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乐摇头叹气道:“我不能抗旨,也必须监斩,这是救婆婆唯一的机会了!”
“那你怎么和如风说?”
她闭上双眼无奈道:“我不知道,我若抗旨,女皇定有后招,我去监斩,又左右为难!总之她是不会叫我们金家好过了去的!”
金思雅探头看着堂上扁,上书:清明二字,她低声说道:“伴君如伴虎啊!甚是难以清明!”
长乐点头:“等太女登基了,我便想带着你们退出朝野隐居了去。”
思雅瞧着她暗自叹气:“那要等到何时才能清明啊…”
“不远了,女皇为了引柳家上钩不惜服下毒药,十三虽是日夜服侍在旁却是难以把毒素全部清除,伤了身子,估计是不大好了。”
“那现在…?”
金长乐会意点头道:“就怕如风终究怪我,我将他安置在西郊住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了,再去接他,向他解释清楚!”
“他能呆得住么?”想着妹婿的性子,金思雅很是担忧,金长乐无奈道:‘我给他吃了一点软筋散,师傅说了只服一点不碍事的!“
“你呀!早日与他说清楚,这总归不是法子啊!”
金思雅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长乐躲开她的目光喃喃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太女大婚
飞凤与青黎两国联姻轰动一时,各地纷纷上表道贺,女皇朱郡的身体虽是一日不如一日,却是强撑着身体为太女主持了大婚,还直言说等太女成婚后便择良日传位于她,柳家众人皆被关押天牢,女皇旨意一下,许多柳家门生便是纷纷撇清关系,所谓闻柳色变!柳如风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长乐无法只能在水中加了些有助于睡眠的药,这才叫他安静了下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太女府派人前来催了几次,她不能在西郊再耽搁下去了,便吩咐了斯琴好好照顾柳如风,便直奔太女府而去。
金天微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自从太女亲迎,他便是只是喝水,常常一两日不吃东西方觉着有些饿,吃了东西又是吃什么吐什么,后来太女半路而回,便一直忙着柳家之事,也无心管他,他更是憔悴,今日太女大婚,她又娶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如后争斗不可避免,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闭上眼睛视而不见,捂上耳朵听而不闻!看着太女意气风发的脸,他不由得想起她娶他的那天晚上,那天她的脸一直红红的,与他行那周公之礼也是怯生生的,如今她已是身经百战了,却要与别人翻云覆雨了…
金长乐在堂外都见到天微失神的样子,她心疼地紧,太女与六皇子拜国了天地,已是给客人敬酒去了,她连忙上前推了他一下:“发什么愣呢!”
天微缓过神来,见是她虚弱笑了笑:“长乐是你啊…”
金长乐虚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天微苦笑道:“无妨,只是她竟一眼都不敢看我,好笑的的很…”话音未落却是缓缓倒下,长乐大惊,连忙接住了他,一旁小厮高呼了起来:“王君昏倒了!”
更有人惊慌失措去寻太女,太女去送客人了,六皇子一人往新房走去遇见了便问出了什么事,那小厮也不看是谁,慌神道:“去寻太女,王君昏倒了…“话未说完,已是被六皇子打倒在地:“本王君在这好好站着,哪里昏倒了?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莫说那些个晦气话!”他叫了两人,直接将他扔进了柴房.
太女四处周旋,金长乐讲天微扶回了房,十三为他把了脉,却是大吃一惊,望向长乐焦急道:“他这是中毒了啊!”
长乐不敢置信道:“怎么会?天微一直与你学医,精通医理,怎么会轻易中毒?”
金天微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不必大惊小怪的,此毒无碍!”
风十三看了他是欲言又止,终究是化成了一声叹息,长乐扑上前去大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金天微!你给我说清楚!”
天微苦笑道:“不关别人的事,终究是我想不开,可太女亲也娶了,来日还要登上大典,我又岂能与人共妻?那位也不容我金家做大,必是暗下毒手,防得了这次还有下次,不如一次了断个干净!我金家朗朗男儿,岂能叫他人玩弄于股掌?”
金长乐踉跄了两步,她听懂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护着朱颜!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可她家天微可怎么办才好啊。
“你们出去吧,叫我一个人静一静,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帮我送送客吧!”
长乐点头无语,只觉得胸中一股闷火,烧得她体无完肤,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柳相还关在天牢,柳如风被她软禁在西郊,她如何才能保全所有人?她这是为太女除外戚啊,去了柳家,又来打金家的主意么?
金天微暗自叹息,长乐走了以后他双手合十交与胸前祈祷道:“愿女娲娘娘佑我金家,世代昌盛!若除却我一人,换得一家人地安康也算值得!”
静默了一会儿,便又喃喃道:“颜儿,是走是留,是沉默还是抗争,便看今日了…”
换了一身的新衣,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冠,金天微毅然走出房去,外面稀松几个奴婢正在后院打扫,前堂仍旧是熙熙攘攘,他直奔新房而去,那门口站立两个皇子精兵,他俯身在地上拾起两个石子,掂了掂便疾点而去,那刚刚还打着哈欠的登时石化,缓缓倒地,天微缓步靠近,新房之内正传来太女的声音:“六皇子先行安歇吧,颜再去招呼下剩余客人!”
六皇子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何须那么客气呢,唤我阿珂便是,招呼客人自有旁人,咱们还是一同歇息吧!”
“阿珂说的是,只是颜今日大婚很是高兴,想再去喝两杯…”
“太女殿下何故急于求去呢?这洞房之夜可是一刻千金啊!”
“叫阿珂见笑了,延后吧,颜先去了。”
房间中脚步声响起,又听青珂言道:“太女殿下这么不喜阿珂么?可阿珂很是喜欢殿下这可怎么办?”
说着屋内传来朱颜的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不知什么倒地,只传来咣的一声,太女慌乱的声音一再响起:“你起来…你干什么…”
金天微犹豫片刻,终是下了决心,刚要上前推门闯入,却听见屋内朱颜一声低吟,紧接着便是男人长短不一的粗喘之声和朱颜的呻、吟之声…他如遭雷击,门就在眼前,他伸手欲推,却是不能再往前一步,如此几次,终是在门口守卫身上各拍了一掌,缓缓退了开去…
话说金长了再太女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众人皆是恭喜她,她只能在心中冷笑,她有何喜?她金家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呢!心中苦楚无人能述,天微也不知怎么样了,她快走几步,后院之中,只有天微屋内的烛火灭了,他歇下了,新房的红烛飘忽摇摆,她整个太女府灯火通明,唯有天微的房内,一片黑暗。
回到金府之际,已是快要天亮,她揉揉发酸的肩头,甫一进府,守门的老李便快嘴道:“小姐!有客人来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人在她园中缓步而行,此时天色微亮,竟看不真切,又近了些,那人露齿一笑:“真是叫我好等啊!”
长乐讶然:“你怎么来了?”
监斩
金府来了贵客,众奴仆都好奇得很,家主对此人很是礼遇,就连金思雅也极其看重,金府正堂之内,金思雅夫妇长乐天佑夫妇皆是神色凝重,坐在一边伸耳细听。堂上那贵客年纪十七八岁,模样俊秀,身穿月牙白袍,脚蹬紫金凤纹靴,鞋面之上,左右各一珍珠,不是花不语又是哪个?他被金家严阵以待的架势逗笑了,轻咳了两声朗声说道:“阿郎叫我带个话给你们,哦忘记说了,思文大哥现下叫阿郎了…他叫我告诉你们,不必惦记他,家主已是答应了放他与莺歌自由,莺歌身怀有孕,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便在养胎,阿郎还有一个任务,完成之后,获得自由自身定是带着妻儿来见你们共叙天伦之乐…”
金思雅激动道:“多谢花公子传信儿了,我金家思文离家已久,雅兄妹几人都是惦念非常,甚是想念,还盼着他早日自由,与我兄妹团聚!”
白玉竹也是很高兴,只招呼小厮通知灶房做几个拿手好菜,金家上下都处于一种兴奋状态,众人围着花不语问个不停,只想着知道思文这么多年到底是这么过来的,花不语也不嫌烦,耐心地一遍又一遍讲着他们花煞一些生活日常,金长乐冷眼旁观,这花不语的为人,还真说不准,二哥在台州便是明知她与大哥在哪却不愿相见,这时又何必特地叫人来送信儿呢?这花不语说的话却不似作假,他到底来飞凤是想做什么呢?她疑云陡生,却是一言未发,只坐在那里苦想,不曾想她却是问道乐自己头上!
“长乐姐姐,这么也不见柳大哥呢?”
金长乐叹气道:“小白有所不知啊,如风的身子自台州回来便有些不舒服,正在别院静养…”
“病了”花不语甜笑道:“莫不是被长乐姐姐给气的吧!我可听说了这柳氏一门,姐姐可要监斩的!姐姐也真是的,柳家上下一百多口呢,我若是柳大哥也是气你啊!”
长乐轻笑,却没再与他提及此事,反倒是花不语一再试探,见她避而不谈好生没趣,也将话题扯到了别处,只说了几个阿郎与莺歌的趣事,惹得堂中人又是一轮感恩戴德,金长乐暗自冷哼:“真是来者不善啊!”
女皇朱郡刚刚屏退了朱颜欲新夫青黎的六皇子青珂,临走之时她讲那封密封好的密旨装了锦盒,赐给了他,他夫妇二人前脚刚走,朱婉便是来了,她这几日伤心欲绝,竟是食不下咽,朱郡派人将她找了来,便想和她说几句贴心话,想好生劝慰几句,可婉婉的样子却又叫她无从开口,她可怜兮兮的,规规矩矩的请安,起身之后,又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呆呆地坐着。
朱郡想起萧郎之死,不由得怒由心生,大声喝道:“看看你的样子!你给我醒醒!那柳元思是你的杀父仇人,他杀了你的父后,夺了他的一切,抢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还窥探我朱家的江山,你还要认贼作父么!”
朱婉摇头不语,倔强的抿着唇,眼中已是堆积了泪水,盈盈泪光只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朱郡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只气得竟桌边奏折扫落在地怒吼道:“没一个叫我省心的!”
眼中泪水终是落下,朱婉跪下哽咽道:“父后的一切都是母皇所赐,没有母皇哪个父后都是一无所有,逝者已矣,婉婉只是这几日心情难以平复,母皇又何苦苦苦相逼呢!还请母皇息怒,亦或是婉婉不懂事,母皇责罚便是…”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想起以前每每淘气受了太傅或者母后责罚,父后一准求情,私下又总教导于她,做人的道路,父女二人也常说起为君之道,为臣之忧,此刻天人永隔,竟不能再见一面…
朱郡叹气,上前拥住尚跪在地上的朱婉,她顺势扑入母亲怀中,哭得更加厉害了:“母皇!…”
“哭出来便好了,婉婉还是小了点,一切有我与你姐姐做主,你便无忧长大也很不错…”
朱婉哭了好一会儿,有些累了,女皇便叫来了她的小太监,将她送了回去,此时正值半夜三更,天上漆黑一片,竟似无月,只宫中高挂着几处灯笼,摇曳在风中,这大好河山,便是姓朱,也只能姓朱,任谁也不能改变!
朱郡站在窗前,想起了很多事,站得久了便觉得有些乏了,高声呼道:“小叶子!侍候朕更衣安寝了…”
门口太监应声而入,朱郡自言自语:“真是老了,这才几时,竟乏得很了…”
小叶子连忙为她更衣。
“朕以为柳元思死了,很多人会高兴,可其实朕与婉婉一样,跟本高兴不起来…”

“婉婉也是小,她虽是被柳元思养大,可性子却像极了萧郎…颜儿更是本性淳厚,这怎么叫我将江山交给她啊!”

“说起颜儿,她总是过于依附金家,迟早是个祸端,密旨我已交付了那六皇子,这个人可不简单啊,希望弥补一下颜儿地妇人之仁!只盼他将来能迫得颜儿除去金家,外戚当权,总有后患啊!”

“小叶子你说朕是不想得太多了?”

“朕坐在这个位子上,不得不这样而为之,金家如今势头更胜柳家,不得不防啊!其实朕只是想念与萧郎一起的日子,可惜她去的太早…”
那小太监一言不发只利落地微她更衣铺被,朱郡洗漱完毕便躺在了龙塌之上,那小太监又将奏折收拾了一通,便退了内堂。朱郡躺了一会,困意上涌之时,殿内屋顶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人,此人身穿夜行衣,脸蒙黑巾,他手提薄如蝉翼的长剑,无声上前,那剑只轻轻抵在了她的胸口之处,朱郡惊醒,挣扎起身,却只来得及蹬乐两下腿,便被来人点住几个穴道,脚下也不知什么东西叭的一声,落在地上。那名唤小叶子的太监听见内堂响动,推门而入,见龙床之前一个黑衣人蒙面而立,登时惊恐地长大了嘴巴,却是发不出声来,原来是个被人割了舌头的哑巴!他转身欲逃,黑衣人长剑掷出,正中后心!朱郡眼见小叶子身亡,绝望地瞪大了双眼,此时她无比后悔,为何割了他的舌头?为何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那人抽出长剑,拿了旁边龙袍擦拭干净之后,便是提剑将她内衣挑开,露出白花花的两团无力的垂下,他暗自冷笑,将剑再次抵在她的胸口之处沉声喝道:“挖了你的心看看,便知它是何颜色!”
——————————————俺是捂眼的场景分割线———————————————金长乐头痛欲裂,接连几个晚上都未曾入眠,这时已是天色微亮,却仍旧是难以入眠,花不语再三试探,她为了保全柳如风的安全,便也不敢前去西郊,披上外袍,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刚要喝下去,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白雅轻拍房门:“长乐!长乐!”
她快步上前打开房门,露出了白雅焦急的脸:“进来再说!”
白雅进门关好房门,在长乐身边低语道:“白楼传来消息,女皇被刺杀,剜心而死!”
金长乐一惊,稍加思索问道:“太女知道了么?”
白雅点头:“那刺客大胆地很,杀了人便去了太女府留了话,现在宫中大乱!”
长乐轻笑:“她千算万算或许也算不到自己命丧谁手吧,真是天助我也!咱们趁乱行事!”
白雅点头:“我这就去部署一下!”白雅转身离去,金长乐关好门窗,换上夜行衣,也随后出了房门。
宫中一阵悲痛之声,太女朱颜和朱婉更是哭得死去活来,楚贵君本来使尚余一□气,听闻女皇被刺杀了,竟是挣扎着下床,却是没等起身,一口气没上来便去了,只余下一个云贵君,红着眼睛守在楚贵君身旁,朱熙赶赴了烟台,朱锦远在青黎,宫中竟再无近人!
飞凤长历十二月初九,女皇朱郡驾崩。太女监国,料理国事,其认定刺杀为柳家余党所为,传下旨意,提前两日斩杀柳氏一门,赐绣衣御史无双郡主,金长乐监斩,金长乐领旨!
十二月初十,本来他们可以多活两日,可却因为女皇之死提前了刑斩,金长乐一大早便穿戴整齐,骑着高头大马直奔午门而去,太女朱颜却是早她一步,长乐疑惑不解,既是叫她监斩乐,没有道理太女亲来。柳家囚犯一一锁在牢笼,其中还有老者,长乐不忍再看,朱颜见她面露不忍,招手道:“过来坐下吧!”
金长乐行礼,而后走上前去,在朱颜的示意下,坐到了她的旁边。
“我知你很是为难,今日便来走个过场,替你担着!”
长乐愣住,太女虽然与她一向亲厚,但是她不喜柳如风与她的亲事已是由来已久,怎会如此好心?正暗自揣测,朱颜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问道:“天微可是回了金家?”
长乐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不曾!”
朱颜盯着金长乐,见她神色不似作假,顿时脸色铁青:“他不见了…”
“何时的事?”
“我也不知道,”朱颜无奈道:“这几日总觉得愧对于他,无颜见面便是未曾注意,母皇出了事,便去叫她入宫,这才发现…”
金长乐恍然,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犯人依次主从跪于问斩台上,柳相赫然在列,牢笼之中尚有哭泣哀求之声,她望向远方,不敢再看,只听朱颜大喝一声:“行刑!”
柳家余孽
飞凤京都出了大事了,柳家倒台了,午门斩首,被灭满门。据说只有嫁给无双郡主的柳如风逃过一劫,就连他的母亲,也正是死在自己的儿媳监斩的铡刀之下。金长乐跪在大殿上,太女朱颜高坐朝堂之上正冷着脸看她,她心中清明,却只跪在那里,也不辩解。
“金长乐!你真我是个吃货儿了?”
“长乐不敢…”金长乐伏地,叩首。
朱颜走下高坐,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冷笑道:“你换走柳相也就罢了,缘何又救走那一对孩童儿?真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长乐淡淡道:“长乐不明白太女殿下这是何意,柳相已死于铡刀之下,什么孩童儿,长乐更是不知。”
朱颜叹气:“长乐,我与你不说假话,母皇一直忌惮金家,可我却一直信你,可如今你心向柳家,这可如何是好?影子军又怎么能放心交付于你呢!”
长乐也叹气:“金家对女皇陛下忠心日月可鉴,太女更无须怀疑,长乐从未起过异心!”
“你明明知道我恨柳家,却非要娶那柳如风,他柳家杀我父后,夺我兵权,还害死了我与天微的孩儿,屡屡挖我心肝,不诛他九族不能解其恨!你岂不知斩草除根的道理?这无旁人,且说来听听,那对孩子哪里去了?”
金长乐依旧直直跪在那里,坚持道:“长乐不知殿下所言为何!”
“你不知道?那便说说,金天微哪里去了?”
长乐闻言心酸难以,脱口而出:“殿下真好笑,您自个的夫君没了,还要问别人他去了哪里!”
朱颜冷哼道:“我偏要问你!天微除了回金家还能去哪?”
他去了哪里?怕是浪迹天涯了吧,长乐索性站立起身,向前一步问道:“殿下还不明白么?金家忠心不能反,但是小人挑拨,女皇多疑,不能容下,便对天微下了毒,他本能自医,瘦骨嶙峋,命悬一线却不肯医,你再娶皇子,他心中有苦却不能说,你只道是柳家害了你的孩儿,却想没想过,那害你孩儿之人,便是你朱家刚去的女皇陛下!她怕你登基,金家做大,外戚专权,便让你娶那青黎的六皇子,打掉你腹中胎儿,换掉太女府主君,你还不明白天微去了哪里么?他便是等死去了!”
什么!朱颜踉跄两步,扶住身边圆柱:“你竟敢妄言诋毁先皇!”
哈哈,长乐苦笑,竟笑出了泪水:“众人皆知,唯太女殿下蒙在鼓里,真是好笑之极,好笑之极!”
“来人!金长乐殿前失仪,杖打五十!”
金长乐之身而立,毫不惧怕:“长乐所言句句是真,你且自己琢磨琢磨!”
殿外涌上侍卫,竟真的拉开长乐,拖到外堂,杖打起来!朱颜殿内,听着那啪啪的击打声,只觉仿佛打在了自己身上,她的孩儿,她与天微的孩儿,被人害死了,她的天微,不见了,不见了?他中毒了?他等死去了?那年她游湖玩耍,遇见天微,竟是一见钟情,不能自已,派人打听了才知是金府公子,她求亲三次,母皇相助才娶得心上人金天微,而后不得已再娶六皇子,洞房之夜竟是被他强上弓弩,令人羞愧的是她竟然有了感觉,自此总觉得对不起天微,不敢见他,却是疏忽了他,他何时离府都不得知!
金家忠心护她,几次为她出生入死,可那柳家,那柳家,她那孩儿,难道真是母皇的手笔?想到此处她大喊一声:“住手!打了多少了?”
堂外行杖的侍卫答道:“回殿下,四十了!”
她叹气道:“罢了!你们下去吧!“说着走出了殿内,金长乐伏于地上,后面隐见血红,前面地上还有一口血渍,想是她吐的,她走到旁边低声说道:”你且回府好好想想,柳家余孽都在哪里,就算我的孩儿不是他们下的手,光只杀害当朝君后就可诛他九族!若是想不起来,那柳如风可要小心了!”
金长乐被人送回金府之时,已经神识不清,风十三正在府中,他屏退众人,先在她的胸口处按了两下,长乐一口血吐出,便醒了过来,她身后有伤,伏在床上轻咳了几声,见是他便苦笑道:“有劳师兄了!”
风十三瞪了她一眼,叹气道:“我这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这险冒得不值啊!”
长乐摇头:“为了如风,试上一试总是值得,只是未加小心挨了那大内高手一掌,今日又被杖刑还以为不能再睁开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