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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这一堆差事里头,或许还有太子预先埋好的雷,接手者碰了就会炸呢。
第20章 稀罕药
太子病倒后四个月,冀王总算是回京了。
四个月能改变什么?赵霜意都觉得自己快成了本地土著了,前阵子成亲的某位姑娘娃儿都揣上了,简而言之——黄花菜都凉了。
这个时候回来,先前太子扔下的一摊子事儿,早都被分派给了各位亲王臣下,一点儿没留给冀王。然而冀王反倒不在意,据说是欢欢喜喜入宫拜见了父皇母后,又开开心心回了自己的王府,还没心没肺地给满朝能数得上名字的官员带了土仪特产…
这么个举动,将几乎所有支持冀王的官员头上都泼了一大桶冷水。
他们以为支持的是当今皇后的亲儿子,未来抢夺太子之位的重量级选手,却没想到这位选手的动作简直叫人捉急。去西南公干?公干的时候听说这种事儿也得加速手上的活儿,好早点回来讨好呢,结果这位爷非但慢悠悠晃了回来,还乐颠颠带了不少土仪节礼分发…这是去公干的么?这分明就是去玩耍的!
赵尚书自然也领到了一份,只是他如今看着冀王不争气,心思却益发微妙起来。端着手里头那不算沉的精美盒子,回了宅中交给了夫人,便锁了书斋的门,一个人坐在里头发起懵来。
适逢赵霜意也在赵徐氏房中,母女两个坐着说话,拿了那盒子,两人俱都好奇,索性便打开了验看。可谁曾想,冀王从西南边陲不远万里带回来送给赵尚书的这个盒子里头,只放满了形状各异的五六种枯草…
那一霎,赵徐氏不由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什么稀罕药材?几茎枯草,也这么巴巴带了回来…”
“药材?”赵霜意心头一亮,道:“五妹妹治眼睛,不是还缺几位西南边荒出产的药料?难不成冀王殿下有心,特意寻了药材,带回来这个给爹爹?”
“是吗?若真是给你五妹妹的药材,难得殿下有心…”赵徐氏说了这么几个字,神色却有些古怪,抬眼看了女儿,却是不再说了。
赵霜意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莞尔:“娘,我只见过冀王一面,没生起什么心思来,您不必挂怀。他若是一心记挂五妹妹,难说哪一天机缘到了,对咱们家也有些好处。”
“五丫头出身太单薄,如今眼睛又…便是咱们肯将她做了妾室,季雪川想也不肯容她。更况咱们家好好的书香门第,哪儿有将自己的姑娘给人做妾的道理?连祖宗都辱没了。”赵徐氏却是不知自己的儿子曾经和冀王透露过那样的打算,只一心认定此事不妥。
“娘何须思虑这么多。”赵霜意失笑:“如今只是这一把子药材罢了,怎么能看出冀王殿下的心思来?若果然是五妹妹能用的,那是她的福气,咱们同爹爹说过,致了谢也便是了。日后福祸,自然日后再提。也难说殿下是因了爹爹才给了五妹妹些恩义,咱们多思多想,反倒将君子做了小人看,岂不是…”
“这男女婚姻,怎么能说得上是将君子做了小人看,”赵徐氏也笑了,笑罢,很快唤了桃枝进来,着她请人来辨认这几味药材。果然如赵霜意所想,这几样“枯草”,正是先前赵之蓁所缺的几味药。
赵之蓁自打目盲之后,听觉嗅觉味觉都越发灵敏起来,今日换了药,赵霜意特意去看她,便见她皱了眉头,道:“这药的味道不对!太医这几日也不曾来诊治,怎么会换药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五妹妹,太医虽不曾来,可的确是换药了。”赵霜意见她皱着眉头的模样,实在我见犹怜,便笑道:“冀王殿下打西南回来了,给京中的大臣们都带了土仪。大抵是曾有人和他提过,他特意将太医先前给你开的那张方子中稀缺的几味给带了回来呢…”
赵之蓁一怔,道:“冀王殿下…特意带了药材给我?”
“你可别往那不该想的地方想!”赵霜意忙道:“他给京中的大臣们全都带了东西呢,只是咱们家正巧缺这个。”
赵之蓁也笑了:“四姐姐偏就这么多心思,好,我知晓,这东西是带给爹爹的。不过啊,我也还是个有福气的…”
“你这样伶俐可爱,当然有福气。”赵霜意道,她走到赵之蓁身边坐下,打开丽藻手中提着的攒盒,亲自取了几样甜食出来,放在赵之蓁的手几上:“你快点用了药,今日娘着我带了几样好糕点与你压口。”
赵之蓁先前最是爱娇怕苦,哪怕吃药吃得不怕苦了,可还是喜欢甜食点心。听闻有好糕点送来,两条眉都挑了起来,也不说话,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才道:“四姐姐都拿了些什么点心来?”
赵霜意遂将自己带来的几样点心果子念了一遍,又依着赵之蓁的意思挑了几颗香药葡萄在小盏子里递给她。赵之蓁刚开口噙了一个,便一蹙眉,唤小丫鬟取清水漱了口,方停停当当将这几样甜食一个个尝了遍。
大家姑娘要有风仪,便是吃得开心,也不能显露在脸色上。可赵之蓁此刻却是眉梢眼角脸蛋儿上都写满了幸福,虽然闭着眼睛,可口角弯弯地挑起来:“母亲安排厨房里周妈妈做的?有日子没有这么可口的糕饼了。四姐姐不尝几口?”
“我…我不用吧,我也不大爱这些甜食果子的。”赵霜意道。
赵之蓁却是老大不客气,听她推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雀跃:“那怎么好?若是不吃完,不是辜负了母亲的一片心思?姐姐若是不要,我便自己一个人吃光了…姐姐可别说出去,叫人笑话我呀!”
“那怎么会?”赵霜意看着赵之蓁吃得欢喜,不由眉眼上也带了点儿笑容。
她这穿越,却比别人容易些。人家家里头的嫡庶不和睦,妻妾争宠,放在赵尚书家里却是一应没有的。赵徐氏做人有分寸,该赏该罚的,该大公无私该动动心眼的,都能极其准确地做出决定来,若不是如此,赵之蓁也不会在赵霜意面前表现出小姑娘这么娇憨的一面来。
赵霜意也怀疑过赵之蓁是装天真扮兔兔,但想想赵之蓁在和季雪川的斗争之中表现出的稚气,她便真觉得,就算这是个小狼崽子,目前的战斗力也还和兔子没差。如今又瞎了眼,她要是有一天能虐遍四方了,那逆袭指数还真是直逼女主开挂文…
不过,就这样做个天真可爱的庶女,也未尝不是好事。尚书府的姑娘,原本便不愁嫁不出去,若赵之蓁这般目盲,赵家自然也不能挑个虎狼之家把她扔进去斗争。而倘若她眼睛治好了,今后的造化,那便要看她自己了。
大抵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赵之蓁突然停下了吃吃吃,道:“四姐姐,你说,我的眼睛还能不能好?”
“怎么?”赵霜意道:“我想是能好的…你如何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有好多想看的风光没有去看过。”赵之蓁道:“这一回冀王殿下送来的药材多吗?够我治好眼睛吗?要是我的眼睛好了,姐姐,我们去踏青,好不好?”
“自然好,可是,如今是冬天啊。”赵霜意哭笑不得。
“无妨无妨,”赵之蓁也是一怔,咯咯笑起来:“等我好了,大概也就到了春天了吧?”
“好。”赵霜意应了,她抬眼瞥了瞥关严的窗子,心中拂过一丝说不明白的指望。
春天,总会来的。
赵家的女眷们因为这珍贵的药材而倍感欢欣,男子们却一个个惆怅着脸。
这皇族斗争里头,固然不缺少扮猪吃老虎的事例,可像冀王这样的,扮猪好像也扮得过分了。且不说他此行这公干的内容究竟如何,光是这带着一大堆礼物回京的举动,几乎就挑明了“爷就是去玩儿的”,叫皇帝怎么想?
更不要说那些个差使,如今在各个官员的手底下运转正常,并没有出现问题的迹象,也便没有移交给冀王争功的可能。支持冀王的各家内眷得了进宫的机会,都是要去梁皇后那里探探风声的,可梁皇后总是四平八稳,一点儿不为儿子担心的样子。
内眷们便是急,也没法真挑明了问。皇后母仪天下,德行上自然不能有缺,想捧着自己的儿子顶了先一位皇后的太子,那太不像是人干事儿了,梁皇后便是真想这么做,表面上也不能露出丝毫来。
难道皇后和冀王在等什么机会?在众人的猜测之中,太子的病都见了起色。
这一回,连在众家之中格外镇定的季家和赵家,都坐不住了。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大把的机会摆在一个不是太子的亲王面前的,如果太子真的痊愈了,便意味着冀王就这么将大好时机浪费过去了…
赵尚书与夫人相谈至半夜,第二天,赵徐氏便递了单牒,求入宫觐见皇后。宫中很快传回来消息准了她的请求,却额外要她将家中四女一并带上。
第21章 梁皇后
莫说赵霜意,便是赵徐氏,也不敢因了这奇怪的要求妄测梁皇后的想法,只能在入宫之前叮嘱女儿,做事说话要格外当起一百二十个心来,别叫皇后看到愚钝,可也别叫皇后看到伶俐。
这已然不是给冀王选王妃的时候了,在皇后面前表现太好,便未必还是一件好事。
赵霜意初时一怔,可转头想了想,便明白了赵徐氏的想法——水混自然是好捉鱼,可也好淹死,最好的法子,还是别下水,就站在一边儿看。
赵家,有赵尚书和长兄站在冀王那边儿,就够了。至于赵徐氏唯一的亲女儿…如果不能在最光耀的位置为家族出力,那最好就还呆在父兄的荫蔽之下,做个安闲千金。
第二日,赵霜意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打扮了,待弄妥当了,外头天色才刚刚亮起来。丫鬟们打着雪灯笼,引她去了赵徐氏那边儿,母女两个匆匆吃了些早点便登车向宫中去,宁可等着,也万万不敢误了皇后指的时辰。
这是赵霜意穿越以来第一次这么早出门,一时好奇,便揭开了一角儿车帘子张望。此刻外头还没有什么行人,赵徐氏倒也不拦着她,她乐得看看外头的世界。
京城的天空是一种雾蒙蒙且发黑的深蓝,几颗亮星尚未完全熄灭,隐约几声犬吠从深宅子里头传出来。赶车的小厮头顶上和马的头顶上冒出一模一样的白色雾气,马蹄敲击石板路的声音,咯噔咯噔的,也挺好听。
“姑娘,过阵子天明了,卖饼卖汤的便出来了。”一边儿伺候的宝荇,见她看的入迷,便笑道:“到时候,莫说这些个道边的店铺统统开了张,热闹非凡,便是那些个背街陋巷,也有挑着担子贩蒸饼馄饨,豆汤炸果儿的,一声声喊得高哩。”
赵霜意突然想起早市来——她刚刚上班的时候,租住的小区底下就有一片早市。那时候她每天上班都坐在摊子边吃点儿豆浆油条,或是包子米粥,偶尔也去喝点儿豆腐脑,又或者买个鸡蛋灌饼塞在包里…那些食物当然都称不上健康,甚至连美味都算不上,可是,那热腾腾直接从嘴里暖到心口上的感觉,却叫她好一阵心动。
“咱们家里头,有这些买来吃的么?”她甚至问了一句。
“有是有,不过是些馋嘴的小厮小丫鬟,爱吃那些个油浊味浓的。”宝荇道:“姑娘们爷们自然是不曾见过那么些。”
始终静静想着心事的赵徐氏却在此时扭了头,看着女儿,轻轻笑了:“你要是馋这些个,叫咱们府中的厨子做,不就是了?”
“府中的厨子还会这些个?”
“旁人不提,单是周妈妈,便是从外头市集上寻来的好厨娘。”赵徐氏道:“她年轻的时候随男人出来摆摊子,正是做得好早点呢。”
“娘是如何知道的?”赵霜意笑问。
赵徐氏仍然白嫩的脸上浮起一点儿红晕,道:“初嫁的时候,你爹有时也与我一并做了寻常百姓家夫妇打扮,出来尝尝这市井之间的味道呢。”
赵霜意不意问出了他们夫妇两个年轻时候的小浪漫小情调,见赵徐氏脸红,不由笑了:“爹和娘真是好兴致!”
“我还听说,周妈妈被我们带入府中之后,她那一带的百姓人人咒骂,说是好蒸饼也吃不着了。”赵徐氏虽然有些羞于和女儿提起这些往事,可到底还是得意:“转天叫周妈妈做一桌子外头的早点给你尝!”
母女两个说着,赵家的马车便到了宫城门口。这进宫城的手续也是麻烦的,比及母女两个下车,跟着皇后派来候着的人朝宫内走时,东方已然大亮了。
这引导的宫女步速不急不缓,也是卡着时间的,若是去早了,皇后那边难说有事儿还没处置完,去晚了,却又耽搁,都不好。从官员内眷们进宫的门儿,用多快的速度走,走哪条路,她心里头都得有谱,这才能将人家准时带到皇后娘娘跟前。
赵霜意不知道这个,只觉得引路宫女的动作急徐有样,好看得很。她也不好在宫内乱瞟,只能微微垂眼,目光正好落在人家的裙摆鞋脚上,过了一阵子听闻宫女一句“已然到了,请赵夫人与姑娘稍候须臾”,还愣怔了一下。
皇后的寝殿,有这么近吗?她先前入宫,只觉得这宫城大得没有边,走的腿脚都疼呢。
那宫女进去,转眼便又出来,上前又行一礼,请二人入殿。赵霜意跟着母亲走,却觉得越往前一步,心里头便越慌张一分。
及至母亲停住脚步,恭恭敬敬拜礼了皇后时,她觉得自己跟着说话的嗓音都飘了。可皇后却似是不在意,道:“赵夫人大早前来,也是辛苦,坐吧——这位是四姑娘?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赵霜意听到这最后一句,心一横,应了一声就抬头了——不就是让皇后看一眼么?你看我,我也顺道看看你好了。
这一眼看上去,她却愣住了。皇后并不是如她所想,十分有威严的样子啊。
这位皇后不过三十岁上下年纪,相貌并不十分出众,生着白团团一张脸,柳眉下一双凤目微弯,却正是带了笑意看着她,很是和气。
“姑娘家的好辰光,真是看着便可爱。”梁皇后道:“你去你娘身边坐着吧——别怕,你娘知晓,我最是喜欢你的。”
赵徐氏忙起身谢了,道:“皇后娘娘素来关照小女,仁慈恩德,妾身记着。”
“谈何关照,不过这孩子对我眼缘罢了。”梁皇后还是那般笑着:“奈何天公不作美…罢了,提这个作甚,你今日入宫,可是有话要说?”
“并没有什么要紧话,只是许久不曾见得娘娘…”赵徐氏一时有些无措,道。
“哦?你不是为了太子的事儿来?”梁皇后微微侧头,话里无锋,却是沉甸甸的。
赵徐氏微垂眉眼,道:“这叫妾身怎么说呢?按说,太子抱恙,做臣子的总该十分关切才对。只是,妾身的身份,仿佛也并不好十分关切。”
“你究竟是关切,还是不关切?”梁皇后笑了:“好吧,便当太子你不关切,冀王呢,我儿你可关切不?”
“那自然要关切。”赵徐氏也笑了,起身,向皇后规规矩矩拜谢了下去:“冀王殿下自南荒归来,为妾身府中五女带了珍稀药材,妾身与夫婿感恩不已,万死也不能报答的。”
“哦?”梁皇后一怔,道:“这孩子给府上送的,只是药材而已吗?”
“正是药材。”赵徐氏道:“这药材才是无价之宝——世上能救人性命的物事,除了粮食,便是药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冀王殿下的仁心,妾身是定要谢的。”
梁皇后含笑,点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错…那些个药材想来难寻,他素来是个心细的孩子,只是,单是细心,也是不够的。”
赵徐氏沉吟,却是半晌没有接话。皇后倒也不急,从身边的宫女手中接过了一盏茶,轻轻饮了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赵四姑娘?”
赵霜意被吓了一大跳,惊道:“娘娘?”
“你该与季家二姑娘相熟吧,”皇后的眼睛看着她,仍旧带笑:“你说,季家二姑娘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霜意一怔,她不知道梁皇后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季雪川是个什么样的人?这问题,她该怎么答呢?
想了一阵子,她才道:“是个不简单的人。”
“她是个冲动的人吗?”皇后又问。
赵霜意摇头:“回娘娘的话,断断不是。”
“那你呢?”梁皇后仿佛对这种问题很有兴趣:“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人呢?”
赵霜意深觉脑仁儿疼,她知道赵徐氏入宫是为了打听一下皇后对冀王表现的态度的,然而进门便被皇后塞了闭嘴丸——皇后直接问你关不关心太子,她总不能说关心吧?如今赵徐氏只怕头疼在了如何重启话头上,而她…皇后为什么要问她这些问题?
她半晌答不下来,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女本是个俗常的女儿家,只是父母兄弟关爱,方能读书习事,有些计较。至于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也说不上。只好说不是个恶人,没什么念想,却也不至于太痴傻罢了。”
皇后却笑了:“不恶不傻无妄念,这也并不容易!——赵夫人,我知道你入宫来做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可是,你看看你府上的姑娘…”
赵徐氏一怔,看着赵霜意,犹疑道:“妾身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我刚刚问她的问题,换做是你,你怎么回答呢?”皇后道:“前几日,这个问题我也问了冀王。”
赵徐氏微微蹙眉,想了一阵子,道:“换了妾身,无法回答。”
“冀王也一样答不上来。”皇后站起身,她还年轻,站起身时姿态挺拔:“这就是我不着急,也不能让你们着急的原因。”
“娘娘…”
“冀王连自己究竟有什么弱点长处都说不出。”皇后叹道:“他这样细心的人,只去揣摩别人的想法意思,虽然能交游广阔,可神思未定,并不适合做大事。皇子要做的事儿,那是事关天下万民福泽的。若他没这本事,我断然不会让他耽搁了国家大事。这话,我同所有官眷都说过了,只是她们的想法仍旧不同。我不管你如何想,可你要记好才是!出了我这话的圈子,谁都保不住你们!”
赵徐氏忙点头,道:“妾身记下,绝不敢忘。”
梁皇后又看了赵霜意一眼,轻轻一笑:“赵夫人倒还养了个好姑娘。”
赵徐氏的身体微微一颤,道:“小女愚钝,娘娘见笑了。”
梁皇后但笑不语,只是,看着赵霜意的眼神变了些许。
第22章 瓶中药
有了梁皇后的那句话,赵徐氏再装模作样地套话便显得大可不必了。她是臣下之妻,与那年轻的继后也没什么话好说,过了一阵子,也便告辞出来了。
然而,赵霜意跟着她走出了好一段路,却听着身后有人的脚步在急速追近,扭头,却见是一名小宫女,见她回头,才刹住了脚步,气喘吁吁道:“四姑娘,皇后娘娘说,这是您落下的东西。”
赵霜意一怔,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什么东西丢在皇后哪里的啊。
小宫女已然走到了面前,将手掌在她面前展平——那只细白的掌中,躺着一只小小的瓶子。
赵霜意初时只觉这瓶子眼熟,待得想到的一霎,她伸出去拿它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
这是她穿越来的第一天,在宫中跌倒的时候,季雪川塞给她的药!拿走药的是皇后身边的席姑姑,那么,席姑姑后来是把它交给了皇后?
“怎么?这是什么东西?”见她发愣,走在她前头的赵徐氏也回过了头,狐疑地看着她。
赵霜意强压了心中瞬时浮起的万千思绪,拿起那只瓶子,向小宫女笑道:“多谢了。”
小宫女多半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此刻嘻嘻一笑,道:“奴们跑个腿是应当的。四姑娘,奴这就回去交差了。”
赵霜意点了头,她便转过身回去了。而赵徐氏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看着她手中的瓶子,眉心微微一蹙:“这个,不是咱们家的东西吧?”
“是…是季二姑娘给我的东西。”赵霜意道。
“季二姑娘?!”赵徐氏多半是误解了,诧异之下,蹙起了眉。奈何皇后殿的引路宫人在场,也不好多问,上了马车,方忙忙道:“季二姑娘给你的东西,怎么会从皇后手里头转交?!哦,我听说了,昨日季家是入宫觐见皇后了…他们…难道…”
赵徐氏的脸色很不好,她现在对季家是半点儿好感都没有,一想到昨日季家母女进了宫,今日皇后就帮着季雪川传递东西,她更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面对的是个圈套。
赵霜意却笑了:“娘,这是老早之前的东西了。那时候我在宫中跌了一跤,伤了脸,季家二姑娘便给了我一瓶药。喏,就是这个。”
“她…”赵徐氏又不是缺心眼,听到这句话,便微微变了脸色:“你跌倒纯属意外,她怎么会事先知道?入宫时带一瓶伤药作甚…更况进了宫门要被搜检的,这伤药如何瞒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