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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对别人,也是这个样子的。她还和姐姐有几分相似…这份宠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可她不会放弃的。
赵之蓁翻着手上的书册,慢慢读了两页,自己的丫鬟却进门了,快步切近她,小声道:“您知不知晓,王妃她,有喜信了…”
赵之蓁一怔,抬起头望着那张写满了急切却说不清是喜是忧的脸,想了一下,道:“你该笑。”
“侧妃难道一点儿不在心?”
“王妃对我很好,嫡妻生长子,对王府也很好。”赵之蓁道:“你是担心我受了委屈吗?”
丫鬟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松风园里头那个有喜信了,我就一点儿也不委屈。”赵之蓁回答。在听到王妃有喜的时候,她说不上自己是欢喜的还是有些难受的,然而就那么一瞬间,她就冷静了。
卫氏有喜,是好事,是大好事。在这个时候就不该想着为什么有孕的人不是自己,更不该想着为什么做了王妃的不是姐姐赵双宜,她只能想,冀王快要有孩子了,若是嫡长子,那再好也不过了。
膝下有一个儿子的年轻父亲,和刚刚成亲的毛头小子,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她赵之蓁是冀王的侧妃,也是冀王党中坚力量赵家的闺女,这个时候,是应该很开心的。
至于她说到的那个松风园,是季雪竹住的。
“可是侧妃,那季侧妃怎么也就是个侧妃,您…王妃若是有了儿子,今后不就更不容易对付了吗?”
“对付?糊涂。你再要说这样的话,我可就把你打发出去了。”赵之蓁将手上的书册放下了,瞥了她一眼,道:“你可想好了,王妃腹中的宝贝儿,是殿下的嫡长子——如果真是个男孩儿的话。那是比什么都金贵的。殿下若是好了,我们这些个做妻妾的,都是好的,若是想着自个儿好,顾不得殿下的好,那就不要在王府里头住着了,不配!你知道不知道?”
那丫鬟身子一颤,忙跪下来磕了个头,道自己绝不乱说了。赵之蓁倒也不再为难她,只道叫她想想自个儿先前的言语,便放她下去了。
这地方她的丫鬟可都不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妾,没那个身份带随嫁丫鬟。相处不到一年,这些个人会真心觉得王妃有孕了就替她委屈?真真是说笑话了。
也不知道是谁派过来试探她的。赵之蓁眼眸一转,落在了平素给她梳头上妆的大丫鬟身上:“莲华,你去看着她。这丫头若是敢胡说…我也只好对不住她了。”
大丫鬟立马脆生生答应了。谁得主人宠,谁就有颜面,于是想通过各种法子拉主人心思的下人哪儿都有。她们未必敢无事生非祸害别人,但若是人家自己露出了把柄,这些人可也不惜再踩上几脚的。
在侧妃面前倒弄王妃的闲话,说轻点儿是想叫侧妃将她当做心腹,说难听点儿可是煽动后宅不睦,陷侧妃于不仁不义之中,这样的丫鬟,打出去都是该的。
这些个手段,她和赵徐氏学的通透。在这里的赵之蓁,和在尚书府的赵之蓁并不是一个人…她是尚书府在这里的最重要的存在,她应该稳妥得不能更稳妥。譬如王妃有身孕了这件事儿,她无论如何都该去道喜的,现下就得去,只是,就算去了,只怕也只能站在外头等着。
冀王这第一回遇到妻妾有身孕的事儿,一定甚是欢喜,他们夫妻两个,该有说不完的话才对。她一个妾室,一定要在外头安安分分等够了时间,那才显得心诚。
这一份心诚,怎么也不能输给了季雪竹去。
赵之蓁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飞快地拾掇好了便出了门。王妃的院子离她们两个侧妃的也不远,走几步路便到了,也如她所想,冀王还在里头。
“奴婢给侧妃通报一声?”卫氏院子里头的丫鬟也是乖觉的。
“不必通报,我等等便是了。”赵之蓁笑笑:“殿下也是刚知道这个喜讯吧?真好,怕是舍不得出来呢。”
那丫鬟虽然极力想压住得意,可这主人有了身子的骄傲又哪儿能那么容易压住?此刻眉眼弯弯,却道:“王妃知道这消息之后可没敢拖,想着早点儿叫殿下欢喜呢。”
赵之蓁极温柔地一笑:“何止是殿下欢喜,这合家上下谁不欢喜?殿下有了自己的儿子,那又和先前不同了,对咱们这一家子人,都是天大的好事。”
小丫鬟听得“儿子”两字更是被微妙地挠中了心里那点儿痒:“侧妃这样的好心,王妃一定非常欢喜…不过啊,我看,也未必是人人都欢喜呢,松风园里头那一位…”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松风园那一位自然是不会开心的,然而侧妃的身份,究竟是比她们这些个奴婢高,她原本没有身份来和赵侧妃吐槽季侧妃。
“这话可不要随意同人说呀。”赵之蓁比了手指在娇俏的朱唇边,她天生就有一股子妩媚劲儿,便是端着一个天真柔顺纯洁的模样,一笑之间那媚意横生,却也叫这丫鬟看的有些呆了。
“侧妃…笑得真好看啊。”那丫鬟原本站在外头就是为了挡着不叫别人进去打扰了冀王与王妃的,陪着来访的侧妃聊天自然也是分内职责:“只是,寻常总不见侧妃这么笑呢。”
“是么?”赵之蓁等着也是等着,说几句话倒也好打发时间,自己忖度,也觉得自个儿从进了王府便不怎么笑过…大概那总是有原因的,只是未必适合同面前的人说,便道:“素日里在殿下王妃面前伺候,若是一直笑着,不是太不庄重了吗?”
那丫鬟欲笑欲再说,院子外头却突然有个人疾行而入,正是冀王身边服侍的太监春秋儿。他见的赵之蓁也立在门口,先是一怔,随即行了个周全的礼:“小的见过侧妃,侧妃万福——敢问,殿下是在王妃屋里头么?”
赵之蓁点头,道:“怎么?”
“北衙来人了。”春秋儿道:“请殿下去看哩。”
“北衙?”赵之蓁奇道,却旋即明白了这两个字都不该从她口中问出来,赶忙笑了笑:“那可是大事——你看,通不通报呢?”
那丫鬟此刻也是无奈的,北衙来人了,便是殿下与王妃再想说悄悄话,也得先把那边儿应付了去,忙点了头,扭身进去了。赵之蓁在外头等着,正与匆匆出来的冀王打了个照面,规规矩矩福下了身子,等他走远,那丫鬟才道:“侧妃要不要进去和王妃说两句话儿,打发打发时间?”
第63章 不甘不愿
冀王妃有了身孕的消息,自然没人想瞒住,飞快地便传入了宫中去。帝后自是欣喜,就连宫中的妃嫔们,欢不欢喜的也总要选东西送过去几样以示庆贺。如赵家季家这般有女儿在王府里头做侧妃的,更是少不得送礼物过去庆贺一番。
这礼物自然是不能轻的,然而也不是越贵重越好,赵家论家底远远比不上卫氏出身的定远侯府,说有钱自然是不能和人家比,但好在赵尚书认识的人也不少,淘到了一张据说非常珍奇的字画送了过去,倒是很得卫氏的喜欢。
只是,这王妃有身孕的事儿,自然也不可能叫人人都欢喜的。季家虽然也送了不少礼物过去,但季雪竹的脸色并不大好,甚至,就连季雪川的脸色也不好。
赵霜意是在太后的寿辰上见到季雪竹的。今年太后的生日仍是按了上回的例子,延请了众家女眷入宫来小坐。
也不知是不是被上一回行刺事件吓怕了,这一回太后再没安排什么到处游玩的事儿,只特意嘱咐晚上还另有一台戏可以看,喜欢看戏的女眷们大可留在宫里头等等,也算是个余兴。话虽说得仿佛是大家自愿,可这是太后的寿辰,太后的邀请,又有谁不“自愿”?于是个个也要留下来,由丫鬟们在太后的宫女那边儿报了名,方才落了座去。
老太太这些年倒是并没有怎么苍老,只是见得年轻的姑娘们,不由又生了一番感叹,贺寿的众女眷自然不能放任太后自己感叹年华易逝,个个都要说几句好话的,场面倒也算得上和乐。
只是来贺寿的自然不光是外臣女眷,如亲王们的家眷,也是个个都要来的。先是皇帝几位兄弟家的老王妃上前拜贺,紧接着是皇帝的儿媳妇们,再然后是侧妃们,规矩都是做了十成十的。
太后倒也有本事,下头那一个个的她竟然能全部认出来,还要说上几句话。若单是认识几位侄媳妇也就罢了,连孙媳妇也认得齐全,更甚还认识几个侧室,这认脸的本事叫赵霜意看着简直羡慕——她反正是认不清这么多人的,太后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记性还这么好,可见年轻的时候也该是个冰雪聪明的美人儿。
上去拜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饶是如此,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了赵之蓁——赵徐氏和赵霜意虽然都在场,但作为外臣的女眷,今日这还是第一回见得赵之蓁。这姑娘的打扮和旁人相比也是不出众的,这一份中庸,倒是在花团锦簇的年轻王妃侧妃们中也是难得。
但太后还是认出了她,眼睛竟是一亮:“哦,赵家的姑娘,冀王的侧妃,是不是?当初就是你挡了那一刀!”
赵之蓁忙垂首,恭肃道:“那是妾身的福气。”
“那算什么福气呀,”太后哈哈大笑道,人活到她这个份儿上,大部分事情也都不必忌讳了:“多疼啊,命都差点丢了,我倒是一直觉得歉疚你!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只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孩子,你的福气还多得是呢!”
赵之蓁脸色微微一红,又行了个全礼:“太后的厚爱,妾身记住了,奈何妾身本事有限,如何都报偿不了。”
“我看人,最是有眼力。”太后笑道:“去吧去吧,我说你好,你一定是差不了的。”
赵霜意和赵徐氏站在一起,虽然离得远,可大殿之中那般安静,却也听得清楚,一时对了个眼色,却是都有些欣喜之感。
而赵之蓁退后,上来的便是季雪竹了。太后看了季雪竹,微微蹙了蹙眉:“你是…姓季?季雪川是你什么人呐?”
季雪竹压着脸,道:“是妾身的姐姐。”
“哦,你姐姐可也是个勇敢的姑娘。”太后仍然慈祥,接着几句仍旧是在说季雪川的英勇,又叫季雪竹好好表现,乖乖伺候,不要堕了她姐姐当初英勇地保护老太婆太后娘娘的一份光荣。
话都是好话,只是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人呢?赵霜意听着想笑,悄眼瞥了瞥季雪川——季将军升了官,季雪川今年没有准冀王妃的身份,却也能混进来蹭一顿宴席了,可和先前那众星捧月的感觉如何能一样?她的心情原本便不大好,听了太后口口声声夸她,更是越来越难过。
这神情叫赵霜意看了个正着,却是轻咬了一下嘴唇。
还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是吗?就连季雪竹都避着你了,你也还想再夺回“属于你的”冀王吗?
这样的一幅不甘和难过,倒好像她真的是被自己的庶妹抢走了很重要的东西。恨吗?可千万别恨得做了傻事,要做,也要等冀王拿到了太子之位,又或者身登大宝之后再做呀,傻瓜。
正在她收回眼神的时候,站在季雪川旁边的一位姑娘碰了碰季雪川:“太后还记得你呢,多好?快别难受了,贵人记挂着是福气!你好歹也给自己的妹子攒了福气,该欢喜!”
殿里头那么安静,这声音虽小,赵霜意却也听到了,连上头的太后都听到这边的窃窃私语了,一眼望过来,却是乐了:“哦,那不就是你姐姐么?原来姐妹两个都在这里,却是巧…”
季雪竹回头,对着这边望了一眼,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恨不得将季雪川撕碎了一般刻毒。
在场的姑娘们夫人们,哪个不是人精?谁都看出来季雪竹其实并不喜欢这位嫡姐了,倒是季雪川早早将脸上的愤恨不甘擦了个干净,对着妹妹刺来的眼神,她倒是平静得像是一汪潭水。
高低立判。
太后也察觉到了不对,抬抬手,向季雪竹道:“你下去吧。”
季雪竹这才扭过头来,再行一礼退下,离开的步伐却颇有些杀气腾腾。
赵霜意看在眼里,不能不感叹,这季家一对姐妹的关系可是真差,差得盖都盖不住——其实,当初就算她不曾在季雪竹面前下眼药,季雪竹再失宠两天的话,也会一样痛恨“骗她”的姐姐吧?可季雪川怎么会在这事儿上骗她呢,她若是不得宠,季雪川怎么进王府刷好感度呢!
一个人能傻到季雪竹这个地步,也是不大容易。
冀王府的女眷们拜会后,便该比冀王小一岁半的鲁王家女眷们上来了。鲁王未曾大婚,倒是纳妾早,此刻两个侧妃倒显得比赵氏季氏更熟练些,一并上来问了太后安。
太后正与这两个说话之间,外头匆匆过来一名太监,他半弓着腰小心翼翼绕过人群,径自走向了在一众“孙媳妇”中打头的太子妃,极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太子妃一惊,眼睛睁得很大,最终却强压下了,摆摆手,太监原样出去了。
这举动虽然低调,但在这大殿之中也有些扎眼了,如赵霜意这般心思不在探听太后对孙辈妾室们的意见的人,很容易便发现了太子妃的异常。而太子妃在之后的宴席之上也有些魂不守舍,更将身边伺候的侍女打发出去了几回,这显然是不太寻常的了。
那个太监说了什么?仿佛对太子妃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啊…赵霜意自然好奇,只是太子妃没有动静,她就无法做出下一步的推测,只能这么先看着。
太后的这场宴席倒也不长,反正老人家不耐久坐,在场的妇女姑娘们也没那么大胃口,更挂念着晚上太后特意安排的戏,要不了多久这宴席便散了。太后这一处宫苑不小,入宫贺寿的又都是有头脸的人家,老太太便把女眷们安排在了各个殿阁里头休息。
这安排也安排的有意思,譬如冀王的女眷与太子妃太子良娣一拨人是隔壁,再譬如镇远侯府与定远侯府也挨得近,真不知晓太后这么设置是想叫冤家们彼此理解理解,还是干脆让她们打起来…
而赵家的女眷们却和别的几位尚书夫人姑娘们在一处宫院之中,人多,倒也热闹。只是过不得多久赵之蓁便派人过来,说王妃请姐姐过去说话儿,赵霜意便是想和别人家的姑娘们八卦也是没得八了,只好跟着过去。
卫氏今日也来了,然而她有孕不足三月,身子到底还金贵着,问了安太后便许她先下来歇着了。等到赵霜意她们宴席结束回来,卫氏的茶点都准备好了,此刻见得赵霜意来,笑容倒是明媚了起来:“四姑娘来了?”
赵霜意见王妃是要行礼的,然而待她行罢了礼,卫氏却道:“四姑娘且坐——如今不比从前了,我有一桩事儿,一直闷在心里头不曾问出来,四姑娘,当初咱们在季家相会,为什么季雪川会有心害咱们两个人?我听赵侧妃说,你跌坏了容颜,也是她弄的鬼!”
“这…”赵霜意怎么能说人家季雪川只是对付我,你就是个倒霉催的炮灰?只得道:“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按说,她与我也是多年的好友了,突然生出这种心思,倒好像如中了邪。至于她为难王妃,更是奇怪——定远侯府当初也是有军功的,她爹是将军,更不该冒犯您啊。”
“中邪…”卫氏沉默须臾,突然笑了:“她的性子也大变过,是不是?季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霜意摇头:“敢是看她娘被欺负久了,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
“便是如此也不该…”卫氏说了半句,却住口了,道:“其实太后这院子里头的花园很不坏,四姑娘没去过吧?不如咱们去逛逛看看——赵侧妃也一起,如何?下人咱们就不带了,人多聒噪,倒是碍了赏花儿的心情。”
赵霜意一怔,却在这一刻,发现伺候王妃的一名侍女微妙地皱了一下眉头。
她明白了。卫氏的有些话,得绕着人才能说。只是那季家收买的侍女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为什么不索性把她们都打发出去,反倒要做主子的避让?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第64章 御园偷听
只是,自打进了园子,卫氏便一句话都不提季家了,她只是和赵霜意指点这园中的花卉——身为冀王妃,她还是有机会来太后宫中的,这园子她自然比赵霜意姊妹熟悉的多。
而赵霜意又哪儿听得进去?她原本以为王妃是要找个稳妥的地方再说话,却没想到,这园子逛了一多半,王妃仍旧不提旧事,倒是叫她好生纳闷儿。
是想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醒悟——冀王妃未必是要把她带到园子里头说什么,或许,她只是想把话说给该听到它的那个人,然后给那个人时间,让她把这话报告给应该知道的另一个人…
而她们当下所做的,不过是提供一段“不在场”的时间罢了。想到这一出,赵霜意甚至觉得心中浮起了一个微妙的念头——明明应该听到这话的人就是季雪竹,作为冀王府的侧妃,总是有机会听到的,所以,冀王妃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让她听到那些话呢。那些怀疑季雪川性情大变背后故事的推测,若是季雪竹听了,会怎么样?
难道冀王妃是算准了季雪竹会有什么举动,趁着今日季雪川也在宫中,可以做些什么吗?
赵霜意想着,却被冀王妃一把扯住了一袖,险些跌一跤时,却见冀王妃面色肃然,冲她使了个眼色。而在她们要经过的一条小径尽头,有一名宫女离开的身影快速闪了过去。
从宫女到女官,平素里穿的衣裳都是有规矩的,但若是在首饰上动点儿心思,倒也没有人为难。这名宫女的衣裳也是泯然众人,只是头上插戴一只蜂腰簪子,形制特别,仿佛是在哪儿见过。
是谁戴过这么一支簪子?赵霜意想着,狐疑地望着冀王妃,而冀王妃口型微动却不出声:“太子妃在左近。”
太子妃?
赵霜意登时便想到了今日在太后那里太子妃身后的几个宫女——仿佛的确有着么一个插着蜂腰簪子的。而这样的近侍宫女,通常也不会离开主人擅自行动。
太子与冀王的内眷都在相近的地方,太子妃来到这园子里头也是正常的。可若太子妃也不过是来逛逛,何必把近身奴婢打发走呢?
赵霜意也意识到了什么,静静地站在冀王妃身边。过了一会儿,冀王妃扯了扯她和赵之蓁的袖子,指了指小径,悄声道:“走,我猜她在那边…”
赵霜意与赵之蓁对视了一眼,双双点头,跟着冀王妃向前走去。冀王妃熟练地在高大的花树,浓密的灌木与嶙峋的太湖石之间穿行,如同一只游鱼穿梭在珊瑚之中般自适,赵霜意这才想起,卫家仿佛也出过一位太妃,今日太后的寿宴之上也出现过的。说不准冀王妃小时候便在这地方与姑祖母玩耍过?
她是真的熟悉这片园子的地形,带着赵家姊妹走了一段儿,赵霜意便看到了几处很适合躲起来说话的地方,但那些地方都不见太子妃的人影。
直到她开始怀疑太子妃到底在不在这里的时候,前头传来了清晰的人声,却是个男人的声音:“你要我去做这些事情,可曾想过我如何为人?”
男人的声音,是不应该在后宫之中出现的。这一句话,叫冀王妃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微微的紧张绷住了她的唇角,但赵霜意读得出她有多么激动。
太子妃在宫苑之中私会男子,这一出罪名足够让皇家悄悄将她从这个世上抹去。
如果太子妃死了,太子与镇远侯府的关系哪怕不崩了,也要倒退不少。这对冀王来说,自然是天大好事。
赵家姊妹也不敢出声,静听下文。果然,接话的是太子妃:“你若是不做,我又去寻谁?咱们一家子的荣华,全是要靠着殿下的!”
“咱们一家子”?赵霜意一怔,越想越觉得此刻响起的略带讥嘲的男声熟悉:“靠着殿下?姐姐何不说,是靠着你的裙带?镇远侯府大好男儿,何时到了一定要攀附皇子才能自立的地步!更莫要提这北衙的事儿,陛下没交给我的,我便绝不能去打听询问,那是犯忌讳的!”
这男人是元惟扬吧?赵霜意猜了出来,赵之蓁看着也像是明白了,独有卫氏一个人神色更振奋,悄声问她们两个:“太子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叫北衙查太子了?”
赵家姊妹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应承——其实太子妃和元惟扬的对话中明显能听出来太子要有麻烦了,这麻烦还和北衙有关,但谁敢肯定是皇帝让北衙的人去查太子呢?这可不是敢去猜的事儿!
但卫氏其实也并不需要她们回答,她问完这一句,便又静静听起来。
太子妃几乎怒了:“你这是什么话!忌讳,忌讳,忌讳有殿下的前程要紧吗?你又不是没犯过忌讳!深夜去冀王府那一回,难道就不犯忌讳了?上一次你怎么挨过来的,这一次再怎么挨过去不就是了?难不成殿下的前程还不如你那点儿公事重要,教你连犯点儿忌讳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