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气得凤颜大怒,差点翻脸要将他逐出宫去,幸好这位君后开口求情,才又留在了冷宫。这宫里的人,都知道冷宫有个疯子,碍于两位公主,也是全都睁一眼闭一眼的,单只容贵君,仗着女皇宠爱,十分不屑一顾。
扶苏苦笑道:“父君也帮忙看顾着些,我爹不要闯出大祸来才好。”
“说什么呢,”路君后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今个叫你来,就是为着这个事,如尘哥哥到底是你和颖儿的爹爹,在冷宫中孤苦无依的,本君正想让他回归君位呢,也是顾念亲情…就是怕你母皇不同意啊。”
扶苏心中暗惊,却是面露喜色:“多谢父君。”
“先别谢我,”路君后笑得意味深长:“这个还是要看你母皇的。”
“嗯嗯,”她连连点头,却是一脸感激,巧是这个时候御医来了。
来人正是太医院的容偌,六扇门总捕头容华的哥哥,此人也算是赫赫有名,因是男儿身,却精于医术,入宫之后先被太医院的院使欺压,后来因是有一年,太女出了天花,他冒死相救于难,后来太医院换了一批御医,他也被封为四品院使。
其实说起来这个容家与容贵君也有些牵扯,早在容贵君还是质子的时候,那时还是幼童,便是当时的容侍郎领养了去,这便是容偌兄妹的本家,可惜后来路家做大,容家越发的落没了,到了容华这时,若不是容贵君顾念旧恩,恐怕是撑着家业已属不易。
按说这宫中的御医大多是女子,男子很少,因为入宫作医却是终身不能嫁人,必须常局宫中。
扶苏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这么一点脚伤,竟是将他折腾了来。
“容偌参见君后,三殿下。”他翩翩施礼。
路君后也是疑惑不解:“太医院怎么没有别个了么?容偌怎么来了?”
他欠身道:“容贵君受伤了,几个御医都被皇上叫去了,院内还有两个院判有事忙着,听闻是三公主有伤,不敢耽搁,容偌才来的。”
殿内众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路君后不再言语只叫他快些给扶苏看看。
扶苏几人为了避嫌,进了殿内的偏房,她躺在小榻上面,一跟来的小医士将药箱放置一边,小鱼儿连忙拉了他躲了出去。
“其实太医院还有两个闲置的御医,”容偌一边给她拖鞋一边低声道:“公主不介意吧?”
“我说的么,容贵君还不至于摆这么大的排场…你倒是全推他身上了,”扶苏点头笑道:“容大哥可是有事相传?”
“没事,什么事都推他身上去才会无事,”他麻利地解下药布,手中不曾停歇地给她清理伤口:“嗯…听说是为你治伤,我就来了,明天是巧缘节,我当值。”
他是院使,这不是明显的搪塞么…
“容大哥这是何苦,”扶苏压低了声音:“可是姐姐约了你?”
“嗯,”他点头:“你且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派人来了,被君后知道了不会善罢甘休。”
扶苏沉默了…
她的腿没什么事,容偌给施了针,不多一会就消了肿,脚上也覆上了宫中的灵药,清凉清凉的,很是舒服。
路君后好人做到底,只说让扶苏到女皇面前帮衬着些,就让路小叫了两个人抬了软轿,要他们一直送到冷宫门口。
眼看着人出了龙宵殿,路君后的脸色顿时青了下来:“他这只小家贼,不理会你吧…倒还成了气候了!”他冷哼道:“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路小过来欠身:“要不要去请皇上?”
他愤愤转身:“过了这个巧缘节再说,我让你准备好的人呢?”
“都安排妥当了。”路小紧随其后。
路君后自笼中取出那只叽叽喳喳的翠鸟,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喃喃道:“你以为就你那颜色好看不成…”
他眼神迷离,手中却是越发地用力,那只鸟前还嘶叫,后来竟是没了声息…
容华与大姐交情不错,也是碍着这个路君后才容着她些,可到了容偌这就是寸步难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姐扶靖与他产生了诸多的纠葛,两个人差点私定终身了,却是忽然被棒打鸳鸯,也是那个时候容偌进宫了…
大姐终是娶了相府的表哥,路真…
生在皇家,婚事多不能自己做主,就连自己也难逃命运,连城嫁入公主府,看似巧合,却藏着许多玄机…扶苏正是感叹世事难料,一个宫人在软轿旁边直直跪下。
“殿下容禀!”
“停轿!”扶苏看着他十分眼熟。
他在怀中拿出一块竹简,双手奉上,小鱼儿上前接过来递上,她拿在手中,很熟悉的笔迹,刻在竹简上面更显是飘逸字体…看了两眼,连忙扣下按在腿上。
扶苏眼前晃动的,是小虾米被杖毙时的摸样,还有表姐哭花的脸。
倾国之貌难辨雌雄…
她到底是男是女?她还是他?
“她还说了什么?”
“酉时西厢楼…”
脑中嗡嗡作响,扶苏忍不住又拿起竹简再看一遍。
上书:君心皆念卿,芙蓉不知意。
蟾光似我心,赠之恐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你们的陪伴…登陆留言25字可得1分积分,50字2分,以此类推千字长评大概会有30多分送,每月送300分,长评优先,送完为止…
表姐与表哥
第二十七章
连城陪着如尘在冷宫中用了饭,这个爹爹其实也很好哄,往往是三言两语就能岔过话题,不光是一口一个女婿还还献宝似地带着他在冷宫转了一圈,给他看冷宫中的宝贝,包括他刻的那些小木人。
他心中暗惊,这哪里像冷宫,分明是与世隔绝的一座宫殿,若不是爹爹满口胡话,不能全信,都要怀疑女皇的用心了。
扶苏自龙宵殿回来之后就一直有点不对劲,她安抚了爹爹一阵,叫了他两个人离开了皇宫,连城去偏院看了看罗琼,他的伤大有起色,两个人说了会话,等他回到主屋的时候,却发现扶苏早早就睡下了。
她好像…都没吃东西…回来之后只将那发钗要了去,就自顾去了书房,他悄然靠近,不想扶苏却突然翻了个身,抬眼道:“连城?”
连城坐在床边:“是我。”
“上床来,”扶苏道:“过来…”
他暗自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扶苏脸色苍白,却是心事深沉,或是后宫的事…或是扶夕的事…依言脱了鞋袜外衫,连城听话地爬到里面,乖乖躺下。
“怎么了?”他侧身看着她疲惫的面容,这个娇惯的公主做起来,好像并没有表面那么轻松。
扶苏转过身来,伸臂抱住了他的腰身,她埋首在他的胸前沉声道:“没事…”
“嗯…”他就势靠近了些,犹豫着也拥住了她的身子:“还在生我的气么?其实那个…那个我是知道你已经不会再娶连玉才…才那样的。”
“什么?”扶苏抬头,她眼睛微红,随即伸袖擦了擦撇嘴道:“你不用解释,将军主动给本公主纳小,本公主很高兴。”
连城语塞,气闷道:“你想娶小?”他心中顿时不快起来:“可是一般的人我是不会看过眼的。”
“你看不过眼有什么关系,”扶苏撇下心中苦涩,看见他越发转黑的脸心情大好:“我喜欢就行了,到时候我会知会你一声的…当然了,你大他小。”
“他是谁?”连城挑眉:“你有人选了?”
“不告诉你…”扶苏轻笑出声:“将军大人就瞧好吧,会给你找个好弟弟的。”
她狡黠的笑意让他心中更是没谱,心中那些兵法啊计谋啊,好像全无用武之地,夫妻…男女之情…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在心中滋长,眼中顿时黯淡下来。
扶苏本就是胡说一通的,本来自己想起了枉死的小虾米,心里十分难受,这会憋到了极致,竟然难忍心酸,落了泪,连城嫁进来之后就一直很主动,他强势的气场让别人看着都觉得过分,可她却觉得安心,男人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原来在她心目中,连城却是极其正常的,他表现出来的独占欲也让她可心,有时候她也是非常矛盾,许是习惯了这个世界,下意识又觉得男人就应该是让女人怜惜的,而他对男女之情的无措,他略显受伤的真,以及内心的孤苦,刚好又让她心疼…
两个人的关系很是奇怪,他们是夫妻,却是又亲密又陌生,扶苏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对他有了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紧紧抿着的双唇,都昭示着内心的不悦,她正色瞧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她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扶苏伸出两指掐着他紧绷的脸:“逗你呢哈哈!”
他一把捉住她欲缩回的手,狠力一扑,就压住了她半个身子,她笑意更甚:“恼羞成怒了?嗯?”
“别拿这事逗我,如果有朝一日公主娶小,起码要先告诉我。”他说得极其恳切。
扶苏瞪大了眼睛:“若是娶小,你当如何?”
若是娶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想象着,叹气道:“劳燕分飞。”
他说得斩钉截铁,扶苏不由怔住。
连城只盯着她微启的双唇,俯下头去一口咬住。
“唔唔…”扶苏一把推开他。
“怎么了?”连城刚刚转晴的脸又有黑的趋势。
她膝盖用力,半截身子又是趴在了他的胸膛,伸指画着圈圈:“没有人教过你么?”
他不解道:“什么?”
扶苏道:“不要总是想着压倒妻主…侍候妻主可不是这么侍候的,知道么?你应该…嗯…你应该好好学学怎么做一个好夫郎。”
连城仍是十分迷糊,想压倒妻主有什么不对?夫妻难道不是应该这样?情意深深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是这样?不是说女人的情/欲很强么…不是说侍候不饱了就会去找别人么?
他摇头道:“我不明白。”
她伸手描绘着他的眉,他迷茫的样子显得十分幼稚,这个男人脑子里都想得什么东西,好像有什么地方错了,难道他以为取悦她就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和她滚床单?
“我先教你一样,想要侍/候女人可不只是将自己送进她的身体。”
连城张口欲言,她双唇却已贴近,两片柔软噙着他的,带着些许的暖意,那条小香舌犹如一条小蛇滑入口中,他刚一触到,脑中嗡的一声,她温柔的吸吮…霸道的纠/缠不休…只叫他浑身燥/热起来。
扶苏一手探入他的衣内:“这才是吻…不是咬我,每次你都咬我…还有,你心跳得好快。”
她的手四处游弋,他难得羞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一处,她说什么,侍/候她不是这件事那是什么?
连城老实躺着,他双手无措地拥着她的腰身,疑惑道:“教养公公说女人成天都想着这件事…”
扶苏已察觉到了他身上那小家伙的变化,故意在他身上磨蹭了两下,直到听见他难耐的闷哼声,这才笑着问道:“那你想么?”
她是故意的,连城只觉那块肿/胀无处舒缓,他十分难受,索性用力按住她的大腿,随着动作之间,那坚灼热竟是愈发的坚/挺。
他不说话,却是全身都绷得极紧…
“想要么?”扶苏腿下用力。
“想…”连城再难忍住,抱住她就是一滚,又是男上女下。
刚要去拉衣带,她却是扑哧笑出声来,伸手在他面前摇指道:“可惜不行哦,我可不想让我的脚明个又变成白馒头…”
犹如一盆冷水灌顶而下,连城也想起了这件事,他从她身上滚落一边,看着她得意的笑,更显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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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巧缘节,又是这般热闹,扶夕约了她在西厢见面,扶苏欣然前往,这个日子本是特殊的日子,未婚的男女街头祈愿,已经成亲的却应该带着父君出来还愿,可是昨日扶夕她只瞧了凤头钗一眼,就已勘破其中妙用,兹事体大,她不敢置之不理。
好在手上还有逍遥王的禁书,万般无奈之际还是能抵挡一阵的。连城对于此事更是反感,此时怕正是在屋里生闷气呢。
就在她出门之前,他很是精心打扮了一通,显然是以为她会带他出去还愿,结果扶苏说了有事与表姐有约,不能带他去,那时他的表情可谓是奇怪之极,像是委屈不甘,又像是生气恼怒,只还没等她看清楚就回了屋子,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西厢楼今日定是热闹至极,街上两边都挂满了彩灯,扶苏独自走在街上可是心事重重,她心中的问号翻来覆去折腾着,想着各种可能,可怎么也想不通顺。
扶夕送来的那竹简,分明是传情的情话,昨个爹爹说她是男子,说她是男扮女装,自己也曾因为这个挨过罚,小虾米为此被人活活打死…
自己其实早就怀疑过了不是么,也早就证实过了不是么?她分明就是个女人,分明…
恍惚走着,直到前面一人撞到身上,她打了个趔趄,这才缓过神来,西厢楼就在不远的前面,轻轻拍着自己的脸,可算清醒了些,不管怎么样,今天就要弄个清楚!
这一路尽是低头了,可能也因是这个才没遇见个送东西的,扶苏也是暗自庆幸,不想节外生枝,可这一放下心事,登时又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
一直失神,此人也不知跟了她多久,她停下脚步,后面的人竟然也停步不前,她向前两步,那人也随之移步,虽然街边都是小贩的吆喝声,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可她仍然听得见,就是听得见那叮当之声,就像是那人腰间的饰物。
扶苏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了那年巧缘节的一幕,他女扮男装,亦或男扮女装…
蓦然回身,扶苏只看了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他…面对着她停下的,是一个锦衣华冠的翩翩公子,他以扇掩面,掩住的是口鼻轮廓,单单露着一双凤目眼波流转,掩不住的,却是风华绝代。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直到走到他面前,他这才将扇子打手收起,昏暗的宫灯之下,只见此人熟悉的容颜,又是微微不同的样貌,扶苏仿佛是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忽然又觉得本该如此摸样。
“你…”她想叫表姐,又觉尴尬,呆呆看着他:“扶夕?”
“扶夕?”那人笑着拿扇敲在她的头顶:“你的表姐现在正陪着太女殿下一醉解千愁呢!呆瓜!”
他笑得极其得意,差点晃花她的眼…扶苏忽然闭上了眼睛,如果、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是这般摸样?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能从头再来…
“就当我今天没有见过你…”霍然转身,不想却被他一把拉住,她脚伤未愈,站立不稳却是一下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不行,我见过你…”他笑意渐失:“别这样对我,我等不下去了…”
曾经捉弄她戏谑过她,曾经恼她嘲笑过她,曾经疼她讨好她,她的声音一向都是那么充满着无谓的朝气,未曾这般…未曾这般无措过,她不禁抬眸,眼前一暗,他的唇带着丝丝凉气贴了过来,就像那年…
一如经年。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进群探讨剧情…
关于女主,我想说,她外柔内刚,绝对会逐渐变强…
JJ抽货,三更完毕了,前台还没显示,后台河蟹要锁定的站短就发来了…好吧,我改…幼/齿也不行啊,晕死…
不知为不知
第二十八章
人群中发出了惊呼声,扶苏一把将来人推开,她心如捣鼓,却是恼羞成怒:“你干什么!”
他未曾防备她如此用力,被她这么一推,顿时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周围的人多少都被吓了一跳,引人驻足。
念及他特殊的情况,她连忙在街边拿了个半边面具按在他脸上,不想却被他拂去掉落在地上。
“我不带这个!”他苦涩道:“今天我就是想让你看清我的摸样…”
“想死么?”扶苏急了,她在地上捡起面具又凑到他面前给他戴上:“你可知道我身后有多少个暗卫?”
他微怔之余欣喜道:“你担心我?其实那些暗卫我都派人引了去…”
实在和他无法沟通,她拉住他就往西厢而去,那里有她定好的位置,两个人一起向前跑去,扶苏也顾不上什么形象而言了,等她一头扎进西厢的雅间,心里忽然想到,在这个京城里面,八卦的流言什么的最爱盛行,到了明个,认出她的,恐怕是会自行编造出一通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然后连城便是他们同情的对象。
她这一失神间,他又是紧紧拥住她的身子,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她,所有大胆的猜测都变成了事实,如果这是在小虾米死之前被证实,恐怕她会仰天大笑,可是,此时他略显紧张的表情只让她觉得可笑。
“表…你露底了,”轻轻推开他,她竟是十分的认真:“或许我应该叫你表哥?嗯?你约了我来,就为了证实你是一个男人?”
“是!”扶夕豁出去了,他实在不能再这般忍受,眼看着她娶夫,眼看着那人满心的算计都用在她身上,这些…这些本应该都是他来做的,就算是算计也只能是他,不是么?
站在她面前,他坚定道:“我就想让你知道我是个男人!我就想让你知道我长得比连城好看,我就想让你知道我…我不能看着你就这么娶了别人,你是我的,我的!”
他说得极其悲戚,扶苏仿佛又回到了那晚,他突然出现在大街上,一身男装,然后紧张得看着她,口中却说着戏弄的话。
他是男子…他真的是,这也算惊天秘密了,若是传出去、若是到了母皇耳中…她能装作不知道么,能么…即刻转身,扶苏慌乱道:“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走的速度很快,因为进来的时候,关了雅间的房门,这时要出去却还没等拉开门便被他在后面抱住。
“放手!”扶苏只觉得他太用力了…
外面都是哼哼呀呀的唱调,他伏在她的肩膀低喃,环住腰身的双手紧紧钳制着。
“我不放,我再也不放开…”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手覆在他的双手上面,竟是十分温柔地摩挲着:“你可知道你又在做什么?”
“我知道…”扶夕收紧双臂,恨不得一辈子都这样抱着她:“别再推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她真的想就这么应承下来,可是…扶苏靠在他的怀中叹息:“这一切都转了一个圈,可是中间经过的那些东西,好像都回不来了…那次你逃过了殿前检查,定然是替身的存在,现在你又跑来跟我说这些…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我不管…”他轻轻吻着她脸边的碎发:“我知道你心中有我,若不是、若不是…”他含糊其辞道:“…拦着,我早就换了这身份,总有法子告诉你。”
“他拦着你是对的,”扶苏狠心道:“我是东晋的三皇女,辅佐朝政本是应当,你男扮女装却是为何?皇叔这般行事也从未将母皇放在眼里,你父子二人今年更甚,弄的什么改革,现在人心惶惶,只要将你是男子的事情捅出去,就算是你的替身,也救不了你,到时候…”
她心慌意乱:“到时候诛…”想说九族忽然想起整个皇室都在九族之内,讽刺笑道:“到时候我这个表妹就是送你去死的蒯子刀!”
“好,”他丝毫不怕,在她耳边低语道:“若是能在死之前让你知道我的心意,那也值了,总比每日受着煎熬强得多,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哪怕只看我一眼,哪怕只记住我一日,我想做你的男人…”
“你真是疯了,”扶苏趁着他失神的瞬间,挣脱他的怀抱,转头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先送禁书试探于我,后又破釜沉舟在这倾诉衷肠…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对付我的母亲姐妹么?你在赌我会不会心软?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会说出去,从今往后还得帮你圆谎?”
“我是疯了!”扶夕向前一步,跟着她后退的脚步将她抵在门上:“我若说我什么都没想呢!我若是说那年你说要娶我我就惦记上了呢?我若说不是父王软禁了我,那年就跑到皇姑面前请罪了呢?我若说我没想过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呢?我若说…”
他忽然顿住,只那双通红的眼睛狠狠瞪着她,直到泪花闪动,像是怕她瞧见,才抵上她的额头垂目道:“我若说、若说我就是看见你和连城在一块就嫉发狂呢…我根本没想好以后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扶苏不禁动容,他话里行间的爱意表露无遗,她相信,相信这个男子说的全是真话,可是,生在皇家,就像那次母皇的责罚,她说让她长长记性,她从此也记住了,此事哪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