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毓抹了把脸,水渍从脸上到身下到处都是。
他身上衣衫未除,这会盯着她的眉眼开始扯开腰带。
她警惕地瞪着他,抓起手边软枕扔在他身上,泄愤一样,裴敏能摸到的东西都扔下了床去。
裴毓闷哼一声,连里面中衣都脱了去,露出包着布条的胸膛。
然后大大方方地躺了床上,抓起地上被褥将自己和裴敏密密盖住。
她不断挣扎,甚至恶意地戳着他的伤口,可尽管如此,还是被他压住了手脚,裴毓上身赤 1裸,也在她颈窝处轻轻喘息。
他甚至感受到了湿润的血迹从身上流淌出来…
可,可抱着这个女人,心中那空了的一大片地方才觉得被填满了一样。
裴敏挣扎不休,出了一身的汗。
她心中的无力感越积越多,竟是哭出声来。
泪水不断从眼底流出,裴毓最终还是松开了她,重新揽她入怀。
“别哭了,有什么委屈我给你找回来就是。”
“哭有什么用,还不叫恶人看了得意?”
“怎么还就没完没了了?”
“好吧好吧哭就哭吧,我陪着这一次就是。”
…
她不知自己哭了多长时间,那些舍不得,得不到,不甘心,种种负面情绪一下冲击到了内心深处,即使再坚强,也因书呆子的离世而变得脆弱起来。
她哭着哭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一早,裴敏是在甜粥的香气中醒过来的,叶恬早早起了熬了粥给她。
她也是饿了,吃了三碗多。
裴毓早走了,她养足精气神,吃了润喉的药,在挽香阁呆了半日。
皇宫中的事情,真是一样也不想理会。
过了晌午,他处理完宫里的事情来接她去见裴沭。
修坝一案已经彻查清楚,裴敏悲痛不已,竟将何言给抛之脑后了。裴毓这一查,却是他舅舅得了便宜,撇清了干系,又恢复了官职。
在路上得知,这一切都是裴沭弄出来的事,甚至包括隐瞒瘟疫,裴敏难掩恨恨之色。
天牢当中,如果坐在地面上玩着手指,裴沭坐在对面宠溺地看着她。
裴敏走到二人当中坐了,她面对着如果,见她一脸娇羞又转身看向裴沭。
裴沭的目光略过她直接落在裴毓的身上:“横竖不过一死,随你们怎么折腾去。”
裴毓摊手表示毫无意见,裴敏看着他笑:“你还蛮自得其乐的么。”
她嗓音低沉,虽然较晚上已然好了很多,但听起来仍旧是破锣嗓子。
裴沭的目光只贪恋地看着如果:“死有何惧,你们也太小瞧了我。”
裴敏走过去,遮住他的视线,对他叹息:“有时候死真的没什么,因为那一刻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人生苦短,别离苦,求不得,亲见亡,不得终,总有让人心痛的理由,是吧。”
裴沭蓦地抬眸:“你想做什么?”
她平淡无波的眼神只紧紧盯着他的:“多少百姓性命你不顾,多少良臣宦官你不看,多少兄弟情义亲生枉然,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说你白披了一张好样貌,怎么如此禽兽不如呢!”
裴毓在她身后轻笑出声。
裴沭脸色已变。
她‘勉为其难’地转了一圈,只在这对鸳鸯中间站定:“宁王殿下要本公主做这个决定,还真的找对人了,我不怕恶名远扬,不怕旧党报复,惟愿你也尝一遍我的苦。”
裴毓怔怔地看着她,裴敏回头挑眉:“将裴沭打断双腿挑断手筋送进救济营地,千万别让他死了,因为她心爱的女人,还要送入瘟疫灾区,若是这般他二人能存活下来的话,便放了如何?”
这样…还能活吗?
裴毓腹诽着,却是点了点头。
她表情郑重,连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变态的狠戾。
够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作者困死了。
50公主笑
第五十章
“为什么不行?”
裴毓跪在佛堂前面,与姑母一起跪着。
高阳双手合十,半阖着眼,半晌才道:“不是姑母说不行,是敏敏不愿嫁你。”
姑母有如亲娘,他不敢放肆,只轻言轻语的劝:“姑姑你也知道晚…敏敏她和我早就有夫妻之实了,若不成婚,以后让人怎么看她呢?”
她不理会:“既然你以前都不在意,现在何必在意这个?”
裴毓顿时语塞,他自知理亏,呐呐道:“以前姑姑也知,侄儿何曾真想过娶妻?现在这般低声下气求她,她都不给好颜色…”
高阳知道女儿脾气,也丝毫不担心。
他拉了她的袖子:“姑姑~侄儿现在知道错了,可敏敏整日连面都不让见,如何能知道我真心真意呢!”
她随手摔了他手去,裴毓犹如劣童般赶紧又拉住,软趴趴唤着她:“姑——姑~”
高阳任他在旁哀求,不动声色:“同姓不婚,世人皆知。”
他更是低了声音:“可世人也知我和她是姑表亲,不是直系的本家。”裴毓仔细探着姑母脸色,其实他的心里是根本不在意什么同姓不同姓的,就是她亲妹妹,那又如何!
高阳回头瞥他,她难以静心,本来在房内看了会儿书,可那杨柳儿又来哭诉,柳如风在屋内好生安慰,她却逐渐不耐。
或许是男人和女人的视角不同,柳更多的是对这孩子怜惜,而她更多的心思是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至于那杨家女,已经仁至义尽,若是见了她乖巧或者作怪倒也笑的出来。偏就这顾家一直不安生,杨柳儿一回郡王府,都是夫妻不和,她离不开顾长安,又受不住委屈,真是让人心烦。
这才躲了佛堂来。
谁想到他这会也追了来,高阳瞪他,可自小也是自己带大的,到底是骨肉亲情在,裴毓不断小声哀求着,总也不好再恼他那点混蛋事。
裴毓也是知道姑姑认女之后,对他先前与裴敏的事情是气急在身,虽然当时二人不知以后会有这般际遇,但忽儿心切,当然是将过错都按在他的头上。
也是知道急不来,左右不见姑姑开颜,他捡了几个有点头痛的政事故意说给姑母听,她权势一生,意见独到,自然是好生分析。
如此一起处了会儿,高阳说累了,裴毓才从佛堂出来。
裴敏身为永乐公主,是第一次尝到了权利的便利。
她回到京城之后,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便是送了裴沭和如果去灾区‘赈灾’,未免出现任何差错,她特地调遣了女兵营地的女兵,配合裴毓押解着俩人去了最严重瘟疫疫区。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绝望。
她便要裴沭也活着不易,死去不能,生生遥望着如果,她多活一天,他便多痛一日。
囚车从京城出发,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久久不去。
第二件,裴敏亲自带队送颜玉书一家上下离开京城,颜妻抱着他的骨灰,准备回老家下葬。他死于灾区,如同为国捐躯,小皇帝御赐大周第一文,京城百姓无不站街送行。
她一路陪行,却未去看着他下葬。
总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都来不及准备好自己的情绪。
原来失去是这么的伤。
第三件,她从叶家搬回了郡王府,在朝中挂了虚职,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闲下来便与原凤白游湖品茶。
总是很…忙。
也是碍于高阳的病情,裴毓不敢过于逾越,她乐得不见,日日避开,只从线报上得知一点动静。
说不上为什么。
他站在了高处,老摄政王退了去,整个朝野也算是个顶处,可每日在奏折当中一抬头,面对空空的大殿,越发的觉得空虚。
回到宁王府去,更多的是对着自己断指的手发怔。
老总管甚至给他寻了多名女子,可裴毓透过她们的脸,总是想起裴敏,他只是觉得,她仅仅是一个人,就能生出各种各样的脸。
不知她在做什么,裴毓从郡王府回到宁王府,在长廊上躺着。
乌苏在身后站着,一样一样汇报裴敏的去处。
“公主今天比昨日早起了半个时辰,先是去挽香楼吃茶看戏,后去的挽香店。边家的大公子早早就等在路口候着,不过她坐了马车没有见他…”
“边家?”
“嗯,”乌苏详细的解释了一番:“就是摄政王老王妃的侄子,给老王妃做寿才来的京城,那日见了公主一面就一直找机会与她巧遇来着。”
裴毓冷哼了声:“真是不要脸。”
乌苏垂目,论起不要脸,谁比得过他家主子…
“然后呢?”裴毓斜眼:“我在郡王府坐了半日也没瞧见她半个人影。”
“然后…”乌苏顿了下说道:“然后凤白殿下派人去接,公主与他垂钓去了。”
“一直未归?”
“嗯。”
裴毓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我上朝时候她便在家,我下朝她便出去,这是故意的吧?”
乌苏没有答言。
原凤白现下就住在宁王府,他给人邀请了来,无非也是因裴敏而起。
垂钓?
他抬眸看了眼天,已近黄昏,人还没回来。
正是烦躁,一个小丫鬟蹦蹦哒哒从门口小跑了来,她手中拿着捧花,见了他才放慢了脚步。
缓缓走过来,见他盯着自己,脸还红了红。
裴毓认出,是原凤白身边的个丫鬟,平日就好吃懒做的,他袒护得紧。
眼见着这丫鬟就要从前院走过去了,他不悦地招了招手:“过来!”
原飞燕捧了花,期期艾艾地走过去。
裴毓瞥着她手里的花,挑眉道:“你家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她看着他的脸,笑道:“我先回来的,他…”
许是她表情太过于欢快,裴毓看了心里十分不快,对她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飞燕却没有离开,他俊美的容颜就在眼前,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还是丫鬟装扮。手中的一捧野花,蠢蠢欲动。
乌苏以目光示意她快退下去,她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将花放在他的双膝上面。
她心如捣鼓,从未这么靠近过。
裴毓却是皱眉挥臂,野花零零散散地从他身上掉落。
乌苏怒斥道:“大胆!”
原飞燕吓了一跳,裴毓一脸的嫌恶,只瞪着她不悦道:“你们殿下就是这么教你的?见了本王都不知道见礼?”
她…平常都跟着哥哥糊弄了过去。
可若是下跪的话…
她抬眸,只看着他委屈地抿着唇。
其实裴毓见过她,知道她身份定然特殊,但是他喜欢将原凤白想象得很龌龊,所以,只当是他屋里的,却从未往别的地方想过。
只今日不顺,看着她迁怒于此。
原飞燕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看着他神色相逼,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正是犹豫,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几名侍卫拥簇着原凤白,走了进来。
她再忍不住,扑身过去就喊了一声哥!
裴敏坐在马车上面,闭目养神。
红药在旁吃着零食,一边吃一边嘻嘻道:“凤白殿下真是有心了,这么好吃的糕点不吃真是浪费了啊!”
她见裴敏人后又是一副木然模样,叹息道:“家里有一个木头桩子就够了,公主你若总是这样,难不成真是想跟紫剑凑成对?”
也是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她的脾气秉性,才敢这般大胆调侃。
裴敏抬眸瞥了眼她的脸:“擦擦你的嘴。”
红药赶紧拿出帕子胡乱擦了擦:“诶呀不用公主每次都提醒我嘛!其实就是故意沾上一点想让逗你一笑么!”
裴敏无语地看着她:“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红药给了她一个白眼:“公主殿下诶,既然都出来玩了,高兴一点嘛!”
她点头:“就是为了能高兴才出来的。”
红药瞪眼:“可我怎么就瞧着公主殿下一点也不高兴呢?”
裴敏靠在车壁上面,也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让人高兴的人。”
正说着,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忽然停住,红药挑了车帘,只见车前站着一人,他面目清秀,一身青衫,身后还背着箱笼。
叫…叫什么来着!
他爬公主的床被她一下打折了肋骨。
红药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见马车停住,赶紧小跑着到侧面也跳上了车。
本就是轻装出来游玩,也没带任何侍卫,只红药一人。
红药大笑:“呀!公主快瞧瞧这是谁?”
见没事,车夫又举起了鞭子赶车。
裴敏认出何言来,他一下就钻进了马车车厢里去。
因为身后的箱笼,根本坐不下,只随着马车的摆动扶着车壁不敢乱动。
“嘿嘿…”他看着她傻傻笑着。
“何言?”
裴敏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回你舅舅家了吗?”
他费力将箱笼摘下,好生坐了一边:“回公主的话,已经跟舅舅说了,才到京城来的。”
裴毓查清修坝一事之后,间接还了何言舅舅的清白,裴敏也让人送了消息过去,何言可回本家,与郡王府无干。
也就是说,何言也洗白了面首一事,不该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继续过他自己的人生,这完全可以!
可是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裴敏的眼前,还一脸的他自认为是真诚的,别人眼底傻傻的笑脸是怎么回事?
裴敏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有点不解:“你干什么来了?”
何言道:“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话未说完,她已是不耐地撇嘴:“你报错了,是裴毓查的案,与我无关。”
他有点傻眼,不过立刻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也来不及了啊,我不是公主的面首么!”
裴敏瞪他:“我叫你回家准备下一届科考,没让你还惦记面首的事情!”
何言这时才有了点懊恼的表情:“啊,是,我知道,只有我考中了才有资格做公主殿下的面首是么!”
…
面首不是重点好么!
裴敏揉眉,正对上他没心没肺的笑脸。
红药在一边掩口笑,她心生不耐,低斥道:“停车!”
车夫赶紧拽了缰绳,何言一头撞在前边抱着的箱笼上面,顿时就见额角通红了。
裴敏仿若未见:“下车!”
何言抱紧箱笼,只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我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提前造访,完全没心情码字,六个小时才码出这点,凑合看吧。
T T
对了,朋友的文,有兴趣的去看看哦!
51嫁吴国
第五十一章
“我告诉你,”叶恬杏目圆瞪:“你滚离我姐远一点!”
“嗯?”书生有点惋惜地看着她掐腰怒视模样,皱眉道:“姑娘年纪虽轻,但也到了适嫁丝毫,还是注重点德行才好啊!”
“用你管!”她从鼻腔中愤愤一哼:“你看我姐何时像个老考究似的管我了?”
话音刚落,一边丫鬟喊着她:“小姐!老师叫你过去呢!”
叶恬懒得学习,一听顿时蔫了,回头走了两步不甘心的回头冲何言做了个鬼脸,看着他瞪大眼睛傻傻的模样真是好笑。
刚要转身,脚下不查,绊了石块上面一下摔倒在地。
何言更是以手覆面,不忍再看。
叶恬手臂擦伤,回头见了他更觉恼怒。
正巧裴敏从屋里出来,她一溜烟跑过来扯住了她的手臂:“姐!你看他这个呆头呆脑呆书生还敢嘲笑我没有德行!”
裴敏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发髻:“头发都摔乱了快回去好好梳梳,他有德行他急巴巴的上门做公主面首?”
叶恬乐不可支,书生两颊微红,只上前对裴敏深深一揖:“公主说的是,但小生本就是先帝赐下的,更何况还有救命之恩,怎能不报?”
裴敏斜眼:“做我的面首就是报恩了?我几时救你的命了?都说了案子是裴毓的查的,若讲报恩 ,难道是该去他府上坐娈童的吗?”
他脸色更红:“不是不是,若不是公主拦着,那天不是差点见了阎王爷么!公主…公主想必…想必…”
哦,是说裴毓提剑而来的那天。
裴敏看他想必了半晌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推了叶恬快去上课,回头道:“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不想让他弄我一床的血。”
啊?
何言顿时怔住。
红药从外面走过来:“咦?这呆子怎么还在这?”
裴敏从他身边走过,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院落。
他还以为,公主对他这般照顾,是有一点那么…点的心思的。
何言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有点泄气。
从公主殿下的床上醒过来,红药偏过脸时,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裴敏不单单是有一副美丽的容颜,只那么静静的看着你,便有深深的吸引力。
古书上也有奇缘妙语,多少书生才女一见钟情的,多少风流才子公主传为佳话的,他看过不少书,总觉得能与裴敏这样的公主有过这么一段缘分,实在是上天赐予的。
她怎能这么说,他怔怔站在叶家后院,半晌也未动一动。
不过他又一想,既然未将他赶出去,还安置在了叶家,也算有一点欣慰了…
湖面入境,远远的可见一叶轻舟,一个人。他惬意躺着垂钓。暖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又仿佛是将他催眠,只一动不动地枕着双臂,随波逐流。
是原凤白。
目光所及,湖边水榭上面,两个人一坐一站,正是红药和裴敏。
红药站在身后身姿笔直,裴敏她手执鱼竿,坐在水榭边上也在钓鱼,秋日暖阳,她贪凉,像个男人似的将头发都束在头顶,露出白玉一般的后颈。
青青的湖水,有着青青的美。白衫佳人身姿端正,她双腿自然垂着,却是卷起了一段裤腿,连鞋都没穿,双脚都扎在水中。不时还踢了个水花,怪不得没有鱼上钩。
裴毓坐着马车里,挑帘看着她二人各自为营,心中称奇。
乌苏站在车下也是瞧见了这番景象:“主子?去看看?”
他啪地放下了车帘,心生不快。
她怎么能这么闲情逸致?
朝堂上总不去一次,刚步入正轨的新政颇为受人异议,他就忙得不可开交,日日在公务当中沉沦,特意撇了朝中事又去郡王府,人家早早的又跟原凤白出来玩。
天天垂钓天天钓,有什么好钓的?
就看这二人模样,哪像是垂钓,分明是…
裴毓忽然想到了幽会这二字,冷哼道:“回去!”
乌苏有点弄不懂他的心思,兴冲冲地去了郡王府,结果人家公主今日一早便回了叶家去。陪着郡主吃斋念佛,坐了小半日。多少事情都放下不理,等得不耐烦了,又亲自追到湖边,看着俩个人不在一处还露出那么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要不,”他踌躇道:“属下请公主殿下过来一叙?”
裴毓不语,又掀了车帘看。
这时候原凤白手下飞快一挑,一个漂亮的弧线过后是他爽朗的笑声,远远地传了过来。他斜眼瞥着,那人轻舟过来,不消片刻就到了裴敏的身边。
原凤白提着手中的那条小鱼对裴敏笑道:“哈哈我又赢了!”
果不其然,裴敏拿起鱼篓对他虚晃了晃,无力道:“是的,你又赢了,我一条也没有。”
他将鱼隔空扔进她的鱼篓,紧接着大步一迈就跳了水榭边上。
裴敏的侧脸还面露笑意,二人并肩坐着,也不知说了什么,都看向了湖面。
裴毓再次摔了车帘,来之前特意换的新衫,车内闷热,他不耐地扯了扯领口,露出大片肌肤才好受了点。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出来,硬是扔下多少政事,一路上想了又想,要以什么样的面貌对待她。其实也不是一次没有见过她,如果那也算见的话。
裴毓下朝回来去郡王府巧遇了她几次,结果人家面色如常,偶然心情好的时候还带着个淡淡的笑脸,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丝毫不受他的影响。
风淡云轻。
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无力感。
乌苏唤了他一声,裴毓一栽躺倒在车厢内:“走吧。”
他要好好想想。
一日过去,裴敏如常,早起还未用膳,皇太后身前的太监便来传了口谕。
传她去见。
裴敏每日游玩,总不大管宫里的事,路上一直猜测着这皇太后的心思。
小皇帝早朝未归,宫女全都遣退在外。
红药被留在门口,她独自走了进去。
以前的皇后如今风韵犹存,不过现在已经是皇太后了。
她的寝宫里如常华贵,只桌上放了一大束野花分外扎眼。
裴敏认出是湖边常见的小花,顿时低了眼帘。
“坐罢,不必拘谨。哀家就是有点想你,听闻你日日去湖边垂钓,好生羡慕的紧。”
“太后说的哪里话?”
裴敏笑:“凤白殿下相邀,不便推拒。”
太后也笑:“这吴国皇子一住就还不愿走了,也是我大周公主实在出色,上了心呢!”
她心底明镜似的,这太后怕是试探她的心意来着。
裴敏刚要岔过话去,外面忽然急急跑来一个宫女,她面色如常,只脚步奇快,到了跟前双膝跪下,高声道:“启禀太后,皇上有事与永乐公主相商,请她过去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