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仪眼前一片朦胧水光,轻轻掩住嘴,“很好,我很喜欢。”
“傻丫头。”罗熙年揽住了她,笑道:“听说空腹泡了不好,咱们先去吃饭,等会儿消消食再过来。”又嘻嘻一笑,“咱们一起洗鸳鸯浴。”
山庄里的下人并不多,玉仪也不喜欢有人看着沐浴,因此让人把东西放好,便亲自上前关了门,折身回来时,罗熙年已经赤条条的泡在池子里了。
池水里的花瓣随着水波荡漾,有一些便贴在了某人的身上,看起来说不出的滑稽,好似一池都是被蹂躏的碎红。
玉仪抿嘴笑了笑,上前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池边的雕花,是连绵不断的宝相花纹,手艺精湛、光洁漂亮,倒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两头各有一只小巧可爱的瑞兽,口中细细吐着温水,落在池子里“叮咚”轻响,听起来十分悦耳。透过花瓣的缝隙,可以看到因为防滑,而特意在池底雕刻的荷叶连天花纹,只是微微凸起,即便踩上去也不会让人不舒服。
罗熙年却牛嚼牡丹似的,懒得看这些细节,只是催道:“你快进来。”
玉仪穿了一件肚兜下了水,被水一湿紧紧贴在身上,一对小巧圆润的酥胸曲线分明,看的某人直上火,索性仰面闭上了眼睛。
玉仪“哧”的一声轻笑,像一条小鱼似的游到了另外一头。
“你还笑?”罗熙年睁开眼睛瞪她,郁闷道:“要不是温泉得泡一段时间才有效,我现在就把你收拾了。”
“好好泡一会儿。”玉仪也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在香气和水汽蒸熏的作用下,有些昏昏欲睡,索性全身放松下来——
这样的心情,自己好久都不曾有过了。
从前在顾家虽然过得不错,但自己是客居,还是得时时刻刻看人脸色,只不过相对还算轻松。后来到了孔家就更不用说了,整天提心吊胆的,几次三番差点被卖掉,甚至还没人暗算,真是没过过一天清净日子——
即便嫁到罗家,那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无拘无束。
过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只听罗熙年出声道:“时间差不多了,去冲冲吧。”一副严格按照要求来的样子,生怕多了一分、少了一刻。
玉仪用旁边的清水冲洗了一遍,擦干披上衣服,口中有些渴,端起早已备好的花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听了听才道:“真好,好像整个人都清透不少了。”
待到罗熙年收拾好,喝了水,歇了歇,两人又跑了回去。
如是反复泡了好几次,才彻底的洗净,各自穿了衣服,揉干了头发,夫妻俩浑身通泰的回了房,自是一番恩爱缠绵不提。
晚间用了饭,玉仪拉着罗熙年到外面看月亮。
因为明天就是十五,月亮已经差不多是浑圆无暇,明月如盘、清辉似水,周遭的繁星更是一闪一闪,好似嵌在深蓝帷幕上的水钻。
玉仪仰面看了一阵,侧首道:“等到子时中的时候,你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这样你就是第一个祝福我的人了。”
“为什么要子时中?”——
玉仪囧了。
因为那是前世时间里的零点,可是这要怎么说?于是干脆耍赖,笑盈盈道:“反正你就说一句,…我想听。”
罗熙年微微蹙眉,不解道:“真是古里古怪的要求。”
玉仪让人搬来了美人椅,不时说说笑笑。
夜渐渐深了,秋末的晚风有些微微生凉,罗熙年有些担心,说道:“走吧,到屋子里打开窗户,也一样能看的。”
玉仪撒娇道:“就今晚一次。”她道:“等你对我说了那句话,再进去。”——
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一世有人陪着自己守生日。
罗熙年不忍心拂了她的兴,让人端了两个火盆放在旁边,顿时暖洋洋的,后来还是觉得不够,干脆撵退了丫头,把妻子抱紧了自己怀里。
玉仪侧身环住了他的脖子,轻声道:“多谢你的寿礼。”
罗熙年笑道:“怎么谢?”
“嗯。”玉仪偏头想了想,嫣然一笑,“回头给六爷端茶倒水。”
“这不算!”
“要不,服侍穿衣安寝?”
“那是你份内应该做的。”
“呃…,我亲手做一件衣服?”
“不行。”
玉仪扭脸,“那没有了。”
“你耍赖!”罗熙年伸手去挠妻子的痒痒肉,玉仪立即反击,两人嘻嘻哈哈,又不用像在罗府那般顾及,很是笑闹了一回。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终于到了玉仪期待的子时中时分。
罗熙年还是觉得怪怪的,问道:“一定要说吗?”
“一定。”
“…”罗熙年的脸扭曲了半晌,最后捏了捏妻子的脸,“生日快乐。”
玉仪在他的唇上印了一记,坐直笑道:“谢谢。”
罗熙年觉得妻子古灵精怪的,可是却很迷恋眼前的笑靥,纯粹干净不带一点杂质,不是那些虚伪的、敷衍的、讨好的笑容,让人看了心生愉悦。
其实玉仪在这一世,一直不能很好的融入其中,心里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出离感,眼下却突如其来,竟然有一点尘埃落地的感觉。
玉仪的心情很好,起了玩心,“你再说一句,HappyBirthday!”
罗熙年没听清,“黑什么?”
“Ha-ppy,Bir-th-day!”
“黑、皮…,薄尔-丝-的?”
“哈哈…”玉仪忍不住大笑起来,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这一刻,是这一世至今最开怀的瞬间,毫无顾忌,笑得花枝乱颤、没心没肺,笑得心里又甜蜜又伤感,差一点就笑出了眼泪。
“到底是什么?”罗熙年被她的笑声感染,却忍不住追问。
“不告诉你。”玉仪抱住了他,轻轻的贴在那宽阔的肩膀上,周遭有着熟悉的味道,让自己安心放松的味道。
罗熙年不是妇人,追问无果也就罢了,过了半晌,低低声道:“往后我打算做几件要紧的事,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只要记得今晚就好。”
玉仪闻言怔了怔,心下虽然有不少猜测,但是没有多问,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最后无声的点了点头,彼此像是有了一点小小的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气氛,不适合加其他的剧情,后面会紧跟着上的~~另外至于玉娇等人,我想说…,这是小说,坏人最终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PS:牢骚一句,今年的水果太太太太…太贵了,荔枝15一斤,大樱桃15一斤,杨梅15一斤,听说有的地方大樱桃,也就是车厘子,居然买99一斤~~
泪流,我这是到了棒子国吗?吃个水果都开始肉痛了~~
我错了,再也不嘲笑棒子吃不起水果了~~T_T~~~
生辰(上)
生辰(上)
天刚蒙蒙亮,玉仪就忙着起来梳洗打扮——
提前二人浪漫的结果就是,必须天不亮就开始往罗府赶,不然等下贺寿的人都到齐了,自己这个寿星翁却找不见。
罗熙年在马车里半躺着,一脸慵懒笑道:“慌什么?今天你才是最大的。”
玉仪朝他哼了一声,嗔道:“六爷是大老爷们儿,就算迟了点也能找个由头,我一个后宅妇人能说什么?要是让别人知道昨天…”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还不得被口水淹了啊。”
“谁敢?!”罗熙年挑了挑眉毛,冷哼道:“我叫他咽回去!”又道:“你再急,马儿也只有那么快,且等着吧。”
玉仪觉得也对,便放松了心情歪在了他旁边。
一路上马车轻轻晃动,等到了罗府六房的内院时,段嬷嬷和彩鹃已经急坏了,直到见了人才松了口气,“老爷和夫人可算回来了。”
不待多说,便赶紧拉人进去梳洗打扮。
罗熙年不用涂脂抹粉戴头饰,相对就悠闲多了。
倚云和落英两个找来衣服,一身绛红色挑丝团纹的锦袍,和田玉扣的腰带,外加一顶九成新的金束冠,稍稍一换便就完事。
落英端了热茶上来,笑道:“老爷还真是性子急,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偏偏赶在昨儿带夫人出去,害得今日慌里慌张的。”
罗熙年只是勾了勾嘴角,低头饮茶不答。
好在玉仪的衣服都是备好了的,只听里面窸窸窣窣了下片刻,很快就出来了。
玉仪自己不是太喜欢褙子,因此上面穿了一件海棠红小绣花袄,内里一痕石蓝色的云纹主腰,下着一袭碧蓝色的十二幅月华裙。看起来既喜庆又大方,手腕上也配了相应的雕花金镯子,腰间坠了玉佩,好一份沉甸甸的富贵华丽。
罗熙年瞧了却道:“太累赘,还是平常简单一些的好。”
落英笑道:“今儿是奶奶的大好日子,正该如此。”
玉仪多看了她一眼,从前自己刚来的时候,一直都很不出挑,好似懒洋洋的,所以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不深。最近这段日子,倒是格外的殷勤起来,——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道这位忙的是个什么。
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等罗熙年先出去接待客人,方才得了空,问段嬷嬷道:“那一位烦人精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段嬷嬷低声笑道:“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叫唤,看来被脸上的小红疙瘩吓坏了。”补了一句,“今天便是请她,想来也是断不会出去见人的。”
“这样才好。”玉仪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今日人多事多,哪里再经得住她撒泼打滚?现下还早,我先到太夫人那边去一趟。”
见了小汤氏,无非又是一番客套寒暄表演孝心。
倒是五夫人得了个空儿,趁众人说笑的功夫,悄声问道:“前些日子,小六在我这儿支了五千两银子,也没说是做什么使。”她道:“你也不用告诉我是什么,只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免得我在这儿白悬着心。”——
玉仪囧了。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拿去买京郊的山庄了。
古代家庭都是妇人管银子,罗熙年要支银子就得从自己手里过,到时候少不了要问一句做什么,可这样一来就弄不出惊喜效果。
不由汗颜,某人居然提前去把遗产支走了一部分,心下想笑又不方便笑,憋了半天才道:“五嫂放心,是好事。”
五夫人淡淡一笑,“你心里有数就行。”
小汤氏的视线移了过来,笑道:“妯娌俩凑一块说什么悄悄话呢?”
玉仪笑道:“五嫂说,娘今儿这身衣服看着特别精神。”
小汤氏跟小儿媳相处久了,说话甚是亲近,——反正对于她来说,不管那个儿子都不是自己生的,谁继承了鲁国公府都一样——
做了鲁国公的人不可能不要脸面,少不得把自己供起来。
四夫人的嘴角有些嘲笑,左右看了一眼,微笑道:“六弟妹,亲家五小姐的羊角风可好了?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玉仪不去接她的话头,只淡淡道:“好多了。”
其实刚嫁进罗家的时候,一直觉得四夫人很古板正统。现在看法则不一样,或许人家也有一颗活泼的心,只是为了未来的鲁国公府人形象,不得不勉为其难罢了。
比如现在,四夫人居然有闲情跟自己打嘴仗。
小汤氏笑道:“你先回去,等下咱们再过去给寿星翁拜寿。”
“哪里敢劳动娘亲自走动?”玉仪笑谦了一句,不想再留下来不痛快,便顺着小汤氏的话出了门,一路回了六房的院子。
一进门,便看见穿了一身杏黄比甲的甘菊。
按照常理,的确是应该身边的人先给自己拜寿。
只是从上次罗熙年生气后,每天便只见甘菊来点个卯儿,穿得朴素不说,又整天低着个头,今儿这一身倒是还算鲜亮。
“给夫人拜寿。”甘菊捧了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双红底子绣兰花的鞋子,看上面的细节,应该是很花了一番功夫的。
玉仪笑道:“辛苦你了。”便让彩鹃拿红包来,顺便再把鞋子收进去。
“夫人…”甘菊一脸惴惴,开口道:“还是先让彩鹃姑娘瞧瞧,免得…”目光闪了闪,低下头,“免得又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玉仪瞬间反应过来,挥手道:“不用看了。”——
她这是怕担责任吧?上次差点害得自己没了命,又惹恼了罗熙年,想必不知道有多懊悔呢。
可她一个妾室,送寿礼当然要亲手做的东西,如此方才显得诚心。
再者说了,一个姨娘又能拿出什么好的,首饰、珠宝什么的,能值几何?即便勉强送了,估摸自己也是戴不出去。
上次唐氏送的那些老气的首饰,还在放在角落里呢。
不是自己挑剔,而是作为国公府的媳妇,又是圣旨亲封的三品淑人,太寒碜的还真不合适戴着见人。至于日常家里戴的,那一般都是一些小巧别致、难得的,是自己历年来收集的心爱之物,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玉仪走神的时候,甘菊也在悄悄的打量着她。
夫人头挽华贵的牡丹团髻,正中一支金灿灿的衔滴珠九尾大凤钗,转头之际,引得坠在细金线的宝珠微微晃动,——所谓云鬓花颜金步摇,大抵如此。
甘菊回想一幕幕的往事,心下连连叹气——
都怨自己,不该小瞧了这位年幼的新夫人。
眼下这还不到半年光景,就把老爷的心拢得死死的,——若说自己年华老了,那也不见老爷另外纳新人啊。
最近瞧着有人挺积极的,可惜…,一样都是白费功夫罢了。
玉仪今日忙得很,哪有功夫去猜度甘菊的心思?打发了她下去,没多会儿,贺寿的人便陆陆续续过来,当然眼下都是罗府女眷。
小汤氏到底还是亲自过来了。
玉仪赶忙迎了上去,说笑了几句,将人迎到了正厅的上座,又亲自捧了茶,“娘先暖一暖身子。”
“你快歇着吧。”小汤氏倒是真有几分心疼,——不管小儿媳是真情还是假意,总比那些从不正眼看自己的好一些吧?说起来,嫁到罗家就没过一天顺心的日子,做婆婆的还得看儿媳的脸色,如今才算真的做了一回婆婆。
玉仪笑道:“媳妇正在长身体呢,多动一动才长得高。”
一语惹得众人都笑了,小汤氏笑道:“听听这嘴甜的?”又与段嬷嬷等人道:“看来我这寿礼不再添一点,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小汤氏送的礼物,里面还有鲁国公的一份,——尽管不会是鲁国公亲自挑的,但也代表了一份心意,一份体面。
国公爷出手自然是不凡,——居然是一颗浑圆无暇的硕大夜明珠!
可惜眼下光线太强,玉仪为了配合气氛,还特意跟小汤氏到里面关了窗户,有让拿东西挡了,以便好生的观赏国公爷的心意。
揭开盒子里的红绫,淡蓝色的光芒顿时溢满整个屋子,虽然不像灯泡那般亮,但的确有一种宝光流转、金芒绽放的光彩。
小汤氏笑吟吟道:“这可是国公爷心爱的宝贝,当年小六嚷嚷着要也没给,谁知道留了这么几年,还是到了你们手里。”
玉仪赶忙凑趣笑道:“这都是爹和娘心里疼人,才让我们小辈得了好东西。”
婆媳俩正说得投契,问棋却在门帘外轻轻喊了一声,“夫人,四夫人她们来了。”
哪怕暗地里跟六房已经水火不容,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的。
四夫人带了了贺礼,一对嵌了宝石的赤金镯子,弘大奶奶是一根金簪,恭二奶奶是一枚玉佩,都是按着规矩来并无特别。
罗令姝送了一张绣花帕子,有点羞赧,“绣得不好,六婶婶将就着用吧。”
玉仪笑道:“挺好的,有心意更好。”——
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位四房庶出的小姐还没出阁,将来全凭四夫人拿捏,不管本心如何,都是不好跟自己太亲近的。
玉仪好容易把场面上的功夫撑得差不多,贺寿的人才慢慢散去。
正想趁机稍歇一下,以便等下应对各家来的奶奶小姐们,还没来得及喝口茶,问棋又从外面进来,回道:“夫人,夏尚书家的七小姐来了。”、
“峥嵘?”玉仪在心里念了一嗓子,满心欢喜迎了出去。
夏峥嵘一身清爽利落的打扮,上身鹅黄色的小袄,下着藕荷色的双襕边儒裙,头上钗环也很清减,——大约是为了贺寿的气氛,在鬓角斜插了一朵海棠红的绢花。
“寿星翁,给你拜寿了。”
“少来!”玉仪和她是自由的手帕交,见她那故意夸张的动作,忍不住上前捏了一把,将人拽到了里屋问道:“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又问:“你伯母她们也到了?”
“她们哪有这么早?”夏峥嵘的语气里带着不满,——爷爷官拜正二品吏部尚书,大伯官拜从三品参政,还有一位嫡亲的外公平昌候,身份不可谓不矜贵。
但可惜…,却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玉仪心下摇头一笑,——与其有孔家那样的娘家,孔仲庭那样的父亲,以及那些所谓的祖父母和伯母、继母,还不如父母双亡清净呢。
夏峥嵘上头没有了亲娘,连继母也没有,婚事便落在了伯母夏夫人手里,一样的有着很多无奈——平日的淡然之下,其实隐藏着一层浅浅的伤感。
玉仪听她说话的口气,竟然是自己一个人先过来了,不由问道:“夏夫人一向都不是好说话的,如今倒让你随便出门了?”
“随便什么?”夏峥嵘冷笑道:“前前后后的婆子丫头们,都快压了半条街,倒像我要去跟人私奔了似的!”
“怎么还上火了?”玉仪劝了一句,亲手端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小玉…”夏峥嵘突然哭了起来,哽咽道:“我知道今儿是你的好日子,不该扫了你兴,可是…,我真的没有人可以说了。”
玉仪吓了一跳,忙问:“出什么事了?”
夏峥嵘在她面前落了一阵泪,过了半晌,方才能慢慢平复情绪,深呼吸道:“他们给我订了一门亲,要把我嫁给你一个混账!要不是怕我闹起来…,今儿怎么会依着我随便出门?我…、我真想死了算了。”——
古代女子,这一辈子差不多全指望着嫁人了。
玉仪对此深有体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想用这种方法令其平静,柔声问道:“是什么人?”又道:“依你们家在京城的身份,总得讲究一点体面吧?”
可是心底却是悬的,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亲事,自己打小见过太多了。
“我让奶娘去打听了,是吏部的一位郎中,大约因为和伯父同在吏部,便不知怎地拉上了线。”夏峥嵘收了泪,却是越说越气愤,“都二十四岁了,却还一直没娶过亲,能是一个好的吗?而且还有一位二房奶奶,两个通房丫头!”
呃…,玉仪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问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我才不要嫁给那种人,谁耐烦打听那么多?”夏峥嵘拉起她的手,舒了口气,想了一想才道:“仿佛姓江吧?名字听了一遍,现下倒是记不清了。”——
果然没有猜错!
同样的任职单位,同样年纪和经历,以及同样的妾室配置,并且还同姓,除了江廷白不会再有别人。
玉仪在心里摆了一个囧rz姿势,无限同情江廷白,心道:“可怜的黑心小白脸,你真是躺着也中枪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还能再抽一点吗?第一次发了是空白,第二次连标题都没有了,看你这次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你个万年总受!!!
生辰(中)
生辰(中)
“小玉,你说我该怎么办?”夏峥嵘有些恨恨,眼里却尽是不甘心,“他们欺负我无父无母,就想随便把我嫁了!”咬了咬牙,“做梦!大不了剪了头发做姑子,再不行还有一死!”
呃…,江廷白没有这么差吧。
可是玉仪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心下左右为难。
这一说,势必要把自己牵扯进来,但若是不说,谁知道峥嵘会做出什么?
即便能成功退掉这门亲事,但下一家也不见得有更好的等着——
凭心而论,江廷白的二房奶奶是有缘故,虽然有两个通房丫头,但人稳重、有情义更有点但当。
在这个时代而言,应该算得上是一个良人了。
“小玉,我…”夏峥嵘见她沉默误解了,解释道:“我不该今天说这件事的,可是…,最近家里看我好严,平时根本就不让我出门。”有些歉意,“对不住,今天本来该让你高兴一点。”
“峥嵘。”玉仪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坦言相告——
自己这一世的朋友很少,明芝虽然亲近,但是如今却和顾家闹得生分了。
这倒还是其次,最主要是明芝本身比较大大咧咧、娇憨天真,对于自己而言只是一个小妹妹,而不是平等面上的朋友。
夏峥嵘则不同,因为从小父母双亡的缘故,所以比同龄的姑娘成熟懂事,自己和她更谈得来。彼此又没有任何冲突,实在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更不想因为自己没说清,而误了她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