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凉笑着道:“喜欢就多喝点。”
他就这样一勺一勺的把一整碗汤都喂给了孙满满,将空碗往旁边一推,碗勺稳稳地落在了桌子上:“满满还想吃什么?”
“都想吃!”
谢凉笑着松开她,将每样菜都夹了些到米饭里,又走回来抱着她。孙满满这会儿也不耍赖了,自己把碗筷接了过来:“我自己吃就好了。”
谢凉两手得了空,便轻轻环在她的腰间,拥她入怀。这个姿势让孙满满吃起饭来有些不方便,她回头看了看将下巴抵在自己肩上的谢凉,委屈巴巴地对他道:“阿凉,这个样子我吃不了饭。”
她可不想把饭菜洒得到处都是。
谢凉扶着她稍稍坐直身体,只是双手还是不肯松开她,孙满满笑了两声,对他问道:“阿凉今天怎么这么粘人啊?”
“就喜欢粘着满满。”他说着闭上眼睛猫咪一般在她身上蹭了蹭,轻轻嗅了嗅她发梢的香气。
“满满。”
“嗯?”
“满满这个名字取得真好。”谢凉握住孙满满拿着筷子的那只手,睁眼看她,“光是念念这个名字,就感觉整颗心被填满了。”


第40章
孙满满被他说得脸红心跳, 只好用吃饭来掩饰。因为谢凉一直粘着自己, 她这饭吃得是慢吞吞的,直到茴香来敲她的房门, 还剩了小半碗。
孙满满还有些没吃饱, 谢凉拿过她手里的碗,对她道:“满满先沐浴更衣, 晚些再请你吃夜宵。”
“真的吗?吃什么?”
谢凉道:“喝酒吃肉, 好么?”
“甚好!”
谢凉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起身去给茴香开门。丫鬟们麻遛地把水倒进浴桶里,孙满满试了试水温, 抬头见谢凉还站在那里:“阿凉你怎么还没走呀?”
谢凉笑着看她:“我怕满满没有力气,要我帮你沐浴啊。”
“噗嗤。”房里的几个丫鬟捂着嘴一笑, 面色红润地退了出去。孙满满不高兴地瞪着他:“讨厌啦阿凉, 我都吃过饭了,有力气了!”
谢凉笑了笑,拉过她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道:“满满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孙满满的脸迅速涨红,等他走后,把自己埋进了水里。
她这个澡泡了挺久, 一直等到浴桶里的水变凉,才依依不舍地爬了出来。找了条干净的裙子穿上,孙满满把盘在头顶的头发放下来,出门找谢凉去了。
外面的院子里没人, 空智好像又出去和姑娘谈心了,孙满满转悠了一圈,把谢凉的房门敲开了:“阿凉,我洗好啦!”
谢凉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嗅了嗅从她身上飘过来的香气,唇角微扬。孙满满看见他手里的刻刀,好奇地问:“阿凉在做什么?”
谢凉稍稍侧过身,好让她能看见自己的桌子:“在帮满满刻木簪。”
房中间的桌子上,散落许多木屑,孙满满站在门口看了两眼,好奇地走了进去。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簪,已经基本成型,孙满满想拿起来看看,手伸到一半却被谢凉握住了:“小心,木头表面还没打磨光滑,很容易扎到手。”
“噢。”孙满满只好收回手,就凑近脑袋看了起来,“这上面的是桃花吗?”
“嗯,满满不是喜欢桃花簪吗?所以我刻了两朵桃花,到时再穿几颗珠子上去。”
孙满满听得忍不住称赞:“阿凉好厉害,还会穿珠子呢,这个桃花也刻得好可爱,比我在白玉斋买的还好看呢。”
谢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满满也好厉害呢,越来越会拍我马屁了。”
“才不是,阿凉的簪子做得就是好看嘛!”
谢凉没再和她继续瞎扯,他放下手里的刻刀,对孙满满道:“满满今天睡了一天,我们去花园里走走。”
“好呀。”
这个时辰太阳已不似之前那般毒辣,正好适合散步。孙满满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问走在身边的谢凉:“对了,刚才我听茴香他们说,今天官府的人来府上找你了?”
谢凉点了点头,道:“嗯,昨晚红曲出现了,魏无忧也被人杀了。”
孙满满微微睁大眼睛,似乎十分惊讶:“魏无忧被人杀了?被谁杀的?”
“我。”
孙满满噎了一下,问他:“官府找你就为这事儿吗?”
“嗯。”
孙满满道:“所以阿凉你大晚上的又没睡觉。”
谢凉笑笑道:“谁让红曲总是挑大晚上的出现呢?”
孙满满撇撇嘴角没说话,一侧头,正好看见谢夫人带着茴香从对面走过来。
“娘。”谢凉朝谢夫人叫了一声,孙满满也跟着问了声好。谢夫人对他们笑笑,道:“你们也出来散步?满满姑娘精神可好些了?”
“好多了,都是夫人炖的老鸭汤的功劳。”
谢夫人掩着嘴角笑:“满满姑娘的小嘴真甜,难怪人家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当年她怀孕时就想生个女儿的,没想到生了两个,都是儿子,“对了,绸缎庄的万老板又送了几匹绸缎到府上来,待会儿吃了晚饭,你到我房里来选选。”
孙满满忙道:“不用了谢夫人,上次您送了那么多绸缎给我,怎么还好继续要您的东西。”
她一提起这个,谢夫人就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之前给你挑的那匹红色绸缎弄得皱皱巴巴的,已经没法用了。”
谢凉站在一旁听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不仅是绸缎,就连白纱床帐都少了一套。听说昨晚女飞贼红曲出现了,该不会是她偷走的吧?可是这又不值钱啊。”谢夫人叹了口气,道,“最近永新也真是不太平,好不容易魏无忧死了,又来了个女飞贼。哎,不说这些了,待会儿你记得来我房里重新挑挑绸缎。”
“…好的。”
等谢夫人的背影远去了,孙满满问站在身边的谢凉:“阿凉,你说那绸缎和纱帐是谁偷的?这些东西,就算段小三都不会偷吧,怎么可能是红曲。”
谢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哼。”孙满满叉着腰,冷冷地哼了一声,“肯定是被小狗叼走的。”
谢凉:“…”
晚饭后,孙满满按照谢夫人说的,去她房里重新选了匹绸缎。谢夫人拉着又聊了好久,直到天色黑下来才放她走。回到住的院子里,孙满满发现谢凉和空智已经在院子里架起了一个烤架。
“阿凉,要开始烤肉了吗?”她兴冲冲地跑过去,四处看了看,“肉呢?”
谢凉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满满一天就想着吃肉。”
孙满满两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撇着嘴角看他,茴香从院子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鸭子:“大少爷,鸭子已经处理好了,可以直接放在火上烤了。”
孙满满眼睛一亮,抬着眸子看谢凉:“今天吃烤鸭吗?”
“嗯,之前有老乡送了几只鸭子,说是自家养的,非常肥美。”
孙满满明亮的眸子转了转:“哦,就是那个要介绍女儿给你认识的老乡哦?”
谢凉笑着道:“他家女儿我没见过,但是他们家养的鸭子确实不错,满满要吃吗?”
“…要。”孙满满特别没有骨气,“对了,欢天给我的辣椒粉用光了。”
空智一听她这个话,眉头便一抖:“不是吧,吃烤鸭你也要放辣椒粉?”
“不行吗?你一个和尚都能吃烤鸭,我还不能放辣椒粉?”
空智:“…”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谢凉道:“厨房帮我们调制了酱汁,满满要是想要辣椒粉,我再吩咐厨房拿一些过来,反正我家什么不多,就香料多。”
茴香收到他的眼神,又去厨房吩咐准备辣椒粉。
谢凉把鸭子在烤架上穿好,空智正好把火升起来,孙满满兴奋地坐在一边,眼巴巴地望着烤鸭:“这个时候要是有一坛酒,就完美了。”
“呵,早知道你想喝酒,我哥都准备好了。”空智说着就从树后面提起一坛酒,朝孙满满扔了过去。谢凉的眉峰一敛,将酒坛接了下来。他回头看着空智,神情有些不满:“你做什么?万一砸到满满怎么办?”
空智扯了下嘴角,道:“孙门主武功盖世,难道连我这一坛酒都接不住?”
谢凉抿了抿唇,没与他多解释什么,空智倒是在心里把他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遍。
谢凉把酒坛打开,顿时酒香四溢。将酒斟在面前的三个大碗里,他递了一碗给孙满满:“这酒烈,少喝点。”
“哦!”虽然嘴上这么应着,但孙满满喝起酒来,是不知道什么叫“少喝点的”。她仰着头就灌了一大口下去,然后对谢凉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好酒!”
谢凉见她喜欢,嘴角也微微上翘:“不仅酒好,这酒的名字也很好听。”
“哦?这酒叫什么?”
“美人笑,就适合满满这样的美人喝。”
空智在一边嘀咕,难道长得丑的人还不能喝这酒了吗?他撇了下嘴角,也仰起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噗——”的一声吐了出来:“这酒也太烈了吧,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哈哈哈哈哈哈空智大师你不行啊!”孙满满看着他将酒吐出来,又好笑又觉得浪费,“真正的男人,就要喝最烈的酒,骑最野的马,学最难的武功,爱最冷的美人!”
空智:“…”
你怕不是已经喝醉了吧!
但是被人说不行,就算他是个和尚也不能忍。刚才因为他没什么心理准备,喝得又比较猛,所以才将酒吐了出来,这次他有了准备,细细地品了一口,才将碗里的酒都喝了下去:“确实是好酒,只不过这么烈的酒,就算酒量如阿满姑娘,估计明天也起不来了。”
孙满满道:“没关系,我还有喜地给的解酒药。”
孙满满从小就爱喝酒,喝起酒来又没有数,喜地就是见她宿醉后难受,特地为她研制了这解酒的药。以往在光明门,还有他们几个能稍稍管住她,现在她下了山,没人管她,她还不喝得天昏地暗?喜地自知劝不住她,只能给她多准备一些解酒药。
谢凉道:“酒喝多了确实伤身,还是适量为好。”
空智觉着好笑,这酒就是他准备的,他一边怕孙满满没有酒喝,一边又怕她喝多了伤身。啊,烦人的爱情!


第41章
事实证明, 就算有喜地的解酒药, 喝这么烈的酒,第二天还是会起来晚的。
孙满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急急忙忙地穿衣洗漱, 跑去敲谢凉的门:“阿凉阿凉!你起来了吗?”
谢凉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这么一敲, 便把门给敲开了。谢凉坐在桌前, 正在打磨簪子,孙满满走进去,着急地对他道:“阿凉, 你怎么还有心思做簪子呀,不是说今天要去鹤鸣山吗?”
谢凉不紧不慢地朝她笑了笑, 道:“无妨, 晚个一两天也没事,难得昨晚喝得那么畅快。”
昨晚三个人在院子里一直喝到深夜,将一整只烤鸭吃得干干净净, 那坛谢凉找来的美人笑,也被他们三人喝得一滴不剩。酒喝足了,肉吃饱了,迎接他们的就是…宿醉。
今天不仅孙满满起来晚了, 就连风雨无阻去和姑娘们谈心的空智大师,也起来晚了。
孙满满听谢凉这么说,便也不着急了,她低头瞧了两眼谢凉手里的发簪, 比起昨天来又精细了不少:“是不是快要做好了呀?”
“嗯,我们离开永新的时候应该能做好。”
孙满满看着他笑两声:“到时要阿凉亲手帮我戴上。”
谢凉也微微勾唇,刚想说什么,茴香就过来通报:“大少爷,门外来了两个鹤鸣派的弟子,说是要找你和孙门主。”
谢凉的眸子轻轻一动,抬头看着孙满满道:“这下好了,我们连鹤鸣山都不用上了。”
孙满满也大概猜到了来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有时候偷偷懒还是很好的,因为说不定你一偷懒,事情自己就解决了。”
谢凉笑了两声,放下手里的木簪,起身道:“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嗯。”
她和谢凉一道去了前厅,鹤鸣派的弟子正坐在那里喝茶。见他们过来,两人都站了起来,朝他们拱了拱手:“谢大侠,孙门主。”
孙满满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左边那个看起来就一板一眼的人,应该就是鹤鸣派的大师兄郑达,右边那个长相俊美,一脸清冷,如果她没有猜错,此人应该就是她要找的四美之一的齐钰。
果不其然,谢凉拱手跟他们回礼道:“郑兄,齐兄。”他招呼他们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和孙满满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孙满满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齐钰,他长得不似沈若光那般明艳漂亮,也不像林宇尘那般清贵淡雅,他就像是冰山上万年冰封的冰块,虽然看着晶莹剔透,但一靠近就冻得人牙齿疼。
大概是察觉孙满满在看自己,齐钰朝她瞥去一眼,孙满满差点忍不住在大夏天打了个寒颤。
“郑兄和齐兄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事?”谢凉缓缓地拨了拨茶盖,语气似乎比齐钰刚才的那一眼还要凉。孙满满心里莫名就咯噔一下,她飞快地收回自己停留在齐钰身上的视线,埋着脑袋喝了口茶。
温热的茶水渗入心脾,终于让她找回了一点夏天的温暖。
郑达道:“我们听说谢大侠和孙门主到了永新,想着你们肯定会上鹤鸣山,干脆就从山上下来了。”
孙满满忍不住道:“郑大侠果然名不虚传啊,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郑达还是第一次见到孙满满,他心里其实对她十分好奇,但碍于男女有别,他不好一直盯着她看,这会儿听她说话,才顺势看过去一眼:“孙门主严重了,最近永新不怎么太平,我本来就想再下山来看看的。”
谢凉道:“听说之前魏无忧打伤了你,不知郑兄伤势如何?”
“已经无碍了,有劳了谢兄关心。”郑达说着,又叹了口气,“唉,说来惭愧,那魏无忧其实武功不如我,但我与他交手时,他趁我不备对我下了药,我一时内息紊乱,才被他趁虚而入。”
孙满满道:“不知魏无忧对你用了什么药?”
郑达的脸微微一红,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他一个采.花大盗,还能有什么药?”
孙满满惊讶地捂了捂嘴:“难道是…催.情的药?那郑大侠你是如何解决的?”
“…”郑达老脸已经红透,不愧是传闻中的孙门主啊,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孟浪。
他尴尬地不知如何回答,幸而谢凉出声帮他解围:“满满。”
只两个字,孙满满立马老实了。她不过就是看郑大侠为人古板耿直,忍不住想调戏他两句嘛。
郑达咳了一声,适时地岔开话题:“我们之前在山上已经听说,谢兄杀了魏无忧,替永新的百姓除去了这一祸害。谢兄武功高强,实乃郑某不能比的。”
谢凉道:“郑兄宅心仁厚,才会让魏无忧那个宵小鼠辈有机可乘。”
孙满满坐在旁边,又听谢大侠和郑大侠两位大侠互相吹捧了一阵,郑达终于进入了正题:“对了,今日齐师弟也跟我一起下山,孙门主和他之间若是有什么误会,也可趁此机会一道说清。”
在见到孙满满之前,他是真的觉得她潜入鹤鸣山调戏了他的师弟,但今日一见,他见她年纪不大,而且眼神清澈,这样漂亮一个姑娘,应该干不出那等龌龊的事。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侧头去看了看齐钰:“师弟,你再把那日的情况跟孙门主说说。”
齐钰又朝孙满满看去一眼,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那晚我在房里作画,一个蒙面人忽然闯进来,说了一些轻挑的话。”
孙满满眨了眨眼:“怎样轻挑的话?比如夸你身材好?”
齐钰面不改色地道:“她说看见我的脸,就想和我行男女之事。”
孙满满:“……”
是、是她输了。
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比她更不要脸!
她的耳朵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她算理解了刚才郑达是什么感受:“这…真的不是我,真的…”
谢凉道:“然后呢?”
齐钰道:“我说我没兴趣,她便说,你知道你拒绝的是谁吗?是堂堂光明门的门主。”
孙满满:“…”
每次听到这种地方,她都觉得自己的智慧被深深地侮辱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这种情绪里抽出身来:“那个女子,可有外族口音?”
“外族口音?”一直面无表情的齐钰难得的皱了皱眉,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本来我没有留意,但你这样一说,她的口音好像确实有些奇怪。”
孙满满轻轻抿了抿唇,如果她没有记错,江湖四美最先被调戏的是清秀派林宇尘,然后是神梦山庄沈若光,跟着便是鹤鸣派齐钰…
如果说那个蒙面的女子,一开始有外族口音,后来改过来了,那么齐钰应该跟沈若光一样,觉得她的口音没问题才是,可现在…要么是齐钰被她的话影响,误以为蒙面女子是有口音的,要么便是,沈若光说了谎。
谢凉问:“你与那个蒙面女子可有动手?”
“没有。”
谢凉想了想,道:“之前我们去过清秀派和神梦山庄,林宇尘和沈若光都说没与她交过手,应该是她自己知道,一旦动手她便会露出更多破绽。”
郑达听他这么说,便直言问道:“谢兄是否也觉得孙门主是被陷害的?”
“嗯。”谢凉没多说什么,只简单地应了个嗯字。
齐钰道:“我也感觉,她们不是同一人。”
孙满满赞赏道:“齐公子虽然话不多,但看事情还是很透彻的。”
郑达道:“实不相瞒,我师弟体质异于常人,一旦女性靠他靠得太近,他身上就会起疹子。”
“…啊?”孙满满愣了半天,才冒出来一个啊字。
郑达接着解释道:“不同的女性接触,起的疹子种类和数量也会不一样。”
孙满满:“…”
“嗯,这个疹子,和那天起的不一样。”齐钰说着挽起自己左手的衣袖,白皙的手背上真的冒出了一颗小疹子。
孙满满:“…”
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听说鹤鸣派只收男弟子,他是因为这个才拜入鹤鸣派的吗?唉,想想空智那个假和尚,每天都和姑娘有说有笑的,齐钰这个大好青年,却不能接近女人!真是可悲可叹!
她在心里感叹完之后,看着齐钰问:“那…你能用这个疹子帮我作证吗?”
“…”齐钰道,“应该不能。”
是的呢。
孙满满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外面有什么人。谢凉也察觉到了,直接将手里的茶盖扔了出去。
“哎哟!”门外顿时传来一阵呼通的声音,郑达一听这个声音面色便一边,急忙站起身来道,“谢兄,门外是我们的小师弟,还望手下留情!”


第42章
谢凉刚才听脚步声, 就觉得来人年纪不大, 下手时便收了力道。这时跟着郑达出去看,一个十三四的小男孩坐在地上, 不服气地看着他。
“杨空, 不是跟你说了不准跟过来吗,你怎么还是偷偷下山了!”郑达看着坐在地上的男孩, 生气地指责他。
杨空被说了后, 脸上的表情更不服气了。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哼,你们都说白月派的谢凉是武林顶尖的高手, 我就想来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杨空小小年纪,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 在山上经常找其他的师兄比武便罢, 还立志要挑战武林上最厉害的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问过他师父,谁是武功最好的人?当时他师父告诉他, 武林中有三大高手,一是少林寺方丈,一是光明门门主,还有一个, 是神梦山庄的庄主。
杨空以他们三人为目标,每天都勤加练武,想着有朝一日,要把他们三人一个一个的打败。没想到这三人他还一个都没见到, 武林高手就从三人变成了四人——又多了一个白月派的谢凉。
谢凉比起其他的三个人来说,更具有传奇色彩,因为他年纪最轻,也不是什么方丈门主庄主,就是一名普通弟子。
于是杨空决定,他第一个要打败的人,就选这个谢凉吧!
但是就算谢凉,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谢凉成名已经四年,四年的时间杨空听了他不少的事迹,但从未有机会见他。这次听说他一来永新便杀了淫.贼魏无忧,他怎么忍得住不下山来会会他。
想到这里,杨空把脑袋一扬,看着谢凉道:“我要和你比武!”
谢凉看着面前个子小小的男孩,有些忍俊不禁。他成名以后,来找他比武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个,绝对是年龄最小的。
“杨空,别胡闹!”郑达皱着眉头瞪他,他就怕这小子跟着他们下山来捣乱,还特地找了师弟看住他,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