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息的沉默里,他却握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把她反身压在了墙上。墙砖有些冰凉,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凉得瞬间清醒了几分。
只是这清醒,不过是用来看着自己如何沉沦。
他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好像是呢喃着叫了她的名字,不过声音压得极低,加上含糊不清,随安然并没有听清。
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的,那手落下来扣在她的腰间,俯低了身子,那唇,压下来,就落在她的唇上。
两个人在一起,尤其是情投意合又陷在暧昧情境中的男女,在这样寂静得好像只有彼此的夜里,所有的心理活动似乎都能被放大,以至于行为都大胆不少。
沉沉的呼吸之间,周身的热度似乎都燃烧了起来,随安然面红耳赤地缩在他的怀里,几乎是无力地承受着他的亲吻。
始终被他握着的手指指尖微凉,她疑惑地睁开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他。
他那双眼睛格外漆黑,像是蒙着一层水光,看得并不真切。只那微扬的眼梢,让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愉悦。
那微凉的东西沿着她的手指继续往上,她一动不敢动,刚凝神想去感受,他的唇落下来,轻咬出她的舌头,不轻不重的含着,吮得她舌根发疼,再也没有心神去关注他做了些什么。
直到后背那凉意都感受不到了,他的手松开,却从她腰侧滑进去,直接触摸到了她的皮肤。
他的手温热,手指相比较她的皮肤微微粗糙一些。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感。
她微颤了一下,呜咽着攀上去环住他。一睁眼,却借着浴室里明亮的灯光看见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那一环戒指。
她一愣,还来不及仔细看,他原本在她身上点火的手指不知道何时绕到了她的身后,微微一用力,就把她整个人彻底压进了他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等办婚礼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挑,这一次,只是我许给你的戒指。”
他说着,又抬手去扣住她,随安然这才在彼此相扣的触感上发现,他的手上不知何时也带上了一枚钻戒。
“你……”
“嗯?”他轻扬了尾音,专注地看着她。见她抿了唇,双颊嫣红,眉目含情的样子,又低下头去吻她。
这一次越发缠绵温柔,他轻压着她柔软的身体,若有若无的接触中,呼吸渐渐浓重。再停下来时,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几乎沉重地要破碎了,他问她:“可不可以了?”
随安然没说话。
外头的梵希不知道打破了什么,传出一声轻响,只不过浴室里升温的两个人都无暇顾及。
他就这么安静地等待她的回答,浑身紧绷得几乎停止不下来,可还依然保持着温文尔雅。
只那眼底的野性与志在必得,让他整个人瞬间妖冶了许多。
随安然怎么也没有想过,妖冶这个词有一天……居然可以用来形容温景梵。
那薄唇嫣红,润着水光,那双眼睛幽深得似是一个无底洞,只清浅地倒映出她此刻情动的模样。
早已沉醉了,何必要拒绝?
她依然没有回答,只是一手拉住他的衣领,轻轻拉下,一手环住他,不留余地地迎上去。
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这瞬间远去,只有彼此渐渐浓重的呼吸声和滚烫的空气。
她柔软地缠绕着他,虽然紧张羞涩,但在他的怀里,却没有任何的害怕。
浴室终究是不适合,他抱起她出去。
夜色缱绻,暗香浮动,却温柔了一室月光。
十指相扣间,她的承受也带上了几分绮丽,像是一卷画卷,正在缓缓打开。
夜,长安。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一切都顺其自然,没有刻意,水到渠成。
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烫,像是带着热烫的蒸汽,和她皮肤相贴处,让她不由自主地也为之发烫,升温。
呼吸之间,都是彼此灼热的呼吸,一声一声,如擂鼓,直击人心。
随安然身子绷得越发的紧,攀在他肩上的纤细手指已经不自觉一点点握紧,那浅浅的一层指甲已然没入了他的皮肉里。
她不自觉,他亦是并无所察觉。
他身下的随安然,褪去平日里的温婉淡然,一双眸子里如他一般染上了几丝情/欲,似是盛开在暗夜的蔷薇,枝藤叶蔓摇曳着伸展开,妩媚多情。
女人香,说的大抵就是这个时候的女人。一寸寸都热烈绽开,又寸寸芳香,那致命的诱/惑几欲惑/乱人心。
美人计,美人红颜倾城倾国,君为博卿一笑,挥手毁江山,让城池。
也只有此刻,温景梵才那么深刻地体会到烽火戏诸侯的心境。
若是他,怕是也甘愿。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把她所有的呜咽声尽数吞下。身子微微一沉,一双眸子亮如星辰,灼然生辉。
他抵着她,没有犹豫,在她毫无防备之间,便攻城掠池,彻底占有。
这是属于他和她的夜晚,缱绻得让人想沉迷其中,再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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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随安然酒店的工作停职休息,接下来的时间便专心致志地做配音的工作,每天过得也很是充实。
年关逼近,温景梵也越加忙碌起来。原本还能就晚上抽出时间处理公事,这几天已经不得不早上也要亲自去公司坐镇。
这种时候,随安然便会自己先去录音棚。她渐入佳境,即使他不在身旁,也能很快适应。再者,很多情节并不是和温景梵的对手戏,也只有单独录才行。
即使是这种资源紧张的情况下,依然能单独给她一个录音棚,保证她配音环境的清静。
这日配完音,她等温景梵来接她去温家,陆熠方作陪。
随安然便顺口提了提自己非常愿意回归大部队一起配音,不必要特殊对待时。陆熠方犹豫了一下才说:“不是给你特殊待遇,是给温景梵特殊待遇。”
随安然没能反应过来。
陆熠方抿了口水,清了下嗓子,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温景梵虽然低调,但你也知道认识他的人也不少。你们领证那么高调,有的是人想来看看温景梵的老婆长什么样……”
随安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虽然早就猜到有这么一部分的原因,但听陆熠方说出来还是会觉得有些惊讶。
“我撇开是你们的朋友不谈,单单是从我是《九转》的导演和制片人的角度出发……巴不得你曝光啊。不仅能炒新闻,还能增加关注度啊,你看你跟时遇都长得那么好,声音又好听……真组个夫妻档出道,得抢多少人饭碗啊。”
随安然点点头,淡然提醒:“话题扯远了……”
“哦哦……”陆熠方摸了一把脸,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你要好好说说时遇啊,这种摆明了能捞钱的机遇不能错过啊。”
随安然默默无语。
越是和陆熠方相处,才越能发现这个“天才导演”的表象下有多么逗比的……一个本真灵魂。
“扯回来啊,说回来就是温景梵啊,偏偏要晒自己结婚了。但晒完又让我收拾摊子,这不,又给威胁上了。说是不单独给个录音室,就毁约。”陆熠方说着说着便一脸要哭的表情:“安然你知道的,我只在乎时遇的声音啊……要钱干嘛!”
随安然看了眼悄无声息进来的温景梵,微挑了一下眉,并未提醒眼前入戏渐深的陆熠方,反而又加了一把火:“他不缺钱……”
“我知道啊!不然怎么死活把你拉入伙啊!虽然你声音好听,也完全符合,和时遇都是我的心头宝。但启用新人也是有风险的嘛!我跟你说个秘密啊,非要你配女主音的其实是时遇,他一口一个暗示,我忽略都不行啊……”陆熠方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啧啧”了两声,一脸鄙夷:“别看那小子温柔体贴,实际上是一肚子的坏水。你早就被他算计着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一开始也在算计你。”温景梵面无表情地轻拍了一下陆熠方的肩膀,见他回头看过来的表情惊恐得跟见了鬼一样,淡淡一笑,语气越发温柔:“让我想想,这一次……拿你怎么样比较好。”
陆熠方呜咽一声,直接把自己的脖子凑到温景梵的跟前:“别想了,拧断我脖子泄气。”
温景梵勾了勾唇角,笑容温和,说出口的话却让陆熠方瞬间跟掉进了冰渣子里一样。
“今晚我回温家,听说老爷子明天约了陆老爷子下棋赏梅花……”话点到即止。
陆熠方“嗷”了一声,再不敢多留一刻,直接撒腿跑了。
温景梵并没急着和她一起离开,见录音师也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慢条斯理地绕过沙发坐到她身旁:“今天怎么样?”
积压了太多的工作,他今天一整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看报告。现在办公室还垒着高高的一堆文件。
只不过下班的时间一到,他便利落地收了笔,拿了车钥匙准时下班。
越是他这样的人,越不愿意工作渗透到生活里,宁愿工作的时候神经紧绷的高压完成任务。更何况,今天很重要——他要带安然回去见老爷子。
“还行,进度很快。”她翻了本子给他看自己折了页的地方。
“不用特意加快速度,《九转》的档期在暑期,还有大把的时间。加上《九转》投资方财大气粗,投资的钱还有大把没用。”言下之意便是……不用替陆熠方省钱。
随安然见他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翻了翻本子,把自己夹在其中的一张打印纸递给他,一脸期盼地看着他:“陆熠方说《九转》的主题曲你已经录好了,我还没听过,能不能唱给我听?”
温景梵并未看向那张打印纸,反而是垂眸专注地看着她:“想听?”
随安然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特别想……”
《九转》的主题曲录了没多久,更是还未曝光,在做后期处理。要不是今天她自己发现的,恐怕也要过很久才知道他竟然唱了《九转》的主题曲。
他勾唇淡淡的笑了起来,点头应下:“你想听,那就唱给你听。”
说着,便起身准备去隔音玻璃后面录音。
随安然被他这认真严谨的架势给唬了一下,有些疑惑:“你要录音?”
“要。”他边拉开门,边说:“有录音你就能单曲循环反复听,我说得对不对?”
最后那句,带了和他表情严重不相符的笑意,毫不遮掩的——调戏她。
随安然扶额,想起这几天……
《九转》的剧情已经进入了相许的感情部分,很多缠绵悱恻的情话,很多感动人心的对白,很多不经意便能让人心软的句子。她和他配音时便深陷其中,离开录音棚之后……更是每每回想起来,一心动就让他再念一遍台词。
他耐心极好,她想听,他便不厌其烦的说。但也有潦草得不想念对白的时候,微微严肃了表情,在她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的时候……直接上来封嘴。
但说归说,她还是去隔音房间前坐下,带上了耳机,洗耳恭听。
大抵没有人能比她更迷恋他的声音,那是救赎她的声音……任何人都不会有比她更深的感触。
随安然调出配音,她在知道《九转》的主题曲是温景梵唱的之后便存了心思想听一次现场版的,便让陆熠方调出来存了一份,不料,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温景梵试了一下声音,又调节了一下耳麦。清了清嗓子,说道:“可以了,准备开始。”
配音的旋律响起,他微瞌的眸缓缓扬起,透过玻璃看了她一眼,又认真地把视线落到纸上,唇微动,应该是在合节拍。
“一世红尘,几度牵绊。一缕红线,辗转九霄。
梦入回忆,想起你转世模样。一朵清莲,盛开在清水河旁。
曾渡你生息伴以短暂相存。后你入世我寻觅九度清寒。
皈依佛前我为你点亮长生灯,转身却入魔让我为你引魂。
……”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了几分凄凉,就像是旷古之前,白衣翩翩,世间凡尘庸扰,他却一人独醉,遗世独立。
风间雪月而过,片叶未沾身,清高孤傲又冷漠得只有凄凄一颗寻觅之心。
随安然听得入神,被他的声音卷进那首歌的意境里。竟为那歌里唱的人,心神俱碎,心尖隐疼。
即使是上古的天神,也有自己力所不能及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几世轮回,他要在这茫茫众生里,一次次找到她。然后……重新与她认识,引她相爱。
每一世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她永远不认得他。
每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你是谁啊?”
他爱了一生,她却从未记得他……
“人世九转,我蹁跹而来伴入世的你。
一生九度,你嫁衣为谁新嫁又为谁?
阡陌以北,折了沧海引渡你魂归。
尽负天下,九度入世寻你半度息。
……”
直到最后的音律落下,随安然才恍然回神,她眨去眼底泪光,刚想结束录音,便听他启唇,声音比起刚才的浓烈,要清淡许多。
“人世九转,一生九度。梦回六朝,世世共度。”
随安然恍然抬眼看去,正对上他的眼睛,漆黑地印着一抹流光,璀璨得光华百转千回,竟让她有几分眩晕之感。
她关掉了配音,出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隐约有几分颤抖:“为什么叫时遇?”
温景梵顿了一下,拎起放在一旁的矿泉水,拧开盖抿了一口,沉吟了片刻才道:“是你说我声音好听,记不记得?”
随安然点头。
“取名字的时候想起的就是那年梵音寺客堂的小院子里,有个伏桌抄写佛经的女孩子……”他说的慢条斯理,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回忆时的笑意,轻柔地像春风拂过。
他转眼静静地注视着她,声音更加清润:“那时候脑子里就有这样一句话一闪而过。”
只是哪句话,他却并没有急着说,只是隔着那层隔音玻璃安静地看着她。虽然并未有别的动作,但仅是这样看着她,便让随安然感觉到他那从骨子里漫出的深情柔和。
两个人都未动,似乎是生怕惊扰了此时的氛围。
他在里静静地看着她,她在外,安静地回视。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相聚的光点。
随安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哪句话?”
温景梵似乎是笑了一下,回答:“时遇倾城色。”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因为在配音室耽搁了一小段时间,从录音棚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隐隐的一息白光,也渐渐沉没。
“冷不冷?”他握了握她的手,有些凉。
“不冷。”随安然摇摇头,一张脸还微微红着,幸好在这沉沉的夜色里并看不清晰,只当做是不远处霓虹闪烁投下的冷光。
温景梵还是停下步子递她紧了紧大衣和围巾,又从她的包里翻出她的皮手套给她带好,然后才一本正经地握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随安然忍不住笑,笑着笑着便笑出声来,引得温景梵又侧目看了过来。
“别看我啊。”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捂着脸转过头去,那霓虹灯正好闪烁成红色,印得她耳廓红红的,分外招人。
温景梵把她揽进怀里圈着走,一低头,唇落下来就能贴上她的耳朵。他低头吻了吻,见她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豁然转过头来,微挑了眉,把她刚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又丢了回去:“别看我啊。”
随安然:“……”陆熠方说的没错啊,温景梵表面上看着就是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但内里却是一肚子的墨水,黑得浓郁。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
随安然就窝在副驾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在温景梵第三次刻意放缓速度等红灯亮起时,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你是不是……不太愿意回去啊?”
正遇上绿灯,他挂档起步,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有这么明显?”
……
随安然犹豫了一下,老实地点了点头:“是不是老爷子不喜欢我?”
“不是。”他回答的很快。
身后有车要超车在鸣笛,他偏头看了眼后视镜,“唔”了一声,说道:“老爷子给我们几个小辈提的标准就是你这样的,为什么会不喜欢?”
随安然没怎么听懂,但见路上车多,怕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便不再搭话。
她这时的沉默在温景梵的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他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一下,略微沉吟,说道:“老爷子那个年代结婚早,听他自己说那个时候他差不多就是个无赖。年纪到了看上了我的奶奶,就二话不说把人强抢了过来。索性最后是两情相悦,奶奶很早就生下了我伯父。”
他顿了顿,一双眼睛在亮着车灯的车流里显得格外流光溢彩。
“除了温少远,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你跟闻歌交好,应该知道一点?”他问。
“知道的。”随安然点头。
闻歌是个直率的姑娘,受了委屈不会自己憋着。她在温家的变故,安然全部都知道,后来听得多了,虽然是零零散散的,但拼凑在一起,还是能拼出整个故事来。
温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孩子,长子留下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温敬,一个是温少远。次子留下了两个,温景梵,温景梵。老三留下的是温时迁,那个曾经和随安然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只可惜温家的人都命运多埑,温老爷子的夫人生下老三后就去世了,几位长辈怎么离开的就连闻歌也不是很清楚。
唯一知道的,就是温景梵和温景然的父亲离开的早,直接过给了温少远的父亲。后来因病去世,走得时候也很年轻,这才有了温景然立志从医。
温敬进了部队,成了特种兵,取了个女军人。在一次任务的时候双双牺牲,只留下闻歌这个从战友那里领养过来的孩子。
老爷子原本就不太赞同长孙领养闻歌,后来温敬去世,悲伤过度,让人悄悄把闻歌送去另一户普通人家。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便由温少远一力担了下来,成了闻歌的监护人。
总之……温家的关系盘根错节,也很复杂。
“我奶奶去世之后,教养孩子的重担就在老爷子的肩上。他一个粗糙的人哪里会教育孩子,便都用军人的标准要求。后来时间久了,便养成了如今这种性子,谁反抗他他就不高兴。年岁越大,越想掌控,加上大哥的事情,虽然是意外偶然,但是他心里终究有心结,总觉得是大嫂的错。他总觉得大嫂像奶奶那样贤淑,大哥就会像他一样,渐渐变好,也会听他的话了……”
随安然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温老爷子的性格因为闻歌的关系,她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缘由。
沉默一瞬,她问:“你说的掌控就是……会干涉婚姻大事?”
“是。但他想我娶得就是你这样的,又怎么会不喜欢你?”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起来,唇角弯弯的。
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这句话可信一些么?
她领证的第三天就约了闻歌出来把这件事说了,闻歌起先的反应是很诧异,随即又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她又哭又笑的说:“我和你终究有一个人能圆满,这样就挺好,真的挺好,我好为你高兴。”
就这么坐了一下午,快要分开的时候,闻歌才恍然回神一般地问道:“那老爷子那里怎么办?”
她放寒假之后就一直住在温家,自然是知道老爷子这边的动静。可话一出口,看见随安然微变的脸色懊恼地差点要揍自己……
随安然就是那个时候知道老爷子对自己并不是十分欢喜的。
这是第一次去温家,也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过去。
驶离市区,大路渐渐宽敞,车流也少了很多。将近过年了,年味渐浓,整条街上的行道树上都挂着红艳艳的灯笼,眨眼看去,虽掩在夜幕中,可那喜色却是分毫遮掩不住。
到温家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候了。
别墅里灯火通明,一派热闹的景象。
门口已经站了一位中年的妇人,见车开进来便迈下楼梯迎了上来,站在车前几步远的地方等着两个人。
下了车,温景梵又拉开后座的车门提出一堆的礼品来。
在准备来温家前,随安然和温景梵一起准备的,其中就有特地备给辛姨,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妇人。
闻歌也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来,见随安然发现了她,欢快地朝她招了招手。
等进了屋,才发觉这里面和外面给人的反差感……
就像是再多暖气也驱逐不完的冷清。
闻歌勤快地给两个人拿拖鞋,四下看了看,指了指楼下悄声说:“老爷子一直在等你们来,上下好几次了……刚听见声音又上楼端着了。”
辛姨跟在后面正好听见,对安然笑了笑,说道:“老爷子今天高兴,不用太紧着。我去烧菜,老爷子怕做早了凉了不好吃,我还有几碟没下锅呢。”
“辛姨辛苦了。”温景梵微微颔首,面上带了几分敬重之意,想来是对这位长辈很是尊敬。
“不辛苦,老爷子都等很久了,你们小两口快上去。老爷子发脾气别跟昨天那样和他对着干,服个软也就是了。他又不会真的和你计较,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