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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后果
我刚抬起一脚要踏进染尘殿,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责问:“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阿九很闲,每日每日地闲着,唯一要做的便是将这座染尘殿保持得如同王后去世前一天的样子。
屏风上随意丢弃的外袍,梳妆镜前散落的几支发簪,甚至连花瓶里都还插着那株连根都已经烂得不剩的花。阿九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曾听宫里为数不多的几位“老人”提过:“先王的那个后宫简直是人间炼狱,妃子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总之能活下来的,都是奇葩。”
他只伺候过王后,王后这样的…与那些母夜叉一比,可不是算仙女了呢?偶尔会被他爬到头上,这样的主子,“唉~”恰到这是,他看见了一只脚,一只正要踏入染尘殿的脚,便大呼一声,闲杂人等不能进入这染尘殿可是王上的亲言!
见到阿九一幅横眉冷对故作凶狠的样子,心中一动,他这是…“你是何人?!”阿九有些惊讶,宫里何时来了陌生女子?虽说宫里盛传王上三年来纳了百余名女子,可他是一个也未见过,问那御膳房的,御书房的哥儿们,也都是直摇头,称未曾见过。
先前还在想,不知道那百余名传说中的妃子都哪里去了,结果…难道她便是新妃?来这染尘殿挑衅?阿九心中气愤更甚。
我不理会他,抬脚要进院门,他伸手一拦,底气十足道:“要进这染尘殿,便是踏着我阿九进去!”“那你躺下。”我揉揉发胀的双眼,估计都成核桃眼了…
“躺下做什么?”他瞪我一眼,“踏你啊,不是得踏着你才能进去吗?”我心中暗笑,心情突地大好,阿九这厮还蛮护主的。
墨浅吟随后便到了,阿九见了墨浅吟,心中激动,行了礼,道:“王上,这个女子想要进染尘殿。”中气十足。“让她进去吧。”墨浅吟未看他,眼神凝滞在我身上,我嗤他一声,绕过石化的阿九进了院子。
一切…竟都未有丝毫变化,茂盛的香樟树,一片小竹,其实是我特意种起来埋酒的。殿内的一桌一椅,都是我生辰那日的样子,却是纤尘不染。
“每日都是你打扫的?”我转头问阿九,阿九垂着头,一脸的丧气样,讷讷道:“是。”“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扫向门口的墨浅吟,他正一脸的踟蹰,挣扎着是不是要跟进来,刚下决心要踏第一步,便被我下了逐客令。
“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再来。”他又是盯了我一会儿,才悠悠转身,一晃眼便不见了。我忍着感动将他赶走,不过是想要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绪,三年未变分毫,确实打动了我,可是,他宁可在这样细微的地方感动我,却要去犯那些原则性错误!
心中黯然,刚要在软榻上坐下,“慢!”阿九一声大喝,惊得我站直了身子。“什么事?”“这位,姑娘…”“你可以唤我罗贵妃。”我挑眉,故作傲慢地打断他的话。
“贵妃?”他瞪直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本宫哪里不像?”确实不像,我身上这身衣裳还是从罗家带来的一身,东陵闻秋送的都是些极贵的料子,我估摸着是这几年粗布麻衣穿惯了,穿着绫罗绸缎竟是浑身不自在。
“你…”“该称一声娘娘!”我笑着纠正,样子奇丑,哭肿的眼配上笑得咧到耳根的嘴,阿九一悚然,就这样的竟都成了贵妃?
“您不知道这染尘殿过去是什么吧。”“不是前商王后的居处吗?”我笑起来,这厮大概又要危言耸听了。
“您就不知道了吧,这地儿在先王那会儿是冷宫!”阿九才不管这片地原先是干什么的,反正当下必须是冷宫所在…“哦,冷宫?冷宫又如何?”“这处冷宫当年可是死了约莫百来个宫人呢!先王宠极一时的郑贤妃就是吊死在这里呢!”
我骨子里一凉,虽然知道他胡诌的成分居多,可是,倒底觉得有些恐怖。我压压心神,道:“本宫也不是没见过妖魔鬼怪,昨日夜里,我拖着王上去悔宫,想去看看传说中的人偶屋,那里的女人啊,个个都是闭月羞花,可惜,里边儿都被掏空塞上草了…”我声音越来越低还带着些故弄玄虚。再转头,阿九早没影了。
被子不如当年那么新了,当年…何其遥远的一个词,怕是经常洗着晒着。我将头埋进被子里,今天,真的有些乱了,比如墨浅吟的真身,比如东陵闻秋的真心,再比如那群后宫女人的真颜…
再次醒来,天色竟还是暗沉的,我疑惑,扭头却见墨浅吟半倚在床头,眼神直直地落在我脸上,半天也不见眨一眨眼睛,我皱眉,道:“你眼皮哪去了?连眼也不用眨了么?”“我怕眨一眨眼,便消失了你。”
伸手拉下我盖到鼻子上面的薄被。动作之温柔,堪比慢镜头回放。“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来陪染染用晚膳。”晚膳…天黑了?
“整个后宫的女人,还找不到人陪你用晚膳?”心中气恼,嘴上不禁嗤了一句。“染染,那些女人…”我并未打断他,只是安静地着他,他却是说不想去了。“那些女人如何?”我笑言,心中异常苦涩。
哼…两人久久不语,我有些受不了如此压抑的环境,掀了被子,胡乱地套了一条裙子,摔门个去,给个解释这样难吗?!
发未绾,甚至脸未洗口未漱,衣服有些乱。宫里的墨奴见到我,仿佛见到了什么天大的神迹一般,三五一群,小声讨论起来。我有这么奇怪吗?映着小湖的水面,五官端正,衣服也没穿反。
“你…”我指着一个低着头,努力使自己被无视的墨奴,问道:他们都说我什么呢?”他倒也老实,头是埋得更低,声音有些发颤,道:“他们说你是除了王后以外,他们见过的第一个女子。”
“你们王上不是纳了很多女子入宫吗?”我觉得奇怪,百来号人,即使见不全,也不该一个没见着吧。
“那些女子都是从西门接进来,入了御书房附近的那座宫殿,便在也没有出现过。”他声音压得很低,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御书房附近?悔宫?
“王上。”众人一见是墨王,软着腿跪倒。墨浅吟似乎没看见一般,“你听到什么了?”他语气有些紧张。“我不信他们,只等着你告诉我…实话。”墨浅吟手一挥,众人溜得极快。
“染染,若是…我真的如炎氏大陆所传的那样,残暴不仁,嗜杀成性,你是不是还…”他几次三番地欲言又止,我皱眉,道:“何事需要如此遮遮掩掩的吗?你杀人无数我又不是不知,火烧皇宫,你杀的就不止千人了!”
“染染,你可知,三年里,我一直试图召回你的魂魄。”我一惊,我的魂魄,听着便不正常。见我表情有些惊异,他苦笑道:“商族秘术,在招魂期间,放活人之血,将欲召之魂引渡到放血者身上,身上原有的魂魄,也随着血流尽而殆尽。”
我听着心中更是觉得不止一点点的恐怖,想想曾经看过的那些恐怖片中放血而使得到处洒满血的场景就遍体生寒。
我略一思索,那些女子…见我瞪大了眼,仿佛明白过来,墨浅吟垂眸,声音极轻道:“她们现下都在人偶殿。”
他召这样多女子进宫,竟是为了招魂?我心中情绪翻滚难言,一面是因他作践人命而愤然,另一面又为他几乎癫狂的爱而感动。“染染,我只是想寻回你,我说过的,三年一满,若是寻不到你,我便去找你。”
“用一百多条人命来换我一条…”我语气激动,“我是人,难道她们就不是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只觉得身上压着一百多条的人命。”感动归感动,可是,他的嗜杀成性,很是能改?
“只要能寻回你,区区百条人命,又有何关系。”他面色也冷下来。他真真是对我纵容了,才会让我忘记他杀戮累累的过去。杀人于他,不过是手起刀落,于我,却是法律与道德的双重约束。
“用膳吧。”他的声音已经缓和下来,拉着我的手要回染尘殿,我挣脱,道:“我想出宫。”谁知他忽的抬手一扫,回廊上那一排摆放整齐盆景,应声而落,引起一片脆响,吓得我心脏狠狠地收缩一下。
“你再说一遍。”冻人三尺,竟硬生生地将那本该说着吴侬软语的声音,带上煞气。“我…我要出宫!”豁出去了我,二哥见我失踪一天该是担心得要命。“你…偷袭!有本事你光明正大地来!”我怒了,又点穴,又点穴!
“染染,光明正大地,你也打不过我。”墨浅吟被我的话逗乐了,扬唇溢出一个倾城之笑。“你二哥那里我已让人说了。”“放我下来,我脑袋晕了!”竟然用抗的?!
直到染尘殿内,他才将我放下,并未解开我的穴道,而是先将桌上的碗筷布好,从前一直是我做这件事,如今,却见他做得这样熟练。墨浅吟每日吃饭都会在右手边多放一副碗筷,看着碗里满满的饭菜,心下却是空的。
“染染,饿了吧。”“解穴!”撇开头,躲过他递上的一筷子菜,喂我?肉麻得我遍体生寒。“我又不是手脚残废!自己会吃,把穴道给我解了!”
他将菜放进我的碗里,手指忽动,我便灵活了。“染染,多吃些。”面无表情地抬眼扫他,他唇畔含笑。
“墨浅吟?”他刚刚盛了一碗汤,抬眼询问。“你…”一瞬,不知如何开口。“染染想问什么?”“你...之前一直在假扮任玥?”他眸子更沉,嘴边的笑有些勉强,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是。”
“那你如今又为何…”“染染,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肯定。我也诧然,这厮不是一向自信超然的吗,如今却要这般直言相询。
“你真的是暗?”我低头,也不只是你会害怕我消失,我也一样害怕抬眼间,你便不见了。“染染,那时,即使知道你喜欢的是我,我也不会与明争抢。况且我并不知道…你心里有我。”
我心一凉,多少有些酸楚,在他心里,明远远重要过任何人。忽而觉得与任玥吃醋有些好笑了。“那为何留下的是你?”幸好是你…而任玥,或是我残忍,只能抱歉…
“明他,主动离开了。我也不知竟还会再醒过来,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但是,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明。”他不会忘记那一刻,她知道是明时,洋溢的喜悦,只是他不知,她装得那样辛苦。
“你装得真像,竟未让我觉察出分毫…”我垂眸,带出一个冷笑,骗我这么久。“染染,我以为装作明,你能高兴。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他的语气急迫起来。
“墨浅吟,现在你身上的罪名太多,在我原谅你之前,不准你再踏进染尘殿。”我放下筷子,看他露出吃惊无比的表情,淡淡一笑:“墨浅吟,你还是…求老天保佑吧。”我一甩袖子,对不甘不愿,立在门口念念碎的阿九道,“送王上。”
墨浅吟几乎是被阿九推着出了门的,阿九也不想要这个新妃争宠,王上心里只能有王后,他是巴不得快点将王上送走,不然可是羊入虎口啊!墨浅吟一再回望染尘殿,却是半个影子也没见到...
这几日,只要我刚踏出殿门,便能看到墨浅吟杵在院门口,还真是不敢再进一步,那种哀怨的眼神,怎一个解气了得。而我是第一时间进殿内,甩上大门,两个一角都不留给他。
阿九乐颠颠地进来,我未曾告诉他我的身份,因着他的反应太过有趣了。这不,见他一脸笑意,准没什么好消息,果然:“贵妃娘娘…”假声假气地唤我一声,我抬头:“何事?”
“听说啊…朱启的公主正赶来我墨鸾,似乎是被王上准了来和亲的…”语气里带着得意,我眉头一皱,和亲…
番外——那些逝去的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是最后一章日更了~却是个番外~小百找了半天发现这部分最长~所以决定还是放这个啦~
如小百文案里写的,接下来半个月小百要全面备战考试~所以,更文改成三天一更~
小百觉得看官貌似已经忽视了文案~这事写在文案里米人知道~
小百忙完啦就送上新文~请看官品尝~
...看官千万不要仇恨小百~~~o(>_<)o ~~
之后明和暗的番外分开,会把一切恩怨交代清楚~还有我们可怜的小白王~
雨依旧下着,细而密集。偶尔吹来的风浮动宫墙外的柳树,天空实在阴霾,确是一个烧杀抢掠的日子。他安静地立在那里,未打伞,细雨布满了他漆黑的头发,额前的刘海也因为不停地沾上雨水而有些湿漉,软软地贴在额上,身形上的纤弱立显无疑。唇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妩媚之极的笑容。
“主上,一切准备停当。”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跪拜在他面前。“好,那便烧吧,可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哦,呵呵…”笑声若琉璃落地般清脆,却透着冷意。“主上,大将军府那边已经快要结束。娄斌武是留下活口还是…”一名青衣男子垂首问道。
“他啊…”酥柔的声音里真真是只含着疑惑般,“不然,便留于落秦吧,这么健壮的男子,试药倒是不错。”
“主上,真的留给我试药么?”身边一身火红衣衫的男子面露兴奋之色。“怎么?不要?”唇角抿得更大,转头看向红衣男子。“那谢过主上了。”红衣男子一闪身,便消失在烟雨的尽头。
从这一刻开始,整个墨鸾,便真正地在他的指掌之间。
大火烧了整整七天未停,而这七天,每日的阴雨连绵竟浇不灭熊熊大火,反而有让其愈演愈烈之势。整个墨鸾皇宫,被烧得片瓦不留,除了他自己,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曾经居住在皇宫里的人,任何与皇室有血缘的,全部绞杀。
墨鸾曾风光无限的大将军娄斌武,被抄了家,上至娄氏血亲下至奴仆杂役,一个活口也未留下。只是其中最重要的两人在抄家当天失去了踪影,其一是娄氏当家娄斌武,其二便是楼大将军的独女,掌上明珠娄澜。
娄澜,其身份地位甚至更甚于命贱如纸的皇室千金,更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誉,这整个炎氏大陆对她垂涎的男子,犹如过江之鲫。可是,又有冰美人之称的娄澜,对男子,从来不假辞色,眼高于顶。甚至一口拒绝了与当时仍是蓝雀太子的蓝箫的和亲。
于是,天下第一美人失踪之事,便成了震惊整个炎氏大陆的一桩迷案。而鸾城郊外的一幢宅子里,一名绝美的女子,正端着一壶茶,盈盈走进书房:“浅吟,尝尝我泡的茶吧。”他抬起头来,嘴角微翘,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竟让她也恍惚了,他的美貌,怕是自己连五分都未及吧,枉她端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今日是何茶?”他轻轻地嗅了嗅。“矛绛,刚刚从边城送来的新茶。”娄澜将杯子递给他,“喝喝看吧。”
“累不累?”娄澜绕到他身后,欲帮他捶背揉肩,却被他轻易躲开,笑得明媚:“我还有许多折子,你先下去吧。”明明已有过肌肤之亲,他对她却依旧淡漠得很。她气恼过,可是,能近他身的,却只是她,这,便该满足了吧!
夜很黑,他喜欢一个人睡,很大的床,瘦弱的自己。他的房间从来都是黑暗的,几乎透不进光来,他喜欢在墙上装上几颗檀光,有微亮,亦有微香。
他依旧睡不踏实,从记事起,不管如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迅速醒来,而这几年,更是无法入睡。朦胧间,忆起从前,那段比地狱更黑暗的日子。
“吟吟乖,娘给你唱歌听可好?”每每自己哭闹,母妃便会唱歌哄他,他总以为,自己是个女孩。穿着宫裙,眉眼弯弯,声音轻细,任何一点,都与一般的公主无异。
“吟吟乖,把药喝掉。”母妃笑着将一整碗漆黑粘稠的汤药递到他面前,从最初的哭闹,到现在眉眼不皱地一口喝下,他已经不觉得苦了,一点也不。
母妃每日除了哄他,便是坐在院子里,不知等着谁,后来,母妃不再理睬他,只是痴痴地守着殿门,盼着,日复一日,年又一年。
母妃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凌厉,也更加哀怨,从疼爱到冷漠,慢慢地从骂声变成了鞭打,药不曾断过,他仍旧以为,他,只是一个公主。
墨鸾的后宫,女人无数,即使像母妃这样不得宠的妃子,一旦有了子嗣,便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他被无数次地暗杀,在人前,母妃倾尽全力地护他,只是在背后,他忍耐着母妃像那些疯妇一样的谩骂和拳打。
长得十岁,宫里所有的皇子,只剩下一个痴傻八皇子,一个跛腿的十五皇子,而公主,则多些,剩下七八位。母妃得了重病,叫他到床前,笑得凄惨:“到了死去,他也不曾来看过我,呵呵…可我不悔。知道娘为什么一直给你吃药么?这种药,能让你看上去像一个女子,墨鸾的后宫,便是穷尽这炎氏大陆也再找不出第二个的修罗场了。”
她喘了口气,继续道:“我只是想为你父王留下一点血脉,从明日起,你便会被送去娄家,记得,不许寻死,定要守住你父王的这片江山,我会在天上等着他,等他亲口告诉我,谁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
母妃逝去第二日,他便被带去了娄府,玉瓦金墙,真真是气派非常。在人前威严挺拔不苟言笑的大将军娄斌武,竟然是个喜欢豢养娈童的伪君子。
他长得太美,仅仅是一眼,那娄斌武便痴了,从此,十几个如花美眷和几十个娈童统统抛下,唯独对他宠爱有加。
娄斌武武功高强,身体壮硕,床弟之事也极尽野蛮,每一次,他总是体无完肤,身上青紫不断。而娄斌武,对他看管的很紧,甚至一点锋利的东西都不敢让他带着,深怕他寻死,而他,真的是生不如死。
终于,熬过了两个月六十天,月黑风高,他坐在井沿上,没有月光皎洁,星光闪耀,周围的一切都像沉浸在黑暗里的罪恶,不可闻,不可见。“主上。”突然,两道身影凭空而降,一青一红,年纪与他相仿的男孩。
他淡然地扫了他们一眼,似乎不愿多加理睬,便别开眼去。“主上。”那两人又喊了一声,他冷然地开口:“你们是谁?”
“主上,属下是商族冰火护法,从今往后,伴主左右。”那两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根本不信他们的真心。
似是思考了一会儿,他起身,挥挥手:“你们走吧。”“主上,属下不会离开的,从今日起,您便是商族族长,统领商氏一族。”那个身着青衣的小人面带微笑,明亮的双眸在黑夜里闪着亮光。他的母妃,竟是神秘的商族最尊贵的圣女…
“哼。”他轻嗤,不再理会,径自走回院子,娄斌武今日出席宫中宴会,似乎有什么大事,平日里看顾他的暗卫也少了些,他偷跑出来,可是,想从娄府逃跑却是痴心妄想。
果然,娄斌武到了半夜才回来,身上也受了箭伤,血流不止。府里的人个个忙得人仰马翻,娄斌武的独女娄澜也匆匆赶来,见父亲身受重伤,当即泪如雨下。娄斌武更是摆出慈父的模样,他冷笑着站在人后。
直到天明,众人散去,娄澜也被娄斌武哄回自己的院子,只剩下他一人在旁。娄斌武二话不说,猛地将他搂入怀中,低头就是一吻,他心中烦腻,由于娄斌武身受箭伤,挣扎几下,便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他立在一旁,低垂眉眼,淡淡地说道:“大人,我给您去取药。”刚关上门,里面边传来一阵大笑,似乎甚是愉悦。他将双手捏得咯咯发响,低着头,让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主上。”当他走到厨房附近,那个一身红衫,长相颇为女气的男孩跪在他面前,“请主收下我们。”
“主上?为何唤我主上?”他语气淡然,目光清浅地望着远处,不带疑惑。“你是我们商族的族长,自然是我们的主上。”红衣男孩恭敬地低着头,语气不卑不亢。“可我如何不知呢?”他绕开他,抬脚进了厨房。拿过桌上干净的布,垫在手上,拿起药壶,将汤药从壶嘴里倒进青瓷碗里,顿时药味愈浓。
还没等他将碗放上托盘,一颗黑色的小药丸便落入汤药中,瞬间便已融化。他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盯着那红衣人,谁知那红衣小人扬眉一笑:“主,您放心,只是一种阻止血液凝固的药,不会被发现的。”
那两个男孩每天夜里都会来,若第一次是因为护卫不多,那么这几次呢?在娄府严加防卫的情况下,他们出入如若无人之地,他将头埋进双膝,那个老头越发变态,他一身的伤痕,不叫不喊,没有眼泪,只是一次次极微弱地吐气。
“主上。”那红衣小儿咬牙看着他浑身的伤,怒气似乎克制不住。二那个着青衣的男孩也皱着眉,三人陷入沉默。良久,那青衣男孩似下了重大决心,幽幽道:“落秦,替主上破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