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小厮坚定点头,“奴才瞧得真真儿的,那人从裕亲王府侧门进去了。”

“下去。”闵言熙挥手,声音冷得好似一块千年寒冰。

“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唯一的女人。”----闵言熙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忍不住冷笑自嘲,只觉天底下再没有比自己更傻的人!唯一?此时想想真是可笑,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竟全然没有去想过,自己有可能不是她的唯一!

仔细回想,她对自己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跟裕亲王倒是相处更融洽一些,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自己都不要别的女人,她却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她跟裕亲王,像这样还能说是完全没有什么?是个傻子都不会相信!

此时天色已晚,下人过来请示用饭。闵言熙的脸色十分难看,下人放好饭菜就悄悄知趣退出,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动筷子,永嘉公主却意外的过来了。

闵言熙心头的火苗被冷水浇灭,反而显得平静,“王妃有什么事?”

“我…”永嘉公主吞吞吐吐,像是极不情愿,又不得不来的样子,从侍女手中取过一方食盒放下,“我刚从宫里回来,母妃让我带了些点心、小菜,说是味道不错,让我陪着王爷一起用饭。”见闵言熙没有出言反对,脸上神色稍松,不太麻利的取出盒子里的小点心,一碟一碟放在桌上。

闵言熙生着素素的气,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喝下,又倒、又喝下,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永嘉公主并不懂得服侍别人,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停喝酒,眼看酒壶喝快要见底,才迟疑道:“吃点菜吧,别光顾着喝酒…”

闵言熙抬头打量着她,灯光烛火映照,给永嘉公主添上了几分柔色,从前自己倒是没有留意过。酒劲上来让人身体发热,于是伸手拉了公主入怀,“王妃,我们好像还没有圆房吧?不如就今天…”

“啊…”永嘉公主惊呼了一声,猛地跌坐在闵言熙的腿上,明显很是紧张,可是却不敢像上次那样拒绝。侍女们一看光景,这饭肯定是先不用吃了,未免碍事,都悄悄的无声退了出去。

----不就是个女人吗?天下女人多了去,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她生气?永嘉公主虽然谈不上天姿国色,也算是花容月貌,再者年轻,正常男人似乎没有理由会没反应。闵言熙这么想着,伸手去解永嘉公主的衣衫,养尊处优的肌肤甚是白皙,摸上去手感也很是柔软光滑。

永嘉公主早羞红了脸,羞赧道:“门、门还没有关…”

其实下人早退远了,谁敢在这种时候往里面偷看?闵言熙用不着顾及这些,不过此处不甚方便,于是拉着衣衫不整的公主进了偏房,将人摁倒在凉榻上,很快就解掉了身下的裙衫,差不多已经是赤身裸体,一切正常,自己似乎也有了些某些冲动。

“我、我们…”永嘉公主既紧张又羞涩,紧紧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无缘无故想起了素素的样子,----闵言熙生气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想起她?她不是喜欢宁灏吗?自己还想惦记着她做什么?!即便永嘉公主的身体没那么诱人,但也一个活色活香的妙龄少女,又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到底是在犹豫什么?!

闵言熙轻轻一拉,扯掉了肚兜上的粉色束带,丢掉肚兜,少女的柔软便袒露在了自己眼前。“别挡!”闵言熙拨开了公主的手,解开自己的衣袍俯身下去,在脖颈间犹豫摩挲着,却只是让心中更加烦躁而已。

永嘉公主被他磨蹭得浑身柔软,刚刚适应状态,猛地发现身上的男人停住了,不解的睁开眼,“王爷,你…”要问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停下来,实在说不出口。

“王爷!”徐晏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在门口急道:“王爷,出事了!”

徐晏是个知道进退的人,若不是十分紧要的事,断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赶来,闵言熙顿时起身将公主推开,大步流星跨出了门口,问道:“什么急事?”

徐晏附在耳边嘀咕了几句,闵言熙脸色大变,剑眉一挑,两个人低声窃语一起走出了院子。

直到闵言熙走远了,永嘉公主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又羞又愤,一开始还以为两人关系转好了,他对自己有了兴趣,今晚就会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眼下这样,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自己是堂堂的一朝皇室公主,也要忍受这样的屈辱?越想越是委屈,眼泪哗啦啦掉了下来。

永嘉公主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套了一件外衫,高声喊了贴身侍女进来,气急败坏喝道:“去看看,王爷去了哪里?!快去!”

侍女去了片刻回来,“王爷出王府去了。”

“怎么晚了,出王府做什么?”

“不知道…”侍女垂着脑袋,怯色道:“刚才王爷和徐大人说话,好像提到淇水院的尤姑娘,现在天都黑了,可能是去找人…”

“贱人!不得好死!”永嘉抓起一个花瓶就往地上砸,还不解气,又把旁边的鱼缸也掀翻了,弄得自己也是满身的水。

闵言熙的确是出了王府,此时正在马厩牵马,徐晏拦住他道:“属下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蹊跷,王爷真的要独自前去吗?”

“当然去!”闵言熙翻身上马,拨开了他,“素素在他们的手里,又是指名点姓要我一个人去,本王若是不答应,素素的性命肯定难保!”

“…”徐晏对他了解颇深,只好无奈的放开了手中缰绳。

生死一线

见到冯延鹤以后,结果他又说那边出了点问题,证人和物件还要等几天,素素不愿在外久留,因此便想先回王府。冯延鹤见她要走,上前道:“证据的事你别急,反正现在靖北王还不知道情况,只要你不说,他也暂时不会怀疑你的。”

“好。”素素无奈点头,心想也只有亲眼看到证据再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冯延鹤顿了顿,“反正你也出来了,不如去拜祭一下你父母的坟墓也好。”

宋家灭门以后,素素一直不知道父母埋在何处,当初自己年纪幼小,根本就不可能回去替父母下葬。猛地听说到父母的坟墓,素素不由激动万分,“冯叔叔,是你给我爹爹娘亲筑了坟墓?”

“是啊。”冯延鹤点头,“因为不便声张,所以潦草了一些。”

“冯叔叔,素素代爹爹娘亲谢过。”素素一面说,一面行礼感谢冯延鹤,将近十年来的伤痛和委屈,总算可以到父母坟前一一说出。

“哎,苦了你了。”冯延鹤长长叹息,脸上也尽是伤感和难过。

素素坐上软轿,跟着冯延鹤一起出了城,走了大约十几里地的路程,来到一处偏僻安静的小村庄。“就在前面不远,不过得走路过去了。”冯延鹤下了马,解释道:“当年你家出事以后,我和几个旧友替你父母下了葬,因为是朝廷要犯,不敢太过张扬,费了不少周折才将找到这处地方,让你父母受委屈了。”

素素心中百感交集,诚心谢道:“冯叔叔别这么说,那也都是没办法的事,能够让爹爹娘亲有一处坟地,素素已经很感激了。”

冯延鹤一脸沉痛,让路道:“走吧,去给你爹爹娘亲上几炷香。”

青山环翠、绿树成荫,山间小路曲曲折折蜿蜒着,素素忍着心头难过,一路快步往前急行。到了半山腰时,两座紧紧挨在一起的坟头映入眼帘,坟头上的杂草像是才整修过,只是没有墓碑。

冯延鹤叹道:“不是我这个做朋友的不尽心,实在是不敢刻墓碑。”

“嗯,我知道。”素素声音哽咽,十来年的委屈,十来年对父母的惦念和愧疚,一起翻涌而上。香炉纸钱等物,冯延鹤早就预备好了,素素在坟前跪下,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不住落泪,颤抖着双手给父母烧送纸钱。

青烟袅袅而上,无尽的哀伤和悲痛化作清风飘散,乡间小雀唧唧喳喳,更给空旷的山间添上一层悲凉气氛。因为宋氏夫妇生前乃是朝廷要犯,素素不想让人知道,临行前将小鹊留在了城里,此时只是自己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一杯一杯的洒着清酒。冯延鹤在旁边不住叹息,似乎想起了昔日故友之情,动情之时还落下了几滴眼泪,也蹲下身来帮祭奠了一回。

一名年轻人从山下走了上来,像是有什么要事,在冯延鹤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神色显得颇为凝重。冯延鹤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然后轻轻拍了素素一下,歉意道:“裕亲王府出了点事,我得先回去了。”

“好。”素素拭去眼角泪水,起身道:“冯叔叔你去忙,等下我自己回去就行。”

冯延鹤和那人急匆匆跑下山,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素素哭了一阵,心头感觉平静了不少,烧完了最后一沓纸钱,准备静静的呆一会儿再回去。回想起儿时的情景,除了父母的音容笑貌,已经遥远的有些模糊了,如今人世间只剩下自己。想着想着,突然又想到了闵言熙,虽然冯延鹤暂时没拿到证据,但他的意思却很肯定。

----当证据真的摆在自己眼前时,到底应该怎么去做?如果闵言熙真的是害死父母的元凶,是不是要为父母报仇亲手杀了他?尽管自己是靖北王的侍妾,但也谈不上有深厚的感情,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想来自己一定不会心软,----清风掠过素素的脸颊,最后下定了决心。

不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素素隐约觉得有点混乱,像是有什么地方没有像清楚,或许吧,自己需要好好的静一静。即便真的要谋杀靖北王,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管是下毒还是投药,都不可能轻易办到。

静了一会儿,素素跪得有些累了。反手揉了揉脖子,低头的一瞬间突然发现坟前的草有点松动,处出于对已故父母的尊敬,于是伸手将泥土草皮摁了摁。然而接下来却吓了素素一跳,那块草皮之下竟然是一块细长的凹陷,因为上头有草胡乱遮掩,不留心看还真看不出来。

素素拨开了草皮,那凹陷的痕迹分明就是一块墓碑的嵌痕,----冯延鹤不是说没有立墓碑,怎么会有这样整齐的凹陷嵌痕?素素正在疑惑不解,突然旁边树林一阵声响,一个中年村妇走了过来,迎面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

那村妇快步走到坟前,看了看素素,扭头之际,猛地“啊”了一声,“哎呦,是谁这么缺德啊?!”脸上又气又怒,上前拉扯素素,“你是哪儿跑出来的?在别人家坟头呆着做什么?是不是你把墓碑挖走了?”

素素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住,心中更是惊魂不定,不可置信问道:“等等,你刚才说这坟是你家的?”----莫名的恐惧铺天盖地袭来,难道自己被骗了?

“不是我家的,难道还是你家的?!”那村妇气急败坏,“你是什么人啊,跑到别人家坟头做什么?我说呢,怎么无缘无故山上冒出烟来,原来是有人偷墓碑,今儿你得把话说清楚了!”

素素一头迷茫雾水,“我不知道…”

“你还不承认?!”村妇气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难道还有别的帮手?反正,你不把墓碑交出来不能走!”

既然这个坟头是假的,那么冯延鹤肯定是骗了自己,但是他这么做是为什么?素素越往深处,想觉得越不对,----从他开始说起往事时,自己除了最初的震惊,一直就是半信半疑,结果他说的证据有一直拿不出来。但他的种种做为,并没半点想要谋害自己的意思,不然自己一个弱女子,早就被人解决了。

自己有什么可谋算的呢?身边也没有亲人,连拿去要挟别人的机会都没有。

靖北王?!素素心头一跳,如今在这世上唯一和自己有牵连的人,也就是靖北王闵言熙了。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么闵言熙就不是他说的那样!难怪他拿不出证据,难怪父亲从不曾提起宝藏的事,自己听到的一面之词,很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宝藏是假的,坟头也是假的,冯延鹤一定是冲着靖北王去的!

村妇还在喋喋不休,非要素素赔她家的墓碑,素素没有时间跟她啰嗦,赶忙将头上的金簪拔了下来,“墓碑的事我不清楚,不过这支金簪是足金的,至少能值四、五十两银子,你拿去重新刻个新的墓碑吧。”

村妇从没见过如此贵重的首饰,半信半疑,拿着金簪掂了掂,又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素素趁她走神之际,赶紧挣脱,“对不住,我还有事先走了!”提起长裙,沿着小路急匆匆往山下跑。

凭着方才一瞬间的记忆,冯延鹤和轿夫仿佛是往西面而去,素素急欲知道事情的真相,顺着方向追了过去。刚绕过一段小路,便听见前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仔细辨认,是钢刀铁剑相撞的声音。素素放轻了脚步,接着树枝掩映悄悄俯身过去,待到看清前面的状况,差点没有惊的叫出声来。

冯延鹤手中拿着一把钢刀,周围还有十几个黑衣人,并刚才的几名轿夫,地上则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刀光剑影的当中,正是单手提枪奋战数十人的闵言熙!那块地像是一座废弃的砖窑场,周围凌乱堆着几座小土山,一角还有个半残的窑炉,零零碎碎的破转头散得到处都是。

闵言熙被众人围在中间,不杀完所有人很难出得去。冯延鹤手臂上受了伤,脸上也有血污,因而显得面目更加狰狞可怕,一面打、一面朝同伴大喊,“杀了他!错过了今天,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就凭你们?”闵言熙轻屑冷笑,说话间又刺倒一个冲近身的黑衣人,他往前狠跨了一步,朝冯延鹤吼道:“你们到底把素素藏在哪儿?本王已经来了,还不快把人交出来!”

“王爷何必着急?”冯延鹤“嘿嘿”一笑,“等我们杀了王爷,自然会叫素素过来见你一面的!好歹你们也有夫妻情分,临终送送也是应该的。”

“无耻小人!”闵言熙破口大骂,“亏你还是宋溢的结拜兄弟,当年害得他被废了武功,如今又来加害他的女儿,良心何在?!”

素素闻言怔住,----怎么会是这样?闵言熙果然是认得自己的,他却一直没说,难怪他会突然给自己赎身,全都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吧。

“良心什么的,冯某人早就没有了。”冯延鹤被骂也不以为意,笑嘻嘻道:“我一身在军中努力挣扎,拼死拼活,好几次差点把命都丢了,却什么都没挣上。幸好如今的主子待我还不错,给了我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他边说边朝同伴递眼色,示意合围闵言熙,“只要今天杀了你,冯某人的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杀啊!”杀手们齐声大喝,准备围上去将闵言熙乱刀砍死。

“只要本王一天不死,就一天没有人敢动你…”恍惚之间,素素想起闵言熙曾经说过的话,----他真的会死吗?就在今天?!

毕竟寡不敌众,闵言熙在又刺杀了几个人后,胸口被划中了一刀,腿上也被什么兵刃刺破了。闵言熙将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逼退了杀手几步,他手腕猛地发力,将长枪朝冯延鹤腿下一扫,大喝道:“你这个里通外国的小人,受死去吧!”

冯延鹤被长抢掼倒在地上后,反应迅速的打了个滚,旁边的杀手立即补上空隙,让闵言熙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呲”的一声响,一柄钢刀从后面划破闵言熙的后背,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染得玉白色的团纹蟒袍一片刺目血红!闵言熙忍痛皱眉,长枪尾用力向后一杵,将贴上来的杀手刺了对穿,顿时惨叫毙命!

素素在树林里看得心惊肉跳,想要帮忙,但却明白自己上去不光是送死,还更会成为闵言熙的累赘,----可是,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的错,若是闵言熙有事,自己也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要死,那就一块儿死吧!

下面的人杀得一片混乱,谁也没有留意到素素,她蹑手蹑脚绕到砖窑后面,一点一点小心爬了上去。从上面俯视下面的人,很是清楚,素素拣起手边的砖头,朝着一个离闵言熙远点的杀手砸去,她的手劲倒不重,不过从高空落下的力度却是非常。

杀手被砸中了脑袋,顿时头破血流,“啊”了一声,踉踉跄跄有些站不稳脚跟。素素心中一片慌乱,又连着扔了几块砖头下去,虽然没有让杀手们致命,但也的确起到了一些干扰作用。

冯延鹤抬头看见了素素,眉头一皱,飞速朝砖窑这边奔了过来,刚要运轻功跳上来抓人,就被闵言熙一枪出手掷在大腿上,立马“咕噜”滚了下来。

“蠢女人!”闵言熙喝了一句,摁住一名杀手的头,翻身跳出刀光剑影的圈子,三步两步冲上砖窑,抓住素素跳了下去,用力将人扔到了里面,自己重新拣起长枪,气势逼人的挡在了砖窑口!

素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跌进了砖窑,里面凸凹不平,顺势骨碌碌倾斜撞在墙上,额头上被硬物狠撞了一下,顿时晕晕沉沉昏了过去。在自己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瞬,听到闵言熙高声怒道:“凡是不怕死的,一起上来!”

真相大白

素素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淇水院的床上了,额头还是有一点疼,但也不是太严重,睁眼急问:“王爷呢?”

小鹊忙道:“姑娘别担心,听说王爷没事的。”

----自己怎么能不担心?事情因自己而起,闵言熙因为自己而受的伤,素素挣扎了坐起身来,担心道:“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小鹊劝道:“姑娘才醒,不如让人过去探个消息吧。”

素素摇头,坚持道:“不管怎样,我都要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那好吧。”小鹊没有办法,只好替她穿好了衣裳,随意挽了一个发髻,陪着一起往闵言熙的卧房赶去。

刚到院子门口,素素就瞥见卫氏和银杏二人,二人想要进去,却被徐晏挡住,卫氏急急问道:“徐大人,王爷是不是伤得很重?”

“大夫已经说了,王爷没事。”

“徐大人…”卫氏不愿离去,身旁的银杏也跟着求情。

“两位姑娘----”徐晏一向都很有耐心,只是淡淡道:“王爷的脾气,想来二位姑娘都是知道的,王爷说了此刻不想见人,还是请回吧。”不管卫氏、银杏怎么央求,始终都没有挪步的打算。

二人啰啰嗦嗦说了半天,也没有打动徐晏半分,卫氏站了良久,最后不得不做了妥协,“那好,我们晚点再过来。”银杏见她都没有办法,也只好闭了嘴。

----素素心头一阵乱跳,既然受了伤,有人来探望也是人之常情,莫非闵言熙伤重的已经起不来?这么想着,心中越发觉得不安,但又不愿意正面撞见卫氏二人,勉强忍耐着等人先从侧门离去。

“尤姑娘----”徐晏似乎早就发现了她,走下台阶道:“王爷没事的,这会儿刚服了安神汤睡下,姑娘放心吧。”

素素迟疑道:“可是----,当时那么多人。”

“哦,是这样的。”徐晏回道:“虽然对方不让别人跟着去,但后来派人在城门口打探,得知王爷去的方向,最后顺着马蹄印找到王爷。除了冯延鹤被抓了起来,其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王爷他----”素素没见到人,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真的没事了。”徐晏看出了她的担心,安慰了一句,又微笑道:“对了,在下有几句话想说一下,姑娘这边请。”领着素素进了偏房,让小鹊等人都先出去,“宋姑娘,想来你也知道王爷认得你了吧。”

素素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嗯。”

徐晏缓缓道:“本来这件事不该我来说,不过王爷之所以一直瞒着你,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觉得说穿怕你尴尬,所以希望你别埋怨王爷。”

“好。”素素苦笑,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埋怨他?

徐晏顿了顿,避开了这个话题,“你父母的事情,王爷一直都有些怀疑,也一直都在查,最近有了一点新的进展。当初负责审理此案的官员,退出官场好些年了,我们找了很久,才在一个小地方找到他。不过他却死也不肯松口,说是要是说了,不光自己的性命难保,就连家人也会遭到不测。”

素素苦涩微笑,淡声道:“不用查了,我知道幕后那个人是谁。”

----转了一圈,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啊?!”徐晏有些吃惊,沉吟了下,“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不用再费事,回头王爷醒了你告诉他,一切会有王爷替宋家做主。”

“嗯,知道了。”素素不想再说下去,心中无限沉重。

“徐大人----”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刚才王爷问话,问是不是尤姑娘过来了,让姑娘进去服侍呢。”

徐晏只好打住话题,对素素笑道:“也好,姑娘进去服侍王爷吧。”

素素心中犹如乱麻,朝徐晏点了点头,留下小鹊在外面,自己提裙脚步轻巧无声走了进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亲眼看到屋子里血红景象时,还是被吓了一跳,“王、王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