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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至于若是季家颓败了她季雪川好不好过——那真真是废话,谁见过重生女宅斗不好过的?这世上从来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季雪川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和那些个娇滴滴的女眷们能比么?更不要说她还开着个唤作“剧情通”的金手指而她这个娘家不拖后腿都已经是给面子了…
“四少爷失踪了,只怕他姨娘担心得很吧?”赵霜意道。
钱婆子点点头,审慎地想了一会儿,又道:“但三姑娘…”
“三姑娘并不担忧?”
“并不显得担忧。”钱婆子的眉眼垂得低低的,这老妇人在这样的时候从来只把事情说出来,但绝不会加哪怕半句自己的判断。
“…我知道了。”赵霜意想了一会儿,笑出来:“钱妈妈辛苦。”
钱婆子笑笑,道:“姑娘既然有这一份意思,老奴自然要去做得妥当。”
赵霜意见她也没有要接着说什么的意思了,便许她自己先走了。可当那扇门在钱婆子背后轻轻被合拢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无奈,只是她十分确定,季雪竹这个傻戳眼看就要完蛋了。不过是局中一颗棋子,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成为弃子,仍旧这么瞎这么蠢,一点儿不为自己想…那四少爷是她的亲弟弟,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季家可不就得抱着季雪川的大腿过日子了么?她还想好过不成?
这是季雪川重生了系统就调低了季雪竹的智商,还是先前easy模式的季雪川叫季雪竹认为升级根本不需要更新装备加点技能就能一路虐个通关啊。
赵霜意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内都不需要打听季家的消息了,她总有一种预感——女炮灰安静得越久,下一波作死的效果便越强。如果季雪竹作死作得够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她便是不出门,也能听说了。
但她何曾想过,区区三日之后,季雪竹的作死,便在她面前上演了,还拖着歧江公主,赚了好大一个没脸。
那是皇后传旨叫她入宫的,却不曾请赵徐氏,传旨的阿监只说赵家四姑娘伶俐,皇后娘娘近来心绪不大宁定,想请姑娘入宫陪伴一日。赵徐氏皱了眉头也只能认了,待送走了宫使,便向她细细嘱咐了入宫要注意的事儿。
赵霜意听着那些话,不由笑道:“娘,我知道这些。”
不过是莫要出风头,脚步要站得扎实些的老话,她从穿越过来统共入宫三次,除了第一回见面摔之外,后两次赵徐氏都是要嘱咐这些的。对这些话她也上心,哪儿敢怠慢,放在心里头念叨到自己都能背出来了!
赵徐氏倒也不因为她打断了自己而忤怒,道:“还有一桩——皇后娘娘若是问起咱们去照心台的事儿,你便实说无妨。”
赵霜意一怔,恍然:皇后的儿子不见了,她不正是为了这事儿愁么?皇后还说她伶俐,其实这京中谁家的姑娘不伶俐?就陪皇后说话解闷儿这事,谁干不行,她就不信还能有人把这事儿给办砸了!说到底,只是因为她家的照心台离围场最近,消息也是从照心台传过来,冀王才带兵而去的,所以皇后有什么想问的,自然是冲着赵家来了。
而照心台连着几夜听到野兽嘶吼,还打死几头猛兽的事儿,自然也不必瞒着谁。
赵霜意这一回进宫,却比先前要镇定了许多。只是见得梁皇后,却见她再不是先前那般镇定而笑吟吟的模样了,声音中也有几分憔悴,见了外臣之女行礼,脸上半点儿笑容没有,只道一声起来吧。
若是第一回遇到皇后时她是这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赵霜意只怕自己会吓哭的,只是这一次她有了心理准备,一切便与先前不大一般了。她依言起身,安静地站在殿中,并不抬头看那位至高的女性。
“赵四姑娘才从照心台回来。”皇后有些焦躁,想来是不知道该如何谈起这个话题:“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这话是明知故问了,赵霜意心道,口中却老老实实回答:“照心台地近围场,原本也偶尔会有些围场中的百兽逃窜出来,只是这一回逃出来的还有深山之中的虎豹,实在不大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法?”皇后问道。
赵霜意想了想,道:“那虎豹猛兽,平素都在老林子里头躲着,各有自己的地方。庄子上的人说,若不是打斗中失了地盘,是不会轻易出来的。但这一回,庄子里的田户打杀的那一只猛虎,却是锦毛斑斓,身上又没有伤口,并不像是丢了地盘的。”
梁皇后微微蹙了眉头,道:“哦,那你看,它会是因了什么才跑出来?”
赵霜意一直低着头,此刻却在心里头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跟皇后回话与和家中人说话自然是不同的,你说错了一句,便很有可能要出些问题了。若如先前,只是回复那些已然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不必有所顾虑,有什么说什么便是。可皇后这般问…
因了什么跑出来,她若是答得不好,死罪虽然不至于,可乱说话会带来多少麻烦,她也是掂量得清的。
赵霜意想了好一阵子,才摇摇头:“小女愚钝,原本不该妄言。只是…既然这么多老林子里头的走兽都被惊了出来,说不定是林子里头出了什么异变呢。”
“什么异变?”
“譬如起了山火,”赵霜意道:“发了洪水,又或者山民偷伐禁木…”
梁皇后到此也是没法子再于“不提起冀王”的大前提下接着问了。赵霜意闪来躲去就是不说可能有大批人马在山林里藏匿这句话,她也不能硬逼着这小姑娘说。
想了好一阵子,梁皇后道:“你说,那里头会不会有大群的人呢?”
赵霜意明眸圆睁,接着装傻:“小女以为不会的。偷伐偷猎皇家围场的林木百兽,那是犯天威的大罪。便是有穷苦乡民偷偷为之,又怎么敢拉帮结伙?说不定,只是他们去得多了,野兽才躲开的。”
梁皇后挑挑嘴角,十足的皮笑肉不笑。
她大抵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提起冀王失踪的事儿。赵家肯定是知道这事儿的,但是赵霜意知不知道呢?纵使她知道,从父亲那里听说的和从皇后嘴里说出的,也是决然不同的两层意义。
“除了这野兽逃出来的事儿,还有没有旁的异常?”梁皇后道。
赵霜意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一事,便笑道:“皇后娘娘敢是担心冀王殿下么?”
梁皇后眉心一跳,道:“怎么?冀王殿下…”
“小女从照心台回来的路上,曾遇到过殿下所率的军士。”赵霜意道:“我们在支路上避了近一个时辰呢!”
梁皇后刚刚打起来的精神又有些颓了,饶是老练,也不由叹了一口气:“围场那么大,带那么些人去,也不知怎么才能办完差事。”
赵霜意心中暗自噗嗤,不愧是皇后,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要在自己面前假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揣着明白当糊涂,也是各有各的心思了。
“娘娘莫要着急。”赵霜意笑道:“冀王殿下一定能做好陛下交托的事情的。”
“哦?”皇后精神微振——这也是做母亲的一片心肠了,哪怕知道对方的说法十有八九只是美好的祝福,但她听着到底还是有些欢喜的:“你怎么这般笃定?”
赵霜意怔了怔,微微蹙眉:“小女也不知怎么这般笃定,只是,只是相信罢了。冀王殿下他不是个自恃过高的人,这样的人去做事,多半是稳妥的。”
梁皇后忖度了一阵子,笑笑,道:“你倒是很会安慰人。”
她话音未落,便有外头的通传宫女靠近了殿门,与里头侍立的说了几句话,里头的便上前,这么一层层将外头的信儿传了回来。到得皇后身边细声回禀了,皇后一怔,却道:“也是巧了,叫她们来吧。”
宫女领命出去,梁皇后方道:“今日季家的女眷入宫,在歧江公主那里,她方才遣人说季家的想来我这宫里头一叙。赵四姑娘不如等等,一并见见也好。”
赵霜意听得分明,心中却犯嘀咕,季家的女眷来了…季家的谁?季雪川还是季孙氏?且不说这两个应该在家宅着,就单说先去了歧江公主的地方,那也不是季雪川的行事。
第30章 熊孩子
过得一阵子,歧江公主果然带人来了,还真不是季雪川和季孙氏,而是季雪竹和另一个看着也有些年纪,却打扮得十分娇的妇人。
赵霜意是一看就能猜出这位是谁,可皇后却是怔住了,她大概也想不出为什么这出现在眼前的季家女眷不是她的准儿媳。
歧江公主一副女儿娇,道:“母后,这位是季家的三姑娘和…季将军的妾室。”
皇后的眉心一蹙,几乎微妙得不可见:“妾室…?”
那妾室倒也乖觉,立时同季雪竹一道拜了下去,礼数倒是周全的:“妾田氏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我倒以为,今日入宫的是孙氏夫人呢——你家的主母,身体可大好了?”梁皇后涵养极好,便是不满意一个妾也敢来宫里头找存在感,口气中也不会流露出什么情绪。
田氏那也是在将军面前看脸色看惯了的,虽然初回面见皇后有些紧张,可也是对答如流:“托娘娘关照,夫人她比前些日子好了。”
“目下,季家的事情,是你在掌管吗?”梁皇后道。
田氏哪儿会被皇后这么明显的一个坑给陷到——正妻还活着,妾室掌家,便太不像话了:“并不是,是家里头二姑娘掌管着。”
“她管家…管得好吗?”梁皇后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田氏的脸色登时便有些复杂了。她若是夸季雪川管得好,那不是给敌人增添助力?若是说管的不好,那又是给自己家掉面子,左右想想,道:“夫人未抱恙时立下的规矩好,二姑娘为人严正,下人们不敢偷懒,自然是好的。”
梁皇后轻声笑了笑,赵霜意早先看了座了,在一边儿听着,也觉得那田氏果然狡猾。
“难为你们想着来见我。”梁皇后笑罢,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怎么,是有什么事儿,要寻我帮忙吗?”
赵霜意是早就知道梁皇后有这么一手发闭嘴丸的绝技的,上一回,她也是这么一句话把自家赵徐氏给噎住了,如今对象换成了季将军的爱妾,闭嘴丸的分量便大了许多。
——做正房的,便是面子上再怎么仁慈不妒,又有哪个不讨厌妾室的?就连赵徐氏那种看着一碗水端得极平的,赵之蓁中毒可以刷老爷好感的时候,也一样要把金姨娘给支出去呢。更别说这宫中佳丽众多,谁不想睡一睡皇后的老公?皇后对这些个抢走丈夫全部宠爱的妾室,哪儿能真好起来呢。
而听着这句话,田氏顿时就僵住了。赵霜意看着她的神色,也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没事儿来皇后这里干嘛?但这第一回见面,好印象还没有达成,就先求皇后给她办事儿,那不是叫皇后娘娘不痛快么?可要是现在不说,过阵子再提,又怎么开口呢?
在等她开口的时候,梁皇后已然不大耐烦等着了,只笑道:“愣着做什么?但说无妨。”
这句话给了田氏最后的一点儿勇气,她原本已然站起来了,此刻突地又跪下去,向着皇后磕了三个头:“求娘娘救小儿一命!”
梁皇后既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失踪了,便也知道季家那位四少爷是同时不见了的,此刻心中是什么感受,赵霜意已然不敢忖度了。
她一点儿也不欢悦地笑了笑,道:“哦,怎么?”
“娘娘难道不知道,小儿随着冀王殿下前去围场玩耍,不知怎么的便失踪了么?”田氏道:“那围场里头野兽众多,求娘娘怜惜妾一片爱子之心,叫当地官员遣了民夫去寻一番吧。”
赵霜意简直为她点蜡。你儿子丢了,皇后的儿子还丢了呢,难道她就不想找?这不是找不到么!你还一片爱子之心…照这么说,皇后是没心没肺不疼孩子了?
皇后果然皱了眉头,声音有些不悦:“我知道此事,只是你们居然好意思来我面前提!去围场玩耍——冀王过去,那是有公干的,谁许你们叫自家的少爷跟着去玩耍?!如今出了这等事儿,还要救援!”
田氏惊出一头冷汗,讷讷道:“冀王殿下…是去公干?”
“春日万物生长,百兽孕育,若非特例,不动杀禁,这是祖宗们惜生的好意,怎可随意违背!”梁皇后道:“谁准了你们家的少爷跟着去‘玩’?!”
田氏已经慌了:“是,是二姑娘说的,她说殿下去围场,问…问她四弟要不要去跟着玩耍。我那小儿也是个没见识的,就…”
“哼。”梁皇后愤愤笑了一声:“二姑娘,现下还没做冀王妃呢,这就敢作天作地的了!你们没府上也是有规矩啊,这小孩儿没见识,做长辈的也没见识?!叫个没出阁的姑娘几句话就撺掇动了!季将军久有战功,他的骨肉遇险,自然是要救的,不过这救不救人,须得陛下同意,即便是救出来了,该罚的也得罚!再多说一句,四少爷,那是——你的儿子吗?!”
田氏虽怕“罚”,但听得皇后这么说,想着能捞回儿子一条命来,又顺便给自家的嫡女上了一管子眼药水也算意外收获,早就筛糠一样趴在地上谢恩了,那头磕得真如捣蒜一般,口口道贱妾失言娘娘勿怪。
而梁皇后心情不好,显然不愿与她们再多说话了,连始终冒着不敬风险抬着头,千娇百媚的赵雪竹都没正眼看过,唤着歧江公主的闺名道:“这事儿我知道了,晚泽你带着她们回去吧!”
歧江公主一怔,显然没想到在母后这里能碰这么大一个钉子,不由瞥了先前就在殿中的赵霜意一眼。赵霜意背后一凉,生怕被这小殿下当做抢走她母后疼爱的情敌,忙轻轻摇头,眼色惶恐,歧江公主恍然,点点头便带着季家那两位没身份的走了。
而她们几个出了殿,皇后才舒出一口气来,唇边竟一点点浮出了笑容,看着赵霜意的眼神也柔和了些:“我今日叫你来,其实就是为了这桩事情…有人在围场之中失踪,总是一桩大事。”
赵霜意一脸不可置信:“那季四少爷也太顽了些,跟着去围场也便罢了,只是既然名不正言不顺,就该收敛些!怎么弄出这等事来!”
“失踪的想必不止他一个——既然没有他去了哪里的音信,想来身边的人也一道遇险了。”皇后站起身,轻轻一叹:“今日我也不便多留你了,辛苦你走这一趟,只是我还要去和陛下说这么一桩事儿,人命关天,如今耽搁不得。”
赵霜意心知肚明她要去干什么,忙起身笑道:“娘娘言重,哪儿来的辛苦呢,能入宫见到娘娘,是小女的福气!”
皇后如今看她也顺眼了,脸腮上便带了点儿笑意,竟似是将她和自己大打太极的事儿都忘了:“是个贴心的姑娘。回去吧,替我问尚书与夫人安好!”
赵霜意跪下磕了个头,这才起身跟着宫女出去。到了门口却正遇到一名女官,甚是眼熟,那不是当初为她上药的席姑姑又是谁?
席姑姑也看到了她,便笑了一笑:“四姑娘的伤如今是长好了。”
“若不是姑姑,怕就好不了了。”赵霜意这一声却是真心道谢的。没有席姑姑提醒她外头的药不能用,只怕当时还懵懵懂懂的自己就真的着了道了。
说起来她到目前为止没被季雪川成功算计过,有一半倒是因为周围的助攻们给力呢。
“姑娘哪儿的话!吉人天相,便是一时得失,算不了什么的——四姑娘这是要出去了?”看赵霜意点头,席姑姑又笑道:“去吧,凡事多当心些!四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赵霜意应了一声,和她道了别,便追上了先前引路的宫女。两个人慢慢朝着外臣眷属进宫拜见时停着马车的地方过去,那小宫女才道:“四姑娘还真是有福气,连席姑姑都喜欢你。”
“怎么?”赵霜意一怔,她实在不觉得得到那位席姑姑的喜欢是什么太难得到的东西。
“姑娘难道不知道?”小宫女道:“席姑姑的姨母是陛下的乳母哩,席姑姑是宫里头数得上名姓的姑姑。”
赵霜意点点头,笑道:“也多谢你告诉我。”
她是真没想到席姑姑也有这样的背景,这么说,便是她得了席姑姑的青睐并没有什么难得,可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有用呢!
皇帝乳母的外甥女,这身份在一众宫女太监里头,隐约是个贵族了。怪不得这么淡定,见得她还笑得出来——是啊,就算冀王没了,这关她老人家什么事儿?就是皇后倒了,她席姑姑也还是宫中有威权的女官呢。
这宫里头的人,心思都是绕十八个弯的。就好比是方才皇后的“怒”。
其实赵霜意哪儿能想不通呢,这和季家的四儿子一起失踪的是冀王,皇室真真要找的人也是冀王,至于季四少爷,和冀王一比那是什么东西啊!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皇帝皇后都不好直言冀王是去做了什么才失踪,于是面子上就得一直等,或者边等边叫歧江公主做点儿动作,动作得季家那位不知道消息的田氏等不住,进宫来求情了,皇后才甩一通脸子最后答应去寻人…
什么叫好算计?这才叫好算计!帝后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儿子涉险不救,先前也一定会派人在围场里外搜寻,只是怕消息走露才不敢加派人手大张旗鼓地搜。如今既然功臣家的儿子丢了,那就得找啊,启天掀地将围场倒过来都在所不惜——只是这到底是找谁要另说了。
过上一阵子,等有个结果了,事情便对皇家更有利了。谁作天作地非要跟着出差的人公费旅游的?季家。谁没规没矩跑到宫里找皇后娘娘抹眼泪的?季家。谁为了功臣的香火费了天大的劲儿去把那熊孩子挖出来的?是我们仁慈的陛下!我们善良的娘娘!
谁都不会注意到为什么季家的妾能进宫,能见到皇后,还能求到情。这些细节固然经不住推敲,但没有谁敢去推敲。
从冀王失踪的消息传回来到现在一共五天,事情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赵霜意觉得自己还真是该摆一张雪姨脸,慨叹一声——真是一出好戏!
第31章 放风声
自季家那位田姨娘进宫求恳后不到六日,冀王便带着大队军士回到了京城。当然,随手带回来的还有熊孩子季四少爷。
这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叫赵霜意这般习惯阴谋论看世界的人看来,甚至有些怀疑冀王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有失踪过。而对于那些个不知事情前因后果的人,也只道冀王此时才回宫当真是因为要去找季家的倒霉孩子。
季将军远在边疆,自然是不知道家里头妾女作的那些个大死。但家里头好歹还有个季雪川,那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季四少爷到家第二日,她便求了入宫的牌子,去拜见了皇后,回来时带着一条谕令——皇后叫她管教管教季家。
赵霜意听着这消息,也就想通了之前想不通的一个问题——季家那位田姨娘与季雪竹,到底是怎么进宫的。京中贵人府邸里头马车固然不止一辆,可谁要用车,用哪辆车,也都得管事婆子与管家的夫人商量了,才能拿到用车的牌子。季家如今是季雪川管事的,她若是知道季雪竹和田姨娘要入宫,怎么可能不横加阻拦?
所以现下看来,帝后利用田姨娘的求恳,掩盖了大批派人参加搜寻的真实目的,季雪川利用姨娘和庶女的不懂事,求得了皇后直接下令让她整饬家务的权利。一切都在有心人的算计之中,独田姨娘和季雪竹是直接掉进了坑里头。
至于皇后从前明明也不大喜欢冒失的季雪川,如今却怎么帮起她来,更是好理解——季雪川再不好,那也是订了亲的准冀王妃,她的娘家再不中用,只要不是恶心得人人喊打,那都是皇室的亲家,太不像话委实难看。而季雪川若是连这一家子人都搞不定,即便她嫁了冀王,冀王做了太子,等冀王登基的时候也断不会让这么一个没用的女人做皇后的。
梁皇后给了季雪川机会,而季雪川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短短三五天,她先“正巧”查出了那个熬药婢在她娘的药里添东西的事儿,将熬药婢处置了,又拔萝卜带泥地将这事儿追究到了熬药婢的荐头,田姨娘的娘家。在田姨娘和季雪竹生怕她将一盆子脏水全扣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季雪川微退一步,表示自己相信田姨娘不会这么糊涂,但那人怎么说都和田姨娘有关,所以田姨娘还是禁足几天比较妥当。
田姨娘被关了,季雪竹哪儿还能坐得住?哭着闹着要季雪川将她娘放出来,不然她便飞马回边关请爹爹回来主持公道。这却又是将一条把柄送到了季雪川手上——那季将军是为国戍边的,擅离戍地,那是全家都要掉脑袋的罪名。季雪竹竟然敢开这个口,实在是不拿一家人的性命当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