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周家一口气进来了两个嫡系,若是再让她们打成一片,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想到这里,柳皓雪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莫非慧贵妃腹中的孩子…
“皇后可是在怀疑朕?”见到柳皓雪这般模样,宫祈云低低的问了一句。
“若是臣妾说没有,皇上肯定也是不会信的。”即使没有抬头,柳皓雪也能感觉到宫祈云眼底的寒意,如同两把锋利的匕刃,牢牢的锁定了她。若是回答的不能如他的心意,那今儿自个儿即便不是血流成河也少不得要脱一层皮。
想开了的柳皓雪索性了收了几分拘谨,抬头看着宫祈云一字一句的回道:“是,臣妾是怀疑过,但是,臣妾更相信皇上,不会做出这样残忍丧失人伦的事情来!”
“你拿什么相信朕?”宫祈云挑眉,虽然还是带着询问,但眼底的寒意已褪去了大半。
“因为皇上您是天子。”宫祈云的这个疑问早已在柳皓雪的预料之中,故而他一开口,柳皓雪便忙不迭的捧出了一大堆高帽子:“天子乃大夏万民之表率,故而…”
“说重点!”宫祈云一听柳皓雪又开始打官腔,瞬间又是乌云罩顶,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接下来的洋洋洒洒。
“因为臣妾相信,会送臣妾蛐蛐罐,会和臣妾一起违背宫禁吃烧鸡的陛下,做不到这般无情无义连自己的亲子都下得去手。”柳皓雪深吸一口气,看着宫祈云,目光真诚无瑕:“臣妾更相信,皇上您是明君,根本不会将眼前的这阻碍放在眼里。所以慧妃是不是会诞下皇子,都不会影响到您什么。”
“故而,臣妾相信陛下。”

 


16第十六章 沐浴

  “皇后这番话倒是沁人心脾,动听的很。只是有几分是发自肺腑呢?”
宫祈云盯着柳皓雪看了良久,不知为何又突然暴怒起来,恶狠狠的一甩衣袖,留下一脸愕然的柳皓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她这又是哪里惹到这位大爷了撒!
柳皓雪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刚刚不是已经好了吗?
再说了,她刚刚说的确实是真话啊!
一番思索下来,柳皓雪也生气了。亏得她还相信他呢,结果这家伙压根就是个骗子!
既然本就不信她说的话,那还逼她说真话作甚?
真是莫名其妙!
经着宫祈云这么一折腾,柳皓雪的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就连刚刚看太后吃瘪的兴奋也半点全无。
让她有些奇怪的是守在宫门口迎她回宫的琉琴,一向见到她垮脸便会如老妈子一般冲过来问前问后,怎么今儿一点动静都没?
“娘娘,皇上刚刚让苏公公送东西过来了。”琉琴一边上前来扶柳皓雪下撵,一边凑在身旁低声禀道:“说是皇上吩咐了,一定要娘娘您亲自打开才成。”
“什么时候的事儿?”柳皓雪愣了愣,似乎刚刚自个儿才和宫祈云分手呢。
“就在方才,奴婢刚刚把东西收好送苏公公出来,娘娘您就回来了。”
那不就是和她分手之后的事儿?
既然都发那么大的脾气了,还送什么东西呢?
柳皓雪一边心底嘀咕,一边打量着搁在桌上的食盒,不由得心底一惊——那货该不是恼羞成怒想要毒死她吧!
这个惊悚的念头在脑子里一浮现,便让柳皓雪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半,原本就因为暑热汗透的后背越发显得黏腻不堪。
柳皓雪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她还是失去了想立即打开盒子的**,扭头对着身边的琉琴有些没精打采:“本宫要沐浴。”
泡在温热的浴池里,柳皓雪的心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也慢慢恢复了平时冷静思考问题的能力。
从慧妃小产开始,到现在慧妃晋为慧贵妃,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
不希望慧妃这个孩子出生的人太多,几乎每个人都能成为嫌疑人,可偏偏最后下手的,却是慧妃自己从家里带进宫的宫女。
而且慧妃小产的时间,又太过巧合。
这样不管这个孩子留得住还是留不住,慧妃和周家的关系,定然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是铁板一块;而失去这个有着周家血脉的孩子,对周家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殿选在前,出了这档子事儿,等着进宫的周宁曦,多少也会被这件事情影响到。
总之,这件事情发生,最大的受害者便是周家,而受益者,却太多了。大司马刘家,皇帝,甚至还有她。
所以,慧妃小产的事情,从一开始起,就不可能是周夫人下的手。
甚至,连重欢,都有可能是无辜的替罪羊!
柳皓雪捞起水面上的一片花瓣,有些心不在焉:“无利不起早,算来算去,想必刚刚那个烂人也脱不开干系!”
“哪个烂人?”
一个温润低沉的男声响在柳皓雪身后,让毫无准备的柳皓雪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如同称砣一般的跌入了池中,连呛了两口水才被某烂人提着后颈从池水里拖了起来:“怎么,有胆子在背后腹诽朕,却没胆子承认么?”
“臣妾,咳咳,臣妾没有。”虽是泡在温热舒适的池水里,但柳皓雪还是觉得如处冰水一般的浑身发冷,哆嗦着站稳了身子,才咬着牙,强辩道:“臣妾,臣妾说的是,是容妃!”
宫祈云倒是不着急,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皇后刚刚见过容妃了?”
“没,臣妾…”惊觉自己说错话的柳皓雪瞬间将嘴闭成了一只河蚌。
“编,继续编呀!”宫祈云伸出一只手指饶有兴味的在柳皓雪的颈项间流连:“皇后妙语如珠,朕喜欢的很呢!”
哪怕平时天下太平的时候,在斗嘴一事上,柳皓雪也不是宫祈云的对手,何况是眼前这般背后议论还要诡辩被抓了个现行?
柳皓雪只想着刚刚那会儿就淹死过去算了,也好过现在被他逼上南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
“朕真是没想到,向来端庄贤德的皇后,也会在背后…你干什么!”
宫祈云本就不是个善茬,此刻逮了柳皓雪的把柄在手,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新仇加旧恨,言语间的尖酸刻薄更是一览无余,只是才起了个头,还没到□迭起的当口就被某心虚的货给打断在了当场——也不是柳皓雪是故意还是慌不折路,居然逮着他的腰带直接将他拽进了浴池里。
“你这是想杀人灭口么?”宫祈云一身**宛如落汤鸡一般的狼狈,但一瞧见自个儿面前贴着的雪白娇嫩,气势架不住便弱了两三分,原本义正言辞的呵斥,现在听起来却有些像无关痛痒的调笑。
——
“若是有一天,你和你的夫君起了争执,一切解释都无效的时候,就把你自己扔上去,通常比说什么都管用。”
危机关头,曾经娘亲和她看戏到□之时的一句感慨救了她的命。但事实证明这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躺在卧榻上软得像一根熟面条一般的柳皓雪脑子里一片空荡荡,她怎么都想不起,刚刚是如何与皇上从浴池滚回寝殿的。
而且从下午时分到眼前的夜半三更,这明儿还要殿选呢,她现在一身酸软动弹不得明天该怎么活啊怎么活!
柳皓雪扶着额头呻吟了一声,但这细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帷帐外的某人,宫祈云只随意披了件袍子,黑如墨玉的长发一泄而下,配着那慵懒含笑的双眼,在昏暗不明的烛火下透着一种别样的风情,还有诱惑。
于是柳皓雪的脸,不争气的红过了一旁的夜烛。
“皇后可是饿了?”宫祈云已经习惯了柳皓雪的面红如赤,所以此刻倒也没显出什么不满来,反倒是兴致颇高的往她身边挤了挤,俯下身来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朕寻了隆继斋的红烧狮子头和福祥记的冰糖肘子,当然,还有皇后你最爱的王记烧鸡。”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柳皓雪一听就傻了眼,这可都是宫外的吃食,这货一下午到现在都和自己滚在一起呢,哪里来的功夫去准备的?
“那日吃了皇后的牙祭,朕心里多有不安。”宫祈云绷着笑,一本正经的继续贴在柳皓雪耳边道:“故而命了底下去预备,原本是打算今儿过来与皇后一同用晚膳的,不想现在却只能赶上夜宵了。”
“臣妾,臣妾…”柳皓雪呐呐了半晌,却最终没能成功的哼哧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她这番瑟缩的模样让一旁的宫祈云又是一通邪火乱窜,索性再次扑过来密密实实的将柳皓雪压在身下,从散乱的发间寻了熟悉的白皙来啃。
“皇上,夜,夜宵…”柳皓雪禁不住想泪奔,这个不是要吃夜宵么?
“朕在吃。”宫祈云很满足,忙得头都懒得抬。熟门熟路的倒也方便,几下揉搓柳皓雪便从熟面条糊成了面片儿汤。
“你那个同族的姐姐,皇后心里可有打算?”吃饱喝足的宫祈云倚着两个大软枕,慵懒闲适的如同一只大猫,看着坐在离他不远的桌边大快朵颐狼吞虎咽不抬头的柳皓雪轻笑着发问。
“臣妾还没有考虑到。”柳皓雪的回应倒是很老实,一点也没有打花腔的摇了摇头。这次入围殿选的佳丽藏龙卧虎,她哪里有空去研究那些无关紧要的小虾米?
为了让柳皓芯进宫,大伯家这次可是下足了本钱。恨不得将整个家都搬空了往平宁侯府里送。
入画将这一切说给她听时,眼里还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想到这里柳皓雪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连个宫女都能看出来的不妥当,大伯一家却当做是天大的恩典。
且不想柳皓芯和她沾着亲,就算是与她无关,周家在宫里如今已经有了一位慧贵妃,而这次也有一位嫡女要入宫。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连亲姐妹闹不好都会反目,何况是临时搭的灶台聚起来的关系?
“说起来你大伯也真是有病!”宫祈云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放着你这个本族里出去的皇后不求,却偏偏要拐弯抹角的去傍周家!不过看着他们家这般费力,朕就成了他们的心意,先让你那个堂姐进来吧。”宫祈云站起身,慢慢的走到柳皓雪身边坐下:“朕听说,她和周宁曦如今已经是亲如姐妹,又都是引以为傲的嫡出,正好一起进来也能是个伴儿。”

 


17第十七章 殿选

  柳皓雪端坐在宫祈云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维持着她端庄娴雅的表情稳稳当当的打酱油。
选秀的三位评委,宫祈云是主,太后是辅,她就是个凑数。
抛开内定的几位,剩下的拼杀就显得极其的惨烈。虽然说千斤万马挤独木桥有些夸张,但事实上也是所差无多了。
多说多错,不发表意见不得罪人。所以从殿选一开始,柳皓雪的发言就以附和为主。
“皇上觉得好便是最好了。”
“母后瞧中的人,定然是极好的。”

难得的,宫祈云今天并没有向以往一样,刻意为难她。反而是次次含笑,只要是她开口点评过的人选,必然留用不弃。
倒是太后掐不住了,这殿选才进行了一半呢,已经留了十来个了,若是再留下去,这宫里还装得下吗?
可今儿的主角可是坐在中间的皇帝,难道说皇帝喜欢要留,她还能开口阻拦不成?
不过接连下来,她也算看出了门道,只要皇后附议,那么人就一定会留下来,家世好坏都一个结果。
但是这个发现,却让太后的心里更憋闷了。
皇后是附议了,可那也都是她和皇帝相问的原因,而且她说的虽然都是废话,但却并没有错,自己这会儿还真拿不出理由来治她。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太后果断的选择了围观。
大约是少了一个人与他讨论的缘故,宫祈云在主动和太后说了两三次底下的闺秀之后,便没了什么兴致,直到底下的小太监唱出柳皓芯这个名字,才让上首的太后与宫祈云两人同时双眼一亮,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旁如坐针毡笑容就快要挂不住的柳皓雪。
“哀家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位秀女,应该是皇后的族亲吧?”太后笑吟吟的率先发难:“怎么之前也没听皇后提过?”
老妖婆,你一天不弄我你就活不过去么?
明明知道她家和大伯家不对付,却偏偏还要把这个女人弄进宫来给她添堵!这不都是你们周家算计筹谋的好戏么?
好吧,做了也就做了,却偏偏还要在这当口明知故问,真当你是万年纯洁老白花呀!
柳皓雪原本心里就憋着的一把火,一想到柳皓芯若是入选,大伯他们极有可能上门去爹娘面前折腾炫耀,她就越发忍不住的横了心:“回母后,儿臣的大伯自幼便教导儿臣,为人要光明正直,无论身居何位,都要…”
“我瞧着皇后的这位族姐很不错,就留下吧,也正好没事可以去中宫,听皇后说说话。”柳皓雪絮絮叨叨铺垫下的忆往昔头还没开全,便被身旁的宫祈云一声轻咳打断:“省得皇后寂寞,在这时候还要把小时候的过往拿来叙。”
最后这一句话宫祈云说的极轻,咬字却是极重,配上那恶狠狠的你再说一句试试看的目光,成功的让柳皓雪闭上了嘴。
有着这点子插曲,剩下的过程就显得相当简单干脆了。基本就是底下小太监唱个名字走个过场就带人出去了。
但即便是如此,这次殿选还是让大夏的后宫多出了二十一位小主。
这个数字让柳皓雪也禁不住吓了一跳,一次选秀便挑了这么多,这算是严重超标么?
“这是皇帝登基之后的第一次选秀,多挑两个可心的人伺候,也不算什么。”到底姜是老的辣,太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缓和了场面上的尴尬,议题也成功的从人数的多少挪到了位份的定制上。
作为一个过来人,柳皓雪深切的体会到一个真理——在后宫里生存,皇帝的宠爱不如一个好的位份更牢靠。
就拿她自身来说,哪怕慧妃容妃家世再好再受宠再瞧不起她,每日的请安,也不敢不来,见了面改尽的礼数,还是一样少不得。
但是换个旁人,例如史美人周美人之流,就是皇帝宠你再狠,也上不去天。
位高一级压死人呀!
“母后,这次进宫的妃嫔,儿臣并不想给太高的位份。”此时没了旁人,宫祈云的脸上也自然而然的挂了几分疲惫和哀戚:“儿臣一想到儿臣那无缘的孩儿,儿臣就实在是没什么兴致。”
陛下,您就是找借口,也找个好的用吧!
柳皓雪在一旁忍不住腹诽,您说您没兴致还挑出了二十一位美人儿,若是兴致来了,那还不这次参加殿选的美人儿您一锅端了?
“儿臣瞧了瞧,这次入宫的周宁曦,就封为正五品的贵嫔,赐封号‘宁’,罗兰馨封从五品的嫔,赐封号‘端’,至于其他的,依着家世的高低,封作婉仪良人才人即可。”皇上说完打算,才想起什么一般对着身旁没吭声的柳皓雪低声询问道:“对了,还有皇后的那位族姐,家世实在是摆在那里,但是朕也不好损了皇后的面子,就破例封为正七品的良人吧。”
“臣妾谢皇上恩典。”柳皓雪低首含笑道谢,笼在广袖里的双手却是死死的拳在一起,恨不得对面前这个笑得如沐春风的烂人挥过去——贵妃的妹妹正五品赐有封号,皇后的姐姐正七品还连个封号都没,您这是哪门子的不损她的面子?
分明是把她的脸扔在地上拿脚踩好不好!
“皇上考虑的周全,哀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于这明显是降低进宫后拼搏起点的做法,太后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开口反对什么,而只是和蔼的冲着宫祈云笑了笑,便抬手扶着茗福姑姑起身:“呆了这大半天,哀家也乏了。”
“儿臣送母后回去。”宫祈云却并不只是起身相送,而是相当自然的上前取代了茗福姑姑的位置,扶着太后往殿外走去。
等着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之后,跟在柳皓雪身边的琉琴才躬身上前两步,低声询问道:“娘娘?”
“回宫,睡觉。”柳皓雪一甩衣袖,也不理一脸愕然的琉琴,率先抬步往殿外走去。依着她对宫祈云的了解,一会儿准有场硬仗要打,这会儿不养足精神,等会儿怎么迎驾?
柳皓雪心里明白,故而做事也不缩手缩脚,一回偏殿便命跟进门的入画去准备些点心吃食,也不管妙棋在一旁欲言又止,自个儿便进了屏风后吃开了。
瞧着柳皓雪的模样,妙棋终是放心不下,蹭到琉琴身边低声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也不怪她觉得惊惧,柳皓雪在家里也算是教养严格,后来又因为要入宫又训了快两个月礼仪,像这般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嚼,也真只有在闺阁里避了旁人时才出过一两次。
而如今,可是在深宫禁苑,而自家主子也不再是之前那个天真烂漫的闺阁小姐,而是这大夏至高无上的皇后,要是万一再被人瞧见…
“一会儿皇上怕是要过来,这里我伺候着就好,你去帮入画准备着接驾吧。”琉琴叹了口气:“四小姐被封了良人,怕是不多日便会入宫了。”
“什么?”妙棋惊了一声,不过很快有回过神来的闭上了嘴,捧着托盘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柳皓雪对外头的动静只当是没听见,直到面前的两碟点心见了底,才端起杯子来灌了两口牛乳茶,心满意足的扔下一桌狼藉歪倒在了窗边的软榻上阖眼休息。
琉琴一边小心的招呼守在门口的小宫女进来收拾残局,一边缓步走到柳皓雪身边帮她执扇扇凉:“娘娘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生气,左不过是个七品的良人。”
又无家世支撑,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本宫没有生气。”柳皓雪叹了口气:“她进宫本就在本宫的预料之中。”
虽然她在周家眼里,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但她所处的位置,毕竟太过敏感。
柳皓芯进宫,不过是周家顺手为之,但是用处却也不小,作为依附周家才能进宫的她,一进宫自然可以作为周宁曦的马前卒,就算是办不成别的大事,就她那个人往人堆儿里一站,至少恶心她这个皇后是足够用了。
琉琴正要开口,便见锦书从外面进来,福身对着榻上的柳皓雪禀道:“娘娘,容妃娘娘求见。”
“她来做什么?娘娘累了一上午,这会儿才歇着呢。”琉琴看着柳皓雪脸上掩不住的倦意一阵心疼,连带着说话也有些不客气了起来:“娘娘,奴婢这就去回了容妃,说娘娘已经歇下了,若是没什么大事儿,改日再来吧。”
“罢了,既然她来了,我就见见吧。”柳皓雪支起身,看着琉琴摇了摇头:“她会抽在这个时候来,不见到我,如何肯罢休?”
“眼见着现在慧妃晋了贵妃,马上又有那么些新小主入宫,她怕也急了吧。”琉琴小心的托着柳皓雪的手臂,扶着她往外走。
“急了才好,平日里她都端着那副温婉柔顺的模样,本宫也早看腻了。”
柳皓雪步出殿门,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不由得在心底感慨,要说今天,这天气还真是不错。

 


18第十八章 秘密

  要说这些天来整个大夏皇宫里日子最难熬的,容妃算是一个。
虽说她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安稳太平,没有被斥责,也没有被陷害,相反皇上还过去她的淑和宫下了几盘棋,就这一点,她比起这两天一直坐着冷板凳儿的敏昭媛和刚刚小产的慧贵妃,可是幸运多了。
但是这年头幸运不管用,慧贵妃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没了孩子,但是在位份上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提升,不是贤妃,而是正二品四妃之首的贵妃!
这样一比起来,容妃的心里可就不太好过了。
就算是之后她能够得到晋封,除非越级,不然只能一直被慧贵妃压一头。这口气,让她如何咽得下?
不过容妃气归气,恼归恼,终究却是不傻。
故而她并没有在明面儿上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和愤恨,反倒是在慧妃晋封后第一个带着名贵的补品上门去向慧贵妃致贺行礼。
可惜,慧贵妃晋封的原因却是先有失后有得,人家正伤心呢,容妃这一去,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不过就算是容妃连慧贵妃的人都没见到就被请了出来,但好歹她如今的形象是大气漂亮,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漏。
当然,暗地里有没有人腹诽,那就得另说了。
至少在得到消息之后,入画就曾经当着柳皓雪的面直言道破:容妃这是在慧贵妃的伤口上撒盐。
所以有了这个前科,柳皓雪面对此时前来的容妃,自然是打足了精神。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见到柳皓雪落座,容妃才嘴角含笑盈盈拜下。
“起来吧,天儿这么热,妹妹怎么过来了?”只想赶紧打发了她回去补觉的柳皓雪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与容妃打太极,于是便不动声色的抬了抬手:“入画,赐座。”
“臣妾是来给皇后娘娘道喜的。”
容妃谢了恩,却并不忙着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而是继续又冲着柳皓雪福了福:“臣妾听说,皇后娘娘的姐姐才被封了良人。”
“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小主,若真是要贺,也等她熬出息了再说吧。”
在自个儿宫里,柳皓雪说话也没了往日的那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