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还没答应呢!”
“……”
顾云栖还看着她们,可这时后面开过来一辆军车,不等他上前,顾良辰打开后座车门,直接把徐妧推了里面去,很快,这辆车先行离开,只剩少年一人。
国中前街车多人也多,刚一脚刹车,徐妧撞了顾良辰的肩上,手忙脚乱地扶住他:“这是要去哪里,我们要去哪?”
后座车窗上都拉着窗帘,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一切,顾良辰从自己的手臂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倾身向前,放了车窗上的扶手上面。
他看着她扶好了,这才回身:“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就在车上兜风,去南郊外路上等我,不要害怕,我很快会来找你,到时候一起回来,谁问你我的事,你就说你想出城游湖,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去干什么?
徐妧心神不宁,不过一想顾云栖也知道她和顾良辰在一起,包括国中门口那么多同学也应该看见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但她还是想知道,他要干什么去。
可问了,顾良辰也没有说,他只是飞快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脱下来放了后座上面。
他脱了衣服又来脱裤子,目光却是盯着徐妧的:“还看?”
徐妧连忙回头,背过身去。
很快,衣服的窸窣声不断响起,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他才说了声好了。
徐妧回眸,顾良辰已经穿上了便服,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压低帽檐,她只能看见他半张俊脸。
前面一直开车的司机这时候从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千万小心,以枪声为信号,到时候会有人掩护你,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说着反手递给了他一个黑乎乎的家伙,徐妧看见,那是一把手,枪。
她胸腔当中的那颗心跳得飞快,这是她来到这个时期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恐慌,两手抱住顾良辰的手臂,可顾不上形象了:“你,你去哪?”
顾良辰把枪收好,双手捧了她的脸:“听着,天黑之前,如果我还没有回来的话,司机会送你回去,到时候谁问起我,你就说我早下车了,不知道。”
他掌心温热,可能是他说有可能不回来的话,真的吓到她了,徐妧一动没动,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他要做的小事,不是小事,这么惊恐地看着他,一下红了眼。
“别,你别去。”
红红的眼睛,像只小兔子,顾良辰指尖一动,两手各在一边揉了下她的脸,这才放开了:“我只是说如果,你怕什么。”
这更像是在交代后事,无力感更重,徐妧的眼泪这就落下来了,她伸手抹了一把,气呼呼道:“我怎么能不害怕,你不回来,我怎么和你家人交代,你不回来,你不回来你去哪啊,你不能有事……”
她心慌意乱,不敢往坏处去想,可总是控制不住往坏处去想。
温热的指腹落了她的额头上面,顾良辰点着她额头,看着她眼中泪光点点,更添几分笑意:“这么担心我,那我真得早点回来。”
说着撩开了车帘。
车已经转进了一条暗巷,快走到分叉口了,司机在前面提醒着他:“前面有车接应,注意保证自己安全。”
顾良辰嗯了声,一手搭在车门上,随即等待下车。
徐妧一把抓住他衣服,他没有回头,反手握住她手,移开:“放心,我快去快回。”
说话间车停下了,顾良辰打开车门,一下跳了下去。
车门咣的一声关上了,徐妧扑到车窗边上,可掀开车帘,只能看见顾良辰的身影在一家民房前一闪,就不见了。
司机车速飞快,即刻带她出城。
徐妧还没有什么真实感,她只能静静等待,在车上也是心神不宁,一路往南,拿着顾良辰的书袋,异常的重,之前上车时候也没太注意,这时候才看见书袋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开始的时候,她没想打开看。
后来越等越心乱,就打开了,书袋当中一个油纸包,还有一水袋。
油纸包上有蒲甜记的字样,里面应该包着甜点一类的点心,走的时候也没说,但很显然是给她准备的,她看了两眼,哪有心情吃东西,又放了回去。
车开出去很远了,车速反而慢了下来。
徐妧看着窗外,直在心里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她还真的没有关注过北城政,治新闻,仔细想来,最近谢云飞调回来了,顾则正要参加备战队,顾修远日日和那些老朋友交接,的确是不正常。
这么想着,更是牵挂。
约莫着能有半个小时的功夫,城中忽然响起了枪声,司机把车开到了岔路口的亭岗后面,徐妧心直突突着。
“没事吧,他不会有事吧?”
“……”
没有人回答她,她只能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徐妧也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少回佛祖保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司机终于启动了车,一辆军车呼啸而来,交错时候,车门一开,少年滚落在地,瞬间就躲了岗亭后面。
徐妧上一秒还担心得不知所措,下一秒人就在眼前,顾良辰飞快上车,一下靠坐了后面。
他帽子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都是土。
司机启动车辆,继续往南:“怎样?”
顾良辰:“得手了。”
徐妧一颗心总算落了地,顾良辰上车之后背过身去,飞快换衣。
她抚着心口,也背过了去。
两个人几乎是背靠着背的,徐妧身上的力气似乎都被掏空了,她靠着他,心中所有的情绪都涌上了心头,恨不得打他一顿。
“你说你想干什么你自己去,拉着我担惊受怕干什么……”
顾良辰穿上衣服,系着身上扣子,也靠着她:“这件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别人不好作证,你刚进帅府,身份特殊,别人不能起疑。”
徐妧:“……”
她即使恼怒也无力发脾气,当着别人的面,也没办法问他太多,坐直了身体,转过去不说话了。
顾良辰将换下来的衣服裤子塞袋子里,踢了前面车座下面,他拿了书袋过来,打开看看,回身看着徐妧:“吃点东西没有?”
她哪里吃得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饿。”
他也没再问,靠了后座上面闭目养神。
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在这个真枪实炮的年代,那些事都是真人命关天的事,徐妧回眸看着他,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再往南十几分钟,到了南湖边上,司机停车,顾良辰拿了书袋下车。
湖边微风徐徐,他扶着车门,看着徐妧:“下车。”
徐妧看着外面这光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配合他,气呼呼地下了车,她站远了些。
顾良辰走到车前,司机指上还夹着烟:“顺利吗?”
顾良辰嗯了声:“还算顺利。”
司机点头:“那就好,一个自私自利的卖国贼死了,备战队可以趁机南下,这层窗户纸不捅开你爹不会怪你的。”
顾良辰倚了车边:“我进军校。”
司机掐断烟头:“你是天生的虎狼将才,经过这一次,你爹会同意的。”
说着,他看了眼天边,眼看要黑天了。
司机见顾良辰没有上车的意思,叫了他一声:“现在可以回去了,走吗?”
顾良辰让他稍等一会儿,他往前走过徐妧身边,示意她跟上。这个季节还没到正夏,游湖的人不多,不过湖边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徐妧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出着神。
他背着书袋,两手插在口袋里面,从垂柳下面走过。
徐妧走得不快,顾良辰上了湖堤,停了下来。
她期期艾艾地走了过去:“我们现在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是吗?是想叫更多的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以此证明我们在游湖,对吗?”
他目光微动,随即勾唇:“对。”
左右无人,徐妧更走近了些:“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吗?”
顾良辰将书袋挂了她的肩上,转身就走:“明天你就知道了,别问那么多,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她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徐妧走上前去,与他并肩。
走在湖堤上面,微风拂面,紧张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到了一处水榭断口,顾良辰走了过去,湖面上孤零零飘着两只小船,系着绳索都在水榭旁边。
他脱了鞋子,挽起裤腿,坐了断口上面,把书袋放下了。
徐妧四下张望,没什么人了,她也没那么紧张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顾良辰将书袋里的油纸包和水拿了出来,铺了身边:“坐一会儿。”
徐妧扶着裙摆坐下,发现他两脚都已经在湖水当中了,她也脱了鞋,试探着下了水,水温不凉,夕阳落在远方的湖面上,金灿灿的一片。
顾良辰把油纸包打开了,里面是几块蜂蜜甜饼,他递了她的面前来,看着她目光浅浅。
徐妧吃不下,推拒了:“我不吃,真的不想吃。”
他垂着眼帘,合上油纸包,放了一边。
晚霞满天,脚下是温凉的湖水,徐妧踢着水花,心中的情绪释放了不少,此时也没有别人,只有她们两个人,经过今天这么一件事,她似乎和他更熟了一点。
好半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徐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就荡着水,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脚。
湖水还算清澈,从水面也能看见,白白净净的柔软脚趾,随着她动作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又踢起了水花。
顾良辰没动,他看着湖面上的夕阳:“让你坐,谁让你下水了。”
徐妧抬头:“下水怎么了?你不也下水了?”
他叹了口气,回眸:“大清亡了,若是从前,你这样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露腿露脚,会被人按上记号的。”
徐妧错愕:“什么记号?”
顾良辰略回身,指尖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我的记号。”
她微怔之余,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在封建社会当中,男女有大防的,当着男人的面脱鞋可能都不妥,不过她是新时代的人,哪里会在意这个。
顿时笑了:“你都说大清亡了,现在的电影明星还特意拍泳装照上报纸呢,这有什么。”
说话间背后有人走过,听着徐妧的声音多看了她两眼。
“诶,看,是个女学生呢!”
“哈哈天气热起来了,以后多来湖边,说不定天天都能看见女学生。”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
顾良辰蓦地回眸,是两个小地痞,看见是他,认识,笑嘻嘻地对着他摆了下手。
“诶呀是顾少,打扰了打扰了!”
徐妧也回头看了一眼:“谁啊,你认识?”
顾良辰从水中抽出双腿:“走了。”
她也赶紧收腿,可忘了没带东西,只好湿漉漉地穿上了鞋子,还有点滑:“可以了吗?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他嗯了声,等她走稳了才转身。
二人依旧是一前一后上车,司机已经不知道抽了几根烟了。
徐妧上车之后,在书袋里拿了手巾出来擦腿,顾良辰看着窗外,他裤腿还没有放下,腿上也都是水。
她擦了一会儿,拐着他胳膊,把手巾递给他了:“你也擦擦。”
他随手接过来,察觉到是她才用过的,怔住了:“只有这一条?”
徐妧点头:“嗯,我才用过的,你别嫌弃。”
余光当中还能瞥见她裙摆下的小白腿肚,顾良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耳根却是泛红了,手巾直接扔回了她的怀里。
“嫌弃。”
徐妧:“……”
不用算了,徐妧收了起来,这会儿心神一放松,可感觉出饥饿的感觉了,她一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整理了下裙摆,轻声叹了口气。正是感叹着这一天的惊心动魄,顾良辰看着她的动作,再次转过去看向了窗外。
“饿了 ?”
徐妧嗯了声:“有点。”
他两指撩着窗帘,指尖轻轻在窗上点了一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叫了前面司机一声。
“刘哥。”
司机应了声:“还没遇着盘查的车队。”
很显然,顾良辰不是想问这个:“去北路新开的西餐厅。”
去北路新开的西餐厅?
这餐厅名气真的很大,一天到当中,竟然有三人对她提起,徐妧心思一转,脑补了很多电视剧情节:“我们现在还不能直接回府对吗?去餐厅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对吧?”
顾良辰回眸,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这才嗯了一声。
“对。”

☆、餐厅风云亭

第二十三章
北城全城戒严。
回来的路上果然遇见了出城追踪盘查的, 军车会车, 下来几个便衣。司机把车停下来了,顾良辰和徐妧坐在后座,前来问话的军官看见是他,还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是赵署长部下, 从前见过的。
“诶呦, 二少出城了?”
“嗯。”
“这位是?”
“……”
男人一身黑衣, 看着少年少女虽是一脸笑意, 却也不动声色地问着话, 听见他问徐妧是谁, 顾良辰脸色稍沉, 冷冷瞥了他一眼, 没有回话。
徐妧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场面, 虽然表面上是神色如常,但是心里在打鼓,已经放松下来的心神此时又提了起来, 她看着那黑衣男人直看着她, 狠狠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想看跟我们回大帅府,让你看个够!”
男人笑,随即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这位是徐老板的女儿,二位这是去哪了?”
他问起来来没完, 司机一手按着车窗,看了他一眼:“别问了,这少爷小姐正生气闹脾气呢,下学了,大姑娘非说要去游湖,可去了没什么人,到那又要说没意思,这不就回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又有任务?”
黑衣男人听了,点着头:“有任务,例行查车,据说有军校介入,眼见着军车走的。”
说着后退了一步,对顾良辰抬手敬了个礼:“二少见谅。”
顾良辰轻点了下头:“辛苦。”
就此别过,司机也对黑衣男人摆了下手,慢慢远离了些,徐妧一把抓住了顾良辰的衣摆,她一手抚着心口,能感觉得到自己刚才小心翼翼的气息,此时可松了这口气。
顾良辰回眸看着她:“没事。”
她今天梳着花辫,两边一边一排,多股交错,顺着她耳后结成了俏皮的一团,显得少女娇俏又可爱,明明是和那些女学生一样的蓝衫黑裙,但就是别有一番风情。
顾良辰:“记着,不论谁问你,就说和我去游湖了。”
徐妧心还提着呢,闻言顿时抓住了他的一边胳膊,使劲地晃着他,挥起右手打了他两下:“你怎么这么坏,非把我拉下水干什么?我不想知道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没什么力气,打在他身上也就是出出气。
顾良辰没动,任她打了一会儿,抓过她手,握住了,他定定看着她,眸光微动:“没事了,没事了。”
他骨节修长,抓着她纤细的手紧紧握着,更多的似是安慰,指腹之间还带着他温热的体温,徐妧这个时候终于冷静了下来,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
别过脸去,转过去看她这侧窗外。
进城了,外面天色也渐渐暗了起来,莫名地尴尬。
徐妧留给顾良辰的,就是乖巧的猫儿一样的,她背对着他,肩上那两个折着的发辫,在前面还没注意,后面能看见了,发尾碎发处还别着两个发饰,一边一个简单的桃心别夹。
小小的,他忽然想起了陆嘉南说的话。
——北方有佳人
陆署长家这个儿子,向来看不顺眼,顾良辰看着徐妧的背影,阖上了双眼。
司机也见他们安静下来了,也提醒着:“闭眼休息一会吧,回去只怕还得应付很多事。”
安静下来了,徐妧看着窗外,指尖点在车窗上面画圈圈。
车辆颠簸,徐妧的意识从涣散到清醒,只是那么一瞬间,她明明一直很清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个盹,车里漆黑一片,才适应了光线,就看见身前横着顾良辰的手臂。
他端坐在旁,随着颠簸,横拦着她。
徐妧坐直身体,左右看看,:“我睡着了?到哪了?”
司机先回了声:“马上就到德意林餐厅了,真不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修一修,坑坑洼洼的颠得人都要碎了。”
顾良辰早收了手,不多一会儿,司机停车,到了餐厅门口了,他先行下车。
“下车。”
外面车水马龙,各种颜色的灯牌灯光交错,他背对着光,看着她,一手扶着车门。
徐妧下车,从他身边走过。
二人站在德意林餐厅门口,顾良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腿,上面还有少许折痕,他弯腰抚平了些,才要起身,看见徐妧的皮鞋鞋带开了。
霓虹灯下,少年屈膝,顾良辰飞快给她鞋带系上,这才起身。
徐妧还看着灯牌,感慨着这个年代的夜生活,也可以这么丰富多彩,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等她察觉到鞋面紧了一紧时候,他已经站直了身体。
“走吧。”
餐厅门口入门就有侍者等待,原来这是一家德国餐厅,深色的桌椅,洁白的桌布,高高的啤酒机,到处都是浓浓的德国风情,墙上挂着许多德国风景画,从摆饰上能看出餐厅主人的怀旧情结。
萨克斯曲十分的迷离缠绵,徐妧礼仪性地挽着顾良辰的手臂,侍者带着他们往里面走。
“里面请。”
没想到这个年代的西餐厅装修得很是细腻,本来她的注意力都在墙上的画作上面,忽然听见一声笑语叫她徐小姐,登时回眸。
真是巧了。
几双眼睛都在她和顾良辰的身上。
窗边位置上,坐着三位熟人,两男一女,顾则正和谢郡面对面坐着,边上一个电灯泡谢云亭,那两个都是便服,只有谢云亭还穿着军装,军帽也似随手放的桌子上面,好像是匆忙之间来的,此时背对着徐妧,听着徐小姐三个字蓦然回眸。
和徐妧打招呼的,正是谢郡。
此时四目相对,徐妧也笑了:“谢小姐,好巧。”
谢珺站了起来:“我的德国朋友新开了这家餐厅,我和则正过来捧个场,一起坐吧!”
窗边的这个位置,一共就能坐四个人,徐妧轻摇着头:“不了,我和二哥也是路过,随便坐吧。”
谢云亭对她笑着点头,她也礼貌笑了下。
刚好侍者拉开了椅子,请他们坐了身侧的位置,也是靠窗。
徐妧也没忘对谢郡打了招呼:“我们坐这吧,也挺好的。”
谢郡跟侍者打了声招呼:“她们是我的朋友,一会算我们账上。”
好吧,谢小姐财大气粗,昭显主场气质,徐妧笑笑没有说话。
她和谢云亭背对着背坐下,顾良辰坐了她的对面,自从看见顾则正之后,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谢郡叫了他一声,对他摆了下手。
“我们良辰今天不怎么高兴呢?来西餐厅怎么光带妹妹,不带弟弟呀?”
顾良辰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个问题,应该问我大哥。”
顾则正则则看着侍者:“点餐吧,一会儿我来结账。”
结果他们那桌光点了三杯咖啡,到了徐妧和顾良辰这里,她对这家餐厅的规模更是暗自赞叹,说是德国餐厅,其实里面有德意英法俄五种风情,以经营俄式西餐大菜为主,同时兼做英、法、德、意式名菜和西点。
徐妧饿了,点了意大利面和德士牛扒,顾良辰则点了这家特制的糖果、面包、还有甜点,在侍者的介绍下,还加了红云汤以及鹅肝。
相比较来说,他们更像是饿了来吃饭走错地方的。
而背后那三个人喝着咖啡,当真是闲情逸致。
谢郡心情真是不错:“这家餐厅还不错,我在德国时候,就特别想家,想家里的一切,想我妈的唠叨,想我爹的大嗓门,想家里吃的饭菜,结果呢,等回来了,我又想德国的德国风味了。”
谢云亭的声音当中带着几许笑意:“想吃西餐,哪里不能去,改天带你去天津,你不是喜欢维克多力的甜点么。”
谢郡也笑意十足:“是,多谢三叔了,我朋友也很喜欢他家甜品,常跟我提起呢。”
顾则正:“维克多力名气更大一些,是德国人Albert Kiessling开办起来的,那正宗的德式西餐和面包、糖果点心比较出名,后来为了配合我们饮食方便,才开创了许多菜色。”
谢郡感慨一声,竟然还冒出一句德文来,她说起了自己在德国的经历来,德文里面还参杂着英文。
餐厅里面很安静的,徐妧专心吃着面,顾良辰也沉默不语,偶尔给她切一块牛扒。
顾则正偶尔聊上一句。
不多一会,谢郡看见徐妧吃甜点了,感慨不已:“我最喜欢餐后甜点了,可不敢多吃,怕胖。”
徐妧正欢快地吃着甜点呢,听着她的话差点噎住,她坐直了身体,背后椅子突然被撞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四目相对,谢云亭抱歉地点头,是不小心碰到她了,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样子,徐小姐也很喜欢甜点。”
听着背后心情愉快的聊天声音,徐妧点头:“还可以吧,其实不止是甜点,但凡沾点甜的,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