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意强自压住心绪——她是个穿越女,就算老天不给她什么金手指,也不能叫她这么挂了对不对?肯定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这位姑娘,你我素来无冤无仇,你…你要什么?放开我。”她道。
“叫你的丫鬟脱了衣服!”那黑衣女厉声道:“快!”
“你放开她!”却是赵之蓁尖声道:“我才是姑娘,她,她不过是我表姐罢了,又不是我们家的主子,哪儿有下人听她的!你要胁迫,朝着我来!”
那黑衣女如冰刀一般的眼神在赵之蓁脸上一剐:“表姑娘?哼,她若是不比你贵重,你怎么会舍了性命护着她?倒也是提醒我了——你,把衣服脱了!这姑娘的脸,总比丫鬟的脸金贵!”
“我…我怎么能脱衣服!”赵之蓁羞怒交加,脸色通红:“我堂堂…我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脱衣!外头还有男人…”
“你是要你的衣服,还是要她的命?”那黑衣女的眼光又放回了赵霜意身上,一点儿不看赵之蓁:“那都是你们的下人,让他们下去,你脱就是了…快点儿!过会儿北衙的狗冲上来了,我这心一慌…”
“你…”眼见着赵之蓁要哭了,赵霜意忙道:“小厮们都下去,丽藻,你进来,将衣裳脱给五姑娘穿,赵蟹儿,你把外头的长袍脱了给你妹妹,过会儿可以裹着上马车,免得叫她丢了颜面。”
丽藻和赵蟹儿面面相觑,却也只能如此。赵之蓁看看自己的衣裳,再看看逼在赵霜意喉头的尖刀,颤抖着站起了身,去把窗户关了,然后一件一件将身上的衣服除下。丽藻抱着赵蟹儿的外袍,也将丫鬟的衣裙脱掉,披着赵蟹儿的衣裳,伺候赵之蓁穿了自己的衣服。
“衣服在这里了。”赵之蓁道:“你,你放开我姐姐!”
“你们两个出去!”那黑衣女却是厉声道:“不许喊,知道吗?”
“我不!”赵之蓁却是急了:“我不出去,你要我的衣裳,你还要做什么?你放…”
“出去。”却是赵霜意说话了,她看着赵之蓁,勉强笑了笑:“你出去,别管我。”
“姐姐…”
“别来这套假惺惺的姐妹情深!”黑衣女厉声道:“快滚!”
“出去!”赵霜意也催促道:“你要逼我死么?快出去!”
“姐…”赵之蓁还没说完,便被丽藻拖了:“五姑娘,快走!您听四姑娘一句吧!”
赵之蓁想挣扎,但终于是惹了那黑衣女不爽快了,她站起身,走到赵之蓁面前,狞笑一声,狠狠扭脱了赵之蓁的手臂。
赵之蓁娇生惯养,哪儿受过这般痛处?登时面色煞白,汗如雨下,而赵霜意却趁机站了起来,扑向那个黑衣女背后,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黑衣女是通武功的,哪儿能叫赵霜意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给制服?便是赵霜意使尽全力掐她的脖子,也只让她眼前有些发黑,手脚上的力气却是丝毫没少的。
她握拳屈肘朝着赵霜意腰间打去,这一下直痛的赵霜意恨不能吐出一口血来,眼前直冒金星。但她不敢撒手——手一松,说不定就没命了。
那些个北衙的废物们,到底要撑多久才来?
丽藻也看出来这情形有异了,一边高呼,一边扑上去拽那黑衣女的手。可就在这一霎,黑衣女醒悟过来自己手上还有刀,索性重重一刀捅在了赵霜意腰侧。
那锋刃实在太过锐利,赵霜意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只觉得腰间一股血流涌出来,热热的甚至有些舒服,而赵之蓁见了血,一声尖叫,吊着一只废手便不顾性命地扑上来了。
相比黑衣女的匕首,赵之蓁的武器最原始,也最好用——她重重一口咬死在了黑衣女攥着匕首的那只手上,赵霜意眼前已然发黑了,却仿佛还能看到赵之蓁凶狠得闪亮的眼睛和她嘴边流下的鲜血。
那黑衣女吃痛,益发恼怒起来。赵之蓁虽是凭着一时怒勇咬住了她,但到底娇弱。黑衣女不管不顾起来,先是一脚踹开了丽藻,又狠狠踩在了赵之蓁的小腹上,而赵之蓁仍是不愿松口,竟将那黑衣女的手腕上活咬下一块肉来。
此时,外头的小厮和丫鬟们听到了丽藻的叫声也终于又冲了进来,当先的正是赵蟹儿。他推门的一霎便见得丽藻被踹开的一幕,登时怒火冲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举起外厢间的一面椅子便要往里冲。
正在此刻,外头终于传来了北衙卫士的高呼:“让开!让道!”
只是一霎那,他们便涌到了小小的包房门口,而那黑衣女惊慌失措,竟忙着冲向刚刚被关牢了的窗子,正要打开,丽藻却刚被她踢到了在左近,哪儿能容她这么跑了?索性学着赵之蓁,一张口,狠狠咬住了黑衣女的脚筋。
她的牙齿虽然无法咬穿鞋袜皮肉,然而整个人挂在黑衣女腿上,又哪儿能叫黑衣女那么轻易逃了去?黑衣女刚开了窗正要翻身跳出便被挂了个人肉沙袋,又急又气正要踢开她,却身子一软,跌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从窗口外头正跳进一个穿青色衣裳的年轻男人来,他蹙眉看了看房中的一片混乱,再看看那些才进了门目瞪口呆的北衙卫士,便沉下了眉:“你们都是从楼梯上跑上来的?这贱人是…是这三个女人拖住的?”
那些个北衙卫士个个都闹得红脸,一个为首的出来道:“元大人,咱们在下头追捕,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进了这厢间,几个同僚一道追上来,稍一耽搁,进来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了。并不是咱们不用命…”
那人还要说话,赵之蓁已经爬了起来,也顾不得站起身,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赵霜意身边,哭道:“姐姐,四姐姐,你醒醒呀!”
“你们家的下人呢?”那人问道。
丽藻也连滚带爬地奔到了昏迷的赵霜意身边,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根本顾不上那人的问话,只伸手想捂住赵霜意腰间的伤口,可是大股的血流立刻从她的指缝中溢了出来。
这一忽儿功夫,那堵路的八仙桌已经被北衙卫士们移开了,赵家的丫鬟们跑过来,却是任谁身上都没有伤药,她们也没见过这般情形,个个都是面无人色的。而赵霜意软软地靠在丽藻身上,脸色惨白如纸。
那男人皱了眉头,道:“你们让开,把她衣裳揭开!”
丽藻恨透了北衙的没用,抬头口气也冲得很,道:“这是我们的姑娘!怎么能让男人看到身子?”
“只露出刀口那一圈便是。”彼人回答:“出血这么多,再不救,要出人命了。”
丽藻犹疑,看着赵之蓁道:“五姑娘…”
“拿刀子把那一块儿衣裳给割开!快!”赵之蓁不假思索道:“这位大人,您…您可为我姐姐保密啊!”
见那人点头,赵家的丫鬟们便围成一圈挡住外人视线,里头丽藻拿着那把匕首,将赵霜意伤处的衣物划开,那道狰狞的血口子便露了出来。
丽藻在看到伤处的一霎,睁大了眼,颤抖的手握着的匕首呛啷落地,她用沾满鲜血的手捂住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而赵之蓁根本是傻了,她的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一片残叶。
那姓元的男人几步走了过来,在赵霜意身边单腿跪地,从袖中取出一个袋子,再从袋子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沿着伤处小心翼翼探了下去。
很快,他将沾满血的针抽了出来,蹙起的眉峰也舒展了一些:“不算深,但刀捅进身体之后摆动过…伤口不小,万幸没伤着大血脉。”
说着,那支银针便被他收回了袋子中,再掏出来的是细洁的白布:“苏维!伤药!”
被隔在外头的一名北衙卫士应了一声,丢进一只瓶子来。他并不曾回头,只是信手一接,那只姜色瓶子便落在了他鲜血淋淋的掌心之中。
“我来!”却是丽藻看着他要触碰赵霜意的身体,忙道。
他抬眼看了丽藻一眼,点点头,将瓶子与白布递给了丽藻:“记得回去了要给你家姑娘清理伤口…这药是止血的,不能杀脓,血差不多止住了便要换药了。”
丽藻听闻赵霜意没有生命安全,已将先前的愤恨抹下去了多半,此刻忙不迭点头答应。那位救命的恩人却也不多话,站起身便走,还不忘将黑衣女提在手上。
赵之蓁看在眼中,没头没尾地问出一句:“这贼人死了吗?”
那人一怔,道:“没有,只是中了麻针。”
赵之蓁咬着牙站起来,到得他们面前,用那只没有脱臼的手,照着黑衣女脸上狠狠抽了几个大耳光子,然后道:“多谢恩公搭救,不知怎么称呼?今后好上门去谢您救了我姐姐的恩德。”
“恩公一称不敢当,北衙百户元惟扬。谢也不用了,北衙的人家门前,不该有官员来往。”
赵之蓁怔在原地,看着那人将昏迷不醒的黑衣女丢给下属,一行人扬长而去,才突然醒过神,催到:“快去准备马车!咱们回府!”
第37章 嚼舌头
赵霜意的伤的确并不要命,但要说不重,却也是骗人的。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腰上被人一刀拉出那么长的一条口子,虽说没伤着动脉,却也是失血不少。等到了家,赵徐氏见得她那模样,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便梗了过去。
当下赵家的丫鬟婆子们便都疯了,一拨儿抬着四姑娘回去躺好,再忙忙地去寻药与绷带,另一拨儿忙着寻嗅瓶掐人中,总不能叫夫人就这么晕着。好容易将赵徐氏救醒,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一挣起来便忙着去看赵霜意。
此刻早有人做主请了女医来了,只是女医们多半擅长千金科,却没有几个擅长看刀伤的。来的那位女医,只是看了看那伤口血流大约已经止住了,便依着那妇人生养挣伤了身子的法子,敷了药紧紧扎好,着令丽藻宝荇两个看着四姑娘,千万莫叫她动弹的时候再碰着了伤口便也罢了。
这么的,丽藻便捧了赵霜意那一身血衣要拿去洗,正遇着赵徐氏匆匆赶来,她只朝那被鲜血染透的衣裳上瞧了一眼,便禁不住掉下眼泪来:“我儿,怎的这般苦!她,她醒了没有?”
“才换了药,姑娘歇着呢。”丽藻忙道。
“是什么人伤了她?”赵徐氏忙问:“你们都不在一边?”
听得这话,丽藻慌得丢下了血衣便跪在了赵徐氏面前:“夫人,是奴的错儿!奴和五姑娘都在,可那贼人好生凶残,先扯脱了五姑娘的手臂,四姑娘便扑上去扼住了她咽喉,那人手上拿着刀子,便捅在了姑娘腰上,饶是奴与五姑娘拼了命去抢刀,先前的一下也伤得深…”
“那人还折了五丫头的手?!”赵徐氏脸色愈加青白道:“你呢,你受伤了没?”
“大抵看奴是个丫鬟,那人没对奴下手,只是奴与五姑娘抢刀的时候她也踢打了奴,不过是淤青了些…请夫人降罪!”丽藻磕着头道。
“罢了罢了,降罪与你又有什么用呢?只是我儿怎么这样痴傻,人家拿着刀…”赵徐氏顿足道:“你,你就罚上半年的钱吧,别的我也不说了,仔细照顾姑娘便是…你同我说,那凶手是什么人?”
“谁知道是什么人呢?”丽藻道:“先前姑娘打发奴兄长下去买东西,他一折回来便说是北衙的官爷们在外头抓人,要咱们关了窗子少惹闲事。正要关窗,外头便扑进来一个黑衣的女子,一刀便将五姑娘身边的青梅给…给杀掉了。”
赵徐氏仿佛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整张脸都僵住了:“你们去了哪儿?难道你们不是去烧香的吗?”
“是…只是烧香回来,咱们听说那荷香居的点心好吃,就…”丽藻的脸都快埋进膝盖里了。
“真真…这青天白日还有没有王法了!”赵徐氏怒火攻心,方才还苍白的脸已经涨得血红:“吃个茶点都能遇到这般事儿!你说,你说谁死了?青梅?她尸首呢?”
“北衙的官爷们带走了…”
赵徐氏张张口,终于是什么也没说,深吸了几口气,待调匀了呼吸,方道:“我先去五丫头那边儿看看,姑娘什么时候醒了,你什么时候来同我说一声——不管什么时候!”
丽藻磕着头答应了,赵徐氏径自出去,她身后跟着的桃枝见丽藻还跪着,才极小声道:“该忙你的就忙去吧。夫人不罚你,可你得小心些,过阵子老爷回来…”
丽藻垂泪道:“姑娘都成了这样子,老爷夫人怎么罚我都是认的。”
“啧啧啧,你这人真不懂好歹。”桃枝一跺脚,见得赵徐氏走了一段,丢下一句“我不和你说了”便急忙追了上去。
丽藻却是抱着赵霜意穿着的那一身衣裳不停地掉眼泪。夫人这还不曾知道姑娘的伤口叫那北衙的官爷看了呢,若是知道,只怕更要伤心了。
她虽有些小聪明,心底下也是个坦荡的。她从来也不怕自己做错了事儿挨罚,只怕辜负了主子们的信任。她是真怕,姑娘腰上那一刀,究竟要紧不要紧?赵霜意没醒过来,她心中总是没主儿的。
这样的她,连宝荇的眼光都不敢去碰,她总觉得宝荇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责备——让你留下了,结果呢?你连姑娘都保护不了!
丽藻简直希望那一刀是捅在自己身上的,哪怕昏迷也好,总胜过护主不力…
赵霜意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挨了一刀之后她很快便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到了半夜。一抬手,便觉得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一边,竟是吓了一跳。若不是身上没力气,几乎要弹跳起来,待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丽藻。
她心里头软了软,推推丽藻,但便是她没使劲儿,丽藻也登时就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眼红红的,见了光都要流泪,显然是哭着睡着的。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我娘责备你了?”
丽藻先揉了揉眼,才带着哭腔道:“姑娘要喝水不要?可好了那么一点儿?”
“我不是醒来了么,还没死呢。”赵霜意苦笑道。她其实很难受,腰上的伤口火烧火燎,但总不能跟这丫鬟哭吧。
人家都那么用心地伺候你了,你好歹得拿出点儿当姑娘的样子,至少别给人增加心理压力…
“姑娘别说这样的昏话!”丽藻的哭腔更浓了,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跳起身来:“宝荇,宝荇你快来!”
她们两个,原本是轮流值夜的,如今赵霜意受伤,身边少不了人照料,便两个人都守在这里了。宝荇从外间奔进来,见赵霜意睁眼,也是险些要哭出来:“姑娘可算是醒了!”
“我去告诉夫人,你守着姑娘,啊?”丽藻站起了身。
宝荇点点头,道:“姑娘,我倒一碗糖水来给你喝可好?”
赵霜意知道红糖温补,自己当下头目森森,定也是失血的缘故,便也点了头。宝荇折出去,很快端了一碗温温热热的浓糖水进来,伺候着赵霜意喝了。但赵霜意喝着却觉得不甚舒服,想想先前在大学里头学的急救,这补充□□好像喝淡盐水也好,便嘱咐宝荇又去跑了一趟。待得淡盐水也下肚,她终于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是啊,活过来了…在那女人的一刀捅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了,然后回到现代,可结果并没有。她还躺在这里,这一年来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雕花大床上…
她正出神,外头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却是赵徐氏赶了过来。见她在床上斜倚着几个引枕坐着,那一霎又是松了气又是难受,竟险些落泪,忙几步走到跟前,在她身边坐下:“我儿,你可好些了?”
赵霜意点点头。
“今年当真过得坎坷,又不是本命年,怎么的就…”赵徐氏叹了一口气:“你吓死娘了。那贼人手里头有刀,你为什么要扑上去?”
“她先把刀比在我喉咙上,又折了五妹妹的手臂…女儿一时鬼迷心窍,觉得若是拼死反抗,或可得一条生路。”赵霜意小小声道。
“你…”赵徐氏也是怨恨的:“那些北衙的也真是废物!分明就在下头追捕,却耽搁了那么久…我听你五妹妹说,她们都换了衣裳了,又搏斗了一场,北衙的废物们才涌上来呢。这一群猪狗抓起大臣来手段麻利得很,怎么遇上大事儿了就这么草包!”
“总归是赶到了——不过,那时候我大概已然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赵霜意道。
“这…”赵徐氏仿佛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却还是没说:“左右你是平安回来了,娘也就放心了。好好养伤,啊?哪天该寻个人来给你测测字儿的,今年这是怎么…”
见她叹息,赵霜意也想叹息,想想看,却问道:“娘,五妹妹怎样?”
“怎样?那贼人生生将五丫头的左臂拗脱臼了!”赵徐氏道:“我听你妹妹说,她是被北衙带走了,咱们连问都不便问,可我这做母亲的,真是心疼你们,简直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一个女人家,也这般狠毒!真是贱丨人!”
“大抵…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赵霜意道:“北衙抓的,不也都是别人不便动手的要犯?我想,这样的人总是要有些别人没有的念头才会做这事儿的。”
“我是个没见识的婆子,”赵徐氏哼道:“我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你们两个姑娘惹了谁?凭什么伤害你们?这我就忍不了!”
“娘,那人一定不得好死的。”赵霜意看着赵徐氏这模样,心中极度怀疑——赵徐氏真的不是赵之蓁的亲妈?虽然赵徐氏大部分时候是个冷静平和的夫人,但这一副“老娘不开心了老娘和他们没完”的架势,同赵之蓁那“我就是要恶心季雪川,季雪川越难受姑娘我就越痛快”的模样简直是一般一样分毫不差…
难道赵之蓁见过黑化的赵徐氏,从而学了个十成十吗?
“就算不得好死,看不到我也不爽快!”赵徐氏叹道:“罢了,我只是说说…北衙抓的人,谁敢问呢。对了,你今日可见到救你们的那位百户了?”
“什么百户?”赵霜意一怔。
“你不知道?那便罢了。”赵徐氏站起身,道:“你歇着吧…我还有事儿。”
“这大半夜的…”赵霜意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她醒来的时候便传了蜡烛,可见已经夜深:“娘还要做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赵徐氏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歇着吧,娘保证,决不让你和五丫头再因为这事儿被什么人嚼舌头了。”
赵霜意是一头雾水,看着赵徐氏出去,只觉满心诧异——她到底要为什么事儿被人嚼舌头?她只是个受害者,又不是她翻墙跳窗杀人,凭什么是她被嚼舌头!
第38章 □□
第二日早上,丽藻鬼鬼祟祟地蹭到赵霜意床边,想看看她醒了没,却不料赵霜意正巧一睁眼,险些将她惊得倒坐下去。
“好姑娘,平白无故吓奴呢——昨夜歇得可好?”丽藻按按胸口,方道。
赵霜意道:“你看呢?”
丽藻苦笑:“奴看不好…姑娘的眼眶下头都是青的,脸色也不大好。”
“是么,我疼,当真睡不着啊。”赵霜意道:“对了,我这伤,女医说可要紧?等伤口好了,该不影响走动吧?”
丽藻脸上现出一种十分古怪的神色,她想了想才道:“应该是不碍事的…对了,姑娘,五姑娘在外头呢,说是想来看看,您醒来了,要不要叫她进来?”
“她来了多久?”
“刚到,奴婢这才进来看看。”
“你扶我起来,为我披了衣服再叫她进来吧。”赵霜意想想道。
“不可以!”丽藻坚辞拒绝:“女医说过,不能挣着伤口呢…姑娘就这么躺着吧,五姑娘是您妹妹,不会见外的。”
赵之蓁果然没有见外——她进门见得赵霜意躺在床上,直接便扑了上来:“四姐姐可算是醒了…昨儿出了那么多血,可真是吓死我了。”
“昨日的情形,很凶险吗?”赵霜意道:“我是昏过去了,只见你咬到了那女贼——后来怎么了?”
“后来那个女贼打我了啊。”赵之蓁道:“还打了丽藻——不过我们没叫她跑掉,北衙的人赶到了,她便打算跳窗逃逸,结果啊,丽藻扑上去就咬了她的腿!她还没行凶,就叫北衙的百户从窗子里头翻进来一枚麻针戳倒啦!”
赵霜意皱眉:“你跟丽藻可落下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