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还没等走近,就听见西宫里传出一阵哄笑声,如意在苏君后面前,不敢放肆,装模作样的俨然是一副小大人模样,她轻咳了声,站住了脚。
宫人高喊:“皇上驾到!”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纳兰走在如意后面,生生受了众人的跪拜,之后随如意一同跪下。
“如意给父后请安。”
“纳兰给父君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吧!”苏君后笑道:“可有些日子没看见纳兰了,怎么也不来看看父君?”
如意走到一边坐好,纳兰也坐在了下面,她也是笑了:“从江南回来之后一直是有伤在身,也是忙于国事,没得空闲。”
她的目光在殿内转了一圈,这才看见苏锦衣也在,挨着他坐着的,是一个少年,大约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他一直偷眼瞧着她,待她的目光转向他,偏又飞快别开了脸,耳根却红了一红。
纳兰眸光流转,她的样貌在女子当中,可也是数一数二,那双凤目,任他是谁,盯着你瞧上那么一瞧,怕是也受不住。
苏君后轻笑出声:“还没见过这孩子吧,这是我家里的,算起来也是锦衣的叔叔家的,他叫素塔,一家人都在边疆一带。”
他使了个眼色,素塔起身走到纳兰身前,忽然双膝跪下,他背脊挺得很直,一双黑又亮的大眼睛直直盯着纳兰:“素塔见过公主殿下!”
真是不亢不卑,她多看了两眼,少年头上发辫极多,他皮肤黝黑,一笑倒出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身上穿着的是边疆少数民族的衣饰,小饰物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快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纳兰看向苏君后:“不知父君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很显然,她对面前的少年是一点兴趣也不感,苏锦衣松了一口气,低头不语,苏君后慈爱地看着素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素塔这孩子一早就想入京
见见纳兰,这回可是如愿以偿了呀!”
素塔在腰间解下小弯刀,也不避嫌径自走到纳兰面前双手奉上,他笑得眉眼弯弯,大声说道:“请殿下收下素塔的弯刀!”
纳兰垂眸,他手上的弯刀刀身十分华丽,竟是镶嵌着珍贵的玉石。
“有什么寓意吗?”她挑眉以对,并不接下。
“是有寓意,”素塔掷地有声:“在我们那里,有看上的姑娘就将自己护身的弯刀送给她,求得美满姻缘!”
“你这孩子,”纳兰失笑,在她眼里,像兰绯那般大的男子都可以称作孩子:“我不能收!”
“请殿下收下!”素塔一动不动:“素塔对殿下仰慕得紧,弯刀只想送给殿下!”
“咳咳…”苏君后圆场道:“纳兰不必为难,这也就是男子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即使收下也不代表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纳兰又不是傻,苏君后这么明显的撮合再看不出来就…
门口处宫人低头交谈,她一眼瞧见了,厉声喝道:“什么事!”
有人过来跪下一一见礼,对纳兰急切道:“老家主不好了,请公主殿下回兰家一趟!”
这还了得!纳兰赶紧起身:“儿臣告退!”说着也不等君后言语,竟是快步走了。
素塔单手抓着弯刀,怔怔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有不甘。
苏君后冷笑一声,咬牙道:“那老匹夫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坏我好事!”
苏锦衣拍拍身上站了起来:“我早就说过了,她不喜欢这么小的小公子。”他没说出口的是,他不光小还黑,一点大家公子的模样都没有。
苏君后自有自己的打算,纳兰久居京中,大家公子看的厌烦了,换一个模样的,说不定还能看上呢,她那么宠兰绯,对这般大的少年多少会有些怜惜,若是看在他的面子收入府中,那一切皆有可能。
纳兰出了西宫,脚步就慢了下来,老家主若是真有事,那前来禀报的不会只是普通的下人,多半是恼了她昨晚没去,这才让她自己上门。
她坐了马车,一路直奔兰府,果然如她所料,老家主好着呢,她头疼至极,一眼瞧见老家主身边的锦衣公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双十年华,尚未娶夫,现在她的终身大事,就是头等大事,硬着头皮走过去,一只茶碗就飞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
她讪笑着坐下:“这不是回来了么!”
男子站起身来,他年纪与她相仿,模样端正,眉间清秀干净,是她心喜的样子…
兰家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出一个兰染,她无心娶夫,自然是敷衍了事。
从兰家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近黄昏,兰索早等在书房外面,她好奇苏云载的做派,叫他留意了。
兰索一一说了,苏云载没有任何的异状,她贬职之后也是宠辱不惊,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回到四合院再未出现,倒是她的绝色弟弟,竟带着一老一小,就在城门口开了一家糕点小店。
城门之处,来往过客很多,说是小店,也是简单的支起来的方棚子,在家里做好的糕点带去卖,还是天价。
苏流云变了一个貌美的模样,他什么都不做,只在一旁看书,糕点卖得十分快,不到晌午,竟是横扫一空!
多少女子流连忘返,使着各种方法搭讪…
姬于纳兰哭笑不得,他倒是怡然自得呢!
“殿下?”兰索不解道:“既然打压,为何不驱逐出京?”
她收起了唇边笑意,淡淡瞥着他。
他连忙躬身:“要不要去城门口看看?”
纳兰轻笑出声:“兰索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兰索登时闭嘴不语…
*****
城门口,一方棚下,苏流云悠闲地看着书,糕点已经卖完了,他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老师早就回去了,清歌百般无聊地四处张望。
回头看他,完全不受四周议论纷纷的干扰,不少女子顿足,他一一赶走,实在不耐了,走到流云身边 ,一把将他手中的书抢在手中。
“流云哥!”他咬着唇低声道:“像耍猴似的让人随便看,这样好吗?”
苏流云索性闭了眼睛,什么也不看才最干净,他的声音带着些许轻快,真真的难以琢磨。
“别着急,哥哥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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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

第九章
人来人往的大街边,一方茶棚十分扎眼,之所以这么引人注目,却不是因为茶香,而是茶棚内,那个绝色男子,他接连三日,都坐在桌边看书,先还只是卖一些糕点,另有一男童在旁收些银两,后来干脆卖起了茶点,男子身边的旧桌上,放着一个木盘,多少吃了茶的,就随手往盘中扔些银两,都不是小数目。
一时间,街边的起哄声和吆喝声,分外精彩。
这男子眉目如画,肌肤似雪,虽是白衣简装,但可真是集淡雅和妖媚与一身,多少女子为其驻足,他从不展露笑颜,随性至极,只在一边翻书看。
这个人貌美惊人,就连小女皇如意都听闻,继而传入宫中相见。
东宫内,一微胖的女子使劲抻着腰身,纳兰坐在一边翻看着奏折,殿内没有别人,胖女子揉着肚子,按了又按,嘻嘻笑道:“没想到皇上也是小色坯啊,这么小就知道什么叫倾国倾城了?还作了首诗给他,要是太傅知道她学习不好生学着,偏就对男人能作出绝句来,还不气死!”
此人是刑部尚书许墨,纳兰飞快下了批示,轻轻哼声说道:“我教导出来的孩子,若是这么个色坯,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母皇?”
“诶?”许墨轻笑出声:“殿下是不信了?”
“你也太小看她了,”纳兰无比欣慰地轻抚案上小印:“她是女皇,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
“嗯…好吧,属下会密切关注着的。”其实她是不大信。
“不必理会,”纳兰向她挥挥手:“我知道她想做什么,赌上一赌!”
话是这么说,许墨沉默了,她不懂公主殿下。
老家主又派人来叫,纳兰头疼得紧,她无心娶夫,若是回去怕是要被逼婚,恍惚想着过去的那点事,缓缓走出东宫。
就像是预料到的,流云刚好行到跟前。
她只当没看见,自顾走自己的路,不想他竟真的出声唤她。
“公主殿下真是绝情啊!”
纳兰停下脚步等着他并肩过来:“不然呢?你想进公主府的后院?”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她想起自己的兰玉,怅然道:“身在皇家,婚姻大事总不能儿戏,几次都想娶夫总不能行,这次你若想嫁人公主府,或许我贪恋美色会想上一想应了你也不是不无可能。”
“算了,”流云走得飞快
,轻笑道:“我可不想被你关进牢笼!”
他先一步踏上她的马车,挑着车帘等着她一同上去。
纳兰微微皱了皱眉,坦然上车,这车上有着二人缠绵的回忆,她不知他想做什么,第一次,对男人有了无法掌握的感觉。
车夫甩起了鞭子,跟着流云的小男孩与兰秀兰索一车,竟也是小大人一样,有模有样。
马车缓缓驶离,纳兰转眸,微微启唇:“你这是在干什么?美男计?”
“你说呢?”流云慵懒靠在车壁上,随意地歪着,一点拘谨之意都没有。
纳兰轻笑出声,不予理会。
到了兰府,兰绯早就等在了大门口,纳兰先一步下车,他迎上前来,刚要撅着嘴牢骚一番,忽然双眼瞪得溜圆,马车上的车帘轻轻被挑起,一只秀美修长的手露了出来,扶着马车的车厢,男子露出了半个身子。
他容貌冠绝,媚眼如丝。
“殿下~”
纳兰回首,不解地看着他这番失态模样。
“送他回去吧。”
“他他是谁啊!”兰绯一把拉住她:“表姐!”
纳兰淡淡瞥着他 ,一副不想说的模样,更是让他心中烦闷。
呆呆看着她走地远了,竟是杵在原地不能动弹,兰秀在后面收拾好了东西,才跑进来,见他恍惚的模样,伸手拍了一下。
“小殿下?你怎么了?”
“蓝秀?”他回过神来,抓住兰秀的胳膊使劲掐着:“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
纳兰就知道,叫她回兰府不能有别的事,果然,上次那个兰染做客在旁,老家主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她都快被他瞪出窟窿来了。
无奈,只好开口:“不如,我带公子出去转转?”
这样最好,老家主欣慰地点点头: “去万山寺吧。”
兰染顺从地站起身来,纳兰轻快地应下,他若是希望她娶他的话,那就娶。
郊外有个万山寺庙,传说卜卦很是灵验,多少善男信女婚前都要去求卦。老家主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她成亲。
兰染带着两个小厮,搬上了许多物件到马车,宽大的车厢顿时变得拥挤起来,一方小矮桌横在两个人中间,上面摆了个香檀。
她有些失神,这香气不俗,偏她
就想起了流云,那天他引得她在这马车上面要了他…
“不知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兰染在桌上摆弄着一个木像,她忽然想起了这个人,是的兰染,她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在她还是蹒跚学步的时候,曾见过他。
彼时他一身粗布衣衫,是个小小孩童,整日跟在老管家的身后,拿着木块要学雕刻,他的爹娘是兰家家臣,好像是都故去了。
也是她超常记忆,才忽然想起。
了然的目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兰染略显尴尬地将小木像放在小矮桌敲了敲,叹息道:“殿下记得我了?没有殿下就没有兰染的今日。”
是的她记起了,他曾哄过她,感念他的小小愁绪,小纳兰曾经叫兰家将人好生养着,却没想到,养到了自己跟前。
“现在还喜欢刻画?”出其意外的,纳兰伸手接过木像,她仔细看着,是她的模样,只是衣衫还只个轮廓。
“是啊,”兰染垂目:“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事做。”
“你平日都做什么?”她忽然有点好奇。
“从小就研习各种大家公子要学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纳兰惊讶地看着他:“老家主让你学的?”
“是的,”兰染点头:“家主说我可以嫁给殿下。”
“这么说来,岂不是我耽误了你?”纳兰暗自想着,自己已是双十年华,他就得有二十三四了。
“殿下成人时,家主本来给我接了来,”他颇为不好意思说道:“可殿下宁愿去了青楼,也未看我一眼。”
嗯…说起这个好像有点印象,兰家给她送来一个人,她直接打发了。
“后来殿下和蒙家大公子如胶似漆,让人好生羡慕,家主说要将我送到你房里,再次被殿下拒绝了。”
这个也是真的。
“等蒙大公子招赘入门,家主又命殿下回兰家见我想撮合一番,不想殿下又有了苏大公子,兰染自然不能比拟,本以为我与殿下也算是阴差阳错,有缘无分,不想苏公子也非殿下良缘,千难万难,终于见了殿下一面。”
真是…她唏嘘不已。
“我此生便为殿下而活,”兰染忐忑地看着她,十指在桌上紧紧交握。
纳兰下意识看向他的手指,干净的指尖上面是厚厚的小茧,想必
是常年弹琴所致,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握了握,倍觉温暖。
说话间,马车经离南街,一个小男孩突然闯了出来,他扑到马车前面,高声呼喊救命!
车夫马上拉住了缰绳,纳兰挑起车帘,男童梳着包子头,见了她喜形于色。
“公主殿下救命啊!”
“你是~”她犹豫不决。
“兰小殿下带人给我家茶棚砸了,流云哥哥还被他们…还被他们辱骂不堪…呜呜殿下救命!”
说实话,她不想管。
苏流云这个人,他绝对有能力避开祸事和解决祸事,使了人来叫她,目的可是太过于明了。兰绯怎么跑到那里去胡闹了…
“你且回去吧,”纳兰温和道:“告诉你哥哥,莫要惹事,一会儿我叫人过去看看。”
“殿下!”清歌站起来拉住缰绳,凑近了些,眼中泪花闪现:“我哥哥说…我哥哥说殿下会管的!”
“你哥哥还说什么了?”纳兰饶有兴致地看着小男孩悲戚的脸。
“他说公主殿下是不会看着她的男人被欺辱的…”
兰染背脊挺得更直了。
城门前,茶棚已经不复存在,地下狼藉一片,兰绯冷冷站在一边看热闹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四周百姓议论纷纷,白衣男子只躲闪,竟也毫发未伤,他手中书本一直抓在手里,掩于袖中,真真的是悠闲至极,纳兰赶到的时候,那些小混混正是骂得起劲。
什么不堪入耳骂什么,周围百姓瞧着地痞无赖也不敢上前,偏就当中的流云不受其乱,充耳不闻。
“住口!你们快住口!”清歌跑进场内,护在流云身前,对那个辱骂流云的男子大声喊道:“你爹你哥哥你弟弟才是妓院卖屁股的呢!”
那小混混刚要还口,只见马车停下,一女子乌发高挽,穿着雍容华丽,竟是帝姬纳兰,顿时有些怯气。
几个人看向兰绯,兰绯见了表姐只管着撇清关系,哪还敢管他们,他想遁入人群,却不想被她凌厉的眼神吓住,一动不敢再动。
流云的目光也锁在他的身上,谪仙一般的人,冷冷盯着他一动不动。
纳兰只往那一站,几个小混混顿时跪下来高呼千岁,京中无人不识纳兰,她年幼时候,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她站在马车边上,也不过去:“连本宫的男人你们都敢辱骂?”
四周百姓哗地一声,几个小混混只顾着高呼饶命,她也不多说,只飞快地看了兰绯一眼,回身就要上车。
流云轻咳一声。
她像是才想起似的,回身道:“我要去灵寺求卦,你去也不去?”
这是往坑里带他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流云心中极其不悦,他沉默地靠近,不想车帘一挑,露出了里面的优雅男子,他俯视着他,淡淡笑容挂在脸上。
语气是绝对的诚恳:“这位公子不如一同前往啊!”
纳兰饶有兴致地看着流云的反应,心中暗笑不已,这也算棋逢对手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中没有一见谁就爱得要死的女人,也没有一见谁就爱得要死的男人,所以,你们懂的,感情嘛,要么青梅竹马,要么源远流长,要么冤家路窄嘿嘿…


卿本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修改一次,被JJ抽没了…很无语啊
第十章
男子坦然真诚的目光,使得流云退后一步,他的目光落在车上的小矮桌上面,转过身来,与纳兰并肩,她唇角含笑,看着他的样子十分有趣。
“纳兰~”他略显亲密地贴近她,以三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上次在马车上,我好像丢了样东西,你好生给我找找!”
“哦?什么东西?”纳兰随口问问,什么时候这般亲密了,还唤她的名字,倒是胆大的很。
流云媚眼如丝,抿着唇微微笑着,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意有所指地看了兰染一眼,他的嗓音轻轻划过二人心弦,又似漫不经心地浑不在意:“算了,你这么一来,我可是半点名节都没有了。”
纳兰挑眉,一边的清歌还在愤愤不平,她好笑地瞥着流云,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拿出袖中书本,卷成一卷啪地一声轻轻打在手心:“不过瞧你说的什么话呀,谁是你的男人啊!”
仿佛就地吹过一阵凉风,她差点就笑场了,他平日可不曾有一点娇弱模样,这会儿学着这模样娇嗔,分明是做给兰染看的,纳兰下意识看向车上人,兰染不愧是家主教诲的,可是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样,他稳坐车中,对流云暗地里挑拨的话,似乎是浑不在意,充耳不闻。
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流云微微挑了挑眉。
纳兰踩上马车,不再耽搁时间:“你到底要不要去?”
清歌在后面怯怯地唤着:“哥哥~”
流云微微仰头,向纳兰伸出手来:“那你拉我一把。”
纳兰紧紧握住,他借力上了马车,钻进车厢却是挨着她坐下了,兰染坐在二人对面,还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走吧!”纳兰暗自头疼,好生坐好了。
兰染继续刻画着小人,竟也无话,流云将袖中书拿在手中,看得津津有味。
一时间三人皆是无言。
不多一会儿,只听流云啧啧有声:“啧啧啧,受教受教…”
纳兰看着他,一边兰染也是看着他俩。
又过一会儿…
他突然差异出声:“原来这样也可以啊!”
兰染十分好奇:“不知公子看的什么书?”
看书皮是严谨的历学,听说是一本游学的书,兰染有所耳闻。
流云在书中抬起迷茫的脸,显然是没听清他的话。
纳兰好笑地侧过
身去,她歪头想看看他看到哪段了解说一番,不想笑容僵在了唇边,兰染好奇地看着她的模样,甚至好探头想看看…
一把将流云的书抢下来藏入袖中,杜绝了他的视线,纳兰干笑两声,不由得回头剜了流云一眼,他竟然公然在外面看春宫道学!
流云不解地看着自己空了的两手:“怎么了?”
他还装无辜…
她伸手在下面摸着他的大腿:“学到什么了?”
他一下按住,声音却是带着些嬉笑着的顽皮:“这还有别人呢!”
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二人在矮桌下面的手脚不老实呢,兰染僵硬地别过脸去,刚好马车停了下来,他先一步挑帘,头也不回。
“我先下车了,殿下。”
车帘飘下的那一刻,流云大笑出声,他笑得极其畅快,抚着胸口微微颤动着肩膀。
纳兰淡淡瞥着他:“好玩么?”
他耸了耸肩膀:“公主殿下不下车去求一签好卦吗?姻缘天定那!”
她嗤笑出声,弯腰起身,他定定看着她,就在她抬腿要跨过自己的时候,一把拽住她的腰带,狭小的空间使得她一下子倒向他,将人压了个满怀…
“哟~我的公主殿下,”流云揽住她的腰身,不许她起来:“你这般模样是想要干什么啊!”
纳兰伸手在他身下摸了一把,感觉到他身体突然的僵硬,使劲一推,就挣脱了他的钳制,他微怔的模样取悦了她,俯身过去在他的唇上轻咬了一口,语气也变得奇快起来。
“你以为本宫真的是吃素的吗?别招惹我,招惹了就不只是调/戏这么简单了。”
他定定看着她,仍是一副温婉的模样。
“收起你的假笑,”纳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衣裙:“你若是真想在这个时候风流一番,本宫倒真的有些许兴致呢!”
流云顿时坐直了身体,他看着她眼中的讥讽,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心中戒备不已。
“好了,自便吧,以后别再玩试探本宫的游戏。”纳兰正了正色,挑帘下车。
外面的兰染和兰秀在一处等候,万山寺位于郊外三里路处,它北依流落河,南靠迷茫山,传说女娲娘娘曾到此处指点迷津,寺中灵签十分灵验,香火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