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再找机会了,她并没有失去信心。
被拽上岸之后她整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无力挣扎,任那些人把她浑身上下捆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双脚没有绑起来,然后推着她往前走。
谭七彩近乎绝望,低着脑袋被后面的人推着走,走着走着,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脚。
她疑惑的抬头一看,看到那人的脸之后,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
“你……你……”
“你是何人!别挡路走远点!”后面的大汉不客气的吼了起来,谭七彩觉得一颗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未来有救了。
来人却并不在意那些人凶神恶煞的表情和喊话,而是直接摸了摸谭七彩湿润的头发,将她的额发拂至耳边,轻柔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谭七彩一向好强,这个时候居然觉得有些想哭。
“还好吗?”他轻轻笑了笑,说,“别怕。”
“他娘的你到底是谁啊!”那些人见他这般不紧不慢的样子,肺都要气炸了,他们在这一片仗着花姐的声势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见过用这种方式跟他们说话的人?于是直接就炸毛了,几个人冲上前一拥而上,将来人团团围住。
☆、第十一章 英雄救美这种事
那些人很快就将来人团团围住,见他是一个人,更是有恃无恐,有个人直接上手推了那人一巴掌,可那人却是纹丝不动,像是双脚被钉在了地上一样。
“请问各位,要把这位姑娘绑到哪儿去?”在被那些人怒目注视的同时,来人还顺便将被绑的严严实实的谭七彩从他们那边拽了过来,拉到了自己的背后。谭七彩心彭的一跳,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被人……保护了。
来人正是二皇子司空仪,他夜色中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样式简单沉稳,却衬得整张脸比平日里更加的英俊挺拔。谭七彩抬头望了望他的侧脸,觉得一颗心跳的越来越快。
“我们把她带哪儿去跟你有何干!”那几个人觉得是急火攻心,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多管闲事不说,还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在这种情形下看着觉得特别让人火大。
“那可真跟我有不小的关系。”司空仪眯了眯眼,“敢对她动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司空仪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上去却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那股凉意像是从脚板心一直延伸至脑袋,浑身上下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像是出发了动物在强者面前害怕的本能,心底里觉得很想逃,逃开这个人的范围,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过这些在妓院以及周边作威作福很长时间的打手们才不会轻易的逃走,领头的那个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会领着他们一起逃走,而是稳稳的站在原地,直视着司空仪的眼睛,嘴里喊着,“一起上!”
后面的兄弟们听到老大的吩咐,纷纷应声,抄起手头的家伙就照着司空仪的脑袋上砸去,一个个勇猛的如同野生的狮王,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看上去还有些渗人。
但是司空仪像是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他先是将谭七彩拽入怀里,随后几个碎步带着谭七彩躲过那些人的家伙,然后将谭七彩安置在一个拐角的地方,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谭七彩被塞在里面。
待谭七彩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卡在了拐角处,而她的面前是司空仪宽阔的后背。
“你一个人……”谭七彩有些打哆嗦,她并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司空仪,对方至少有十个人,而他们这边只能算有一个人,这真的是一夫当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做到万夫莫开。
“放心。”司空仪竟然还得空朝着谭七彩笑了笑,那笑容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像是在心中埋进了一颗奇怪的种子。
奇怪的是,听到这两个字,谭七彩还真的就放下心来,觉得十人对一个,完全没有难度,对于司空仪来说。
事实的真相也还真就是这样,整个过程中,谭七彩就只听见那些人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嚎叫声,以及被一脚踹到远处落下的那种肉体击打地面的声音,听起来真是疼。而司空仪则是一直用后背对着自己,只要上来一个人,便被他空手撂翻。
过了不久之后,他还从某个人身上抢来了一把锋利的刀,拿在手中更是威风凛凛,跟那些人拿在手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双方拿着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兵器一样。
果然还是要看人啊,谭七彩在一旁一眨不眨的观察着战况,心中默默的想。
一番激战……或者说一番单方面的虐人之后,在场站着的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被绑成麻花的谭七彩,一个是司空仪。
见那些人基本爬不起来了,司空仪仍掉了手中的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因为一直是用的刀背,所以并没有见血,那些人受的大多是内伤,疼的躺在地上打滚,有的直接直不起腰,面色铁青。
“好了。”司空仪转过脸,一脸轻松,伸手让有些呆滞的谭七彩转过身,然后帮她解绳子。
“你……你怎么会武功?”谭七彩觉得刚刚似乎是看了一场真人3D武侠大片,某大侠完虐江湖小罗罗,简直是帅呆了。虽然戚凤竹和唐牧之前在自己面前漏过一手,但是完全没有这个直观刺激,而且距离还这么近……
“这是皇子们必学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司空仪一面解释一面将她身上的绳子一圈一圈的解开。
“好厉害啊!”谭七彩发自内心的赞叹。
“你能夸我我觉得很开心。”司空仪微微一笑,那笑容比月色还要皎洁,一双深黑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如秋日的深潭水,黑色的深渊一般,有一股神奇的吸引力,继续要将人整个都吸进去。谭七彩眨了眨眼睛,觉得面颊有些发红。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点出现在这里?”谭七彩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话,不过还是我先说吧。”司空仪一面说着一面往前走,示意谭七彩跟上来。他走到运河边,指了指河中央的一艘最大的船,说,“看那艘船,那是这次从西域运来的贡品,十分珍贵,父皇有些不放心,于是让我来这里接应着。”
“就是摆放在那里的货物吗?”谭七彩指了指岸边那一堆一堆的东西,那些东西东西正是刚刚那些工人辛辛苦苦搬运的东西,她细细一想,难怪方才自己问他们话都不回答,原来是搬运贡品这种工作,守口如瓶最是紧要。
“嗯。”司空仪点了点头,见她抱着手肘站在河边,被冰凉的河风轻轻一吹便冷的嘴唇哆嗦,便解开自己身上的罩衫,为她披上。
“我们去马车上,那儿有干净的换洗衣裳。”
“嗯。”谭七彩满心感激的点了点头。
马车上除了车夫之外便没有了其他人,谭七彩爬上了马车,车帘掀开,司空仪为她亲手递上了一个布包,说里边是干净的换洗衣裳。谭七彩赶紧点头说谢谢,一打开布包却一下子傻了眼。
布包里头的衣裳,是男装,而且一看便知道这衣裳是司空仪的,因为上面的暗纹不光是绣的精致,而且谭七彩还在他的其他衣裳上看见过这种暗纹,他现在身上穿着的,就是这种样式。
“对了谭姑娘,给你的是我的衣裳,夜深了我又身有要事,不便轻易在街巷中露面,所以没法给你买衣裳,这身衣服你就将就着穿吧。”谭七彩听了这话便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麻烦他了,结果他说的反倒像是他礼数不周一样。
“多谢二皇子!”谭七彩已经没有其他感谢的话可以说,只好将马车的帘子固定好,换下了身上的湿衣裳,然后穿上了司空仪的衣服。
这身衣裳意外的舒服,柔滑的丝质感贴在皮肤上,感觉整个人都有种放松的感觉。
不过谭七彩一想到这衣裳是司空仪穿过的,面庞就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烫。轻轻嗅了嗅衣服的味道,是股淡淡的兰草味。
她干脆将湿漉漉的头发散开擦干,披在肩膀上之后跳下了马车。
司空仪听见了声响转过身,看见她穿着这一身的样子微微一愣,然后哈哈的大笑起来。
谭七彩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窘迫——衣服太大了。光是袖子就大了好大一截,看上去空荡荡的像是杨过一样,不过像是两只手臂都断掉了。腰身就不说了,衣摆也是长的拖在了地上,谭七彩赶紧伸手拽了上来,没想到另一边的衣摆又掉下去了。
“这个……”谭七彩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
“果然是这个效果。”司空仪笑着摇了摇头,“先这么将就着穿吧。”
“嗯。”谭七彩顺从的点了点头,一面使劲的捞起地上的衣摆。
司空仪还有贡品的事情要处理,但是又不放心将谭七彩一个人扔在马车里,这一次出门他并没有对带太多人,只有一个车夫而已,所以诸多事情都有些不便,他考虑了一会儿,还是让谭七彩跟在了自己的身边。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景象——两个衣服款式相同的人在码头上转来转去,一大一小,大的走路风姿潇洒衣袂飘扬,小的那个则是一路捞着自己的衣摆,快步紧紧地跟在大的那个身后,像是个摇摇摆摆的小鸭子。
谭七彩向司空仪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刻意忽略掉了谭小双的那一段,可是司空仪却是笑着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还有呢?”谭七彩讲完之后,他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啊?”谭七彩觉得有些奇怪。
“总觉得,你不会轻易的独自一人离开京城。”司空仪一针见血,“可还有其他原因?我可以帮你。”
“……”谭七彩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她确实有难言之隐,她也知道司空仪其实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么问的,不过这些事情,她还不想对他和盘托出。
“没事儿,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逼你的。”见谭七彩表情僵硬,司空仪立刻朝着她安慰的笑了笑,接着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谭七彩摇了摇头,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现在什么也没有,孑然一身,未来对她来说,除了渺茫便是渺茫。
“不如……”司空仪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来我府上可好?”
“哈?”谭七彩一下子愣住了。
☆、第十二章 重回故地
谭七彩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刚说了什么?
“来我府上可好?”仿佛是回答谭七彩的疑问,司空仪将刚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这回谭七彩倒是听清楚了,但是心中的惊讶却一点也没减。
“去……干什么?”谭七彩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很白痴,但是一时间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回答。
“此时我也没有办法给你安排更好的去处,能想到的暂时也就只有这个办法,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明日就随我回去,暂时在我那里歇脚,到时若是有什么更好的去处,再离开。”司空仪说的十分诚恳,但是谭七彩却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她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她首先考虑到的是她答应了谭小双的事——留在京城,万一给谭小双撞见了自己,那么二狗他们的性命岂不是有危险?
“不行……我得离开京城……”谭七彩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码头的夜风凉飕飕的,将她一头的湿发都吹干了,发丝拂在脸上和鼻子上,有些微微的发痒。
“有什么不想见的人吗?”司空仪猜测道。
谭七彩无奈的点了点头,重复着说,“我一定得离开。”
“可是你独自一人,实在让人不放心。”司空仪微微皱了皱眉,建议道,“不如这样,你我府上,为我酿酒,可以一直不用出门,要什么材料都可以跟竹青说,而你在我府上这件事,我会让人好好地保密。”
“这样真的可以吗?”谭七彩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除了感激之外,还有惊讶,她完全没法想象有其他人能像司空仪这般好,若是其他人对自己说这番话,她一定会觉得那人是别有居心,但若是司空仪的话,那就基本不会有那样的违和感。
“当然可以。”他微笑说,“你乐意为我一人酿酒,我可是开心还来不及。”
他这么一说,谭七彩心中的疑虑便可算是彻底的消散了,说到底,不过是因为酒的原因。自己此时身无分文,所有的钱都在那个把自己迷晕的车夫身上,孤单一人独自过剩下的日子,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是走轻松点的路还是走困难而孤独的路?
她抬头看了看司空仪那双深黑色的充满了真诚的双眸,心中一下子便觉得充实而有安全感。
鬼使神差的,她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司空仪真是三生有幸,能够请来姑娘这样的奇才为我一人酿酒。”司空仪煞有介事的行了个礼,嘴边一直挂着欣喜的笑容,谭七彩反倒是被他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明明是自己走投无路他好心帮忙,却弄得像是他求着自己一般,想想这个过程,她觉得自己的脸皮实在是太厚。
想到这里她也忍不住朝着他行了个大礼,道谢道,“多谢二皇子。”
随后两人便默契的相视一笑,月色仿佛都比方才更加皎洁,微风拂过平静的水面,掀起一层层的涟漪。
第二日司空仪便将谭七彩带回了京城,当马车经过城门的时候,谭七彩默默地掀开帘子看了看车窗外昨日才看过的熟悉景色,心中的情绪有些起伏。
转了一大圈又回来了,谭七彩叹了一口气,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马车飞快的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最后在二皇子府的后面停了下来。谭七彩用身上宽大的衣袖遮住脸,跟马车夫一起飞快的溜进了府中,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像是通缉犯。
“将她送到竹青那里。”司空仪吩咐了下人一声,因还有其他要事在身,便上了马车再次出发。
走到这一步,谭七彩的心情开始真正的忐忑起来,以后这里就是她的藏身之所了。门口接待的家丁和侍卫看着谭七彩,各个都是一脸的惊异。
谭七彩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自己一身司空仪的衣裳还未换下来,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下,虽然她已经在努力挽救,但是还是免不了变成了灰扑扑的样子。月白色的金丝绣线长袍穿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个不规整的麻布袋,她想,若自己是他们,铁定也会惊讶的眼珠子都瞪出来。
她尴尬的朝着他们笑了笑,跟着引路的人静静的往前走。
谭七彩到的时候,竹青正在自己的小书房中,伏在案上用毛笔写写画画,不知在忙些什么,听到声音一抬头,正好看见谭七彩吃力的提着衣摆跨过门槛朝着自己走过来,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你这是……”竹青有些缓不过神来,“这不是公子的衣裳吗?”
竹青眨了眨眼睛,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谭七彩,依旧是满眼疑惑,“怎么这么狼狈?”
“说来话长……”谭七彩朝他苦笑了笑,同时引路的侍卫将人送到位之后也自动退下,整个书房就留下了他们两人。
“以后,我就是二皇子府的酒娘了。”
“哈?”竹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觉得信息量有点大,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谭七彩笑了笑,跟他简要的说了事情的经过,跟与司空仪说的那些基本差不多,该隐瞒的隐瞒,关于谭小双的部分则是完全省略。
听完谭七彩的一席话之后,竹青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舒了一口气,“好在遇见了公子,不然……后果我实在无法想象。”
“日后就承蒙关照了。”谭七彩行了个礼,朝他笑了笑,“不过我已经不方便在外头露面,以后得全天呆在府里。”
“这个没问题,我不会让别人发现你的。”
随后竹青带她换下了一身引人注目的衣裳,然后给她安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独立房间,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房间也打扫的一尘不染,布置的也很温馨,能赶上一般商人家庭的小姐闺房了。
这么好的房间,放在以前谭七彩是想都不敢想,跟原来的小酒馆那个墙壁上都有霉斑的房间相比,这里简直是五星级酒馆。
谭七彩觉得受宠若惊,十分不好意思,自己是避难加“打工”藏在这里,目前这待遇,也太好了点。
“竹青啊……”谭七彩觉得实在是无福消受这么好的地方,觉得自己跟那些侍女妹妹们一起住就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我觉得这个房间……”
“七彩。”竹青满脸歉意的打断了她的话,“原本是打算将另一个稍微好点的房间安排给你的,结果这几天刚好被夫人借用了去,如今仅剩的最好的房间就只有这个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谭七彩急忙摆手,“我的意思是这个房间给我住太可惜了,还有没有稍微小点的……”
“没有了。”竹青直接回答三个字。
“那我就跟侍女们挤一个屋……”
“住不下了。”竹青的回答也很简单,他直接进屋将要给她平日里换洗的衣物全部放在床上,微微一笑,“你先住在这里,若是那边的房间空出来了,你再搬过去。”
“不用……我住在这里就好!”谭七彩赶紧说。
“嗯,好吧。”竹青点了点头。
谭七彩忽然有种上当了的感觉,不过内心里却是十分感激他的苦心。
“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无聊的话可以随意在府里转转,其他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若是不认识路,可以随意找人问。”竹青还有要事在身,吩咐完之后,便放心的转身出了门。
谭七彩应了一声之后,便开始在房间里头转悠。
除了一张看上去又大又舒服的床之外,房间里还摆着一张梳妆台,青铜镜子磨得很亮,能够清晰的照出谭七彩的脸。
梳妆台上已经摆上了整整齐齐的首饰匣,里面放着一些常用的首饰,简洁而雅致,与府里其他小丫头的首饰差不多,但是显然档次要高一些。
谭七彩随意的摆弄了一会儿,掂了掂它们沉甸甸的分量,觉得就冲着这硬件设施,她都要使出浑身解数好好酿酒,将以前不敢尝试的好酒一种一种的摆在司空仪的面前才好。
外头的天色还早得很,虽然昨晚基本没怎么睡着,但是换了新环境的谭七彩觉得异常精神,一点睡意也没有,现在根本就睡不着,她站在房间门口,忽然想去上次那个玉兰林里头看一看,看看自己埋在那里的树苗,还在不在。
距离那时并没有过多久,谭七彩还依稀记得那条路,她摸索着往脑海中记忆着的那个方向走,过了不久,果然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跟那时相比,玉兰树的香气显然要淡了不少,其中还带着一些依稀的萎败味道,该是花落了……谭七彩心想。
不出谭七彩所料,这玉兰林虽是绝美,但是花开终有花落,洁白的花朵零落成泥,与尘土化为了一体。
谭七彩环顾四周,寻找那枝小树苗,却意外的发现了其他的东西。
“是你。”温如卿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的站了起来,锤了锤自己的腰,轻轻地微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春日的风,拂过人的心间,让人觉得异常舒适。
☆、第十三章 酒桌上的皇妃
“你是……上次那位……”谭七彩也认出了面前的这位女子,她依然是之前那般风雅绰约的样子,虽站在枯败的只剩几朵花瓣的玉兰林中,却依然有种不染铅尘的美好感觉。
温如卿点了点头,细细打量了她半晌,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地上,说,“已经活了。”
谭七彩有些疑惑的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过去,进入视线的是一株小而娇嫩的小树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正是谭七彩那一日埋酒之后随手插的那一根玉兰树的枝桠。
谭七彩惊喜的上前,摸了摸它枝头上冒出的小叶子,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温暖。这就是希望之芽吧……
“听说你要住在府上了?”温如卿一面抚摸着玉兰树粗糙的树干,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谭七彩赶紧站起来,这才想起来应该朝她行礼,可是行礼的动作才做到一半,温如卿便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面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谭七彩刚想起这一茬,没想到温如卿便主动地提了出来,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些自然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顶嘴。谭七彩急忙点了点头,这句话在那之后便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时不时的跑出来绕两圈,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千万不要爱上他。
谭七彩连忙点头,让她放心。
其实心中不是没有疑问,面前的这位侧妃看上去也就比自己大几岁而已,而且并不像一般的俗女子,争风吃醋什么的应该不会明显到这个地步,随便逮着个姑娘就跑去警告说不要爱上我丈夫。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她自己本身,在对待司空仪的态度上就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