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没甜蜜缠绵完,外面忽地爆出“轰隆”一声巨响!
紧接着,便是人仰马翻、痛苦哀嚎的声音,混乱声、脚步声、呼喝声,像是出了什么大变故,队伍乱作了一团。
嫏嬛目光阴沉,抬手掀起了车窗帘子。
不远处,是一片爆炸过后的混乱狼藉场面。
炸得四分五裂的马车,碎片混着冰雪散落一地,还有随车受伤的人,血肉模糊、哀嚎不断,崔璞正在四处忙着收拾残局。
----有人想要炸死自己!
就这么一刻都容不下了?嫏嬛满腔恨意,…是谁?月青华?孔侧侍?甚至,会不会是月青霜?还是另有他人?
不论是谁,既然自己没死,他们就别想活得痛快了!
筑星急慌慌跑了过来,“县主,有人在桥头堆了炸药包…”
“没事、没事。”崔璞则稳重多了,眼里虽然还有残留的一丝惊慌,但说话条理清晰,安排人事从容不迫,“县主放心,只是伤了几个人而已。”
“哼!”嫏嬛的脸上布满了沉沉乌云,冷笑道:“一天不弄死我,就一天不能甘心是吧!”目光向前,四处环顾了一周,“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难道就不怕鱼死网破?”
“县主。”崔璞皱着眉头,“这件事…”
“翁主、翁主…”玄朔天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直奔那堆残骸,疯了似的不停扒拉,“翁…翁主你在哪儿?怎么会…”
声音惊慌,连话都有些说不囫囵了。
崔璞刚要上前阻止他,嫏嬛却摆了摆手。
----不过是十两银子的交情,也值得他这般担心?
嫏嬛觉得有意思,就在后面,看着玄朔天跟个小疯子似的不停扒拉,弄得灰头土脸的,不知道怎么觉得有点好笑。
可是下一刻,她却笑不起来了。
那个声音清澈悦耳,什么时候都一脸满不在乎的少年,眼角有光芒在闪烁,在冬日清冷的阳光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不知怎地,心里忽然莫名一软。
嫏嬛下了车,不忍心再逗这干净单纯的少年,轻轻走到他身后,递过去一方干净的帕子,问道:“你一路跟着我?”
玄朔天回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嫏嬛轻笑,“看你…弄得跟花猫一样。”
“哪有?!”玄朔天欲盖弥彰的提高声调,仰了仰面,把快要掉下来的泪水,生生逼了回去,扭头不去接那手帕。
“外头冷。”嫏嬛看着他一身单薄的衣服,还有脚下那快要破掉的布鞋,混着积雪和冰水,想来早就冰寒刺骨,“跟我来,到马车里暖和暖和再说话。”
玄朔天原是别扭不想去的,站了片刻,鼓起腮帮子道:“去就去!反正我人都卖给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嫏嬛笑意更深,----这哪是卖身为奴之人该有的口气?倒也不去点破。
“真大。”玄朔天看着那宽阔舒适的马车,大红锦毯铺地,绫罗绸缎堆垒,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简直就是一张华丽丽的移动大床!
“修月,去倒杯热热的茶。”嫏嬛吩咐,又道:“再去找身干净的衣服过来。”指了位置让玄朔天坐下,“出城你就跟着了?”
“呃…”玄朔天有些不自在,扭脸看向外面,“好险,还好没有炸到你。”想了想回头,“狡兔三窟!”最后才道:“我送了银子回家,就一路往城外追上你们,反正你们走得不快,跑一会儿就看见尾巴了。”
修月端了热茶和点心过来,筑星捧了一套衣服。
“先吃点东西,换了衣服再说。”嫏嬛微笑,看着浑身不自在的玄朔天,“就在我这里吃,有暖炉,等下去后面找辆马车换衣服。”
晚饭的时间早过了,玄朔天在家就没吃饱,更何况冰天雪地的跑了半日,又冷又饿的,倒也没客气,低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筑星看着他的吃相微微皱眉,只是没吱声儿。
嫏嬛倒是不介意,----随便一点吃食,都能够吃的这么满足,也是一种福气。
况且他出身寒微,哪里会有人教导那些规矩?
小半晌过后,玄朔天狠狠的喝了几口热茶,擦了擦嘴,“饱了。”看了看衣服,“我不穿别人的衣服,不用换了。”
筑星的眉头皱得更紧,不满道:“没人穿过,这是干干净净的!”
玄朔天比他更拧,“没穿过我也不穿!”
修月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拌嘴的?”交待了几句,让筑星先把衣服拿下去,然后问道:“县主,要不要叫崔总管过来说话?”
“嗯。”嫏嬛点头,“传罢。”
玄朔天识趣的出了马车,呆着无趣,便在雪地里奋力扔雪球玩儿。
崔璞进来,行了礼坐下,“县主,都已经处理好了。”然后又问,“咱们才出京城不远,就出了这样的事,不知县主有何打算?”
嫏嬛闻言一笑,“礼尚往来。”
“老奴不明白。”
“咱们吃了亏,总得有人哄一哄罢。”嫏嬛往身后一靠,懒洋洋道:“事情弄得如此不周全,不像是那一位的作派。”伸手比了三个指头,“我要是她,怎么着也得等人走远一点,处理的干干净净的。”
崔璞颔首道:“不错。”
“只怕有人想浑水摸鱼,一石二鸟。”嫏嬛的笑容嘲讽无限,掠了掠发丝,“万一运气好点,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父君之怒,怕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崔璞勾起嘴角,“目光短浅、手段毛糙,这样还想去害人?”
“即便我不死…”嫏嬛微眯双眼,冷声道:“那边也难以摘干净,是人都会怀疑她的。”顿了顿,“到时候,即便母皇对她深信不疑,也一样拦不住言官的折子。”起身敛色,“残害手足,何以有德立为储君?”
----不免想起前来投诚的月青霜,如果不是她,那么…眼前浮现出孔侧侍笑靥如花的面容,不由大笑起来。
“县主?”
嫏嬛笑了好一阵,方才停下,“一石二鸟?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石头,什么样的鸟儿,只怕鸟儿一只都没打下来,石头就先碎了。”
此事若是月青华的手段,暂且不提。
如果是孔侧侍的,那他可真是太天真的!自己眼下落魄不假,可是还有中宫正君把持后宫,更不用说一心要做皇太姬的姐姐,岂能容得下别人如此算计她?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再帮忙推一把罢。
“县主有何打算?”
嫏嬛轻轻呼了口气,吩咐道:“到前面最近的镇子上停下,方才马车爆炸,随行队伍伤了不少,我也受了惊吓,自然是要好好的调理一段日子。”
----如果不给一点好处,那自己就在这京郊养一辈子病好了。
反正自己不着急,急得是她。
嫏嬛心下越想越乐,笑道:“回头到镇上我给母皇写个折子,别的没什么事,你该忙什么就去忙罢。”
崔璞是个多年浸淫后宫的人精,眼里有些了悟,含笑道:“老奴告退。”
“外头冷。”嫏嬛看着百无聊赖的玄朔天,喊了一声,“过来烤烤火罢。”穿得那样少,偏生还那般别扭不肯换衣服,真是孩子脾气。
“不了。”玄朔天望着那精致的马车,像是有些自惭形秽,不肯上前,“我从小就习惯了,冬天都是在外头跑的,不觉得冷。”
嫏嬛没有勉强人的习惯,更没有耐心多说下去,便放下了车帘。
受伤的人上了车,队伍整顿好重新出发。
嫏嬛原是想要睡一会儿的,却睡不着,风掠起,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看着那个在风雪里前行的单薄身影,静静的出了会儿神。
“修月。”过了许久,方道:“把我那件水墨貂皮大氅送过去。”
******
月青华得了消息,当下急匆匆收拾赶进了皇宫。
这么着急其实不应该,但是实在没办法不着急,----一来事情不是自己做的,凭什么要背这个黑锅?二来,躲在暗处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残害手足,这可是一条绝佳的大罪名。
在看到嫏嬛呈上来的折子后,更加庆幸自己进宫的快,----那上面只有一句话,“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
她什么意思?!
月青华气得差点没噎过去,----含沙射影的,干脆直接说是自己下的手好了!
“母皇…”月青华尽量平息怒气,解释道:“四妹一定是气昏头了,才说出这么些不着调的话,简直是不着边际…”
“罢了。”女帝摆手打断,“你别忘了,她终究是你的妹妹。”
月青华急忙分辨,“母皇,儿臣没有…”
“不用解释。”女帝像是有些倦了,挥了挥袖子,就那样静静的出神站着,过了许久才道:“不管这件事,到底与你相干不相干,你始终都要记住,她是你的手足、你的亲妹妹,就足够了。”
月青华还欲解释,“母皇…”
女帝淡淡道:“当年…朕和你一样。”她转身,看着这个最满意的女儿,“你所想的,你所做的,没有人会比朕更清楚。”
----那道清澈深沉的目光,洞穿一切。
月青华浑身一震,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祸得福

“她到底想做什么?!”月青华实在忍不住,茶盏被她墩得“哐当”乱响,连茶水都溅出了些许,“养病?又没伤筋、又没动骨的,养了半个月还赖着不走!是打算在京郊过年吗?”
嫏嬛上次经过桥头爆炸一事,受了“惊吓”,就在京郊的一座小镇上养病,时间一天天过去,偏生就不是养不“好”。
一会发热了,一会儿头疼了。
中宫正君闻讯,还跑到女皇面前哭诉了一番,以圣旨的名义,派去了太医,自己则派了伺候的人,就差没有亲自过去。
嫏嬛这一养病,愣是从冬月养到了腊月里。
眼看就要到年关,----月青华怎么能够不着急?这种事,越拖越是夜长梦多,万一中宫正君再耍点手段,闹得母亲心软,把妹妹留下来可怎么办?
比如中宫正君叨叨几句,回来过个热闹年之类,。
恨恨咬牙,恼道:“依孤看,她是不想走了吧!”
苏珺凤还是一派从容淡定,悠悠道:“殿下不必为此上火。”笑了笑,“无非就是借着惊吓一事,想耍无赖捞掉好处罢了。”
“休想!”
“殿下何必拧着?”苏珺凤劝道:“江陵县主身份低微,不可与殿下相提并论,她能耍无赖,殿下岂能自降身份陪着她闹?只当是个要饭的,随便打发了,往后的日子落个清静,倒也好。”
月青华有些动容,----江陵县主可以不顾身份胡闹,自己是要做储君的,是要继承月国大统的人,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因此转头问道:“如何打发?她虽落魄,但是金银财物、男宠美色,也不差,未必就瞧得上了。”顿了顿,“若要回京,那却是休想!”
“怎么会让她回京?”苏珺凤替她添了一杯清酒,自己也满上,“江陵府乃富庶之地不假,但是附近几府,都是人少地广的贫瘠之地,每年连税都收不上来。”用最不屑的语气,淡淡道:“殿下何不赏了与她?”
----殿下何不赏了与她?赏了与她。
这话顿时将月青华的怒气抚平,简直是全身三千六百五十个毛孔都通畅了。
终有一日,不不…就在不久的将来,这月国的土地、子民,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随自己的心意而支配。
----对,是自己赏的。
苏珺凤看着刚染好的凤仙花汁指甲,轻轻抚拭,“不是有人含沙射影上折子吗?他们怀疑殿下残害手足,殿下就用最关爱妹妹的方式,告诉陛下,告诉全天下的人,狠狠给那起小人们一个嘴巴!”
“只是…”月青华还是有些犹豫,迟疑道:“毕竟不是财物,再贫瘠的土地也是土地,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自然是要让她占点便宜的。”苏珺凤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无奈之色,“不然她怎么舍得离开京城?”又笑,“江陵县主如此胡闹,殿下却这般体贴关爱,让她得寸进尺的占了便宜,想来陛下的怜悯之心,也该因此而耗尽了。”
月青华目光闪烁,宛若湖面的波光一般荡漾不定,低头端起酒杯轻酌慢饮。
“以几块贫瘠之地,换来陛下斩断那最后一丝慈爱之情。”苏珺凤倾身向前,声音平和如常,却带着说不尽的蛊惑,“殿下你说,这是不是很划算的买卖呢?”
月青华长长的吐了口气,----妹妹这般作、这般胡闹,再加上得寸进尺的要求,母亲不可能不烦她,怜惜之心定会因此大减。
只要母亲那边断了牵挂,任凭中宫正君怎么努力,将来妹妹想要回来,那也都是难上加难了。
----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苏珺凤说完了该说的话,没再继续啰嗦,只是悠闲的看着面前的雪景,看着那一片片飘飞的雪花,静静聆听沙沙的落雪声。
“唔。”过了许久,月青华方才打破眼前的宁静,“就依你所言罢。”
苏珺凤回头微微一笑,“微臣不敢,这都是殿下的决断。”
----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得意忘形?大概就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轻飘飘的,眼光都因此而拔高了,只往前看、往远处看,又怎么会看到脚下最近的地方?
“见过小主人,属下的名字叫苏珺凤。”
“珺凤。”她微笑着朝着自己走过来,宛若绚烂夏花,“我叫嫏嬛。”
******
幽静如水的大殿内,女帝静静的看着面前折子,继而抬头,看向一身朝服装束的月青华,“将永州府和宁州府赐予青嬛?”
“是。”月青华神态从容自若,回道:“儿臣想,四皇妹虽然是去江陵思过的,但是也不能叫人轻瞧了,折了皇室血脉的矜贵。”
女帝微笑不语,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奏章的面皮。
月青华笑容微敛,----母亲说的没错,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心思,与其卖弄那点小心眼,还不如坦坦荡荡说出来。
“儿臣也是有私心。”她尽量让自己神色恭顺一些,微微低头,“四皇妹从帝姬贬为县主,难免心中不平,再加上又有人路上设计,总该安抚一下。”一咬牙,“只要心情一好,想来病也就跟着好转了。”
----病好了,就该走了。
自己都说的这么直白了,母亲应该会相信自己的坦诚吧?从今往后,应该会对自己少一些戒备,多一份信任吧?
然而下一瞬,她的期待和想象就被打碎了。
“真的不是你?”女帝再次问道。
月青华身体一震,心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发闷,----可是面对的人,不仅仅是自己的母亲,还是整个月国的九五之尊,自己亦是她的臣子。
自己一天不登上那个宝座,就得一天臣服。
“母皇。”月青华颓丧的跪下,静静道:“儿臣没有,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
“青华啊。”女帝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朕担心青嬛的安危是不假,但是朕更担心的人是你,担心你走错了路,脱离了朕为你一早铺好的路。”
“母皇…”月青华缓缓抬头,却又再说不出一个字。
“你要记住,她是你的妹妹,是朕的女儿。”女帝的眉宇间,有着说不尽的倦怠和疲惫,“骨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等到将来你有了孩子,就能明白了。”
月青华轻声,“是,儿臣聆听教诲。”
女帝走上前去,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儿,与她直视,“青华。”声调平缓安定,“朕连天下都打算留给你,就别再跟妹妹计较了。”
----千言万语,还有什么比得上这句话呢?
月青华一向性子高傲、倔强,此时此刻,却被母亲的话戳中泪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泪盈于睫,一滴滴簌簌坠落。
女帝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女儿无声啜泣。
心思却飘远了,飘到了京城之外,----那个聪慧的、隐忍的小丫头,那个盼望得到自己瞩目的小丫头,已经慢慢长大了。
若要比较,丝毫不逊色于眼前的女儿。
可惜她没有好的父族支撑,一辈子只能被人制肘,生活在中宫正君的阴影之下,被夏侯一族所掌控。
那些无奈,当年的自己体会良深。
-----自己的女儿,月国的一国之主,绝对不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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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嫏嬛躺在修月身下,发出一身难以抑制的吟哦,呼吸急促,看着旁边快要掉下去的圣旨,一把抓住卷轴!
“县主…?”修月回头,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不用你管。”嫏嬛声音慵懒妩媚,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双腿翘起,像藤蔓一样缠住修月的腰,“别…别停…”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一次次的填满她娇软的身体。
修月俯身用力,额头有晶莹的汗水坠下,滴在那洁白胜雪的身体上,在炙热的温度下,很快蒸发的无影无踪。
嫏嬛享受着那奇异美妙的感觉,手上随之抖动,圣旨“呼哧”一声散开,“永宁二州毗邻江陵,一水相带,恩赐于江陵县主…”
----追赐永宁二州,这就是母亲能给予自己最多的了。
远赴千里的自己,接二连三被人设计陷害,甚至险些丧命,----最后用上撒泼耍赖的方式,再加上自己人的周旋,方才得到这两块贫瘠之地。
比起那个将要得到江山社稷的姐姐,自己多么可怜。
“啊…”电流般的触感传遍全身,嫏嬛大声的喘息着,闭上眼睛,将圣旨仍在了地上,搂紧那结实的腰肢,“进来,再深一些…”
深一些,再深一些,填满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缝隙。
----可是身体满满的了,心却空荡荡。
“县主…?”修月吃惊的看着她,带着担心,“是不是弄疼你了?”不免有一丝惶恐,想要抽身出来。
“没有。”嫏嬛摇摇头,睁开双眸,那些挤在一起的泪水迅速散开,化作了莲紫色的雾气,“你别动。”翻身起来,跪坐在修月的腰间,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缓缓的扭动了起腰肢…
修月平躺着看向她,似乎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但又难以扑捉。
“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敢分心?”嫏嬛笑得魅惑,娇嗔的语气更是叫人神魂荡漾,腰肢扭得更快、更用力,迎接那一次次潮水般的冲击。
在她收紧身体的一刹那,修月再也忍不住,身体里的东西如同巨浪一般,叫嚣着、宣泄着,不可阻挡的喷薄而出!
伴随着悠长的呻吟声过后,方才神魂归位。
嫏嬛倦倦的伏在他身上,感受着汗水的潮湿和粘腻,还有那滚烫的温度,声声入耳的喘息,像是彼此融化在了一起。
静了许久,修月方才起来收拾一番。
嫏嬛怔怔的看着床顶,一声儿不吭。
修月胡乱穿了一件中衣回来,替她掖好被子,自己也跟着钻进被窝,小声问道:“县主…桥头被炸的那件事,真的不管了吗?”
“管?怎么管?”嫏嬛轻笑,将头枕在他的臂弯里,“再说了,也用不着。”看着那双迷惑的眼睛,轻轻戳了他胸口一下,“那一位咱们现在是惹不起,如果不是他,那么不用咱们出手,她就会去解决掉麻烦的。”
修月想了想,点头道:“倒也对。”
嫏嬛笑道:“好歹…还赚了两块地不是?”
“听说永宁二州并不富庶,加起来,一年税收还抵不上江陵的一半。”修月眼里带着不满,嘟哝道:“倒是便宜那一位做人情了。”
嫏嬛微笑不语,----自己从没指望过,姐姐会大方到再送两个江陵府,永宁二州都是割她的肉了。
眼下这样已经不错,…有地,方才有人。
这些事,并不打算和修月深说。
暖了一会儿,修月起身,“汤应该热好了,下奴去喝了再回来。”
避子汤?嫏嬛心中一动,拦住他,“别喝了。”
“啊?”修月以为自己听错,迟疑道:“不喝的话,万一…”
“什么万一。”嫏嬛冷冷道:“他们都把扫出京城了,谁还管这些?再说了,眼下还有谁愿意做我的夫君?此去江陵冷冷清清的,养个孩子也不错。”
帝婿?应该是县君了,还不知道哪一年才有呢。
----如果自己能过早一步有了女儿,也是将来的一个筹码。
在京城的时候自己不敢,一则母亲和姐姐看着,二则不想让未来的帝婿不满,可是区区一个江陵县主,还讲究那些做什么?
退一步说,万一在江陵永远回不去了,儿女绕膝也不错。
如今出了京城,嫏嬛身上似乎少了许多束缚,很想恣意一番,至少在可以允许的范围里放纵一下。
“可是先有了庶出的儿女,将来…”修月犹豫不决,但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诱惑是巨大的,目光十分挣扎,“这样,…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