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驿这就多看了一眼:“你这也能算伤?”
她跟上来,来拽他,一把抓住他的T恤:“诶呀!人家没有男朋友啦!”
他走到卧室门口,头也不回,一下挣脱:“那也不行,哥有主了。”
说着往出走,赶上陈姨也上楼了:“小驿,吃点饭吧,就你没起来,你爸早上又发一顿脾气。”
他嗯了声,蹬蹬蹬下楼。
身后跟出来的女孩跺着脚,走了陈姨身边,叫着妈抱了她胳膊撒娇:“妈,你看他呀,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
陈姨笑,掐她脸:“他才回来几天,哪来的女朋友。”
连驿洗脸,将一头乱发也冲个顺溜,吹干头发,也没忘记拿了鸭舌帽戴上压住。
才坐了餐桌边,女孩又跟了过来,也坐了他旁边。
陈姨给他们二人都盛了饭,看着他们笑而不语。
连驿的面前,也摆着好几道菜,平时吃饭也不看,夹什么吃什么,此时想起那精致的盘子里,那几道用心的菜,有点心不在焉的。
陈姨给他夹菜,也给女儿夹了些:“你们两个呀,小时候都愁死我了,没想到一晃长大了,我们婷婷也快成大姑娘了。”
连驿吃饭,被陈姨叫婷婷的这姑娘,比他小两岁。
陈姨的丈夫因病去世后,她们娘俩就没再离开过连家,从小一起长大的。
徐婷婷在旁托腮:“妈,我今年大学毕业,什么叫快成大姑娘了,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好伐!”
说着她看向连驿:“二哥,你一会有事吗?出门吗?”
她小脸一条条,秀秀气气的,瞄了眼线显得眼睛更大一些,眨眼等他回话。
他没吃多少,嗯了声,懒得敷衍。
正吃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变成小狐仙和你脸对脸 月光光脚步声声响…
昨天晚上改来改去又给铃声改了回来。
徐婷婷在旁偷笑:“诶呀我二哥这什么品位啊,广场舞吗哈哈?”
他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立即接起。
还是六子:“你说这酒吧白天没有人,出兑呢,你确定要在这见?”
他点头:“在那等着我,出兑就对了,我要兑。”
六子在电话里吱哇乱叫:“你说什么东西?你要兑?你爸能让你在外面这么胡来?”
连驿嗤笑一声:“昨天晚上已经吵过了,我不会花他一分钱的,他管得着吗?”
六子骂了他两句,挂断电话。
昨天回来,家里顿时又变成了批判场,他的钱只有这么多,卡里有自己攒的四十万给郭富他爸妈了,每个月他妈给他存的钱会返回来一些,因为提及他妈了,爷俩大吵一架。老爸心脏病差点气犯了,小妈在一边哭了,大哥也恼了他,让他道歉,他道什么歉,他什么都没做他道什么歉。
早在他妈死的那年,他就没有家了。
草草吃了点饭,这就上楼去拿东西,徐婷婷直在楼下喊着他:“二哥你干什么去,带上我啊!”
很快,他背了一个双肩包,噔噔又下来了。
她见他没有带她的意思,又来抓他背包:“我腿疼,二哥你带我出去转转呗。”
他肩一动,坏脾气一来就没好气了:“一边呆着去,我没空。”
走进一楼储藏室,他在里面推出了一辆自行车来。
暗黑的炫目速降车,后面改装了之后还有行李架,才一推过来,徐婷婷蹭过来就要坐后面:“不行不行,反正今天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带我一起。”
连驿回头,一把抓住了她的帽子,给她提了起来:“这车是我老婆,谁都不许上,懂?”
说着这就往出走。
急得这姑娘连忙来追:“那我自己骑一辆,反正我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回腿也不疼了,赶紧回头去找自己自行车。
可是,她这是急忘了,昨个摔坏了挡泥板,拿去修了。
等她再追出大门口,连驿一身黑,背着双肩包,已经从大坡上滑行出去老远了,气得她在后面直喊。
“连驿!你混蛋!”
他听见了,头也不回。
裴深爱拄拐了。
因为这副模样不想见人,所以在晚上就请了假。
她说她腿疼,伤到了,也不算说谎,第一天还只是红肿,第二天不知道哪里感染了,一早起来肿得不能动了,还是给表姐打的电话,她开车带着去了一趟医院。
郑焕昨晚上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不想见他就拒绝了。
真是自讨苦吃,大夫给她消了毒,擦了药,还得挂点滴,从小到大,她最怕打针了,表姐拿着单据去交费,剩她一个人抱着拐靠在导诊台上。
想到要打针,心里紧张。
拿出手机来想要给她爸打电话。
小时候,打针都是她爸陪着,一到这个时候,她就想她爸。
鬼使神差的,点微信里去了。
刷着朋友圈,这一刷可不得了,刷出了连驿半小时之前的自拍来。
冷眼一看不觉得有什么,他扁嘴略委屈的模样一看就假惺惺的,再一细看,她在他故意侧着的肩头上发现了他所谓的受伤。
那是她抓的。
脸顿时热了起来。
返回好友界面,立即给他发信息。
爱酱:在吗?
她耐心地盯着手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才回话。
沃维什莫·拿莫帅:不在。
爱酱:你正经一点行不行?
他直接甩过来一张照片,是山地车的前轮和前面堵着的路口。
沃维什莫·拿莫帅:等红灯中。
爱酱:那别看手机了,注意安全啊!
说完了,忽然想起目的,又咬唇。
爱酱:你朋友圈发那个图干什么,删掉。
他几乎秒回。
沃维什莫·拿莫帅:为什么删,我伤得好严重的,后背都被你抓烂了。
她更窘,狠狠瞪着手机。
爱酱:连驿,你混蛋!
沃维什莫·拿莫帅:嗯,我混蛋,我就对你一个人混,好不,小姐姐?
她一手掩住了口鼻,眼眶湿润。
偌大的医院里,人来人往,无数人在她身边走过,在这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地方,裴深爱盯着这句话看了几遍,差点落泪。
可能是平时假装若无其事的时候太多了,这个时候反而脆弱。
说不清什么感觉,她抱着拐杖,给他发信息。
爱酱:我现在在医院,特别怕打针,你能不能来一下?
发完手机马上退出了界面,紧紧握着,心里面数着数。
也就两秒钟,手机噔噔一声。
屏幕上面飘过他的回话。
沃维什莫·拿莫帅:哪家医院,我去。


第20章 你喜欢我吗
刚及膝的修身荷叶边裙子,配上她那只缠了一层又一层的脚, 看着还挺和谐的。
她一身的白, 脸也有点白。
裴深爱拄着拐站在医院一楼的观察大厅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
观察大厅里面就像个人间地狱, 最近流感爆发,多数的医院没有床位临时过来打针的小宝宝,爸爸妈妈们个个焦灼,有的孩子身边围着四五个大人, 有的在打针,有的在等着打针, 孩子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
不太想进去。
她头发扎了一起, 梳起成了个丸子头, 脸边两绺碎发还微微带着点卷, 低眉顺目地, 像个小可怜。
季玖玖送她到门口,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公司突然有事, 我得走了, 你一个人行不行?”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打针,每次打针都会紧张得不行,一个人挂点滴更是会焦躁, 上一次感冒挂点滴时候, 她才从家里搬出来, 谁也没告诉, 一个人来医院时候,就一直咬指甲,差点把指甲咬烂了。
季玖玖那工作室,不忙的时候一天天闲着,一忙起来也是没头绪。
她点头,拄好了拐杖:“你去吧,我没事。”
单据都开好了,也交费了,在观察大厅挂滴流就好。
季玖玖把单据都塞了她的手里,有点急:“你确定你可以?我给姨夫打电话吧,让他过来。”
裴深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都多大了,打个针还让我爸来,得了吧。”
说着拄拐走进了观察大厅,挥手示意表姐可以走了。
季玖玖电话又响了,催命似的,她目送深爱两步,说了声那我走了,赶紧走了,走过导诊台的时候,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黑色T恤,手提双肩包的高个子年轻男人与她擦肩。
他胸前汗渍渗过衣领,脚步也急。
浅浅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她不认识他,他却认识她。
裴深爱进了观察大厅,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床。
她坐在上面,抱着拐。
没两分钟,护士推着小车进来了:“裴深爱!裴深爱!”
坐在最里侧,就像是有预感的,她听见了,弱弱地举起了手:“我,我在这里!”
护士脚步也快,这就到了她的面前。
点滴瓶子都挂好了,护士示意她伸手:“过来点。”
裴深爱禁着鼻子,慢腾腾伸出了手来:“能不能…能不能等一会再…”
她声音也低,护士都没听清她说什么。
才被抓过手腕,身后一声借过,连驿到了。
他手里的双肩包往她这病床上一扔,热得帽子也摘了下来,连驿站在她面前,额头上都是汗,低头看着她。她扬着脸愣了一下,一头抵在他胸前。
一手紧紧抱住他腰身,终于松下了这口气。
连驿一手揽着她肩头,一手轻抚她后脑,看着护士笑得很轻:“扎吧,没事。”
护士好笑地看着她们:“怕打针啊,扎个针也要被虐狗,没谁了。”
裴深爱紧紧闭着眼睛,疼痛没有预想当中的疼,针头顺利进入血管,护士给她贴好了还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笑:“你这得扎三天,回家注意休息,少走动。”
她嗯了声,一手扶着他这就要抬头。
才要动,却被连驿按住了,轻轻的咔擦在耳边响起,赶紧挣脱了,坐直了。
他在干什么?
拍照?
她看着他,他手里拿着手机,若无其事地放回了口袋里。
好像错怪他了。
她两只手叠在一起,有点不自在:“谢谢你。”
他回身坐了她身边,和她肩并着肩:“你腿怎么了?”
她抬高了些让他看,有点窘:“不小心摔了一下,感染了。”
脚踝骨那的伤,脚面都感染了,现在一层层包着纱布,只能看见她莹润的脚趾头,指甲上粉嫩嫩的指甲颜色,他看了一眼,回身拿过双肩包来。
包旁边别着原油笔,伸手摘下来,这就站了起来。
裴深爱手不敢动,就那么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连驿蹲了下来,他扶着她的脚,在最外面那层纱布上边缘处画了一朵简易的五瓣小花,画完了,自己还欣赏了下,分分钟佩服自己:“画得不错。”
说着又坐回她身边,抓过了她扎点滴的那只手。
裴深爱吓得不轻:“诶呀别碰,针掉了还得扎,别…”
他紧紧抓住了不放,对她眨眼:“放心,不会让针掉出来的。”
他掰着她的手翻转过来,在她手腕内侧开始写字。
她扎点滴的时候可不敢翻手,紧张得很:“你干什么写的什么?”
连驿笑:“留个记号,证明我来过,不然明天小姐姐又翻脸不认人了,心塞。”
他写下了个驿字,旁边还画了个心心。
裴深爱的注意力都被这心心吸引了过去,耳根直发热,驿字写在了她大动脉处了,心心画得不大,在字的右上角,写好了,他收起笔,拿了枕头放在墙上立着,这就拍了她,让她靠过来。
她扎着点滴,向来不敢动,窘窘地看着他。
连驿一副你放心的模样:“你动动,我保证没有事,针不会掉下来。”
他一手还扶着枕头,一手扶着滴流管。
一腿还跪在病床上,低眸看着她。
她咬唇,往后蹭了蹭。
他笑:“注意腿,抬高点腿。”
她照做,一直往后蹭,直到靠在了枕头上面,他顺理好了滴流管,也靠了墙上。
她右脚包得像个大粽子,穿的是最大号拖鞋,勉强能伸进去脚,左脚上还挂着拖鞋,很明显是个男式拖鞋。连驿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看了一眼。
“新买的拖鞋?”
“嗯。”
他胳膊碰到她的了,裴深爱垂着眼帘。
连驿笑:“是给我买的吗?”
她蓦然抬眸,偏过头来看着他,他T恤领口那汗都透过来了,为了赶到这里真是尽全力了,看了两眼别开了脸去,看着一边的孩子去。
连驿撞了她的肩,声音像是魔音穿脑:“我来猜猜,小姐姐吃了我的粥,看了我的花,觉得我是个好人,所以特意为我买了一双拖鞋,应该是喜欢上我了吧!”
她回头瞪他,咬牙:“你正经点好不好,谁喜欢上你了。”
弱弱的,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的。
他笑地得意,扬着脸:“你啊,不喜欢我干嘛让我来?”
她有点想打他,手一动又被他拉住。
连驿看着挂在上面轨道上的滴流瓶子,轻轻一拉,就让她靠了肩头上:“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靠一会儿,我帮你看着,你今天这是没上班?”
她先还想说什么,到后面直接被他带偏了思路,嗯了声:“我请假了。”
再一想刚才要说什么来着,他又一本正经地拿出了手机来:“闭上眼睛,一会就好了,我看会新闻。”
好像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这个不正经的,正经起来了,总是莫名让人安心。突然又想起他刚才的坏模样,非让她承认自己喜欢他,这会再想分辨,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
索性就真的什么都不想,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连驿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新闻头条那里,偏脸瞥着她眼帘微动,勾唇。
迅速切换到拍照,点开了自拍。
关闭声音,左手举高了些。
相框当中立即出现了他们两个人。
他扬着脸,肩头靠着的她睫毛长长的,闭着眼脸小小的。
对着镜头耍酷的时候,也没忘记按下快门。
裴深爱可是真的睡着了,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有点无语,也懊悔了,觉得自己有点冲动,可靠在他肩头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耳中婴孩的哭声,家长们一起的交谈声,还有护士的叫嚷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的少女时期。
她还青春年少,坐在教室里面考试。
老师给她发了卷纸,她拿着笔想写答案,可惜突然发现卷纸上面的数学题,全都无解。
考试当中,模糊的同学们一个个交了卷纸,只有她还一道题也没有做完。老师站在讲台上,拿了一个粉笔头扔了过来,正中她的额头。
一下就醒了。
睁开眼睛,连驿还戳着她的额头:“起来吧,咱们可以走了。”
说着按着她手的手扯了扯,她下意识要躲:“扎着针呢,别动…”
话没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针已经拔掉了,他还帮她按着针眼,不知道按了多久了。
连驿放开她手,站了起来帮她拿单拐递了她面前。
裴深爱说了声谢谢,扶着拐杖要下病床,再次感谢他:“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他扶着她一边胳膊:“能走吗?”
才问过,她一脚沾地像不是自己腿了一样:“啊!”
可能是坐了太久,腿麻了。
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麻痹让她不敢动了:“麻了,我腿麻了。”
连驿才拎过双肩包背上,一手揽住她肩头,手机就响了。
他按住她坐回病床,接听。
六子在电话里面骂他:“你这个马上到有点微妙啊兄弟,马上了一个多小时了,哥几个都吃一顿喝一顿了,你还没来,干什么呢!快着点!”
他嗯了声:“二十分钟,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看着裴深爱,弯腰:“本来想先送你回家的,看来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说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才抓起了拐杖,人就在他怀里了。
“我我可以自己回家,你把我放下来。”
“别动。”
“放我下来啊,别人都在看我…”
“不想被别人看,那就别抬头。”
“…”
裴深爱把脸深深埋入他胸前,他走得很快,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
出了医院,他把她放在石阶下面,拿下背包给她背上,让她扶着拐杖站着。
腿还麻着,她一动也不敢动:“干嘛让我背这个,我打车回家就好了。”
他低头捏了她脸一下:“乖乖在这等我,马上回来。”
说着大步跑开。
两分钟以后,连驿骑车回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他头一歪,示意她转身来坐:“上来。”
这一刻,有风吹过。
她看着自行车后面的车座,似又重返年少。
转身坐了上去,她一手拿拐,一手搂住了他腰。
风过,裙角微动。


第21章 谢了大兄弟
飞快掠过街头的自行车, 后座上荷叶边轻轻扬起。
裴深爱一手搂着连驿的腰, 一手拿着拐杖按住裙角, 车身晃动时还吓得尖叫出声,许久没有这样的刺激过, 他好像是真的赶时间, 一路狂骑车。
她微微翘着脚, 很怕拖鞋被甩出去。
连驿唱着歌,也不知什么调子, 让他唱得喜气洋洋的,也怪可笑的。
红灯, 他停车, 回头:“会骑车吗?”
她忙将他搂得更紧了:“不会。”
他笑, 伸手把鸭舌帽前脸转了后脑勺去:“改天我教你。”
她可是真不会, 但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好, 就嗯了声。
绿灯,他左右观察着路况,过马路:“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还来问她名字?
他不是连她家住址都知道了么, 名字也都听见了吧。
她哼哼着:“你不是都知道吗?”
连驿在前面只听见风声:“你说什么?”
她瞪着他后背,恨不得在他后背上瞪出两个窟窿来:“不知道!”
他一下就笑了,头也不回:“你叫不知道?”
说着加速, 忍得她惊叫连连。
二十分钟以后,连驿终于停了下来, 他滑行一段, 两腿一杵, 车身就稳稳站在一个酒吧的门口。
“到了。”
她一脚先着地,抱着拐杖站好了。
冷丁下车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去,晕头转向的转着圈。背后的双肩包突然被他拉住,连驿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直接挂断,过来扶她。
摘下她背后的背包:“慢点,跟我进去等我一会儿,一会送你回去。”
她想先回家,但是他已经不由分说搀着她往里面走了,也就由着他了。
酒吧的卷帘门开了一半,不等进去,六子已经迎了出来:“我就说给你打电话不接,应该到了…诶,这不是那个那个谁了?脚怎么了?”
他站在二人面前,一身小花衬衫,头戴大墨镜,摘了墨镜仔细看着裴深爱,冷不防连驿一手呼在脸上:“什么叫那个谁,叫姐,没大没小。”
六子嘿嘿直笑:“嗯,好,姐,我就说小二怎么突然放我鸽子呢,理解,都理解,我都理解。”
连驿一把勒过他的脖子:“你理解个毛,不是告诉你了有急事。”
六子看着裴深爱直笑:“嗯,理解,有急事,姐的事必须急,嘿嘿。”
连驿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让他先进去。
裴深爱有点窘,莫名其妙跟着来了这里,有点心慌慌,和六子打了招呼了,忙拽住了连驿胳膊:“其实我可以打车回家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当然不让她走,就推着她往前:“听话,一会我送你回去。”
六子也在前面直叫着她,一口一个姐的。
她笑笑,算是回应。
连驿扶着她走进去,一楼大灯开着,一边吧台上靠着陈舟和庄胜,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着话,他按着她随便在门口一个卡座上坐下,赶紧走了过去和负责人寒暄。
“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我也才到。”
陈舟见他身上都被汗打透了,扔给他两瓶矿泉水,他顺手接了一个过来。
先和酒吧的负责人握了手,之后又走了回来。
连驿站在裴深爱的身边,他回头还和负责人说着话,一把拧开瓶盖,递给了她:“我看了你发给我图片,对着酒吧大概有个印象。”
她也真是口渴了,接过来喝了两口。
冰冰的凉,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之后就拿在了手里。
他一直就站在身边,一边和负责人说着话,偶尔回头看她一眼。
她拿着大半瓶水,碰了碰他胳膊。
他回头:“怎么了?”
她指了指他手里的矿泉水瓶盖,举着矿泉水示意要瓶盖。
他低头看着她,没动。
她伸手来拿他手里的瓶盖,他却躲过。
她看着他,不明所以。
负责人介绍了一楼,又开始介绍二楼:“上二楼看看吧,音响设备都还可以。”
连驿嗯了声,回头一把拿过了裴深爱手里的矿泉水瓶,仰脸喝水。
丝毫没有半点的忌讳,也没再回头,喝空了矿泉水瓶扣上盖子直接朝着一边的垃圾桶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正中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