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飞雪丝毫不避讳舒九,反身坐下道:“进来吧。”
一精致美人捂着胸口的伤处踉跄着步子推门而入,她单膝跪在座下:“琴女来迟,请主子责罚。”
他下巴轻轻点向舒九,她微怔之余,登时向舒九垂目道:“琴女参见郡主。”
舒九背对着她,她黯然长叹,听见她的声音那一刻,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这不是小师妹么…”
宇文飞雪点点头,冷颜道:“怎么才回来?小白玉早已回京了!”
这琴女显然是舒九在虚华老人那的小师妹林琴音,她深深俯首:“那沐剑风果然难缠,琴女几次试探,都差点被他套了话去,后来接到回京的讯息,只因没有结果便是心有不甘,可他丝毫不顾及往日情意,竟想杀我,看来往日也是敷衍与我,我二人互相试探,两败俱伤。”
宇文飞雪看着她伤口之处还在滴血,皱眉道:“先去处理下伤口,回头再说。”
她叩首离去,他看着始终不肯回身的舒九道:“听见了没有?你道那贺兰如瑾老实了?他不还是在你身边安排人了?”
舒九缓缓转身,她双手拢于袖内,淡漠道:“我比较好奇,你和贺兰如瑾都在查什么?”
宇文飞雪挑眉:“你是想知道我在查什么,还是想知道他的?”
“你们查得难道不是一件事么?”舒九走过来轻轻一撩裙摆,坐在他的对面:“这才是贺兰如瑾至今不能解除婚约的真相,不对么?”
他赞叹点头:“阿九果然聪敏,实不相瞒,想必你也知道贺兰如瑾和流云他们父母遇害,这不是偶然,我幼时父母双亡,还有赫连城壁,他父王也早就过世,四大家族只有你们夏如一家还算安稳,可却不知与兵权有关,你父王早年便将兵权上交于圣前,或许这才逃过一难也说不定…”
舒九瞪大双眼,她指向皇宫方向。
宇文飞雪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件事牵扯至深,还未查清。”
她脑子很乱,舒九只觉头疼,她习惯的捂上心口,这才想起来找宇文飞雪有事,“宇文飞雪,我问你,”她腾地站起身来,质问道:“我内衫中那些金叶子哪去了?”
宇文飞雪似乎愣了一下,后又低低笑了起来:“也不知道阿九为何要在身上放那么多金叶子,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可是吓了我一跳呢!”
“你!”舒九恼道:“你给我换地衣服?”
“嗯…对啊,”宇文飞雪笑道:“你的事,我一丝一毫也不想再错过,不想假手于人。”
舒九伸手就打,他躲也不躲,她伸到脸前却不能再下手,或许是因为常年养病的缘故,他的肤色要白/皙一些,想着那个养在他身上五年的盅引,咬牙缩回了手,舒九恨恨道:“真想打破你这张脸!”
“怎么?”宇文飞雪笑得得意:“阿九不喜欢么?本世子这张脸还是比较好看的不是么?”
他一身风流天成,清雅面庞更盛初见,舒九闭上眼睛,撇过脸去:“别对我用摄魂术…”
“呀,”他哈哈大笑:“被你发现了!”
宇文飞雪走得时候还笑得畅快,留下舒九一个人呆呆坐在书房,她瘫在椅上,低喃着:“娘,我该怎么办…钱不在身上,内力也被封了,性命随时可丢…还有我的心,怎么办….娘…”
十三进来的时候,就见舒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走过来默默站在她的身后。
过了很久,才听见她惊诧道:“十三?”
十三应声道:“嗯。”
又过了半晌,舒九坐直了身子,她试探问道:“你是他的师弟?”
十三老实道:“嗯,我爹是妙手书生,为了报恩才收他为徒,我也是为了报恩,不过还有半年时间久是自由之身了。”
“那你是…”
“我才是花千九。”十三直接说出她想问的:“我爹最得意的是赌术,出千之术千奇百怪,单数以九为尊,这便为儿起名千九,可惜为了他的赌术,我娘惨死,他也变成了酒鬼,后来被宇文世子救了我。”
“十三,”舒九叹息道:“这被人掌控的滋味,不好受吧?”
的确,十三想起几次都不得已离开舒九,他默默点头。
舒九忽然笑了起来,只见她飘然起身,转过来对她笑道:“我舒九的过往原来都是假的,什么江湖,什么朋友,原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滋味真难受,”她笑得眉眼弯弯:“可我偏不叫他如意,他以为他掌控了我?你这就去转告他,就说我舒九,如今已非完璧之身,还娶否!”
十三呆若木鸡。
九姑娘青楼包倌
满屋子的狼藉,地上尽是碎片和布条,三个丫鬟正小心的收拾着,其中一个圆脸的叹息着:“也不知是怎么了?我入府几年了,也算老人儿,一打侍候内院,也没见世子这么失态过!”
“可不嘛,”旁边年纪稍小些的利落的打扫着地上的碎瓷片,嘟嚷道:“别说蓝心你了,就是我刚进内院侍候,崔总管也说过,世子性子温和,这样的主子可不好找。”
“嗯…是啊,粉心,”蓝心撇嘴道:“我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可没瞧见当时的情形,听见声响我就奔了过来,世子两眼通红,像是要杀人似地…”她学着他胡乱挥剑的样子挥了两下手:“幸好就只是拿着剑胡砍乱砍,吓死人了!”
“蓝心,你说——”粉心四下张望了两下,凑近她身边低声道:“你说世子发这么大地火是不是和九姑娘有关系啊?”
“怎么的呢?”蓝心瞪大眼睛道:“世子提起九姑娘就笑得舒心着呢!”
“粉心!蓝心!”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紫心忽然低喝出声:“你们要知道这九姑娘可是要做世子妃的,那个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不可妄议!”她一人推了一把:“仔细上头知道了,有你们好受的!”
“没有妄议!没有妄议!”粉心急忙摆手:“我就是瞧见世子急匆匆的去见了九姑娘,回来就大发脾气…”她低下头去,声音愈发小了:“倒是九姑娘带着那木头桩子乐滋滋出府去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其实她们在心中各自猜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谁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屋内许多东西都打翻在地,够她们忙活一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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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九的确出府了,她讨回了自己的金叶子和银票,重新放入内衫,这才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大好,问了十三,他非要跟着她。
对他叮嘱了行踪要保密,在他郑重点头之后,这才带着他在街上闲逛,黄昏将至,两个人在酒楼随意吃了一点东西,舒九结账准备走人。
她犹豫再三,对十三说道:“十三今日是想一直跟着我呢,还是想先行回府呢?”
十三本已起身,听她这么一说,惊讶道:“阿九还不想回去?”
舒九点点头,她伸指捏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脸:“你确定还要跟着我?不管我去哪?”
十三飞快点头:“当然。”
“好吧,”舒九难得又露出一丝俏皮,她伸出手掌示意他击掌:“那你不得多嘴,也不能干预我做的任何事。”
十三毫不犹豫,伸手与她击掌鸣誓:“好。”
“那…”舒九盈盈笑道:“你可知道京城中哪家青楼妓院中有小倌?”
“什、什么!”十三双眼圆瞪:“青楼妓院?小倌!”
京城中也曾行过男风,如瑾包娈童小倌的也真是大有人在,十三自是不知道这些,可鼻子下面还有一张嘴,舒九逼着他问了酒楼的小二,那小二倒也没用什么奇怪的眼神看他,只是他自己不争气,飘着眼光不敢看人,脸早憋成红色了。
舒九带着他在京城转了几个圈,确定身后没有跟着的人,这才兴致勃勃的走进青楼,此时夜幕已然降临,那酒楼的小二说了几处名字,偏就她喜爱这青楼之名,青楼就是青楼,果然够张狂,这是一处三层楼中楼,分为东楼和西楼,东楼都是胭脂女妓,各大头牌争芳斗艳,西楼却是小倌的集聚地。
她直奔西楼,大方的叫十三赏了银票,老鸨登时喜笑颜开的前面带路,与东楼不同的是,西楼尽是雅间,过夜的全在三楼极品闺房,她包下雅间,叫了点酒和点心。
那老鸨将银票稳当的收好,仔细打量着这位女客,往日也曾有贵妇来这里找乐子,可人家都是头戴黑纱,遮遮掩掩到了雅间才露出脸来,这主儿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看她装束,锦衣华服倒也有一派贵态,似是粉黛未施,偏在那两眉间有一点红,她双眼含笑,难掩满脸的新奇之色,或许就是好奇、而已?看这摸样,也就十七八岁呀,谁家的啊…再看那身后的红脸少年,老鸨似是开窍了:“姑娘今个儿来个刚巧啊,咱们西楼的两大头牌都是今个儿竞价初夜,若是有意的话,不妨看看,不是我夸自家的孩子好,青楼中就没有低等的货儿!”
“两个头牌?”舒九回手扯下十三抓着她的后襟的手:“说来听听。”
那老鸨笑道:“清风和如玉这两个孩子可是各有千秋,一会出来姑娘就能瞧见,只要银子相当,喜欢哪个就是直接买下也是可以的,清风他今年十七…”
“哦等等,”舒九忽然道:“你们这头牌年纪都这么小?”
“咳~我说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那老鸨凑近了些:“十七岁的男儿才是精气最旺盛的,初夜更是…啧啧啧,销魂滋味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那平日里你们头牌都做些什么?也要侍候客人么?”她眉间轻皱,开始后悔如此一来了,别人碰过的东西,她嫌脏。
“嗯…他们也就是陪陪酒什么的…”老鸨的话在她高高挑起的眉后停了下来。
舒九自怀中拿出一打银票,还顺手抓了一把金叶子放在上面,她点着下巴示意道:“若是有合意的,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那老鸨也是见过场面的,她双眼悠亮,也不急着过去看,只深深弯腰,笑道:“那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不是妈妈我吹啊,什么样的男子咱们青楼都有,只要姑娘你点得出来,不消片刻,就送到你面前。”
“等你先找了合适的人来再夸不迟,”舒九托着下巴,靠在桌边,想了一会儿,又道:“我不喜欢年纪太小的…”
十三在她身后抿着唇,他低着头看着脚尖,听她又道:“年纪太大也不喜,就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吧,至于相貌么,要清雅些,稚嫩的妖艳的通通不喜欢,还有,”她加重了语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要没伺候过女人,当然也不能伺候过男人,嗯…周身要有干净的气息,还有,若是找了个假装的,”舒九又从怀中拿出一物啪地按在了桌上:“不管你这有什么大人物给你撑腰,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老鸨瞪大眼睛,在她松手后凑过去一看,差点背过气去,那个大大地圣字还是识得的,她暗自心惊,连连躬身:“不敢不敢…”
“好了,”舒九打了一个响指:“姑娘我要求不多,那就找一个这样的来吧!”
这、这还叫要求不多?老鸨忍住暴走的冲动,在青楼妓院找从未伺候过人的二十多岁的男子,哪有啊?谁会供着等这姑娘来啊!
她额角已然出汗,诺诺道:“姑娘这、这青楼男子若说没伺候过人的倒是有,但是年纪都小一些…这,你看…”
十三暗自松了一口气,舒九挑眉道:“你的意思就是没有我想要的了?”
“这个…这个,”老鸨急的团团转,忽然灵光咋现:“姑娘说的这样的男子青楼倒真有一个!”
原来早在几年前,有个少年为了躲祸,带伤便逃到了青楼,他给了这老鸨不少银票,只说避祸三月,后来竟一直住下了,每隔三个月他都交一些银子,可从未伺候过什么客人,她也曾试探过人家的身份,可那少年在青楼一住就是五年,只是偶尔出去转转,他武功高强来去无踪,如今可不是二十刚过了么,去年也曾觉得有趣,和她提起过,若是有合意的,也想找个客人耍耍…
他长得什么样了?老鸨仔细想着,然后一拍大腿道:“姑娘这个人保管您能满意!”
舒九奇道:“听起来这倒也是个江湖中人,怎么就流落青楼了呢?”想着自己也曾带着流云潜在青楼妓院,这便又道:“就他吧,先带来我见上一见。”
那老鸨为难的看着她:“姑娘有所不知,这公子从不主动见客,怕是那接客也就是那么一说,也曾有几个客人对他好奇,结果…结果他都看不上。”
“哦?”舒九忽然来了兴趣,她笑道:“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我倒真想见见他了,前面带路!”
这个男子独自住在青楼的后院,丝毫不同于前院的喧哗之声,后院几间屋子在这夜色中显得十分静诣,舒九越走越觉得这个男子定然有趣,十三已经不止一次在她身后拉扯她的衣襟了,她停下步子回头道:“不想在这你就先走。”
说完又加快了脚步跟上了老鸨,这个时候十三哪里敢离开她,她半分内力都没有,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后果不堪设想,他咬唇跟上。
那老鸨敲门说明了来意,屋内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进来吧,老规矩。”
老鸨说了规矩,这便退下,舒九带着十三进了屋子,见这个人还要过五关斩六将么,她看着面前摆着的桌子,不禁头疼,上面罗列着琴棋书画四样,到底是谁想耍谁,这可有待商酌,十三不满的看向帐中那个朦胧身影,他低声道:“阿九,算了。”
舒九摇头,挡在她身前的几张桌子上面都是名家画作诗篇,她指着桌子道:“十三,给我劈了!”
十三领命,屋内传来几声巨响,之后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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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世子府
夏如言玉到访,夏如紫衣不肯见他,宇文飞雪抱歉至极,盛情款待。说起舒九,更是激动不已,可这拔盅一事,还未说出口,屋外一人便称有急事求见。
小厮急急来报,宇文飞雪接过信条,可待他看完之后脸色大变,这便连忙起身告罪要走,夏如言玉见他一脸怒容,隐忍着濒临爆发之态,这便也提出告辞。他也不做挽留,直说来日再请,急忙送了人出来,这厢早有小厮牵来宝马,宇文飞雪飞身上马,交待了两句这便先行一步。
他两腿一夹马身,心中大乱:“舒九!你若是敢…”
作者有话要说:亲,给花吧哈哈哈!
坏阿九诶!
可怜的十三诶!
醉中醉一醉方休
几声巨响,屋内又恢复了平静,舒九笑意盈盈,悠闲地找了个完好的椅子坐了下去,十三默然退到她身后,只闻一声长笑,帐帘挑开,一个年轻男子倚在里间门口挑眉道:“在下无名,姑娘有理了哈哈!”
她抬眼看去,他脑后长发竟只过肩,随意地扎在一起搭在肩头,清俊的脸上两颊微红,似是喝了不少的酒,周身满是酒香,随着他的动作四处飘散。
“好一个无名!”舒九轻轻击掌,她也不说破,只开门见山道:“公子可曾伺候过女人?可有意接客?”
无名哈哈大笑:“姑娘可真是胆大直接,倒真像个逛窑子的了!”
“就说接不接吧?”舒九伸脚踢开了脚边的画作,语气不耐。
无名双眼微眯,之后挑眉道:“若我说不呢?”
舒九点头:“可以,那样的话更简单,直接叫十三绑了你,不听话的就…”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还咔地一声。
无名强忍笑意,他站直身子,直直走向舒九,地下全是名人画作诗表,看也未看一眼,踩踏着稳稳站在她面前:“来这里的所谓名流雅士,品书弹琴,吟诗作画,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偏还卖弄墨水,还真就只有姑娘合意!”
舒九等着他的下句,他弯腰行了一个奇怪的礼,之后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姑娘乃真雅人,不得不雅,无名愿意效劳。”
他伸手请她,十三在身后狠狠瞪着他,他浑然未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里间,十三握剑的骨节已然发青,他微怔之余,登时跟上。
里面又是一番光景,一个简单的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刚好放着几个酒壶和两只酒杯,舒九径直坐下,她看着桌面撇嘴道:“有酒无肴,有些可惜。”
说着伸手去拿拿杯子,手还未沾到,却被他一手按住:“别动,这是如意的杯子。”
舒九撤手,无名转身重新拿了一只倒满了给她,她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满口清香。
“如意是谁啊?”
无名叹息道:“是我的一个好兄弟,以前经常在一起喝酒,可惜我走得太远了,她找不到我了。”
舒九见他说话间,已然连喝了三杯,她奇道:“没有菜你也喝得这么带劲?”
“嗯——”无名伸指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喝酒,就要这样,岂不知一醉解千愁?”
“一醉解千愁?”舒九学着他的样子满满倒了一杯,仰头饮尽,她砸吧砸吧嘴,回味着酒香,以前可从未喝过酒,夏如紫衣为了给她拔盅,使以药酒封了她的内力,此刻再不用顾忌身体里那个怕酒的家伙了,这可真是新奇的体验。
“对,人生之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无名轻喃道:“姑娘没醉过,可不知其中滋味,那种飘飘然的感觉,想见谁就能见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痛快!”
“有这么好?”舒九惊疑道:“无名说笑吧?”
“不信么,”无名倒着酒,他又给如意的杯子倒满了:“先说说姑娘吧,好端端一个姑娘家的,来这青楼做什么?”
“实不相瞒,”舒九借着酒意,老实道:“两年前我与那意中人正是情浓之时,才得知原来他早有婚约,只是一直隐瞒于我,那时即便姑娘我不甚在意委身于他,他亦犹豫不定,不敢多做纠缠,两年后此人有心,我却不能再纠缠不休,实在恼人,如今另有一人非愿娶我,他筹谋已久,甚至想掌控我的一切,这不可能,我,”几杯下肚,酒意上涌的她定神道:“绝不如他的愿。”
“怎么?”无名为她再倒上。
舒九举杯指着他的脸道:“不如今夜你就伺候伺候姑娘我?”
无名拍着桌子笑了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这个姑娘哟!哦哦…”
舒九也是一怕桌子:“你笑什么!”她声音尖挑,已有醉意,自己却还尚察觉。
“我伺候你倒是可以,就怕姑娘你自己后悔啊!”无名摇头晃脑道:“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个合意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舒九趴在桌子上面,她伸手拨弄着酒杯,闷闷道:“我不想就这样成亲,如果他知道我骗了他,知道我这还是完璧之身,恐怕以后都难以摆脱他了…”
“看起来你这个真够纠结的了,唉,”无名也趴在了桌子上面,他也学她那百般无聊的样子拨弄酒杯:“在我们那个地方啊,有一种游戏叫做真心话大冒险,以前我和如意就经常玩,不如今个儿姑娘就学学我往日的消遣?”
“什么?”舒九揉着眼睛,脑袋混混沉沉的,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嘟嚷着:“你往日都什么消遣?”
无名拿过如意的那个酒杯,放在嘴边哈了哈,贴在脸边愉悦道:“当做你心中的那个人他就坐在你面前,还和往日一样与你做着经常做的事,说着经常说的话,平日里不敢说的话,都说给她听,她会听见的。”
“这主意不错,”舒九点头:“可是我不知从何说起啊。”
“没关系,我先来,”无名道:“如意啊,你说我走得太远了你找寻不到了,可如今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没瞧见我一丝一毫啊,你的心思,都叫大尾巴狼勾走了?”
他倒着酒,一饮而尽:“其实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怎么能有兄弟之情?我就是太糊涂了,喜欢你爱你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归宿,我可真是不甘心!”
落寞之色尽显脸上,他飞快道:“如意啊!如果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松开你的手,伤你不是我本意,其实后来我想通了,我他妈的就是嫉妒!嫉妒你对他笑得那么好看!”
“等等!”舒九咂舌道:“你说得也太快了,看来是很喜欢那个叫如意的女子了?”
“哦,”无名笑道:“这些话我每天都要说一次,早就背下来了。”
舒九默然,她偏过头看他良久,这才谨慎道:“我恰巧认识一个叫如意的女子,她也刚好嫁给了一个大尾巴狼。”
无名脸色忽变,他腾地起身,背对她冷冷说道:“姑娘醉了,慢走不送!”
舒九悠地笑了,她自斟自饮,也不理会他,无名忽然转身,他身形刚动,十三已然举剑而上,她只当看戏,一边看着他两个人缠斗,一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