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咪举手投降，给他看手机：
“看，备注我改了。”
程昊默不作声，睫毛快被伸到眼前的手机屏幕蹭到，也能做到心狠地不眨眼：“日天是什么意思？”
幽蓝的屏幕上，“honey”与“爱心”在闪烁。
让你手贱。
唐咪骂了自己一声，脸上的笑却可爱又甜蜜：
“这代表着，我每日每天都在想你。”
程昊狐疑地瞥她一眼，转头看窗外，红红的耳朵暴露在唐咪面前，她捏了一把，笑嘻嘻地说：
“可爱。”
想日。
盛大娱乐在二环以内，堵了会车，等到公司已经将近十二点，唐咪远远地看见公司门口围了一群人，灯牌被阳光照得晃眼。
入秋，风呼呼地刮，撩得大衣高高地扬起了下摆。
灯牌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唐咪感慨了声：“每次看到这些粉丝，我都觉得他们很了不起。”
她的爱很少，少到能分给陌生人的，约等于零。所以，即使是吵嚷着喜欢，可那份喜欢，也微末得不比一只蚂蚁大多少。
第61章 签约
“那些是你的粉丝。”
程昊提醒她。
“我的？”
唐咪眼睛瞪圆了些, 像只不小心踩到尾巴的猫，她扒拉着窗口往外看, “还真是来看我的。”
瞧瞧灯牌上写的都是些什么中二玩意，“我唐盛世美颜, 一统天下”，尬到家了，唐咪看了一路, 嘴角也翘了一路, 最后还是被程昊扳回来：
“醒醒, 过了。”
“我粉丝可甚得君心啊。”
知道怎么夸，才能让她通体舒泰, 唐咪美滋滋得快上天。
程昊都懒得看她, 司机将车停了，他就坐车里，唐咪自己推车门下车，见他半天不下来：
“我……自己去？”
她指了指上面。
“我去趟公司，完了给我打电话。”
程昊只留给唐咪一个后脑勺, 朝司机吩咐：“开车。”
唐咪：……好端端的, 闹的哪门子脾气。
金大腿还是要好好哄的，她笑眯眯地绕到他那边，车窗降下, 超级无敌大帅比冷冷地看着她：“干嘛？”
唐咪戳了戳他脸颊：
“快, 给小仙女看下小酒窝。”
大帅比绷不住, 乖乖地抿出一个小酒窝, 唐咪猝不及防地亲了下小酒窝：
“乖啦，你比粉丝重要。”
说完，摆摆手，扬长而去。
杜熙月朝实际雇主躬身告辞，急急跟在唐咪身后，也走了。
“走吧。”
程昊收回视线，吩咐司机。
迈巴赫黑色的车身缓缓驶过举着灯牌的人群，程昊嘴角弯了起来。
————
另一头的唐咪在电梯上，却跟未来的合作对象撞了个正着。
“章……”姐字在舌尖兜了个来回，唐咪又把她咽了回去，“章老师好。”
前辈太老，叫老师总不会出错。
达者为师。
显然，章语忻对她的识趣很满意。
越是漂亮的女人，对年纪就越在意，说起来，唐咪跨入娱乐圈晚，不过整一年多，而章语忻却是自十八岁就进圈，艰难挣扎到二十五才翻了身，在这个圈子，十八九的小姑娘，就像新鲜的嫩韭菜，割了一茬又来一茬，她们俩在娱乐圈，其实都不算小了。
对着这么个崛起势头直逼自己的女人，章语忻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可她聪明，唐咪后台大，脸漂亮，才华也立得住，即使演技糊，也铁定能起来——二十年前，还有个演花瓶演成了一整个世纪风向标的先例在呢。
敌方来势汹汹，要么死战，要么投降，章语忻暂时性选择了后者。
娱圈沉浮多年，早学会了一身能伸能屈的本事，至于往后，要唐咪不小心落了马，她也不介意踩两脚。
“你也是来签合约的？”
章语忻笑盈盈地问，“刚才……那辆迈巴赫，是你男朋友的吧？”
“对。”唐咪点点头，“他正好有空，送我过来签合约。”
“你们感情真好。”
章语忻聊家常似的聊开了，等下电梯，才遇上的两人，竟然好得跟一对姐妹花似的。
“红秀”那边派来的，是个锐意的年轻编辑，两边谈了谈，就坐下签约了。
即使是双人封，也分一番、二番的，章语忻是绝对的一番，唐咪作为买一送一的添头，自然是没有资格提出异议的。
比起代言，杂志酬劳少得可怜。
唐咪拿到五百块，甩了甩，簇新簇新的钞票在手里哗啦啦响：“走，咱们去吃顿……烧鸡
公。”
最后烧鸡公是没吃成，男朋友开了车来接，唐咪被直接送到了一家高级“整形中心”——偶像剧里，麻雀变凤凰的圣地，VVIP私人造型工作室。
第62章 晚宴
“欢迎光临。”
作为业界知名的私人造型工作室, 普斯有它的准入门槛。
今天，就接待到了一位远远超出于它准入门槛标准的贵客；来人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绅士, 臂弯带着一个在Alex看来具有闪光美貌值的女士——
巧的是，昨天, 他还和同事在吃饭时间大肆讨论过这位唐小姐，并且一致认定她拥有着无暇钻石级的美貌。
当然，Alex对这位程先生, 也同样印象深刻。
“程先生, 请问有预约吗？”
一个逼格高的私人造型室, 造型师必须得预约才能排上号。
Alex已经想好，如果这位程先生没有预约, 他就推荐自己的好哥们王秦上。
“Daniel。”
程昊言简意赅。
这位程先生果然如面相一样高冷, Alex摁着对讲机，不一会一位格子衫背带裤，头上顶着奶奶灰的年轻男人大跨步走出来：
“老程，等你好久了。”
……Daniel = 王学意？
唐咪睁大眼睛，如果说大学时, 蒋新伟是程昊的小跟班, 那比他大一届的学长王学意就是他的狗头军师——
真正的妇女之友。
当年王学意，头发中分，一身破洞裤丁零当啷在校园里行走, 在不好打扮的理科生里, 简直自带妖风。号称一整个金融学院的女士都是他的后花园, 撩妹手段登峰造极, 只可惜眼光太高，到最后依然母胎solo毕的业。
金融学院高材生，没想到多年不见，竟然玩起了造型。
“好久不见，sweet。”
王学意夸张地朝唐咪张开双臂，程昊抬手一个肘击，隔离开两人。
“OK，OK，我不抱。”
王学意举起双手投降，偷偷朝唐咪挤了挤眼，“被吓到了？”
“老实说，没有。”
唐咪耸了耸肩，王学意那时画眼线就比她厉害，内眼睑一条平面弧线，一秒搞定。所以得知他转行开造型工作室，她一点也不意外。
“但我被吓到了。”王学意调侃地看着她，“据我所知，sweet你可不是个会吃回头草的人。”
“可我吃了呀。”
唐咪右手下滑，一把抓住程昊的手紧紧扣住，示威地晃了晃，“倒是Daniel你，还是单身？”
Daniel这才悻悻住嘴。
程昊咳了一声：“办正事。”
王学意这才收回嬉笑，绕着唐咪转了一圈：“底子很好，直接上妆就可以，一会参加的是什么性质的晚宴？”
“半公开。”
“get。”王学意打了个响指，“华丽的还是简单的？”
唐咪举手：“艳压群芳的。”
程昊：“……”
“简单的。”
唐咪暗中撇了撇嘴，王学意吩咐了助理几句，看她去拿礼服了，才转过身，双臂环胸：“你俩还老样子啊，真怀念。”
“哎对了，下月十号，百年校庆，你俩去不去？”
“不去。”
程昊早接到邀请函了，校方邀请他作为名誉校友上台演讲，他让秘书给推了。
“sweet你呢？”
“下月我就进组了，估计去不了。”
唐咪有点遗憾。
为了凑她档期，《新城》开机日期特地往后调了一个月，不能再拖了。
这时助理拎了三套礼服进来，唐咪一眼就看中了H家的亮银色鱼尾裙裙，V字大开领，贴身剪裁，程昊却挑了左边那条，纯黑，前包后包，不规则的裙摆设计是亮点。
“这条。”
程昊替她拿到前面。
唐咪撇过头，她、才、不、要、穿、修、女、裙！
“都试试。”
王学意示意助理将人带去试衣间，等人彻底看不见了，才问程昊：
“这回你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当年是谁喝醉了赌咒发誓，说就算她回来求你，你也不甩的？”
沙发前的茶几上有杂志，程昊屈身抽了一本，坐那静静地翻。
“装，你就继续装。”
他就知道，这成了精的狐狸，一般男人是真抵抗不了。
试衣间的门打开了。
“怎么样？”
唐咪穿着程昊之前pick的那条，提起裙摆行了个复古宫廷礼。
“Wow~”
王学意眨了眨眼睛，继续：“Wow，就这条。”
他直接拍了板。
接下来，唐咪就像只牵线木偶，被王学意当洋娃娃一样精细地装扮过后，送上了迈巴赫，直接往目的地而去。
————
陌上会所，今天是人流荟萃，往来的豪车加起来，约占了整个北城的一半。
娱记们猫着腰，如同吃了兴奋剂，平时蹲点蹲到膀胱痛、都未必能见上的大咖，今天跟不要钱的青菜萝卜，一个个地往外冒，将一个订婚宴走出了红地毯的气势。
新来的小李探头探脑：“今儿里面谁订婚？面子这么大？”
老油条毛子将他脑袋按回去：“别让保安瞅见喽。”
“东煌娱乐太子爷，和船王千金订婚宴，你说面子大不大？”
“大，得大。”
一个是老牌娱乐公司，虽然走了下坡路，可最近看来，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又跟船王联姻，巨额资本注入，眼看娱乐圈的格局又要大动。
半年前宁天王意外落马，东煌没伤筋动骨，这太子爷看来也是个能人。
难怪大半个娱乐圈过来拜山头，结个善缘。
“不过，我这有条小道消息，也不知道真假，听说这太子爷……嘿，钟情公司里的一个三线小明星，秦思思，为了她，特意去基层当了好久经纪人。”
上流人士的绯闻，也很有意思啊。
“秦思思？”
小李记得，“半年前跟正恒程总也传出过绯闻的那位？”
“对，就她。”
毛子抠抠搜搜地从口袋里抽了跟烟点上，吸一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些有钱人啊，呵。”
“可我看程总很喜欢唐咪。”
“换了你，你不喜欢？”毛子啧他一声，“喜欢也不耽误玩啊。”
小李还要说，头上却挨了一记，毛子拽着他，蹭蹭蹭蹿到一辆黑色迈巴赫面前，迈巴赫车门开了，先落地的，是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意大利手工定制，紧接着，手搭着车门，整个人站了出来。
“快快快，拍！”
小李被催得头皮发麻，连连按快门。
保镖及时将人群隔开，程昊扣好一粒西装扣，绕到另一头，在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里，将车后座的另一个人领了出来。
在女人雪色的肌肤里，全场的灯光都像失了色。
小李的快门按得失了调，心想，毛子哥有一点说得不对，要他是程总，吃了眼前这个山珍海味，再去将就其他清粥小菜，是万万不能的。
唐咪被程昊护在怀中往里走，会所的保镖出来接应，娱记的长枪短炮快戳到眼前。
“唐小姐，你这次来，是以程总女朋友的名义参加晚宴吗？”
“你们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吗？”
“与您有过一次合作的秦小姐，已经先行一步去了会场，您会介意她之前跟程总的绯闻吗？”
除了中间一个问题，她都不介意回答。
谁料程昊突然停住了，他接过话筒，用他一贯的方式简洁回答。
“是女朋友，准备结婚，我与秦小姐的绯闻是假。”
第63章 宴会
作为一个不太合格的娱记, 小李在心里为程总爆灯。
男人就该活成他那样，泡最美的女人, 开最帅的车，喝最贵的酒，连保镖都比一般人酷：他是这么觉得的。
然后, 他就听见了毛子哥提尖了嗓, 问：
“那您之前为何会与唐小姐分手？又是什么误会, 能让你上节目, 说出那样一段话？”
“程总，请解释一下！”
完了完了，小李碎碎念, 恨不得抱脑袋假装跟毛子哥不是一个team的。
娱记们像见了血的蚂蟥，涌动不停：
“程总，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会分手？”
“程总, 请解释一下！”
保镖隔不开汹涌的人群，会所的保安拿着警棍倾巢而出, 程昊阔步前行的脚突然停了下来, 揽在唐咪腰间的手紧了紧，声音让人齿冷：
“我记得，我不是公众人物，更无意用私人感情娱乐大众。”
“可唐小姐是！”
有人喊道。
两人刚从暖烘烘的车上下来，被风一吹, 冻得像在寒冰里瑟缩的两只小鸡仔。
哪儿哪儿都是冷的, 可唯独腰间是热的。
薄薄的丝质材料下, 五根手指滚烫的热度一点点传过来，腰间染了一丁点湿意。
……程昊竟然在紧张？
唐咪好奇地抬起头，只能看见他下颔一层青青的胡渣。
她能看见喉间震动：“抛开所有光环，我跟唐咪不过是很寻常的一对恋人，会吵架，会分手，很奇怪吗？”
……不，一点都不奇怪。
唐咪眼睫毛动了动，四周是一片灯影，细碎光影里，男人简直帅气得可以上天。
寻常的，又不同寻常的…
她的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会所近在咫尺，在保安与保镖们的合力下，唐咪毫发无损地突围成功。
东皇娱乐与船王大手笔地将陌上整个会所租下，作为订婚酒宴，香槟与西式餐点随处可见，衣香鬓影里，当红roll乐队在舞台唱慢歌，唐咪提着裙摆，捋了捋鬓角：
“没乱吧？漂亮吧？”
程昊替她将衣领往上提了提，没吭声。
唐咪将衣领归正：“别弄，该不好看了。”
她是万分在意所谓出场那一瞬间的气势的，女人嘛，尤其是争奇斗艳的场合，绝对不能输。
——尤其是不能输给秦思思。
殊不知，宴会场所，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地扫过两人。
男人看的，是唐咪的脸和身材，整一条黑裙，什么都没露，只有腰间一条细带，束出纤纤细腰，偏偏唐咪身材好，前凸后翘，典雅与保守下，是极端的让人想要撕裂的欲望。
而女人，看的，则是程昊这个人。
她们喜欢他的脸，却更爱他兜里的金钱与地位。
这绝对是场中最闪耀的一对。
林智斌端着香槟，出神地看向入口处，杜丽扯了下他手中的高脚杯：“今天订婚，好歹遮掩一下。”
他嘲讽地看着她：“你也看上她了？”
杜丽男女通吃，两人在相亲时就彼此通过气，她帮他度过难关，而他，负责帮她骗过父亲，当然，要是能生下一男半女，就最好不过了。
“错了，我两个都喜欢。”
杜丽揽着秦思思，轻轻啄了她一下：
“小思思，你喜欢那个？”
秦思思赧然：“程总有意中人了。”
“怕什么，我帮你抢过来。”
杜丽拍了下她，随手拿过waiter手里的威士忌，牵着林智斌手，朝程昊两人走去，“程总，稀客。”
“您父亲正好跟我父亲在楼上与一群叔叔伯伯们聊天，这位是唐小姐吧，要不……一块上去？”
第64章 程父
陌上会所。
唐咪一手挽着程昊, 一手提着裙摆，踏上罗马柱旁的旋转楼梯。
宴会的主人在前面引路, 唐咪略走慢一些，压低声问旁边人：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 你爸不在了。”
翻遍所有记忆, 唐咪万分确定, 书中一丝一毫都未曾提及过程昊的这位父亲, 这样想来，他从前叫何昊正：这个细节书里也是没有的。
书中世界围绕着女主转，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能略则略, 当省则省，按这个原则来看，改名确实无关紧要——
可程昊的父亲, 这样重要的一环，不可能会略过。
那么, 是不是存在着另一种可能——
所谓的狗血小言, 也不过是短时记录，结局未必是真结局，所有的世界，不过冰山一角。
“在想什么？”
程昊瞥了她一眼，抬头看向前方, 大理石台阶被擦得锃亮, 转角处的墙壁挂着同一位西方新锐画家的作品, 整个会所充斥着金钱与权势的味道。
“我以前是这么以为的。”
他说。
“所以，其实你改姓，是认祖归宗了？”
唐咪脑子里流窜过无数八点档狗血剧情，比如初恋女友遭棒打鸳鸯带球跑，比如为爱自愿当三，最后惨遭抛弃等等。
“算是。”
程昊喟叹。
“所以你的正恒……”按照男主角定律，新认来的爹必定是剁一跺脚，整个国家都能抖三抖的大人物。
富二富三代，or权二权三代？
如果靠着祖荫，短短几年内将公司发展成现在规模，有私人岛屿，还是可以理解的……
“想哪儿去呢？”
程昊笑了笑，“上市前，我与父亲谁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至于后来，等你看到，就明白了。”
程昊卖了个关子。
唐咪一肚子的好奇全掐灭在了当场，要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掐着他喉咙让他一五一十地交代。
不过等她看到程父，唐咪确实明白了。
“到了。”
杜丽停下脚步，与林智斌一人一边让出位置。
包厢是与一楼截然不同的装修风格，紫檀木、梨花椅，新中式装修，连同围坐喝茶的老人，都像带着穿透岁月的力量，猛然扑入眼帘。
唐咪一眼就认出了程昊的父亲。
黑色唐装，头发剪得很短，身条颀长，坐姿如同军人一样板正，此时正端着雅丽的青花瓷杯啜饮。
她像是提前看到了二十年后的程昊，岁月留给他的，不再是皱纹，而是更加从容优雅的风度。
保养得真好。
唐咪转头看向程昊，发现这个泰山崩于前都不改色的男人，脸上竟然显出孩子般的雀跃与踌躇。
“爸——”
程父颔首，那双与程昊如出一辙的眼睛首先弯了起来，一笑：“小昊，来见过杜叔叔、鲁叔叔、刘叔叔。”
从面相上看，程父要比程昊温柔和气的多。
不过唐咪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程父一眼都没往她身上瞧，他故意忽略了儿子试图想要向他介绍女朋友的事实，直接将话语权接了过去。
他看她，如一粒尘埃。
在大明星都可以明码标价的现在，她一个小艺人，确实只能算蚂蚁。
唐咪不管，无视程父的忽略，笑盈盈打招呼：
“程叔叔好。”
她是一点、一点都不会局促的，
别人招呼到眼前了，以程父的修养，当然不会视而不见，像是才看见她，愣了愣，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
“这位想必就是小昊经常与我提起的小唐吧？”
“对。”
小唐点了点头，手底下掐了把程昊，程昊配合地将话接过去，“爸，我女朋友。”
“老程啊，恭喜你程家要办喜事喽。”船王杜川业乐呵呵地喝了口茶，“小丫头眼光不错，小昊在咱们小字辈里，是最出息的。”
林智斌挑了挑眉，杜丽拎着裙摆，熟稔地坐到这群人里：“爸，完了，你可把你未来女婿得罪了。”
“瞧你这张损嘴。”
老杜指着她，“要不是嘴太坏，说不定咱们老杜家联姻那会，你程叔就应了。”
唐咪就知道，这是场鸿门宴。
程公公不待见她，而杜船王看着是在替她说话，可话里话外，都是幸灾乐祸，就差没指着程父的鼻子，谁让你拒绝他家联姻的？！现在儿子找了个三流影星，丢人！”
第65章 戏瘾
唐咪眼观鼻鼻观心, 没说话。
她现在是误入狮子林的小绵羊，即使不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也不必拿自己的鸡蛋头却磕人家的铁头。余光一瞥，就已经认出好几个曾经上过财经杂志的大佬，还有一个, 曾经来她学校做过学术讲堂。
她装乖, 其他人却不会不看她。
人活到这个岁数, 钱财地位都有了, 就不免追求点别的，有的好吃，有的好“色”, 这所谓的色，不是普遍意义的色，必须是超出水准之上的色, 唐咪这么乖巧地往那一杵，就是最最上等的人间之色。
美, 美里还带着藏也藏不住的风情, 难怪程昊这小子按耐不住，要换他们年轻了二十岁，碰到这么个靓绝美人圈的，恐怕也会昏头昏脑地想赶快娶回家藏着。
人年轻时候，可没那么多计较。
“杜叔叔错了。”
船王这么一说, 程昊仿佛听不出他开玩笑的意思, 直愣愣地回, “父亲尊重我，当时亲口问过我的意愿，是我回绝了。我与小咪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高攀不上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