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得养点精神,”她避开他的伤口靠了上去:“最近有人一直在请我做客,我想见见。”

天色刚亮院中便传来了喧哗之声,贺兰如瑾早就醒了,他盯着舒九毫无防备的睡颜看了许久,直到她也被吵醒,两个人叫来余三,一问才知道,贺兰流云半夜着了凉,像是受了风寒,天没亮就发热了。
贺兰如瑾简单给舒九绑了个辫子,这边绢花还未别上,余三便是来报,说是贺兰家主在院中等着舒九。
贺兰家主,即是贺兰飞鸿这个老头子,他真的坐着太师椅在院中等着,舒九知道他是怕她不见这才堵在这里,她想起临出门的时候,贺兰如瑾郑重说的那句:别给老头子气死了。便是暗自好笑。
贺兰家小的叫她别丢下他,大的叫她留下来,这老的不待见她这又巴巴的要见她…那年冰冷的剑身,那年这个老头子将她自天堂打入了地狱,想到此处,她站在他面前,一脚踢翻了为她准备的椅子,横眉道:“我这是欠你们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这个故事灵感来源于妖妖做的那个古言武侠的梦,不知不觉又到半夜,还是感谢一下天天签到的沫爷,和所有看文的亲,有时候JJ抽的我都回复不了,可是你们却坚持留言,妖感动死了!
九龙杯失而复得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这几天没更新的原因,周五起床之后有点小咳嗽,没注意,下午换榜之后电脑线路出了问题,打电话给电信局,说要等周一工作日再来修,结果一直等到今天才弄好,不过却只是猫坏了,在这期间,妖妖发烧两次,吃药一天,打吊瓶两天,直到现在嗓子还火烧火燎的疼,不过已经出痰,估计快好了,第一时间上了,发现收藏涨了很多,很欣慰,很开心,妖妖会尽力更新,报答大家的。
话说一看见你们的留言,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不少啦,这一章是昨天在宽带不连接情况下码了三次才完成的~亲,爱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动力!
贺兰飞鸿命人去传舒九,又怕她甩袖走人不肯前来,这便未等天色大亮,就堵在了贺兰如瑾的院子里。
舒九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她今日梳了一个大辫子,盘在颈间,一手绕着发梢,显得心情不错,他微微放心,想着这丫头喜怒无常,登时挺直了背脊,只等着她走过来便再发难。
可是还未到跟前,她面色已变,竟然一脚踹翻了椅子,冷冽的目光有如尖刀直射而来:“我这是欠了你们的么!”
贺兰飞鸿勃然大怒,他腾地起身,挥袖间,已是将身后的椅子挥到了一边,怒斥道:“舒九!你放肆!”
舒九双手负于背后,她抬眼与老头子对视,眼中尽是冰寒:“舒九向来放肆,你个老头子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你个小怪物,”贺兰飞鸿恨恨地瞪着她,咬牙道:“两年前在这院子中发的毒誓,都忘记了么?偏又来招惹我两个孙儿,不怕天打雷劈么!”
“哟~”舒九慢慢踱到他面前,冷笑道:“天打雷劈还是肠穿肚烂都是我舒九的事,与你何干!你两个孙儿都巴不得粘到我身上,你一个两个都看不住,屎盆子就想扣下来,想得倒挺美,难不成还以为这是云南么!”
“你!”贺兰飞鸿吁出一口恶气,他抑制住心内怒火,看着她缓缓说道:“看来过了两年的时间,你这丫头也是毫无长进,一副牙尖嘴利的嘴脸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嚣张,一丝女子该有的摸样的都没有,啧啧啧…”早有奴仆将椅子扶起,他走过去,撩袍坐下,看过来,仿佛真的在上下打量着她。
舒九轻哼一声,她抬腿欲走,那厢已然有几个侍卫在前方横剑拦住,她娇笑不已,霍然转头:“你确定要拦住我?”
贺兰飞鸿悠然长叹,他垂目道:“我两个孙儿都是人中龙凤,结果世间有了你这么个舒九,便成了他们的弱点,两年前我以为除去你,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九姑娘身练邪功,不但没有得逞,还累及府上五十六名高手姓名,就连如瑾也是差点殒命,”说到这他猛地怒视于她:“不管如何你要知道,会不会杀人,在军队面前,政权面前都是弱者,我最后说一次,你只适合江湖,不适合朝堂后院,不要再来招惹他们,试问九姑娘,哪次见了你他们不是危及性命?”
“是么,哼哼…”舒九左手抓住前面剑身,刚要硬闯,忽听杂乱的脚步传来,一个小厮摸样的跑了过来,急急跪到贺兰飞鸿面前,叫道:“家主,小世子醒了,闹着要见九姑娘…”
贺兰飞鸿瞥了他一眼,他登时不敢再说,立时噤声。
舒九见着老头子脸色越来越差,这便心情大好,她从容推开身前长剑,也不回头,只朗声道:“老头子,你杀我不成,便又说着一套一套的客气话,可知你那好孙儿贺兰如瑾从未反驳过你,是为何故?”未等他回话,她径自说道:“因为他知道,你答应不答应都不重要,是我舒九不愿意到他身边来而已。”
说完人已是大步而去。
贺兰飞鸿双拳紧握,蓦然回身,只见贺兰如瑾披着外衫就站在一丛花树后面,正痴痴望着舒九离去的方向,他怒喝一声:“孽子!”
那跪在地上的小厮求救似地看向贺兰如瑾:“小世子不吃不喝的…”
贺兰如瑾轻笑出声,似是低喃:“刚才人在的时候你不去求,求我有什么用…”说着淡漠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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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周煜听闻舒九到府,连夜赶了回来,府内侍卫如临大敌,大气都不敢多喘,因为主子说了,千万看好王妃,堤防她和这个九姑娘离开王府,随时随地都要密切的注意如意王妃的动向,若有闪失,便是要提头来见了。
守卫变得森严起来了,舒九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十三抱剑就站在府外等着她,显然已是有些不耐烦了,她心情不错,走过去拍了拍他木然的脸。
“嘿,干嘛站在这?”
十三跟在她的身后,郑重道:“以后你去哪我去哪。”
“是么?”舒九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摇了摇:“那你的主子怎么办?”
十三默然,直到走到前厅,他闷闷的声音才在身后传来:“阿九再等我半年,从此了无牵挂就只做你的十三。”
舒九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这便是十三,不善于说谎,每说一句话都要考虑半晌,郑重得很。
甄如意也不知在厅里面说着什么,周煜阴沉着脸,见舒九二人进来,方才缓和了些,舒九走过去随便见了下礼。
他脸色不虞,抬起下巴指向自己的王妃说道:“九姑娘可要好好、好好的劝劝如意,都是有身子的人,怎可再胡闹呢!”
“哦?舒九看向甄如意,后者正咬唇、撇脸、跺脚,最后气呼呼的坐下喝茶,她走过去凑到跟前问道:“如意姐姐怎么了?”
甄如意瞪了周煜一眼,回头道:“我就说在府上闷得慌,想和你出去走走…他不让!”
舒九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两把,将她嘟起的唇扯平:“阿九还有事,忙着呢,哪有时间陪你走啊,你可别起幺蛾子了,回头你家这皇子殿下把过错都记在了我脑袋上,多划不来!”
周煜见她没跟着起哄,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正在这时,婆子将才刚刚断奶的长女芷若抱了来,他抱过来逗弄两下,孩子便笑了起来,甄如意又来了精神头,拉着舒九过来看,她不无炫耀的说道:“看看我闺女,是不是特别好看,特别可爱,特别招人稀罕?”
周煜也是一脸期待,那孩子唇红齿白,胖乎乎的肉嫩嫩的,其实在舒九眼里,还没有流云小时候好看,可那夫妇两个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瞪着她,她干笑两声,夸赞道:“果然是好看、可爱…”竟是再想不出什么词来,只好补充道:“真好看。”
两个人此时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登时又围着孩子逗弄起来,这周芷若说话很早,竟已会喊爹娘,简单的三个字两个字也说得有模有样。
甄如意逗她喊阿九十三,也不知是从未说过,还是拗口,这阿九她说得不伦不类,最后竟是指着十三要讨抱,口中还喊着哥哥。
几个人哈哈大笑,十三哪里会抱孩子,他慌得手忙脚乱,最后甄如意让女儿骑在了他的头上,想必这件事她常玩,抱住十三的头就奶声奶气的喊了声:“驾!”
舒九坐在一边,看着十三果然丢下了剑,扶着那孩子玩得起劲,她支着下巴轻笑出声,神情忽然就恍惚起来,流云小的时候也是长得很漂亮,精致的小脸常常叫人误以为是个女孩,她也是给她做的女孩打扮,小的时候,也曾这样骑在她的头上,她扶着他,逗弄他笑得起劲。
偶尔也想,如果不再遇见贺兰如瑾,那么陪着流云长大,然后带着他行走江湖,看着他娶妻生子,想来也是不错…
简单用了些饭,舒九便带着非要跟着的十三回了客房,她托周煜打听了一下驿站的事,也不知都有哪些官员到了,这宝物早日脱手,也落个省心,想起原律,又是唏嘘不已,他终归对自己是留了些情分,看吧,她又杀人了,贺兰飞鸿说得没错,她是贺兰如瑾的弱点,可他不知道的是,贺兰如瑾亦是她的弱点,她暗自按捺心中起伏,娘亲说的没错,生命、钱财、还有一颗心,都要放在自己身上才安全些。
摇摇头,她拽过辫子百般无聊的揪着头发,不要害怕,阿九,她喃喃道:“都还在。”
十三就在一边闭目养神,听见她低语登时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她,舒九好笑的看着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扑哧笑出声来。
“十三,”她饶有兴致道:“以前也没听说你提过你爹娘,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呢?”
十三复又闭上眼睛,又过半晌才听见他说道:“我娘早就死了,我爹是个酒鬼,欠了许多债务,后来也死了。”
舒九本是歪在床上,闻言登时起了身子,靠在床边叹息道:“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孩子没有爹娘呢?”
十三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嗯,这个我听婉婉姑娘说过,天下不天平,等有了清平世界,百姓安定,嗯…就是国泰民安,总会好的。”
“婉婉姑娘?”舒九挑眉:“你的主子?”
十三急忙睁开眼睛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其实她不算我的主子,不过我爹欠了她家好大一个人情,我要为他们做一件事,再过半年时限一过,十三就是自由身了。”
舒九点头,她相信,没由来的就相信他的话,想起两年前这少年跟着她上山,原先还以为是贺兰飞鸿派上山来的杀手,她试探道:“那你做的这件事,不会就是跟着我吧?”
十三老实点头,他不好意思道:“以前就是奉命跟着阿九,可是现在就想一直跟着阿九,想陪着你,”说完觉着自己表达得还不够又加上一句:“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倒是什么都说,舒九暗自偷笑,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她故意板着脸,质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叫你跟着我做什么!”
十三摇头,之后又点头:“就是跟着你,保护你。”
舒九嗤之以鼻,无缘无故的跟着她干嘛,她刚要再问他点什么,这个时候小厮前来敲门。
“九姑娘!九姑娘!府外有人送东西给你!”
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起身,送东西的是一个小乞丐,他什么都不知道。讨了赏钱已然走了,舒九和十三赶过来时候,便一眼瞧见了放在桌上的那个包袱,这个包袱在他身前丢失,他如何不认得?
舒九还未上前,十三已然惊叫出声:“九龙杯!”
众小丑粉墨初现
果然是九龙杯,舒九暗自头疼,有个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她呢,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却愈发的兴起趣味来,十三盯着九龙杯久久不语,他还有半年的时间,日日夜夜加起来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时辰,不知道会离开阿九多久,他却急着来催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使到了京城,贡物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送去驿站,舒九干脆将九龙杯和织女玉带通通交给三皇子周煜,只等见了索罗图,打发他回去拿赏银了事。
周煜本不想参合此事,可架不住甄如意的枕边风,忍着暴走的冲动,接下了这差事,要知道,各省贡物被劫,鲜有送到京城的,他堂堂皇子,本应避开此事,可实在是不愿沾边。
次日一大早,舒九刚起身,便有小厮来请,前厅中周煜正在悠闲地喝茶,一人单膝跪在堂前,她走过去坐下,一边小厮连忙奉茶。
那人见了舒九,连忙急道:“流云小世子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本就受了伤寒,他现在虚弱至极,时醒时睡,求九姑娘前去哄哄!”
她捧起茶碗轻抿一口,之后轻笑出声:“谁叫你来的?”
那人是流云身边的侍卫,他见舒九满脸笑意,顿时放下心来,全都托盘而出,原来昨天一大早,流云得知舒九在贺兰如瑾那过的夜,这便派人来找她,可她在院中和贺兰飞鸿对峙,后来甩袖而去,他本就是受了些风寒,这一气之下米粒不进,药水不喝,很快就加重了病情,贺兰飞鸿是骂也不是,只挨了一天,这便叫了贺兰如瑾来问,贺兰如瑾却只说:“去那三皇子府求了九姑娘便可无事。”
老家主气的暴躁如雷,又过了一夜,见那小世子越来越虚弱,这便差了侍卫前来请舒九,至于他本人,入宫早朝去了。
舒九听了笑了半晌,却只是品茶,那侍卫见此以为有戏,急忙试探道:“事不宜迟,那九姑娘这就随小的…”
话还未说完却被刀锋一般凌厉的目光盯住,她脸上笑意顿失,冷冷喝道:“谁说要去了!”
说着叫了身后的十三:“走,咱们出去逛逛!”
两个人相携而去,这侍卫哭丧着脸看向周煜:“三殿下,您看…”
周煜放下茶碗,也是准备出门了,他轻瞥一眼过去,叹息道:“下去吧,不必多言。”
那侍卫急于回去复命,不敢耽搁,又怕回去了不好交待,叩首告退,走到门口犹不死心,回头躬身道:“殿下能不能劝劝九姑娘?”
周煜可是最亲民的皇子,他曾多次南□察民情,很多人都知道,众多皇子中,此人最是温吞可亲,这侍卫本就和三皇子府打过几次交道,所以他知道,若是求得了三皇子的点头,那定然可行。
谁想到周煜却只是不耐道:“你家小世子那就是一个人精,还需要别人来插手么!”
他不敢再问,连忙退了出来。
舒九带着十三在街上闲逛,他到底是年轻了些,对那些没见过的很是好奇,街道两旁摊位满满,各种小玩意琳琅满目,只看了让人目不暇接。
两个人正是走走停停,忽听一人惊喜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阿九!”
回头望去,只见一人书生打扮,已然摇着扇子走了过来,他双眼含笑,抿着嘴儿就站在她面前,她迟疑道:“花千九?”
那人单手执扇当胸躬身:“正是书生我。”他今日略微改了下容貌,却仍旧简单的青袍,可羽巾执扇,却掩不住一身风流之姿。
舒九望向他身后:“索罗图呢?你们不是在一起么?”
花千九笑吟吟的看着她:“我叫他先回去领赏银去了,贡物即已到京,就不会再出差错了。”
“他走了?”舒九皱眉,索罗图没见到她和原律就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话?
“嗯…”花千九似是看破了她的疑虑,俏皮的眨着眼睛说道:“没见到你他自是不肯走,可费了书生不少唇舌呢!”
“是么!那你这是来做什么?”舒九漫不经心的拿起旁边摊位上得一根发簪,那小贩连忙喜笑颜开的介绍了起来。
“呵呵,其实阿九还不知道吧,”他凑近了些,状似神秘的以扇遮脸道:“书生可是京城人士呢,你说到了我的地盘,怎么能不尽下地主之谊呢!”
“你的地盘?”舒九上下打量他了一番,轻笑出声:“既是这般,那还易容干嘛?”
“这个就是书生的特殊癖好而已,嗯…特殊癖好哈哈!”他笑得畅快。
“好啊,”舒九道:“那有劳了!”
花千九点头,随即遗憾的看向十三:“可惜十三就不能同去了,家主唤你回去,他叫我提醒你别忘记了以往的誓言。”
十三不敢看舒九的脸,他不能违背,只对他们两个人微微欠身,抱拳道:“十三告辞!”说完转身就走,他背着长剑,独自离去的背影无比落寞,舒九暗生恼怒,本不想理他,可实在不忍心叫他就此离去,这便高声唤他:“十三!”
听到舒九那一声娇喝,他身子一震,停下了步子,街上人来人往,他仿佛不敢置信的转身,咬紧下唇,她俏生生的站在那对他笑道:“快去快回,我等你!”
今早仍是他给她梳的傻大辫子,可他横看竖看,怎么就觉得阿九娇媚无比,他狠狠点头:“好!”
这才离去。
花千九伸出一臂做邀请状:“请九姑娘!”
舒九回神:“去哪?”
“我请你去京城最有名的一品斋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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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九兴致很高,一品斋的确称得上一品美食楼,里面尽是达官贵人出入,想必是价格不菲,花千九轻车熟路带着她直奔二楼秋之雅间,正是临窗。
含凤、青螺、红池、浑羊…就连名字也古怪得很,满满叫了一大桌,花千九还没忘记要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他径自倒了两杯,一杯递到舒九面前:“好菜配好酒,书生陪阿九小饮几杯!”
舒九连忙推去:“阿九从不饮酒。”
“啊呀,”他满脸的遗憾之色:“那就可惜了,书生只好一个人喝了…”
这便自斟自饮,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讲着大江南北的好风光,不知不觉已过了晌午,花千九俯身看向街面:“阿九,你说咱们在这跃下,怎样?”
舒九疑惑不解:“有门不走干嘛跳窗子?”
他一脸的无奈:“书生没银子付账啊!”
她愕然间,他已经拉起了她的手,轻轻一带,两个人已然跃下,回头看去,只见已有人发现他们吃霸王餐了,正指着他们大叫着,花千九哈哈大笑,拽起舒九就跑,他们一直跑一直跑,她恍惚回到了那年,也曾这么做过一次,小流云想吃好吃的,银子花完了,她就是这么做的,背着他跑了很久很久…
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带进了一家赌馆,她可从未来过这里,花千九自怀中拿出一小锭银子,在她愣神的功夫已然带着她挤到了前面,一下拍到了桌子上面:“大!”
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花千九大方的分给了她几张银票,这家伙赢了好多银子啊,她不客气的收下,他向她解释道:“其实家师最厉害的不是妙手空空,而是赌术,我不过是学了一二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得意之色,这个花千九啊,倒是有趣…
他没有食言,两个人在京城名景名迹走了个大概,天黑之时,尚还兴致勃勃,花千九神秘的对她说,要带她见识一下京城第一妓,据说此女弹琴唱曲,可是只应天上有。
她本无心,可见他一脸向往,便想着去又何妨,可有一心事总还惦念,这便带着他来到了贺兰别院,花千九也不多问,只说在墙外等着她。
舒九直奔流云的屋子,她心知贺兰飞鸿这个老头子为了方便她出入,守卫定然松懈不少,果然无人出来拦她,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卫见了她更是惊喜之色喜于言表。
她推门而入,小流云躺在床上似乎还在昏睡,她吃不准这病是真是假,叹息着走了过去,刚到床边,那人已然跳了起来,直扑过来,舒九失笑不已,只好伸臂来接。
任她有多少力气,这流云也是十二岁的小少年了,不似小时候能抱在怀中,她把人放在床上,瞪着他微怒道:“感情你这就是装病骗我呢呀!”
贺兰流云嘟起双唇,委屈着抓过她一只手摇晃着说道:“谁叫你那么狠心了…”
舒九坐下来,探向他的额头:“怎么还说两天没吃东西了?那风寒之症呢?”
他老实答道:“风寒是真的,不吃东西就是骗爷爷的,阿九说过,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个儿,我哪敢自伤呢!”
“我就知道,”舒九一指戳向他的头:“你个小机灵鬼道道儿最多!”
“谁叫舒九陪哥哥不陪我了?”说起这个流云又气闷起来:“偏和爷爷生气,都不理人家了?你是不是就等着我接了家主的位置,就和我哥在一块不要我了?”
“谁说的?”舒九皱眉。
“我都知道!”流云叫道:“难道不是因为我哥哥才困在府中的么!”
“你呀!”舒九伸臂将小人揽在怀中:“你也太小看了你哥哥,他才不是因为这个才愿意留下的呢。”
“真的?”他圈住她的腰身,满足的哼哼道:“阿九不骗我?”
“嗯…”舒九点头:“贺兰如瑾的心啊,大着呢,可不是只有阿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