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素手持家
- 免费文库小说下一章:我给皇上掌青楼/我给皇上掌后宫
“怎么?”赵霜意道:“你对殿下还不死心?”
“我可不想去给季雪川的夫婿做妾。”赵之蓁微微撇嘴,道:“每日里看到那人,想想都不痛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陛下和娘娘才能看到她的真面目,那哪儿是个好人呢。”
“皇家的媳妇,并不需要是个好人啊,”赵霜意道:“最要紧的,是个有用的人,那就够了。”
说着这话,她却不由想起了方才歧江公主派来的那个宫女…她打扮成外头人家小丫鬟的样子,却拿着公主的令牌,见了她便要求她明日入宫,甚至将入宫的牌子都随身带了来。
“四姑娘明日若是有空,不如入宫来凝泉殿一聚,公主殿下许久不见四姑娘,甚是想念呢。”
什么甚是想念,说到底不过是想利用自己一把罢了。季雪竹作大死把自己作进了小黑屋,可歧江公主难说还要给季雪川这位准嫂子的道路上添点儿堵呢,那自然就要再找新帮手了。
赵霜意倒是好奇歧江公主干嘛这么看不顺眼季雪川,难不成季雪川得罪过她?这一波一波给季雪川找事儿,结果全成了让季雪川刷经验练级的靶子,想来歧江公主也怪挫折的。
而这一回,手上的小怪用完了,她就找到了自己。
赵霜意是不太想跳出去和季雪川对着干的,人家顶个重生复仇光环,她呢,她就是个穿越过来妄图过上傻白甜生活的人,除了运气不坏外绝无金手指眷顾,何必和人家硬碰硬呢。然而歧江公主目前还是重要人物,不讨她喜欢倒也无妨,但不配合她让她记恨上自己,那只怕比和季雪川斗智斗勇还来得麻烦。
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要和季雪川过招,她也绝不希望自己是站在正面战场上当炮灰的…
第32章 忘记我
歧江公主的凝泉殿并不大,布置也算不上多么精巧,多宝格上连摆设都没有,那些帘幔也是能不挂则不挂——总体来说,是很简洁明快的宫室。
在公主殿下出来之前,赵霜意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间房屋的陈设经常能反映出主人的性格,但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歧江公主这样一个乐意不断给准嫂子找事儿的妹子会喜欢住这么简单的屋子。
歧江公主的猫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公主尚未出现,一只胖大的白猫便突然窜出,优雅地跳上了桌子,异色的双瞳看着赵霜意,喵了一声,萌了赵霜意一脸。
雪狸奴!
这是歧江公主的爱喵,去太后寿宴的时候都要抱着,想来这殿里头不敢在台面上放什么东西,正是为了提防这位喵大王。不然那东西被猫打碎了事儿小,什么碎瓷片之类的把喵大王割伤了可怎么办?
“雪狸奴喜欢你。”在喵大王背后,歧江公主走了出来,笑道:“这丫头对不喜欢的人可是从不给颜面的,谁招呼它可都不搭理。上一回季家三姑娘来,都叫她抱着了,还拼了小命地挣扎,差点将季三姑娘给抓伤了呢。”
赵霜意抬头,忙站起来行礼:“殿下万安!”
“不必不必,我从来不喜欢这么些虚的。”歧江公主摆摆手,大喇喇去主座上坐了,才道:“你也坐下吧。”
赵霜意刚一坐下,雪狸奴便在她身边的案几上揣着小手趴下了。赵霜意看着实在好玩儿,不由道:“殿下,小女能…能摸摸雪狸奴么?”
“那有什么不行的?”歧江公主笑道:“雪狸奴最是驯顺。这还是母后送我的,我从小养大的,这丫头可乖得很呢。”
赵霜意伸手轻轻挠着雪狸奴的下巴,喵大王闭上了眼睛,舒服地呼噜着。
“你倒是很会哄猫儿。”歧江公主兴味盎然地看着,道:“赵尚书府上也养猫吗?”
赵霜意点头:“养是养了,却怎么也比不上殿下这雪狸奴的雪白可爱。”——尚书府里,只有赵徐氏养了一只肥胖的大黄狸猫,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弄来的,直养的和喵叔一个造型,每次往庭中小樱桃树上一窜,赵霜意就要担心那树会不会咔啦一下从中间断掉,把那大肥猫给掉下来。
“我这只雪狸奴确是少见,寻常官宦人家都养东昌府的狮猫,我这一只,是东昌府千挑万选才择出的一双贡品猫儿之后。”歧江公主笑吟吟道:“它爹娘都养在母后那里,可母后手头上事儿多,待猫便没我这般精心。这雪狸奴可是有专人给它洗澡扇扇呢,很是娇贵!”
赵霜意有些诧异,道:“真没想到皇后娘娘也喜欢猫狗。”
歧江公主莞尔:“你们宫外的人,总觉得父皇母后可怕,其实哪儿呢,父皇和母后,都是很慈爱的,母后更是个很好亲近的人。天家天家,便是天,也是家呢。”
“外头的人看宫里头,只觉得云霄上的仙人一般,哪儿敢想宫中的天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呢?”赵霜意修长的指甲在雪狸奴颈下停了那么几秒,又轻轻挠动起来。
“我倒也想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过日子。”歧江公主道:“不过,赵四姑娘若好奇天家日子如何,为什么不索性…做天家的儿媳妇呢?”
赵霜意一怔,她突然觉得,歧江公主这句话是带毒的。做天家的儿媳妇,这句话说给大多数闺秀听,都会起到强烈的刺激作用吧?
毕竟是虽然冒昧可还是充满了诱惑的言辞呢。
“公主说笑,那不是小女该想的事情。”赵霜意垂下眼睛,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也不一定合适呀。”歧江公主仍旧若无其事:“四姑娘看我哥哥怎么样?”
“殿下的哥哥…殿下的哥哥可不少呢。”
“装傻。”歧江公主莞尔:“我同父同母的哥哥,可就只有那一个!”
“那一个,已经是订了王妃的了。”
“且莫说只是订了亲,还没成亲,便是成亲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歧江公主悠然道:“做一天冀王妃,便能一世做我哥哥的正妻吗?四姑娘,我看那位季二姑娘,没这个本事。”
“殿下怎么这么说?”赵霜意道:“季二姑娘先前与我关系甚笃…”
“你也说是先前,不是么。”歧江公主素手一拍,原本趴在赵霜意身边的雪狸奴顿时跳了起来,扭身趴上了公主膝头,由着公主轻轻抚弄:“母后把那个药瓶都给了你了,四姑娘还能和季二姑娘关系甚笃吗?”
“自然不。”赵霜意将方才摸猫的手收回了宽大的衣袖之中:“可是殿下,我会怕。”
歧江公主一怔:“什么?”
“殿下不喜欢季雪川,我也不是个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赵霜意道:“我乐意帮助您,但是…季雪川不好对付。”
“怎么不好对付?”歧江公主有些急躁,道:“她不过是个武将的女儿,论长相,论家室,哪一样算得上京中顶尖的人家?哪一样配得上我哥哥?我看四姑娘比她好出许多。”
“殿下可曾想过,既然论相貌,论家世,她都不是顶尖的,那么为什么皇后娘娘要选她做冀王妃呢?”赵霜意道:“若只是为了韬光养晦,大可不必啊。此人必有过人之处,而就我所知,她的过人之处,可是危险的很。”
“什么?”歧江公主眼睛一亮,道:“她的过人之处是什么?”
即便赵霜意拒绝直接帮忙,能为她提供一点信息也是好的。
“聪明,心狠。”
“心狠?”歧江公主一怔:“聪明我是知道的,可这心狠,算是什么过人之处?”
“这若是放在殿下这样的贵人身上,非但不算过人,甚至堪称恶名。可季将军家里头那么多事儿,她作为嫡长女,最重要的本事,可不就是心狠么?”
“这…不过是碰巧。”
“并不是碰巧。”赵霜意道:“殿下若是有心,也该知道,她并不是一落地便那么心狠的。算及心性大变,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一个女孩儿家刚刚懂事,便能立刻扭转自己的心性,做出割断奴婢的舌头打成半死丢出去的事情,这份本事,我想并不是谁都有的。”
歧江公主的手停留在猫背上,半晌不动弹,开口却道:“她为什么这样对待那个奴婢?”
“因为那个奴婢,在她母亲的宴席上,用了双层壶装果子露…倒给我和定远侯府卫四姑娘的果子露都是添了些料的。卫四姑娘耿直,当场揭破,闹得下不来台。”赵霜意说得无波无澜,歧江公主却听得心下明白。
她是宫里头长大的,什么手段,什么心计,饶是没有用过,又怎么会没有见过,没有听过?
“灭口啊。”歧江公主垂下眼睛,轻轻一笑:“不过这灭口,到底不比同时给你和卫四姑娘下毒的那一刻心狠。她对你不好,多半是因为父皇母后和哥哥都更喜欢你,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卫四姑娘下毒?”
“卫四姑娘坐我右首,但她惯用左手。我们二人的杯子是放在一处的。”
歧江公主愣了一愣,明白过来的时候非但不曾皱眉,反倒笑了:“哦。这么说来,定远侯府只怕也不大喜欢她了?无妄之灾嘛。”
“可定远侯府也没有声张——殿下,她到底是和天家定下了亲事的。谁会冒着开罪冀王的风险来得罪她?”赵霜意就当没听到那句“父皇母后和哥哥都更喜欢你”,仍旧摆出一副无情无欲的死脸:“便是殿下公然表态,也叫人只觉得殿下是讨厌她,并不能代表皇室的意思。没有哪个公卿家族的姑娘会因为这点表态,就会跳出来与她作对的。”
“可是她家的三妹妹不是…”
“季三姑娘如今怎样了呢,殿下?”赵霜意道:“殿下挑人的眼光不会错,可被挑中的人若是觉得,仅凭殿下的关照便能无往不利,只怕反倒堕了殿下您的名声。”
歧江公主沉默了,雪狸奴在她膝上睡着了,她的双手搭在猫身上,静静地如同一座雕像。她是天家贵主,自然从小都是想什么来什么的,这选人办坏事儿结果不成功的经历,大概也是破天荒头一遭。
赵霜意没有否认她的眼光,但她自己心里是明白的。如果自己当真挑对了人,又怎么会以为凭借她的关照便能弄垮季雪川?
“你说我选的人没错…那你看来,季雪竹,还能接着用吗?”歧江公主道。
“自然是能的,她活着就是用处了。”
“这怎么讲?”歧江公主支腮。
“殿下,若是有一家子人,旁人的名声皆极坏,只有一个是好的,您信不信那好的真是好的呢?”赵霜意道:“再者,季雪竹是季雪川的亲妹妹!她若是经了提点还当不起您的差遣,那还要她做什么呢?”
“但她先得从禁足中出来…”歧江公主犹疑了片刻,脸上绽出一个微笑来:“我知道了。赵四姑娘…”
“殿下请吩咐。”
“我不会叫你去和她冲撞的,”歧江公主道:“你比她金贵多了。等事成了,我给你该有的回报。”
“殿下万万莫要客气,回报什么的,小女不敢要。”赵霜意道:“若真有一天殿下想做的事做成了,忘了小女曾经做过什么就好。”
歧江公主端秀大气的眉间染上了一点点困惑,过了一阵子,唇边儿一挑:“好。”
第33章 遇冀王
自歧江公主的凝泉殿里头出来,赵霜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
即便公主没有让她站到前面去当与季雪川斗争的炮灰,但她也是明白的,今日的话,说出口了便再也不能悔改。那希望公主忘记她做了什么…真的能忘得掉么?
如今只盼着季雪川的复仇重生金手指力量不要大得真能把歧江公主也给炮灰了,不然boss都没了,她一个小怪命途当真堪忧。想想季雪川的报复心理,如果真让她有一天做了皇后了,查出来自己先前给公主支招儿坏她,她还能活么!
上了歧江公主的贼船,那可就下不来了。
但她也不希望季雪川彻底完蛋——至少在自己成功嫁人之前,季雪川可不要光荣掉。不然冀王妃没了,冀王又不可能为老婆守节一辈子,自然是要续娶的。到时候她这前冀王妃争夺人选再入皇后娘娘法眼,可就没有下一个季雪川来绊她一跤了。
她正想着,却突然觉得面前走着的这条路有些眼熟——这不就是她跌倒过的那条“万壑松风”么?赵霜意不由放慢了脚步,即便知道这里已经什么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了,她还是想再看看那次跌倒的地方。
“万壑松风”是一处以极细小的沙砾铺出的路,两侧都是高高的松林,这在宫殿建筑群中是少见的。毕竟这种地方太适合什么刺客之类的人物潜伏了。但且不论弄出这一片松林是怎么一个设计,这细砂砾铺出的路,都不应该有能把她的脸划破相的石片。
那时候跌倒,会是怎么摔的呢?赵霜意想着,突然觉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又摔一跤,正在心神未定间,横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扶住了。
那只手…赵霜意沿着手臂抬头,果然看到了一个人物。
“殿下。”她向后退了一步。这引路宫女什么规矩?对面冀王过来了她也不提示一声?
“不曾吓着吧?”冀王倒也配合,松开了她。
“哦,无妨的。”赵霜意道:“只是这条路这样平整,小女却总是容易摔跌。不由不十分小心,倒是没注意到殿下,实在失礼。”
“不打紧。”冀王站得很直,面色和煦:“这地是细砂砾所铺,但底下却有些松树盘根不曾清除掉,路面以下便是凹凸不平的。若是一大群人走过去,脚下的沙砾松动,不甚踩中松树的根确是容易跌倒的。”
赵霜意一怔,她突然想起那天自己醒来时的情形,前头站着的,除了三位引领的姑姑,还有…季雪川。
一大群人走过去,沙砾便会松动,那么季雪川会不会故意在什么地方重踩一脚,将沙子踩松?
这念头掠过她心间,口中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条小道整饬一番?万一有贵人跌倒了呢?”
“这是祖母心上的地方,大家都不大敢动。”冀王笑道:“四姑娘不知道罢了——说来,这一回进宫,是去歧江公主那里了?”
赵霜意点头,应了一声。她实在不想这么尴尬地和冀王相对站着——这算是弄什么呢。
冀王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略一思忖,道:“她同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说如何灭了你媳妇儿。赵霜意很想这么答,实际上却只是笑道:“女孩子家说的事儿,殿下也要知道吗?”
冀王一怔,也笑了起来。他原本就是个温暖爱笑的人:“女孩子的事儿吗…她难道不是为了季家姑娘的事情才请你去?”
赵霜意实在是不能忍受这种无害的人突然拔刀吓人一跳的错觉,再答起来就有几分不爽:“殿下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只是问问罢了。”冀王的目光似是无意地掠过她的脸:“她不喜欢季二姑娘,我知道,只是牵扯太多人,便不大好了。”
“殿下是怕太多人与季二姑娘为敌吗?”赵霜意突然觉得心中一跳,问道。
“那无妨,只你不要与她为敌。”冀王倒也不怎么避讳,道:“旁人我倒不觉得如何。我妹妹是公主,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敢说她的不好。但你到底是臣女。若是对付季二姑娘,失手落下话柄,叫人捉住了也太过难看。”
赵霜意怔了怔,她没想到冀王会这么说。
“旁人我倒不觉得如何”,那么,她不算旁人吗?虽然周围的人言语之中有些暗示,但赵霜意一直以为,冀王与她,只不过是一对被看好的政治联姻对象罢了。可若是如此,除非冀王是个走过路过的妹子他都要勾一手的,否则压根不必和她说这种话。
嗯,冀王还真有可能是个走过路过都要勾一手的。
“小女会留心,多谢殿下关照。”她压低目光,不和冀王对视。
而冀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现在要出宫么?”
赵霜意点头,只盼着这位大爷早点儿结束问话放她走。
冀王大抵是实在也找不出什么话好说了,道:“我送你吧。这一段路并不大好走。”
赵霜意实在是想吐槽,若是要您来送,那个引路的宫女是做什么吃的?想找个理由多刷刷存在感也不要抢人家的饭碗啊。
“殿下若是有事,去忙便好了,小女有宫人引路,不必…”
“我若是有事儿,便不会停下与你说话了。”冀王不由分说转了身,沿着她的行进路线走了下去:“走吧,你有那么怕我么?”
赵霜意心中飘上来一团黑烟,脚步却跟着冀王向前了,只是错错落落,总要往他身后三步才像话。
她如今已然能确定了,这万壑松风一定是引路的宫女故意带她过来的。这地方平素少人行,也正是因为这样,冀王与她相遇的时候能多说几句话。可冀王想说什么呢?这几句话除了营造了暧昧气氛之外,可是什么效果都没有起到吧?
这一路走过去,冀王都不再说话,只是眼看要出了万壑松风,他才停下脚步:“四姑娘去吧,再向前人多了,怕叫人撞着,有损姑娘闺誉。”
赵霜意也不和他多啰嗦,先行礼谢过了冀王相送,之后才暗自嘟哝——这个时候怕有损闺誉了,前头你干嘛非得送我?冀王也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而这个奇怪的人在她走出去几步之后,突然又道:“四姑娘留步。”
赵霜意简直捶墙,她和冀王在一起,简直是浑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是舒服的。可人家是王爷,她一个臣女哪儿敢不听?也只能立住脚步,带着一点儿也不厌烦的笑容,回头:“殿下,怎么?”
“你…”冀王想了想,道:“那次我去尚书府上,与大少爷相谈的话,你可都知道了…?”
“什么?”赵霜意一脸迷惑不解。
她并不是在装傻,只是这么一段时间里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当真需要一点儿时间才能想起冀王说的是哪一次。
“他没有告诉你吗?”冀王笑了:“好了,那便没事了。四姑娘慢走。”
赵霜意是上了马车才想起来冀王所说的“那次”是哪次的。那一刻她默默咬住了牙,心中一股戾气油然而生。
冀王所说的,可不就是她家大少爷的承诺?只要冀王做了太子,赵家愿意让女儿给他做妾。
这条件真是恨死人了,听着像是地主老财招女婿时给穷书生提出的要求——你要是考上了状元,我就把女儿嫁给你,但冀王他不是个穷书生啊。提出这样的条件,到底是在作践谁呢?
谁可都不傻,冀王想必也明白,他要是做上太子了,赵家再送个姑娘给他做妾,那今后准定了会做皇妃的,这可是一桩不会亏本的买卖啊。
赵霜意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自家的这位哥哥…这是当冀王身边没有可心的妹子,非要求娶你赵家的姑娘不可么。这是能激励他奋勇向前争夺太子之位,还是能显示赵家的忠心?真若是要显示忠心,你现在嫁个姑娘过去做妾都比等人家当了太子之后才行动有诚意。
身边有这么一群笨蛋,只怕冀王也活得不大顺畅。抛去赵家这没眼色的大少爷不说,他的未婚妻带来的麻烦可是更大。那什么“母仪天下”的话也敢往外头说,今后又会放出怎样的风声来?冀王怎么可能喜欢这么一个带不来什么好处只惹来满城风雨的女人呢…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自己的妹妹和妹妹的同伙们想尽法子折腾未婚妻的行为非但不闻不问,反而还有点儿拉倒架的意思。如若换个低调点儿的冀王妃,在他眼中说不定是件好事了。否则为何先前刚刚定亲的时候不和她赵霜意表示暧昧,非得到了季雪川的名声越来越响亮的时候,才露出这么一丝丝情意来呢。不过是为了掉头跳船更方便,提前做些准备罢了。
但如若冀王知晓季雪川的能耐,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作死了呢?赵霜意想着,有些喟叹——季雪川的情商是真的不大够用啊,都已然重生了一回了,还搞不清楚怎么才能把事儿做得“刚刚好”。
或许上一辈子她是吃够了软弱的亏了,所以这一生作风顿改,处处争强斗胜。可是,万事过犹不及,如季雪川那样的处境,虽然一步都退不得,可太过强硬,也断然不会讨好。且不说季将军偏心,今后听说了家中的事儿会不会对长女益发不满,单是名声传出去,人家都不知道怎么看季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