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微笑着说话时,有着浸淫侯门多年的贵妇神采,“裕亲王府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我可以帮你离开

蛛丝马迹

素素不可置信的抬眸,”你帮我离开?!“”当然不是为了你!“卫氏冷笑,”你若是受到别人要挟,王爷又有什么好处?我虽然厌烦你,可我待王爷的心是真,为了他,刀山火海我也有胆量去!王爷平日待你那么好,你也别辜负了。

素素不回答她,只问:“小鹊真的在裕亲王府的地窖里?”“你还不信?”卫氏反问,又道:“你可别说,要亲眼见到人才肯信,裕亲王府是什么地方,我可没那个本事。”

素素飞快的研墨铺纸,在纸上写了一句“两只黄鹂鸣翠柳”,待到墨汁干后,小心折好交给卫氏,“如果小鹊真的还活着,让她把下半句补上,我只要见到了她该回答的话,就相信你。”

卫氏想了想,颔首道:“好,我会安排的。”

卫氏走了没多久,裕亲王妃过来了一趟,打量着素素的脸色,试探问道:“听说靖北王府来人了,没有为难你吧?”素素此刻恨不得将其撕碎,以解心头之很,却命令自己不动声色,极其自然的淡笑回应,“没有,不过是来聒噪了几句。”

裕亲王妃点点头,一脸深为同情理解的模样,叹道:“所以说,女人多了就是容易生事端,靖北王待你不错,别的人自然是不大高兴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素素如何不懂她的心思,自然是来炫耀夫妻恩爱的,--她还拿自己当傻子,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冷笑,却强忍着心头愤怒,接话道:“是啊,不是谁都像王妃这么有福气的。”

裕亲王妃更添几分欢喜,说话也亲切起来,“我们王爷虽然不拘小节,不过跟我的夫妻情分却是很深,娘家姐妹都说我嫁得好,个个都羡慕的很。”

说着叹气,“哎,就是在子嗣上头…”

看着裕亲王妃这副闲话家常的样子,到好似真的很亲近,或许正是这样,才让自己对她降低了防备心吧。素素不想她让看出任何破绽,含笑道“”王妃是有福气的人,将来一定儿女绕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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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裕亲王妃肯让自己住进王府,未必不是宁灏亲口允诺过,自己只是要挟靖北王的一枚棋子,所以才故作大度。

看她对宁灏深信不疑的样子,多半不会错的,不然的话,一个女人怎么会半点醋意都没有。可是那天永嘉公主的话,却让她疑心,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他人之手为自己谋利。”王爷回来了。“

外面丫头禀道。裕亲王妃豁然站了起来,素素起身送她出去,走到台阶前的时候,裕亲王妃一时着急竟然踩空,差点摔着,好在旁边的丫头们扶的及时,到底也吓得一脸苍白。丫头慌张道:“王妃,没有闪着哪里吧?”“还好、还好。”

裕亲王妃惊魂未定,缓了缓,稍稍平静下来,回头对素素笑道:“我去看看王爷,你回吧。”

素素转身进了屋子,回想起裕亲王妃刚才的惊吓表情,觉得十分眼熟,相同的画面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珊瑚端了一盏热茶上来,放下道:“姑娘,新泡的枫露茶。”

素素伸手去接茶,突然一个画面跳入自己的脑海,手上一晃,竟然将茶杯“哐当”砸在地上,见珊瑚一脸茫然的样子,忙道:“不碍事,让人进来扫干净就是。”

“是。”

毕竟素素不是自家主子,珊瑚不好多问。素素的手却在发抖,自己刚才想起来,当初靖北王大婚之前曾被人掳走,那时藏在一艘画舫里,裕亲王妃也是吓得花容失色、面色惶惶的。但让自己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当时在画舫中的蒙面人中,其中的一个…,竟然跟自己在花园见到的人有七、八分相似,--难道说,当初的劫持之案也是宁灏做的?!如果不是自己被劫持,闵言熙未必会被胁迫答应婚事,宁灏做成这件事,柳贵妃还不对他另眼相看?偏生那天也是赶巧,裕亲王妃会心血来潮邀自己烧香,然后就那么顺利的被劫,这一切似乎不能用巧合来解释--有些时候,没有证据也可以用常理推之。可是宁灏做的那么的巧,骗过了自己,骗过了靖北王,骗过了所有当局的人。即便是裕亲王妃也不例外,当时画舫被劫持,裕亲王妃的惊恐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样更加真实、没有破绽,难道不是吗?素素仔细回想,自己身边发生每一件大事,几乎都有裕亲王夫妇的影子,越想越是觉得万分心凉。比如先时永嘉公主的那句,“一会儿帮我出主意,一会儿又…”,裕亲王妃帮她出了什么主意?多半就是前段麝香一案!是了,自己一门心思认为是卫氏,却从来没有想到,其实也可能是别人。

麝香一案,柳贵妃做手脚或是教唆公主的可能性不大,她人不傻,就算真想害自己不孕,也断然不会让自己轻易发觉。而假如这个人是裕亲王妃,就有十足的理由,一石二鸟,即便不害得自己不孕,也可以让自己对永嘉公主痛恶,--这样一来,闵言熙再帮忙柳贵妃的可能性就没有了。

可惜她不知道,闵言熙已经不可能站在柳贵妃那边。但是,后来自己却发现了永嘉公主的小伎俩,还怀了孕,于是她又再次为自己谋划盘算。偏生那天那么巧,宁灏和裕亲王妃刚走,永嘉公主就来了,她是如何知道兄嫂二人出门之事的?结果宁灏又赶回来救场子,然后便有了鸡汤一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裕亲王妃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再往前推,为什么刚好闵言熙要走,那天宴席上就来了刺客,结果自己就被弄伤了脚,被迫留下不能同行,莫非也是宁灏做的手脚?素素的心“扑嗵”乱跳,就好像突然抽住了一根细丝,一点一点剥开真相,竟然是那样的惊心动魄!此时的自己,居然还住在裕亲王府里,这跟羊入虎口又什么分别,真是荒唐可笑。如果说这一切,还让素素不敢百分之百确定的话,那么当翠翘送来密信,让素素看清楚了小鹊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时,所有的怀疑都落地坐实了。当初素素去西街时,闵言熙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消息,并没有安排翠翘跟着,也因此而侥幸逃过一劫。此时翠翘过来的理由很充分,小鹊不在了,素素身边没有贴心的人服侍,靖北王府派个把丫头来也是常理。本来素素住在裕亲王府就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没人敢说话罢了,所以翠翘的到来,并没有让人觉得太过意外。

素素是摒退了翠翘才拆的信,上面一句是自己写的“两只黄鹂鸣翠柳”,下面是小鹊笨拙的笔迹,对了“一群麻雀闹喳喳”。彼时在媚春楼闲着无事,便教小鹊识字,怎奈她不甚感兴趣,学了几句诗就随手丢开了。那天自己正在吟诗,吟到上句时,正好小鹊嫌外面的麻雀吵闹,就顺口胡诌了那么一句。在媚春楼的日子是压抑的,难得如此轻松,两个人还一起笑了好久,没想到今日居然派上用场。

素素将信纸在香炉烧了,沉默无声。小鹊没有死,宁灏一直都在欺骗自己,裕亲王府已经不能在呆下去,可是靖北王府还有永嘉公主等着,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卫氏有什么办法帮自己离开?宁灏既然拿自己当人质,肯定上心监视,又要如何引开他的注意力?翠翘在外面道:“姑娘,午饭送过来了。”

“好。”

素素推门出去,随意用了一些。回到房中,让翠翘替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翠翘虽然疑惑,也不好意思多问,素素对镜照了照,起身道:“你在屋里呆着,我去瞧瞧裕亲王爷。”

翠翘果然一脸僵色,想必裕亲王妃知道以后,脸色会更加难看吧。素素估摸着时间,宁灏应该也用完了饭,这个时候多半是在休息午睡,一路问人找到宁灏的住处。等了片刻,宁灏果然亲自迎了出来,“素素?怎么想着亲自过来,有什么事吗?”

“嗯。”

素素点头,“王爷眼下可有空?妾身想进屋细说。”

“好。”

宁灏看了她一眼,闪身领路。“南边的仗已经打了一个多月,我们王爷…”此时秋意浓厚,素素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微垂螓首,一脸担心牵挂的模样,“王爷经常进宫面圣,不知道有什么准确消息没有?这仗还要打多久?我们王爷什么时候才回来?”

“这个--,本王也说不准。”

宁灏为难微笑,想来他的母妃容色不错,清朗俊逸的五官配上一袭蟒袍,显得既飘逸又矜贵,“不过言熙兄历经战事多年,眼下又是捷报频传,素素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相信很快就回朝。”

“那就好。”

素素似乎安心了些,静了片刻,“眼下妾身住在王爷府上,多有麻烦之处,只是…”她低头细声,“我们王妃的脾气,王爷自然也是知道的,眼下除了王爷能够帮忙,实在是没有别人了。”

“不用客气。”

宁灏淡淡一笑,眸中光线微微闪烁,“其实,就算没有跟靖北王的交情,素素你有麻烦,本王也定然会出手相助的。”

素素抬眸,看不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莫非一个人演戏太久,真假不分连自己也都相信了?空气了微微有些尴尬,于是回笑,“不错,王爷一向待素素情分极好,可惜素素人微言轻、亦无所长,只能心中有愧。”

宁灏淡笑,“何必说的如此言重?只管好好住着,需要什么说一声。”

“是,多谢王爷。”

素素站起身来,方才斜对面的窗户上有阴影一闪,不论是裕亲王妃,还是她的丫头,只要听到自己后面的话就足够了。宁灏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

素素移了两步裣衽,故意挡住了宁灏的视线,“还记得,从前王爷问过素素的话…”放低声音,语音略显自伤,“可惜素素出身微贱,今生今世与王爷亦没有缘分,虽然欠了王爷太多的情意,也只有来生再作报答。”

“呵…,来生?”宁灏笑了笑,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淡淡怅然。素素该说的都说尽了,再多说下去,难免会让宁灏事后疑心,告辞道:“妾身今日唐突,王爷只当没听到过好了

偷梁换柱

“啪!”的一声脆响,素素脸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裕亲王妃眼光似要杀人,恶狠狠的盯着她,将回去的路挡了个严严实实,出离愤怒冷笑道:“没看出来,还学会主动勾引人了!”宁灏随后冲出们门来,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素素捂脸背对着他,故意以慌张的目光看向裕亲王妃,活生生一副被人当场抓奸的表情,诺诺道:“王妃,你一定是误会了。妾身刚才…,刚才只是来问王爷,想知道我、我们王爷在南边…”

“你还敢狡辩?!”裕亲王妃平日的涵养全都不见,忿意难消喝道:“什么从前?什么今生今世?什么来生?!你…,你不要脸!”说着,语音里又有一丝自怨,“都怪我瞎了眼,才会让你住进裕亲王府!”素素上前拉住她的手,急急道:“王妃,不是你想的那样。”

--自己越解释,便只会越描越黑,而此时去拉扯裕亲王妃,更加会引起她的愤怒恼火。果不其然,裕亲王妃气得甩手狠狠一推,“放开,别脏了我的手!”素素一个踉跄没站稳,“刚好”跌在宁灏的怀里,挣扎了几下,方才窘迫万分的分开了,欠了欠身,“王爷,你快跟王妃解释一下。”

宁灏扶她站好,淡淡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二人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裕亲王妃气得满脸涨红,上前抓住素素,抬手又欲再打一巴掌,却被宁灏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王爷…”裕亲王妃接受不过来,连声音都气变了,“王爷你…,你还帮她?”宁灏抓着她的手不放,微微蹙眉,“不要胡闹。”

“我胡闹?!”裕亲王妃瞪大了眼睛,指着素素的鼻子,“当初我答应接她过来,都是因为王爷说过,对这个女人绝对没有情意,只是为了…”底下的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宁灏一个巴掌,一时间怔怔愣住,反倒安静下来。“王妃病了,先到里面去歇着!”宁灏眉宇间已经泛起青色,抓起自己的妻子,一把拎进了里屋,“砰”的一声响,重重关上了门方才又出来。“王爷…”素素一脸惊慌失措,“王妃她…,妾身…”

“没事。 “宁灏又恢复了平日的温雅,微笑道:“她就是这个脾气,总爱耍点小性子什么的,也没有坏心眼,你别放在心上。”

说着让路,“走,本王送你回去。”

“不了。”

素素满脸愧疚拒绝,低头道:“都怪素素,原本住着就给王爷添乱,如今又惹出这样的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

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盈了一点眼泪,“等下就回去收拾东西,跟王爷告辞。”

宁灏愣了一下,忙道:“别说傻话了,你还能去哪儿?”素素声音凄婉,细声道:“反正又不是什么矜贵的人,去哪儿都行。”

抬手抚了抚脸颊,淡淡苦笑,“今天的事怨不得王妃生气,都是素素说错了话,等素素走了,王妃的气自然也就消了。”

“不用管她。”

宁灏挥了挥手,“这是本王的王府,爱让谁住就让谁住,回头你也不用住在王妃的偏院,我让人在西北角腾间小院子出来。”

为了打消素素离去的念头,又道:“言熙兄不在京城,若是你从我这里离去出了什么事,将来他也会责怪我,所以素素你就别再多想了。”

果然,裕亲王是不会放自己走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素素只好应道:“王爷的这番恩情,素素实在是无以报答。”

见宁灏还要送自己,退后两步,“等西北角的小院子收拾出来,素素自己搬过去就是,为免王妃再次生气,往后王爷也不必过来看望。”

她抬眸看了一眼,似有千言万语,“王爷,不必送了。”

“好。”

宁灏点头,这一次没有再挪动脚步。西北角的小院子很快收拾出来,素素搬进去后一直呆呆的,晚饭也没怎么吃,到了夜间突然就头疼起来,熬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清晨也没什么好转。翠翘得了吩咐,出来道:“我们姑娘的旧疾犯了,得回去取点熏香过来。”

回来的时候,却是卫氏跟着一起过来的。珊瑚看着卫氏和翠翘进去,听得素素在里面冷声,“谁要你来看了?!翠翘,把她拿的熏香都扔出去,指不定是什么毒药呢!”卫氏忙道:“妹妹说笑,我怎么会带毒药过来。”

“你那样歹毒的心肠,你还整天不盼着我死?”素素连咳了两声,大喊道:“快点出去,我就是病死也不想见到你!”两人吵了有一小会儿,最后卫氏带着纱帽灰溜溜的出来,下台阶时,还赌气将一包熏香狠狠摔在地上。翠翘慌慌张张跑出来,朝珊瑚道:“你快进去守着姑娘,我出去送送…”一面说,一面露出为难的颜色。珊瑚当然明白下人的难处,只当她是两边都不敢得罪,赶忙答应了。推门进去,只见地上也是一片狼藉凌乱,素素面朝墙壁躺着,不时的捂着帕子咳嗽两声,肩上微微发抖,像是余怒仍然没有消去。珊瑚不敢去招惹她,小心翼翼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然后带上门,悄悄退到门边等候传唤。

宁灏虽然答应不再过来,但是听说卫氏造访,担心又会闹腾出什么事情,忍不住又亲自来了一趟。珊瑚上前请安,小声道:“两个人吵了一架,那位卫姑娘刚被气走,尤姑娘正在里面歇着,仿佛是睡下了。”

宁灏只得止步,问道:“不是说病了吗?看大夫没有?”珊瑚回道:“原本是让翠翘回去拿成药的,这不--”指了指地上的残渣,“全都给扔在地上了,大夫也还没有请。”

宁灏侧首,“那就传大夫。”

想了想,又将小丫头叫住,“等会吧,先让尤姑娘睡一会儿,等会儿用过饭再说。”

不料等了半天,素素仍然不肯起来,翠翘送人也不知道送哪儿去了,珊瑚只好将饭菜放在屋子里,怯声道:“姑娘生气也要爱惜身子,多少起来用一点吧。”

素素仍然背对外面躺着,只不说话。珊瑚无法,只好悄悄退了出去。一直挨打天黑,素素也没有动个身,到了送晚饭的时候,宁灏再次过来,“尤姑娘还没有起来?是不是病得厉害?”“王爷心疼了?”裕亲王妃在门口冷笑,多半是闻讯赶了过来。“你别闹。”

宁灏眉色不快,推门进去看人,裕亲王妃自然不肯呆在外面,也气呼呼一起跟了进去。“尤姑娘?素素?”宁灏唤了几声,躺在床上的素素动也不动,开始还担心她是在赌气,后来不免以为是病重了,走近前去,“素素,你怎么了?”裕亲王妃见丈夫要上去拉人,妒火中烧,一把抢在宁灏的前面,奋力将素素扯得翻了个身,“装什么狐媚子挺尸!你…”猛地“啊”了一声,面前的人哪里是素素,分明是换了衣衫打扮的卫氏,这个意外让屋里的人都大吃一惊。宁灏的思绪飞速运转,喝问:“怎么是你?素素人呢?!”“尤姑娘啊。”

卫氏见被揭穿也不着急,缓缓坐起来,整理着被拉皱的衣衫,悠悠淡笑,“天都黑了,估计这个时候…”蹙眉想了想,“应该已经出了京畿地界了吧。”

裕亲王妃一头雾水,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都是你闹出来的好事!”宁灏目光冰冷扫了她一眼,上前抓起卫氏,“是你让素素离开的,对不对?!”卫氏笑道:“怎么能是我呢?素素她想念我们王爷了,就去南边瞧一瞧,她又不是裕亲王府的人,也没道理总留在这里啊。”

低头叹气,“可惜王爷总是舍不得素素,不想让她走,我也只好顺手帮一帮了。”

“哼!”宁灏将她扔在地上,冷笑道:“你那点小伎俩自己留着,骗别人去吧!”走近两步,从上往下俯视卫氏,“你会帮她?眼下南边兵荒马乱的,素素一个弱女子能走到哪里?你巴不得她在路上出事,一干二净,成全了自己又不落半点罪名!”“哦--”卫氏索性坐在地上,仰面问道:“那素素是靖北王府的人,王爷总留在自己府上又是什么用意?莫非,在等着我们王爷凯旋归来之际,承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助王爷顺利登上皇位?”

宁灏抿嘴沉默着,没有答话。“可惜啊,王妃的醋性大了点儿。”

卫氏瞧了瞧裕亲王妃,得意大笑,“这么一点点小委屈都受不了,还想着当皇后娘娘呢?”“…”裕亲王妃懊恼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说完了吗?”宁灏终于开口,声音却是淡淡的,“靖北王对你念旧情,我跟你可没有情分,你放走了素素,就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

卫氏傲然挑眉,“只要我们王爷不受威胁,死又何妨?”“死?你以为一死就可以了?”宁灏忽然笑了,和平日里笑得一样温文尔雅,“你总归也是靖北王的侍妾,本王怎么好轻易处死。”

他探身贴近了些,俯在耳边轻声,“想要握住素素的人,可不只是本王一个,对付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就该让更厉害的那女人来。”

卫氏惊道:“什么意思?!”“来人!”宁灏站直了身体,脸上连一丝冷笑也无,“带上这个女人,送到宫中交给贵妃娘娘发落!”

巧遇贵人

素素乘着卫氏的软轿出了京城,按照预先说好的,将云幽山庄的“追月”马牵了出来,在路口换乘马儿一路向南而去。

她并不知道去遂州的近路,只能沿着官路,一路上问着人,一面马不停蹄往南边赶。为一路上了方便,自然是换了男子装束,此时倒要感谢闵言熙传授马术,不然一个孤身女子还真是难以走远。此去南边的路程颇为遥远,特别是对于像素素这样,从来都没单独出过远门的柔弱女子来说,一路上颇为辛苦艰难。此时已近腊月,策马狂奔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冷风贯入脖子时,素素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再因为那个让人厌恶的眼神,素素一晚上都没大睡好,好不容易辗转到了天明,却是一宿无事,不由笑自己有些多心了。结账时,让小二给自己包了几个烧饼路上吃,又将皮囊灌好水,这才牵着“追月”出了客栈。

今日天气甚好,一派风和日丽的冬日晴空景象。要说“追月”的速度是很快的,毕竟是闵言熙特意挑回来的上好良马,只是素素的马术十分有限,不敢骑的太快。好在已经出了京城心情放松,一心只盼着早点见到闵言熙,心中这样想着,连呼啸而过的凉风也都不那么冷了。素素正在马上出神,忽然听见风声了似乎有些不对的地方,回头望去,远远的有几个黑点紧紧尾随,正在疑惑当中,两方的距离渐渐的拉近了,--素素大吃一惊,那几个人分明就是昨夜闹事的客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毕竟自己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管他们是意图劫色还是劫财,都没有办法与之对抗,更可怕的是,万一他们是宁灏派出来的追兵呢?素素的心扑通乱跳,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逃离,手上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几鞭子,“追月”受痛洒蹄狂奔,又将距离拉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