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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晋跟着道。
郑菀拂袖便是一道元息打去,落入一赤膛脸丹田,赤膛闷哼了一声,悠悠醒来。
待见到郑菀,红赤赤的脸一下子惨如金纸:
“玉、玉美人?!”
“谁打的你们?”
赤膛脸也似糊涂了:
“不是你?”
“不是我。”
郑菀自认还没这功力,既不伤人,又能封人元穴,“你没看到人?”
“没、没——”
赤膛脸面色惊恐,捂着脑袋,“一阵风来,我便没知觉了。鬼、说不定是鬼,鬼啊——”
郑菀眼看问不出什么,便将人一个个点醒,捆了:“你既然有那噬心药,可有催-情药?”
书晋忙不迭摆手:
“没,没,阿耶会打死我的!”
“真可惜。”
郑菀嘴上喊着可惜,右手却从储物镯里取出一物递给他:“去给他们服了。”
书晋问:
“此为何物?”
“你不必知道。”
郑菀笑得既坏且欢,出任务时碰到这等见色起-意之人,她不吝啬赏他们一颗“不举药”,看情节严重,决定是短期还是长期。
说起来,那七宝阁的小二也当真是个宝。
这类药也能给她弄来。
一个个喂了药,郑菀也未解开他们元穴,她天经地义地吩咐书晋将人一个个剥光捆到树上,在一连串的叫骂声中继续往内围走。
内围的元植、炼材,显见要比外围珍贵一些,郑菀便像掉入米缸的小老鼠,勤勤恳恳,一个也不放过。
书晋便跟在她身后,一时间,两人竟是分外和谐。
可郑菀也没空闲多久,便接到二师姐传讯——
这特制的传讯符离着远,是收不到的。
“小师妹,速来庚金之地。”
庚金之地?
郑菀取出罗盘,拨弄了一会儿,发觉罗盘上指针滴溜溜乱转,完全无用。正想着问一问,对上书晋那双懵懂的眼睛:“算了。”
虽说不是草包,可到底也还是差了些。
她凭着印象往前走了差不多一里,终于在一块荒石处碰到了人。
郑菀愣了愣,发觉自己竟又与那麻竹竿儿撞上了,只是此时,他一人往前走着,风吹得斗篷“唰唰”作响,露出一双黑黢黢的瘦骨嶙峋的手,青筋毕露。
那人看了她一眼,又沉默地往前走,似是之前因养魂木产生的龃龉完全不存在。
“这位修士,是往哪儿去?”
郑菀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鲁莽地问出了那一句。
大约是那双枯井一般的眼睛,太过沉寂了些。
“庚金之地。”
比烬婆婆更沙哑的声音从那黑衣麻杆儿嘴里冒出,一字一顿有些慢,他似乎许久未曾说过话了。
郑菀“哦”了一声,笑盈盈地提出邀请:
“我乃玉清门郑菀,修士可否同行?”
那人瞥她一眼,又转过头去:
“可。”
庚金之地不远,郑菀与书晋一路跟着那黑衣散修走了不到一刻钟,便见前方人头攒动,好似进来的所有修士都聚集到了此处。
门派之间,泾渭分明。
玉清门被挤到了最外围,郑菀魂识过去,发觉那每派都有一人站在队列前,似乎在互相商议着什么事。
魂识过处,前方被围之处,出现一片隐隐绰绰的光影。
“小师妹!快来!”
二师姐远远便在看她,忙不迭将郑菀喊了去,“还好你来了!”
“怎么回事?”
二师姐摇头:
“我等亦是不知,那些人……将我玉清门排除在外。”
四师姐哼了一声:
“秘境出现异象,不是有极大的好处,便是有极大的坏处,不过想来,好处多一些。”
郑菀被二师姐推到了最前:
“我玉清门队长在此!”
其他门派见此,心中不由计较,玉清门其他人都无足轻重,唯独这无涯榜玉成境之首……若她来分一杯羹,其他人能得到那些好处便难说了。
可不过不论心中如何计较,面上自还是和善的:“郑真人,我等商量过,每派出三人,先进去探一探,若是太过危险,便立时退出。”
郑菀看着前方迷迷糊糊的一团光影:
“直接可以进?”
驭兽门那队长,郑菀正巧认识,圭镜朝她哈哈一笑:“我那虫儿进去,联系尚在,可进。”
“那可行。”
正盟这边还好说,不一会儿便商议出人选,散修那边却开始吵吵嚷嚷起来,谁也不服谁,设下阵势。
“嘁!一群乌合之众。”
“若不是云水城城主在,我等完全不必让他们进去分好处。”
“咦,黑瘦的那个……”
原来还面露鄙夷的正盟修士突然道:
“有些门道。”
郑菀不由看向散修那一块。
原来给她与书晋带路的黑衣修士手持一枝带露桃枝,轻轻一点,便将那玉成境后期修士逼退了。
动作之风流写意、悠扬婉转,与那一身削瘦枯败,全然不同。
“郑真人,浩然宗派我去!”
书晋蹦到她一边。
郑菀头也不回:
“是么。”
她笑盈盈地道。
却见那黑衣收回了桃枝,退后一步:
“承让了。”
声音粗糙得几乎要割伤人的耳朵。
第106章 三杀阵
“人数已齐, 请诸位修士将元力注入我身前的十斗五行阵。”
所谓十斗五行阵, 是北冕门出名的大阵, 以修士本元为基, 行五行斗数,集攻防一体, 用在此处十分恰当。
正盟十二宗、每宗三人, 加散修三人,统共三十九位修士——
其中自然也包括郑菀。
她随着其他修士一同将元力注入十斗五行阵, 阵法迅速抽取她元力的同时, 五色光芒大作,恍惚中她只来得及对殷切嘱咐她“万事莫要强出头”的二师姐露出一个微笑, 便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北斗五行阵带入了光影。
出乎她意料的是,光影后,是一座广袤宽阔的星野。
夜幕低垂,星辰漫天,鼻尖能闻到泥土与青草地混杂在一起的土腥儿味, 路边是一簇一簇散漫开着的野花,清风拂过,小小的花冠便随之乱点。
红的、粉的, 白的、紫的……
“银铃花!”
有人惊呼了一声。
郑菀定睛看去, 但见一簇簇四瓣小花儿随风摇曳, 花冠呈菱形, 锯齿形叶片边缘处泛着星星点点的银光, 清风一吹,耳边便仿似有“叮铃铃”“叮铃铃”的响声传播开来。
银铃花,元植谱排行第八,延寿丹的八种主药之一。
修道界,能更改资质的天材地宝固然让人趋之若鹜,可能增长寿命的延寿丹亦是让人垂涎若渴,尤其是对某些好不容易修到大圆满,却因寿岁不够而功败垂成的修士——
这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也许靠着延寿丹拉长的生命线,便突破了呢?
一旦突破,便又是许多年的活头。
凡人有轮回可入,间接意义上来说,这亦是一种长生。
可当修士踏上修道之路的那一刻,他便抛却了来世,有前生无来世,死也罢,生也罢,命只有这一条。
一旦命陨,便天地茫茫,再无踪迹。
是以那人“银铃花”一出,郑菀能感觉周遭之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品相好一些的延寿丹,可增寿三十年,差一些的,十年五年不等,可延寿丹在市面上压根就有价无市,缘由之一便是——
八种主药里的两种,银铃草和莽腥花太难得。
传闻丹心宗在两百年前,开过一炉延寿丹,被各大宗长老一抢而空。低阶修士莫说看,连个响都没听着。
郑菀也想要。
她还很贪心,想要两颗。
阿耶阿娘能活的日头太短了,若有延寿丹,他们还能伴自己久一些。
可惜:
“假的。”
眼看周围人要打起来,郑菀清啸一声,造幻诀,一法以造天,再加上玄冰焰——这等幻术,已经无法欺瞒于她。
定力好些的,已经在她清啸声中醒了过来。
圭镜远远朝她笑了笑:
“多谢郑真人!”
定力差的,却充耳不闻,往满地的银铃草扑——郑菀叹息了声,一边一个抓住了自家两位不争气的,一人贴了张冰心符:“魂来!”
翠微峰与金吒峰两位峰主弟子茫茫然醒来,但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银铃草?
可其他修士便没那么好运了。
被同门弟子拉住的还好,没拉住,扑到那片虚幻的银铃草时,便蓦地一声痛叫,捂住眼睛满地打滚起来。
北冕门队首足间往前一踏,北斗五行阵拉着中招的几位拖了回来,护在其中:“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他问的是诸位,看的,却是郑菀。
落入此地不过短短一瞬,唯独这位玉成境榜首瞬间反应过来,加上扣住两位同阶修士左右一带时的轻描淡写——
足见其盛名不虚。
“不知。”
郑菀理直气壮道。
她对阵法确实没什么见识,唯独在破幻这一道上得天独厚,但看起来,此地也不止幻法。
书晋已经领着两位浩然宗弟子蹿过来:
“玉美人,你可真厉害!我便跟着你罢,你保护我。”
他毫不客气,理直气壮。
郑菀莞尔,这小哭包倒是颇有两分自己的风范,吐出两个字:“没空。”
“我有空便行了。”
书晋变戏法一样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只白玉簪,簪上还镶着一颗龙眼大的明珠,明珠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连珠阵法。
“喏,给你,护卫费。”
郑菀掂量了下,按照法器、玄器、宝器、仙器的品阶,此物快抵得上一个下阶宝器了,关键是品味不俗,不过分高调,整支簪身都透着股古朴丽雅的韵味。
她接了,嘱咐道:
“不许给我找麻烦。”
郑菀顺手将崔望之前送她的步摇摘了,插上了这支白玉簪。
润玉落入墨云一般的发髻,趁着那黄衫也有了端丽古朴的风情。
书晋觑了一眼,又偷觑了一眼,脸悄悄儿地红了:“这簪子比前头那支衬你!我、我回头再送你几支。”
郑菀只笑,注意力从白茫茫的天地收回,嘱咐玉清门两位弟子紧跟着她,只是……她下意识往旁边那位散修瞧了一眼。
普普通通的模样,五官瘦而寡淡,唯有露出的一截下颔有利落嶙峋的棱角。
“这位修士……”
郑菀好奇地问,“我们是不是从前在哪儿见过?”
“郑真人贵人事忙,自然是不会记得我等。”
这是承认见过了?
郑菀自认记性不差,却无论如何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这样一个人,虽说容貌普通了些,可瘦到这种皮包骨之人,也是少见。
修士因着元力淬体的关系,大都体面端正,歪瓜裂枣都少有,更别提这AD4
等——
郑菀倾向于他曾经受过不可挽回的大伤,以至于如今形貌似鬼。
“修士名号……”
“不值一提。”
郑菀热脸贴了人两次冷屁股,面上带笑,心下却恼,将金步摇塞入储物镯时动作大了些,引起流苏的一阵瑟瑟抖动。
她发觉那黑衣人又往自己看了一眼。
瞪回去时却听旁边惊呼了一声,丹心宗也不知如何想的,送进来一个柳依,柳依抖着手,指着前方:“那、那儿……”
郑菀魂识往远处落去,发觉白茫茫一片的大地,竟然裂开了。
有几位修士反应不及,直接被裂开的口子吞了进去——
而吞了几人的缝隙却像是吃饱了,努了努,合了上去。
“这是……”
“地怒阵。”
北冕门人恍然道,“上古仙门为守护重要之物,便会设下三杀阵,一重幻,二重怒,三重……伤。”
幻为最低,伤为至高。
“我等退了。”
北冕门齐齐抱拳,不待众人反应,竟是直接后转,预备踏入来时的光影。
“传说中六畜皆净的三杀阵?”
“不成,宝物再重要,也没性命重要。”
有些修士面色一青,当机立断,与北冕门一齐通通退走。
“你们也走。”
郑菀对两位玉清门人道。
“可郑真人你……”
“我再看一看。”
“是。”
不一会儿,刚才还浩荡的人群竟是一下子走了七七八八,只留了十来人,郑菀一眼看去,柳依、书晋,书晋俩跟班,黑衣人,圭镜,以及几个面生的。
地裂越来越频繁,脚下不知何时便会了裂开一道,郑菀尚有余力,魂识探向前方,目之所及,在前方两里处,冉冉升起一座白玉高台。
“银铃草。”
包着银铃草的光团一闪一闪,这回,是真的。
郑菀闭了闭眼睛,富贵险中求,
她往回看了一眼,见书晋也看着高台发呆,问:“去不去?”
“去!”
书晋抬头,“玉美人去,我自然要去的。”
郑菀朝圭镜拱了拱手,身形一荡,便踏云而起。地底裂缝传出的巨大吸力,让她的云朵几乎是贴地而飞,只差几毫距离,便会被吞噬进去。
书晋座下是只碧玉葫芦,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柳依咬牙看了一会儿,望着前方地底不断豁开的口子,审时度势,到底是退了,退前忍不住往回望了一眼,前方那风流袅娜的女修有股张牙舞爪的生气,在裂缝间飞得颤颤巍巍,却一步未退。
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收回视线,退出了光影。
她告诉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傻子,才一腔孤勇。
郑菀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傻子,只觉得底下的一条条裂缝,像凶兽大张的嘴巴,要见她一口吞了去。
“美人儿,你怎样?”
书晋往前进了一步,书生袍被风吹得狂乱。
郑菀往嘴里滴了一滴樱露,她方才试过,深陷在地怒阵,体内的元力用一些少一些,外界的元力暴躁沸腾,完全无法补充。
若是不能在地怒阵结束前赶到高台,她迟早要力竭而死,被吸入地底。
余光注意到有人来,郑菀往回看了一眼,不由双眼瞪大:黑衣人竟也跟来了。
他看起来完全不似她这般艰难,脚下的桃枝有举重若轻之意,经过她时速度慢了一慢,见此,郑菀道:“这位道友,怒阵后,还有伤阵,不若你我合作?银铃草我只要三棵,剩余全归你。”台上银铃草粗粗看去,约有数十棵。
“我呢?”
书晋不干。
郑菀没耐心应付他,她一脑门子的疑惑,这人若是比她这无涯榜玉成境榜首还厉害,为何未见上榜?
“报酬。”
便在她以为黑衣人打算以沉默拒绝时,那人突然慢吞吞地道。他看了眼她的发髻:“簪子。”
“簪子?”
郑菀心中奇怪,只觉发髻一轻,一道柔和的风拂过,那白玉簪便落到对方枯枝般的手中,玉润白净的簪体,衬得那手越发寒碜。
“走。”
黑衣人率先往前开路,不知是不是错觉,郑菀感觉到底下的吸力轻了些,见那人快走远了,连忙踏云跟上。
“等等我啊。”
书晋面目难辨地看了眼前方,笑着道。
圭镜行到一半,直觉不能继续,废了一条元宠才勉强逃回光影处,便这一会的功夫,留下的数十人里,也只剩下了两人,而另外三人,如郑菀却已经快接近白玉台了。
“时也命也,走罢。”
圭镜回头看了一眼,失去一只元宠,让他元气大伤,捂着胸口抬脚出了光影。
而郑菀,却在踏上白玉台之时,便动不了了。
地怒阵退,伤阵启。
她发觉自己回到了麒麟洞,确切的说,是回到崔望攀援上崖壁的那一刻。她将千霜甩开,千霜落下崖壁,崔望将千霜甩回了岸边,自己落了下去。
郑菀清醒地知道,这一切是假的。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冷冰冰地看着崔望落入了火海,被烧成了灰烬。
这样,他便不会再对她说那些鄙薄的话了。
郑菀清醒了过来,醒时发觉,一边的书晋坐倒在地,边哭边笑,形似疯癫。
而另一边,黑衣人斗篷被风吹落,露出枯槁黑黄的一张脸,那脸皮包骨,着实难看,可浑浊的眼底,竟是藏了……
一滴泪。
泪安静地滚了下来。
第107章 云吞兽
书晋疯疯癫癫, 似哭似笑, 偶尔还能听见一声“阿娘”的哭音。
唯有这人,连伤心都是安静的。
郑菀往书晋身上贴了张冰心符, 便往黑衣人走去。
他直挺挺地站着, 风撩起他的斗篷,整个人都显得削瘦枯黄, 唯有流过泪的那只眸子水洗过一般,郑菀这才发觉,他竟有一双极美的眼睛,浑浊退了些,竟显出美玉蒙尘、明珠微瑕的质感来。
郑菀压下心头泛起的异样, 想要将手中的冰心符贴上去。
便在这时,黑衣人醒了过来。
他看着她, 那映着厚重荫翳的眼眸仿似一片冰湖,这湖厚且重, 在一层又一层薄羽似的冰片下, 有波涛四起,一重一重地朝郑菀冲过来。
让她隐约感觉,这人似有千言万语欲说, 却又强自压回了湖底。
“真人?”
伤阵之威竟至如斯, 让这枯井也成了怒涛。
黑衣人这才回神, 怔然开口, 出口的声音哑而涩:“郑真人。”
“真人醒了便好。”
郑菀也不知, 这传说中极其强悍的伤阵为何对自己效用寥寥, 不过想来也跟自己修习幻术有关。
玄冰焰传说有“破妄”之效,应当也有些帮助。
只是……
她看向一旁,后心贴着冰心符的书晋不疯癫了,却改成抱膝而坐,安静地流泪。
“这可如何是好?”
黑衣人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以一股不甚温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粗暴的力量将书晋提了起来,在半空抖了抖。
书晋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这一醒,便吓了一跳:
“玉美人儿,我这、我这……”
黑衣人张开了手。
书晋“噗”地落了下来,眼看便要着地,却在即将接触到汉白玉台阶时,利索地打了滚,站了起来。
他奔到郑菀面前,指着黑衣人告状:
“玉美人儿,这厮想要谋财害命。”
“快,擦擦脸。”
郑菀怜悯地看着小傻子哭得泛红的白皮脸儿,也只有这脸能看了。
“……哦。”
书晋胡乱用袖子揩了把脸,黑衣人趁他们说话的间隙,抬脚上了高台,径自来到了光团前。
郑菀也随后站了上去。
与遥遥看着的不同,包裹着银铃草的光团不止一个,粗粗数去,约莫有七八个,每个里面有两三株银铃草不等。
郑菀也不贪心,取了三株银铃草,便退到一旁。
书晋也要取,却被她抬手阻了:
“不成,说好剩下的给他。”
“玉美人儿你要给我当家做主?”
书晋笑嘻嘻地道,“天底下,只有我媳妇能做我的主——”
便在这时,一个光团往他身前弹去,堵住了他的嘴,黑衣人拂袖将剩余的光团一扫而空:“聒噪。”
墨色宽袖荡开,竟有股风雅的余波。
“嘿,哪来的乡下小子?你知道我谁么我?说出来,吓死你!”
书晋气哼哼地插着腰,正欲说出那套经典的纨绔语录,比如“我爹是谁、我娘是谁”,谁知郑菀抬脚便踹了他一记:“行了啊,嘚瑟什么,一会还得想法子出去。”
话虽是斥责,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三人里,谁与谁更亲近。
书晋一下子便眉开眼笑了,他将光团收了,示威一般朝黑衣人挺了挺胸膛,想奚落对方几句,他可还记得,这人拿了他送玉美人的簪子。
谁知这人竟冷冷地转过头去,“你——”
“嘘——”
郑菀打断他,“莫出声。”
脚下的白玉高台一阵抖动,如出现时那般突兀,又陷进了地里。
三人面前出现了一个斜向下的洞口,洞口往下接着一条狭而长的阶梯,黑黢黢一眼看不到底。
郑菀以魂识探了探,发觉只能往下三丈便停了。
“玉美人儿,我们……要不要下去?”
书晋一脸跃跃欲试,大有她去他便跟着去的架势。
第一关已是危险重重,更别提第二关了。
郑菀略作犹豫,便决定打道回府,毕竟……收了三株银铃草已是不虚此行。转身欲走时,却感觉手腕处一阵发烫。
是白掌柜送她的手环。
郑菀脚步顿了顿,书晋奇怪:
“怎么了?”
“千丝环。”黑衣人瞥了她一眼,“寻人?”
郑菀抚摸着左手腕发烫的手环,眼前却浮现出白掌柜那张沟壑纵横灰斑满布的脸。这位老人在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强硬而无谓,却在那时对她殷殷嘱托。
“是,寻人。”
郑菀幽幽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对老人总要更容易心软一些。
“真人可欲去地道一探?”
邀请还未说完,黑衣散修却已经掀袍当先跨了出去,小半截身子消失在了台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