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柳贵妃笑着拉起她的手,“本宫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放心,我们母子将来若是富贵了,必定忘不了你的恩情,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先谢过娘娘了。”裕亲王妃笑了笑,接着道:“我们王爷说了,虽然眼下一片乱哄哄的,后宫皇子们都乱了套,也不过都是热闹戏文罢了。要说能够定下大局的人,还得是靖北王,只要娘娘抓住了他,今后一切都不用担心。”
“这个本宫当然知道,不就是抓不住嘛。”
裕亲王妃又道:“娘娘想让靖北王和八妹妹改善关系,心思是好的,只是短时间内难以奏效,不如走一个快捷点的法子。”
柳贵妃听出话里的玄机,忙问:“怎么个快捷法呢?”
“人嘛,总是有软肋的。”裕亲王妃近了近身,低声道:“想必娘娘也听说了,靖北王前时受伤,都是因为那个叫素素的侍妾,为了她,可是单枪匹马闯龙潭,连性命都不顾了。”
“听说了。”柳贵妃冷笑,“洛儿正是为这个伤心呢,眼下本宫也没有法子。”
“所以----”裕亲王妃像是有备而来,底下的话说得十分流利,压低声音,一口气将该说的全都说了。
“嗯,是不错。”柳贵妃沉吟了半晌,慢慢绽出笑容,下一瞬又突然变了脸色,含笑问道:“你们夫妻俩这么为本宫着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是。”抬手比了比寸长的猩红蔻丹,悠悠道:“不过,裕亲王也是正正经经的皇子,难道----,你们就不为自己想一想?”
裕亲王妃闻言面不改色,回笑道:“臣妇说的这些,不正是在为自个儿的将来着想吗?我们王爷的腿疾娘娘是知道的,平时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是一犯起病来,那也就是废人一个了。况且,王爷的母妃早就去了,家族也已经凋零,他纵使有心也是没有人支持的。能够帮娘娘出谋划策,将来十二弟坐稳了江山,娘娘手上有了实权,总归不会忘记我们夫妇的吧。”
“那你们赵家呢?”柳贵妃又问。
“自然是全力协助娘娘了。”裕亲王妃打了包票,解释道:“我爹爹虽然是丞相,不过势力早就不如前些年了,在改朝换代的事上,文臣跟武将也是没得比啊。娘娘如今有了靖北王做靠山,我们赵家、还有王爷尽力相帮,难道还怕不能成事吗?”
柳贵妃笑道:“难得你们这么用心用力,本宫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只是…”稍微有些迟疑,“话说回来,老八的腿伤本宫也有错…”
“娘娘多虑了。”裕亲王妃忙笑,“谁小时候没个磕着碰着的,要怪也只能怪当时的宫人没有看好,与娘娘何干?我们王爷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再说----”像是怕柳贵妃不放心,又补道:“我们王爷也不是小孩子了,哪能那么不懂事?只要能把将来过好了,谁还会死脑筋想不开呢?娘娘历来都是恩赏分明的,只要将来别忘了我们就是。”
“忘不了。”柳贵妃十分满意,“就算本宫成事了,将来也需要你们赵家扶持,只管放心好了,有好日子自然是大家同享的。”
“谢过娘娘。”裕亲王妃见丈夫交待的事情办妥,悄悄松了口气,起身笑道:“娘娘也别苛责八妹妹了,说多了她也委屈,正好臣妇闲着,跟八妹妹唠叨几句家常去。”
柳贵妃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点了点头,“也好,你多劝劝她。”
迷雾重重
柳贵妃为了促成靖北王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召进宫吃饭说话,也在情理之中,这些道理素素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谁知道过了几天,永嘉公主突然染上风寒生病了,让人传出话来,王府里的侍妾都要轮流过去服侍。“又在捣什么鬼?!”闵言熙听了不是很高兴,但规矩礼数在那里,也不便直接拒绝给素素留不是,皱眉道:“今天让翠翘陪着你去一次,记得见机行事、少说话,等下本王想想办法,找个理由让她往后不便传你。”
素素对他的关心十分感激,微笑道:“永嘉公主不过是小孩子脾气,不管她说什么难听的话,妾身只当没听见,让她发泄几句就回来。”
素素做好了心理准备前去,然而永嘉公主却意外的客气起来,也不知道是突然转了性,还是真得病得虚弱无力,倚在软枕上道:“来人,给尤姑娘上茶。”
小丫头很快端了一盏清茶上来,放在素素面前。素素觉得气氛怪异,不敢喝茶,--虽然永嘉公主不至于当面下毒什么的,但是总觉得不妥当,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静观其变。见素素不肯用茶,永嘉公主也没有深劝,转而道:“听说的琴艺很不错,从前也没有机会见识过,最近在床榻上躺得烦闷,所以想劳烦你弹奏几曲。”
“好,王妃想听什么?”素素心中更是不解,永嘉公主什么时候有如此雅兴了?难不成,等下要指责自己弹得曲子不对,借故发难不成?未免生事,谨慎的问了一句。“随便弹弹吧。”
永嘉公主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让人抱了来古琴,“你弹什么拿手就弹什么?别太晦气就行。”
素素无奈,正好拣了一支不会出错的《春光好》,一边弹、一边悄悄留神,永嘉公主果然是心不在焉的听着,也不知道是在琢磨什么,不过其间却没有一句苛责,居然耐心的等着听完了。
“不错。”
永嘉公主敷衍夸了一句,“再弹几支曲子,我要闭门养养神。”
素素哭笑不得,原来是让自己来弹曲催眠睡觉的,自己倒是不介意辛苦,只是这样的行事不想是永嘉公主的作风。
临近吃午饭时,永嘉公主才开恩让人回去,素素盘膝坐在软垫上弹了一上午,站起来时膝盖都是酸疼的。这件事虽然奇怪,但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素素甚至猜测,是不是柳贵妃为了拉拢靖北王,所以嘱咐了永嘉公主,希望能和自己改善一下关系。毕竟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若不是有靖北王的庇佑,只怕早就被柳氏母女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不过出乎素素意外的是,永嘉公主似乎对听曲儿上了瘾,连着小半个月,每天都让自己过去弹曲子。原先说好让侍妾们轮流服侍,倒成了一句空话,开始还让卫氏和银杏过去请安,后来连人不召见了。眼下国中局势复杂多变,闵言熙也不愿意大动干戈,见永嘉公主并没有对素素怎么样,稍微放下些心来。尽管知道永嘉公主是在装病,但也没发揭穿,反正风寒总归有好的时候,顶多让她闹腾个把月好了--如果真的如素素猜测那样,是受了柳贵妃的指使来改善关系的话,那也只是白费,迟早有一天自己会为宋家的冤案昭雪。永嘉公主的病一直不见“好转”,素素每天被召过去,整整弹了一个月的琴,连王府里的人都看习惯了。素素正在想着,不知道这曲子要谈到什么时候,自身却有了一些不对劲,本月的月事居然推迟了十来天。小鹊还欢天喜地的,高兴道:“姑娘,这回应该是真的有了吧。”
素素可没有小鹊那么兴奋,有了上次卫氏闹出来的风波,不得不多留一个小心,因此先没有告诉闵言熙,只说身体有点不适,传了王府里的大夫过来瞧一瞧。素素原以为只是身体不适,谁知大夫的脸色却不大好,“姑娘,你怎么会用这么重的麝香?”“麝香?”素素十分惊讶,摇头道:“我的屋子从来没有麝香啊。”
“不可能!”大夫坚决否定,“按照你体内现在的量来算,下官实在想像不出,你得每天熏上几斤,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素素听得怔住,反应过来,先顾不上去深究麝香是怎么一回事,急问:“那如今妾身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吗?”“还好发现的早。”
大夫一脸万幸的模样,“姑娘,你再好好想想,平时有没有去哪里接触大量麝香,留心着点儿,不然日子长了的话,今后可就不好有身孕了。”
素素心中一阵惊慌害怕,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自己根本就不爱用香,即便屋里熏了一星半点儿的,那也不会是麝香啊。难不成,有人在自己用的香料里做了手脚?素素赶忙吩咐小鹊,“把屋里用过的香料都拿出来,给大夫辨认一下。”
大夫将每样香料研碎磨成粉末,仔细辨认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摇头道:“这些都是很普通的香料,里面没有麝香。”
素素察觉出事情有蹊跷,给了大夫两锭金子,“这件事情,请不要往外说出去,一点小小的意思,还望笑纳。”
大夫在王府里呆得久了,见惯妻妾争斗,也不在意,应允道:“姑娘放心,下官一定不会多嘴的。”
临走又交代道:“姑娘得好好查查,不能在这么熏下去了,下官开的那些汤药,记得认真服下,如今姑娘受香熏害不深,调理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的。”
送走了大夫,素素让小鹊下去熬制汤药,方才静下心来,细细的回想最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上个月的月信还是准的,这个月…,素素突然心中一惊,为什么刚刚是去了公主那边的一个月后?仔细想了想,自己在永嘉公主那里从不用东西,也没有见她点过什么香料,--再说,永嘉公主跟自己靠得也不算远,真要是点了麝香,就不怕把自己也熏到吗?素素想来想去,一时心绪纷乱想不出个答案来。小鹊很快熬制好了汤药,端上来问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府里面也太可怕了,怎么到处都有人想害姑娘。”
素素想不明白,她就更加想不明白了,小心的吹了一阵,“姑娘,先把汤药喝了吧。”
“难道--”素素心中闪过一道明光,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翠翘在外面喊道:“姑娘,王妃请姑娘过去呢。”
“好,就来。”
素素按捺住心潮,缓缓的将汤药喝了个干净,然后换了衣服,领着小鹊出了淇水院,--是与不是,等下试一试就知道了。一如往常那样,永嘉公主还是让素素弹曲子听。素素故意说自己口渴,让丫头端了一盏茶来,喝的时候,又“不小心”失手把茶水打翻了。翠翘因为受命护着素素,赶忙上来,“姑娘当心,刚才烫着了没有?”“没事。”
素素起身微笑,“就是裙子上弄湿了点,吹吹就好了。”
“哎呀…”翠翘见坐垫也被茶水沾湿了,唤人道:“来人,换一个吧。”
永嘉公主见状皱眉,不悦道:“哪里那么多讲究?快点弹曲子。”
素素心中凉了凉,挥手让翠翘下去,依旧坐在那半湿的软垫上,并趁机将丝绢悄悄塞在腿下。尽管心中有无限猜疑,还是忍耐着弹了半天的曲子,等到永嘉公主放人,急忙回到淇水院,并且再次传了大夫过来,颤抖着将丝绢拿给他验证。大夫仔细检查了半晌,疑惑道:“姑娘,怎么会有麝香在丝绢上?”“哦…”素素强忍着心中愤怒,尽量平静语气,“都是丫头们不小心,在外面拣了一块香料,觉得好闻,就用丝绢包起来了。”
“姑娘你也太大意了。”
大夫责备道:“这种东西,女人是不能用的。王府里又不缺香料用,留着做什么,还好姑娘及时发现,不然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是,知道了。”
素素道了谢,疲惫道:“小鹊,送大夫出去。”
--难怪永嘉公主一直“病着”,又非要自己天天过去弹琴,原来玄妙就在那张奇怪的坐垫上,此时想着心中仍不免一阵后怕。要是自己一直没发现,在公主的房间里呆上半年、几个月的,再也治不好了呢?这样无声无息、致人死地的计谋,简直不能用歹毒二字形容,什么时候,永嘉公主变得如此有心计了?是柳贵妃的指使?素素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柳贵妃的儿子还没有登基,皇帝又病危了,正是要用闵言熙的时候,她不会蠢到此刻坏了自己的事!永嘉公主自己想出来的?看她那副直来直往没头脑的模样,似乎又不大像。那么,还能是谁呢?素素仔细回想自己的敌人,也就剩下卫氏和银杏了,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吗?眼下没有丝毫证据,还做不了最后的判定
狼烟起
素素想不出别的办法回避永嘉公主,只好也跟着“病倒”,反正大夫都开药了,对外只说是也染上了风寒,--素素服侍了永嘉公主一个多月,被感染了也不奇怪,这也叫永嘉公主无话可说,不知情的人还说素素太过勤谨。
闵言熙昨日去了军营办事,素素还没来得及告知,再者一来自己拿不准,二来不想打草惊蛇,让闵言熙去抓个现行又怎样?还能把永嘉公主逐出王府不成?此事尚可犹豫晚些再说,但王府却是再也不想呆下去。“你想去云幽山庄养病?”“是。”
素素真的是怕了,“云幽山庄安静,妾身喜欢呆在那边静养,所以想请王爷宽个情,容妾身过去多住几日。”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闵言熙目光锐利,问道。“王爷!”徐晏急匆匆赶了进来,近身道:“南边急报!皇上病了以后,南边几个小国就开始心思活络,现在已经合谋举兵,大仗只怕很快就要打起来了。”
“好,出去说。”
闵言熙没有功夫再细问素素,见她着实想去,又怕自己向上回一样突然处京,吩咐道:“来人,送尤姑娘去云幽山庄。”
远离了王府里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素素轻松了不少,望着云幽山庄宁静雅致的景色,心中一片安宁平和。小鹊扶着她下了轿,细声道:“还是姑娘有办法,这样可就看不到那些讨厌的人了。”
“嗯。”
素素轻声,心中还在想着麝香软垫的事情。昨夜辗转难眠,有一个问题始终在素素的脑海中纠缠,--如果永嘉公主要让自己不能有孕,何以用量这么明显让自己察觉?是她没有把计谋想仔细,还是另外有别的什么隐情?虽然十分厌恶永嘉公主,但也知道她那人脑子并不复杂,什么都表现在面上,这么曲曲折折的阴谋,会不会是另有高人指点?--如果有,那人又会是谁?卫氏?银杏?素素带着无数的疑惑不解,住进了云幽山庄,清清静静的,总算有了一点难得的喘气机会。下午无事,素素来到山庄后面的马厩。当初闵言熙挑了“逐日”和“追月”,一直圈养在云幽山庄,那是素素只当他是一时心血来潮,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今日想想,要是闵言熙再次带兵去了南方,陪伴自己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两匹马儿了。管家知道她的份量非同从前,陪笑道:“奴才一直让人精心照料着,养了这大半年时光,已经可以随便骑了,姑娘要不要上去试一试?”“好。”
素素的马术算不上精湛,但在闵言熙的调教下,骑马漫步是没问题的,翻身骑上“逐月”,迎着朗朗清风,烦乱的心情也随之通透起来。还记得第一次由闵言熙带着骑马的情景,原本正沉醉在回忆之中,结果发现…,想到当时的窘景忍不住轻声一笑,--可惜后面事情变化太快,再也回不到当初简单的心境了。
如果能永远这样悠闲的逛下去,那该有多好?素素漫无目地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逛了有多久,忽然听见身后有“得得得”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居然是闵言熙骑着“逐日”过来了。
“王爷--”素素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空过来,而且脸上表情也不对,完全不是像要出去打仗的样子,似乎在生什么气。闵言熙朝前眺望了一眼,淡声道:“这里的确比王府安静一些,多住些日子也好。”
素素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是指自己一个人住这儿,倒好象是也要留下,难道不用领兵去南边了吗?忍了忍没有多问,点头道:“好。”
“不用猜了。”
闵言熙猜出了她的心思,冷笑道:“南边的确有事,不过这次本王先不用去忙,皇上点了柳家兄弟,带着十二万大军前去平息动乱。”
“啊?”素素吃惊不小,“可是妾身听说,柳家兄弟根本就没有带过兵,也就是前几月在军营里呆了一段儿,这么重要的战事,也能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皇上…”略一思量,很快就明白过来,--如果柳家兄弟立下大功,自然能分到部分军权,将来柳贵妃的儿子登基,算得上是一个巨大的支持了。闵言熙催马前行,轻屑道:“这件事情,想来柳贵妃没有少费口舌。”
“那是当然。”
素素点头,不过又道:“可是,万一柳家兄弟战败了呢?”
“不是万一,是一万都会败的!”闵言熙不无鄙夷,“你根本就不知道,柳家兄弟是什么样的人,若是让他们去挑个姑娘、评个段子,估摸还有几分用处,打仗这种事情也太难为他们了。”
“那皇上怎么能…”“不说这些了。”
闵言熙权利再大终究也是臣子,不便直说皇帝的不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朝素素问道:“你今天非要来这边静养,是怎么了?”--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眼下局势这么乱,自己还要给他再添一件烦心事吗?素素犹豫不决之际,闵言熙已经放弃追问的打算,扬鞭抽了一下,喊道:“回去,本王累了。”
闵言熙回房让就小厮打水沐浴,大约是心情不好,一会儿说水太热,一会儿说水太凉,小厮被骂了几顿不说,还被一瓢水勺砸了满身的水。素素等他吃晚饭,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到人,于是找了过去。“尤姑娘--”小厮委屈的不行,苦苦央求道:“还是你进去瞧瞧吧,奴才伺候不好爷,总是惹得爷生气,实在是不敢再进去了。”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相处,加上知道闵言熙跟宋家的关系后,素素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怕他,点头道:“好,我来。”
轻轻推开外门,绕过宽大的屏风走到里面,闵言熙正一动不动背对着这边,像是在独自生着闷气。素素心想,也难怪靖北王要不高兴的,朝廷事就够烦够乱的了,刚才还在自己这里碰了壁,因此悄悄走近,拿起水瓢准备往里面添点热水。闵言熙不知道是她进来,冷声道:“出去!”顿了顿,发觉身后没有动静,忍不住恼火的扭过头来,结果一看是素素,“你又来做什么?不是一问三不知吗?”素素不敢招惹他,小声道:“妾身给王爷添水。”
闵言熙见她柔顺安静的模样,消了些气,也就不再多说,任凭素素一瓢一瓢的往大浴桶里添着热水。不一会儿,屋子里笼罩了一团氤氲的水雾烟气,素素见水桶里的水已经用完,小声道:“妾身出去唤人,再打一桶热水过来。”
“行了。”
闵言熙转身看向她,伸出手臂,将素素手里的水瓢扔在一旁,把人拉到自己的面前,“你对本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话这么吞吞吐吐!”“没有。”
素素有些难过,细声道:“妾身只是不想让王爷操心,真的没有什么。”
闵言熙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道:“算了,今天是本王心情不好。”
顿了顿,“总而言之,你若是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遮遮掩掩的,让人看着心里添堵不痛快。”
轻轻咳嗽了一声,“呃,你也进来一块儿洗洗。”
“啊…”素素愣一下,瞧着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瞬间反应过来,屋子里弥漫着一团团的水汽,暖融融的,让气氛变得更加暧昧起来。素素褪去外衣进了浴桶,尽管浴桶本身足够宽、足够大,不过容纳两个人还是有些拥挤,而且在水里赤身**相对,有种说不出的别样尴尬。闵言熙倒不觉得什么,稍稍起身,向素素倾斜过去,喃喃道:“南边的事,虽然暂时不用我带兵过去,不过也只是早晚而已,这次不比从前,没有一年半载只怕打不完的…”他欺近素素的脖颈,轻轻吻道:“估摸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见到你…”
素素被他摩挲的发痒,又有一些酥软的感觉,加上浴桶中的热水蒸汽熏着,身体很快跟着烫了起来。热吻越来越往下,闵言熙的下巴渐渐没入了水面,“啊--”,素素突然发出一声低吟,胸口前猛地一热,腰肢也被一双大手抓得紧紧的,仿似有一条小鱼在胸前游走,带来一波又一波让人眩晕的颤栗感。时间仿佛就这么凝固起来,素素有些眩晕,只是条件反射般抚摸着闵言熙,直到他缓缓进入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被抬出了水面,才得以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随着二人身体的律动,素素不得不扶住了浴盆边缘,水花不停的跳溅,清澈响起的水声更让她羞窘的不行。“素素…”闵言熙抬头喘息,眸中带着□涌动的迷蒙之色,将脸贴得更近,用舌轻轻拨开了素素的唇齿。随着二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身体也越发配合默契,这种时候不需任何言语,仅凭感觉就知道对方下一刻的意图。经过长时间的缠绵恩爱,素素早已动情,本能的回应着他的热吻、抚摸,用力圈紧了那厚实有力的身体。外面的小厮听闻水声不对,早就远远的跑开,谁还敢在这种时候去添水,那也太没有眼力见了。屋内的水声渐渐平息下来,闵言熙将素素抱在怀里,无意识的在那光滑水嫩的肌肤上抚摸,激情缓缓退却后,声音也跟着缓慢平静,“眼下总是忙忙碌碌的,等到日子闲下来,你好好保养一下自己的身体,希望能早点怀上本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