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真不用我送?”阿B看了付沂南一眼,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仇。“我警告你别再拿那辆破摩托折腾我!”冷意不耐,“赶紧回去睡觉。”看夜场的人大多日夜颠倒,更何况昨天陪着瘸子折腾一晚上。
“付少,你的命又值多少钱?”冷意扬起下巴,有点讨价还价的味道。“你说呢?”付沂南冷眼打量她,反问道。
“至少三千万。”冷意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今天我救你一命,这三千万的债算是还清了。”
“我让你救了吗?”付沂南抬高了嗓门,像是发火。冷意顿时有了一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无奈。
“付沂南,你别给我扯着嗓子喊,就你这一副身板,连我都打不过,还想着以一当百呢?”冷意收敛起放才那一点点谄媚,“你死在这里我当然不会管,别连累到我兄弟。”
“不救你?你有多能?躺在医院里发号施令报仇雪恨?”蹲□,将地上项链的尸体残渣收了一手。“反正我救了你,管你愿不愿意。”掰开他的手,将尸体移加到他的手心,转身排干净指尖的尘埃,大步离开,背影利落。
“冷意…”两人约莫隔着十米的距离,付沂南突然喊了她一声。“恩?”冷意没有回头,只是带出一个重重的鼻音。
“你给我等着。”付沂南处在炸毛的边缘,目光流淌过那个穿着宽松运动装而显得格外消瘦的身影。冷意伸出一只手,抬得很高,最后三根手指,晃了晃,有点挑衅的回答。
“你怎么还在这儿?”看到蹲在巷子口偶尔被地痞抛个媚眼给吓得缩肩膀的袁莱。“冷意姐,你的剧本又落下了。”袁莱几乎染上了哭腔。
“上去坐?”小丫头经验没有,耐心倒是很足,冷意心里有那么一点欣赏,主动邀请。“我公司还有事。”袁莱的精神被这一片肮脏的氛围摧残到极限,放了剧本打算第一时间离开。
“袁莱。”冷意突然想什么,抓住她的手。袁莱还以为不让她走,摆出随时哭给她看的架势,“路易十六是谁?”她眼里闪着好奇。
“法国国王,很没有用的…废物。”袁莱斟酌了一下,还是给了这样的评价。“哦,废物。”冷意勾起嘴角,显然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挥手放她离开。
“啧啧,人渣。”冷意啃着苹果,剧本摊开在膝盖上,一页一页地翻看,女二号这是每一个毛孔都蘸着毒,坏得无可救药,连她都忍不住啐一口。
果然是巨制,剧本豪华得像是百科全书,还是皮质金边封面,记得之前和张俊生合作的《雾都伤情》,真是小成本,那剧本就她的力道扯破了不知道多少页。
早上又是被袁莱这个勤快的姑娘催醒,说是《夜未央》的谢制亲自打来的电话,她是第一个敲定的角色。小姑娘激动得像是中了体彩六加一,还是滚雪球的多期未开出的那种。
她很淡然地应了一声,只有一点卖身成功的错觉。小姑娘还一个劲地跟她提谢制夸她和这个角色的相似程度,她敢肯定袁莱一定没看过剧本,要是看过绝对不敢这么说,相似?是说她长相恶毒?还是气质狠辣?
SEE摆出严苛的姿态,从她敲定下来开始,又拖拖拉拉地筛选了近半个月,才最终择日开机。她定的太顺利,反而让不少人生疑。
“女主角是郭蓉茵?”郭蓉茵不错,同样位列四小花旦,只是当天的大热门绝对是梅冰玉,导演夸得唾沫横飞,对她的演技很肯定,甚至一度让人以为其他来的几位都是过过场当配角的。
“本来定的好像是梅冰玉,不过前几天她出事了。”袁莱往四周打量数圈,才从包里掏出杂志,“有媒体曝光她的新专辑好几首歌都是抄袭的,这两天闹得凶。”八卦杂志大抵如此,艳丽的字体,夸张的用词,无事生非,小事化大。
“郭蓉茵挺漂亮的。”冷意转开话题,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二线死得比龙套还快。
之前还以为梅冰玉会凭着那天的偷拍,和付沂南的绯闻火一把,哪里知道绯闻没有,负面新闻倒是被扒出不少。冷意也是最近才知道,付沂南最不喜欢抛头露脸,想拖他合影上位,就是找死。难怪她对他没有什么印象,累得她第一次见面就把他得罪透了。
电影是秘密拍摄,外面的媒体一个也没有放进来,开机仪式这样红红火火的大场面也半点风声都不透露出去,独家拍摄权留给了SEE旗下的传媒。
“冷小姐,你不让我把头发别上去,我没办法化妆啊。”冷意不让她碰眼睛以上的部位,化妆师很为难,心里也腾起怨念,这个名不见经传,靠着关系上了的小明星竟然比大牌还难伺候。
“你就给我弄下面这一块就行了。”冷意橙黄的中指在眼睛下面这半张脸划了一圈,面无表情。化妆师看着时间来不及了,也没有办法,就这么随便地给她上了妆。
冷意想,所有演员的带妆照里她那张绝对是最不好看的,厚重的刘海盖得两眼无神,加上化妆师含恨带怨的恶劣态度,还是那身宫女服,和一众宫装加身的女人站在一起,暗淡得像是一片花海里的狗尾巴花。
有时候,女人戏里的男演员,无论是一号还是二号,都只算是龙套,开拍第三天,竟还没见过男主角卫崇清。
卫崇清此人,说是新人,也出道五年了,说是老人,又只有二十六的年纪。去年横扫电影贺岁档,一个人上了四部片子,部部都是票房飘红。几家颇有影响力的媒体联合发起的“最有魅力男人”的投票,他位列榜眼,那势头,锐不可当。
终于在第三天,千呼万唤之下,卫崇清丢了拍到一半的写真,匆匆赶回国。明明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可是人清清爽爽,圈里盛传他极爱美,可见一斑。
彼时,冷意叼着香蕉,一身戏份蹲在冷宫宫门外的阴凉处。她选中这一片也是因为人迹罕至,还真有冷宫的味道。
“蓉蓉,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我们去年就已经分手了。”这个声音有点陌生,冷意脑子转啊转,始终不能和剧组里的某位男性画上等号。
“崇清,我…”郭蓉茵的声音同她的长相一样过于温婉,“我放不下,我还爱你。”“我说过不要太投入的。”男人笑着丢下一句。
她似乎听到了出来的脚步声,刚刚壁角听得太投入,躲闪不及,转身撞上…身后竟然还有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人将伛偻着腰的冷意拉直,按在木质的门上,后方正好是一根巨大的柱子,掩去两人一半的身姿,低头吻住她。
13、当红男偶像的邀请...
冷意被高大的身躯挡住,只能感觉到前方略作停顿又匆匆离开的脚步,身体缩得越发厉害。
“你吃香蕉了?!”付沂南过于投入,舌头伸进去,突然惊慌地推开她。“我不能吃香蕉吗?”冷意看他厌恶的嘴脸不禁冷笑,主动的是他,嫌弃的也是他。
“你…以后不准吃香蕉!”付沂南一个劲地抹嘴,细长眼里冒着火,白皙的脸颊上渐渐出现红点。
“香蕉过敏?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香蕉过敏?”冷意恍然,下一刻便放声大笑,“付沂南,你真是让我长见识了。你用事实证明了你不是大师兄,是二师兄。”
“闭嘴!”付沂南一只手捂住半张脸,又想去挡住冷意口无遮拦的嘴。“付少,我还有几场戏,先走了,你慢慢熬吧。”冷意敏捷地躲闪开,把手藏进宽大的衣袖,步子碎而快,眨眨眼就不见了。
付沂南最在乎这一张脸,这幅模样哪里还敢出去见人,手往口袋了一掏,发现手机不见了…
冷意将手机在空中抛来抛去,黑色的背面上是用碎钻拼出的英文缩写,见过自恋的男人,却是没见过这样自恋的。借掩护之名吃她豆腐?不让他在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蹲到天黑她就不叫冷意。
她以为手机桌面也该是他自己的照片,解了锁却是一张画质非常一般的图片,是一个女人的侧面,虽然模糊了一点,但冷意这双阅人无数的眼,只消一眼就认出来是之前在蛋糕店遇上的那个怕狗的女人。
冷意挑眉,倒真是看不出付沂南这样暴躁的脾气,还能藏得住事情。将手机拔了电池塞进袖子内置的袋子里。
“跑哪里去偷懒了?错过四场戏!”张伟脾气急躁,又看冷意不顺眼,疾言厉色地指责。冷意面不改色,笑盈盈的,手往不远处一指:“和我对戏的皇帝不是也刚来吗?”
卫崇清和郭蓉茵一前一后地走过来,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旁人看着毫无歪念,冷意就不一样了,暧昧的眼神转了一圈才离开。
“张导,好久不见。上妆花了点时间。”卫崇清略有歉意地向导演解释,导演脸色变得很快,收起方才对着冷意的晚娘脸,哈哈一笑:“这头套特别难弄,我还能不知道。”
上妆?刚刚卫某人明明是在还风流债。冷意有点不啻,眼角就那么瞥了他一眼,哪知正和卫崇清的目光撞在一起,很温柔,带着一点风流倜傥的味道,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是…冷意?”他能叫出她的名字,倒是让冷意吃惊。“你好。”冷意用惯的浓妆媚笑,在这一副清爽的妆容上有点奇怪。
“卫崇清。”他自爆家门,大手握上冷意伸出来的小手,手掌干燥温热,半天也没有放开。还是冷意试着抽了一下手,那边像是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松开。
冷意下意识地将小手放在身后蹭了蹭,感觉到背上焦灼的视线一直不曾移开,忍不住勾起嘴角,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位痴心不改的郭花旦。
光论演技,冷意确实一流,几乎每一条都是一次过,反是郭蓉茵今天的发挥实在不好,状态不在,一脸褪不去的哀怨,少了平日里的温婉,和和几场戏要表现的情绪出入太大,反反复复地过不了。
她一个人拖着整一个组,最后连趋炎附势的张伟都急得朝她吼,吓得她眼泪汪汪,最后撑到天黑实在拍不了白天的戏,导演才暴躁地放所有人回酒店。
这么多天拍下了,无论是化妆师还是发型师都发现这个新人很难伺候,不乐意把整张脸露出来,花样百出,借口繁多,最后都不太愿意搭理冷意。
冷意一个人坐在化妆镜前面,慢慢地摘掉头上的发饰,冷冷清清的,同一屋子的吵闹格格不入。
“要不要帮忙?”镜子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从她乌黑的发髻上摘下一支簪子。
“你扯到我头发了。”冷意不喜欢他太过暧昧的姿态,皱了皱眉,像是真的被扯疼了似的,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卫崇清尴尬地收回手,半靠着化妆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有一点点迷离和沉醉。冷意拿掉最大那个固定头发的夹子,黑发倾斜而下,卫崇清控制不住地伸手,感觉到黑发穿梭过指间。
冷意一侧头,将头发护在脑后。她甚至开始怀疑中午那会儿卫崇清是不是瞧见她了,才会摆出这样的态度,目的不明地试探。
“一起吃晚饭吧。”卫崇清扬起笑,衬着隽秀的面容格外的英俊。“本市一半的娱记都窝在这个影视城里,我敢吗?”冷意挑眉,拿了桌上的东西起身进了里间,门一甩,不轻不重,正好将卫崇清隔在门外。
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打扫卫生的都该离开了,才打开门出来。卫崇清正坐在化妆椅上翘着二郎,手里翻着不知哪里来的杂志,听见动静才抬头,见了冷意浓艳的妆容先是愕然,几乎是一瞬又挂上笑,一点也看不出久等的怨气。
“放心,我保证今天全程都不会有娱记。”卫崇清将杂志丢到化妆台上,手兜在裤袋里,站起身,方才对戏就发现了,他的身量很高,比冷意高了险有一个头,“走吧。”
冷意向来吃软不吃硬,如果此人态度颇佳,抱着她的大腿哀求着同他共进晚餐,冷意倒是还考虑一下,这样专才独断,她一下子想到了某人,更加霸道的某人,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天黑透了,总该回家了,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笑了就表示同意了?”卫崇清也捕捉到冷意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自以为是地表错情。“好啊。”冷意将错就错,艳红的嘴唇荡起笑,神色捉摸不定。
“我的手机…”演技派就像冷意这样,突然发作,表情控制得滴水不漏,在硕大的背包里翻找,“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在化妆间!”循着思路下去,猛地记起,只是已经走出很远。
“我回去拿手机。”冷意神色着急地交代。“我去吧。”卫崇清非常绅士,其实他刚才就瞧见冷意状似无意地将黑色的手机放在化妆台上,他没有点破,就是想看看她接下来的动作。
“我自己去就行了。”冷意像是纠结,小手揪着衣摆,显得紧张。“天太黑了,你一个女孩子。我去,你等着。”卫崇清朝她展颜,牙齿雪白整齐,不像她,常去洗牙,却依旧不太白,而且歪歪扭扭,她妈说是她小时候换牙,一痒就喜欢咬桌角,结果变成了这样。
发现冷意面上万般不情愿的模样,卫崇清心情极好,就像是看破了她的阴谋。潇洒地转身往后面跑。
他前脚一走,冷意后脚就卸了表情,小手拂过脸颊,忍不住赞一声:“影后。”正儿八经比智商她或许不行,耍些旁门左道她是始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电池,那手机…是付沂南的。
哼哼着小曲抬脚就走,没几步,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前面那堵墙上,带着体温,略显柔软。
她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新买的打火机,点着了往前一伸,付沂南的一双眼睛一闪而过,火就被吹灭了。
“烧我眉毛?”付沂南怒道。冷意见是他,也放下心,将打火机收起来:“付少还没走?”言语间尽是调侃。
“好样的冷意,拿我手机?”他的愤怒点又被往上抬了一个档次,恶狠狠的磨牙声反而诱出了冷意的笑。
“付少,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拿。”冷意往前探身,靠近付沂南,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电池塞回他的口袋里,“不然你搜吧。”大大方方地伸直了双手。
“丢哪儿了?”付沂南也不笨,猜到冷意不会把赃物留在身上,质问道。“哦,对了,刚刚打扫卫生的阿姨说是在化妆间里捡到一只手机,黑色的,背上还镶了钻,不知道是不是付少的?”
话音都还没落下,付沂南就像箭似的冲出去,冷意不禁猜想是他的手机价值连城还是…舍不得上面那张照片?
因为秘密拍摄,整个剧组都住在离拍摄地最近的一家酒店,冷意没有直接回去,反是闲来无聊逛去了古色古香的小吃街。
“老板,之前这里的那家卖糕点的店铺呢?”冷意问正炸臭豆腐的大叔。“儿子出息了,接回老家养老了。”大叔用脖子上挂的白毛巾擦汗,“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冷意。”冷意有点失望,随口答了一句。“你就是冷意?”大叔激动起来,“你等等,等我一会儿。”这模样…她猜想不会是狂热粉丝吧?
“这是原来糕点铺的老头子留下的,特意交代给一个叫冷意的姑娘,放了半个月了,估计都不能吃了。”纸袋子满满的一包。
“谢谢。”她揭开口子,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块,米白色糕点微微发黄,估计确实是放久了。还是忍不住放进了嘴里,十年,这个味道几乎刻进了心里。
红豆的味道依旧浓郁芳香,只是糯米的外壳有点发硬,叼着糕点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影视城最中心的地标出耸着一大块三角形的屏幕,反复地播放电影宣传和演唱会消息。
“跨越十年,经典不断,天王携‘初恋’而来,与你一同回忆你的初恋。”宣传片一遍一遍,说是天王的专辑《初恋》首发当日举办同名演唱会。
“初恋?谁的初恋?你的?还是我的?”冷意嗤笑,拿出一块糕,塞进嘴里,狠狠地嚼碎,方才的甘甜软香,一点也没有剩下。“电池呢?”催命鬼又来了,真是破坏气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又是那个刀枪不入的冷意。
14、剧组里的暗箭难防...
“东西不见了就来找我,付少,你又不付我工钱,我为什么要给你看顾?”冷意斜靠在路灯上,浓黑的眼影大约掺了亮粉,灯光下莹莹的妖气十足。
付沂南还是怒气冲冲的:“拿出来,快点!”冷意忽的咧嘴,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进付沂南的口袋里,吓了他一跳。
“付少,出门记得脑子。”五彩的指甲中间夹着厚厚一片电板,在付沂南面前晃了晃,嗤了一句,目光在付沂南花了的面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几圈,指甲背划过他干净的下巴,“人不人,鬼不鬼。”付沂南推开她,细长的眼睛闪着熊熊火焰,配着满面的红点显得滑稽。
“小吃街最有名的相思糕,要不要?”冷意眼珠子转了转,将袋子推到付沂南面前。那边怀疑地瞅了她一眼,冷意径自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收回手,口齿不清地嘟哝一句,“不吃拉倒。”
付沂南拦住她收回去的手,夺过袋子,捏出一块,夜色暗沉,看不出变了颜色,小小地咬了一口:“怎么这么硬?”
“是你牙软了。”冷意嗤笑,像是证明给他看,用力地将糕点嚼得稀烂。“相思糕?不就是红豆,名字倒是好听。”付沂南有点不屑,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红豆糕。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冷意望着远处黑洞洞的地方,感觉像是看见了故人,一字一字咬得格外清晰。
她很少能背住古诗,这是为数不多的几首里,记得最清晰的,每一个字的意思,她都知晓得清清楚楚。
“看什么,没有见过美女吗?”冷意感觉到付沂南的目光那么牢牢地黏在她的脸上,吊儿郎当地勾起二郎腿,一侧头,乌黑的头发将半张脸完全遮住。
“冷意,你的长相,只适合演丑角,谐星。”付沂南实在觉得这个相思糕硬得崩牙齿,将袋子直接塞回冷意的手里,“这么难吃的东西,也好意思起这么文艺的名字。”
“付少,赶紧走吧,你这副样子,见光死啊。”冷意睨他一眼,将视线转回电子屏上反复播放的宣传短片上,是天王十年来一点一滴的成长,从青涩少年逐步走向成熟男人。流光飞影,只在一瞬。
“想看他的演唱会?”付沂南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付沂南,你这张脸,和他站在一起,不会感到无地自容吗?”片子正播放到天王签约SEE,和付沂南握手的画面,两个男人面对面,迥然的神采,一为英俊,一为貌美。真真是莫大的视觉享受。
“我的样貌,你不配提。”付沂南猛地站起身,手指箍住她的下巴,有些用力,甚至能听到骨头轻微的响声,样貌美艳是他的同脚,尤其是拿来和别的男人比。
冷意嘴被他捏得嘟起,笑着闭了眼睛,这样小心眼的男人真是少见,即使跳脚也能取悦她,付沂南…她慢吞吞地咀嚼他的名字,最后丢到心里。
或是面上带着狠劲的表情狰狞,又正好坐在路灯下,苍白的灯光打在脸上,伴着红红点点的过敏,牵着妈妈手经过的小女孩竟然哇地哭出来,指着付沂南大叫妖怪。
冷意控制不住地笑弯了腰,付沂南面上红白交替,又不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站在那里浑身僵硬。小女孩的妈妈尴尬地同他道歉,他只是一声不吭,大约气得不轻。
“付少,赶紧走,虽然长得像妖怪不是你的错,可是真的吓哭小孩了。”冷意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嘲笑他,付沂南瞪了她一眼,抬脚快步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融进黑夜里,冷意才渐渐收了笑,抚着尚不能平静的胸口,回头再望了一眼屏幕,正好是宣传片的最后,定格在他微笑的脸上,站得笔直,手兜在口袋里,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冷意摇头,多少年,无论是站在肮脏的巷口,穿着破旧的衬衣,或是立于华美舞台的中央,最绅士的装扮,那股倾泻而出的傲然,从没有变过。
小心地将纸袋的口子折好,揣进包里,宣传片又从头开始,冷意转过身背对着屏幕,手在空着挥舞了几下,像是同他告别。一步一步,不再回头。
“冷意,昨天…你先走了?”冷意正躺在折叠椅上琢磨剧本,面上的阳光突然被挡去大片,她眯着眼望去,是卫崇清。
她以为像卫崇清这样的腕儿,该是指着她的鼻头骂她不识好歹,却不料他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态度好得无懈可击。
“哦,昨天突然肚子疼了,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冷意挑眉,明明是歉意的表情,听上去却更像是挑衅,这样的话题,直接就搬上台面,也不顾男女有别。
“你的手机…付少拿走了。”或是听到了冷意这样直白的理由,卫崇清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立刻转开了话题。
“手机是我在路上捡的,可能是他的。”冷意耸耸肩,极无所谓的态度。卫崇清心有余悸,还好昨天没敢和付少争抢,不然以付少火爆的脾气,说不定就弄死他了。其实他也是被付沂南脸上的红点吓懵了连招呼都忘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