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琴,本宫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柳皓雪扭头看着琉琴,至少也该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好去见宫祈云吧!
“娘娘,您还是别知道的好。”琉琴实在是不忍心柳皓雪再受一次打击。
逼着皇上背着她在宫里走来走去不说,还要唱小曲。
最后居然还主动去撕扯皇上的衣服…
“我总要知道的清楚点啊,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皇后莫非还想赖账不成?”柳皓雪坐正,正想细问一番的口才开,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低哼,宫祈云正大步流星的从外头进来:“皇后放心,就算你昨晚上骑到了朕的头上,朕也不会去和你计较的!”
“皇上怎么…”
“别问朕怎么这个时候会来皇后这里!”宫祈云看样子火气不小,径直躺在摇椅上便懒得再动弹:“皇后不用管朕,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虽然说是不要她管,可柳皓雪到底还是忍不住,梳洗妥当出门之前,不忘拐到他身边蹲□轻声问道:“皇上可用过早膳了?”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宫祈云哼了一声:“我歇一会儿,皇后去忙便是!”
见宫祈云没有什么心情细说,柳皓雪也就没有再多问。只吩咐琉琴留下来和锦书好好的伺候,便自己扶着妙棋的手出了殿门,临到门口见到入画,想了想便侧首对她嘱咐道:“去苏公公那里打听一下,今儿早朝上都怎么了。”
就眼前这状况来看,宫祈云火气这么大,似乎不像是因为她。
那么剩下的,极有可能便是朝堂上的事情了。
虽说后宫不能干政,但制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加上后宫与前朝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多多少少也是避不了的。
别的不说,皇上心情不爽了,做嫔妃的,总要知道哪里是虎须不能捋吧!
因为宫祈云出现的耽搁,等柳皓雪来到大殿时,嫔妃们早都已经到齐候在那里了。
“容妃身体可好些了?”
等众妃礼毕,柳皓雪才一脸笑容的看着刚刚落座的容妃:“若是不舒服,还是请太医好好瞧瞧,提早治了才是正理。”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不过只是一点风寒,不碍事的。”
容妃经柳皓雪这一提,不觉又想起昨天掉进贵妃坑里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很是有些勉强。
“风寒也不能小看呀,容妃妹妹还是传个太医瞧瞧也好安心些。”周宁玥轻轻的放下茶盅,浅笑着抬头:“别因小失大,延误了病情就不值当了。”
柳皓雪起了话头,也就由着底下的嫔妃们打嘴仗消磨时间。
总不好每日里请安,嫔妃们过来行礼完毕就退场吧。
周宁玥这些日子颇为得力,前前后后有她料着,容妃即使是有心,却架不住势单力薄,每每都不得不在周宁玥和林昭媛的合力围攻下高挂免战牌,生生是来请一次安都得折损数年寿。
偏偏她还不能不来。
“苏妹妹今儿穿了这一身衣裳,可真是娇艳动人呀。”
就在柳皓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打算开口宣布今天到此为止,有什么话明日再续时,远远的传来了一声低笑,瞬间便引走了殿前几位高位嫔妃相争的战火。
柳皓雪抬首循声望去,也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当口转移话题。
“昨儿宴上皇上夸妹妹歌喉婉转,也难怪妹妹今儿这般高兴。”见到众人注意力集中,坐在苏选侍两位前的黄衣嫔妃便越是自得,掩口轻笑间已经帮着苏选侍拉了不少仇恨值。
苏选侍垂着头不敢接腔,那嫔妃便越发自得,正要再开口说什么,便听到周宁玥一声笑:“其实要本宫瞧,沈良人这一身打扮,可比苏选侍娇艳多了,黄衫粉裙,啧啧,真人人比花娇,若是如此一看,容妃妹妹,咱们可真是老人儿了呢。”
老人儿这三个字周宁玥用了重音,让原本心情就不甚爽快的容妃更是连吃人的心都生出来了,恶狠狠的一眼剜过去,一个才刚入宫的小主,上宫主位们说话呢,哪里有她插嘴的份儿?
这一番打岔下,算是解救了暴露在众人目光下的苏选侍,反而是沈良人,在不少人幸灾乐祸的注视下,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都是花一般的年纪,穿得娇艳些又有什么关系?”柳皓雪老气横秋的一开口,便收到了周宁玥投来的一对白眼,她只当是没看到,继续笑吟吟的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便都散了吧。”
“有娘娘那一身衣服的相助,皇上想不赞都难。”
如同以往一样,周宁玥行了礼却并没有忙着闪人,而是继续端坐在位上喝茶,只等人都散了,才一挑眉:“旁人面前臣妾倒是能帮两句腔,可是太后那里,娘娘还得好好斟酌才是。”
语毕,才慢条斯理的搁下茶盅,扶着绯玉慢悠悠的去了。
“苏公公怎么说?”
柳皓雪这会儿却没空去搭理太后的事情,等周宁玥一走,她便扭头去看早早候在一旁的入画。太后那里再难对付,也是日后了,哪里比得过眼前?
身后那尊大佛还等着她回去伺候呢!
“苏公公说,是西北战事吃紧。”入画脸色有些郁郁,西北战事吃紧,那不意味着一直被压着一头的容妃要翻身?
一旦有了这个预见,谁还高兴得起来?
“去吩咐小厨房,备几样皇上爱吃的点心。”柳皓雪想了想,瞧着样子,宫祈云未必有功夫留下来用午膳,而且就算留下来,也未必有功夫用。所以填肚子的东西,还是早备无患。
准备好一切,柳皓雪才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回到了寝殿。
“朕就这般让皇后难受么?”见到柳皓雪愁眉苦脸的模样,闲在殿里浑身不自在的宫祈云更是火直往外冒:“皇后这般模样,活像是要上刑场一般的!”
“哪里,臣妾是为旁的事情发愁呢。”柳皓雪一边对身旁站着的琉琴她们使了眼色,一边过来挨着宫祈云坐在摇椅旁的一张圆凳上,将方才在前头请安时发生的一切给宫祈云说了一遍:“要说,臣妾也是看着苏选侍远离家人,加上也不喜沈良人她们那般的欺软怕硬拜高踩低,哪晓得会引得太后注意?”
“皇后就别装了,有什么话直说吧。”宫祈云哼了一声,冷眼看着面前唉声叹气的柳皓雪:“不就是想来问朕,为何昨日宴会上夸赞苏选侍么?”
“皇上圣明。”柳皓雪弯了眉眼,极其狗腿的往前凑了凑,一脸期待的看着宫祈云。
“苏槐礼那里,皇后都去打听过了?”宫祈云瞟了一眼柳皓雪,硬生生将心里的一股邪火压下去,不至于现在就把柳皓雪拖过来正法。
“皇上不必思虑太多,不管什么,都是从无到有的。日子若是一直过得平淡顺利,也是个没趣。”柳皓雪抬手拿了一个金橘捏在手里慢慢的剥着:“臣妾怕蚊,特别是入了秋的蚊子更是歹毒,一叮便是一个大包,奇痒难消。每每臣妾在娘亲面前抱怨,娘亲都会对臣妾说一句话。”
“什么?”宫祈云看着柳皓雪。
柳皓雪笑着抬手,将一瓣剥好的橘肉送到了宫祈云嘴边:“只要忍他、耐他、由他、避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天,你且看他。”
“这话甚是有理,不过这次,我不想再忍,也不想再避。”宫祈云吃下橘肉,伸手将柳皓雪拉到自己身旁半躺,才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了两句。
“竟然有这份缘故?”柳皓雪闻言忍不住低呼出生,眉眼里却有着藏不住的惊奇意外:“臣妾也不过是顺手一助而已。”
宫祈云笑着将柳皓雪往怀里揽了揽:“所以吉人自有天相,皇后眼前的难题也就自然迎刃而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扇子的妈妈住院了,白天扇子几乎都在医院里守着,所以更新时间有些不稳定,还请亲们见谅。
其实妈妈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大半老人都会有的,腰椎间盘突出和骨质增生这类的腰腿毛病。前段时间带她去了医院检查,医生建议保守治疗,同时也告诉了妈妈一些康复锻炼的方法。
原本一切是好好的,可是后来妈妈经熟人介绍,去了一个康复中心做按摩针灸这类的辅助治疗。也怪我大意,总觉得这类辅助不吃药什么的,应该不会出事,谁晓得妈妈做了两个月,腰反而越来越疼了,到后来连行动都成了问题。
再送妈妈去医院,医生一问情况就怒了,说你们就算是要康复辅助治疗,也该到正规医院检查了再啊!
医生大概的意思就是,原本就疼的地方,你还拼命的去按去捏去折腾,它能承受得住么?
虽然按摩针灸对疼痛有缓解治疗的作用,可也得遵循医嘱。现在外头的按摩康复馆,也不管你是什么病,反正就是一套程序,难免会出问题。
扇子借这个机会提醒各位亲们,如果家里有亲人有这类的毛病,千万要早治疗,而且一定要去正规的医院检查,辅助治疗什么的,也最好选择正规的医院。要不然花钱是小事,重要的是延误和加重病情,让老人多受罪。
这一更是昨天的补更,今天的更新晚一点送上。谢谢大家一直一来的支持和鼓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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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和士族,在任何朝代都是不太好调和的两个阵营。//在大夏也是如此。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这两个阵营之间的争斗,就没有一天消停过。
在这次西北战事中,既有大司马刘家这样世代在金戈铁马中打拼才挣出来的武将豪门,也有那些才在军中崭露头角的寒门新秀。
大司马有关抚慰军心的要求虽然合理,但总是添了些胁迫的暗示在其中。
这也是宫祈云最为接受不了的原因之一。
他是天子,他需要的是能为他冲锋陷阵不计生死的良将,而不是还没打两场就开始和他谈条件说要求的投机分子。
发现苏选侍确实是有些误打误撞。
若不是柳皓雪赏赐的那身衣服,他还真留心不到她的存在。
再下来一询问,居然让他知道,这苏选侍,居然有个哥哥也在军中。
而且还是顾老将军麾下的一员先锋。
顾老将军是寒门将臣的中流砥柱,既然是要抚慰军心,那么不光是士族,寒门一样也是需要顾及的。
何况,在宫祈云的心里,他更偏向去用那些出生寒门的将领。
一来有过先前奋斗的经历,他们互更加珍惜送上门的机会;二来,也是因为他们没有背景,惟有依靠皇权,才能把握住眼前的地位和荣耀。
但是,宫祈云的这番想法,却未必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
至少,在苏选侍侍寝的第二天一大早,柳皓雪就接到了来自太后宫里的问候,以及传唤。
嫔妃侍寝第二日要来中宫向皇后行礼听候训诫,这是祖制。
作为新入嫔妃的侍寝第一人,苏选侍的位份,明显有些打脸。
相比较一干来得比平时至少要早半个时辰的嫔妃,周宁玥今天明显晚到了不少。不过晚到有晚到的好处,看着她亲亲热热的拉着苏选侍的手走进来,柳皓雪悬着的心总算是松了松。
这好歹是眼前宫祈云交代过的,棋局还没开始棋子就没了,她不被那位活活喷死才怪。
“臣妾凑巧在路上碰见了苏选侍,便与她一起过来了。.周宁玥上前冲着柳皓雪福了福身,才笑吟吟的说道:“一时说话投机,便不觉多说了两句,来的迟了几分皇后不怪罪吧?”
“若是宫中姐妹人人都像贵妃与苏选侍这般的和睦融洽,本宫真是高兴还来不及呢,何来怪罪这一说?”柳皓雪含笑点头,又吩咐赐座上茶。
有贵妃与皇后帮腔,总算是压住了底下嫔妃还没有爆发出来的酸气。但是苏选侍的位份摆在那里,柳皓雪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明面上倒是好说,这暗地里,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本事了。
也希望有皇上的恩宠在,旁的嫔妃能有所顾忌,不会闹得太出格才好。
“本宫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大家便散了吧。”等受了苏选侍的礼,柳皓雪也没了再留下来敷衍的必要,扶着琉琴的手站起身,低声吩咐道。
“臣妾也许久没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不如与皇后同去?”
在一干嫔妃里,目前也只有周宁玥有这个实力直接开口提这要求。
“贵妃既然有心,那便同去吧。”本着多一个人还能分散一下火力的原则,柳皓雪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大殿。
太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看着太后绷着脸不吭声的模样,跪在下首行请安礼的柳皓雪不自觉想起了之前在书上看过的那则笑话。
说群鸟之王选后,一干美丽的鸟儿们都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在鸟王面前展露出来,结果鸟王最后却选了一只最不出众的母鸡为后。
其实原因也不复杂,因为这一代的鸟王是只公鸡。
其实归根结底拉郎配这种事情,还得看人家当事人的意愿。
你自己认为无可挑剔,可也得人家皇上买账不是?
因为有周宁玥在一旁陪着,所以这次柳皓雪的请安并没有跪太久。不过也许是因为如此,太后看她的目光,倒是越发不善了。
“皇后是中宫之主,皇上由着性子来也就罢了,皇后你不帮着劝一劝,反而还帮着一起胡闹是个什么意思?”
不等柳皓雪坐定,太后一通斥责便毫不留情的迎面砸了过来,让她不得不又重新跪了回去低头领罪。
“那苏选侍是什么身份?皇上这般作为,岂不是要惹得后宫怨妒不宁?”太后哼了一声,又继续斥道:“这后宫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如今根基不稳,有所为有所不为,皇后难道不清楚吗!”
“你中秋夜宴赏赐那苏选侍,是何缘故?”
“太后息怒,臣妾瞧那苏选侍倒是不错,温婉有礼还知进退,必不会成为第二个容妃让您操心的。”周宁玥笑嘻嘻的开口帮柳皓雪解围:“臣妾听说,苏选侍的哥哥,可是顾老将军麾下的先锋呢。”
“当真?”周宁玥这一开口,太后的脸色瞬间变了,甚至连柳皓雪还没回答她的问题都顾不上,扭头直直的盯着周宁玥。
如果周宁玥说的消息是真的,那么之前所担心和责难的一切,都可以不作数。
宠幸一个选侍,总比继续提拔容妃要来得好吧!
“回母后话,这事情是皇上亲自所言,不会有纰漏的。”柳皓雪顺着太后的话轻声回道:“况且今儿一早贵妃也私下问过苏选侍,她确实有一个哥哥在军中。”
“若是这样,为何不早于哀家说?”太后的脸色松了一半,看着地上柳皓雪也不再是杀气毕露,而是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让哀家还误会皇后你不懂事,让你跪了这许久。茗福,还不去扶皇后起来?”
因为这件事情得以解释,那么剩下的一切便都不再是问题。
即使是中途苏公公过来,说皇上已经晋了苏选侍为从六品小仪,赐号‘瑞’,太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半句不字。
一夜之间,选侍到小仪。这可是标标准准的连跳三级呀!
柳皓雪在心底暗暗咂舌,宫祈云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只是他这般是赏的痛快了,她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捱?
别的不说,只光那一群女人每天用幽怨的眼神就够让她千疮百孔的了。
“皇上消息给的仓促,臣妾也是慌出了一身汗。”除了昭明宫,贵妃周宁玥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好在太后眼下更顾虑容妃,若不然追究起来,也是一团麻烦。”
柳皓雪没有坐撵,只是扶着锦书的手慢慢往前走。听到一旁周宁玥的松气只是一笑:“若说眼前这事儿,母后素来明理顾大局,本宫倒是并不担心,本宫担心的,还是接下来明里暗里的摆不脱的风波纠缠。”
瑞小仪,别说是旁的妃嫔了,这个晋封连她都被吓了一跳。
“臣妾瞧着这架势,皇上正在兴头上,怕还有瑞小仪的好事儿呢。”周宁玥掩口,眸子里透着淡淡的幸灾乐祸:“算一算,这离端嫔的位置,可是不远了呢。”
“不过娘娘也请宽心,有小仪这个位份,总是能压住一些人的算计之心的。”停了停,周宁玥又似想起什么一般接着提议道:“这会儿时间还早,这里离瑞小仪住的鸣翠馆不远,不如臣妾陪皇后过去瞧瞧?”
“嗯,瞧瞧也好。”柳皓雪想了想,并没有拒绝:“瑞小仪素来谨小慎微,如今顺道过去,也正好看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缺漏。”
皇上都直接给了越级晋封的特例了,她顺道过去瞧瞧,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身旁还有个贵妃作陪呢。
见柳皓雪同意了她的提议,周宁玥便扭头吩咐仪仗远远的跟着,自己亲自扶了柳皓雪的手,只领了一两个亲近的宫女,慢慢的向着鸣翠馆行去。
掩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的鸣翠馆算得上是小巧玲珑。
因为干净雅致又不偏僻,所以这次新人入宫,这里也被打扫出来,供给三位位份不高的小主居住。
除了眼前风头正盛的瑞小仪,还有一位王美人和一位沈良人。
王美人柳皓雪倒是并不了解,不过只看昨儿一早在瑞庆宫请安时的场面,便知道那位沈良人并不是位好相处的。
柳皓雪还正想着一会儿需不需要点一点沈良人让她安分一些,便听到远处的鸣翠馆里吵哄哄的声音连这里都清晰可闻,不觉眉头一皱,身旁的周宁玥已经有了计较,转头对着绯玉道:“去瞧瞧怎么回事。”
绯玉领命,一阵小跑急匆匆的奔着鸣翠馆去了,没多时便又折了回来,冲着已经到了鸣翠馆近旁的两位主子低声禀道:“回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是鸣翠馆的沈良人,在那里闹腾着要换宫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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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嫔妃向来是按位份分定住所。
一宫主位居正殿,掌一宫事宜。可若是逢上鸣翠馆这样的情况,那也是按着位份来安排谁该住的宽敞明亮谁该住的窄小将就。
之前苏选侍位份最低,自然是住在西院的两间偏房里。
可如今皇上已经晋了她小仪,比之前压着她趾高气扬的沈良人还高了一个品级,那自然是不能再住在以前的居所了。
虽然说搬家是理所当然,可是由沈良人自己提出来,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瑞小仪晋封后,并没有提要迁居的事情。不过,沈良人却是不依不饶,要和瑞小仪换宫室,说她自己身份卑微,才该住在那冷僻之处。怎么劝都劝不住,这会儿正闹得鸡犬不宁的。”绯玉小心的瞧了一眼两位主子的表情,才又继续说道:“里头闹得很,皇后娘娘要不要等奴婢…”
“不必了,本宫去瞧瞧。”柳皓雪面如沉水,这才刚开始呢,就有人沉不住气了。
既然自己不长眼送上门,那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妹妹不比姐姐得皇上垂青,如今只求能寻个僻静的地儿寂寂一生,还请姐姐成全。”
“沈良人若是真想寻个僻静的地儿,本宫倒是可以替你安排。”柳皓雪步入院门,一旁已有内监高唱皇后娘娘驾到,她也不理会跪了一院子的宫女内监,只几步走到沈良人身前:“冷宫或是宫外的浮云寺,无论哪一处,可都比这鸣翠馆僻静的多。”
冷宫,浮云寺!
原本还硬着脖子气势高昂的沈良人还没有从皇后驾到的消息中回过神,便又被这两个地名给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娘娘,臣妾知错了,还请您发发慈悲,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沈良人刚刚不还叫着说要寻个僻静之所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相比较一脸厉色的柳皓雪,周宁玥的笑容就显得亲切多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更让沈良人如坠冰窖:“皇后娘娘,臣妾瞧浮云寺不错,沈良人一定会满意的。”
“太后娘娘这些日子一直身体不适,皇上也因西北之事劳心费神,既然浮云寺沈良人不乐意去,那就去祈宁殿为皇上与太后抄诵经文祈福吧。”柳皓雪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沈良人。
毕竟是新进宫的嫔妃,家世多少也还摆在那里,眼下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也不便多起事端。
柳皓雪就着在一旁内监搬来的圈椅上坐下,目光瞟向一旁站着脸色同样也是惨白一片的王美人:“你们既已入宫,便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谁再如同寻常妇人一般怨妒生事,便别怪本宫容不得她。”
“你如今已是小仪,也该拿出身为小仪的气度来,沈良人这般混闹,你只躲在房里不吭声,像个什么样子?”最后,柳皓雪也没放过得到消息慌慌张张从房里赶出来的瑞小仪,看着眼圈红红一脸瑟缩的瑞小仪,柳皓雪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感:“今儿好在本宫与贵妃经过,若是由着沈良人这般闹腾,惊动了皇上太后,你们谁担当得起?”
一通训斥下来,步出鸣翠馆的柳皓雪只觉得神清气爽,先前在太后那里出来而笼罩在头顶的阴郁也是一扫而空。果然娘说得没错,心气儿不顺的时候,还是要发泄出来才好!
“想必今日之后,宫里对瑞小仪,应该会安分许多,娘娘也可以放心了。”周宁玥在一旁笑吟吟的,刚刚看了一场好戏,她的心情也是相当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