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九本是闭着眼睛,听他这么一说,登时睁开眼睛悠的抓紧了他的袖子:“不…”
“阿九~”夏如紫衣轻轻皱眉,他低头看她惊慌失措的脸:“你不可再任性了,按照十三说的那些,此盅不拔怕是你活不过明年了!”
“我知道…”舒九诺诺道:“可是大哥…。”她害怕…
“你不用说,大哥都知道,”夏如紫衣抱紧了她柔软的身子:“你只是太害怕了,它在你的身体里想来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它的变化,十三是飞雪派去给你解闷的,可他传来的消息却说你总是想寻死,那时我就猜到,可能是盅母出了问题,后来几次月圆之夜你都险些控制不住,大哥便开始四处搜集毒盅,可喜的是今年春天终于凑齐了,你提前下山之时,飞雪便说要带你回府,大哥说只要传出消息说我在宇文世子府,你便会来,可他非要亲自前往,想和你有个特别的相见,结果啊,”
他低低笑了起来:“结果阿九几次都一点不上心,还打伤了他,没办法只好又将十三放出去,这才降低了你的警惕性,可算叫他松了一口气,胡闹了一日这才把你带了回来。”
舒九想起初见宇文飞雪,想来,那个火光冲天的树林中,他被她点住穴道,扔在了那里,后来在客栈中,明知道他身份不明,却还是留下了他,后来贺兰如瑾来了,听他提及十三,又差点杀了他,再后来…她拒绝再想,搂紧大哥的腰身,轻声问道:“大哥怎么在这里?”
夏如紫衣道:“这些说来话长,以后大哥再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准备拔盅之事,阿九你平静一下,过两日便着手。”
“大哥…”她挣脱他的怀抱,低下头去,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不想的…可是心中竟是慌乱。
“阿九别害怕,大哥知道,大哥都知道…”夏如紫衣像以前那样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瓜:“阿九总怕重蹈覆辙,走娘的老路,两年前贺兰如瑾伤了你的心,使得你走火入魔,大哥都知道,这些年阿九一直流浪,可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对么?心中的苦没有人知道,即使将要爆体而亡,也不知道要和谁去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么…”
他叹息着闭上了嘴,因为阿九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正源源不断的流着泪,舒九怔怔看着他,她只觉面上发凉,这些年娘亲逝去,一个人在江湖上胡乱游荡,遇见贺兰如瑾,阴差阳错的救下贺兰流云,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她背着他走遍大江南北,吃了多少苦,苦中作乐,也曾害怕,也曾惶恐,也曾再见到贺兰如瑾的时候差点崩溃,可是这么多年,即使两年前他为了救要杀她的贺兰飞鸿误伤了她,打得她筋脉寸断,她也只是愤怒的差点杀了他们,可未曾哭过,她未曾哭过,娘说过,不要哭,没有肩膀可以依靠的时候,不能哭…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提前下山,本就是想趁着还活着,四处走走,不知道如果真的死了,贺兰如瑾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遗憾,会不会也和她一样,生无可恋…
“大哥…”她再次扑进夏如紫衣的怀中,失声痛哭…
屋子外面,静静地站着两个人,宇文飞雪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双眸幽深,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十三在他身后双目赤红,手上长剑正搭在他的颈上,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悄然无息的走到一边。
“这下你知道了?我只是想救她…”宇文飞雪靠在长廊上面,看向远方:“她和画上的不一样,不一样…”
十三站在他身后,他掷出长剑,远远投射出去,钉在了对面假山上面:“师兄,”他沙哑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她,可要记牢了。”
“嗯,”宇文飞雪轻声说道:“我怎么会伤害她呢,她是我的阿九啊!”说完皱眉道:“我差点忘记了,阿九一夜未归,贺兰如瑾定然得到了风声,得叫他稍安勿躁,速速去一趟,再派人去三皇子府送个信儿!”
十三看向舒九的屋子,闷闷道:“我不想去。”
宇文飞雪目光灼灼,他不悦道:“师弟你别忘了,当初我送你去她身边是做什么的,你不帮我也就算了,切莫越逾。”
十三默然,好半晌这才移了步子。
他飞向假山,取走了长剑,宇文飞雪眼看着他消失在眼前,这才凭空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灰衣人登时出现在他的面前,躬身道:“世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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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别院
贺兰如瑾已然得了消息,那宇文飞雪竟然将舒九掠走,他伤势不轻,却是一刻不能再等,叫了小厮伺候着换了新衣,洗漱一番这便就要只身前往,宇文世子府。
他不知道宇文飞雪打的什么主意,三番五次的出现在舒九面前,想起那晚他说的那句半截话,心中竟觉恐慌,这婚事一日不除,一日难以心安!
余三过来说马车打点好了,思来想去,他心神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坐在前堂,贺兰如瑾咬牙道:“再等等。”
片刻功夫,十三翩然到府,他将手中长盒递给门口侍卫,这便悄然离去。
那侍卫一听是宇文世子府送来的东西,不敢耽搁,连忙报了余三,待拿到前堂,打开长盒,里面赫然是舒九遗失的长鸣剑!
贺兰如瑾,看着盒中长剑,久久不语。
不多时,侍卫又闯进来急报,宫中传来紧要消息,贺兰如瑾打开蜡丸,他霍然起身!
只见里面字条上写有两行小字:宇文飞雪请皇命赐婚,求娶夏如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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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恼羞成怒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舒九揉着微痛的额头慢慢坐了起来,屋内空无一人,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从未见过的女子中衣,想必是趁她昏迷的时候换的,捂上心口,她掀被要下床,却发现床下没有鞋子。
“谁在外面?”门外似乎有人影,舒九试探着问道。
无人响应,门却被轻轻推开。
她坐在床上,或许是外面阳光大好的缘故,那被推开的门后面,跪地的两排身影,直叫她看不清楚,以至于,她们鱼贯而入的时候,她还在发怔。
领头一女,容貌艳丽,却不同于往日妖艳的装扮,此刻只简单穿着素白罗裙,她恭敬无比的躬身:“九姑娘,起身了么。”
舒九抚额,她撇嘴道:“小白玉?”
正是故交小白玉,她此刻在此现身,叫舒九心中着实吃了一惊。
“正是奴婢。”小白玉一挥手,众女仆开始忙了起来,不消片刻,舒九便神清气爽的穿衣完毕,她始终未再说过话,只任她们侍候着梳洗打扮,最后照着镜子,挑眉看了半晌,那女子淡扫蛾眉,发髻精美,身上锦衣华袖,下摆小紫百褶罗踏裙,真的是自己么?
她从里到外,都换上了别人希望的呢,默默随着她们走出屋子,舒九一脚踩在裙角,差点摔倒。
一双手登时伸了过来,她堪堪扶住,暗叫好险!
十三惊艳的目光扫过舒九,她刚一站稳他就像被烫着一般缩回了手。
舒九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轻哼道:“你是哪个?”
十三垂下头去:“对不起…”
舒九转头离去。
她生气了么?走在后面看着她的走得颇为辛苦,直为她捏一把汗,她走得很慢,他不敢跟
得太紧。
在前堂吃了一点东西,宇文飞雪还未回来,舒九伸手轻轻抚着身上精美的衣裙静静等待,她不能这样下去,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非常的危险。
小白玉在她身后欠身道:“姑娘不出去走走么?京城中戏院很多…”她在舒九越来越冷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夏如紫衣得到通报,赶了过来,舒九端坐在堂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
“这是怎么了?”他好笑的坐在一边。
舒九见了他,绷紧的身子这才舒缓了些,她看着堂内那些娇俏的丫鬟,直觉得头疼:“我要见宇文飞雪。”
“他一大早就入宫去了,”他轻笑道:“怎么了?”
舒九不说话,正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少女的娇喝自外面传来:“先生!”
只见一个俏丽少女快步跳了进来,她见了舒九璀璨一笑:“九姑娘醒啦?”却是那日与宇文飞雪一起的那个,婉婉?舒九暗自猜测着,试探道:“宇文小宛?”
“是我呀!”她声如莺歌,跑到夏如紫衣面前撅嘴道:“先生说要教我研习五行之术,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夏如紫衣宠溺的笑笑:“小宛不也是一直想见阿九么,现在人在你府上了,你不想和她呆一会儿?”
宇文小宛回头看着舒九,撇嘴道:“我大哥说不许我招惹阿九,他怕我给人弄丢了…”那摸样分明带着三分委屈,舒九直接傻眼,丢、丢了…
夏如紫衣叫她带着一干人等走了,他回过头来叹息道:“你可知道飞雪去宫中做什么了么?”
舒九抬眼,她摇着头一脸的茫然:“我有事要问他。”
“这会儿也快回来了,”夏如紫衣喃喃道:“你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了,真不知道是幸是祸啊!”
“什么?”舒九不明所以。
“他去圣前求娶宜和郡主,夏如未央。”夏如紫衣决定不再隐瞒,全部托盘而出:“如果可以的话,阿九就嫁给他吧。”
他娓娓道来,她震惊无比。
午时三刻,宫中传来旨意,传夏如未央进宫见驾。
十三赶着马车护送舒九,小白玉陪侍在后,她默然前往,宫中还是那次大闹皇宫的时候来过一次,她仍在震撼中不能自已,宇文飞雪就是一个疯子,她呼吸□,原来她以为的江湖,那些过往,他不只参与了,善后了,竟然还颠覆了她整个世界。
什么舒九的故交,什么舒九的江湖,只除了贺兰如瑾,原来都是他给的假象,如今她即将双十年华,他这便再等不及,苦苦养在身上的盅引,为救她的性命,也为娶她的人,何必呢…她舒九不过是一个苟延喘息的盅人,何必呢,她反复想着大哥说过的话,却只觉得惊悚无比,这个人,是疯子,疯子!
“大胆!三公主在此!还不见礼!”
正是恍惚间,前方一个锦衣丽人亭亭玉立站在面前,她柔美的面庞带着些许笑意,挥手间,前面喝令的宫女登时退下,尽显高贵。
舒九缓过神来,三公主周悦先是开口道:“阿九,好久不见了。”
她微微欠身:“姐姐安好。”
周悦等着她走过,两个人并肩而行:“我带你进宫吧,正好有些话想对你说。”
舒九不敢直视她:“好,有劳姐姐了。”此刻她出现在这里,昔日贺兰如瑾对她多次远去的纵容便有了答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两个人边走边说。
“听说你来京城了,我便盼着你进宫给我说说江湖上面的那些事,可你好像把姐姐给忘记了。”周悦愉悦道:“你也知道宫中有多闷啊!”
“嗯…”舒九无措道:“还没来得及进宫请安,现在见了也不迟、不迟。”
“我听说你在贺兰府上住了一晚是么?”周悦状似无意提及:“很久没见着流云想他了吧?”
“嗯…”舒九咬唇道:“是有点想他了,可他总要长大,做了贺兰王府的世子便再与我无关了…”
“是啊,流云有些不懂事呢,”周悦道:“他已不是小孩子了,男女大防孰轻孰重总也不长记性。”
两个人走得很快,舒九只觉脸上臊得慌,她咬牙笑道:“姐姐说的是,舒九身在江湖不总在意这些的。”
“阿九也不小了,”周悦歪过头来看着她笑道:“恐怕若不是有我这个老姑娘在的话,你的婚事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也是,舒九十九,可这三公主已然二十有一了。
“姐姐和贺兰世子的婚事举世无双,天赐良缘总是惹人眼红的。”舒九叹息道:“何必妄自菲薄呢。”
“那你眼红了么?”周悦笑得畅快:“说笑的,你别瞪我…”
不多时已是走到了大殿门口,舒九行了礼,这便要进去,周悦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她回头,不解的看着她一脸的恳切。
“怎么了?”
周悦低声道:“上个月尚书家的小女儿成亲了,她才十六呀,本宫禁不起再等了,瑾哥哥最听你的话了,阿九能不能…能不能…”
“好。”舒九未待她说完便张口答应下来,她扯出一丝笑意,加重了语气:“我答应你。”
“谢谢你,阿九。”周悦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她点点头,这便转身。
夏如言玉到京了,他即刻进宫求见了皇帝,正巧宇文飞雪向皇帝求娶宜和郡主夏如未央,两个人言辞激烈,竟是一个以君王压制,一个以父兄之命搪塞。
皇帝犹豫不决,这便宣夏如未央进宫见驾,两年前舒九大闹皇宫,曾经误打误撞救过圣驾,所以皇帝对她也算纵容。
夏如言玉见了舒九先是宽了心,后听她说起大哥就在宇文世子府中暗自心惊,到后来见她应下婚事更是震惊。
可她心意已决,几次对她使了眼色,她都只当没看见,也不知这宇文飞雪到底做了什么才叫她应下的,贺兰在宫外想必等得心焦,这可如何是好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宇文飞雪,他也没想过舒九会这么快答应下来,原本就是想讨一个赐婚的圣旨,先定下婚事,等舒九…等她心中有了他…
直到皇帝留下夏如言玉问及劫匪一事,宇文飞雪和舒九两个人退下地时候,他还觉得身在梦中,不似真切。
吃不准舒九的想法,也不敢贸然相询,她走得很快,他悠闲地跟在后面,直到出宫。
外面有三辆马车。
舒九忽然停下了脚步,宇文飞雪快走了几步,两个人并肩而行。
“怎么了?”他了然的目光瞥过夏如言玉的马车。
舒九抬起脸,忽然就笑靥如花:“一起走,坐你的马车吧。”
“好。”
十三跳上灰衣人的马车,他伸出手来拉舒九,宇文飞雪却弯腰一把将她抱起,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缓缓驶离,夏如言玉的马车车帘被轻轻挑起,露出贺兰如瑾冷峻的脸,他望着那远去的马车,狠狠摔下了车帘。
这厢又是一番光景,两个人刚刚坐稳,马车便缓缓行驶了起来,宇文飞雪看着身边的舒九笑意骤失,脸色不虞,正是直直盯着她的脸,忽然银光一闪,舒九手中匕首已然架上了他的颈间!
“宇文飞雪!”她发力逼近,他被迫靠在车壁:“你这个该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感冒延续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叹气,什么时候能好好吃一顿饭啊!亲们,亲们,给妖妖一点动力吧!
九姑娘脱离掌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害怕啊,其实妖妖是有洁癖的,女主还没失身呢,她撒谎了,怕你们嫌弃诶,先解释下啊!
其实从感冒到胃肠感冒,妖妖已经很无语了,这整日恶心的感觉可真叫人想哭啊!
“你这个该死的!”舒九恼羞成怒,架在宇文飞雪颈上的匕首加重了力道:“宇文飞雪,你究竟想干什么!”
宇文飞雪不为所动,他双眼狭长,只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她含怒双眸:“我想要你。”
舒九咬牙道:“我与世子素不相识,何必执着于此呢?”
“我不知道。”宇文飞雪叹息着,似乎已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神色迷茫,喃喃道:“幼时父母双亡,我身重奇毒,和小宛相依为命,什么世子早就名存实亡,全靠先生运筹帷幄,待我长大才掌握实权,小时候也曾因为那毒被折磨得不堪忍受,几欲从死,那次先生很生气,第一次和我说起了你,舒九。”他一脸疼惜之色:“小舒九五岁值入盅母,小小年纪便十分坚忍…”
哪有坚忍…小时候明明就很怕疼,总是偷偷哭泣…她咬唇暗否。
“她七岁丧母,独自一人行千里寻父报丧,之后一直在江湖游荡,九岁之时第一次催动盅体,力敌群杀,火场救那贺兰小流云,先我对你还只是好奇,时时派人跟着你所有动向,给你善后,收拾烂摊子,后来你带着小流云四处寻找贺兰如瑾,几次遇险,本想出京与你一见,可正逢京中夺权,不能走脱,这便派了小白玉与你不期而遇,你果然和她一见如故,再后来小红柳红绿等人逐一派去,看着你在这片江湖之下如鱼得水,我可谓是同乐,在我的书房中有你的许多画像,可就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见面的时候,那次与贺兰如瑾去青州便一眼认出了你,你却跳进他的怀里…”
舒九撤回匕首,十三岁那年,她带着流云潜在青楼,那日在楼上闲极无聊向楼下眺望,一眼就瞧见了她的梦卿,彼时她不知道他是云南的世子贺兰如瑾,她带着流云的那些艰难委屈登时涌上心头,只喊了一声梦卿,便立时跳下,如此便是孽缘。
“那日我甩袖而去,有一段时日不再看你的消息,再后来你果然和那贺兰如瑾纠葛至深,可他少年之时名动京城,便已向当朝三公主求亲,皇帝大悦允下,再后来因是家逢突变,延误了婚期,后来守孝,后来有了你,两年前,他打得你筋脉寸断,若不是我赶到之时他已奄奄一息,那日气极定要结果了他!”
她撇过脸去,拼命压下的酸意登时涌上,大闹皇宫,只为三公主,可是人家是有婚约在先,怎有过错?那日赴约而去,本就存着要质问一番,可哪里想到贺兰飞鸿那老头子动了杀她的心思?当时怒极走火入魔,蚕丝破体而出,差点杀了他,贺兰如瑾及时赶到,就在救下他的同时,却也伤了她…
两年来她已想明白了,贺兰如瑾只道蚕丝厉害,她内力深厚,怕是当时存了同去的心思,可他万万没想到,那对接的一掌,她用那仅有的清明撤回了九成功力,结果是右臂筋脉寸断,她盅力大涨,单臂杀红了眼,最后单留下他们祖孙,踉跄而去。
“等我想去找你的时候,你却已经投奔到长风山虚华老人座下,那时明明是贺兰如瑾安排的,你却没推脱,气的我差点冲上山去,”宇文飞雪冷哼道:“若不是当机立断叫师弟化名十三陪着你,也不知道你竟然厌生…”
其实他不知道,那日何止是杀了那么多人,就连后来赶到的夏如言玉也差点被她杀了,体内魔性大发,他的侍卫队为此死了二十几人,上山,是觉得要死了,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至于贺兰如瑾派人来说的什么两年之约,她从未当真。
宇文飞雪见她低下眼帘,继续道:“那时先生却说定然是盅母出了问题,为你解盅的盅引在我身上已然养了三年,至今刚好五年,你问我为什么执着于你,两年前我也不知道,可是十三每次传回的讯息都叫我彻夜难眠,我想了两年,这才想了通彻,舒九这个人,她已经融入了我的骨血里,她是我的命,我想给她一个江湖,给她一个肩膀,叫她依靠。”
舒九张口欲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宇文飞雪伸手钳住她的脸,他凑近了些,一字一句道:“不管你是舒九,还是夏如未央,我想要你不再吃苦,而你,”轻轻印上一吻,松开她道:“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那就是把我,放进心里。”
他的唇略带着些许暖意,舒九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任他贴近,又离去,她悠然捂上心口,喃喃道:“何必呢…”
宇文飞雪知道不能心急,怕是她一时也难以接受这些年来那些虚假,他说出心中话,心情大好,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不多时,到了宇文世子府,两个人相继下车。
十三已经先进去了,宇文飞雪拉起舒九的手,他走得极慢:“我带你去看书房看看。”
世子府内百花争艳,舒九忍着甩开他手的冲动,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两个人走过长廊,转过假山,舒九嘴角微抽,书房近在眼前,上面匾额竟然书着一个九字。
推门而入,舒九更加无语,书房的墙壁上面,全是她的画像,很多很多,她背着流云的,驮着流云的,她扎辫子的,披头散发的,她和小白玉谈笑风生的,和两个双胞丫头胡闹的,从小时候装小大人摸样的,到长风山上之时,就连画上得十三都惟妙惟肖,她连发丝都画得极为细心,想必这些年来,看着她的那个人擅于作画…
“你和画上的不一样,”宇文飞雪伸指抚摸着墙上的画:“不一样…”
舒九苦笑道:“这画画得极其传神,很像了…”
他摇着头:“三叔是当年的御用画师,可他一生未娶,作画难免失了些情意,我想着你记住我,几次逗弄与你,你却三番五次打伤我,总想着也和你两个人畅快的游玩一日,若不是我师弟,亦或还不能成,可见就连他在你心中也是有些地位的。”
她默然,只逐一看着墙上的画,屋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一女声在门外敲门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