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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菀不愿回想。
烬婆婆冒了出来,她“咦”了一声:
“你的进展……罢了。”
“咦,池中竟有五百年份的千圣叶,一千年份的冰蕊花,还有一滴上古凤凰血……小丫头,你发了。”
“速速运行《莫虚经》,直到将汤池中所有药力吸进。”
郑菀沉下心来,再一次成功进入了琉璃心境,《莫虚经》一遍一遍地在体内运行,崔望进来时,恰好见池中热汤沸沸,又放了两株冰蕊花,一株千圣叶,才悄然离去。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他盘膝坐于暖阁廊下,听老祖宗在魂识中咆哮:“你居然将凤凰血给她用了?”
“我留着无用。”
“是,你牛逼,天生的无垢琉璃体,用不上,可凤凰血若混于心血,可保你一命,你现下给她用了,万一——”
“没有万一。”
“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自负的!行!自家媳妇,你给就是了,好歹跟她说一声,表表功——”
“——老祖宗,”崔望打断他,“她说,要给我过生辰。”
“生辰还没过呢,你就返礼物了?”
崔望看向天空,独月高挂,星辰寥寥:“老祖宗可还记得我几岁?”
“十九,还是二十来着?”
老祖宗挠挠头,一拍手,“哦,二十一!”
“二十。”崔望道,“我阿娘故去,已经八年了。”
老祖宗被他弄得鼻子有些酸,无端端地伤感起来:“是,小望望大了,可以娶媳妇了。”
“……”
崔望被他一句堵得谈兴俱无,干脆阖眼修炼起来。
廊下风灯微动,唯有月色照人影,老祖宗长长叹了一声,也干脆消停了下去:“路漫漫,其修远兮。”
郑菀修炼到东方既白,才睁开眼。
修为无甚变化,但是浑身的气息明显厚重了许多,原先需要一月才能提纯巩固的修为竟然在一夜之间精实了。
她足间轻点水面,一跃出了温汤。
一旁的屏风上,挂了一件耦合色外袍,宽宽大大的法袍式样,只在袍摆绣了一圈浅色的蔷薇花。
郑菀还未有过这样的衣裳,高高兴兴地套了,掬着头发出去找崔望烘头发。
崔望对窗拭剑,头也不回:
“好了?”
“恩。”郑菀一下子跳到了他背上,从后亲了他耳朵一口,“阿望,生辰快乐。”
她改了称呼,等了等没见他反对,又绕到了他前面,将自己窝到了他臂弯里:“阿望,我以后便这么叫你,好不好?”
她已经从烬婆婆那儿得知昨夜那一汤池草药的用处了。
纯阴之体在突破大境界时,会有阴气四溢,尤其她修炼了《莫虚经》,到突破玉成境时,原来压制体质的法门会有一瞬间失效——
若让那些手中握有特殊法门的高阶修士察觉,她说不定便会被抓去做炉鼎,那时候,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有这些药草配合凤凰血掩盖,她在妙法境前修炼都是无虞的:据说凤凰血还能在危及时刻护住她心脉,相当于多了一条性命。
“莫多想,不过是不想你先死了,拖累我。”
崔望将剑收回体内,郑菀却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今日我便要叫你一日的阿望。”
“阿望,今日你是寿星公,要多笑才能多福。”
郑菀直起身,见崔望眉目不动,便伸出两根手指扯了他嘴角往外,在他无奈的眼神里,俯过来亲亲他。
亲吻似蜻蜓点水一般,她活泼地跳起来,赤足跑到暖阁门外,似想起什么,又探进头来:“阿望,你在这等着,我去去便回。”
崔望跻坐长案,兀自看了会天,又重新拿出鸿羽揩拭了起来。
而郑菀则在厨房忙开了。
“郑真人要阿万做什么?”
阿万不安地坐在厨房的小杌子上,一双木头腿挪来挪去。
“阿万坐着便好。”
郑菀从不下厨,以后也不打算下厨,不过却不代表她不会做。
凡间界的世家高门都会要求自家女儿会几个拿手菜,名头要好听,摆盘要精致,她自然不例外。至于长寿面,以前阿耶阿娘生辰时,她为了彩衣娱亲,也亲手做过几回。
她昨日去坊市时,特地去了米坊一趟,花了十块中阶元石买了两斗中阶元米——
好歹是个未来的剑君吃,下阶元米有些埋汰了。
又花了一块下阶元石,让那小二将一小捧元米磨成了粉,她现下便是在和面,活完面要发,然后是抻面,好容易将长长的一根囫囵做出来,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料想崔望应该等急了,烧了一张火符,将水煮开,面条放进去,抓了一点盐,而瓷碗内玄苍界出了名的一种粉余猪熬的油用热水化开,将面条放进去——
生辰面便做好了。
不过凡人界的寿面,与玄苍界有些许不同,要撒葱花。
郑菀将昨日找了大半个坊市才找到的一种近似绿葱的小叶苗以冰元力雕成一朵朵小小的海棠花,撒了进去。
“郑真人做的真好看。”
阿万拼命拍手。
“那是自然。”
郑菀高高兴兴地捧起海碗,去了暖阁,却只迎到一室空寂。浅色帐幔被风吹得飘起,一张匆忙写就的纸条打着璇儿飘到脚下:“营地突生变故,我先回去一趟,你便留在此处,切勿过去,危。”
“混账。”
郑菀将碗往阿万手里一放,提起袍摆,“阿万,给你吃。”
阿万捧着海碗,大张着木头嘴:
“真人,阿万不会吃。”
“那就扔了!”
郑菀头也不回,心道她阿耶都没吃过几回她下的面,见阿万“哒哒哒”地要跟来,忙道:“阿万留下看家。”
说罢,便运起冰隐术,匆匆出了门,等上了虫车,才拿出传音玉符:“你在哪儿?”
玉符毫无动静。
接不通。
第83章 凶兽穴
等郑菀坐着虫车出城, 靠冰隐术和神行符一路回到玄清门,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这时传送阵已经只许出, 不许进了。
守阵修士为难道:
“不是不让真人进,只是听闻营地那边出了大事, 西余山脉地动,真人现下去, 怕有危险。”
“我危险自负便是。”
郑菀抛过去两枚中阶元石。
“这……真人还是莫要为难我等。”
郑菀想了想, 又抛过去一枚上阶元石。
财帛动人心, 刚才还板着脸寸步不让的守阵修士退开了一步:“真人请, 只是以后上头问起来, 千万莫要说……是我等为真人行的方便。”
“自然不会。”
郑菀踏上传送阵,白光一闪, 人已经到了西余营地, 但见营地内人影萧条, 之前的热闹全没有了。
走了一路, 竟是没碰到几个人,俱都一脸形色匆匆之像。
“真人,可是出了何事?”
她拉住一个匆匆经过的。
那人讶然:
“你还不知情?辰时一刻,西余山邪气倒灌,所有精英弟子都去了前营防卫, 正盟还组织了最顶尖的一拨精英弟子进了罅隙深处——”
“那队精英弟子里都有谁?”
“以离微真君为首, 明玉真君、玉卿真君, 啊千霜真君也去了, 总共十人,不与你多说,我等普通弟子都接了返回通知,不得在营地多待。”
“若要去前营——”
“那不是找死?守中境可是抗衡不了邪气的,一旦邪气入侵,便会成为行尸走肉,见人便攻,听我的,赶快回去,啊?”
那人说完,便匆匆往传送阵而去,郑菀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身彻冷,好似她如何挣扎,所有人的命运,除了她,都回到了原地。
崔望注定要救了千霜,从此后千霜会如痴如狂地跟在他身后,啊,对,李司意……
郑菀突然想起,梦中那李司意,其实在这罅隙里,是死了的,他为崔望挡了一道致命的伤害——
而明玉,作为李司意的至交好友,从此后注定会被崔望“爱屋及乌”地照拂。
郑菀捂住头,只觉得那儿又开始一点点疼了起来,越疼越厉害,可她不想停止回想,她一点儿也不想……
将崔望的特殊照拂分给别人。
光想一想,都觉得心口发闷,像是看到珠儿偷吃了别人喂的吃食一样,浑身犯恶心。
便在这时,方才怎么也接不通的传音玉符震了震,郑菀捏在手里,忙不迭点开,声音带了哭腔:“崔望……”
那边愣了愣:
“你怎么了?”
郑菀:“你这个大骗子,我们说好的,你生辰那天会一直带着我!”
那边传来李司意的笑:
“小师弟,弟媳妇很是粘人啊。”
“郑菀,”那边声音透着点无奈,似哄似劝,“情况特殊。”
“我下的生辰面你也没吃,崔望,你回来好不好?”
郑菀承认自己自私,她情愿崔望得不到麒麟兽,也不愿看着他将特殊分给别人,至于旁的……
她让自己别想。
崔望道:
“不成,郑菀,莫要任性。”
“可我已经在营地了,现在去前营。”
郑菀直接将玉符掐断,默数十息:“一,二,三,四……”
“八。”
身旁出现了一位白袍剑修,他眉峰笔挺,俊目逼人:“郑菀。”
就在崔望要继续时,郑菀一下子扑了过去打断他,她环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的胸膛:“崔望,我怕你出事。”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很快,一道轻柔的安抚落在她发顶,郑菀却汗毛倒竖,忙退开一步:“若你禁锢我将我丢回去,我、我……”
“你如何?”
她竖起两根手指指天发誓:
“我郑菀发誓,从此后再不与崔望说任何一句话,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你不打算修炼了?”
“你如今快要到无妄境后期,等你到妙法境,也用不了两年。”言下之意是要等解了蛊寻别人。
“崔望,你带我去嘛,我会小心的。”
郑菀想起梦中所见,“而且我看见,也有别的真君带小辈去历练。”
“他们不去深处。”
“可他们也不如你啊。”郑菀仰头,一脸纯然的信赖,“若你出事,我也不能独活,还不如一块去。”
“要死,也死在一起。”
郑菀现下也顾不了太多,只知道,她既想跟着崔望去分一杯羹,又不想他与那明玉、千霜有过多交缠,到时候,寻机拉他走旁的路,避开那致命之处,那样李司意也不必死……
这一点,似乎说服了崔望。
他伸手搭到她的腰间,招来长剑,踏了上去。
郑菀只觉得呼呼风过,眼睛睁也睁不开,便被他拉着一块投入了漫天的黑雾里。
无妄境剑速使到极致,千里倏忽而至,郑菀只知将脑袋埋入他怀里,还未察觉,便听一声:“到了。”
崔望收起剑,身周自然张开一道屏障,将他与郑菀罩了进去,黑色气浪被排开,郑菀晃了晃脑袋,手却已经被牵起,她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地底甬道,耳边还能听到头顶的滴水声。
“哟,弟媳来啦?”
突然,一片黑暗中,当空浮起一盏琉璃灯,照亮了眼前的道路。
郑菀这才发现,就在前方不远处,站着数十人,人人手持法器,一边与前方的气浪作斗争,一边停在原地。
李司意一脸促狭:
“弟媳,你可真了不起,师兄我还是头一回见小师弟这般……啧啧,紧张,一接到玉符,唰,就把我们都抛在这儿了。”
明玉道:
“少说两句。”
她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郑菀:“小修士,任性也该有个限度,离微有要务在身,你此时跟来,不过是给我等增加负担。”
这已经是明玉第二次说,此地不是她该来的地方了。
郑菀情知自己此举确实“很不识大体”,便乖乖地垂头挨说,不过,在她目光滑过一边,确切的说,是明玉身后之人时,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书远?”
他怎会来此?
梦中,啊,梦中她不会留意一个玉成境的喽啰……何况除了一点微末的结局,细节她全然记不得了。
明玉却误会了,以为郑菀在说她也带了人:“书远是玉成境,他会布阵,于我等有用。”
“……哦。”
郑菀幽怨地看了崔望一眼,看,都是你招来的。
崔望莫名其妙,他咳了一声:
“郑菀既是我带来之人,安危自有我护着。”
“是极,是极,”李司意打了个圆场,“还不如合计合计,接下来该如何。”
“玉卿真君此话有理。”
千霜颔首赞同,“我方才派我的兔儿去查过,就在下方百丈处,横卧了一块刻有讣文的长形石槛,我兔儿看到那石槛,便不肯继续了。”
她的雪玉兔,在玄苍界很是出名,属变异品种,有趋吉避凶的能耐。
“什么讣文?”
千霜冥想片刻,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张白纸,将那“讣文”依样画葫芦写了出来。
郑菀发觉,自己到了玄苍界,成了……文盲了。
但看其他人,也是一脸晕乎,唯有崔望看了会,才道:“这是上古商文,写着,‘生人不赴,死人勿来’。”
“这是何意?活着的,进不去,死了的,也不能进?难道要半死不活的?”
李司意疑惑道。
崔望摇头:
“我亦不知,不过想来这邪气的来源,必是在下方。”
明玉一抛龟甲:
“容我占个卜。”
龟甲滴溜溜在空中东南西北直转,一阵金光大作,停了住,明玉脸色明显白了些:“此卦,大凶。”
“我不信这些。”
崔望唤出鸿羽流光剑,一手牵住郑菀往前,“若谁犹豫,也可在此地等候,我先去探一探。”
“算我一个。”
李司意折扇轻摇,跟了上去。
明玉、千霜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
“我等也去。”
随后书远,与另外两位知微境修士也几人汇到一处,形成崔望为首的阵势,往前方探去。
只余下四人在原地守候。
郑菀跟着崔望,只觉得眼前被浓浓的黑雾遮挡,除了琉璃灯照亮的一隅,甬道里黑得一点光都透不进。
崔望一剑挥去,便在前方开出一条道来,气浪翻涌里,她被他一路牵着往前,根本无暇他顾——
也直到此时,她才看到自己与这人实力间的真正差距。
对她、对后方几位修士千难万难的邪气,在他一挥之间便一扫而空,只是邪气太浓太盛了,即使扫空,很快便又铺天盖地地蜂拥而来:百丈,他们用了几乎一柱香的时间。
“便是这儿了。”
千霜指着前方横卧的一块石槛。
郑菀发现,她形容得实在太过保守,这块石槛横卧下来,直接将能四五人并排的甬道挡住了,若要过去,势必要横跨过石槛。
而石槛前,有一道血手印。
崔望一剑挥去,能开山裂石的一剑,却没能在石槛上留下一道印子,反倒是邪气被牵动,气浪滚滚,汹涌而来。
书远连连下了十道阵旗,才将后方屏障堪堪撑住。
“崔望,是不是要将手放上去?”
郑菀想起凡间之事。
死刑犯要签字画押,按了血手印,监斩官才会判“杀”,摁血手印到杀头前那一段——
便是“确定要死而未死”之态,若要牵强地解释,也可以算是活死人。
“生人不赴,死人勿来。”
活死人才过。
崔望看向她,素来清冷的眸光微微漾开,露出一丝赞许,人却已经当先一步,右掌按了上去。
一阵地动山摇,石槛“咔啦咔啦”开了一条缝,血手印旁出现一行字:“壹。”
“恐怕每个人都要来按一次。”
崔望看着门槛石裂开的一条缝。
血色的手印落入人眼里,似是透着不详的征兆。
郑菀笑盈盈地道:
“我来。”
说着,小手也摁了上去。
又一阵“咔啦咔啦”声,血手印旁出现了一个“贰”字。
其他人见状,也一一将手掌印了上去,直到所有人都摁过,石槛发出一阵粗粝的磨牙声,一道血色的光闪过,众人这才发现,那哪里是一块横卧的石槛,分明是一副凶兽的下颔齿。
只是这副下颔齿已经石化了。
“这是……”
“我们怕是误入了人家的巢穴,有邪气的话……怕是上古凶兽。”
崔望道,他将手递给郑菀:
“菀菀,来。”
郑菀将手放了上去,心道:不,是专为你准备的瑞兽。
“记在这齿石上的,已进入凶兽之眼,咱们也去。”
明玉道。
一行人一一跨过齿石。
书远看着前方联袂而去的一对儿男女,弯起眼睛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郑菀却在一进去,发现刚才还牵着自己的崔望不见了。
入眼可见,接天连地,黄沙漫漫。
猛然之间,脑中浮起二字:无缘。
第84章 四时阵
漠漠黄沙,遍野无人, 耳边只听得到呼啸而过的风。
郑菀站在其中, 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股她无从抗衡的力道给迅速地攫紧了——
不痛,却有股说不出来的茫然。
无缘?
何谓无缘?
若照命数, 她早在一年多前, 便该死了。阎王殿生死簿上, 她早除名了。
她现在的一切, 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她对着崔望撒娇卖痴, 为了区区一碗生辰面, 逛遍大半个坊市,从买米到选材,事事亲为, 连对阿耶阿娘都没那么尽心过, 可最后呢?
崔望没吃。
这碗面被丢给了一个木头人。
她害怕被抛下, 可崔望明明答应得好好的, 却在接到消息后,随手将她抛了。
她凭着一股冲劲儿闯过来, 贿赂守卫,对着崔望撒娇威胁样样来,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进入罅隙的机会——
可现在, 老天爷却跟她说无缘?
从此后崔望自有美人相伴, 有麒麟相随, 他往后前程似锦, 待她之种种特殊, 将由旁人分去,她……
郑菀越想越委屈,想到后来竟一屁股坐下,抱臂抽抽噎噎起来:“好、好歹还花了一块上阶元石的……崔望这混蛋……”
她哭得太专注,太伤心,以至于忽略了旁边突然出现之人,直到哭累了抬头,才发现书远安安静静地在旁坐着,手里不知从何处摘了一株蒲浦草在编。
一只青翠欲滴的蚂蚱在他白净的指尖成型。
北冕门浅蓝色七星法袍随意地散在黄沙上,成了天地间一抹亮色。
“郑真人。”
郑菀揩了揩眼泪,粗声粗气地道:
“干嘛?”
“喏,给你。”
书远将编好的绿蚂蚱递来,弯起眼睛笑了起来,两只梨涡隐约现出:“我阿弟哭的时候,我就用这个哄他。”
郑菀接了过来。
蚂蚱编得极其精致,活灵活现,她看了眼,便放进了储物囊里:“谢谢。”
“你也进来了?此处是何地?”
书远看了眼她红彤彤的兔子眼,摇头:
“我亦不知。”
“只是不知离微真君他们都去了何处。”他眯起眼,看了看头顶照得人心头发慌的太阳,“不过我猜,我们与他们应该不是在一处。”
“为何……”
郑菀完全想不起来梦中那些细节。
但隐约记得,梦中当没有这一出。
不过猜想,若此处是麒麟兽择主之地,她又被隔绝到了远离崔望之处,投了“无缘”二字,怕是指她与麒麟兽择主的条件不符。
只是方才的失态……
此地有古怪。
郑菀拍拍法袍上沾着的黄沙,站了起来:
“算了,先找找看有没有出口。”
脆弱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她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没事儿人的样子,率先往前走,倒惹得书远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怎么了?”郑菀摸了摸脸,“我脸上沾到沙子了?”
书远挪开眼:
“第一次见郑真人穿法袍,很、很好看。”
他面向着郑菀的一边侧脸染上了绯霞。
“是吗?”
郑菀想起送这件法袍的崔望,此时怕是正在英雄救美,不阴不阳地“呵”了一声:“我倒觉得很一般。”
“……哦。”
书远讷讷地挠了挠脑袋,心想那小倌说的法子不太奏效,也是,这位先天道种本来就跟玄苍界一般女修做派不大一样。
他干脆闭嘴,从储物囊中拿出罗盘:
“我们向北走试试。”
郑菀便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黄沙地里走。
谁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在等着两人,是以全都留着元力应付可能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郑菀没什么心思说话,书远又惯来是个安静的,只是这黄沙地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入眼可见,全是漫漫黄沙,只余头顶一轮旭日高照,单调得像一副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