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风二人换好新衣,又各自叫小厮挽了发,便要准备去奉早茶了。只见柳如风身着白色绣有少许兰花的月白长袍,头戴金冠,耳扣由单耳变成了双耳,与长乐戴的是同款白玉兰耳饰,正是已婚的象征,再看长乐一改往日亦男亦女的装束,斯琴为她挽了个妇人常见的白月髻,上面斜斜佩戴一根白玉兰发簪,与耳边耳饰交相辉映,甚是好看,她亦是身着白衣,二人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地一对璧人!
金思雅和白君玉已然坐在堂前,三位爹爹亦是神采奕奕,等着新婿前来奉茶。不多时,斯琴清风二人便是走在前面通报,长乐带着柳如风走在后面,若是仔细看着,便会发现,她走得奇慢无比,姿势也是怪异得很。柳如风抑制不住嘴角笑意,她只管狠狠地瞪他,他只作不知。
此次敬茶,乃是专为新进门的姑爷所设,柳如风上前一杯一杯端过茶水,分别向三位爹爹敬了,又拜了拜,向姐姐姐夫敬了,二人接过茶水也不难为于他,只告诫了几句家宅安宁的话,白君玉自堂上,供奉处取下一根紫檀权杖,交予柳如风手中,柳如风不解,只听白君玉言道:“此杖乃金家掌管后院之象征,思雅这一生只我一夫,便省了许多用处,现如今交付于你,这后院奴仆尽归你管,如有一天,长乐再娶,那些后院龌龊勾当,皆可家法伺候!”
柳如风肃然接过,心中却是想着:我定要让这权杖,也无半点功用!
新人早茶奉完,便一起在厅内用了早饭,却不想,宫中小喜子公公带旨而来,长乐等人,跪下接旨。小喜子手捧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女皇明诏,乃有金家,数次解围。有女长乐,才华横溢,特赐为紫玉郡主,今免去科考,封为绣衣御史,怜其新婚,故而七日后入朝!”长乐口称万岁,双手接过圣旨。众人起身,早有人递了红包过来,长乐推至公公跟前,他含笑接下恭喜道:“现下是紫玉郡主,又封了绣衣御史,恭喜金小姐了!恭喜郡主了!”
长乐等人寒暄一通,小喜子便告辞而去。金思雅眉头紧皱,喃喃道:“这要封郡主也不是头一回了,偏又此时提将起来,又封了官入了朝,女皇这是拖我金家入水啊!”
长乐上前安抚道:“姐姐莫忧,此乃我娶如风的代价之一,女皇早已言明。我等早就入了水,不能再坐以待毙!”
厅内等人听后大惊,柳如风更是吃惊,之一,还有别的条件,怕是女皇拿捏二人姻缘,不知又叫长乐又叫金家出了多少血!
金思雅已然问道:“还有什么条件,你一并说了,叫我们有点准备!”
长乐无奈道:“此乃关系国家秘史,不便再说出口,姐姐只知道,妹妹定会护住金家便是了,不必枉担烦忧!”
金思雅迅速扫了一眼柳如风,便称累了,与夫君二人相携而去。柳如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长乐拉了他的手,他也不知。待厅内人已走净,长乐摇晃了几下,他才缓过神来:“怎么?”
长乐抱住他,抬头说道:“夫君大人又想到了何处?我非故意隐瞒于你,实在是怕你担心,那皇家秘史,不是因为你是柳家人才不能说出来,只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了一分危险,你可懂得?”
柳如风点头,长乐又说:“如风总要试着相信我的,我对你的爱意,并非儿戏,莫对自己失了信心!”
“嗯!”柳如风轻笑着,将她紧紧抱住:“我相信你!”
二人出了前厅,便见孙瑶在园中呆坐着,见他二人,竟似没看见一般,长乐见她双目无神,显然不知神游到了哪里,她上前轻轻拍了一下笑道:“你这是在发什么呆?也学起我成呆子了?”
孙瑶吓了一跳见是长乐,连忙起身拽住她的袖子,刚要说话,又见柳如风站在身后,便撒了袖子低低叫了声:“姨母,姨父.”二人皆是被这称呼吓得不轻,长乐知她定是有事要讲,却是碍于柳如风不便相告,便对柳如风使了个眼色,柳如风会意,只说道:“你二人聊聊家常吧,我回去休息一会。”便径自走开了。
孙瑶见柳如风已是走远,又拽住长乐袖子大叫道:“长乐,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长乐连忙将她按坐在长椅之上,关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孙瑶说道:“那个周公子祭祖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寻我,那玉佩我还留着,可现在…可现在我怎么就跟天佑少爷扯到了一起,如今已是成亲有孕…我该怎么办…天佑知道了又该生气了…可我得见那周公子一面啊…”
长乐很是无语,她试探着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孙瑶摇头叹息道:“我还能怎么想,孩子都有了,只想将玉佩送还于周公子,总好过于他再牵挂着我!”
“哦,”长乐笑道:“那还不简单?他住在哪里,约了出来,我陪你去将玉佩还给他,天佑就是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的。”
孙瑶闻言上前一把抱住她,只喃喃说道:“还是长乐最好了,还是长乐最好了…”
长乐又是和她聊了一会,直到她重新露出笑脸,二人这才含笑而别。回到房中,柳如风坐在桌前,正在看书,长乐一进门,他又慌慌张张地将书放下,将书压在诗集之下。长乐看得一清二楚,她好奇道:“看得什么书,怎么我看不得?见了我便藏?”
柳如风轻咳了一声,上前将她抱住:“没看什么…”
长乐不信,挣脱出去一手掀起了诗集,下面方方正正一本书,上书:夫妻之三十六招七十二式几个大字。她心中起疑,随手翻开一页,里面竟是春、宫、图,这是本什么书不言而喻,当下便红了脸,嘟嚷着:“青天白日的,你看这东西作什么!”
柳如风悠闲地拿过那本书,凉凉说道:“不想叫你看见吧,你非得要看,这是至教养公公手中高价买来的,不全学会,岂不可惜了?”
长乐扭头坐下,大窘道:“难道人人都买了,便要得学全了?也不怕给你冠上个淫夫的罪名!”
柳如风嘿嘿一笑,将书放下,自她后背环住她,贴近她满是红云的脸蛋儿轻笑道:“学得多了,便将妻主伺候得舒舒服服,便是贤夫,哪里还有人给自己夫君泼脏水的呢…”
长乐无语,他的唇已经贴近,她也只好扭头迎合,其实她想,这夫妻之乐,也还不错,嘻嘻。
二人吻了一会儿,皆是气喘吁吁,那柳如风的手早就不老实地伸入了长乐衣内,正是揉捏不已,长乐用力挣扎,柳如风紧紧抱住她轻声说道:“别动!叫我抱一会儿!我知你昨夜辛苦,今儿白天就放过你,晚上再和你算账。”
长乐不敢再动,只好勉强分散他的注意力,便将孙瑶和那周公子之事说了,柳如风听闻那周公子,便真的想起来他是谁,原来当时只是给孙瑶传话,当时只叫自己好生吃味,还以为长乐喜欢那个调调儿,现在想起,真是可笑。
柳如风想起过往诸多往事,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大皇子朱熙,过去了这么久,他几乎已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人,叫长乐惦念过。
柳如风番外--病障
据说我爹爹便是一个大侠,生我的时候他已经嫁入柳府五载有余,因向往曾经自由自在的生活,便给我取名:如风。希望我长大之后,能无拘无束的活着,可惜他并未等我长大便已病逝,我便一直向往,他曾经向我描述过的风一般的日子。
我的母亲为当朝左相,我的舅舅乃是当朝君后,还有我的姨母是飞凤国的将军。将军府离我家并不远,只消走过那条街,拐角便是。自爹爹去后,母亲无心再娶,只将我送入学堂,几乎无人管束于我,彼此我最喜欢去姨母家听那些打仗的故事,我的梦想,便是学好武功,当一代大侠,才不去打仗咧,打仗总是死人,我软磨硬泡叫母亲四处搜罗江湖异志,成日的做着江湖大梦。
那日在学堂,听同学们说起那雅夫人的幼妹长乐,很是好奇,他们说起她,提到有个有道姑子给她批了命,说她是个短命鬼。同学们都说这个批命很是灵验,我便想见上一见,问问那姑子还在是不在,能否给我也批上一批,看看我将来能不能成为一代大侠!
那日母亲要去金府有事,我便求她带我前去,谁知母亲说我天性顽劣,不愿带我。我央了又央,撒泼打滚无不用极,她才无奈带我前去,还叫我保证不能闯祸给她丢脸,我当然应下,原来那金府就在去将军府的路上,我却从未注意过,雅夫人很是和蔼可亲,见我总在位上坐不住,不住的东张西望便问我:“不知柳小公子在找什么呢?”我便大声回答:“听说你有个妹妹叫长乐,我想结识一下。”说完便依着江湖规矩给她抱了拳。
雅夫人很是爽快招来一个小厮说:“叫他带你去找长乐,你二人做个玩伴儿也是不错!”我看向母亲,她正觉丢脸一手抚额,另只手随便挥了挥,我便连忙跟上小厮。他讲我带到一个园子外面,便叫我自己进去,只说小姐在里面“公子还是自己进去吧,小姐在里面堆雪人,不喜我们靠前的!”
我在园中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大雪堆后面找到了那个女孩儿,她正看着面前的雪堆发呆,看模样,长得没我好看,不过皮肤却是很白,就像小人书画册里女侠的女儿一样,好吧,就算她长得不丑吧。看了半天她才发现有人站在她的面前,等她终于发现我了那吃惊又发傻的样子可真有趣,哈哈,我仔细一看哪里又什么雪人,不过就是一堆雪而已。
我问她:“你便是那金家长乐?”她说是又问我是谁,我昂首挺胸骄傲地告诉她说:“我乃当朝左相之子,柳如风!”犹记得那天我帮她堆了一个雪人,还给它披了我的斗篷,戴了我的金冠,甚至还削了一柄小剑插在雪人之上,她指着雪人,问我那是什么装扮,我高兴地告诉她说:“那便是我,将来的一代大侠柳大侠!”
她听了竟笑得直不起腰来,看着雪人的眼睛闪闪发光,我权当是对我的崇拜,她毕竟太小了,还只有五岁。那天我们在一起呆了很久,我甚至忘了问她那个姑子的事。不过那日披头散发把母亲气个半死,当着雅夫人的面不便发难,回了家便拿着藤条追着我打,其实也没打到几下,我就一直在喊我爹,她打了几下,便丢了开去,抓住我便抱着我哭了起来,说没管教好我,对不起我爹爹的话。我已经习惯了,这便是我娘,其实她也怪可怜的,就我一个儿子,还成日的淘气,不叫她省心。
日后我便常去金府找长乐玩耍,她总是喜欢发呆,我便经常给她讲一些在书上看过的江湖奇闻,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哪里,总听得津津有味的,从不像别人笑话于我,我很喜欢她这个伙伴,不喜欢学堂里那些傲慢的同学。
后来又长大了一些,娘总说我这样的成日不学无术就知道混玩,长大了指定找不到好妻主,我很是苦恼,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侠女当妻主呢,当我与长乐说了,她竟说她长大了可以娶我,我听了很是高兴,她不像学堂里那些女孩子那样成日的黏着我,总那么安静,还什么都愿意听我的,嫁给她还真不错。重要的是大家都说她是个短命鬼,指不定会活几年,真是可怜,如果我不嫁给她的话,怕她都要娶不到夫郎的,我没有了她,还能去江湖行侠仗义,天涯海角任我流浪,可怜见的,她若没有我,恐怕连个伴儿都没有了。
我送了一把桃木小剑给长乐,还承诺等我们长大了便带她去行走江湖,可当我炫耀似地告诉母亲说要嫁给长乐的时候,母亲却说金家世代行商,想嫁给长乐,没有家底人家肯定是看不上的,我这才知道,原来成亲还需要很多的钱,典当了玉佩那十两银子便成了我开始行商的第一步,直到我建成了欢喜楼,那时长乐已经十三了,行过成人礼便可以娶夫了。
我欢欢喜喜的在楼上等她,那些日子太女朱颜看上另额金府公子天微,知道我与金家亲近,便寻上门来,天天追着我问那金公子的喜好,那时年少,总觉得有情人都应该要成眷属的,不知怎的,竟被长乐误会了去,当我终于听懂了她劝我要改变心意的话,心中只气个半死,她长大了便忘记了我俩的约定,难道她真的以为我和太女之间有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又不敢去问。
恍然记得,长乐成人礼那天,礼毕之后,我走在后面,眼见着那大皇子朱熙在离去之时只对长乐微微一笑,她便像丢了魂似地,呆若木鸡。我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应,走过去狠狠撞了她一下,她方才缓过神来,只气得我连话也不想和她说一句,连成人礼都忘记了送,便一路狂奔回了府。
直到那日我才发现,原来她在我的心里,并不再只是个可怜的短命鬼儿了,原来我的世界里已经只剩下她了,而她若离了我,却是还会有许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样子就像刻印在心头一般,再也抹将不去,从此为她苦为她恼,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哭又为她笑。
认识金长乐,这便成了我一生的病障,此病无药可医,唯有忘川可解。
我不知道长乐为了娶我,究竟答应了女皇什么条件,我却是再不能行商,更不能与柳家政事,商事有半分牵连,如今成亲也只是一个开始,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也不愿去想,一旦女皇退位,新皇登基会有什么后果,通通不去想,就让时间来解决一切问题。
我这一生,恐怕总要辜负母亲的教诲,作为儿子我真是不孝,作为柳家之人,便又是不忠,舍弃柳家权势,更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自我成年以来,母亲便为我的婚事犯难,她知晓我的心思,从不为难于我,一直放任。我已不是轻狂少年,越是长大,便越明白,我与金长乐之间,横着的,不再只是一把桃木剑,而是朱家的整个江山,我终究是柳家人,这八十一铺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却不得不撑起柳家的一片天,而长乐,她早已暴露,乃是太女一党,再不似儿时,可以一路相伴。
有时我常想,她不懂我的心意也是不错,忘记了我俩的约定更是难得,这样我就不会面临痛苦的抉择,可是,我以为我可以将她忘记,可以将过往抹去,只是我以为,其实我什么也做不到,看着她与别的男子在一起,便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参合一脚,看见她的目光,追随着大皇子朱熙,我心如刀绞,看着她又与那圣澜的圣君君墨玉纠缠不清,更是忍不住出言相讥,又每每都败于他的讥讽之下。
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谁都可以,偏偏只有我却是不行,不能忘记,便出手相争,她金长乐本就合该是我柳如风的妻主,任他谁来伸手,也抢不去!
君墨玉番外--桃花劫
我出生在圣澜山上,在众人眼里,我便是一个异类,这全部要归功于我的父亲。因为我的父亲尊贵无比,乃是青黎国主。他在一次民间勘察民情的时候邂逅了正四处游历的母亲,二人一见倾心,等母亲知道了他便是那红颜天下的青黎皇帝,那时已有了我。她便毅然离开了他,回到圣澜娶了夫郎,便是莹雪地爹爹。
因上官教主无后,族人便将莹雪过继到了上官一姓,我亦是自小便奉为圣君,跟随母亲打理一切教内事务。也许是得不到的总是好的,父亲每年都派人来圣澜山上给母亲送些礼物,其实他子女甚多,根本没必要如此对待于我,却偏偏为我取名青玖,入了皇谱。
从此我便成了两个人,在圣澜山便是那圣澜圣君君墨玉,在青黎便是那颇受宠爱的四皇子青玖。两国文化差异很大,这便使我的人生矛盾不已,我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偏又想找一个能与我并肩共战的女人,想找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圣澜前任教主上官琉璃现世,我母亲四处查探,终于在花语的一座小庄园里将她围捕,起初她什么也不肯说,可我已经查到,那庄园乃是飞凤金家产业,多年前关于给金家幼女批命的姑子传说甚多,既是她们关系非同一般,我便想先去查看一番。
据说飞凤国的桃园会,成就诸多良缘,见我气闷,小土便嚷着要去,对长乐所说之话并非全部虚假,那日桃园会,远远地便瞧见了她,她的样子娇柔又不失傲然,看向那锦衣男子的目光留恋而又悲伤。开始或许只是好奇,可当柳如风一声长乐兄,我便知晓,这便是我找寻的金家幼女金长乐!
有趣,真是有趣,那柳如风也早见了她,见她只盯着那锦衣男子便气得横眉竖立,待她走近却又眉开眼笑装作不以为意,原想转身离开,可是此一场邂逅便我一人知晓,便是有些遗憾,所以便夺了字,却没想到小土又将我随手摘下的桃花送了她,还讨了名帖。
金长乐,遇见便是劫。
进宫之后我便向飞凤女皇表明了身份,她见我身份特殊,便答应了我的诸多要求,得以入住金家。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子,便换着花样诱惑于她,只是她偶尔装傻,更显可爱。有时我常想,如此和她在金府斗嘴,过一辈子也不嫌烦。可是我不能,圣澜教主令,必须回归君家,圣澜山的一切,又关乎着青黎的未来,我不能放任自己继续迷恋。
我百般试探,长乐皆是滴水不露,一时间竟是不能下手,上官莹雪的到来,一时便想到了一计,果然长乐与她大打出手,最后竟昏倒在我的怀中,当时接住她的那一瞬间,竟是心慌无比,她这是怎么了?
长乐啊长乐,世人都以为你是为那大皇子朱熙如痴如狂,我却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柳如风!他那厮还不知晓,一见我二人亲密便打翻醋坛,出言相讥。这一套我在父皇的后宫见得多了,口头上怎能叫他占了便宜去,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想得到金长乐,她果然不负我与莹雪做戏一场,竟是说要娶我,我一时间竟不敢相信,我猜她定然知晓先前调戏于她,不过是戏弄之词,这样她还要娶我,竟也是真诚万分,此时我忽然又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便是我一直寻找的白首之人。
所以我郑重起誓:“青天在上,我君墨玉对你金长乐在此起誓,用我一颗真心,换你一世白头!”此刻我无比真心,可我知道我并没有做到,可是我怎么竟也没有想到,她竟将教主令早早地便送了我,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女子?她是早早放了赌注,来赌我的真心,输赢全是庄家,而我只能在她了然的目光中,输得精光。
想那柳如风欢喜楼斗诗,便是将心意和盘托出,我不相信她知道了他的心意还按耐得住,结果我没有等过她的耐心,找寻了整个金家,却没有找到,教主令。床上的长乐令我迷惑,我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那教主令,还是她金长乐?要了教主令,那还是真心相待么,她会不会舍我而去,作为青黎的四皇子,我竟是患得患失起来。
我总以为我抓紧了长乐,却每每失算,她竟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话罢,想着便心中恼怒,我就是要了你金长乐和那教主令,又当如何!
得知她是上官后人的那一刻,我心中无比欢悦,她娶我恐怕势在必行!上官琉璃是乐于撮合,对于上官血脉的回归,一直便是她的心病。我只怕她不愿,怕她得知了柳如风的心意便不肯接受于我,那几日她住在圣澜,我竟以为便会是一生,谁知只是镜花水月,一直担心她妄动真气,走火入魔,原来竟也是骗我,难道我骗了你,便活该也要受骗?可我已控制不住,谎言早变成了真心啊!
我总是能掌握故事的开始,却不能抓住她离去的尾巴。若不是柳如风在我手中,想她定然连话都不会再和我多说一句。她气我打伤柳如风,却不知柳如风将我也打得不轻,我心中只觉苦涩,若不是我周旋于长老之中,她师傅哪还能留得性命等她来救,我解了金思雅的毒,就怕她日后迁怒于我,柳如风闯上圣澜,我便抓不得了?
金长乐果然够狠,我不能罔顾母亲和妹妹的性命,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将莹雪的双臂折断,我恨,我苦,我恨不得上前一剑杀了她,再自杀,为何要对她动情?我不知道,竟不知道是何时,竟不能将她放开。我苦,我不能放下所有,交付真心,只嫁入金家,做一个简单的飞凤男子。可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她是否真心对待过我?她是否真心想要娶我?教主令竟然真在在我手中,那块定情信物,上书:生死各安天命,古今有谁能看破?正是进入石室之后圣澜的秘史。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我又做了一件傻事,不知从此还会和她有什么交集,不知她是否在背后笑话于我,亦或,她根本就不会想起我。
石室中历代教主遗留之物甚多,我仔细寻找,竟找到秘药数颗。真是天不负我,我忍不住仰天长笑,哈哈哈,金长乐,我不后悔,我君墨玉做事永不后悔,你也莫要小瞧了我,我就看看你们,那所谓真心,能否相守一生!
探子相告,金柳两家难以成婚,真是天助我也。不过,我倒是帮了他们一把,借助父皇旨意,与飞凤交好,将六弟嫁与太女,扰乱飞凤朝纲,娶了朱锦,又扫了长乐的障碍,她不记挂着我的好,便也不行。柳如风以为他们得以成亲,便是结束,哼哼,我便要叫他知晓,没有权势,又怎么守得住一个女人的誓言?我与女皇说到此事关节,女皇竟似解决了一个难题,如此昏庸多疑,飞凤果然危矣。
阿罗倒是惦念着长乐,他们守山之人抢来的便是自己的,从不例外。长乐又怎么会承认他,真是笑话,我原本向他表明身份,并承诺,若是得到金长乐便将他认作弟弟,他不知长乐若对他有半分情意,他便早已死在我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