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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霜意笑了笑:“大嫂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他们男人家,知道什么伺弄花草。有我在,平素当心些,这些花啊草的,也就长得好了。”
“是呢。”陈氏道:“对了,弟妹,容我问一句——三弟人呢?他昨儿是不是也不在府里?”
“昨儿个便去衙门了,大晚上的才回来,一大早又走了。”赵霜意道:“也不知道近来是不是又有大案子要忙啊…”
“再忙,也不该刚刚成亲的新郎官儿去忙啊。”陈氏道,她说罢这一句,眼神瞥了瞥自己身边的丫鬟,道:“你下去和三少夫人这里的姐妹们玩一阵子吧,我要走的时候,自去叫你。”
赵霜意听她这话里有些意思,忙给宝荇使了个眼色,道:“带这位姐姐去玩耍,去厨房里拿些糕饼点心分了吃,就说是我要的。”
“弟妹倒是大方,这一点,和三弟一模一样。”陈氏掩口浅笑,待得丫鬟们都下去了,才道:“弟妹,我问一句冒昧的——你可和三弟争吵了?”
“争吵?”赵霜意一怔,眉心微蹙:“并没有…”
陈氏又道:“三弟待你可好?”
“好啊,很好…”
“他不会听信谁的话便做对不住你的事儿吧?”
“…什么?!”赵霜意一句“不会”原本已经到了嗓子口儿,可最后出口的却不是那两个字。她有些狐疑地看着陈氏:“大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知晓他这两天都不在府里,还想着,怕你们两个人争吵了,小夫妻闹了别扭呢。却原来他只是那边忙。”陈氏笑着,可这笑容落在赵霜意眼里头,却带着些遮盖什么事儿的意味:“是我误会了,没什么大事儿…”
“大嫂大可直说,丫鬟们都下去了,这儿只有咱们两个人。”赵霜意蹙眉道:“为什么大嫂问我这些?难道有人在三爷面前说我的不是么?”
“我不知道那人在三弟面前说了没有,总之,在大少爷面前,是说了的。”陈氏叹了一口气:“我是听到了,想着总归是家和万事兴,怕你们小夫妻两个一时意气闹出些事儿来,叫人看了笑话才过来问问。你们若是情投意合,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大嫂何必藏着掖着?”赵霜意道:“大嫂担心咱们两个争吵起来坏了家里的名声,是好心,我心底下明白。可是,可是…大嫂说的那人,在大哥那边儿说了什么?说我和三爷不妥当了么?”
“她说的那些话…不好听。”陈氏犹豫了一下,方道:“她说三弟是鬼迷心窍才非得要这么一门婚事的,如今成婚了,也明白了,连在家里头陪着你都不甘愿了,若长此以往,三弟连家都不愿回,岂不是可怜?我想着三弟这两天果然不在家,实在担心,才来问一句的。”
“…她何必这么同大哥说?哪怕她这么说了,我和三爷也不会因此仳离的啊。”赵霜意明白陈氏没说出来的那个“那人”是谁,心里不由一股火起来:“难不成是因为我嫁了三爷,太子心里头有疙瘩,才格外苛待她,害得她失了太子妃之位么?她何必这样诅咒我和三爷!”
“大抵是她太过坎坷,心中不平吧。”陈氏苦笑:“不过,你既然与三弟情投意合,哪怕她真能说动我那一位爷,也不能把你们两个怎么样…这么的吧,等三弟回来,你和他说说,若他有空在府里头多待一阵子,就和你出双入对地一起走走逛逛,叫人看看,你们两个好着呢。那么的,谣言也便不攻自破了。我就怕她到处说这些瞎话,大少爷信了还不打紧,若是爹娘信了,那才麻烦呢。新媳妇儿进门不到一月便和夫婿闹僵了,这日子真没法儿过…”
“大嫂放心,放一万个心。”赵霜意道:“她若就这点儿本事,我应付得来。只是我想不通一桩事儿,便是坏了我和三爷的姻缘,对她又有什么好处?这是何必呢!”
“那要什么好处?”陈氏道:“她如今当太子殿下不喜欢她全是因为三弟娶了你的缘故呢。其实我看啊,太子殿下若是因为这点儿事便怠慢了自己的太子妃…这心胸,啧,也不必提什么前程了。”
“大嫂的娘家,不也是支持太子的么?”赵霜意笑了笑,却道。
“什么支持太子?”陈氏笑着摇头:“我娘家只支持陛下的意思。太子一天还是太子,陈家便对他尽忠一天,要是换了个别人做太子,陈家自然也要忠于新储君——你可别想着镇远侯府是死活跟着太子的,我娘家也罢,咱们侯府也罢,支持的都是陛下下了旨意册封的储君呐。”
“大嫂这话…”
“这话是我给你说的,也是别人借着我的口你的耳说给别人的。”陈氏轻声道。
第102章 败露
陈氏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赵霜意哪儿还能不明白呢?她只笑了一笑,点了点头,便将这话题揭带了过去。陈氏娘家也不再和太子站同一阵线的消息对冀王这一票人来说总是有利的,陈氏也不必担心她不上心不传话。
如今她在镇远侯府的地位当真是微妙了起来。元绪讨厌她,那是因为觉得若没有她嫁了自家弟弟她这太子妃还能当下去,可却不想,没了做太子妃的二姑娘,镇远侯府当真就没有一点儿必要和太子站在一起了。而他们想在新君即位后过得好,便更不能轻易得罪了赵家——哪怕赵尚书分量有限,冀王那眼前可还有个正当宠的赵侧妃呢。
按理说,女人是不能干涉朝堂的,可镇远侯府这种塞了个姑娘去当太子妃的家族,一定会深信女人的力量。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他们会叫和赵侧妃姐妹情深的赵霜意不快活么?
元绪想叫她难受,也不先想想自家的家族利益。这前太子妃的智商当真堪虞——难不成这也是季雪川开挂大虐四方的预先设定之一么?元家虽然不怎么顶用,但元老侯爷还有军职,两个儿子也都是正经官员,若是当初元家不是一碰就散的,想来太子败亡也没那么容易。于是上天叫元家出的太子妃是个脑残,生生将一个已然江河日下的家族折腾的当即散架…
陈氏临走之前,拉着赵霜意的手又说了不少话,大抵不过是“一家子人就要好好处着”“家和万事兴,我和大少爷还有爹娘都这么想”之类的话。说者来回强调,听者也是心知肚明。元家不愿意开罪赵家,陈氏也希望这个连接冀王阵营的弟妹不至于被自家小姑子给祸害出去,否则今日断没有她前来提醒的一幕。
这样的大家族里,谁都不坏,可谁也都不傻。
送走陈氏,赵霜意还和方才一般静静坐回了桌前,这一回她却是看着进来收拾的寻烟发起了呆。
她现在还是不方便指使镇远侯府的下人的,但元惟扬可以…是不是应该等着元惟扬回来,再叫寻烟或者谁去元惟然那边问问今日元绪都说了些什么呢?只是陈氏转述的那模糊的几句,实在是太不够了。
但若真要去打听这个,仿佛就有点儿太小气了。谁背后还没有人说闲话呢,一一打听清楚,也不嫌累得慌…
赵霜意这边儿几个念头正走马灯一样转,外头便进来了个高大的身影,不是元惟扬又是谁?她原没有想到今日他回来这样早,想到方才陈氏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元惟扬有些纳闷儿,道:“你笑什么?”
“三爷整日里不回来,叫人看了,说是我招惹了三爷,教你不快活了呢。”赵霜意掩口轻笑了一声。
“谁这么多事儿?我姐姐?”元惟扬眉心一蹙。
“怎么会?”赵霜意道:“姐姐也是镇远侯府的姑娘,怎么会这么没规矩…只是下人们嚼舌头,叫大嫂听到了,特意来提点我一句的。”
元惟扬神色微微一松,笑道:“原来这府上最不像话的人还不是我姐姐啊,下人…下人也敢乱说话了?大嫂没罚他们?”
“罚不罚,总也不该和我说。”赵霜意道:“大嫂也是怕咱们两个真有了什么龃龉,说出去不好听才提点一句的。”
元惟扬嘴角一挑:“提点一句?她是怕咱们俩闹了起来,叫你娘家不爽利罢了。如今的情势谁还看不出来呢…”
赵霜意微微蹙眉,道:“我一个女人家,天天在府里待着,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人,不成了么?”
“原本就是不成的,”元惟扬道:“不过是这一回不成得有些太不成了…寻烟,你们几个下去自己玩耍吧,不叫你们,不必过来伺候了。”
几个丫鬟这便退了出去,元惟扬方道:“你先前也该知晓,我曾带人去过曹郎中府上…”
“我知晓,我家的小厮说过,你威风凛凛地勒索了曹郎中,还把人家家里头的溷厕都给拆了…”赵霜意道。
“勒索?”元惟扬一怔,道:“我是去查案子的…勒索么,那也就是顺手一提,总不能叫兄弟们白白辛苦——那一天,其实我们是搜出了东西的。那是一本北衙的记档,你哥哥也曾经借阅过,不过我不知道,他看出里头的蹊跷了没有…”
“蹊跷吗…记档。”赵霜意心中灵光一闪:“北衙的记档怎么会在工部郎中手上?莫非这卷档和工部也有关系,所以他偷了出来,好销毁证据?”
“是有关系,不过,他偷记档不是为了销毁证据,是为了…敲诈勒索。那是关于太子殿下修河之时到底用了多少民夫,花了多少银两的记档。那卷册子与工部和北衙的其他记录都有所不同…”元惟扬微微一顿,接着道:“可以说,若是太子贿赂官员收买人心的案子在查办的时候就搜出了这册子,只怕他已然不是太子了。”
“你把册子…给了陛下?”赵霜意道。
“那是自然。”元惟扬低声道:“从册子呈给陛下的时候,我便知晓,元家再也不是太子的人了…陛下很愤怒,却还是忍住了,暂时不和禁足的太子计较。前天咱们发现了曹家那绸缎铺子里头的密道,虽然我不曾说什么,可定远侯知道消息,便禀报陛下了。”
赵霜意脸容失色,道:“可别人知晓那地道通向什么地方吗?”
“自然是不知道的,曹郎中虽然是傻了点儿,可也不至于傻到将自个儿把柄送给别人呐。”元惟扬道:“铺子底下有个地窖和铺子底下有条密道,这两件事,你看能一样不能?”
“自然不一样。”赵霜意道:“修密道总归比挖地窖更居心叵测…”
“所以陛下能看到的,也不过是曹家挖了个地窖,”元惟扬道:“可定远侯府怎么肯就这么放过曹家呢,硬说这地窖还有别的用场,这么争执起来,也是上天不给脸面,他们误打误撞把下一段密道的机关给打开了…”
“那不就…”
“密道通到了北衙。”元惟扬轻声一笑:“正是修河的那一卷记档丢失的档房。”
“…然后呢?”
“定远侯府吹毛求疵地找这档房里头的毛病,自然发现了有一卷文书调换过。这两边儿撕扯起来,曹郎中也是不想活了,便索性将他偷换文书的事情揭了出来,只不过,他说那文书是太子让他去偷的…”
“他竟然没有顺手咬你一口?譬如说你搜到了文书却隐瞒了下来…”
“他自然是要提到这事儿的,不过有什么用呢,我可是当晚就把文书送进宫了,陛下知道。”元惟扬轻轻一笑:“如今他这么一张扬,满朝大臣都知晓太子非但动用了修河的经费去收买人心,还为了免罪逼迫臣工偷窃北衙记档…陛下便是想从长计议,又怎么能再接着装作不知道呢。”
“…太子已经被废了么?”
“尚不曾,不过我听说,已然在拟旨了。”元惟扬道:“万幸如今镇远侯府不必跟着太子了,否则难说…难说是不是又要横遭一劫。”
“上一世,就是这样的么?”赵霜意轻声道。
“哦?那倒不是。”元惟扬道:“那时候和如今不同,那时候太子并没有出这么多事儿,宫中却突然下了废太子的旨意,太子不信,我哥哥直接调动了我爹名下的军士…不过你也知晓的,我爹那个疏懒性子,便是他军职下记着的兵士,又有几个操练过的?比不得季家的军士精锐,闹了一场宫变,最后也还是败亡。据说陛下听说太子叛逆,生生气死了…不过,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赵霜意听着他波澜不惊的叙述,忍不住打起了寒战。
她想起赵双宜的话来了,那个不要进宫的九月十四…
“那是哪一天?”她突然问。
“九月…十四。”
赵霜意悚然,看着元惟扬。元惟扬和赵双宜的经历里,发生这惨事的一天,都是九月十四!
今日…四月初八。还有五个月。皇帝废太子的诏书自然不会拖小半年才发,那么这次便没有了发生变乱的先决条件——太子抗旨。
而且,这一回也不会有元家的军士去为太子送死了,难道那些人记忆中波澜壮阔的宫变,最后只是一场不惊不扰的废太子立储君的变迁么?
“大概和那时候不一样了吧。”她想了想,低声道:“你这两天,是不是也在忙这些事儿?你告诉我,镇远侯府…这回不危险了吧?”
“原本也难说的,不过,我姐姐都不做太子妃了,还能有什么危险?牵连也牵连不到镇远侯府了。”元惟扬提到这事儿,眉心微舒:“我原本是怕定远侯府非得和我过不去,说我知晓曹郎中居心叵测而不报,那还有的麻烦。然而如今看来他们也没这个心思,倒也省了一番波折。想来今后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了,咱们就一边儿看着陛下立冀王当储君便是。”
赵霜意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她听着元惟扬的意思,突然对元绪失去太子妃之位的情形多了一种猜想。
元家会不会是早就想和太子那边儿决断了,才罔顾元绪一而再再而三对冀王那边的人家表示出友好的呢?太子若时忍气吞声,元家也能当做什么亏心事儿都没干,若是太子因此暴怒甚至苛待元绪,又甚如如今一般废了元绪的太子妃之位,将她赶回娘家,对元家也没什么损失,反倒是彻底摘干净了和太子的关系…
这只是她的揣测,她是绝对不敢问元惟扬这个的,可单单是猜想,便让她忍不住想叹一声气。
背负家族利益而成的联姻,也很可能会因为家族利益而毁灭。谁会想这段婚姻里头两个人的心思,谁会考虑他们的喜怒哀乐?
这事儿里若真有镇远侯府的深思熟虑,那么元绪做什么都没有用啊。别说是和元惟然抱怨她跟元惟扬关系不好委屈了三弟了,就是撺掇元惟扬动手打她,镇远侯府也依然要“公认”元惟扬和赵双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恩爱夫妻啊。
第103章 相争
三少爷和三少夫人情投意合,这是合了大多数人愿望的。元惟扬同赵霜意和从前一般在房中用过了饭,便带她去了朱氏那里,打出来的幌子是去陪娘说几句话,其实这一路肩挨着肩的,当真就是秀恩爱去的。
赵霜意原本是故意落后元惟扬半步的,免得叫人看着他们两个太亲近,显得失了分寸。元惟扬在路上也不曾说什么,到了朱氏的院子里,下人已然进去禀报了,他却突然转过身,抬手在赵霜意下巴上轻轻抚擦过去,柔声道:“脸上还沾着东西呢。”
赵霜意一怔,用手背去他刚刚抹过的地方擦了一下,那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她有些纳闷儿,一时也没想到自己身边有那么多丫鬟,她们怎么会允许少夫人嘴边沾着东西出门呢。而元惟扬抹完这一把,便转过身,对着朱氏房中开着的窗户灿然一笑。赵霜意抬眼,正看着窗口边元绪翻了个白眼。
她这才明白过来,元惟扬这恩爱就是秀给元绪看的。
这针对性还真强,或许,元惟扬不用她说,也能猜出她嘴里“下人胡说八道”的流言其实来自他这个姐姐吧?
此时,朱氏房中的丫鬟也笑盈盈出来了:“三少爷,少夫人,快请吧。”
元惟扬答应一句,竟是携了赵霜意的手,才迈开了第一步。赵霜意脸色通红,瞥见方才那个传话丫鬟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的模样,不由更是窘了几分。
不过,想击破元绪在府中散布的“三少爷夫妻不睦”的流言,这么做也并不过分。
朱氏正在房里头坐着,元绪也在一边儿,这一对母女见得他们夫妻进门,神色却是全然不一样。朱氏笑逐颜开,元绪却是清清冷冷瞥过来一眼。
“扬儿今日却是有空了。”朱氏笑道:“世上哪儿有北衙这样的差事,新婚三天,便把新郎官拽出去奔忙,多慢待新娘子呢。”
“天恩皇命,儿子更不敢怠慢啊。”元惟扬道:“不过,宜儿想来不会因此恼了我。”
“是么?”朱氏含笑望着赵霜意。
赵霜意知道他们想看什么,脸上带着方才还没散去的晕红,微微一笑,道:“那自然。三爷也是为了阖府上下才这样辛劳…怎么会怨怼他呢。”
“当真这么想,便是再好不过了。”朱氏笑道,看了一边儿站着的元绪,道:“你也有日子没见你三弟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倒像是姐弟两个生分了一样。”
元绪皮笑肉不笑道:“三弟如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如何还能和小时候一样赖着姐姐抱?再者,便是有日子不见,我也知晓三弟过的定是不坏呢。”
“托姐姐的吉言,当真不坏。”元惟扬微笑道:“只是很担心姐姐…不过,如今姐姐既然已经回来了,做弟弟的什么都不必担忧了。”
元绪脸色发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姐姐岂会不知?”元惟扬道:“不做太子妃又有什么不好?姐姐,那样的夫婿,跟着当真是没什么意思。”
“你懂什么!”大抵回了镇远侯府之后并没有谁会这样同她说话,元绪急怒了:“若不是因为你这没出息的,我怎么至于…”
“绪儿!”却是镇远侯夫人厉声喝止:“你在胡说些什么?”
“娘!”元绪的眼睛已经红了:“你和爹心中可还有我?你们可还当我是你们的亲骨肉?只是因为殿下受了这么多委屈,怕是要废位了,你们便…若不是你们这般,殿下何至于这样待我?便是他做不了君王,也能做一个亲王,难道这就毁了咱们家的前途么?为什么非要…非要做出这样叫人寒心的事儿…”
“姐姐的话,说得可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啊。”元惟扬轻哼了一声,唇边却浮上了一丝冷笑:“你还不是在用一家子的命运,博你自己的前程?被废了的太子和旁的亲王,是一样的人么?真到了别人即位的那一天,你以为…太子可以做个闲王吗?”
“可如今他还是太子呢,陛下并不想…”
“陛下只是从前不想。”元惟扬冷笑了一声,道:“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姐姐若还不死心,再过几天便见了分晓。另外,我倒是想提醒姐姐一句,你是元家的姑娘,现在不是,今后也再不会是太子妃了。说话总该知道,你应该向着谁…”
“你!”
“休要提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元惟扬的脸上带着讥嘲的微笑:“他若也这样的心思,一定不至于下狠手伤你…命都快丢了,你居然还想着你们曾是夫妻,还为了这个责备我?姐姐,你的心窍都叫油给蒙了去么?”
“扬儿!”朱氏沉下了脸,道:“你也少说几句…你姐姐是个姑娘,重情重义也是有的。你何必同自己的手足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叫人心寒么?”
“却原来是我先说了不该说的话?”元惟扬冷笑道:“娘,你看看我姐姐说的是什么东西——真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别的我不说,从前谁想让我罔顾法纪毁灭太子留下的那些证据?她可想过若是事情败露咱们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什么?”朱氏一怔,看着元绪:“你…你和你弟弟说了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可是咱们家的姑娘啊,再顾念夫妻之情,也不能叫自己家…”
“所以,娘,她也不曾在意过镇远侯府死活,那镇远侯府何必关怀她这太子妃到底做得怎么样?”元惟扬冷笑道:“嫁给皇子的大家千金多了去了,可这帮着丈夫坑害自己娘家的,我却是第一回见到,还偏生是我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