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悠闲的紧,端了茶,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等窦妈妈折回来了,方才过去偏殿,一进门便道了声歉意,“刚巧赶上麒麟在那边哭闹着,就多耽误了一会儿。”

沈倾华浅声道:“天气热,小孩子最是不耐烦了。”

“唉…”顾莲轻轻叹气,欲言又止,“却不是为着天气热,是有人要害麒麟,也不知道谁那样的坏,居然教唆长公主…”

众嫔妃一听,居然里面大有文章故事,都纷纷竖起了耳朵。

正等着顾莲道出下文,知晓个缘由,忽地外面跑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宫女,进门跪下道:“启禀公主殿下,皇长子他、他又…”

“又怎么了?”顾莲一脸焦急打断她,起身道:“我去瞧瞧!”一面出门,一面恨恨骂道:“要让我知道背后是谁做的手脚,非揭了她的皮不可!好生恶毒,居然对个奶娃娃做出这等…”

脚步飞快走远了,后面的话渐渐不可闻。

众位嫔妃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倒是见人拖了一个小宫女到院子里,不由分说按在条凳上就是一顿毒打!噼里啪啦的,打得哪小宫女哭爹喊娘不已,没多会儿,裤子上都染血红了,人也昏死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才见窦妈妈一头汗水,神色疲惫的过来说话,“长公主那边怕是不得空了,天色已晚,诸位贵人还是先行回去罢。”

邓美人最是机灵敏快的,虽然不知道原委和前情,但也明白,顾氏这是故意在做戏给人看,因而一脸怯怯上前,小声问道:“到底为着什么?方才的小宫女,居然被人打成那样…,真是好惨。”

窦妈妈想起刚才顾莲说的话,“你只管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伶俐人跟你搭台,一唱一和,连台词都不需要对的。”原来是眼前这个伶俐人儿,----也难怪,当初在幽州邓府的时候,这一位可就一直在旁边跟着了。

心内笑了笑,面上却是一派担惊受怕,连连摆手,“快别说了!眼下皇长子又哭又闹的,长公主心情不好,看谁都烦,那丫头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像是意识到自己多言一般,“罢了,罢了,奴婢也该回去了。”

众位嫔妃的脸色都不是太好,只是不敢议论。

打翻个茶水,就要把人打晕过去?!看来这护国长公主的脾气,好是面儿上的,内里跟那乐宁长公主差不离,真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呢。

更叫人迷惑的是,皇长子到底怎么了?瞧着不是很好的样子。

还涉及到了大公主…

且不说,众位嫔妃都是各有各的一番心思,心情复杂的回去了。

这边顾莲正在给窦妈妈说话,“那乳娘说,带大公主扑蝴蝶就是前几天的事,当时并没去远,就是懿慈宫后面的花园子里。而且她是一直跟着大公主的,不过就是大公主扑蝴蝶追到花篱边,这么一眼错的功夫,就听了那些浑话。”

说着,不免冷笑起来。

“那乳娘嘴上说得好听,可见她也够不尽职的,平日里就是懒洋洋的没上过心!她大约想着,大公主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只要看着不出事就行,却没想过,别人还能借大公主生事。洪妈妈赏了她那二十板子,也是该得,但愿往后长个记性,不然可就不是二十板子的事了。”

窦妈妈知道她心里为了麒麟的事上火,温声劝道:“公主先消消气。”

“罢了,跟蠢人怄气倒是气坏了自己。”顾莲掠过不提,静了静,又道:“不过我想了想…,能够来懿慈宫走动的宫女,也就是今天这些娘娘们常带来的了。”

窦妈妈心头一惊,连连点头,“公主说的有道理,若真是有鬼,可不就是在今儿这些人里面么?”倒是明白她下午的那番动作,不过仍然发愁,“可是,一个主子身边也跟着五、六个,怎好一个个的去问?再说了,无凭无据的,问了也是白问。”

“问什么?”顾莲冷笑道:“一个个的,自己的脚跟都还没有站稳呢,就有胆子谋算皇长子了!可见平日里纵有几分小聪明,脑子也是有限。”附耳在窦妈妈耳边,细细的交待了几句,“你且这样…”

窦妈妈一面听,一面连连点头答应。

“今儿真是够忙够乏的,早点歇了。”顾莲交待完毕,自己卸了钗环,随便吃了点清粥小菜,陪着麒麟呆了一会儿,然后便早早安置了。

这一日忙碌劳累,加上才出了月子没多久,又为儿子的事担心着急一整天,很快就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依稀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小不点儿。

“七七…?”

“公主姑姑!”七七仰着粉白如玉的小脸儿,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男童,那眉眼几乎是叶东海的翻版,正在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顾莲蹲□去,伸出胳膊朝儿女们微笑,“七七、宥哥儿,快来娘这儿。”

“好啊。”七七还是那样懂事,牵着弟弟,“走,我们去跟公主姑姑一起玩儿。”

宥哥儿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跟在姐姐后头。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闪了出来,抱起七七和宥哥儿,冷声道:“我当这是谁呢?不是护国长公主吗?”

顾莲目光震惊,“东海…”

叶东海断然喝斥,“休要如此!别忘了,你我已经恩断义绝!”又道:“我的这一双儿女,与你何干?七七的娘是顾家九小姐,宥哥儿的娘是我的继妻黄蝉,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公主娘了?休要胡言乱语!”

“我…”顾莲不自控的滚出泪来,哽咽道:“东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想要伸手去拉人,却抓了个空,“你听我说…”

叶东海抱着七七和宥哥儿,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莲慌得要上去追,“七七!宥哥儿…”

忽然间,徐离的声音在后面冷冷响起,“你要去哪里?!”声音冷厉,像是能把人戳穿一般,质问道:“你是打算丢下我和麒麟,回叶家吗?”

“我、我没有…”顾莲转回头看他,心里又慌又乱,隐隐觉得脑子一阵发疼,偏生麒麟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摇晃喊道:“娘…,不要丢下我。”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不可怜。

“麒麟…,七七、宥哥儿…”顾莲蹲身抱着那小小人儿,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麒麟不是才满月吗?怎么就会走路了?脑子越来越疼,越来越乱…

下一瞬,一个激灵从梦中惊吓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 哇,我居然有台词了~~麻麻你下次做梦,把我梦大一些呗~~首先要高大英俊,其次要风流倜傥,然后要狂拽酷帅屌爆天~~~”
徐三:“……”【泥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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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谋划


哪怕已经睁眼看到了现实的景象,顾莲心口仍是“扑通”一阵乱跳。

----是梦!原来是梦!

是啊,自己方才真是睡糊涂了。

麒麟才得多大一点儿,又可能会走路了?会说话了?再说了,叶东海从来就不是那样冷绝的性子,倒是徐离…,若翻脸只怕真的就是那个样子。

顾莲心情复杂,半晌了,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尽管已经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起身穿了衣服,非得亲自过去看一眼麒麟,才能放心下来。

江真娘不防她这个时候过来,赶紧下了床,指了指麒麟,轻声道:“这会儿睡得沉沉的,说话不妨事。”迷惑问道:“夜深了,公主怎么还想着过来?”

顾莲不好说是自己做了噩梦,敷衍道:“怕他腿上难受,来看看。”又问:“后来还闹了没有?”

“没有。”江真娘低声笑回,“吃的好,玩的也好,睡觉也老老实实的,虽说皇长子是个矜贵出身,但奴婢瞧着,却是一个皮实大气的性子呢。”

“嗯。”顾莲心不在焉,走到摇篮边看了又看,片刻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小家伙正在闭着眼睛香甜酣睡,长得白白胖胖、肉乎乎的,睫毛还没完全长好,只得细细密密的两排,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细缝儿。不知道梦见到了什么,小嘴巴微微张开,咧出一个略微上翘的漂亮弧度。

顾莲在旁边缓缓坐了下来,看着睡成小青蛙一样的儿子,伸手轻轻放在他的小脚丫上,那小小的脚趾头,仿似五个大小不一的肉色小豆豆。

真可爱…,整颗心都随之软成了一滩水。

可是再想到七七和宥哥儿,又是一阵难过,他们…,将来长大了,怕是不会认自己这个娘的,蝉丫才是让他们叫母亲的人。

“公主…?”江真娘在旁边看着不解。

窦妈妈却在门外招手,叫了她出来,摆了摆手,把人拉到侧厅才说话,“让公主一个人在里面静一会儿罢。”低声叮咛,“什么都别问了。”

江真娘神色一凛,“好。”

顾莲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坐着,看着儿子,想着难解的心事,不言不语坐了半个多时辰,窦妈妈已经进来探了两次,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当窦妈妈第三次进来的时候,顾莲终于闻声回头,起身道:“走罢,回去睡了。”

话是这样说,回去躺在床上翻到半夜也没睡着。

次日起来,眼角便带了几分憔悴之色。

过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见她这样,不免带出责备语气,“你这孩子,怎地不知道保养自己的身子?”眼下嫔妃们还没有过来,徐姝起得晚也还没到,因无别人,又低声说了一句,“你才出月子,可受不得这样的煎熬,女人呐,这样最容易落下病根儿。”

说得顾莲心里酸酸的,应道:“是,女儿知道了。”

皇太后又道:“要是今晚还睡不着,让人熬碗安神汤喝了再睡。”絮絮叨叨,“哀家还收着几盒子上好的安神香,等下你拿一盒去…”

顾莲听了心里越发受不住,不知怎生是好,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明明知道不该在太后面前哭的,可偏控制不住,哽咽道:“多、多谢母后…”

“你这是怎么了?”皇太后担心问道。

顾莲怎敢提起七七和宥哥儿?自己也是做母亲的人,换个角度,将来麒麟找个前头有丈夫的女人,那女人还整天哭哭啼啼的,念着跟前夫生的儿女,----就算能够理解,但是肯定也不会心情愉悦。

于是擦了泪,细声道:“就是心疼麒麟,才得一丁点儿大就被人暗算了。”低眸撒了一个谎,“说起来,都怨我这个做娘的没有照顾好他。”

“哎,这也怨不得你。”皇太后拍了拍她,安慰道:“从前皇上小的时候淘气,也时常磕磕碰碰的,哀家时常觉得自责,现在想想…,还是先皇说得对,人这一生谁不是摔摔打打长大的,做父母的,尽了心也就够了。”

被人算计和自己磕磕绊绊怎能一样?虽然比方并不对头,但这是皇太后一番有心劝解的好意,顾莲领这个情,因而婉声道:“还是母后世情看得通透,倒是女儿一味的钻牛角尖了。”

皇太后颔首道:“你想开了就好。”

顾莲看着她那带着慈爱的笑容,不由心里一软,----若非皇太后性子柔和,一步一步退让成全了儿子的心事,自己…,只怕不能得到善果。

她还想着劝慰自己…

“母后。”顾莲挽着她的胳膊,情真意切说道:“从前我便与三哥说过,能有母后这样慈爱怜悯的母亲,真是…,我的福气。”

“嗐,看你这孩子说些傻话。”老人家最喜欢听这样的傻话了,皇太后展颜一笑,搂了她在怀里,说道:“你们听话,哀家自然是疼爱你们的。”

正巧徐姝从外面进来,瞧见顾莲眼圈儿红红的样子,先是一愣,继而佯作吃醋的样子,忿忿道:“好哇!姐姐一大早的就过来撒娇,哄得母后开心,以后只疼你不疼我了。”

皇太后又伸手揽了她,笑嗔,“净胡说!快来,好好的疼你。”心下不免叹气,可怜大女儿在流亡之中失散,死于非命,别说享受什么皇室公主的福分,就是能够陪在自己身边,说几句话也好啊。

顾莲察觉到皇太后笑容有些淡,猜度着,多半是想到了死去的徐娴,怕老人家越想越伤怀,因而打岔道:“听江氏说,麒麟可能吃了呢,每每都要两边吃空才肯罢休,难怪胖的跟个小包子似的。”

“不能说,不能说!”皇太后连忙打断,“孩子不能说胖,招病的。”伤感的思绪果然被岔开,一心转到养育孙子上头,“能吃才好,能吃的孩子体质好,壮壮的,大人也能少操点心。”

顾莲抿嘴一笑,“是,女儿都记下了。”

外面有宫人进来传话,“启禀太后娘娘,惠嫔、瑛嫔,以及诸位贵人过来请安。”

皇太后点了点头,“让进来罢。”

“母后。”顾莲起身,微笑道:“我回去洗洗脸再过来,顺便看看,麒麟这会儿醒了没有,若醒了,等她们散了就让抱过来。”

“去吧。”皇太后看着她那红红的眼圈儿,知道是要避讳,又叮咛,“不用急,等麒麟睡醒了再说,不然小家伙没有睡好,要发脾气的。”

徐姝跳下榻,上前笑嘻嘻挽了顾莲的胳膊,“我跟姐姐一起去。”

*****

麒麟是一个能吃能睡的小家伙。

听江真娘说,早起倒是醒了一下,然后吃了一回奶,还是没有打算玩的意思,又继续呼呼做梦流哈喇子去了。

顾莲和徐姝便在宸珠阁里说话,扯些家常闲篇。

不免说到徐姝的婚事,顾莲笑道:“日子也近了,等你嫁了人住在外头,驸马只怕舍不得放你回来呢。”

“他?”徐姝语气很是不屑,“他管得了么?”

顾莲总觉得她和云子卿有点别扭,让人觉得怪怪的。

到底关系到徐姝的一生幸福,这件事…,得空还是跟皇太后说说,多留个心眼儿也是好的,----别小姑娘年轻,一时糊涂再把自己给耽误了。

而此刻,皇太后正在对众位嫔妃说道:“你们知道,哀家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这上了年岁,难免有些精力不济。前几天照顾锦绣尚且使得,如今渐渐看不住,偏生又添了麒麟这个小的,也发顾不过来了。”

话不隐晦,内里的意思嫔妃们都能听明白。

但是锦绣不过是个公主,照顾了能有什么天大好处?更不用说,还是一个不知道几时疯掉、废掉的皇后所生,怎么看都是一个烫手山芋?莫说公孙柔这种盼着自己生儿子,且才跟薛皇后结了仇的,便是沈倾华这种性子柔和的,也不想招惹大公主。

其他的,邓峨眉更是不可能去接手的,没准儿梦里就把大公主给掐死了。

管贵人虽然想讨好太后,这个麻烦同样不想接,小管美人低着头,自认没有那个金刚钻,所以不打算揽这个瓷器活儿。

邓美人则是心思复杂,一时沉默。

一时间,懿慈宫内殿里突然就冷了场,好不尴尬。

皇太后微微皱眉,但没打算勉强指名让谁照顾,只是朝洪妈妈道:“最近宫里总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闹得大伙儿不安宁,你去把那些辟邪的香囊拿来发了。”

洪妈妈应了,让人拿了一堆装满艾叶等物的香囊,特意带上大公主的乳娘,给嫔妃以及伺候主子的宫女们,一人发了一个。

每发一个,大公主的乳娘就认真看谁一眼。

这原是顾莲吩咐的,每一个人都务必要看得认真一些,好像瞧出来什么似的,只管这么做了,别的多话一个字都不许说。

大公主的乳娘众位嫔妃都认得,见她突然间干起了小宫女的活计,各自都是一番迷惑思量,只是当着皇太后不便多问罢了。

如此忙碌了一阵,皇太后又说了会闲话,方才让众位嫔妃们散去了。

宸珠阁内,顾莲正在皱眉思量,“难道是我想岔了?她竟是不愿意的?还是当着旁人的面不好出头?”末了道:“罢了,且在等一、两天罢。”

哪知道,等了几日还是不见动静。

“不愿意?还是要上演待价而沽?”顾莲禾眉微蹙,“虽然她可以帮忙,但也不是没了她就不行了。”亲自去找到皇太后,说道:“既然没人愿意抚养大公主,不如就让她搬去凤藻宫住好了。”

皇太后不同意道:“那怎么行?薛氏已经神智不清了。”

顾莲却道:“谁来抚养大公主都是一个由头,难道还要亲力亲为不成?再说如今的新皇宫修筑的这般大,凤藻宫别说安置一个公主,就是十个也放得下,不会打扰到皇后精心调养的,而且…”

“而且什么?”

顾莲轻声微笑,“到时候,只消让人收拾凤藻宫一下,闹个动静,肯定会有人出来帮大忙的。”待价而沽?自己倒要看看,到底谁更着急上火一些,“再说了,到时候出来帮忙的人,一则照顾了大公主,二则分母后您分了忧,三则还让皇后好好养病。”嘴角翘起的弧度更深,“责任重,方才能够显得出功劳大呢。”

----要是这样都还不肯出头,那就算了。

皇太后诧异道:“你在说谁?”

顾莲不敢在太后面前卖关子,附耳说了一句,然后浅笑,“母后别不信,只管让人收拾闹点动静凤藻宫,很快就会应验了。”

果不其然,这边上午才说要收拾凤藻宫,那边下午邓美人就摸了过来,单独求见皇太后,言辞倒是跟顾莲的话不谋而合,只是更加婉转一些。

“不论太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都是千金之躯。”邓美人穿了一身素雅的竹叶纹宫装,很是贤良柔顺的样子,“太后娘娘上了年纪,原该歇着,皇后娘娘又在病中,也需要静养…”她笑,“公主殿下便是去了凤藻宫,也怕没人照顾。”

皇太后微微颔首,“你说的很是,哀家正是有这一层顾虑。”又道:“只不过,哀家眼下实在没有精力,同时照看两个孩子了。”

邓美人忙道:“妾身愿意为太后娘娘分忧。”

皇太后看着她照着别人的剧本出演,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作何感慨,象征性的夸了几句,“难得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云云,交待了些大公主日常的饮食爱好,然后让洪妈妈送了出去。

没多会儿,洪妈妈从外面折了回来,悄声笑道:“去宸珠阁了。”

邓美人却没有见到真佛。

偏生不巧,皇长子又有些不舒服了。

刚传了太医,宸珠阁的宫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正闹得人仰马翻,哪里还有功夫招待她?半晌了,才有个小宫女出来回话,“长公主殿下说了,这会儿不空,等什么时候得闲了,美人再过来请安罢。”

邓美人无奈,只得一脸失望的离去了。

与此同时,顾莲正在和窦妈妈说话,“她都已经开口接手锦绣了,往后要着急,也只有她偷偷儿着急的。”淡淡一笑,“等她什么时候真的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她想要的那些东西,才会给她。”

窦妈妈笑道:“让她着急一会儿也好,才更知道惜福。”

“不是我想难为她,实在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若是不能一心一心的帮我做事,那我也不必给自己找麻烦了。”顾莲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挑,有一种飞眉入鬓的英气,继而又问:“另外那件事,可有什么动静没有?”

窦妈妈目光一闪,“这几天诸位娘娘过来请安的时候,都让灵犀留在那边了,她只个过目不忘的稳妥性子,今儿仔细瞧了,公孙婕妤身边换了一个小宫女。”

“当真?”顾莲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淡淡问道:“去查一查,为什么换了人?仔细些,千万别再打草惊蛇了。”这几天,都在忙着给七七做新衣服,拿了小竹片篓里的针线,和即将做完的小衣服动起手来。

窦妈妈看了一眼,想劝又怕她不听,----说起来,皇帝待这位也算是千依百顺、做尽小伏低了,偏她还这样,万一再闹起来可怎么是好?不免忧心忡忡。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好歹…,别当着皇上的面儿做。”

“我知道,你且先出去罢。”顾莲不欲多说,撵了人,慢慢收好那红色小衣服的最后一点袖口,用剪子绞了线头,一时看着小衣服恍惚出神。

----不知道七七会不会穿。

罢了,自己做衣服是为人母的心意,不管她还记不记得这个公主姑姑,又或许不稀罕自己的东西,那也没有办法了。

等到傍晚徐离过来的时候,陪着他,一起和麒麟玩了一会儿。

用晚饭时,顾莲趁他心情正好,坦坦荡荡说了一句,“后天是七七的四岁生辰,我想回公主府一趟,把她和宥哥儿一起接来看看。”

左右都是一件让他不痛快的事,再畏畏缩缩的,反倒更叫人厌烦,----况且自己看望儿女原是天经地义,也犯不着跟做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