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然“嗯”了一声,抬头去看他,唇边还挂着一抹来不及掩去的笑意,一双眼睛神采奕奕。
“如果方便的话,梵希能不能在你那住几天?”
随安然首先想到的……就是家里那仅剩下的七天金鱼:“……它会吃金鱼吗?”
温景梵愣了一下,大概也是想到她那一缸的金鱼了,弯唇笑了起来:“告诉它那是不能吃的它就不会吃了。”
既然七条鱼命能保证,随安然很爽快地就接手了梵希。约了下午把梵希送过去,随安然这才离开。
下午上班有闲暇的时候,她便开始恶补如何养猫,那认真程度……倒是跟她每次考试前临时抱佛脚差不多。
风平浪静到快要下班时,才听总台的张咪说了一个消息——周小燕离职了。
随安然正站在总台看一则资料,闻言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等回过味来,才觉得诧异:“怎么那么突然?”
张咪一脸的不忿:“不止这样呢,听说是被另一家五星的酒店挖角了,办完离职直接过去任职大堂经理。平时倒是对谁都亲热黏糊的,这会回来办离职,趾高气扬得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随安然没见着周小燕自然也不知道这个“趾高气扬”有多高调,但听说明天就有一个新来的副经理后,半点不关心地抱着自己要看的资料回了办公室。
走到门口时,倒是好巧不巧,正好遇上了正收拾好东西要离开的周小燕。
她捧着纸箱站在门口,身后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格外长。她此刻微微眯了眯眼,那双画着浓重眼线的眼尾上扬,竟生出一分凛冽的味道来。
随安然对着她并不友善的表情愣了一下,这才扬起唇角对她笑了笑,客气地侧过身子让她先行:“来收拾东西?”
周小燕“喏”了一声,颠了颠自己怀里抱着的纸箱:“是啊,收拾东西。”
话落,她轻咳了一声,声音带上了几分笑意:“说起来还要多谢随姐平日里的关照。”
随安然想起平日里两个人相处的情景,抿唇笑着,笑意却淡了几分。
周小燕见她不接话,也觉得甚为无趣。但大家都是出了社会,还在一个酒店工作过的同事,就算平日里有些不愉快,如今她离职,各不相干,也没必要闹得不愉快。
这么一想,她倒是弯了弯眼睛笑道:“随姐你对谁都好,我离开前倒是也要说上一句,别人都以为我是被挖角,其实我不过是找了个男朋友,他又正好有点那酒店的股份……”
随安然这才认真地看向她。
周小燕又如以往那般对着她笑,弯着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很是讨人喜欢的样子:“我很快就要订婚了,随姐你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吧。就算是不直接考虑结婚,你一个人孤身在A市的,有些时候是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的。”
她话音刚落,就偏了脑袋越过随安然看向她的身后。眸子里有一瞬的迷茫,随即想起来人是谁时,眼神略有些复杂:“咦,我还真的是白操心你了。”
随安然听得一头雾水,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去。
温景梵正站在不远处,微垂着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这边。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白衬衫,袖口却已经放下来了,就这么站在灯光下,长身玉立。
见两个人都看过来,他这才往前走了几步,迈到灯光下,对着上下打量他的周小燕微点了一下头,视线很快转移到随安然的身上:“我等你下班。”
随安然这才想起两个人约了她下班的时间把梵希带回去,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正好到她下班的点。
周小燕闻言已经明白两个人之间怎么回事了,对着温景梵颔首,说道:“随姐动作倒是挺快,下班了赶紧去约会吧,我先走了。”
随安然刚往前迈了一步,立刻僵住,看了眼面色如常的温景梵,解释道:“没有,我们只是正好有事……”
“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说完这句,她对着随安然挤了挤眼,抱着纸箱就走了。
随安然被她这么堵回来,很是尴尬地对着温景梵笑了笑:“我晚点打电话再跟她解释。”
温景梵“嗯”了一声,随口问道:“她离职了?”
“是啊,回来办了离职手续收拾东西。”她边说着,边进去收拾了一下桌子。好在她刚才就已经整理好了,把资料文件归类一下就能离开。
温景梵只站在门口并未进来,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遍她的办公环境:“既然离职了也不用刻意解释,在她眼里反而更像掩饰。”
随安然关好抽屉,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迟疑地反问道:“……会吗?”
温景梵只是一笑,并未接话。
梵希已经被他提前抱进了车里,两个人直接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的温度比酒店低了不少,随安然迈出电梯时就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一凉,她边裹紧外套,边抬头看他:“你就穿这么少,不冷吗?”
“衣服在车里。”他回答,旋即想起什么,淡淡地又补充了一句:“猫也在车里。”
那声音放低之后,微微的沉,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随安然想起很多次看见的,他抱着猫时的样子,心里不免柔软又嫉妒——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解了锁,替她拉开副驾的车门。她刚抬腿坐上去,原本趴在后座无声无息的梵希一下子就跃了过来,在她膝头踱了踱,寻了刚舒适的位置就趴下了。
他从车头绕到驾驶座时,随安然微倾了身子在扣安全带,但碍着腿上趴着的梵希便有些束手束脚。
他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倾过身子从她手里接过:“我来。”
随安然没及时松开,他的手指就覆在了她之上,温热干燥。她抬头去看他,恰好他也抬头看过来,视线相交时,她微微愣了一下。
正想要说些什么,一直趴在腿上的梵希突然伸了个懒腰,伸出爪子搭在安然的左手上轻轻挠了一下。
随安然被它这么一挠,下意识地松开手,低头去看猫时,它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轻舔着自己的爪子,微微眯着眼睛看她。
“梵希很安静也很懂事。”他“咔嗒”一声扣上她的安全带,“我带它回来A市之后,工作很忙,经常顾不上它。它会自己找乐子,这次大概是不舒服很久了,可是我一直没有发现。”
随安然轻轻地摸着梵希的脑袋,梵希像是感知了些什么,咕噜了一声,舒展着身子,前爪往前,搭在她的手臂上,把脑袋靠过去,一动不动。
等随安然许久没有察觉到它的动静,凑过去看时,它已经睡着了。
中途去了一趟温景梵在朝阳名邸的公寓拿梵希的日常用品,等再到随安然家时,天色已经黑沉得没有了一丝光。
到家之后,温景梵就放下了梵希,见它在客厅转了一圈四处探索后,又下去了一趟拿猫砂,沙盆,以及梵希的猫粮罐头小零食。
时间已经不早,随安然见梵希一切正常,便去厨房看有什么食材。
正好昨天买了三条小黄鱼,不知道梵希能不能吃?还有青菜,可以做一盘素菜,再烧一锅青菜汤。还有她原本打算过几天做的可乐鸡翅,才两个菜一个汤……还不够啊。
她眼神一喵,看见不远处桌上洗好放在竹篓里的西红柿,原本打算生啃的……正好切了肉,滚上鸡蛋,再做一个菜。
温景梵回来的时候,她刚烧上饭,正在洗菜。
他把东西放在客厅里,去寻梵希时才发现它正一本正经地蹲在鱼缸旁,虎视眈眈。细看之下,还能看见它前爪已经湿漉漉的,显然已经和那缸金鱼亲密接触过了。
温景梵一眯眼,脸上带了几分厉色,唤它名字时也带了几分严厉。
梵希抬头看过来,依依不舍地歪头看了眼受惊吓不小的那缸金鱼,悄无声息地跃了下来。
温景梵蹲下/身子,捏了捏它的肉垫,手指微曲,在它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不可以。”
梵希抬头看着他,一双碧色的双眸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它有些不高兴地抬了抬爪子“喵”了一声。
“不可以。”他重申。
梵希歪头看他半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开。
它打消了吃金鱼的念头,温景梵也进厨房帮忙。她还穿着酒店的制服,就身前围了围裙,脚下是柔软的拖鞋,正低着头专注地切着菜。
她不穿高跟鞋的时候也不矮,但也只透过他的肩头,头顶正寸着他的喉结下方。
油锅已经烧热了,正发出细微的声响。旁边放着的,便是她已经处理好的食材,他大致地扫了两眼:“熬鱼吗?”
“是啊,梵希能吃吗?”
梵希?
温景梵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那盘已经清洗干净,就待下锅的小黄鱼一眼,回答:“我喜欢吃。”
那语气,柔和中还隐约带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
随安然切菜的手一顿,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这有些孩子气的柔软。
温景梵已经端起盘子,把鱼扫下锅,油星四溅,他微皱了下眉,侧过身子挡住她:“你站远些。”
随安然没有立刻回答,回头看见他半挡在自己的身前,想起上一次他也是站在这里,对她说:“锅重,我来就好。”
大概有些东西,哪怕是不经意间,也能让心瞬间柔软。
就算五年前没有喜欢他,现在重新遇上……怕也是同样的结局。
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
随安然觉得……以后还是要避免经常和温景梵两人独处,不然迟早会因为血槽空了来不及补血阵亡。
除了小黄鱼,剩下的菜一并被他承包。看着卖相,闻着香味便知道他定然也精通厨艺。
梵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餐厅里,正优雅地趴在饭桌上,看着他们。见饭菜都出锅,它这才半撑起身子,从桌上跃到椅子上,半蹲着等开饭。
精神倒是比中午看见它时,要好上许多。
等吃过饭,洗了碗筷,又收拾了厨房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温景梵正靠坐在沙发上,吃饱喝足的梵希正如同一块懒散的毛毯摊在沙发扶手上,偶尔轻扫一下尾巴,刷自己的存在感。
见她忙好了,他也起身告辞。
随安然送他出去,到门口时,察觉脚边有些发痒,一低头,梵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就站在她身旁仰头看着温景梵。
见他要走,就轻柔地“喵”上一声,尾巴左右扫了扫。
“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他换好鞋子,把拖鞋放进鞋柜里时,顺手摸了摸梵希:“你要听话些,我忙完了就来接你,不准捣乱。”
梵希看着他,安安静静的。
温景梵这才站起身来:“这几天要麻烦你了。”
“不会,正好家里一个人冷清。”
温景梵原本的视线还落在梵希身上,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那是应该认真认真考虑一下你那位同事说的话了。”
随安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指都是周小燕说的找男朋友这件事后,蓦然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再开口时,已经完全不镇定了:“我不需要……所以不打算考虑。”
温景梵轻轻地“嗯”了一声,微扬上扬,带了一丝疑惑。
随安然看着他目光流转间,眼底那光彩夺目摄人,脑子一热,冲口而出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话音一落,便是一片沉寂。
温景梵面色不变,却轻声重复她的那句话,声音低沉:“有喜欢的人了?”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随安然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先不说这句话说得有些突兀,如果顺着告白……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他还住在酒店里,他的猫也在她的家里……不久之后,她还要和他一起配音。
如果被拒绝,那得多尴尬?
这么一想,原先涌起的那股冲动立刻就被压淡了不少。想着补救,又怕自己越解释越乱七八糟,索性转移话题:“梵希在我这里你放心好了,一定喂得白白胖胖的。”
被点到名字的梵希同学,眼也没抬一下,只抖了抖耳朵做以回应。
温景梵笑了笑,这便离开了。他一转身,那原本就浅淡的笑意,再无半分。
抬步迈出公寓楼,他步子一顿,抬头看向她所在的楼层。梵希刚来,她每个房间的灯都点亮了。如江边渔火,暖色撩人。
他就这么站在楼下看了片刻,面上似也染上了冬日的寒霜,微微的凉。良久,他这才收回视线,低头翻下因为下厨而翻折起的袖口,快步离开。
随安然听到楼下汽车引擎声响起,这才透过开了大半的窗口看过去,只来得及看见他车后的尾灯一闪,便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内。
说情绪不低落是假的,喜欢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自主想去靠近,可又胆怯一切都被揭开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会是毁灭性的结果。
那时候不止不能再靠近他,甚至连现在这样和谐的朋友关系都会消失殆尽。
她不敢在什么都没有把握的时候贸然揭开这层纱……至少暂时,不能拿这些下赌注。
回过神,随安然关上窗,等缩回屋内的暖气里时,打了一个哆嗦,揉了揉有些冻僵了的脸。
A市的这个冬天——可真冷啊。
梵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客厅电视柜的上方,在那静静地看了随安然半晌……见她关了窗退回来,这才了无兴趣地挪开视线,几下就蹿到了鱼缸的面前,继续盯着小金鱼看。
随安然看见梵希的时候,它正一动不动如同入定了一般,只那碧绿如宝石的眼珠子随着里面游动的金鱼转动。
“梵希……”她轻声叫它的名字。
梵希没理她,继续专注又渴望地看着鱼缸。
“你别冲动啊……杀生不好的。”
梵希耳朵轻微抖了一下,终于侧头看向随安然,那柔软的爪子抬起敲了敲鱼缸边沿,不理会随安然那微变的脸色,正襟危坐地继续蹲守。
温景梵的车刚驶出十分钟,手机里就收到了她的短信:“梵希一直蹲在鱼缸边……没关系吗TAT?”
他原本还面无表情,此刻不由自主扬了唇角,正好行到路口等红灯,他快速地回复:“应该没有问题,你过十五分钟给我汇报一次它的行动,我教你怎么做。”
随安然想起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开车,延迟了半刻钟,估摸着他这会应该回到酒店里,这才回了一个“嗯”过去。
过了十五分钟,随安然转头看去。
梵希还是很认真地蹲守着,姿势都未动一下。
她敲着键盘,认真地编辑下短信:“梵希还蹲在鱼缸边,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温景梵晚上正召集了组员在房间里开会,话说到一半,被他放在玻璃桌面上的手机便“嗡嗡”震动着打断他的话。
他停顿几秒,侧目看向屏幕,话题直接转给了他的助理:“你接着说。”
助理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他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断句时,这才透过不远处一个侧对的镜面悄悄观察了一眼自家的大BOSS。
正微扬着唇角,面目柔和。大概在思考要不要回复信息,就这么看着手机片刻,这才抬手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似有所察觉地往侧对的镜面看了一眼,目光有如实质一般穿透过来,助理被那眼神看得背脊就是一凉,立刻端正态度。
于是,整场非常严肃的会议每隔十五分钟便准时地被“嗡嗡嗡”的震动打断,组员很尴尬。但当事人完全没有察觉到组员的情绪,神情自若。
随安然的短信很快就发了七,八条。
“梵希还在鱼缸边上,一动没动。我不抱走它,它是不是就要这样一直做下去?”
“我愿意牺牲一条小黑鱼……”
“它终于动了一下,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翻译成——你是傻瓜吗?”
“那缸鱼今晚受得惊吓不小啊,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明天晨起我应该能去收尸了吧……我觉得金鱼要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压力,直接被吓死了。”
“我已经准备睡觉了,梵希不困吗……那几条鱼真的有这么大吸引力吗!”
“我把鱼缸搬走有用吗?梵希会不会打我啊?会打我的吧……”
“梵希还在蹲守。”
温景梵看了眼时间,一边解散会议,一边给随安然回复:“不好意思,刚在开会。”
这一条信息,他回的没有半分心虚。可不是一直在开会吗!
“没关系,我猜你也是在忙。”
温景梵刚看完这条短信,又是一声嗡鸣,她的第二条信息紧跟着进来:“对了,梵希的窝没有带来吗?那它睡哪里?”
“它从来不睡家里的窝,它会睡沙发。”
随安然抬头看一眼还津津有味的梵希,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叹气:“怎么把它从鱼缸边弄走?我怕我一回卧室睡了,不是这缸鱼没了,就是梵希明天僵直了……”
温景梵收到信息时,正准备去浴室。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手指从每一处结扣上滑过,落到最下面那颗时,这才拿起手机,回复道:“直接抱着它进卧室,关门睡觉。”
随安然依言把梵希抱进卧室后,那家伙就已经从“不想离开鱼缸不想离开金鱼”的状态变成了“这里是朕今晚要入寝的地方朕得好好转转”……
随安然郁闷地看着时间,早知道直接抱走让梵希看不见就行……她到底是为什么如临大敌的像个傻子一样在那边一刻钟汇报一次梵希的状态?
梵希已经寻了她卧室里那把吊椅卧下,椅子上有软绵绵的软垫,加上屋内有暖气,她巡视了一圈,这才放心地关灯上床。
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她就侧耳听梵希的动静,大概是有些累了,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想了想,她钻进被子里给他发信息:“搞定了,你在干嘛?还在忙工作?”
等了片刻,才见他回答:“刚洗完澡。”
随安然看着那四个字……不受控制地脑补了一下——
满是雾气的浴室,热水袅袅,温景梵立于花洒之下,身躯精瘦健硕。头顶昏黄的暖灯打下来,那肌肤上一层水珠源源不断地往下滚落,沿着他身体的曲线,没入他的……
随安然掩住鼻尖的同时,捂住脸,低低叹了一声——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腐/败了。
温景梵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回答,正准备再发一条时,掌心里的手机微微震动。
他点开一看,蓦然一顿,随即那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一路蔓延到了心里。
随安然:“猫睡了,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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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梵希入住之后,随安然不仅要惦记着家里鱼缸里那七条小金鱼,还要努力赶饭点回去喂猫。
张咪原本是想约她今晚一起去逛街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随安然抬腕看了眼手表,一副“我真的没有时间跟你说话”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快速地离去。
张咪微眯了眯眼睛,手指摸着下巴,“啧啧”了两声,这是有情况的节奏啊……
随安然先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买了几条梵希爱吃的小黄鱼,又买了些牛肉,蔬菜后便推着购物车去结账。
到家的时候,她走到门口开锁,刚推开门,就看见梵希闻声跑来,不远不近地蹲在玄关不远处看着她。
那双碧绿色,好看得像是宝石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被她放在玄关地板上还有些活蹦乱跳的小黄鱼。
随安然拎了拎那袋小黄鱼,问它:“喜不喜欢?今天换清蒸的做给你吃好不好?”
梵希抬头看了看她,眼神清透,微微一眯,这才赏脸地挤出一声“喵”来……给人的高冷之感与昨日在温景梵面前表现的亲热完全是——云泥之别。
猫的性子本就清冷,真的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
她无奈地摇摇头,手落在梵希的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会不会很无聊?”
“喵……”不会,愚蠢的人类。
“你喜欢吃什么啊?”
“喵……”朕要是能说话,朕不告诉你?
“肚子好点了没有?”
“喵!”不要问朕这么私/密的问题。
一人一猫,即使语言不通,也非常愉快地在互相交流……
给梵希喂过饭,她去沙盆那里看了看,很愉快地给温景梵发了一个信息:“梵希今天没拉肚子。”
温景梵大概在忙,过了一会才回道:“那就好,你在忙什么?”
“给梵希换饮用水,梵希……又蹲在鱼缸边上调戏小金鱼了。”她回头看去的时候,梵希正把脸凑到鱼缸上,那花白的胡须碰到水面,立刻湿润。
“梵希还对那缸鱼有兴趣?”他不免趣味,养了梵希一年多,倒是没见过它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过。
“有啊。刚才我给鱼缸换水的时候,把鱼都捞出来,梵希全程紧盯。后来有条小黑鱼蹦出来,梵希还拿爪子拍拍我……让我给它把鱼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