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染见她一人下车,也不多问,高高兴兴去拉纳兰的手:“寺中人多,免得走散
了。”
她不置可否。
有些人认出纳兰来,自动让了些道路,二人一路游玩,也是兰染急着求签一事,直奔灵殿,万山寺中求签的人很多,纳兰在旁等候,兰染摇了签文,二人默默等候解签。
流云在怀中拿出易容之物,脱下外面衣衫,露出了女人的裙装,他略作打扮,将头发简单挽了挽,趁人不注意下了马车,
寺中求佛上香的人很多,他百般无聊,四处走动。
兰染抓着纳兰的手心略显用力,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让他安心,大师拿了签文,看了半晌,这才吐字说道:“丰实上上吉签。”
“什么意思?”他心急道:“我想求姻缘的。”
纳兰轻笑出声,兰染颇为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他太心急了。
大师道:“枝叶茂盛,林多,格式高,经营多得利,兰蕙似君心,求官遂心,出门通达,谋事成,寻人见,病人无妨,求财八分,家宅平安,姻缘天定,十分美满。”
“呀!”兰染惊呼出声:“那就是说很吉祥了?”
大师笑着对他微微点头。
他笑得舒心,拉着纳兰便是合不拢嘴了。
纳兰了然的目光轻轻扫过继续给人解签的大师身上,任他拉着自己出了灵殿门口。
一旁的小师傅轻轻咳嗽了声,大师回过头去,小师傅不解地小声嘀咕:“师傅不是说,万事皆有因果,凡人都有离合,求签者,并无十分美满一说吗?可刚才却是事事通利啊!这签~”
大师垂眸:“佛曰,不可说。”
流云仗着自己是女子模样也无需遮遮掩掩,他在寺院中转悠了一会儿,倍感无趣,其实也没想故意去找寻纳兰和兰染两个,但是就在下山的路上,不经意地回头,就看见了他二人手拉手,有说有笑地样子。
他怔在原地,继而飞一般地下了山,天色已近黄昏,找一处毁去了脸上的面皮,先一步回到了马车上面,依旧换上了男子衣衫,端坐在旁。
不多一会儿,纳兰和兰染也回到了马车边上,他垂目等待,兰染坐在了他的对面,车帘一掀,纳兰依旧挨着他坐下了。
不知怎么心中就稍稍松了一口气,兰染摆弄着从寺中求来的平安符,他想给纳兰戴上,却又怕她心中不喜,正是犹豫,只见流云在袖中拿出一物,他侧身过去将东西挂在纳兰颈间,纳兰稍
微动作,像是拒绝,但还是老实地等他将东西挂戴完毕。
手中的平安符就快要捏碎,兰染心中凉成一片。
对面的二人可不知是多么深情凝望,仿佛这世界只有他二人才是…
且不说兰染眼中的二人是个什么模样,其实,纳兰倒是十分诧异流云的乖巧,若不是几番被他算计,她就信了,这是一个普通的,仅仅长得好看些的男子。
微微眯着双目,她瞥着他以目光询问:“你在搞什么鬼名堂?”
流云一手在她大腿上画着圈圈,一脸无辜的回视她:“我怎么了?”
“…”

 

心想事成

第十一章
纳兰回到兰府自己的屋子时候,已是漆黑一片,兰染住在后院,她被老家主拉住问东问西,交待了白日的行踪,独独没有提及流云,她知道,兰染也不会说。
兰索留下来继续交待,兰秀打着灯笼走在前面带路,走到转角走廊,一个黑影突然窜出来,纳兰站住身形,兰绯跳到她面前,阴阳怪气地拦住了她:“可是掉到温柔乡里了啊,这么晚了才肯回来!”
“胡说什么呢?”纳兰绕过他:“快回去睡吧。”
见她根本不理会他,兰绯不禁气恼,他一把揪住她的小衣襟:“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去砸他的场子吗?”
“我不想知道!”纳兰头也不回,说着挣脱他的手,大步走了。
她的身影越走越远,气得他一脚踢在长廊上,夜色中,少年疼得自己弯腰抱住了脚,兰绯大声哎呦哎呦的叫着,那人就像没有听见一般,他更是发狠地叫喊,见她果真是不理会,这才急了,一瘸一拐的跑了起来。
她的屋子里,烛光柔和,这让他静下心来,兰秀给主子侍候稳妥,走出来关门,却见兰绯呆愣在门外,他于心不忍,轻咳了声,虚掩了房门,赶紧离了去。
兰绯猛然醒过神来,他一闪身,进了屋子,纳兰正坐在床边泡脚,见了他,眼皮也没抬起,他也不以为意,脱了鞋子袜子,自顾着爬上了床。
纳兰这才叹息着看向他:“嘉怡,你长大了,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
兰绯躺在里侧,给她留了大把的地方:“我不管!我长多大你也不能抛下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下你了?”她取过巾布擦脚,蜷曲着双腿坐在床边:“你赶紧回自己的房里去!”
“我不!”兰绯抱紧了她的被子:“你不在的日子里,我都睡在这里的!”
“兰绯!”纳兰怒道:“你今年十七了!过年就可以嫁人,今年还像个离不开娘的孩子,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我就知道!”美少年腾地一下坐起身子?他指着纳兰叫道:“你又想着找男人了不是?还说我,我早说了一辈子不嫁么!”
“答应你先不娶蒙泰,已是极致,”她靠在床边,抚额长叹:“你不是小孩子了,莫要胡闹。”
一听她提及蒙泰,兰绯顿时气结,想着自己果真得逞了,扑腾把自己放倒在软褥当中…
“姐~”他嗔道:“你
别娶亲了,我陪着你一辈子好不好?”
纳兰看着床褥间露出的半个脸蛋,知道他不想离开自己,实在不忍拂他心意,索性也躺了一边:“睡吧,明早早些回去,别叫人看见了去。”
他闻言心喜,得寸进尺地凑近了些,她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兰绯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倒是纳兰睡不着了,她的心念忽然闪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孩子对她太过于依赖了,而且好像,有那么点别的心思了…
***
一时间,纳兰公主公开承认了自家的男人,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流云在那茶棚更是出名了,很多男的女的,路过此地都格外留意他,他依旧在棚子里卖些糕点,见人多了,便开始演讲,也是他的声音好听,模样出挑,逐渐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流云开始了他的宣扬,纳兰在宫中就听说了,早朝过后,想起兰索的回报,叫了辆车,就直奔茶棚。
茶棚外围观的人很多,令她意外的是,此时站着的多半是男子,偶有几个女子,也是满脸不屑地模样,她挤入了人群当中,借着人间缝隙看着流云,只听他的声音空灵飘逸,似从天外而来。
“男子只生在后院,长在后院,将来也栖息于女人的后院,一旦女子薄情,便是了无生趣,现在多少奇男子,抛下封建束缚,经商,劳作,入朝堂,比如当今的白衣卿相,苏大人乃是我先辈,可谓是极品中的极品!”
他今日穿着青衣,头发也随意地绑在脑后,纳兰的目光透过人群看着他,只觉得他如谪仙一般,好似高高在上,对信徒教诲…
“女子可以做的事情,男子也能做,何人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殊不知,经历了风雨的男人,得到妻主的欣赏,那么可是两全其美的人生…”
他在干什么?纳兰挑眉,这是鼓动男子么?大周国情本是女子为尊,但是男子人多,却又都在后院争那一分地,她掌权之后,发现国家百姓,贫富差距过大,多半人竟是因夫君太多而不思进取,到处是一副活死人的家庭,她试图改变这个情况,因此改变了一些律法,鼓励男子经商外出,鼓励男子独立,当然,为了限令,也实施了一系列的新律,比如三品以上的男官员,不得婚配,用以克制男人。
结果,不尽人意。
此番听了流云的话,男人们议论纷纷,她刚待转身,流云已瞧见
了她,只见他美目流转,目光牢牢锁住她的周身…
“就连我们的公主殿下,也闻声而来呢!”他站起身来,低低笑道:“纳兰!”
这一声,亲密得很,她本想转身离去,却被他道破,不得不走了过去,大庭广众之下,流云紧紧拉住她的手,对着看热闹的人群,轻轻晃了晃。他贴近她的脸,将手中的兰玉握在她的掌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要进公主府。”
这个是她意料之外的,原来她提议的时候,他十分不屑,也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就突然以玉相换了,她的确需要一个男人,仔细收好了玉,回身也做了个好人。
“但凡在京中想站住脚的男子,可去公主府认领些银两用于始创。”
众人欢呼起来,纳兰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一时间,苏云载小苏大人的弟弟靠着美貌,贴上帝姬纳兰的消息传扬开来,流云带着清歌和四叔真的住进了公主府,因是纳兰有言在先,公主府对其十分恭敬。
她对他随便的态度,可谓是着实让人气恼,好在就算她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流云也不会相信,公主府还是早期先皇的住所,里面并不十分奢华,很多建筑都透露着古典的美,他对纳兰的品味还是有一点认同的,谁也不敢对这个公主带回家的男人议论,虽然兰家老家主连传几道口令,纳兰也是稳坐宫中,不予理睬。
谁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兰绯更是一路冲进宫中,彼时,纳兰正在东宫批折子,他甩开侍卫的拦阻,一头扎进东宫正殿,叫嚷声惊动了她,也只是抬眸,见是他,瞥了他一眼便低头看奏章了。
他稍作心安,她对他是一味的宠溺…
“姐~”他跪倒在她面前,第一次觉得是那么无力:“那个野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帮你把他赶出去好不好?”
少年急切的脸色看在她眼里,更是了然,她头也不抬淡淡说道:“不必,你最近火气旺盛,脾气不知收敛,可是想念兰家的祠堂了?”
“姐!”他闻言心惊:“难道你为了他真个不要嘉怡了吗?”
“我会看着你嫁人,”纳兰道出实情:“以后不可任性。”
“嫁人?”兰绯拽着衣襟一角,狠狠握住了:“你就那么想看着我嫁给别人,以后不知生死吗?是不是?那干嘛非要等我十八,这就去了不是你眼前干净?”
说着竟是委屈至极,
红了眼睛,纳兰无言以对,兰绯咬牙站起身来,见她自顾自,根本已无平日宠爱模样,一跺脚,夺门而出。
兰绯的心里,堵着一块巨石,从小到大,被人抛弃的滋味许久未曾尝过,爹不亲,娘没有,兰家对他严厉威名,只有纳兰宠溺非常…
他出了皇宫,头脑发热,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蒙府,蒙泰对他不错,心里忽然想,娶那个狐狸精一样的男人,还不如蒙泰呢,起码不会敌对…
大门两旁侍卫见了兰绯,皆是严阵以待。
他恍惚进了,直奔蒙恬的屋子,她剑伤未愈,在家养伤,也有几日没来看她了,兰绯心中打定个主意,快步走了起来,有的小厮见了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甚至还停下来瞥着他,直把人吓得浑身发毛。
蒙恬正躺着吃甜粥,哥哥蒙泰在一边端碗喂着,门外忽然传来请安的声音,兰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蒙泰心中是不喜兰绯的,可碍于他的身份,也只微微欠身,蒙恬吃吃笑道:“今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他一屁股坐在床边,开始发牢骚,将这公主府的男人一事实说得添油加醋,流云整个变成了妩媚妖艳专门勾搭女子的坏男人,他说到姐姐迷恋不已,收入府中的时候,蒙泰起身告退,他偷眼瞧着蒙泰越来越黑的脸色,更是在心里将流云骂了个遍。
哥哥走了之后,蒙恬也收起了嬉笑的模样,她抿了抿嘴拽了他的手开门见山:“你到底干嘛来了?”
她二人也算是一起长大,本身就有点亲密,兰绯从不介意,他泄愤似的使劲揉着掌心的小手,冲着她恼道:“我看这次我姐是动真格的了,你说怎么办好啊!”
“那能怎么办?”蒙恬斜着他:“我们蒙家已经令公主殿下蒙羞了,难道还指望她将我哥哥娶回去不成?”
的确不大可能,兰绯低头,蒙家弃公主可娶入赘,这事儿让纳兰成了百姓茶饭之余的消遣,一度是别人的笑柄,纳兰从此不登蒙府,还是蒙恬被兰绯伤了,她才在这两年来第一次上门相见。
可是他不甘心,他的直觉告诉他,公主府有了那个男人,表姐的生活里,会逐渐淡漠他,遗弃他…
“不过,你也是反应过度了,”蒙恬笑道:“兰家怎么让公主殿下娶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呢!”
兰绯心里咯噔一下,对对对,他松了一口气,感激万分:“还好有你,不然我又犯傻了
。”
蒙恬笑而不语。
他心事放下,想起她的伤很是愧疚:“你想好了没有,我表姐说蒙家想要什么补偿她会尽量帮忙的!”
说完这话,又觉得哪里不对,飞快地看向蒙恬,她却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
“怎么?”
“我的确有一样东西很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旧文试读,不喜欢看的话,有时间更改…


美人心计

第十二章
公主府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奢侈,流云安顿好了老师和清歌,叫了个小厮在府内转了转,上次夜里与她纠缠一夜,走的时候也没注意,前院五间,简洁华贵,院中一颗百子树粗壮高大,也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见他颇有兴致得围着转圈,那小厮连忙说起了典故,说是先帝还是公主的时候,这个院落原本是以前一个大官的荒院,当时据说很有名气,因为闹鬼,先帝相中了院中的这棵树,不顾风水大师的警告,硬是动土改建了公主府,许是凤体霸气,什么鬼神之说,竟也消停了。
后来纳兰入住,喜欢院中淡雅,也没做任何改动。流云轻抚树身,之后又顺着小路走回后院,相比较而言,后院大一些,除去当中二层的主楼,东西各一排厢房,假山流水小亭花路,交错相间,又各自形成小小庭院,简单中略有纹路,繁复中极其简单,这就是公主府。
小厮还特意说了,流云公子是公主第一个带回府中安顿的男人。这一点另他惊诧不已,却是不露声色地笑笑,纳兰将他带入府中,却没特意关照,小厮们对他既是好奇,又不太敢靠前,比起他,清歌本来就是个淘气的,只一会儿功夫就将灶房前厅吃饭的地方摸熟了,他和下人们打成一片,回房之后又是和四叔炫耀一番,这是个聪慧的孩子,流云告诉他外人面前,老师要叫四叔,他紧紧记住了,从未出过错。
纳兰不在,到了夜晚,流云变了女装从外面交班回来,竟有客人等待,是蒙泰。
蒙泰很有耐心,他等了好一会儿,就那么坐在他房里,看着他那本放在枕边的书出神,他轻咳了声,坦然走过去一把抢过了放在枕下。
蒙泰正是看的出神,双手还摆着前一刻的姿势。
“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你咂嘴的时候,”流云脱下裹着身体的斗篷,为了方便自己换装出入,他住在角落里。
“没想到师兄还对这样的书有兴趣呢,”蒙泰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袖刷的滑落开来,流云这才注意到他今日穿着讲究,月白的长衫,细致的花纹,精美的华冠,无一不美。
他心中划过一丝难言的滋味,换衣的动作滞了滞,念及蒙泰之前与纳兰的关系,又是撇开心思,快速扯□上女装,坐在镜前,放下了发髻。
长发在他身后落下了一优美的弧度,蒙泰不着痕迹地垂下眼帘。
“师
兄为什么要接近公主?能不能告诉我?”
“不为什么,”流云坦然相告:“我那天被人下药,刚好和她在一块,就这样了…”
他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镜中人恢复了自己的绝色容颜,心中苦涩:“师兄不是…不是对女人…”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流云微微点头,蒙泰在老师门下曾研习过医药,二人也算相识一场,他从前看透世事,对女子厌烦得紧,是以,蒙泰才觉得他能以这般模样没名没分进了公主府觉得不可思议吧…
“我不相信,”蒙泰犹豫地看了外面一眼,清歌在那敞开的门外蹲着玩耍,显然是在看风,他靠近师兄,低声道:“我娘说你假冒苏家人,朝中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可是我不相信。”
“你娘说的对,”流云爽快承认:“苏家是不会管我真假的,只要对他们有利便可,至于兰家嘛,公主殿下被我所救,她也能护我周全,所谓顺风顺水,不过是去朝中过了把当官的瘾。”
“是吗?”蒙泰轻笑出声:“师兄觉得公主殿下会怎么想?我好心提醒师兄一句,她看着无害,其实最为又多疑又是狠心,男人在她眼里有时候就是小把戏,可从不在乎的。师兄的话连我都不信,更何况是她呢!”
“随便吧,”流云在镜中与他对视:“我也不会在乎的,天下女子皆薄幸,难不成我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那你究竟为什么接近她?为什么要住进公主府?为什么要在兰家和苏家当中左右摇摆?”他心中十分惶恐,生怕师兄会说出他心中想的那些话,不论哪一句,都足以让他崩溃…
流云却只笑笑,这时候外面的清歌忽然跑了进来,一脸天真,他二人看向门外,再不言语,是纳兰回府了,小厮来传话。
蒙泰早就报了人,只道她回来便去见。
他打定主意,别了流云,跟着小厮去见纳兰,她穿着随意,好像回来一会功夫了,平日在公主府,他知道她喜欢住在前院,想起师兄那个院落,稍稍安心。
纳兰像是知道他来见她的目的,一双凤目看着他尽是了然,他也不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也知道她的脾气最不喜欢绕圈子,让兰秀出去等一会儿,关好了书房的门,这便上前开门见山。
“不知纳兰是否记得曾答应过蒙家的事?”
纳兰点头:“兰家欠你们一个承诺。”
“好,我想请公主殿下主婚,让兰绯嫁给小恬!”
她早已料到,不作回答,却是笑道:“刚才在宫中,小恬入宫求见,说是想让我娶了你进门。你们兄妹情谊倒不一般呢!”
“什么?”蒙泰紧张地看着她:“你答应了?”
纳兰定定看着他:“我早说过你若是想,随时可以进公主府,是你自己不肯。”
是,是他不肯,他赌气娶了个入赘的,她却没像想的那样抢亲,之后,虽然与那个女子再无瓜葛,但是纳兰却说娶他再无可能,但若不要名分,可随时去公主府,骄傲的他不允许自己低头做小,尽管知道谁也不能欺辱得了他,但也不肯进府,从此与她,生生分开。
也就是说,她同意了?
有些不安,蒙泰张口欲言,却听纳兰坚决说道:“我不会娶你,但是兰绯也不可能嫁入蒙家!”
“为什么?”他心中微凉,那些混乱的念头脱口而出:“难道纳兰你真的、真的想娶他一个小孩子?”
“胡说什么呢?”纳兰轻斥道:“他自然是要嫁人的,只这人早已安排好,那些事你就少动些脑筋才是!”
他从不懂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却是任他再怎么询问也不吐口。
蒙泰终是失望而归,纳兰叹息着将人送出府内,等马车失去了最后一点踪迹才转身回去,兰秀迎上前来,她一摆手堵住了禀报的话语,她出门的时候,就瞧见转角那一眸,虽然立刻隐去了,但是看得真切,也不急着回房,她先去池子里泡了会,等到月到中天,穿了中衣裤,披了个斗篷,这才回了房。
不出意料的,床上躺着个尤物。
流云已经睡着了,她怔怔看着他毫不设防的睡颜,想了想,脱鞋上床,刚想着是不是装睡,他却在听见细碎的声音后,醒了过来。
她侧身躺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都说我是你的男人了,传言传得很厉害啊,”他无辜地瞪着双眼:“我若不爬你的床,岂不是枉担虚名?”
还枉担虚名?纳兰轻笑出声:“随你吧,本公主不像前几年了,的确需要一个男人。”
说着闭上了眼睛,他满意地凑近了些,八卦之心顿起。
“蒙家大公子是你的老情人啊,公主殿下未免有绝情的嫌疑,这么多年
了,本该开花结果的…”他难得多话,却在她锐利的目光中闭了嘴。
原来她有自己的领地,任谁也不许过去窥探啊…他暗自记住了。
纳兰重新闭上眼睛,流云想起自己看的那本书,伸手去被底按住了她的腰身:“其实吧,我觉得这事也很有趣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学,不如切磋一下?”
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了,奈何纳兰送走蒙泰,心中多少有些不快,没有兴致,她一把按住他有点不老实的手,警告道:“别得寸进尺。”
“咦?这就叫得寸进尺了?”他瓮声瓮气地:“还是担虚名了…”
他就那么想献身吗?纳兰心想快些入睡,却再无睡意,反正也是对着他,索性仔细打量,精致的容颜不似真切,她伸手在他脸上揉拧了下,肌肤十分顺滑,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