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白家的时候已近黄昏,院里正是传来孩子的哭声。听声音好像是白佳音的,柳臻下意识疾步去了后院,白家兄弟已经先到了。
水笙正抱着白蓓萝轻声哄着,白佳音委屈至极哭得极其大声,她一转身看见了白家兄弟,扁着嘴就冲到了白瑾塘的怀里:“爹~”
白瑾塘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小王爷朱少君正也抱着儿子轻声哄着,白瑾衣接过水笙怀里的小二,她笑着解释了一下。
只这三个孩子在一起绊绊磕磕的玩了,不知怎么的就摔成了一团…
柳臻伸出去的手,缓缓地背到身后,刚才众人都冲到孩子身边,他也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结果小家伙儿们是各找各爹,他看着白瑾塘的怀中的白佳音,心里开始冒泡泡。
如果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
因为小王爷一家在,他需要证明自己过的好,所以要与水笙一起住。二人也习惯了这假夫妻的日子,默契的各自搂着自己的被子,谁也不会越界。
柳臻每日睡眠都极其浅薄,往往是一点点动静都会醒,这日本来是一身疲乏,可偏偏就是睡不着。她侧身背对着自己,呼吸浅浅,薄被下的曲线看得分明…
次日一早,水笙醒过来的时候,一转身就对上他的眼,他面无表情,清俊的脸上往常一般木然。
她顿觉好笑:“今日太阳怎么从北边出来了?你怎么还懒床了?”
他这才默然起身,白家兄弟都有事在做,只有他闲极无聊,因为花锦瑟在家里总要追着问他何时生子之类的话,他懒得听她碎碎念,只说布局有事,躲了出去。
柳少谦夫妻平常就住在布局,此时他已经是柳臻手下得力的大掌柜了,前些日子也听说他妻子有了身孕,正是紧张孕期当中。
横竖都是无聊,柳臻呆了呆,慢慢走去寻他。
因为掌管了八大省的账务,柳少谦其实很忙,柳臻这个懒的,就受了现成的账目,整日就是晒自己。
到了布局,人刚好不在,只有项家女帮小掌柜的整理账本。
不多一会儿,柳少谦从外面回来了,他甚至还特意去了趟相聚楼买了欢喜双鱼给妻子,知道妻子爱吃鱼眼,更是小心的挑出来放在碗里,因为有事忙只让她慢慢吃转身出去了。
柳臻百般无聊的看着账本,余光中忽然瞧见项远香掩着袖口,飞快的挑出了碗里的鱼眼,紧接着用纸包住了直接扔在了废纸桶里。
他卷起账本敲了敲自己的头,这才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来:“你不爱吃鱼眼?”
项家女一时间忘记了他的存在,此时被他瞧见顿时有点窘迫:“不爱吃。”
柳臻想了想,忽然想起水笙爱吃这玩意儿来:“水笙爱吃。”
她点点头:“我知道,可她爱吃也不等于所有的人都爱吃。”
他又想了想:“你故意的?”
项家女见左右无人,这才抚着自己的小腹说道:“我早就认识少谦,也知道他对水笙的心意,但如此费心嫁给他,实在是一心爱慕,想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不用苦苦相思。”
柳臻微微叹息,听见她低声又说:“大掌柜的你看,有时候相思也不过只是习惯而已,等他有了新人,面对不一样的女子,自然而然的宠爱,去习惯她总要放在心底的。”
他更觉好笑,这样的话,岂不是当初自己对柳少谦说过的?
世间的苦,皆因得不到,或者已失去。
得不到就放手,已失去的就忘记,如此简单,他却一直看不透。
从布局回来,柳臻不放心妹妹,先回了柳家,小夫妻二人圆房也有几个月了,却也没传出什么动静,这让他有点心急,其实按照他的计划,是想让妹妹快点生个孩子,然后他来带…
白瑾米即将赴京殿试,更是用功。
他走进柳家,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轻轻的皱了眉,这种冷清让他感到窒息。
站在院里发了会呆,柳臻逃一般的回了白家。
白家整日都是热闹的,他在人声当中才觉得温暖如斯。
到了晚上,白家兄弟自觉的没有人跟他争抢,柳臻坦然的留在了水笙的屋里,他坐了一边,看着她哼哼呀呀的在屏风后面换了小衣中裤,忽然觉得她的声音是那般的动听。
他不年轻了,功成名就之际,只觉得更加的冰冷孤单。
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见了他还对他璀璨一笑。
这一生,柳臻想,他接触过的女子不多,好像也没有太好的选择能让他试一下…
期期艾艾地走过床边,水笙正坐了镜前卸妆,她长长的头发随着朱钗的抽出散落开来,他站在她的背后伸手轻抚。
这一动作吓了水笙一跳,她从镜中看他异常的动作,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你这是怎么了?”
柳臻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想象了一下若能和她生一个孩子那该是什么模样的。
他不说话,只看着她的目光逐渐温柔,水笙甩了下长发,从他手中解救下自己头发自己轻轻捋过来垂在胸前,疑惑道:“怎么了?”
柳臻觉得两个时辰已经足够他下定决心了,他撇去心思,只脱鞋上床。水笙看着他利落的脱去外衫,心里惊犹未定。
隐隐的,她总觉得他这怪异的举动是有着后续的。
果然,他赤 1裸着上身盖好被子,侧身对着镜前的她略显僵硬的笑了笑,甚至还勾着指头叫她过去。
水笙几次深呼吸,他仍旧姿势不变。
柳臻见自己表现得不够明显,只好开口提醒她:“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没忘记吧?”
她讪讪地笑:“是还欠你一件事,你想到了?”
“我,”他定定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我…我想要个骨肉。”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知道这个文里柳臻争议较大,但是这个人,我想是我留给水笙的。
解释一下正文完结的停留地段,希望白家兄弟四个人都给水笙的,可以在正文完结的时候停住。
柳臻四个冷漠的,孤单的,甚至是可怜的人,我想给他一点温暖。
就像某个读者说的那样,白老大是水笙的第一个男人,白老二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白老三是她第一个孩子的爹,而柳臻,则是我留给她的最后的爱恋,也许这番外五章也写不完,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喜欢他这个角色而已。
96一妻四夫篇(二)
白家都发现了,花锦瑟一家走了之后,水笙一直躲着柳臻,这个男赖白家还真就不走了,因为早先就是个挂名的丈夫,除了白瑾衣那俩还都以为他俩早就圆房了也不以为意。
白瑾米和柳意随着花姑奶奶进京了,剩了柳臻一也实孤单得紧。
他脸皮厚,水笙明地里暗地里拒绝了他的提议之后,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白日里去布局里面做事,晚上回来积极配合白家兄弟排序,到了他的日子,总要半裸着地跟她说上一次,无外乎是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水笙哪能答应,可说不行,他就没有下文了,下次来还是这么一句话,她颇为头疼,晚上也曾防备他过,可这根本不会碰一下,几次下来她也放了心。
好像是说说而已?更像是故意逗弄?
说不上来。
躲了一段时间之后,水笙发现他根本没有进一步的意思,生孩子的事也就是那么一说,每天话还是那么少,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要生个孩子也说一次。
因为白蓓萝出生的时候延迟了七八日,她比白佳音出生时候费力了很多,水笙折腾了一天一夜才将她生下来,不仅仅是她自己,给白家兄弟都吓坏了,至今心有余悸,试想,她如何肯再生孩子?
幸好白瑾玉没有这个要求,她是打定主意好好养养身体了,每日除了家里管管账目,就是出去找大肚婆周景春打马吊。
小日子过得是十分的滋润。
五月过后天气更暖,周景春按着她给的药方终于生了个女儿,叶之秋兄弟十分的高兴,水笙等去吃酒,从他家里出来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相比较以前的美酒,金元也进步,她以为是果酒没有多少酒精含量,出来时候也十分清醒,可回到白家之后,就觉得头痛。
白家内院只有两个带孩子的嬷嬷,她身上燥热难受,冲了个澡就穿了短褂短裤床里躺着。这酒也不知怎么后劲很大,水笙越睡越热,也是夏日炎热,院子里只听得见知了的叫声,安静的夜晚使燥热难耐。
她一个大床上面翻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去。
迷迷糊糊的有一个爬了床上来。
按道理说,应该是她的休息日,黑暗当中,水笙翻了个身,男半裸着的胸膛立刻被她摸到了。
鬼使神差的,她以为是白瑾塘,只有他会偷偷摸摸的她的休息日爬到她的床上,手指他身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她听见男微微变粗的呼吸声,奇怪的是这白老三每日早就不老实了,今日格外的老实。
水笙往前凑了凑,他甚至还往开推了推。
若是平日她也乐得休息,她饮酒的后遗症完全暴露了,伸脚勾着他规规矩矩的腿,水笙直接趴了他的胸膛上去:“今个怎么这么老实?”
男□的肌肤就脸上,微凉的体温让她舒服得低吟出声,整个几乎都要贴上去了。
也是酒性使然,她比平日大胆的挑逗,甚至是直奔主题去他身下摸了摸,那东西几乎是一跃而起的,一把手里,她的唇落他的腰间。
到底是白瑾玉调 1教出来的,只片刻之间,水笙长腿一勾彻底褪去了他的亵裤,一双大手立刻扶住了她的腰身。
她整个都覆他身上,热意顿时少了许多,只那物身下抵着她,水笙嘻嘻笑着只用两腿夹住不断耸动,不多时候,男的手便她身上不老实起来。
本来就是有心,她跨坐他身上,半推半就的逗他几次,最后顺势直直坐了下去,黑暗当中,水笙只觉得空虚的身体一下被男填满。
禁不住的就低1吟出了声,男也是一下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二交 1合处紧紧嵌一起。
腰间大手紧紧按着她,水笙娇笑着将他再次推倒,骑他身上起伏了下惹得他闷哼了一声,她更是得意:“舒服吧?”
男扶了她的腰身,气息不稳:“想好要给生孩子了?”
犹如惊雷打头顶,水笙尖叫一声柳臻怎么是,整个差点崩溃,起身就要从他身上爬下去,可他似乎察觉了她的意图,二彼此如此接近,这第一次欢 1爱怎肯半途而废?
柳臻她要起身的时候用力按住她的腰身,水笙一下又重新坐了回去,体内那东西又是胀大了几分,她一巴掌拍打他的胸膛上面。
可是不管她如何推他打他,他也没有松开她,只按了她她身下不断上挺着抽1送顶入…柳臻是个善于打仗的,他最擅长的就是打持久站,水笙精神上可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酒劲也醒了,只他身上不断挣扎嘶叫,他也不吭声,憋足了劲只不断她身体当中来回。
她先是动情,后来惊吓,身体的本能让她内壁更紧,钳住了他的命根紧紧绞着,二第一次融合一起,这阴差阳错的□当中,倒也生出了别样的滋味。
事毕,二赤 1裸着身体各自背对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她也折腾的累了,回臂去打他,不知为什么他恢复了往日淡漠的姿态,手一挥过去便立刻被挡住,他手臂如铁,打上上面痛呼不已。水笙的脑中一片混乱,她发誓自己再也不喝酒了,这件事不能说都是他的错,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
她认定了他对自己毫无感情,不过是想找一个生孩子而已。
一时间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打他又打不到,骂他又说不出口,莫名其妙的就发生了关系,这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后来是怎么睡着的,总之等她再次醒来时候,柳臻已经不了,水笙松了口气,穿了衣裙赶紧下床找避孕药丸。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白家兄弟不知道,她可知道,柳臻对花锦瑟用情至深,这醉后一夜情的事情,不然就当没发生?
虽然对白家兄弟十分不公平,甚至是有些愧疚,水笙懊恼万分,整个都恹恹的,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
到了晚上,仍旧是休息日,连续两日的休息本来是给她休息的,结果几个丈夫都闲暇时候来偷吃,弄得她疲惫不已,只得拿柳臻来做挡箭牌,这下好,挡箭牌也成了真格的了…
一日没有吃什么东西,水笙早早的插了门闩,她安安静静的躺了床上去,想理一理心头的愁绪。古代的晚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节目,一时间睡不着她只得拿了本书去看。
可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满脑子全是柳臻这个变态…
酉时刚过,水笙刚有了点困意,只听见门外轻响,一出现了门边。
她登时紧张起来:“谁呀?”
男的脚步声逐渐离去,她微微松了口气,不想声响又窗边想起,一个男的身影越窗而入,直叫她看得目瞪口呆。
柳臻就像走门那样自然,去了屏风后面洗了把脸,像往日那般自然而然的脱了外衫裤子就上床睡觉,水笙霸占了整张床,横床上拦截他不让他过来。
“柳臻!”她白了他一眼,挥手要打,却想起昨日自己手痛的后果咬牙又瞪他:“知道做什么吗?”
他学着她的模样也白了她一眼,只两手一推将她翻滚着推进了里面去,偏身上床,十分坦然地躺了过去。
她直接拽了薄被躲进了里面去。
他扭头看了看她小心躲避的模样,想了半晌才将双臂枕头下,悠然道:“现觉得这样过下去也不错,虽然对还没什么感觉,但应该对好一点,说不定就能像柳少谦那样了也不一定。”
水笙抱着双膝坐床角,哭笑不得:“柳臻还是别对有感觉了,昨晚就是一个意外,千万别放心上好不?”
他斜眼瞥着她,木然道:“意外?那别怎么没意外到身上来?”
明明是他按着她好不好?
她有苦难言,谁叫她平日贪恋休息日,总拿他做挡箭牌,现如今生米煮成熟饭,还是自己主动上去将家吃了一口的,这其中对错又谁说的清楚…
柳臻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喃着:“有一个家,就和梦里的一样,有兄弟姐妹,有儿有女,虽然没有姑奶奶,总会有替代她…”
她别过脸去,他目光触及,翻了身背对了她再不言语。
水笙实跟他无法沟通,想要理论一番,又觉他十分可怜,这样沉默下去只能将事情弄得一团糟糕…
期期艾艾地躺下,守护着自己的地盘,她瞪大了双眼可是不敢睡着,翻来覆去的,直到后半夜才有了一点困意,柳臻始终是背对她,就连睡姿都是一动不动的。
她抓心挠肝的难受,真想扑过去揍他一顿。
唉声叹气地再次翻身,不想柳臻根本没睡着,他忽然转了身与她相对,四目相对,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有点尴尬。
水笙马上将眼睛闭了去,听见他的声音自己耳边响起:“也再想孩子的名字?”
她:“…”
无语凝咽,她与他无法沟通。
柳臻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说他/她能是个小子吗?想不出名字了…”
她哀嚎一声,举了薄被将自己整个都密密盖住,听见他的声音逐渐小了去,爱说什么说什么吧,但愿早起这就是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番外,所以剧情跳跃比较快,大家凑合看哈!
97一妻四夫篇(终)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
水笙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白家兄弟似乎都达成了默契,柳臻更加和谐的加入了这个家庭里面去,他这个铁公鸡甚至将自己的家财地契都交给了她,彻底的变成了她的丈夫。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事实上就是这样,白瑾玉更是暗地里提醒她,若是有了柳臻的孩子,其实可以过给他姓柳。
后院呆得久了,很是无聊,水笙为了躲避这些男人永无休止的纠缠欢 1爱,每日都跟着瑾衣去养生堂做事。
她做的更多的是帮那些难以受孕的女子配药,家中的男人们十分不满,可她更不满,每天都会有人来纠缠做 1爱估计哪个女人也会受不了,她第一次强势的一把,告诉他们晚上都呆在自己屋里,她想找谁就去谁那!
当然,她也会尽量做到公平。
除了柳臻,别人都是以纠缠她欢 1爱为目的,只有他是为了生孩子,所以她很少去他屋里。不过他好像不大在意,也不知是不是想消磨时间,竟还每日腾出时间学习做菜。
这人一旦想做什么事情都十分认真,很多时候,大家都看得见他在灶房当中忙碌的身影,当然,他仔细研究了菜谱,是特地做给两个孩子吃的。
很多都是小糕点小玩意,造型也十分可爱,特别受小佳音和小蓓萝的喜爱。
水笙偶尔去他屋里时候,他都是很疲惫的样子,很少碰她,睡觉的时候跟往常一样,一动不动的老实得很。
长久以此,她逐渐去的多了,多半是为了好好的能睡个好觉。
不过,柳臻也不是全然不知的。
他不过忍着不说也不动。
等她放下了戒心,他还是对她的身体好奇,逐渐的,从能木着脸摸一摸,到抱一抱,竟然发现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温暖!
从此以后不能自拔,柳臻好像找到了能睡好觉的方法,那就是抱着水笙一起睡。
偶尔抱着抱着也会擦枪走火,按着她弄上一回。
他问了大夫才知道不是做一次就能有孕的,便是更加的勤快。这样一来,水笙更是疲乏,对后院的几个男人是三令五申,谁也不许再勉强她。
她开始在自己屋里过夜,可尽管明着说暗着说,总有人爬窗子来偷吃,她只好轮番去几人屋里住,这样一来,总算消停了一些。
可让白家兄弟头疼的就是柳臻,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往往睡不着的时候就来寻水笙,他对几个屋子还总记不清,一到半夜总搅得大家都睡不好。
比如水笙去白瑾玉屋里时候,白老大平日隐忍,一到他那去总要缠着做上两次的,这方战事刚歇,二人交颈而眠,外面转了一圈的柳臻便到了。
房门对于他来说,即使是插上了也完全没有问题,闯进屋内就在门口站着。
只让二人以为招了贼,这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他就用平板无波的声音自顾着说:“我睡不着了。”
白瑾玉呵斥一番,他也只说睡不着,过来就抱水笙,二人因此曾大打出手,结果自然是柳臻胜,水笙十分无语的被他打包抱回房里。
再比如说,水笙去了白瑾衣的屋里,二人睡得正香,在院里逐个屋子找了一圈的柳臻来了,他若睡不好就直接来寻她,进门之后也站在门口,先用淡淡的声音提醒着她们他是可以商量的:“我头疼,水笙跟我去。”
当然,有时候他也说浑身疼,总之是告诉你你若不去,他也有办法给你弄去。
或者说,水笙去了白瑾塘那里,正赶上柳臻又失眠,那他也是一定要将人抢了回来的,白老三与他的感情自然是深厚一些,对此也不以为意,有一次还让他一起住,柳臻信以为真,真的要爬上床去,吓得水笙连踢带打的将白瑾塘赶了出去才算了事。
她能接受多夫,但是却不能接受大于一个男人的数目一起睡。
白家的后院开始鸡飞狗跳起来,白家兄弟开始了防偷防火防柳臻的日子。
白瑾玉为此联合了老二老三非要将柳臻撵了出去,经过了一系列的警告防范再警告再防范的措施之后,柳臻开始有了新的目标,帮嬷嬷带孩子。
白家总算是能消停了,很多时候,水笙回家的时候,都能看见他带着小蓓萝在院里玩,他高高的个子蹲着驮孩子蹦着跳。
小家伙有时候扯着他的头发尖叫,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十分显眼。
她怔怔看着,总想起他对她的要求,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曾和他说过,其实按照他的条件可以去找一个好姑娘成亲生子,可他不愿离开白家,只说白家有人气,自从做了真夫妻之后更是从不喜她再提此事。
有的时候,习惯真是可怕。
又过二年,白瑾米在京里落了户,他官运亨通自然有自己的精彩,小两口十分的美满,不时传了信回来,白家都十分高兴。
柳臻每年都去京中走动,他一离开白家,白家兄弟都暗暗地舒心。只水笙偶尔想起他来唏嘘不已,别人都是热情如火的,她忽然习惯了身边多这么个可怜又可恼,可恨又可爱的,一分开时间长不见了,还真是不习惯。
有些事情,你能猜得到开头,你总也猜不到结局,就在白家人习惯了柳臻的神出鬼没之后,他再一次去了战场。
并且,整整消失了一年。
那年夏天,当他再有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凯旋归来时刻,皇帝的嘉奖自不必说,听说已成了护国大将军。
白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水笙心里总像少了什么似的,刚好白瑾米传来消息说柳意有了身孕,让她过去帮忙配点药膳。
她婉拒了别个的陪伴只身上京。
彼时,柳臻回京已经三月,一直住在王府,传言说王妃生产时候差点难产身子羸弱不堪,这护国大将军帮助小王爷处理公务才一直没有回家。
水笙不想听别人说,她去了白瑾米的宅院,送去了药膳的方子,柳意拉着她说了很多的话,柳臻突然的再次出征,是为了小王爷的请命,柳臻的这次凯旋归来也是重伤差点不治等等等等。
她默默听了,只觉得不值。
为柳臻不值。
小米二人极力劝说她去王爷接柳臻回白家,支支吾吾的总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个事,水笙表面上是答应了,心思却早飞远了。
黄昏的时候,她心里憋闷,独自上了街。
京城当中布坊都相比较大一些,里面样式也齐全,水笙转了转,又买了几尺薄纱想回去给柳意做件孕妇穿的睡衣。因为极其柔软只折了拿在手中。
她没想过会在大街上遇见柳臻,只一出了布坊,一眼瞥见了他。
花锦瑟在前面走,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走过布坊的时候,柳臻略一偏头就看见了她。
水笙没有出声,花锦瑟也没看见她,水笙的目光一直随着他的脚步移动,柳臻走过去一段才又顿住回过头来看她。
二人目光交错,继而被人群隔断。
她捏紧薄纱,心想,四夫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白家终于,能得以最终的平静…
柳臻一停步,花锦瑟顿时扭过头来瞪他:“怎么了?不是答应我要在大街上走一大圈吗?”
他依旧偏着头看着后面,可是水笙再没有了影子。
“水笙。”
花锦瑟急忙四处张望:“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他垂目不语。
气得她使劲捶他:“你个不争气的别扭个什么劲!怎么不叫她?你们是夫妻又不是过家家,就算她真的嫌弃你那也得行算!”
柳臻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那一边上面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是在战场上面留下来的。花锦瑟更是急道:“你说你肋骨断了腿折了全身都是伤都治好了都不曾这般,就是脸上落个疤而已,怎么就还赖在王府不走了怎么的?你怕的是什么啊?嗯?”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动不动任她大骂,一声也不吭。
直到花锦瑟气得哭了也未言语一声。
知道水笙来了京城,柳臻的第一个反应是别叫她看见他这个模样,他知道他自己很傻很卑微,心里想着最后一次为了姑奶奶上战场,杀敌时候也曾想过就这么死掉算了,可临死又不舍得了,他想念水笙,想念孩子,想念妹妹,想念自己拥有的一切。
拼死捡回一条性命,他整日又不开口,心里想着水笙知道他这般一定十分可怜他,可怜他痴傻。
他不想的,其实他更想做的,是冲回白家,抱着他人生的最后一丝温暖再也不松手,可惜他不敢。脸上的长疤仿佛是一把利剑,将他的面具划开一点也未保留…
没有他,白家只会更加的幸福。
水笙立刻雇了一辆马车,连柳意的薄纱睡衣都没心情做,只说家里人记挂,急匆匆的上了回家的路。
经过一番颠簸,她的心情已经逐渐平复,回到省里时候,已经想好了怎么和白家兄弟解释柳臻的事情。
他执迷不悟,他也只是个可怜人,或许现在能在花姑奶奶身边呆着也是属于他真正的幸福了…吧。
她先去了布局,一年前柳臻走的时候又将这摊子交给了她,水笙很快处理了遗留下来的事务,柳少谦一直催促着她,出门这么久还是先回家看看。
她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为什么,在布局坐了一会,才觉得柳臻这个人曾经真的存在。黄昏时候,水笙从布局回到白家,还未走到家门口,忽然看见一个倾长的人影站了门前。
这个身影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她呆呆地站了他身后,看见他背后一手还牵着缰绳,白马喘着粗气跪在地上…
走上前去,刚好听见他捏住圆环的敲门声音。
“柳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