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不漏地让她明白,你究竟有多失败。
她突然觉得,陆行川的话有道理。
“我能给你的,不是何修以能给的,所以,他的求婚,你最好别答应,不然我会让他身败名裂。”陆行川又说道,眼眸里一片压迫感,谭丽欣愣愣地看着他,“修以不是你朋友吗?”
“呵…朋友呀。”陆行川说罢,缓缓地低下头,把碗里的饭菜吃完,抬头又看了眼谭丽欣的碗,“你还不吃,饭菜都凉了。”
说完他率先拿着碗走进厨房。
谭丽欣满怀心思地低头,心不在焉地把碗里的饭菜吃掉,随后也站起来,收拾碗筷,走进厨房,只见他站在放碗的铁柜前,拿着螺丝刀正在修那个有一边歪掉的的铁柜。
“那个…我会找人来修的。”她有些不自在地把碗放到水槽里,厨房因多了一个人显得极为拥挤,“我会修,干嘛要找别人来修。”他说了这句话之后,低头就开始敲敲打打,谭丽欣看了他一会,才开始拧开水龙头,洗碗。
“地板这两块砖已经裂开了,等我下个星期回到Y市,给你带两块来换。”他弄好铁柜,用脚踩了踩铁柜下面的两块砖头说道。
谭丽欣莫不吭声地把碗筷洗好,抓起抹布擦了擦梳理台,没应他,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烦恼吧,这是她的家。
身后猛地贴上来一具躯体,男人强劲的手臂环住她,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她浑身一僵,手中的抹布掉进水槽里。
“从现在起,谭丽欣,我来接手你的未来。”低低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谭丽欣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擂鼓的心跳不是害羞,而是害怕,害怕这身后的男人再做出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
“你听到了没有?”他不耐地问道。
“陆行川,你放过我吧,我,我就算和凌木离婚,也不会想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我只爱他一个,就算离婚,也,也还爱着。”谭丽欣将身子往前倾,试图离开身后那股热源。
“蠢女人。”
脖子被快速地亲吻了一下,身后的男人就离开她的身体,她急忙往旁边窜去,紧缩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他。
陆行川用手压压他的薄唇,笑道,“我先回去了,明早要赶飞机,晚上记得把门关好哦,还有,我嘱咐的话,你得听进去,特别是何修以的事情。”
说完,他转身走出厨房,谭丽欣走到厨房门口,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拉开大门离开,随着关上的门声,她才猛然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紧紧地将门反锁,心里暗自打算,明天就去把这锁给换了,因为他似乎有她的钥匙。
第二天早晨
谭丽欣八点多起床,正在厨房里弄早餐,就听到门铃响起,她有些不安地走向大门,透过猫眼看向外面,现在她懂得警惕了。
随后,她的手机就响起。
她拿起来刚按下接听键,就听那头一个低低的男音说,“谭小姐,我是陆先生派来的律师,特地过来协助你办理离婚手续的。”
“不需要。”又是陆行川,她应完就挂了,但没几秒,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男音,“谭小姐,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帮忙,我会在这里站到你出来为止,而且你本来就要离婚,找那个律师都是找,我是陆先生身边最专业的律师,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谭丽欣耐心地听完他说的话,抬眼看向朝起的太阳,随后轻叹一口气,是啊,既然有要离婚了,谁办理还不都一样,而且,陆行川一定是做好功课才会让他的律师来帮她的,只是她没想到。
当她看到那份财产所得书时,整个人都呆在沙发上。
她在凌氏的股份从百分之20变成百分之45,一下子成了凌氏珠宝的大股东,还不算其他的离婚所得那一部分财产,竟然还分得方达物流公司的百分之25的股份。
陆行川说她成为富婆,是真的。
“不是才百分之20吗?怎么会变成百分之45?”谭丽欣不解地问名唤于天耀的律师。
“噢,这里啊,陆先生把他原先收购的股份也同时割到你名下,这两份加起来,你就成了凌氏最大的股东。”
于天耀严谨地道。
“…”谭丽欣顿时无话可说,陆行川的权利竟然…大到如此,而且,居然还收购凌氏的股份。
“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就去凌家。”于天耀收拾手中的文件,公式地道。
她能有什么问题,陆行川把该是她做的,不该是她做的,都替她做了。
坐在于天耀的黑色轿车里,谭丽欣清冷的脸一直望着窗外,她正要去谈离婚的事情,七年前,凌木捧着花和戒指跪下的一幕依然历历在目,他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爱这个女人却能向这个女人下跪,就为了那一间公司吗。
Y市人民医院
上次凌木住院的那个医院,在门口,谭丽欣仿佛还能看到那天自己坐在车里,看着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一同走出医院,而她泪流满面。
“谭小姐,走吧。”夹着公文包的于天耀说道。
凌启盛那天在竞选会上,由于期望过高,结果失望过大,一个没站稳,从台上滚下楼梯,摔在地上,据说摔断了腿骨。
而此时,他正在骨科病房里。
谭丽欣到的时候,该在的人都在。
齐齐看着她,谢琴疯地就往她冲过来,嘴里直嚷着,“你这个□□,都是你,我们凌家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们,你这个□□,难怪爹妈不疼,我儿子肯娶你已经是你的福气了…”
“妈!”凌木猛地拉住谢琴,狭长的凤眼里难掩愧疚,也带着警惕地看着谭丽欣。
谭丽欣宛如站在钢丝上,随时都可能摔下去的柔弱,她只是看着凌木,死死地将这个男人最后的嘴脸印在脑海里。
“谢琴女士,你对我的委托人口出恶言,我是有权告你的。”于天耀懒洋洋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支极小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谢琴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录音笔里跑出来,那样地不堪那样地丑陋。
“于天耀?!”
凌木脸色大变。
“正是在下。”于天耀脸色淡淡地。


32新生
“你怎么…”凌木语气有些颤抖,“你,你…”
“怎么?凌少爷有话要和我说?”于天耀声音提高了些许,语气依旧懒洋洋的,慢条斯理地关掉录音笔,再抬眼,又从包里取出今早给谭丽欣的文件。
“你,你那个录音笔里的录音,能消掉吗?”凌木自知于天耀的身份,他没想到,皇冠律师行的老板竟然出现在这里,那个在律师界至今无人能敌的快嘴,曾经仅有一根头发就让一场官司反败为胜。
没有人敢和他做对,打败过无数的律师,手底下一片精英,他说出口的话就能成为现实。
“抱歉,这是我的证据,怎么能消掉我的证据呢。”于天耀把离婚协议放到凌木手里,“凌少爷好好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在这里签个名。”
谢琴毫不客气地抢过凌木手里的协议,翻看一下,看到那财产的分配后,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狠狠地瞪着谭丽欣,“你,你,你竟然敢拿我们凌氏的股份,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凌木,不准签字,还有,方达的股份她凭什么可以得到?这是什么烂协议!”
啪地一声,谢琴把协议丢到地上,整张脸全然扭曲。
谭丽欣冷着脸站在一旁,从她喊她□□起,她浑身就像被抽离了什么,宛如一个破碎的人偶,只剩下一点点力量支撑着。
“谢琴女士,在我面前不要太放肆,我很严谨的。”于天耀淡淡地弯腰捡起那份文件,语气虽淡,却让凌木吓坏了,他急忙拉住谢琴,把她扯到一边,不知说什么。
谭丽欣趁这个机会,走向躺在里间的凌启盛,远远地俯视着睡得极沉的老人,七年前她来到凌家,凌启盛用那种俯视的目光看着她,视她如蝼蚁,她都知道,比起谢琴的刻薄,凌启盛让她心更加梗着。
谁能想得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憔悴男人会是凌启盛,他爬不起来了,40多的政治岁月,已经落下帷幕了。
她不想做一个心狠的人。
可惜…她不狠,这些人就比她狠。
她离开里间,就见谢琴竟然低头在认错,看见她出来,急忙对着她说,“丽欣,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骂你的,丽欣,你看看你能…放弃一点股份吗?我们,我们在凌氏的股份本来就不多,割了20给你,我们也就只剩下5了,现在,现在你爸爸他,你看他也这个样子了,你就当行行好,别要那么多股份了好么?”
谭丽欣张张嘴欲说话,就听于天耀说道,“抱歉,这个是陆先生做主的,谭小姐只是受惠人,她只有接受的权利,没有放弃的权利。”
凌木看向谭丽欣的眼神立即就变了,是那种,怀疑的,目光,“丽欣,你和陆先生…”真的没关系吗。
谢琴也是一副难怪,原来如此,厌恶中又把它给隐藏起来的目光。
“于律师,你继续吧。”谭丽欣冷笑一声,走到于天耀身边坐下,手心不自觉地捏成拳头。
于天耀看了她一眼,再转向凌木,“凌少爷,请尽快签字,你既然已经认出我来了,就知道我时间很宝贵的。”
凌木深深地看着谭丽欣,眼眸里一片复杂,随后他拿起笔,在他的位置上,点了点,好像做了很大决定才落笔,一个凌字刚出来,他又停下了,盯着谭丽欣早已签好的位置,若有所思。
谢琴就在此时猛地握住他的笔,边丢开他的笔边笑着对谭丽欣说,“丽欣啊,我们凌木不离婚了,他舍不得你,你啊还是我们凌家的媳妇,别离了吧,别离了。”
“凌木,你也想和丽欣好好过的,对吗?”
她这一举动,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凌木侧着头,满脸不解地看着她,谭丽欣也直直看着她。
唯独于天耀,难道地戚笑了一声,“这可由不得你啊,谢女士,我们先把手头的文件签了,我时间紧迫。”
“凌少爷,请。”
他指着文件。
凌木转过头,拿起笔,看着谭丽欣,随后,缓缓低下头,在那位置上,一笔一划地把剩余的另外一个字,写清楚,清两清。
谭丽欣看着完整的字出现在纸张上,呼吸瞬间有些困难,她狠狠地掐着手心,直到指甲断裂,她在签下的时候没感觉。
可是看着他签下,却有种元神具散的感觉。
“多谢凌先生这么配合,我们就先走了,对了,股东大会呀,我们谭小姐不能离席哦。”说着,于天耀收起协议书,率先站起来。
谭丽欣晕乎乎地跟着站起来,脚上宛如被绑了锁链,重如千金,缓缓地跟着于天耀的脚步走向门口,离开病房。
她也没敢回过头,看他们一眼,看凌木一眼。
于天耀把她送回家,她回到房里,直接睡了个天翻地覆,直到傍晚被一道电话铃声响起,她猛地坐起来,摸到手机。
“丽欣,你和凌木离婚了?”何修以带着欣喜的语调在那头响起,谭丽欣一个激灵,坐起来,何修以怎么这么快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下来吧,我在你楼下。”
谭丽欣握着手机坐在床上,此时天已经全然黑了,包括没有开灯的房间也伸手不见五指,她突然响起陆行川的话,不要答应和何修以的求婚,陆行川的权利到底到哪种程度,她近几天来总算是看明白了。
何修以则偏偏…似乎不知道收敛,他不知道,陆行川压根没当他是朋友吗。
她随意找了套衣服换上,硕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她已经努力在适应了,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下到楼下,何修以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她寻着闪烁的车灯走过去,何修以见她走近,急忙从车里出来,率先给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温润的眼眸里一片温柔。
“去哪里?”谭丽欣看了眼启动车子的何修以,轻声问道,何修以抿着唇,唇边淡淡的一抹笑意,“去吃饭啊,还能去哪里。”
谭丽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有好几个指甲印,这是这段时间掐出来的,本来白皙的手心,几条这么明显的手指印,看起来触目惊心,她缓缓把五指收起,卷上,卷成拳头。
车子在一个高级的餐厅门口停下,谭丽欣伸头看了看,这是丽晶酒店附属的西餐厅,她和凌木来过几次。
“我在这里定了位置。”何修以手握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她,朦胧的光线里,谭丽欣被他温柔的目光看得尴尬,“嗯,我知道了,下车吧。”说罢,她拉开安全带,率先下车,站在车门边上,看着何修以下车,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
“走吧。”他走过来,想拉她的手,被她躲了过去,谭丽欣神情淡漠地走进灯光略显昏暗的餐厅。
何修以看着落空的手,随即低笑了一声,也跟上谭丽欣的脚步。
来到已经定好的位置上,谭丽欣便坐下,何修以则在对面坐下,两个人面对面,头顶只有一盏橘色的灯光,气氛好得让人心里舒心,但是谭丽欣却觉得像是一场鸿门宴似的,神色有些不安。
餐点早就定好的。
眼见谭丽欣和何修以落座,服务员有眼力地,及时把餐点端上来,两份都是牛排,谭丽欣刚拿起刀叉,何修以就笑着说,“先等等。”
谭丽欣抬眼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他抿着唇,笑容依然淡淡的,随后拿起刀叉把他跟前的牛排切好,然后,在谭丽欣已经很不解的眼眸下,把两个人的牛排换过来。
“吃吧。”他的眼眸里汪水一片,柔情似水。
谭丽欣顿时…拿着刀叉尴尬地很。
以前,这种事情是凌木做的,他会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和她的换过来,就像何修以今晚做的事情。
“修以…”
“先吃完再说。”他打断她的话。
谭丽欣只能低着头,嚼蜡似的,将牛排一块一块地塞进嘴里。
两个人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桌子上只有刀叉交碰的声音。
一顿咽不太下去的牛排吃完了,服务员及时地将餐盘撤走,端上小巧的蛋糕,何修以笑着说,“你喜欢抹茶味的,这是店里最好的抹茶蛋糕。”
连话都和凌木说得一样。
每次,凌木都会说,“丽欣,你最喜欢的抹茶蛋糕。”
她突然觉得喉咙发疼。
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蛋糕进嘴里,抹茶的味道顿时在口中炸开,她动动舌头,却碰到一块凉凉的硬硬的东西。
谭丽欣把手心摊开,低头一吐。
一枚泛着银色光芒的戒指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


33新生
她猛地一抬头,一束火红色的玫瑰花伸到她面前,周围猛地响起尖叫声,抽气声,以及口哨声。
“嫁给我,丽欣!”何修以单膝跪在地上,手里那一束火红色的玫瑰染红了她的脸。
谭丽欣握拳头,手心传来的金属的触感,那枚戒指还在她手心里,当年,凌木就是这样和她求婚的,他带着钻戒,扬着头,那双凤眼微挑,好看极了。
“嫁给他,嫁给他!”
“嫁给他,嫁给他!”
周围的人也是像这样起哄,谭丽欣紧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白,过去和现在的难堪,何修以的步步逼近,陆行川的威胁。
谢琴刻薄的声音。
全都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转,“修以,对不起。”她冷着嗓音说道,周围起哄的声音突然停下,被这清冷的女音吸引,直直地看着谭丽欣。
何修以柔情的眼眸顿时一变,跪在地上还没起来,周围的气氛瞬间僵硬,这本该是一场浪漫的求婚。
包里的手机猛然响起。
谭丽欣慌乱地低头找手机,“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来电是谭立杰,谭丽欣心里一颤,她都忘记她父亲还面临着牢狱之灾。
“弟…”
“姐!我知道是谁害我们的了,是何修以,是他,是他!!这三年来,我们工厂出事都是他搞的鬼,他是我们的仇人啊,姐!!”
“砰…”手机滑落在地板上,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刷白着脸的谭丽欣。
何修以低头看了眼地上还在发出沙沙声音的手机,来电的人是谭立杰,他的脸色也变了,再抬眼,望进的是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眸里。
“丽欣…”
“何修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怀疑过你,你还跟我撒谎,当时我相信你了,你知道吗?!我相信那个人不是你!!我一直以为是我爸爸得罪了别人,可是,为什么是你?我一直告诉自己,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恨我父母也会顾及一下我的!!”
谭丽欣一向清冷的嗓音在此时变得极为混乱,她语调烦乱地看着何修以,这种被欺骗的感觉,是啊,她是曾经怀疑过,但比起怀疑,她却还是相信何修以说的话,她所有的怀疑在他否认的一刹那间全都化为乌有了。
可是,他不止欺骗她,他不止欺骗她。
“丽欣…”何修以焦急地将玫瑰花丢到一旁,站起来握住谭丽欣的肩膀,试图压住她的激动。
谭丽欣猛地挥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说完她提着包包就跑,何修以顺手抓起那头还没有断线的手机,用力摔在地板上,随后急忙追上前头已经往楼下冲的谭丽欣。
“丽欣,你听我说!”
谭丽欣刚走到门口,手臂就被扯住,她用力地想甩开他,“你放开我!”
何修以眉眼里没有平时的温润,神色严肃地将她用力扯出餐厅,然后取过泊车小弟递来的钥匙,将她扭进车里,快速地上了驾驶位,砰地将车门狠狠关上。
“何修以,你别逼我恨你!”谭丽欣掰着车,想出去,却被他给锁住了,只见车子快速地一倒,然后滑到车道上,何修以踩紧油门,车子飞驰而出。
“何修以。”
她叫了他无数声,何修以就像没听到似的,崩紧着下鹗,紧盯着漆黑的路况,很快的车子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
谭丽欣透过车窗,认出这里是墓园。
她脸色微变,这么晚来墓园,“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何修以闷不吭声地扯开安全带,随后打开车门,走到副驾驶,抓住谭丽欣的手,将她从车里拉出来。
“你,喂,何修以…”
何修以没有应她,走在前面,将她带到一块墓碑前,晚上的墓园有股阴森森的感觉。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丽欣,她是你妈,亲生妈妈。”何修以依然紧抓着她的手,语调轻轻的。
本来正在挣扎的谭丽欣猛地停下动作,清丽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墓碑上的相片,一个清秀的女人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谭丽欣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谁是我亲生妈妈?”
“她,林意,她是你妈妈,也是我的养母。”何修以语气带着颤抖,深深地看着墓碑上的女人,“她想你,想了19年,19年来,她一直生活在自责和痛苦里,她把她给你的爱用在我身上,可是她还是没有活过我20岁,就死在那个阴暗潮湿的房子里。”
“何修以,我不相信!”谭丽欣失声尖叫。
“丽欣,三年前,我才确定你就是妈妈的女儿,她临走前,只是叫我报仇,报复谭家,却没有告诉我为何要报仇,直到三年前我找人去查,才查出来的。”
“不,我不相信,那我,那我,那我的爸爸是谁?”谭丽欣死命地摇头,最近太多事情了,太多真相了,她好乱。
“丽欣,你听我说。”何修以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要她看着他,谭丽欣抬头。
何修以看着那双清丽的眼眸里,带着无助,心里俨然一抽,“你听我说,你在谭家会被染优那样对待,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不相信。”谭丽欣摇头,喃喃地说道,她一直以为她只是爹妈不疼而已,但是她还是谭家的,突然冒出个妈妈,且爸爸还不知道是谁。
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不敢相信。
“你听我说。”
27年前,染优嫁到谭家两年多一无所出,谭家给了她不少的压力,她有一天在路上捡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却听闻那个孕妇竟然想去自杀,于是她便把那孕妇救下来,只是一时好奇把人救下来。
后来她得知这个孕妇竟然是因为未婚怀孕,家里和她撕破脸,要她把孩子的爸爸找出来,可是这个孕妇却不肯把孩子的爸爸供出来,于是她一时想不开,才想要自杀,这个孕妇就是林意。
染优有些感叹,她呢孩子怀不上,林意却因未未婚,想把孩子落掉,于是她突然灵机一动,便叫林意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过继给她,反正和谭宇昌说好,骗谭家那一班人就行了。
林意懵懵懂懂,后又觉得确实挺不舍得孩子的。
于是便答应了染优,在染优临生的那天晚上,染优带着谭宇昌赶往医院,这一看到林意,谭宇昌脸色变了,林意也吓傻了。
染优顿时觉得不对,随后经过她敲问,林意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谭宇昌的,只不过是一场酒桌上的失身,竟然就怀上了孩子。
谭宇昌也吓到了。
这得有多荒唐,染优的欢喜瞬间变成了痛苦,见证了丈夫的背叛,她差点把林意掐死在医院,顺带想带把林意生下来的孩子弄死。
后来,是谭宇昌阻止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