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关好好广播台表白,官闻西再上广播台回应的浪漫事件之后,广播社在J大一夜提升至第一社团的位置,即使常年蝉联国家级优秀社团的手语社亦无法比拟。J大也有了广播台表白的传统,多年来一直延续下来。
关好好微愕,回了神忙抽出手:“官闻西,你为什么一直固执地纠结过去?有些事情早就该忘记了。”
“那你呢?你该忘记的忘记了吗?如果已经忘记了,又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或是喝多了,官闻西的声音比平时响了一些,茶色的眼睛带着微亮的光芒。
“好好姐,吃饭了!”赵晓用文件夹敲了敲关好好的桌面。关好好正出神,脑子里一遍一遍都是官闻西的质问。
昨天晚上,官闻西到底还是没有陪她回去,只是目送她上了的士,一直站在校门口,直到车后窗再也看不清。
关好好回神,假装整理手上的资料,随意问道:“学生都放学了?”“走得差不多了,难得放半天假,谁还肯在学校多呆一秒,跑得比谁都快。”
今年全市的教学研讨会地点在三中,就从下午开始,三中校长大手一挥,难得慷慨地给学生放了半天假。
“兄弟学校的代表都来齐了?”关好好又问了一声,其实她最怕的就是这个,要是不巧十五中派了关优优来…
“好好姐,你可别提什么兄弟学校,就算是兄弟也都是夺嫡残杀的兄弟,每年抢生源,比重点上线率那叫一个惨烈。”赵晓撇嘴,“还白请他们吃一顿午饭,好在我们食堂的饭菜在本市各大高校是出了名的猪食。”说到最后,赵晓明显的平衡了。
关好好笑:“校长为了三中的面子,今天特意准备了自主加炒菜,美其名曰中西合璧。”话音未落赵晓就愤慨了:“咱校长…唉,家花不如野花香!”
“你们班展芍君的家长。”赵晓附到关好好耳边,手小心地指了指一楼,官闻西少见地没有穿衬衣,而是白色的T恤,白色的裤子,白色的球鞋。
“好好姐,这么自恋的颜色也穿得这么好看,官闻西真是极品。”赵晓又要灵魂出窍了,关好好敲了敲她的头,赵晓收起垂涎的表情,两人面目严肃地走过去。自然不是为了近距离地打量帅哥,而是他在的位置,是去食堂的必经之路。
“关老师。”官闻西开口,赵晓迫不及待地停下来,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近距离打量官闻西,千金难买,她怎么能错过。
本来官闻西的声音不大,关好好想要假装没有听见,因为赵晓的举动,不得不停下来。“官先生?”略显吃惊地撑开一双杏眸。
“我想和你谈谈芍君。”赵晓一听是学生的事情,八卦的心思也淡了,冲关好好耳语:“你们聊,我去食堂给你抢西肉!”
关好好多想拉住赵晓,当面拆穿官闻西道貌岸然的嘴脸,什么谈谈芍君,都是幌子。待会儿他话里出现展芍君中的任何一个字,关好好就跟他姓。
“好好,昨天我喝多了。”官闻西目光诚挚。关好好挑眉,嘴上刻薄起来:“我还以为你借酒壮胆来寻我报仇雪恨呢。”
“好好…对不起。”官闻西声音温柔,关好好心突突地跳得厉害,有些受不了,出言打断:“我还要开会,忙得很。如果你是接你外甥女请便,如果不是…请走。”
说完转身便走,颇为潇洒。官闻西不阻不拦,任由她离开,自认为对关好好了若指掌,她的心向来是最硬的,哪里是三言两语能捂软的。
关好好匆匆走出几步,抬头正见关优优站在拐角处,藕色长裙让消瘦的身材丰盈一些。两人的一举一动或是全部纳入眼帘。
关优优面上难掩惊喜,不舍地收回,最终对上关好好的视线,便是露骨的敌意。关好好冷冷地笑,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维持不住姐妹情深的假象。
彼时,关优优在付沂南身边呆了数月,大小聚会均是陪伴出现,堪称奇迹。关好好一度怀疑付沂南会不会真的被关优优收服,甚至幻想付沂南做了自己的妹夫,被自己各种欺压该是多美妙的事,对关优优同他在一起的芥蒂也淡了一些。
唐啸东回英国的前一天,付沂南臂弯里的人总算是换了新面孔。关好好惊诧,几乎忍不住揪着他的衣领质问,却被当事人抢先一步。
人方才到齐,闹意正气,包间门被用力推了。期末在即,关好好许久没有跟着官闻西出来,又因为付沂南的关系,两姐妹碰头屈指可数,今天一见才发现,关优优面色苍白,瘦了很多。
“优优。”关好好迎上去。关优优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步一步走到付沂南面前。他正美人在怀,对关优优的到来也不诧异,只是瞧着她走近。
“沂南,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关优优垂下浓黑的睫毛,楚楚可怜的单薄身型让女人都忍不住同情。嗓音低哑,较于关好好的磁性,关优优的声音糯了很多。“关优优,你连接吻都推推搡搡,更别提睡觉,我能陪你玩这么久,已经足够给你面子。”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尽,关好好抓起矮几上的红酒泼过去,殃及他怀里的美人。付沂南勃然大怒,蹭地站起身,红酒在他胸口晕开一大片,他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咬牙切齿:“关好好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
26隐瞒,请你不要生气
关好好不甘示弱:“你才没脑子,**熏心的混蛋!”付沂南本是红着一双眸子,突然就冷静下来,睨了一眼关优优,抬脚向包间外走去,在关好好身侧停留片刻:“东郭先生,当心被狼咬。”充斥着讽刺,说完便摔门离开。
“优优,你没事吧?”关好好鼓着腮帮子,狠狠地吐出一口气,转身见关优优低着头,下巴上挂着一串晶莹。
“没事。”关优优用小手揩掉面上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我们走。”关好好拉住关优优的手,本想和主人家唐啸东道别,也算是礼貌,却见他与云菡白说话,姿态亲密,暗咒一句有妇之夫,便往外走。
官闻西买了小吃回来,却见关好好怒气冲冲地拉着关优优,杀气腾腾的模样。关好好不喜欢碧色的点心,华而不实,中看不中吃,官闻西便出去为她张罗,不过离开半个小时。
“好好。”关好好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官闻西及时伸手拦住她,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关优优身上一扫而过。“沂南来了?”
“你都知道?”关好好那一瞬间眼里的失望掩饰不住,伸手想要推开官闻西,他半步不移:“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里面还有大把的美人等着你。”关好好愤愤地指了指身后包间的大门。其实她早就有些不满,不过是借了今天的事情发泄出来而已。
每次几人聚会,包间里必定是女多男少,左拥右抱也绰绰有余。美人们对官闻西虎视眈眈,好像关好好离开一会儿她们就能逮着机会。那种露骨的挑衅关好好实在受不了,也越发不喜欢和他出来。
“好好。”官闻西笑得颇为无奈,想要安抚她。“你那双座跑车能送吗?打算把优优塞后备箱是不是?”关好好见他还笑得出来,更是压不住火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走开!”
“好好,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和啸东拿钥匙。”见她真的发火迁怒,官闻西终于紧张起来,腾出手拉住关好好,语气温柔,也颇为郑重。
关好好还想反驳,几番转念,生硬地点点头:“好。”官闻西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待他拿了车钥匙出来,关好好果然不在原地,追出大门也不见两人的身影。
不知是这一对双胞胎太过漂亮,还是两人一悲一怒的表情诱人好奇,在司机通过后视镜频频关注后,关优优羞涩地止住了哭声。
“姐姐。”她软软的声音带上几分沙哑,有些蛊惑。关好好侧头,她小声地问,“你清明节回家吗?”
“不回去了。”关好好愣了片刻,嘴唇微微发白,细看还有些颤抖。“那…”关优优问得愈是小心翼翼。
“我参加了建筑手绘比赛,要突击一下。爸爸妈妈那里我会和他们说的。”关好好尽量笑起来。
“还有他那里…你帮我去吧。”声音飘渺,关优优看过去,关好好手肘抵着车窗,目光流连在车水马龙的灯光里,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他不喜欢菊花,他喜欢风铃草。”
将关优优送回寝室,这是两人在清明假期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关好好突然觉得无家可归,在官闻西家里一住便是小半年,甚至新年回来也没有再回寝室,而是被官闻西直接从车站接回家里。
她的态度半推半就,官闻西很规矩,偶尔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时候,官闻西会抱一抱她,便没有了更进一步的亲密。吃穿用度上他又照顾得很周全,关好好也的确贪恋两人的同居生活。
今天夜里却堵着一口气回了寝室。几个月没睡的床,几个月没盖的被,想着就让她毛骨悚然,动摇间,人已经站在寝室楼下。
官闻西靠在车上一直摆弄着手机,关好好关机,看来气得不轻。他甚至连罪行都没有听清,就被连诛带罚,冤枉得要命。
关好好不认得唐啸东的车,等走到面前,看清官闻西的轮廓,想掉头已经来不及了,官闻西动作极快地抓住她。
“好好。”他无可奈何,却还是软言细语,“沂南的事情我确实瞒着你,如果你生气,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这一路过来,关好好的气也消了七八分,想想莫名其妙地让官闻西连坐也是过分了一点,当下却还是梗着脖子将姿态摆足了。
“那些女人呢?”小嘴一撅,“上次我还见她们对你动手动脚。”官闻西听出她言语间酸溜溜的味道,心情愉悦:“下次不让她们进包间,好不好?”
关好好也是故意找茬,其实在关好好妻管严的阴影下,官闻西已经很少同异性说话,连母猫母狗都不搭理。
“我们回家。”白色的运动外套罩在关好好的肩上,又帮她拉上拉链,关好好心念一动,反手拉住他,攫取他身上的温暖。“回家…”慢慢地吐出两个字,带着几分怀疑和不坚定,却是轻得官闻西都没有听清。
清明假期很短,关好好没有回去,关妈妈每日一通电话的抱怨,又让关优优捎来不少吃的,关优优回家时不过一个瘪瘪的挎包,现在却真是大包小包拿不下,其实又有一大半是带给关好好的。
“优优,辛苦你了,为了表示感谢,我和官闻西请你吃饭。”关好好双手合拢做感谢状。官闻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她忍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他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她。
“堂姐和堂姐夫也回来了,小外甥已经会走了,还把我当成是你。”关好好问起家里的情况,关优优笑着和她讲。
“不是我最惯着他么,不然小东西也不会记得我。”关好好笑起来,“你有帮我给爷爷上香吗?”
“我是想给你上,连香都没有点着,妈妈,大伯母,二姑姑和小姑姑都已经给你上过一遍,哪还轮得到我。”关优优轻笑着垂下眼睑。
关好好从小聪明乖巧,成绩出众,哥哥姐姐都被她超越,弟弟妹妹又都以她为榜样。除了带大关优优的外公外婆,长辈小辈她几乎通吃。
“官闻西,我人缘可好着呢,每年过年,我拿的红包都比别人多,从前爷爷还在的时候,都会给我额外塞一个。其他长辈也会偷偷多放一两百。”关好好又得意了,“去年我拿的红包比小外甥很多呢。”
“现在还拿红包?”官闻西有些不可思议。“我们家的传统,还在上学的孩子都能一直拿红包,直到毕业。”关好好笑眯眯的谋划着,“为了能一直拿下去,我决定继续读研读博,一直到没有书可读为止。”
“不用那么辛苦,如果想要,我可以给你包。”官闻西忍俊不禁,第一次听说深造是为了这样的理由。
“那不一样,长辈的红包灵一点。”关好好撇嘴,又贼呼呼地笑起来,“不过同辈的红包我还没收过,也许也灵呢。”
“姐姐,妈妈要我提醒你一句,要记得吃药。”关优优打断对面两人你来我往的亲昵。关好好面上的笑突然僵住,不过瞬间,便又自然起来。
“吃药?好好,你生病了?”官闻西伸手盖上关好好的额头。“最近几天胃疼,本来想和妈妈撒娇的,结果她非逼着我吃药。”关好好闷闷地开口,“最讨厌吃药了,现在还派了人来催我。”
关好好的胃病一直是官闻西的心病,犯得最厉害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自他知道之后,便着手为她调理,隔三差五炖个养胃的汤,本已经好得差不多,现在又反弹了吗?
“又开始疼了?”他的手自觉抚在关好好的肚子上。“一点点疼。”关好好嘻嘻一笑,“如果你担心,回去给我炖山药排骨汤吧。”
中途官闻西出去接电话,两姐妹面对面坐着,安静地动着筷子。“他不知道你在吃药?”关优优仔细地观察关好好的神色。
“不知道。”关好好含着筷子,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我不是很正常吗?告诉他,反而让他担心。”
“可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介意?”关优优的声音很小,仿佛注定是要说一句错话。
“不如我们问问他?”关好好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空中划过几个弧度,有些炫目,嘴角的笑容里藏着阴谋。
官闻西走到桌子边,便发现关好好目光盈盈地望着自己,或是太过灼热,她的目光从没有这样明亮过,突然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还想吃什么?”官闻西对关好好的了解,自然将她的表情划入贪图美食一列。“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饭桶的形象么!”关好好本就又圆又亮的眼霍地瞪起。
“那为什么盯着我?”官闻西猛地凑近了关好好的脸,一瞬间呼吸触到她面上细软的茸毛,呼吸可闻。
关好好慌忙后仰了脑袋,面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咳嗽一声,调整了心态,才再次转头盯着官闻西的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模样。
“官闻西,我问你,如果我有病,很严重,治不好,你会不会不要我?”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抓着官闻西的手臂,水眸闪动,瞬间勾了官闻西的三魂七魄。
“当然不会。”官闻西笑得温柔。“那要是我残疾呢?瞎的聋的哑的,跛腿断手神经病呢?”关好好锲而不舍,晃着头的手继续发问。
官闻西终是被她的话逗笑了,伸出三根手指在关好好面前晃了晃:“这是几?”“我不跟你开玩笑!”关好好拍掉他的手,语气也急躁起来。
“不会,我不会不要你。”官闻西见她又急了,收起笑脸,语气坦然,继而勾起嘴角,似开玩笑地加了一句,“只怕你不要我。”
27回家,请和我见爷爷
“洗衣做饭样样精通,你这样的田螺先生我怎么舍得不要。”关好好极快地眨了眨眼,笑得没心没肺,伸手圈住官闻西的腰,眼神似有若无地瞟向关优优,嘴角的笑藏着几分意味不明。
春末夏初,天气还有些凉。关好好有踢被子的习惯,以至于官闻西也养出了半夜准时起来替她盖被子的习惯。
连着几日,关好好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连累官闻西也睡不好,时不时就往她的房间跑。他动作很轻,进了关好好的房间,被子掀开,床上却不见她娇小的身影。
匆忙下了一楼,按开墙上的灯,关好好捧着牛奶杯在沙发上窝成一团,头发披散下来盖住半张脸,白色的睡衣睡裤衬着褐色的沙发背,显得突兀。
“好好。”官闻西松了一口气,“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他挨着关好好身侧坐下,伸手圈过她瘦弱的肩头。
他从不迷信,只是最近,他没来由地觉得不安,总有几分不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像方才好好不见了片刻,他便控制不住地慌张。
“我…睡不着,就起来热一杯牛奶。”她额头甚至还有没擦干的汗渍,晶莹地折射着灯光,几缕刘海湿哒哒地黏在额角,手里的牛奶也已经凉了。
“又做噩梦了?”官闻西见她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心疼地抚着她的脸颊。“官闻西,我害怕。”她扑进官闻西的怀里,连声音都在发抖。动作太大,牛奶洒出不少。
“有我在。”他的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动作温柔而细腻,五指在漆黑的发丝间穿梭,指尖余下一星半点的发香。
关好好醒过来,不是自己的房间,黑色的窗帘拉得密实,她跳下床用力将窗帘两边分开,阳光扑面而来,她眯起眼又禁不住伸手挡去大半。
昨天她死皮赖脸扒着官闻西,最后被他抱回房间,他替她盖好被子正要离开,她却却抓着他不防。官闻西望着关好好澄澈的眼神,实在不敢亵渎,挣扎半晌才伸手拉开被子钻进去。
只是最单纯的躺在一起,关好好并不是真的想要抱着他睡,双手搂着被子,望着对面的官闻西,总算是心满意足地睡过去,官闻西几乎是被她抢去整一床被子,面前抓着一个被角,熬着一室凉意,终是抵不过瞌睡。
官闻西早已经起来,外面似乎有动静,关好好随意地捋了捋长发,揉着一双睡眼打开门,从二楼的围栏居高临下,客厅里站着一男一女,男人自然是官闻西,而女人…
一身紫色的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无框的眼睛映着晨光看不清她的眼神。模样端庄优雅,与官闻西至少有五分像。
两人好像也听到了楼上的声响,抬头望向关好好。关好好低头看了眼皱巴巴的棉睡衣和乱糟糟的头发,转身跑回房间里。
后背抵着门,小手抚着胸口顺着气,嘴里自言自语,看年纪看样貌,大抵是官闻西的长辈,母亲的可能性尤为高。
“好好?起来了?”门口响起敲门声,是官闻西的声音,“出来吃早饭。”关好好震了一下,勉强回应:“我还没洗脸呢。”
“那你快一点。”官闻西笑,转身下了楼。关好好根本不想出去,初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尴尬。
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地弄完,开门却见女人还在,坐在沙发上,姿态端正,后辈挺得毕直,有些像是军姿。
“好好,这是我母亲。”官闻西上前拉住关好好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用力捏了捏,像是要传递给她力量。
“阿姨…好。”关好好尽量装出平日里的乖巧,谦卑地微微弯了腰。“十点起床,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作息吗?”女人的声音透着易察的强势,出口便是质问。
关好好被梗了一下,低了头,往官闻西身后躲了躲。“周末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官闻西解围,将关好好从背后推倒身前,“妈,这是关好好,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要不是你姑姑说见到你和一个女孩子手拉手走在街上,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走进了才看清官母是典型的丹凤眼,细长而微挑的眼角一动,威严立现,“大学里就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关好好脖子缩得更加厉害,她见惯了自己母亲那样嘴硬心软亲近温和的,第一次见这么摆谱的家长,很不适应。
“您不是还有要事吗?在我这里也留了好一会儿了。”官闻西语气几乎不变,细辨却能觉察出丝丝怒气,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官母目光再一次扫过关好好的脸,转身走出大门,背脊依旧是挺得毕直。“好好。”官闻西拉了她一下,唤回她的视线。
“你妈妈挺漂亮的。”关好好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可以形容官闻西的母亲,勉勉强强挤出一句。
“好好,对不起。”官闻西也觉得母亲的话过分了一些,害怕她有想法,主动同她道歉,“我母亲是军人,在部队里呆久了,比较保守固执。她说的话,你不要介意。”
关好好惊诧,本来看那架势她不过随便一猜,竟然真的是当兵的。“很有范儿。”关好好嘿嘿地笑,对官母是彻底留了阴影。
“好好。”自上一次在官闻西的床上寻找到入睡点,最近她已经彻底取而代之,将床铺霸占。本来不过是让出了床,官闻西当然不会有意见,只是关好好得寸进尺,有了床还非要寻个陪睡的!
官闻西每日睡在她身侧,规规矩矩,就像是饿死鬼搂着热馒头不能吃,冻死鬼抱着大棉袄不能穿,真真是煎熬!
关好好玩着PSP,随口附和一下,连头也不抬一下。“后天我爷爷八十大寿。你和我一起去吧。”不像是询问,只是用最温柔的语气告知一声。
“哦。”最后一关,关好好聚精会神,话都没有听清,连忙答应下来。“那明天我们去选礼物?”官闻西大喜,还以为按着关好好的脾气,必定是不会同意的,哪里想到这样轻易就应允了。
“Yes!”通关成功,关好好大喊一声,扭头问道,“什么礼物?”“送给爷爷八十大寿的礼物。”官闻西突然笑起来,很是欣喜,“其实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我把你带回去,就是给爷爷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