温景梵等人走远了这才收回视线,眉角这才轻轻舒展开,手指无比熟稔地搭在她的腰上虚虚一揽,带着往楼上走。
随安然边注意着脚下,边问道:“你昨天回来过一趟?”
温景梵顿了一下,侧目看她:“我的回答很重要?”
随安然看了他一眼,见他眼底明晰的笑意,忍不住心中一暖,就算他不回答,她也知道他是回来了,也大概知道他回来做些什么。
他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她解决所有的问题。
而这些都是他当初向她承诺的——他会负责她所有大的小的问题。
老爷子在自己的卧房里,他的房间很大,前面和居室隔开,是一个规模不小的书房,用一扇门隔开,舒适又惬意。
他显然已经等了很久,桌上那茶杯已经凉得没有升腾的热气。
而他,正戴着一副眼镜,在看书。
看见两个人进来,只抬了一下眼,正想摆摆姿态,可触及到自家孙子的眼神时,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扬起抹和善的笑来:“安然来啦,坐。”
随安然和温景梵对视一眼,看见他眼里的放松和鼓励,心渐定,和温景梵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睛,似乎是有一瞬间的怔忪,就这么看了她一会,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合上书端着茶杯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几眼,目光略带几分审视,颇具威严。思忖片刻,他终于开口:“这是第一次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白玉手镯还是景梵奶奶在世的时候留下的,我留在身边很多年了,就给你当做见面礼了。”
说着,便把桌上放着的蒙着红布的手镯递了过来。见她开口便要拒绝,忙阻止道:“既然是一家人了,就不用客气,见面礼总是要收的。”
随安然还想说些什么,温景梵抬手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见她转头看过来,点了点头:“爷爷的心意,收下吧。”
随安然看着面前和善的老人,那最后一点防备也彻底卸下,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谢谢爷爷。”
她的笑容和煦,倒是一点也不矫揉造作,是真的欢喜他的重视。
老爷子自认自己看人准,这会见到本人,见她模样端正,气度大方,倒是和温景梵十分相配。
如此,心下那点芥蒂也打消了一半。目光掠向温景梵时,不由自主带了几分恼意。
就在昨日下午,温景梵突然回来,上楼来第一句话便是:“爷爷,我明天带安然回来见你。”
老爷子正在自己下棋,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陪我下一盘,边下边说。”
他坐下,就着残局和他杀了一盘,吞了老爷子的帅后,又规规矩矩地倒茶给赔了礼,等他心气顺了才说起今天的来意,字里行间皆是对随安然的维护。
老爷子从未见过这样的温景梵,姿态放低,谦和恭谨,并不求他立刻接纳,只是让他明日不要多为难。
他原本正想着这孙子都低姿态成这样了,那得卖个关子啊,刚端起架子,就听他说:“反正婚已经结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L市种田挑水,怎么都不会回来了。”
种田挑水!还怎么都不会回来了!
老爷子气得差点掀桌子,虎着脸瞪了他半晌,他愣是刀枪不入一副闲适样子,那几分无赖的模样倒是像他年轻的时候,年少轻狂时。
辛姨更是被他拉来当说客,今天从他起床起就和少远家养的那丫头唱双簧,一人持一端话头,吵得他老爷子耳朵都有杂音了。
罢了,他何时,有赢过他们的时候?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直接从护短至极的温景梵身上滑过,对着安然淡淡一笑,道:“你们结婚这事啊是真的太仓促,别说我老爷子古板,这点我是真的看不惯。亲家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温家不重视,怠慢了你。既然景梵选择了你,那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听景梵说,过年他陪你回去,我就想啊,正好我老爷子一天到晚都闲着没事干,跟你们一块去。该办的事情都要办了,该下的聘礼都补上。”
话落,得意洋洋地看了眼被这回马枪杀的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温景梵,心底轻哼了一声,面上却是依然保持着刚才那笑容,又补上一句:“家里冷清,听闻歌那丫头说你们十几年的……闺蜜?既然都蜜来蜜去了,那就住下吧,好歹多住几天,陪陪我这个老爷子。再说了,我们温家也一向有成婚要在家住几日的习惯。”
早就料到老爷子会再来一手的温景梵止不住轻声叹息了一声……
而随安然的心态是——本来以为老爷子是场很难攻克的持久战,结果人老人家就这么愉快地接受了她,那小小的住下来的要求……又有什么难的!
只稍一考虑,便脆声应了下来。同时,也忽略了温景梵微微有些复杂的神色……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陪老爷子说了会话,闻歌便上楼来叫吃饭。
她穿着一个兔子拖鞋,走路没有声音,那长长的兔子耳朵倒是一甩一甩的格外生动活泼。
“可以吃饭啦。”
老爷子看她一眼,微沉了眉眼,轻喝道:“走路好好走,跳来跳去的真以为自己是个兔子啊。”
话里虽是责备,眼睛却微微弯着是在笑。
想来闻歌也是习惯了老爷子的这种脾性,笑眯眯的一点也不恼,上去挽着他的手臂一起往外走:“我高兴嘛,下次一定改。”
“你都说了多少下次了,一次也没改。”
闻歌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道:“爷爷的记性是越来越好了……”
随安然抬头看了眼温景梵,他眉眼间也漾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放松很多,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老爷子一向都是这么外冷内热的吧?”
“也有发倔的时候。”他抬手捏了一下眉心,握住她的手牵她下楼:“今晚就住下来,我明天早上要去趟公司,中午回来陪爷爷和你吃饭,下午再去配音室。”
安排完,又低头去看她,轻声问道:“这样好不好?”
“好啊。”虽然在随安然对这种未知环境,以及这些要相处的人都还带着一些不知所措,只是迟早要适应的不是吗?
毕竟,像老爷子说的,以后是一家人。她总归要走进他的生活里,融入这一切,爱他所爱。
“闻歌会留下来陪你。”他的笑容渐深。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便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辛姨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还炖了一只鸡,熬了鸡汤端过来。清淡些的小菜摆了三碟,各种荤素搭配的家常菜也有小半桌,连冷盘都有一席之地。
闻歌一边吃一边夸,那机灵的样子,让老爷子都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家里也就少远能制住你。”
闻歌正往碟子里夹红烧肉,闻言顿了一下,朝温景梵挤了挤眼:“谁说的,我最听景梵叔的话,最尊敬爷爷。”
“哼。”老爷子轻哼一声,眉角却因为她这句话轻轻舒展开:“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拍马屁啊,花言巧语的。跟安然学几分,女孩子文文静静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闻歌叼着那块红烧肉,闷闷地回答:“爷爷用成语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其实我也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
温景梵往随安然碗里夹了块肉,看着她吃下去了,这才淡淡地说道:“你做好一个女的就好了。”
闻歌一颗心顿时碎成渣……
随安然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又怕笑出来会伤自己和闻歌多年来的战友感情,忍了一下,顿时内伤了。
刚下嘴的肉一下子滑下去,正好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呛得她背过身去猛地咳嗽起来。
温景梵时刻注意着她,见她吃东西呛到,眉头微皱了一下,给她盛了一碗汤添到手边。等她气顺了,干脆喂了几口。
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却“啧啧”有声的冷哼:我吃东西呛到也没见这小子添茶倒水的……
老爷子嗜睡,吃过饭在楼下的大堂里坐了片刻消了一会食,便上楼去睡觉。
他刚上去没多久,门口便传来动静,随即便是温少远推门进来,见客厅里除了闻歌还有温景梵和随安然时,倒是没有半分诧异。
换了鞋,他抬步走过来,在温景梵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大概是刚从某个饭局下来,面色微微有些发红,一双眼睛亮得像是缀了光,漾着一层朦胧的水汽。
脱下来的大衣挽在手里,他坐下来之后,闻歌便倒了杯水给他递过去。见他不接,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叔,喝点茶醒醒酒。”
温少远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垂眸看了眼闻歌,缓缓伸出手去接过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后这才抬眸看向温景梵,微勾了一下唇,笑道:“恭喜。”
温景梵姿态闲适,仅微点了一下头:“你也要抓紧了。”
话落,便不再打算多留,和随安然一起上楼回房:“我们走吧。”
随安然一直走到了楼梯的转角,偷偷回头看去时,闻歌正跪坐在温少远沙发前的地毯上,微微仰着头看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温少远手里捧着茶杯,目光却低垂下来,唇角似乎是轻扬起,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这一幕,到很久之后,随安然都始终忘不了。就像是印刻在了她的记忆里一般,始终能够在不经意间想起。
发黄的旧时光里,这一幕成了一瞬的永恒。
******
温景梵的房间倒是和朝阳名邸那的公寓风格差不多,都是简洁利落,充满了现代感。
辛姨刚才已经重新铺了一遍床,窗口也微微打开,过了一些新鲜的空气。不知道是不是窗口放着的那盆花的原因,房间里都有淡淡的香气。
他脱了外套顺手挂在衣架上,回头看着她:“要不要一起洗澡?”
随安然还在打量他的房间,被这句话惊得猛然回过神来,很直接地拒绝:“你先洗……”
温景梵低低地笑了起来,拿了睡衣去浴室。走进去之后没多久,就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走出来,关了窗口,又替她开了电视。
他是真的很适合白衬衫,干净利落,衬得他的身体曲线也格外的完美。加上他本就长得清俊,这白衬衫简简单单的,倒是让他的气质更显出挑。
没多久,浴室里就传来水声。她不禁面颊微微发热,想着要分散注意力,便四处看看。
他的房间里也摆着一个书架,不过规模比较小,而且留存的书年代也比较久,有些纸页都已经发旧发黄。
玻璃窗内还摆着很多的奖杯和奖状,随安然一个个看过去,发现……温景梵简直是全能啊。
什么动手发明,什么阅读家,什么奥数比赛,还有各种体育项目。
她一点点摸过去,好像也能凭着这些奖状看见他的过去一样……
读书的时候,无论哪类女孩子都会对学习成绩好,体育又优秀的男生更关注一些,像温景梵这样的……恐怕身后的爱慕者都能组成一个排了吧?
这点倒是一点都没变,单就“时遇”这个名字,有多少人日夜牵挂着。
她还在出神,温景梵已经洗好出来了,浑身还蒸腾着热气。额前的头发还在滴水,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看向她。
随安然目光不受控制的落下去……说不上来是遗憾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他穿了睡衣。
等她再洗完澡出来,他已经上床了,头发微干,光泽柔顺。屋内只开了几盏壁灯,昏黄的灯光下,所有的一切都似镀上了一层暖意。
她走过去,就挨在他身旁躺下。
他原本还在上网,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坐直了身体,一手依然在键盘上跳动,另一手却自主地伸过来,把她揽进怀里。
“会不会不习惯?”他问。
随安然有轻微的认床,刚搬到朝阳名邸的第一天睡得不安稳,第二天么……劳累过度,也没那个矫情去失眠。不过第三天又开始……直到第五天才彻底适应。
温景梵一直都留意着,这才知道。所以老爷子留她住下来时,他才觉得略有些头疼。
“不会。”她摇摇头,僵着身体有些累,干脆又往他身侧挪了挪,把头靠在他的胸口,“身边有个熟悉的人会好很多。”
温景梵手指轻移,关掉电脑,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不习惯,我们可以做点费体力的事情。”
随安然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把电脑放到床头又关了灯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关了灯之后,温景梵已经抬手扣住她的腰,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老爷子会有些小脾气……”
他唇落下来,在她的额头。又顺着她的鼻梁滑下来,落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点:“所以这几天会有些困扰。”
“比如?”她微微推开他问道。
“比如明天一大早叫你起来陪他去散步,比如一定要让你陪他听佛经,比如让你记得他后花园里的那些花草名称……还有很多花样。”他轻叹了一声,似乎是也有些无奈。
“没关系啊。”她抬手轻拍了一下他沉沉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这里空气好,早点起来还能吃辛姨刚出炉的早饭,辛姨的厨艺真的很棒啊。佛经我也喜欢听,修身养性……”
“都愿意?”他打断她。
“愿意的。”她抬手揽上他的脖颈,凑到他唇边亲了亲,这还是她第一次那么主动。
“爷爷同意接纳我我就很高兴了,你也说过的,人老了总会觉得孤单。我陪陪他有什么不好?”她的声音渐渐轻了些许。
见他没有反应,揽在他脖子后面的手指轻轻地挠了一下他的耳朵:“我是真心的,不止是因为你。”
温景梵轻“唔”了一声,并未接话,唇却落下来,滚烫滚烫地在她的耳边,又沿着她的耳垂落下,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啃咬。
“我怕你不喜欢。”他含糊着说道。
他的唇舌温柔,又十足耐心地引她渐渐沉迷。随安然闭上眼,眼底却微微发烫:“喜欢的,只要是关于你的,都会很喜欢。”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今晚的星空难得晴朗,虽然看不见星辰,但一轮清月悬挂着,月光清冷又明亮。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那月光就落在窗前,照明了那一寸空间。
到处都很安静,所以两个人彼此交叠的呼吸声便显得格外清晰。他从她身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竟比那月光还要亮上几分,看得随安然心头微跳。
“我也喜欢。”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虽然看不真切,但随安然还是能在黑暗里隐约看见他扬了扬唇角,“你的哪里我都喜欢。”
他的声音低得近乎呢喃,带着沙沙的磁性,落在她的耳里,让她心跳加速,一声声如擂鼓,敲在她每一处的神经上,叫喧得她浑身都有些酥麻。
声音好听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会格外有感染力。
这蓦然温柔下来的声线,缠绵得让她深陷其中,再也不愿醒来。
温景梵的手扣在她的腰上,微微沉身下去,压得她更紧密。
他的吻再落下来的时候多了几分柔和,一点点,耐心至极。
就在两个人都要沉沦的前一刻,随安然搁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大作。她被这声音吓得猛然清醒,下意识地推了他一下:“电话……”
“你的。”他并未松开,只微微撑起自己的身子给她留出一点空隙来。
见她抬头看上去,顺手便把手机拿过来递给她,顺便看了眼来电显示——很不巧,是他丈母娘的。
随安然接起前,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了温景梵一眼,唇角轻抿,竟是个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
温景梵双眸缓缓一眯,原本还想暂时“停战”的,捕捉到她这个细小的表情之后立刻改变了主意。
他微倾过身子去,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啪嗒”一声轻响之后,台灯温馨的桔光便洋洋洒洒地落下。微微的刺眼,他抬手挡在安然的眼睛上,自己的双眼也缓缓一眯。
等他一会松开手,随安然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妈妈。”
“嗯,饭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
“那和温家爷爷的见面还顺利吗?”
温景梵离得近,两个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闻言垂眸看向随安然。她的长发在出浴室的时候就顺手解开了,披散在枕头上,如绸缎一般,衬得她那张脸越发显小。
眉目之间的春情妩媚还未褪去,眼里含着淡淡的水光,眸光流转间,水光潋滟。
“顺利的。”随安然抬手抵在温景梵越靠越近的胸口上,忽然弯了笑意,轻声对着电话那端的安歆说道:“有他在,没问题的。”
安歆沉默了一瞬,说道:“自己别不当回事,两个家庭相处是很重要的。第一次见面是给你面子,你要是不贴心不懂事,以后时间久了难免间隙,对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也会有影响……”
温景梵静静地听着,忽然就低下头来吻她。
随安然“唔”了一声,用力推了他一下,没推开。
安歆听见这边的动静顿了一下,又道:“怎么了……”
温景梵这才松开她,离开时,张嘴咬了咬她的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随安然很是心虚地回答:“没事,我听着呢。”
“别不当回事啊,景梵对你好我知道。但在婚姻中也不能时刻依赖对方,自己要能拿主意,别一时就昏了头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感情也要好好经营,该商量的小两口就要好好商量。景梵比你稳重多了,遇到事情拿不定主意还得交流,记得了?”
随安然点点头,点完又发现安歆看不见,忙应道:“我都记住了。”
刚开始那几日,随母和她通话的重点还是:“结婚了你就要懂事,虽然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信任,但是该拿在手里的东西还要自己拿好。你那边的房子留着,你也算远嫁,妈妈不在你身边,以后要是小两口闹个矛盾,你还有地方可以去……别缺心眼的就把房子卖了。”
或者是:“自己清醒点,别结婚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工作是必须要有的,女人就得经济独立。小两口恩爱呢也是应该的,感情得好啊。但也别傻乎乎的一头热,对待男人,就算是你老公,都要保持清醒的理智。”
然后到如今的:“你要多听听景梵的意见啊,他比你能拿主意多了。像他这样的成功男人,你拿捏不住也是正常的,别操之过急啊……”
有句话说什么来着?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句话还真的是古人诚不欺我。
她刚想说什么,温景梵已经从她手里接过了电话,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沉沉地却格外柔和:“妈,最近怎么样?”
安歆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她最近每晚都会不定时的往安然这里打个电话,打着打着便从和安然交流经验变成了和女婿交流感情……
加上温景梵有心要给安歆留下好印象,是以,两个人的关系简直是突飞猛进。到什么程度呢,到随安然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亲生的。
“我很好啊,你们过几天过来的时候正好有降温。A市和S市的气温诧异大,别感冒了。”
温景梵“嗯”了一声,又随意和安歆说了几句,只视线始终落在随安然的脸上。分明语气还是一本正经的,只那眼神灼热中已然带了几分不同。
另一只手更是从来没有停止过,不是在她的腰侧轻捏,就是扣着她的手指。姿态闲适又慵懒,却看得她面红耳赤,越来越不自在。
那眼神的含义,她终于在快要“自爆”的时候找出了形容词——就像是猎豹在瞄准猎物一样,而且是已经到手的猎物。
他正盘算着,怎么一点点吃了她。
等挂断电话,他手指落在关机键上按了一下,轻描淡写道:“没电了。”
随安然双目圆睁,太无耻了!她的电量明明还在百分之90以上!
还不等她出声抗议,他已经贴上里,无声无息地开始“攻占”……
“其实妈有些话你可以选择听过就忘记……”他轻咬着她的唇含糊着说道。
随安然比他更含糊,声音都有些模糊:“比如?”
“比如你可以全部信任我,比如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生活,哪怕不工作也可以,在家喂梵希。”他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笑意,动作柔和地轻掐住她的腰,又补充上一句:“比如,依赖我。”
所有你要的,我都能给你,我只怕你不敢要,所以一切都小心翼翼,给的那么悄无声息。
他接下来的动作让她闷哼一声,搭在他肩上的手指蓦然收紧。
“放轻松。”他的唇又落下来,安抚一般亲吻着她。
这漫长的夜里,唯她,是他永远的温柔乡。
******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那敲门声还格外用力,随安然都怀疑敲门的人是不是跟那扇无辜的门有仇,几乎像是在拆迁。
她“唔”了一声,缩在温景梵的怀里不愿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