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其实我小的时候很羡慕你,也很自卑,母皇总是夸奖你,让我不断的学习,使了性子就会有人替我受罚,就是觉得这个皇宫是一座牢笼,整日想着逃出去…”

她说:“喜欢你的时候不敢看你的眼睛,以为自己入了魔障,后来小虾米死了,小鱼儿也几次遇害,这才清醒过来,这个世界,我也有要保护的人,对于女子来说,责任很重很重…”

她说:“等我知道很多事都是你在里面捣乱的时候,真的也想过回头寻你,那些年少的憧憬,懵懂的爱恋,总觉得遗憾,所以我从北大营跑了回来,背着连城也见了你,甚至也想过齐人之美,可是连城是那么骄傲的人,他容不下你,也不能容我一心二意,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却发现我不能没有他,他再强势,感情上面也是真真的一片空白,除了我再无其他。”

她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舍他就你,或许是你来的太早或许是太晚,他却刚刚好,在坚强的背后全是真心的脆弱,在强势的背后全是未知的恐慌,在多疑的背后全是对我的满满情意,他不完美,一点也不像个正常的男子,可偏就是读懂了他,偏就动了心,甚至想将他藏起来,甜甜美美的,然后过一辈子。”

她说:“爱一个人的时候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告诉他你的心,不要藏着掖着等着错过,爱也分很多很多种,美满姻缘却是很难得,很多东西都能随性而为,只有责任不能任性,我始终记得连城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是我的人了,他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多苍白,他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有多紧张,我记住了,不管什么原因我娶了他,本应该好好待他。”

她说:“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想这人骄傲得很,也霸道得很,他努力想得到我的承认,空白了许多年的情感一股脑的倾泻而出,这样的他总是很别扭,却也想要我的心。

她说:“不知不觉的就给了,若不是母皇故意挑拨,触到了他最怕的心事,他也不会这么决然的签下和离书,上面的字迹是那么的用力,可想而知,当时他的愤恨,我不想他有任何的误会,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

她说:“等到放手了,就会知道,其实没那么痛苦,你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对待,而这个人,不会是我。”

她还说了很多很多,到了最后,转了一圈,从御花园走了回来,她说:“你明白了么?我的哥哥?”

他当然明白了,明明白白的了,认真地看着身旁的她,仔仔细细的打量,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意,是从何处迸发的,原来她连抬眼看他都觉得是负担,现在她轻轻松松的讲在口中,想必是真的不在意那些曾经了,而他呢?

就像是小时候,两个人玩捉迷藏,表妹总是寻找的那一个,他仗着大她几岁,总是捉弄她故意深深藏起,结果呢,他百般无聊睡着了,她却独自走远了…

回到凤殿门口的时候,正遇见如尘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他闷闷不乐的摸样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女皇那吃了瘪。

扶苏知道,母皇是不会答应让她去娶扶夕的,不过在爹爹的面前,却不能表露一分,只好装作不知的摸样问道:“爹爹这是怎么了?”

如尘一眼瞧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杵在一边,狠狠地剜了扶苏一眼,拽起扶夕就走:“三儿她就长得好看点也没什么好!赶明儿爹爹给你找个更好看的!咱们走!”

扶苏哭笑不得,扶夕随着如尘的动作转过了身子,她看见他单臂在身后挥了挥,对她示意再见,她忽然就欣慰的笑出声来。

在斗篷内抚着小腹,暗暗说道:“小家伙,咱们该给你爹爹写信去了。”
“笑什么呢!”女皇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她连忙转身:“母皇…”
“进来看看案上的画像,有没有入眼的小公子…”
“额…这个,不看成么?”

作者有话要说:接近尾声了,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喜欢女尊的朋友去新坑捧捧场吧,文案上有地址…

 


偶遇丫偶遇

第五十四章

“敢问母皇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在这皇宫之中与爹爹长相厮守呢,还是要隐于市井游山玩水度过晚年呢?”

扶苏进了凤殿,将那些小公子的画像一一卷起,她与扶意已是分辩了许久,可显然人是不吃她这套。

说起以后,扶意笑得十分惠心:“母皇年轻时候就曾答应过你爹爹,以后带着他两个人去浪迹天涯。”

“母皇也不愿留在这皇宫中是吧,”扶苏感叹道:“试问母皇都觉得沉闷的皇宫,为何非要女儿留在这里呢?母皇以为最好的东西都想给女儿,可是女儿却觉得世间最贵不过情爱,也是懒散惯了,现在就想去找孩子他爹,然后不问世事。”

“不问世事?”扶意皱眉:“连城如今犹如叛国,你若要他便要舍去这一片江山,你可知道?”

“我知道,”扶苏双膝齐跪:“江山本来就不是女儿想要的,若与他放在一处,宁要连城。母皇对女儿严加管教,却偏对二姐放纵得很,可不知她从小都想让您看着她,哪怕是夸赞一句,她手段超常,这些年她护着我是个好姐姐,就算是长幼有序,太女之位也应该给她不是?”

“她说的?”扶意挑眉:“你先起来,地上凉,对孩子不好。”
“恳求母皇听女儿一言,不然愿长跪不起!”

“你这孩子…”她揉着额角,叹息道:“起来说吧,母皇听听。”
扶苏心中一喜,缓缓站起了身,走到凤榻前面一屁股坐在扶意身边,她比谁都担忧这个孩子的安全。

“二姐比女儿更适合那个位置,这是有目共睹的,恳求母皇三思,如今路家已去,兵权已缴,连城去留已不关国事,母皇既是最疼女儿,不如让女儿过自在日子…”

“母皇也才敢想自在日子呢,”扶意好笑地打断她:“你倒是敢说!”
“扶苏知道母皇最疼女儿,”她连忙趁热打火:“女儿想出使大辽!”

“非他不可了?”扶意看着她,良久才道:“即使他轻易离去你而去?”
“我要去问问他,”扶苏点头:“若是真能这么轻易舍我,我也绝不纠缠!”

母女二人坐在一处,只有微微的叹息,扶意觉得有些许的遗憾,这一生最爱的男子受了伤,疯癫至今,这一生最像她最爱的小女儿,不要江山要夫君,甚至要挺着肚子去追自己放走的连城,自己稀里糊涂生下的老二,自小调皮捣蛋,天生就会隐忍,倒是谋权的好性子,却使她心生不喜,结果呢?

扶苏也没等到母皇让她出宫的旨意,她自顾自地回了公主府,也是无人拦着,经过这些天的修复,公主府已经有了些摸样,她等着,等着母皇想通,本是在公主府静养,却是先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东晋出兵,惊得吴国也不敢再放肆,辽国内乱也已平,作乱太女已然下狱,女皇重整朝纲,也就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援兵退回东晋国界,而连城,却留在了大辽。

不是不想,他不敢去想,连城知道,东晋女皇有意除去他,自己的小妻主,却是心心念念着那个扶夕,情爱这东西果然累人,爹爹说得没有错…

大辽政事逐渐进入了正轨,对于他的到来,女皇十分欣慰,她是爹爹的嫡亲妹妹,对于当年的事都是心中有数,两个人密谈了一晚,才知道,当年所谓的献城叛国,果然是爹爹为了救辽而使的美人计,为了等待救兵,为了保住更多的城池。

可是连旭不光是中了计,还一心为了夫君两国修好做了一番好事,结果便是爹爹留在了东晋,然后事情败露了,娘亲受了牵连,而姑姑怕爹爹在东晋的日子不好过,更是不敢为其平反,一直到他成功脱离了东晋,这才提起二十多年前的那次献城,献城,献城,他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这一冬的雪来的特别早,十一月刚过,大辽便迎来了第一场初雪,连城将爹爹的骨灰安置进了皇陵,史书也进行了修改,这一切都十分顺利,他也住在了当年的郡王府,竟然也没有杂草横生,女皇的默许,显然是有心人守着。

女皇曾经问过他,封赐什么的,他那时怔了很久,想起了扶苏软软的声调,调侃的话语:我的将军大人…便是留下了这个称号,于是便有了大辽的倾城将军,连城,这个姓氏,也是他甘愿留下的。

早前,也曾关注过,有消息说东晋的三公主扶苏与诚义殿下一起在宫中静养,他嗤笑不已,她养的什么伤?还不是陪着那人?从此不闻不问…

许是时日久了些,这几个月一路走来,他心中的疼早已麻木,整日忙碌或者发呆,都刻意压制着,想念,或者怀念,或者是不甘以及懊恼。

夜已黑,外面洋洋洒洒飘着雪花,连城站在院中,伸手接着带着丝丝凉气的雪,茫然无措,皇姑姑已然张榜告示天下,爹爹归根的心事已了,他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是继续留在其实本不熟悉的大辽?还是四处流浪漂泊江湖?亦或,累的时候偷偷回去看看她,只看一眼?

“我去哪呢?”他攥紧手心,里面却是虚无,自然也无人答他。

雪越下越大,也不知站了多久,白茫茫的一片,只听见院外一阵噪杂之声,崔管家急急来找他,三皇女耶律筱雅来了。

说起这三皇女,却也是大辽的一朵奇葩,她原本是痴傻儿,到了十三岁那年却是一夕之间正常了,非但如此,传闻此人好女风,至今是年过二十却无一房夫郎,长皇女通敌卖国逼宫的时候,也恰恰是她奋力抵抗,联手二皇女耶律筱凝,最终为辽国争得了时机。

废太女,女皇立筱凝为储,她仍旧像往常一般逛馆子(女倌横行的馆子),仿佛从未在乎,她本也属是他的表妹,见了几次十分看不惯,因着这人天生的自来熟,也生了几分熟稔,不过这个时辰来,怎么今个就登门了呢!

连城出门迎接,只见一女子容貌艳丽,手捧小暖炉,刚是从一辆马车里钻出来,原谅他只能想出艳丽来形容这个表妹的摸样,此女有一好,就是描眉化妆,出个门,真比男儿还要注重脸面,偏就除了脸,她的头发永远都是懒得盘上,总是随意扎成一束甩在身后。至于衣衫,却又是精挑细选,全出自于她自家的衣坊,可称得上是奇装怪服,偏又好看的紧。

“不知殿下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上前敷衍。
“呦,表哥,”耶律筱雅跳下马车:“干嘛这么生疏啊,今个我来是有个事想要告诉你!”

两个人并肩而入,连城随口说道:“有什么事遣个人来说声不就行了,雪天路滑,跑了来也不怕冻着呢!”

“唉,其实是母皇逼着我去见柳家小公子啊!”她挤眉弄眼道:“这不是躲清静来着么!”
“见个小公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他撇嘴道:“还说你不好女风,谁信呢?”

连城的声音不大,她也听个清楚,可是却不以为意,认真答道:“不是我看不上眼,其实是感觉不对,若是我喜欢的男人,只看一眼就知道。”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他轻笑着站定。
“就像是你这样的,”耶律筱雅半真半假笑道:“表哥现在也是自由身,要不咱们凑合凑合?”
“可本将军呀,”他扬起了下巴:“不喜欢你这样的。”
“呦,那表哥喜欢什么样的?”她笑眯眯的,等着他回答。
连城透过她的笑颜,仿佛看见一个女子,甚至可以称作是女孩儿,巧笑若兮,站在远处看着他,他不禁喃喃道:“她比你小…还比你好看…”

想不出别的词,只是脑中蹦出这么两句,这时对她的想念就像是堆积到了极点,只在这陌生的星空下面,忽然生出了荒凉意味…

“哈哈表哥你说的是小表嫂么?”耶律筱雅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引起他的注意,这才赶紧澄清:“筱雅刚才说笑的啦,表哥的确是人中飞龙,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是吓得不轻,欣赏而已欣赏而已!”

他二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战场上面,连城浑身是血,杀敌出现,耶律筱雅脸色苍白,受了重伤,只是勉强支撑,见了援军便晕了过去。

连城淡淡瞥着她急忙表白的摸样,心中对她小女子摸样却是鄙视不已,又想起了扶苏,不由得比较起来,若是她见了,会不会也觉得他就是杀人狂煞?

两个人进了书房,耶律筱雅让一干人等都下去等着,这才说明了来意,的确是有关连城的事,东晋的三公主扶苏出使辽国,因是连城对女皇说自己已与东晋的公主和离,女皇十分担心这个侄子会尴尬,所以先让小女儿来知会他一声,到时候迎接使者,若是难堪就躲了去。

这便是原意,连城却早已呆在原地,扶苏来了大辽 ,她为什么来?因为他?他的心狂跳不已,难免又生出一丝希翼。

两个人已是四个多月未见,向来冲动的脚,怕是又忍不住,怎么能避而不见?

自此连城再无心其他,他只等着,等着扶苏到京,他每日都穿得美美的,在京城的大街上闲逛,不去迎接,只远远的看着,总行的吧,若是心有灵犀,即便这样,也能相遇。

如果这样偶遇的话,就不算是贴上门去的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节有重要人物出场…妖会加快更新,争取在月底之前加上番外全部完结。

 


正文已完结

第五十五章

这一日天气晴好,京城街上的雪清理得差不多了,道路通顺,一大早上,就来了快报,说东晋的三公主到了驿站了,稍作休息便进宫面圣,连城也顾不上吃饭,急忙冲到镜前整理妆容,他将发丝抿得一丝不苟,换了新衣衫,撇下小厮,独自上了街。

耶律筱凝已然带了侍卫队在两旁列队等候,他站在人群中翘首以待,不多一会,只见东晋的仪仗队到了,前面两排公主府的侍卫开路,后面几辆马车徐徐而行。

因是离得远了些,他听不见筱凝说什么,也未曾注意身边的百姓都嚷着什么,他的目光,随着前面那辆马车的停下而炙热,他的心就要提到嗓子眼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车帘一挑,只见一只手伸了出来,然后是筱凝上前,也不知怎么,她竟是未露面,太女殿下指挥侍卫队引路,便也上了马行在前面。

失望不已,她这是怎么了?有了什么意外?怎么连面都没露?
原本不想随之进宫的,可心里忐忑,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吊着,连城最终还是跟在了车队的后面。

宫中守卫都识得这个倾城将军,是以也无人敢拦,他一路顺利进宫,绕开众人,先行进了个偏殿处呆着。

不多一会儿,便有去打探消息的宫人跑了来,对他说是这位东晋的三公主身体不适,叫了御医去,人有孕在身,下雪挨了两日冷风,便撑不住病倒了…

他本是坐在桌边木着脸喝茶,装作不在意的摸样,放下茶碗便按在了上面,只听宫人说了有孕在身,再禁不住力,竟是生生将那茶碗按倒,刚倒的茶水还未喝上一口,全都洒了出来,烫在手上,却丝毫为觉疼痛,听见那宫人低叫一声,这才怏怏的收回手,随意在衣衫上面抹了把,抬身就走。

“将军大人?”那宫人急道:“奴才给您看看啊,您这是要去哪?”
“看什么看,本将军要回府了!”他走得飞快,脑中反复都是那句话,有孕了,有孕了,扶夕手脚可够快的了,真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

自己和扶苏那点牵绊,真是可笑的可以!他低头走得极快,差点撞上前来寻他的筱雅,幸好人躲得极快,这才错开身子。

“喝!表哥走这么快干什么!心急了要去见小表嫂啊!”耶律筱雅失笑道:“这算心有灵犀么!”
他脑中都是纷杂的吵嚷声,只听见她说的犀字音了,心烦道:“夕什么夕!”

“哟,表哥好大的火气啊,”见他抬脚欲走,筱雅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不想被他不耐烦的轻松拂去:“你去哪啊!表嫂在那边!她让你去呢!”

这句话成功定住了他的身形,叫他去?握紧了拳头,他犹豫不决,去是不去,走的时候那么决然,连和离书都签了,还砸了公主府,那时候有多决然这时候的犹豫就觉得有多可笑,连城刚想开口说不去,筱雅在他身后推了一把。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他默然了…
扶苏歇在一偏殿处,她浑浑噩噩与太女说了几句话,便是静心等着连城,她本是担心孩子不敢出行,那时在公主府等来了容偌,他与大姐与她辞别,顺便给她号了脉,留下了保胎秘药,只说没有太大干系,只小心着些是可以远行的,之后就像是着了魔,时刻想着去大辽,母皇也最终默许了她…

不想遇见风雪天气,就受了凉,也是有点水土不服,昏昏沉沉的勉强支撑着到了京都,睁眼没见着连城,便暗道他果然狠心,对太女表明了心态,出使辽国,一为两国修好,也为自己那个别扭的夫郎!

御医开了方子,早有药童下去熬药,小鱼儿担心的守在一边,扶苏坐在床上,拽过被子掩住了身形,这个傻瓜,怕是见了孩子就得吓坏了…

脚步声在外间响起,她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眸,一眼便瞧见了连城,他前襟上面又一小块水渍,垂着脸不知想着什么,恍惚得很。

“怎么也不去接我?”她带起重重的鼻音,这会见了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委屈一并涌上了心头。

“公主殿下说的什么话,”他淡漠的看着她,脸色死白死白的:“你我二人和离在先,好聚好散在后,如今还有必要见面么,不过是添堵罢了!”

“你!”扶苏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他这一番话,她脑中混乱得紧,也是有了热,竟是觉得头痛欲裂,揉了揉额角,见他生疏的站在一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吧,”她叹息道:“将军大人说的没错,可是有一件事必须得丑话说在前面。”
他脸色更白了:“嗯。”

“你既不愿做我东晋天家的人,那便将天家的东西还与我罢!”
“什么东西?”连城微怔,随即想到了那根凤头钗,东晋的密印,心中暗讽不已,她来也不过是讨要这个东西的,拿去了,也定然是给扶夕的,当什么好东西呢!自怀中拿出那根随身的钗,连看都不看一眼,便掷在了床上,然后转身就走。

“站住!”扶苏气得浑身发抖,她恨恨的将钗子捏在手中,却是将怀中为他准备的琉璃耳扣盒子狠狠的摔在一边,然后一阵眩晕,便昏了过去。

连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郡王府,崔管家一直在院中打扫雪迹,见他沉着脸,不由得多瞥了一眼。

天空中又扬起了雪花,崔管家伸手接着,惬意不已,守着这里是她唯一的夙愿…

不知何时,连城也来了院中,他走到她身边,叹息道:“崔管家?你说爱一个人,会爱多长时间?”

崔管家看着他脸色迷茫,伸手为他掸去头上的雪花:“孩子,若是真的挚爱,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忘却,反而会记得更加清晰,那些从前的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使性子,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呢?”连城道:“我爹爹去了那么久,就从未想过别个么?”
“他去了哪里?”崔管家轻笑着,她眼睑的皱纹轻轻皱起:“其实我一直都陪着他,从未走远。”

他的娘亲也不过如此,曾经为爹爹痴迷 ,但是却又伤透了他们父子的心,从前的事谁对谁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看着面目沧桑的女人,他不禁动容:“当初你为何不拦住他呢?”

“是啊,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当初为何放他走呢?”崔管家仰面看着飘下的雪花,一行热泪顺势流下:“我也很懊悔,这一松手便是天人永隔,永远的错开。”

“…”

“所以啊,孩子,”她抬手拍拍他僵硬的肩膀:“心里有什么话都要说出来,或是不甘,或是恼怒,都要让她知道,莫要为着自己的小心眼失去更多。”

真是当局者迷,犹如拨云见日,连城乱成一团的心忽然找到了头绪,那些恼人的猜测都像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他暗骂自己糊涂,本应该好好与她说上两句来着,就是…就是…

正是踌躇间,小厮来报,门外面有个叫小鱼儿的求见。
他连忙叫人带了来,小鱼儿缩着双手拢成一团,见了他眼圈就红了。

“将军大人,这个是主子亲手磨制的,说是要送与你,也不知怎么,就这几个月不见,您就像变了个人似地,这会子主子有热昏睡过去了,您就瞧在她带着你的骨肉不远千里的来寻你,就消消气吧,啊!”

什么!连城懵了…

++++++++++++++++++++++++乌云拨开了的场景分割线+++++++++++++++++++++

扶苏浑身燥热,她是别人摸醒的,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她心中一惊就醒了,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