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一把接了过来:“若不是仗着有人能冲出来救我,我才不顶撞你们家三小姐呢!”
二人撞了肩,默契地相视而笑。
一起往回走,她十分笃定:“这么好还特意给我做好吃的,是不是有事叫我做啊!”
他嗯了一声,吞吞吐吐道:“你也知道…嗯…那个什么不太顺利,一般要是人家姑娘对你不大上心的话,你觉得…嗯我是说如果是你你觉得该怎么做才好呢?”
玉树脑补了一下新竹的别扭模样,慎重地想了一下:“要我说的话呢,小四你也别一味地讨好她,要知道这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自古以来都是女人靠脸蛋,男人靠手腕,你就先对她好,对她百依百顺,然后等她以为你喜欢她了,再若即若离,她必然怅然若失,心绪不宁。到时候你再进趁虚而入,自然就水到渠成啦。”
说得头头是道,沈君雁暗暗记下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很讲义气地挑眉:“到时候这招要是不好使,还有别的,欲擒故纵啊抛砖引玉啊破釜沉舟啊暗度陈仓啊呸呸呸…”
少年实在没忍住,大笑出来。
到了晚苑的门口,她这才挥别,除了没有落实如何去太子府的事情,当真是美好的一天。
万事都是讲究缘分的,当然她也没泄气太久,因为当她回去打开食盒,拿出猪骨烧的时候,第二层的碗里面,毅然躺着一块手帕。
上面还有一句话:人约黄昏后,太子大礼时。

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捧雪例行向沈君煜报告玉树一天行踪的时候,自然也说了,说这姑娘晌午时候,吃了四公子送来的猪骨烧,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于是三公子又吩咐下去,每日需看着她吃早中晚饭,不许别个再往这院里送吃的。

 

喜相逢

第十章
鞭炮声震耳欲聋,整个侯府安静至极。
玉树不敢穿得太过扎眼,只是简单地穿了旧裳。
沈君雁好容易哀求了母亲和沈夫人说了,这才有了去太子府的资格,他的母亲当年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这些年都为了这个儿子,自然是要他出去最好一鸣惊人才好。
他穿了精心准备的衣衫,还带了礼品,让玉树拿着。
捧雪和锁柱都跟了沈君煜去,只有那个嬷嬷一直跟着她,因为是新请过来的,也不大知道怎么个情况,一唬也瞒了过去。
黄昏时候,趁着夜色微亮,还捧了礼盒。
沈君雁与她坐了马车,也摆足了脸面,递交了帖子,这才得以进去。
门口守卫森严,玉树暗暗打量着目光所及的地方,因为事先也和新竹约定好了,一进太子府就见着了她。然后和沈君雁分道扬镳。
原来她只说是想见太子妃天颜,本着一脸好奇仰慕模样,这才没起疑心。
新竹也是吃她的嘴短,这沈君雁一说,立即就应下了。
太子府内到处可见园林奇景,因为季节相当,也是奇花烂漫。
前院一座假山,上面流水潺潺,那边亭楼相应,景色宜人。绕着去了后园,到处都是宾客,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人守卫,新竹也是个活泼的,只叫玉树跟着她去看好戏。
正是到了拜堂这一环节,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起哄声音。
玉树站得远,但也能看见太子嗯…白嫩的脸。
当然,也没有人真的敢议论,都知道这太子年方十六,还体弱多病,总在床上,自然是惹人怜惜的。
她瞪大的眼睛看着新娘子,可人家红盖头遮住了脸,哪里见得到。
因为是瞒着沈君煜的,所以根本也不敢大摇大摆地在人群当中来回走动,跟新竹说了,只是站了暗处,果然能见着沈家等人,府内众多人多半都是达官贵人,自然有说不完的笑谈,玉树耳力极佳,也在许许多多的声音当中,听见他们口中的那个幸运儿是谁。
竟然是沈君煜。
据说太子大婚以后,作为两国联姻的功臣沈君煜,立即会有新的封赐。
下意识就寻找着他的身影。
玉树先还忐忑不安,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沈君煜竟然没有坐轮椅,也没有拄拐,他就那么好好地站在一边,身边还有一端庄女子,头上珠钗交错,身形窈窕,俨然是一对璧人。,
平常他很少笑,面对她的时候,也多半是板着脸的。
可此时,他明显是带着笑意的脸,却是让她怔了怔,随后明白过来别过了脸。
许是她动作大了一点,新竹也瞥了眼那边,随后靠近了她些许:“那个是公子原先的未婚妻,许家的大小姐许青衣。”
玉树立即想了起来,华容提过这个人 。
说实话她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但是听见了送入洞房这四个字以后,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新竹已经揪着她的袖子开始用力摇晃了:“玉树玉树我好紧张啊!你说泰华公主会不会喜欢我啊,我娘说一定要让公主见到我,日后有好处的!”
她安抚地捏了她的手:“会的,不管什么公主见了你,都会喜欢你。”
两个人随着人群走动,有些女眷都是要去洞房见公主的,新竹更是爹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届时务必见了公主,让她对自己有一个印象。
她思想单纯,当然没有想过更多。
不过玉树却是心惊,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脸色。
新竹见着这么盛大的盛宴还在感慨:“真不知道日后我的夫婿会是什么样子的啊…”
她微微扬着脸,一脸的憧憬:“我娘说只要听她的话,就会找到如意郎君呢!”
玉树笑:“嗯。”
新竹又道:“所以就说嘛,还是女儿身的才好,我哥哥每天都很忙很忙,我却无事。成亲前听母亲的父亲的,从嫁以后听丈夫的,一生简简单单,多好!”
这小姑娘是真的天真,玉树叹气:“你的意思是,找个好夫君嫁了,以后你就负责貌美如花,他就负责挣钱养家?”
说得这么通俗,新竹立刻就笑了:“哎呀说的那么明白干什么!”
她笑得娇羞,正是到了新房的门口玉树她忍不住泼她冷水:“可是人能一直挣钱养你,你能一直貌美如花么?”
很显然,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新竹愣住了。
玉树随着女眷站了门口,坦然而立。
她身边莺莺燕燕无不精装细扮,新竹冷眼看着,竟觉她虽着装简朴,可眉宇之间竟是更为淡然,甚至有了超凡脱俗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错觉,她只要一开口,或者是一笑,就立即破功。
有相识的暗暗用眼神打着招呼,新竹这才发觉自己落了后,扯了玉树的袖子,她会意过来,站了这小姑娘的身后。
依稀能听见里面有喜娘说的吉祥话,二人屏息以待,正是凝神听着里面动静,玉树听见身后不远处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必和她们争抢,我回了。”
“…”
她一动不敢动,更是不敢回头,沈君煜就站在身后,她挺直了背脊,暗自祈祷千万别认出她来。
许青衣柔柔地应了一声,似乎就站了身后。
玉树心里怦怦直跳,她不怕别的,就怕心心念念的新娘子还没看见,就被他发现。
她一直执着地想见她,其实不过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不相信自己能和南宋的公主有什么交集,但却又怀疑沈君煜的动机,她原先到处试探,越是不许她接触的东西她越是好奇,尤其是这一次,甚至还禁她的足。
偏要来,偏要见。
身后再听不见男人的脚步声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前面已经有别的小姐欢天喜地地拿着红包和礼品出来了,新竹紧紧抓了她的手,表达自己的紧张。
玉树探头张望,似乎真能看见太子夫妇。
不多一会儿,前面那些人鱼贯而出,新竹松开她的手,迈着碎步走了进去,她也赶紧跟上,里面有人特意查探了一番,这才放进。
新竹走得很慢,进屋以后还不许抬头乱看,玉树忍住好奇心,紧紧跟在新竹的身后。
屋内尽是喜意,红毯满地,柜上首饰绫罗是玲琅满目,低头也能看见奢华。
她几乎是屏息地走近的,太子凤时的声音就在前面响起:“抬起头来。”
玉树下意识抬头,看见他上下打量了新竹一眼,有人介绍了她说是谁谁家的姑娘,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无意窥探太子,偏眸过去,却是愣住。
太子身边坐着一个红衣新娘,想必就是南宋泰华公主。
她杨柳细腰,盈盈弱弱,脸上妆容精致,可凤目倨傲,自来高贵。
淡淡一瞥,媚色天生。
令她诧异的是,这太子妃脸上轮廓竟然是说不出的熟悉。
玉树心如捣鼓,直愣愣地看着她。
泰华目光扫过她的脸也是怔了怔,她身边的丫鬟更是啊了一声,回眸一瞥,顿时无声。
新竹挨个请安,太子冷淡以对,倒是到了太子妃面前,却从旁边拿了红包和见面礼送了给她。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要破茧而出,玉树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脚底就像是粘住了一样,动也不能,若不是还有些理智,定然冲上去问问,为何会这样熟悉,你是谁我是谁…
外面喧哗声顿起,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三公子见谅,新房禁止男宾入内。”
太子立即询问:“怎么了?”
外面有人进来回话:“三公子丢了个丫鬟,说是糊涂可能跟着女宾进来见太子妃了。”
玉树下意识回头,不等太子答话,沈君煜已然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他目光如刃,却是直奔她而来。
太子却是依靠了床边:“果然厮混进来了?嗯?”
沈君煜撩袍跪下:“殿下恕罪。”
身后跟着进来的捧雪也随之跪下。
玉树心慌如麻,不等他有所表示也跪了下来。
她偷眼看着泰华公主,后者却是对她连眨了三次眼睛,她还注意到她十指纤纤,一手扣在床边轻轻点了点。
分明是真的有熟悉的感觉,脑子里面有个声音告诉她,泰华叫她先走,正是恍惚出神,捧雪已然扶起了她:“还愣神,快走。”
屋内女宾都看着她们,玉树忍住想要回头的冲动,只得先跟着沈君煜出了新房。
外面正站着许青衣和她的丫鬟。
沈君煜黑着一张脸,竟然也只若不见,带着她和捧雪走了外院。
太子府的后门处,少有人走动。
门口的柱子后门站着一排侍卫,玉树这处意识到,他这是要带着她离开太子府,她没想到这么会被抓到,她甚至觉得能探查到什么,自然是不真的想走。
可是男人回眸,一脸厉色:“还不走?”
玉树下意识摇头:“我不走…”
他已然不耐伸手过来钳住她的手腕,只抬腿就走,她伸手一环,整个人就抱住了柱子。
“不不我不走我不回去!”
“…”
沈君煜回头,看见她毫无形象地抱着圆柱,一副无赖模样,若是平常早已哭笑不得。
这时却是狠戾拂袖,松了她的手腕。
他就站在门前,声音不大也不小:“好,你若不愿随我回去,以后也不必回去了,天高地远,你是谁都与侯府无关,也和我没有关系。”
说着抬腿就走,留给了她一个决然的背影。
捧雪急的直喊:“玉树你糊涂了!没有公子你能去哪!”
就像是依赖着的爹娘,她犹如刚出生的雏鸟,以前怕黑,总是偷偷摸摸爬他的床,还偷偷抱他,他睁一眼闭一眼,虽然脸色不虞,却一直照看她,衣食无忧…
就连捧雪也是不管她了要走,玉树立即松了手。
太子府的门口,停着侯府的马车,车夫听见公子一声走吧,这就要挥鞭,玉树后跑出来,急喊等等等一下,这就手忙脚乱地爬上了马车。
车内昏暗,沈君煜的脸藏在暗处不得见他的脸色,她忙坐了他的身边,没等他开口就抓住了他的袖口。
外面上的捧雪可是松了口气,催着车夫挥鞭驶离。
马车缓缓动了,沈君煜不语,却是拂袖。
玉树知他动怒,更是重新抓紧了不敢松手。
“嘿嘿嘿,玉树知道错了…”
“…”
他拂袖,她就抓住,他拂袖她就抓住,如此三番,一直揪着他的袖子,一路就回了侯府去。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不许她来太子府,因为太子妃长得和她很像嘛!
她自己觉得熟悉啊,当然是有关联的啦!
妹子们想,三公子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好,难道就不会是因为愧疚么?

 


黄金饼

第十一章
夜深人静。
天空中繁星点点,侯府后院一片静怡,大屋一片漆黑,玉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沈君煜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回来之后一句话也没和她,这种冷暴力简直比打骂还要难受,不过她也庆幸,只是不理她,打骂她可受不了,不理她就不理她吧。
本来是老老实实地窝了自己的床上,可却听捧雪说,因着她,四公子受罚了,据说是要在沈家的祠堂里面跪上三天。
三天!
她几次三番想冲到沈君煜的面前去,可还是强忍住了。
现在他正在气头上面,过去只能更加动怒。
强挨到了半夜,眼见捧雪已经睡熟了,玉树才悄悄起身,点了灯捻,来回在屋里走动了好几圈,回头看了看,床上姑娘没有半分的动静,才放了心。
屋内习惯性都会放点糕点,通常都是她爱吃的,尤其这两日,基本都是黄金饼。
拿出帕子包了四个揣了怀里,玉树仔细吹了灯火,摸索着就出了厢房。
微风吹过树梢,树上挂着的两个灯笼偶尔随风摆动,摇曳的烛火在地上拉出一点点光斑。月色也美,可因是残月,不甚光亮。
玉树脚步极轻,绕过晚苑的后门,直奔祠堂。
沈家的祠堂在园内的偏角处,她本来怕黑,可念着小四竟也坚持着走了下去。
蟋蟀虫鸟声偶然响起,她手里还提了个棍子,时不时比划一两下,幽暗的月光下,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擦了擦的每一步都觉沉重。
沈家的祠堂折门开着,里面灯光盛亮,她拄着棍子站在门口,扒着门边悄悄探头张望。
沈家列祖列宗的的排位面前,地上跪着少年沈君雁。
她捂了一下心口的黄金饼,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和他说话。
沈家四子本来就是不大受重视的一个,才让他露了一次脸,结果还因为她,犯了人家手里…
玉树踌躇了半晌,沈君雁背脊溜直,规规矩矩是一点不敢懈怠。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少年顿时回头,见是她,却是先笑了:“你怎么来了?”
她这才扔下棍子,走了进来。
他拧着身子,笑容依旧:“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来这里啊,你该不是以为全因为你吧?”
她期期艾艾地坐了他的旁边,拿出了帕子:“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带了点黄金饼,吃一点吧?”
沈君雁接过了手帕捧在了手心,一抬眸见她满面忧色,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玉树向来爱笑,鲜少有难过的时候。
这时候,她忧心忡忡地着着他,眼底尽是担忧。
他像往日她那模样用肩膀轻撞了一下她的:“没事呀,你看你那样,最终的结果你不是见了泰华公主么,怎么样?她长得美吗?”
他脸露好奇,她在他的眸色当中看见了自己愁眉苦脸的模样。
脑海当中忽然闪现了那个泰华的公主的脸,怪不得当时觉得熟悉,她的模样,竟然长得和她有些相像,那熟悉的轮廓,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沈君雁还扬眉看着看着她,玉树顿时撇开了别的思绪,对着他笑了:“当然看见了啊,泰华公主长得可真美啊,她身上戴着的首饰都金光闪闪,那叫一个好看!”
他嘿嘿笑了:“真是可惜,我都没见过。”
她添油加醋地胡乱说了一通,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少年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窘境,打开了手帕,里面静静躺着几个黄金饼。”
这东西是她最爱吃的,他咬了一口,唇齿之间,都像是有她的香味。
玉树抱膝坐在他的旁边:“好吃吗?”
他狠狠点头:“好吃!”
她笑:“其实这东西不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爱吃。”
沈君雁一口气全都吃掉了:“是真的好吃嘛!”
两个人笑嘻嘻地说了一通,少年又重新跪好,她将地上的饼渣渣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已然快到三更了。
他看着她面露惜色:“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玉树哪里肯走:“我不走。”
他心里微暖:“一早上就会有人过来的,你还是回去吧。”
她低眸想了想,也知道不能冲动,沈君煜那里是怎么也不能过去,可办法还是要想的,再抬头时候已经想好了对策:“嗯,那我回去,明天一早我就去求大奶奶帮忙说说看,不行就是找大公子!”
少年摇头:“不用了,就是跪三天嘛,不吃东西也没事。”
玉树更是下了决心要帮帮他,这件事本来就因她而起,哪怕替她受罚也是心甘情愿,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到底还是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回到大屋里面,捧雪睡得很熟,她蹑手蹑脚地躺了床上,又挨了一会儿还是睡着了。
也是没睡多久,听见捧雪起床的动静,也是睁开了眼睛。
捧雪柔声柔语地看着她:“一会儿嬷嬷还会过来,你也起来吧。”
玉树立即坐了起来,她也未表露出一点异常,如常洗漱,也没等吃点东西,所谓的嬷嬷就被带了过来。
不过已经不是原来的嬷嬷了,捧雪站立一侧,这个嬷嬷也不介绍自己,只说是三公子叫来的,详细询问了玉树的女戒大礼,只说要教她女红。
玉树几近抓狂。
她不会,女红她不会,一点也不会。
她还有事要做,结果这嬷嬷却是十分严厉,非是一点点的教导。
幸亏她记性好,学起来也快,只是心情太差,故意弄了个乱七八糟,装出一副懊恼模样,勤奋地绣了一个又一个,手上扎了一个针眼又一个针眼,捧雪到底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叫停。这才让她吃点东西,一早上已经过去了,沈君雁还在那跪着,她哪有胃口。
只说上茅房,这就溜了出来。
也幸好没有人注意她,玉树已一头扎进了桃园,问了小厮才知道大奶奶在楼上。
正好没有别人,她紧忙跑了过去,直是气喘吁吁。
楼上周氏正是绣花,见了她一脸的急色也是放下了。
“大奶奶好。”
“怎么了这是?”
“玉树有件事想让大奶奶帮帮我。”她抓住了裙角这就要跪,周氏一把扶住了,沈君煜可是有言在先,不许这姑娘受半点委屈。
“什么事啊,急的一头汗。”
“大奶奶救命!”
她急急说道:“四公子现在还在祠堂跪着呢,说要跪三天,就是我的错我去跪也好,大奶奶帮忙去老夫人面前说说情行吗?”
周氏叹气:“你这个孩子,真是胡闹,太子府是随便能去的地方吗?若不是老三有功在前,还不知惹出多大事呢!”
玉树绞着手:“我知道错了,可就是我替四公子也好,总好过让他受罪。”
周氏拉过她的手:“我也是想劝劝了,可现在人都在气头上面,这时候说也不讨好,而且我听说姨娘昨天晚上就去求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啊?
她咬唇:“那怎么办啊!”
周氏看着她:“这件事呢新竹也参与了,老夫人一直也很中意她,想说她来侯府。一早我差人去问了,可惜太子妃新婚,竟然请了她过去游园,也当真奇怪。”
玉树也怔了怔。
太子大婚,各家女儿前去打的什么主意,可想而知。
泰华公主那样的,又如何能不知,可新婚第二天,就请了姑娘去,可真是猜不透怎么回事。
周氏也是不解:“还请了别家的几个姑娘,咱们家的华容也赫然在列,这不,早上我才叫人送了几套像样的衣裳过去,还添了两个丫鬟给她。”
玉树也是一头雾水:“那可如何是好。”
周氏无奈地看着她:“我看呀,还是你去找老三吧,现在府内管事的也就他能说得上话,也一向惯着你,总能行的。”
她不得不点了头,退了出来。
日上三竿,大公子不在,也真的只能回头去找沈君煜。
恹恹地回了晚苑,也不用她去找沈君煜了,他正命了捧雪四处找她。
跟着她去书房,他正是翻着账本对账,丝毫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玉树厌烦这样,一手按了他的账本上面,却是着恼:“你别这样行不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过是想去太子府看一眼,现在不罚我罚四公子什么意思?”
沈君煜抬眸,却是所问非所答:“去哪了?嗯?”
她怒目以示,可还是忍住了怒火:“去大奶奶院里了。”
想也知道是要找人求情,他挑眉,扬着脸看她:“可知道哪里错了?”
玉树很想呸他一脸,但是事实证明,能屈能伸才是好姑娘:“知道,玉树知道错了,公子也别生气了好么?”
生怕这语气不够诚恳,急忙又抓住他的袖口摇了摇,扁着嘴娇嗔道:“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