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容貌,这人也是妖娆美貌,因是一日也没个正经,加了些痞气,欠揍的嘴脸这才总让人忽略了她的样貌。
出了皇女府,扶苏犹还想着儿时记忆中的扶颖,她对自己十分的疼爱,唯独一样,与母皇是不谋而合,便是让她习武,为此,扶苏十分抗拒,可后来在扶夕的冷嘲热讽之下,终于起了劲头,防身之术倒是能拿得出手,那时她心肠软,身子弱,母皇就吃准了她不忍心这一点,总是罚扶颖,姐姐从来不以为然,还时常掐着她皱成一团的脸龇牙,逗弄她笑。
一晃就长大了…
恍惚走在街上,在人潮中仿佛都找不到自己,也不叫马车,缓缓而行,忽然身边的小鱼儿扯了下她的袖子。
“公主…”他连拉三下。
扶苏停住脚步,不解道:“怎么了?”
小鱼儿侧身,她疑惑的目光轻扫过去,一男子清瘦的身形顿时映入眼帘,也不知他跟了多久,连玉。
见她像是怔住,连玉赶紧上前。
他原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一眼就瞧见了扶苏,她走得很慢,就像着了魔只看着她的背影就不能自己,撞撞跌跌地跟在了身后。
没想到她真能转过身来,没想到她停在了那里,连玉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原本是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冷脸热脸都不甚在意,这才几日,天堂地狱。
“连玉?”扶苏皱眉看向他身后:“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身子也没好还是回府歇着吧。”
连玉痴痴看着她略显关切的脸,心都酥了,他两颊上染了一层红晕,登时诺诺道:“你送我回去?我走不动了…”
扶苏四下看了看,她回头叫道:“小鱼儿去雇辆轿子,送连玉回府。”
连玉的脸顿时又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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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条街的旁边,一处酒楼之上,两个男子都看着她们。
此处是燕回楼的雅间,一人女子装扮,高挑妖娆,她端着酒杯侧身站着,正淡淡看着楼下街道处扶连二人。
“将军考虑得如何了?你看我们三公主与你弟弟倒是情意绵绵,这女子天生薄幸,倒不如让本殿祝你一臂之力,稳坐朝堂,如何?”
那人身姿挺拔,他锦衣华服,俊美的脸上却是表情淡漠,也在窗前看着楼下的二人,却是一口回绝道:“自古嫁妻随妻,既是交了兵权,连城不作他想,多谢殿下美意。”
那女子撇嘴哼道:“将军这是留恋夫妻之情么,可这才成亲几日,哪来的情意可谈呢…还是我这表妹有什么好?迷住了将军?”
男子回头轻笑出声:“她有什么好能迷住人,你还不知道么?”
…
最终,一人满眼笑意告了罪,之后拂袖而去,一人气急败坏,强忍着,之后掀了桌子。
此乃不欢而散。
是否真情意
第十五章
总觉得有一个人,神秘地站在身后,看不清面目,可他有一只黑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对她蒙头罩下。
原本是稀里糊涂地成亲了,和连城两个人也不止一次同床,有了肌肤之亲,以为他坚强的外表之下,是脆弱,也无人无见的无措,她不相信那些都是假的,可是母皇的话提醒了她,连城绝非如此简单,犹如一盆冷水灌顶而下,给她刚调理过来的热情全部浇熄。
罗琼的事母皇是打定主意睁一眼闭一眼了,扶苏恍惚回到公主府,自己在书房呆了一会儿,直到天黑了连城也没回来,她整理好了情绪,独自吃了点东西,这才来到偏院,负责侍候他的是连碧,正在屋内拾掇换下的药布。
门开着,她轻轻走过去,抬手阻止了要躬身的连碧,即便这样无息,罗琼还是睁开了眼睛,他蠕动双唇低声唤道:“公主殿下…”
他脸色憔悴,双唇青白,看着她的目光稍显迷离,那额上的刺青也失去了往日艳色,扶苏坐在床边,给他掖着背角叹息道:“罗公子安心在这养病吧,那刺客已死,以后也不要再做糊涂事了。”
“殿下说得极是,”他黯然道:“其实我原是一心求死,可大仇未报,既不甘心又是、又是忽然害怕起来,差点连累公主与将军,实在过意不去。”
“你也不必愧疚,”她正色道:“想必将军也是有了万全之策才让你去的,这杀母之仇受辱之恨么,那年飞凤将军已被你手刃,她手下施暴的也无活口,这件事被压了下来,难道要杀了所有西晋人才算报仇?”挑眉看着罗琼,扶苏轻声说道:“那些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或是报效国家或是安于小家,再不济找个女人过日子才是正理。”
“公主在说笑话么,”罗琼嗤笑出声:“就我这个样子,身残败柳…还有什么念想呢…”
他自嘲的淡笑看在眼中十分苦涩,扶苏知道这个世界对男子的清白看得很重,她仿佛看见了前世柔弱的自己,不由得放柔了声音。
“其实上了战场,连脑袋都不一定保得住,生命多么珍贵,那些人前赴后的继保家卫国,到了最后好多都没有回来,相比较她们而言你已经很幸运了…那所谓的清白,远没有你本身重要,总会有人懂你,因为你与那些柔弱男子不同有自己的好…嗯…起码我是这样想的。”
“公主你…”
罗琼听了,非但没有放心、宽心以及安心,反倒一脸惧色地瞪着她,她以为他不信,干笑着说道:“嗯…我真是这么想的…”
他脸上惧色更浓,眉间皱在了一起,双唇也抿在了一处,半晌才诺诺道:“罗琼理当报恩…以身相许也…可…可将军…”
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低笑在门口传来。
连城轻笑道:“公主你吓到他了…”,他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缓缓走了过来。
扶苏不解地看向他:“将军何意?”
他走到床边俯身盯着罗琼尴尬的脸,笑意更浓:“你放心吧,公主没想要纳你做小!她说的话你听过就算了,没有深意的,对吧?我的公主殿下?嗯?”转头见扶苏,她已是目瞪口呆。
罗琼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的确是以为扶苏在暗示他要纳他做小…脸上尽是红云,不自在地扭过脸去,本来是应该如释重负地,可却又隐隐的失望,没有人真的喜欢他吧…
“你陪他吧,我回屋歇歇…”扶苏这才会意过来,的确很尴尬,连忙岔过了话题。
罗琼占了偏院,扶苏自动回了主屋,连碧和小鱼儿两个人也不知说起了什么,正聊得起劲,见了她连忙住了口,这才刚入夜,本无困意,却不知做些什么才好,脱了外衫罗裙,小鱼儿端了热水,她坐在床边泡脚,想着心事怔怔出神。
“公主?”小鱼儿低声提醒道:“再加点热水…”
“哦,”扶苏抬起脚,她心神涣散也没在意,正是踢在小鱼儿端着的热水,只烫得她尖叫一声,踹翻了水盆。
“啊!公主!”小鱼儿慌了神,连碧已是端了冷水来,扶苏一脚伸入盆中,她自小怕疼,这一下可真是要了命了。
“还不去拿醋!”抬头见小鱼儿都快哭了,扶苏皱眉喝道:“快点!”
“哦哦!我就去我就去!”他撒腿跑了,不多时便是抱着一坛醋回来了,比划着便就要往她脚上倒,她苦笑不得,伸手拽住了他胳膊。
“不用那么多…”
“我去叫大夫!”连碧跑出去叫大夫了。
小鱼儿笨拙地倒了些醋,他双手颤抖,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自小侍候扶苏,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怕疼。
扶苏撇嘴:“看看人家的小厮…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公主…你疼么?”他抹了把泪急切道:“都是小鱼儿不好,都是小鱼儿不好…”
“哭什么…”扶苏龇牙咧嘴地瞪着他:“疼的又不是你,你也知道我不会罚你…”
“不是,公主,你还是罚我吧!”小鱼儿放下醋坛,双腿一曲就跪了下去:“小鱼儿太笨了…”
她翘着一只被烫了的脚,正是好笑地看着他,外面传来脚步声,公主府的大夫来了,一起的还有本在偏院的连城。
整个脚面已经红了,这么一会就出了几个大泡,那大夫连忙给上了些药,只说需要半月才能全好,这半月内不能沾水,不能持力。
扶苏留下药膏,让他下去了,小鱼儿还跪在地上抽泣,她看了碍眼也打发下去了,连碧拿了药布,想给她包上,她嫌热也放置了一边。
小鱼儿哭天抹泪的去了,连城盯着他的背影,也让连碧下去了,回过头来,他的小妻主正盘起腿,拼命给那只脚丫子吹气,她鼓起的两腮显得小脸圆圆,很…可爱。
“你对他倒是宠溺…”连城也脱去衣衫鞋子,爬上了床。
“谁?小鱼儿?”扶苏淡淡瞥着他好奇的目光:“你有意见?这是我的小厮,谁也不许动!”
赫——她这口气,连城垂目,他缓缓躺下,微颤的长睫投下剪影,紧咬的双唇昭示着他略显受伤的心,默然不语。
“好了,”扶苏撇了脚丫子,将被子踢到了一边,这就慢慢躺平了身子,她小心地避开所有能碰到脚的东西,叹息道:“连将军你就别装了好么,累不累啊!”
连城猛然抬头,先是淡漠地看着她的双眼,缓缓坐起身子挑眉道:“公主殿下这说得什么话?连城装什么了?这话可得说清楚,夫妻之间,人都说要以诚相待…今儿我可是去了教养公公那学了一整天。”
扶苏拧着眉头盯着他的脸:“真的?将军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对我以诚相待了?教养公公都教了你什么?”
“教养公公说要侍候好妻主,才能抓住她的心,”连城避重就轻:“嗯…还学了一些手法,公主不妨一试?”
说着他双手已然伸了过来,扶苏连忙格住,急忙坐了起来,却不想这一动却不知踢到了什么,难忍疼痛,她咧嘴喝道:“别碰我!”
连城微怔之余,向前跪爬了两步,再直起身子之时,反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腕。
“你这个公主可真是金贵,心思简单,性子柔和,还这般怕疼…说出去可要笑死了,堂堂的公主殿下,像个柔弱小公子了…”
“你…”他略粗的手掌心摩挲着她的脚趾,像得了玩具的孩子好奇地弹弄着,她欲收脚,张口欲言,却呆住了。
脚面带起丝丝凉气,连城小心翼翼地拿着她的脚丫,吹着风,他温柔地看着她,那眼中的柔情蜜意,快要溺死人了…
难眠入梦靥
第十六章
连城展露柔情,扶苏不由得呆住,他见她双颊微红,正咬着唇迷离地看着他,手下一顿,笑意流散,立时轻笑出声:“我的公主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他这一出声先前的慵懒风情顿时被打破,扶苏脸色更红,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收回伤脚这才撇嘴道:“将军笑的是什么?是觉得我很好诱惑才如此得意么?嗯?果然是护国大将军,这才几日便能将我的性情摸透…做戏也罢,假意也罢 ,难道你不怕本公主气极真的休了你?”
“休了我?嗯?呵…”连城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倒在床铺上,见她一脸正色笑意更浓:“公主不妨试试看,其实我还是喜欢看你发怒的样子…”
扶苏也不恼,见他此举更加确定了他的用意,她躺平身子缓缓说道:“将军这是有恃无恐么?我看不像…三番五次地提及要娶连玉必要休夫,是在提醒我么?恐怕是休了你才正中下怀吧?嗯?其实你毫不在乎是么?你不愿意放下兵权、不愿意嫁给弟弟的未婚妻,更是不喜我这副柔弱的身子…可你不敢违抗母皇旨意,也不能置连家于不顾,对么?”
她唇边尽是讽意:“将军几次变换嘴脸,最后成功引诱了本公主,这其中也不全是假的吧?因为你流露出的无措是真的,因为你那外刚内柔的冷漠也是真的,因为将军腹中有个无人可知的孤苦连城,这个也是真的,这才使人怜惜,所以你把自己当做利器,这场婚事成了你的战场,也是你的赌局,对么?嗯?将军?连城?亦或是我的夫君大人?”
她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刚才那小女儿摸样的不是她,此刻竟是无比的冷静,却是出口即能伤人:“你以为你赢了么?其实说实话这男贪爱女贪欢,扶苏一时贪欢这根本没有什么,因为换个男人也一样会扑上去,反倒是你…啧啧啧…将军可是亏了!你可知夫妻之间,情爱需两全,这可不是你的战场…”她口中啧啧有声,轻轻摇头…满脸笑意。
连城先还能撑着无所谓的脸面,可是到了后来脸色是越来越青,蠕动了几次嘴唇,也没发出声音,闭上眼睛平息了好一阵子怒火,这才叹息道:“公主殿下果然是洞察人心,也够狠绝,连城一介男儿,终是不如。”
他神色疲惫,伸手拉下床帏,又摸索着躺在了里面,紧紧地靠在床壁边侧,再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满室光亮被隔绝在外,床外面的扶苏心情大好,她四肢大开,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哎呀…还真是睡不着呢!”
这一夜,有人辗转难眠,有人睡得香甜。
尽管是万般寒意,难以入眠,可是最终还是入了梦,恍惚间,仍是那个屋顶,那个男人,单手提着酒坛,孤独地望着北方,大口大口地灌酒…他眉宇间尽是难解的清愁,他衣衫上全是酒渍,他偶尔像耍杂那样扔着几个酒壶,矫健的身手带着一丝丝的落寞,小小的男孩儿站在院中仰望着他。
一直看着,一直仰望,他是他的亲身父亲…却郁郁寡欢,就连对他也不见欢颜,只有这个时候,他望向远方,喝醉了时候,脸上的表情会像个孩子一样欢雀,看着他…看着他…一直仰望…
早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可是脑中全是尖锐的声音…
“飞鸿…你太让我失望了!”…
“连个小爷都不能容下,应该休出府去!”…
“快快撵出府去!看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
“看啊,那不是将军府的谁么!那个蛮夷人!”…
“哪有这样的正夫…像个疯子!”
“他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怎配得上追封!”…
“城儿,忘了你爹吧,他去了…”…
“你个小孽障,和你那个送上门的爹一样!”…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孙子!”…
“婚事怎可儿戏!将军如此这般岂不是也将你弟弟害了去!”…
“城儿,娘求你了还不成么?你答应过你爹的!”…
“有女扶苏,将军以为,何如?”…
“城儿…爹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
“掐死你!掐死你!”
爹…
爹…
睡了个好觉,扶苏揉着眼睛起了身,单手拉开床帏,外面已是日上三竿,小鱼儿早上自会去宫中告假,借着这脚伤也能在公主府呆上几日了。
原以为连城早就起了,可一声叮咛在床的最里侧响起,她这才回头,他蜷缩着身子,侧向里面,好像靥着了,不停地低喃着什么。
扶苏原想是置之不理,可他修长的身子缩成了一团,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拳头,就连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好奇地爬过去,极其小心挪动着脚,跪在他身后,悄声探头看去,他脸上竟是湿湿的,侧耳细听,原来他口中唤的,竟是爹这个字眼。
她怔住,连城的爹,在东晋可是一位传奇人物…叹息一声,刚要躲了去,却不想转身的时候碰了他后襟一下,他出掌如风,竟是猛地翻了身!
扶苏闪身躲了,一偏腿,却是正将烫伤处碰到了,咧着嘴,顿时恼道:“你干什么!”
他竟然梦见了那一幕,连城额上全是冷汗,他喘/息着扭过脸去,可是惊犹未定,伸手抹了把汗,背对她说道:“对不住了…”
其实也没什么对不住的,他这是搪塞么?扶苏皱眉,这样的连城,可真是让人不适应呢,他究竟梦见了什么…
“你怎么了?”她伸手拍着他的后背,不想他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绷直了身子。
连城道:“时候不早了,公主还不起身么?”
扶苏挑眉:“的确还起身了,将军还想睡会?”
他挥袖仔细擦了汗,这才转过了身,一脸的淡漠,毫无裂痕:“本将军从不睡懒觉。”
她定定地看着他,他亦是从容。
不过,扶苏向前凑了凑,她伸手探向他的脸,他下意识后仰,又在她皱眉的时候定住了身形。
她的指尖在脸上轻轻划过,他尚未作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她又将食指伸到他的眼前,上面有晶莹湿痕。
“你哭了…”
连城仿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扶苏反身在床边拿了个帕子,递到他面前。
他逃一般地下了床,刚是沾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小鱼儿在门外说道:“公主!起身了么?”
扶苏道:“怎么了?”
小鱼儿:“诚义殿下听闻公主你烫伤了,前来探望!”
扶苏本是烫了脚,不愿包着,听着是表姐来了,一边见着连城正穿外衫呢,也不以为意:“那一会就让她进来吧。”
连城手下一顿,他三下两下又脱了外衫,爬上了床。
扶苏急了:“喂!”
此生一劲敌
“喂!”
连城这一举动,扶苏顿时急了!她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皱眉道:“快起来!一会表姐来了,这像话么!”
他气定神闲地躺着,微眯着的双眼下面的乌青是昨夜难眠的见证,见她急了也不恼,只翻了个身,侧身背对她说道:“我突然不想起来了,再睡一会儿。”
“不行!”扶苏探身过来,扳着他的一边身子:“快起来!我都让表姐来了!”
连城一偏身,刚好她用力向前,一头扎在他的胸膛,她顾忌伤脚没敢乱动,刚要起来,他扶在她腰身的双手忽然发力按住了。
“连城,你干什么,快放手!”
“我不放…谁让你扰人轻觉了。”
“别闹,喂!你是想报复我,让表姐来了好丢我的脸么!”
“…你想得太多了。”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处,正在角力,门外已然传来了脚步声。这像什么话,自己和夫君都在床上,实在让人浮想联翩…再说男人这个样子也是衣冠不整,怎能让别的女人瞧了去!
小鱼儿一声赔笑,门已经被推了开来!
就在这一瞬间,扶苏急中生智伸手拉下了早上才挂起的床帏,她双手抵在他的锁骨处,低头在他耳边咬牙道:“晚点再跟你算账!”
连城轻笑出声,他松开手让她在身上爬下去,低声道:“晚上是么,我等着你。”
任他声音再低,屋内几人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小鱼儿红云满面,这将军怎么还没起床啊!
扶苏一挑床帏坐在了床边,她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小鱼儿身后的扶夕,她已是背过身去了。
回头仔细看了,连城被自己屁股底下的床帏遮掩地严严实实,这才干笑道:“呵、呵呵…真是失礼…表姐,咱们还是去书房吧…”
小鱼儿在她的瞪视下连忙过来搀扶她,扶夕一声未吭,只大步走了出去,床头自有干净衣衫,披了件,又是拾掇了小半晌,洗漱完毕,又包了脚,特意穿了个宽松的鞋子,这才一瘸一拐地走向书房。
房门又被关好,一只修长的手悠地挑起床帏,他狭长的双眼满是笑意,昨晚的戾气一扫而光,因是从军多年,也不用人侍候,飞快穿了衣衫,收拾了床铺,高声喊了声连碧,这小子连忙端了洗脸水来。
连城难得在镜子前面坐了半晌,连碧帮着他冠发,也是存心装扮一番,梳妆台上几个盒子全部挑了个遍,最后选了两个流金溢彩的流苏在冠旁缠绕两圈,在脸庞两侧一垂而下,更显俊秀。
知道扶苏和扶夕定然是还在书房,他也不急着去见,只先独自去前厅吃了点东西,偏等着扶夕找上门来。
扶苏歪在书房的小榻上面,因是天气热,她实在觉得包着受罪,到了书房就迫不及待地脱了鞋爬上了小榻,一向不敢仔细看表姐的脸,今日也是如此,这样的待客之道可真是失礼,窘迫死人了!
扶夕仿佛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只很快说明了来意,原来是小五的事,当初逍遥王将二人送与扶苏的时候,也曾对她说过,这小五是罪臣之子,所以很多行动也受了限制,在郡王府的任务却不能停止,所以只当仍是郡王府的人。
她也没在意,当时情况复杂,身边侍卫总是不明死去,连番刺杀已经让她麻木,根本没在意别的,可阿三与小五对她是忠心耿耿,曾多次救她性命,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他们的存在,直到这两年,太女派了多个暗卫暗中保护,被刺杀的处境逐渐好转,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