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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作者:白落梅
内容简介
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
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菩提一烟霞。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许多人,信步去看一场花事,渡船去赏一湖春水,从一座城到一个镇。一路风尘,有人将闲云装进行囊,有人将故事背负肩上,他们都在寻找那个属于心灵的原乡,可匆忙之间又忘了来路,不知归程。隐世才女白落梅,以禅意写红尘,以佛法道人生,化云水禅心,入人间烟火。与她共有一剪菩提的光阴,也听她静静地诉说这来往的缘分,俯瞰烟火人间,品静好人生,盼现世安稳……
第一章 花开见佛
花开见佛。佛在哪里?万木凋零的旷野,一株绿草是佛;宁静无声的雪夜,一盆炭火是佛;苍茫无际的江海,一叶扁舟是佛;色彩纷呈的世相,朴素是佛;动乱喧嚣的日子,平安是佛。何时见佛?在流年里等待花开,处繁华中守住真淳,于纷芜中静养心性,即可见佛。
人生是一壶禅茶
后来才知道,茶在众生的心里,有不同的味道。那一壶用静水煮沸的新茶,在茶客的唇齿间回绕,品后有人似觉苦若生命,也有人淡如清风。
茶有浓淡,有冷暖,亦有悲欢。用一颗俗世的心品茶,难免执著于色、香、味,则少了一份清淡与质朴。茶有了万千滋味,甚至融入了世事与情感。用一颗出离的心品茶,便可以从容地享受飞云过天、绿水无波的静美。
茶,源于自然,汲日月精华,沐春秋洗礼,从而有了如此山魂水魄的灵性。茶可以洗去浮尘,过滤心情,广结善缘。所以懂得品茶的人,也是一个愿意让自己活得简洁的人。始终相信,禅是一种意境,有些人用一生都不能放下执念,悟出菩提。而有些人只用了一盏茶的时光,就从万象纷纭中走出,绽放如莲。
人生有七苦,众生流落在人间,是为了将诸苦尝尽,换来一味甘甜。繁华三千,但最后终归尘埃落定,如同夜幕卸下了白日的粉黛装饰,沉静而安宁。光阴弹指而过,当年在意的得失、计较的成败,都成了云烟过眼。任何时候,彼岸都只有一步之遥,迷途知返,天地皆宽。
《心经》云:“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一切随缘,一生随缘,方得自在。”一个过于执著于此生的人,不适合修行。一个痴迷于因果的人,亦不适合修行。茶有佛性,尤如碧云净水,几盏下腹,心头便了无闲事。所以修行之人总喜欢将日子浸泡在茶中,抛弃杂念,证悟菩提心。
天地沙鸥,我们微如芥子。不让自己惊扰世界,也不让世界惊扰自己。人出生的时候,原本没有行囊,走得路多了,便多了一个包袱。而我们如何让世俗的包袱,转变成禅的行囊。只有用一颗清净依止的心,看世态万千,方能消除偏见,在平和中获得快乐。
茶有四德,慈悲喜舍。所谓云水禅心,就是在一盏清茶中,品出生者必死,聚者必散,荣者必枯的真意。须知任何悲伤都是喜悦,任何失去都是得到。一个人对自己慈悲,才是对万物慈悲。
时光若水,无言即大美。日子如莲,平凡即至雅。品茶亦是修禅,无论在喧嚣红尘,还是处寂静山林,都可以成为修行道场。克制欲望,摒除纷扰,不是悲观,不是逃避,只为了一种简单的活法。安住当下,哪怕是一颗狭小的心,亦可以承载万物起灭。
世间一切情缘,皆有定数。有情者未必有缘,有缘者未必有情。随缘即安,方可悟道。茶水洗心,心如明镜,一个人只要看清楚自己,即可辨别无常世界。意乱情迷时,大可不必慌乱。静心坐禅,明天会如约而至。春花依旧那样美,秋月还是那么圆。
《金刚经》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我们无须为了注定的悲剧,选择感伤。但也不能为了将来的圆满,停止修行。品茶,是为了修心,在无尘的净水中彻悟禅意。让我们不为表象迷惑,免去那些无谓的漂泊,及早抵达清静的彼岸。
品茶可以让人宽恕过错,从而在杯盏中得到平和。真正完美的人生当留白,留白,即是佛家所说的空明。人间是最能表现自我的剧场,如果有一天故事剧终,选择出离,一定要真的放下,而不是走投无路的放逐。要相信,别无选择的时候,会有最好的选择。
万法无常,缘起性空。万物既是因缘和合而生,亦会因缘而灭。晚云收,即是倦鸟归巢时。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每一次归返都是回头,每一次渡河都有舟楫。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远,消除我执,此后风餐露饮,海天云阔,都是归属。
静水深流,简单的人其内心清和,越容易参透禅理。修佛亦如品茶,将一杯苦茶喝到无味,这就是禅的境界。人生应该删繁留简,任世事摇曳,心始终如莲,安静绽放。就如同万千溪涧,终究要汇入一条河流,潺潺清明,简静安宁。
喝茶,要一颗清淡的心、悲悯的心。哪怕处车水马龙的闹市,都可以感受春风过耳、秋水拂尘的清雅。云在窗外踱步,鸟在檐下穿飞。袅袅的香雾,似有若无地诠释虚实相生的人生。桌台上有一方闲置的木鱼、几卷经书,还有散落的菩提,在浅淡的月光下,疏淡清绝。
世间风云,变幻莫测。佛家讲究因果轮回,无论物转星移、飞沙走石,有一天都会烟消云散、俱静归尘。如茶,融汇了万物的精魂,倒入杯盏中,钟情一色,澄澈醒透。
出离需要的不是勇气和决心,而是善意和清醒。我们每日所看到川流熙攘,凡尘荣辱,其实都只是一场戏。一个修行者要有足够的禅定,才可以走出人生逼仄的路径,看云林绿野,落雁平沙。
佛说,割舍就是得到,残缺就是圆满。我们曾经用无数时光都无法记住的经文,待了悟之时,却可以过目不忘。许多人认为精深渊博的禅,其实在一念之间,在每一个途经的日子里,在一滴水中,在一朵花间,在婆娑的世界里。
品茶,可以用陶具、瓷杯、玉盏,亦可以用竹盅、木碗。众生品茶,多是为了打发闲寂的光阴。茶的味道,凉暖,似乎不那么重要。而僧者饮的禅茶,亦无需礼节,只是随性而饮,品出的只有一种般若味。
时光流转,云水千年。茶成了生活中的习惯,成了修行者不可缺少的知音。只是多少人,可以将汹涌不安的岁月,喝到水静无波。多少人可以将浑浊纷纭的世象,喝到纯净清朗。也许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无意的日子,无论晴雨,不管春秋,饮下一壶人生的禅茶,回归本真,找到最初的自己。
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会饮尽红尘最后一盏茶汤,出离三千世界,换一世平宁。是迷途知返,是禅定了悟,已不重要。此后寒山石径,乘白驹而行,饮下千江之水,将禅茶品到云淡风轻。
一花一叶总关禅
赌书泼茶,倚楼听雨,日子清简如水。禅的时光,总是寂静无声。窗外风云交替,车水马龙,内心安然平和,洁净无物。如此清淡,不是疏离尘世,而是让自己在尘世中修炼得更加质朴。人生这本蕴含真理的书,其实掩藏在平淡的物事中。返璞归真,随缘即安。
那年梅花,已不知遗落在谁的墙院下,老了青砖,湿了黛瓦。曾经何时,那些追求青梅柳梦、向往唐风宋月的人,开始只要一茶一书的生活。时光依旧如流,只是行走在时光里的人,迟迟不肯踱步。那些动荡不安的世事,已化作流水淡烟。风月情愁的昨天,也只是刹那惊鸿。
对时光,我们无须敬畏,它赐予了众生苦乐,自己也在不经意中老去。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扇小小的窗,开启是烟火俗世,关上便是禅心云水。有人有誓与红尘同生死的勇气,有人则有静坐枯禅无怨悔的决心。踏遍山河万里,蓦然回首,江湖里的快意恩仇,已成了浮云花事。
既知如此,再无谓去和流光一争输赢,白白耗损年华。做一个朴素简单的人,让心明净清澈。佛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看似简单,只要做一个良善之人,一个洁净之人,便是今生最大的修为。可是行走在红尘滚滚烟浪中,又有几人可以做到那样的极致。
心的净化,是最高深的禅意。众生之所以烦恼不断,是因为心被妄念浮云遮掩,不得清朗。如何掸去尘埃,让心似雪梨花那样洁白,如青天皓月那样明澈,则在于个人的修为、个人的善因。有时候,只一个刹那,妄念俱灭,一悟成佛。
《汉书》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所谓物极必反,强极则辱,亦是如此。美玉还暗藏瑕疵,人又岂有完人。只要有容人的雅量,有坚忍的襟怀,便是美德。然而,这世间,有一条叫做禅的河流,无论行去多少年,始终清可见底,而众生则如过河的石子,可以在水底安然。
浮世清欢,如梦无痕。厌倦了凡尘往来,所以更多的人愿意做一株平凡的植物,尽管微妙,却有着比人类更简单、更质朴的生存法则。只想着如何安静地过完日子,不在意前因果报。在佛眼中,一草一木皆有情,一花一叶总关禅。佛陀所途经的地方,哪怕山穷水尽,寸草不生,因了佛的到来,都有了禅意,有了慈悲。
有人问,修佛的路途到底有多远?需要耗费多少光阴?佛陀用了千百年的时光来修行,历尽万千劫数,在彼岸佛国,为众生遍植莲花。而我们只需放下业障、贪嗔,找一只渡河的船,便可登岸。佛度有缘人,这个过程,也许刹那,也许一生。渡河的那艘船是什么?是佛殿檐前的一只蜘蛛,是寺院回廊的一缕荷风,是放生池畔的一株水草,抑或是漫天缥缈的一粒粉尘。
佛说:“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佛法无边誓愿学,菩提无上誓愿证。”净眼观世,风起云涌,鱼龙混杂,唯有心灵是净土。心安,则不会被世事惊扰。佛让众生暂居浩荡红尘,红尘则是道场,在这里,我们要学会随遇而安。盲目逃离,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迷乱之时,即便行走在宽敞大道,也是狭窄逼仄;清醒之际,哪怕坐落于老宅枯井,亦可天高云阔。
花开见佛。佛在哪里?万木凋零的旷野,一株绿草是佛;宁静无声的雪夜,一盆炭火是佛;苍茫无际的江海,一叶扁舟是佛;色彩纷呈的世相,朴素是佛;动乱喧嚣的日子,平安是佛。何时见佛?在流年里等待花开,处繁华中守住真淳,于纷芜中静养心性,即可见佛。
佛一直在,度化着、关怀着芸芸众生。如慈母,灯下缝补,企盼远行的游子;似名将,遥望月色,思念故里的红颜;若村妇,倚着柴门,等待归来的樵夫。而这些沉醉于红尘中的世人,是否真的能够放下?游子可以放下绿水青山的风物吗?名将可以放下收复山河的成就吗?樵夫可以放下一粥一饭的生活吗?唯有放下,方可成佛。
宋代禅宗将修行分为三个境界。第一境界是“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芳迹”;第二境界是“空山无人,水流花开”;第三个境界是“万古长空,一朝风月”。也许我们无须知晓其间的深意,只知道无论时光过去多久,佛法与天地同存。我们只做宇宙万物中那一种属于自己的生灵,安静生长,平凡度日。而修行,则是在每一个春耕秋耘日子里,他年自有果报。
光阴还是那样,有增无减,草木依旧长青,只是我们不再年轻。年月深长,人生走过的片段总是似曾相识,那是因为季节在往返,故事在重复,而世人也终究如此,别无他恙。有一天,时间会吹散一切,所有的猜疑,所有的迷惘,以及所有的不安都将隐去,直至一尘不染。而那些封存在岁月里的窖酿,也会在适当之时开启,于某个风清月朗的日子,淡淡品尝。
天然璞玉,需要时光的雕琢。锦瑟人生,则要禅心的滋养。且将繁弦急管,交付给丝竹清音;用凡尘烟火,换一盏玉壶冰心。在无常世间,面对不可预测的明天,今日所能做的,就是静心坐禅,养我性情。让自己慢慢从乱世风烟中走出来,变得干净而明澈。
《六祖坛经》云:“一切众生,一切草木,有情无情,悉皆蒙润,百川众流,却入大海,合为一体。”三生石上种因果,一花一叶总关禅。我们不求水月在手,不求花香满衣,只愿光阴简约美好,平淡素净。有朝一日,佛缘到了,便是终点。
一曲云水释禅心
如水良辰,温一壶白月光,在落花深埋的小院,抚一曲《云水禅心》。白日里飘飞的尘埃,此时已散尽,烟云收敛,世事忘机。红尘脂粉皆落幕,鸟雀尽归山林。流水无声,一叶野舟横渡,浮世清波里,已寻不见往事的背影。
闲云悠悠,流水淙淙,这叮咚无意的琴音,让我忘却烟火世情,只念灵台清澈。江南丝竹的清越与空灵,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美丽与柔情。那些行走江湖、琴箫相伴的日子早已远去。走过风尘的时光,岁月不再温厚,曾几何时,异客已归旧乡,青春也换苍颜。
什么是云?云在万里长空自在飘荡,无根无蒂,没有归宿。随着四时景致,变幻莫测,朝暮不一。时而绚丽如虹,时而洁白似雪;时而浓郁如雾,时而散淡似烟。它的名字叫云,傲然于苍穹之上,千般姿态,万种风情。随缘而聚,随缘而散,一世光阴,了无痕迹。空空而来,空空而去,三千幻象,总是迷离。
何谓水?上善若水,从善如流。水的一生都在谦下,造化众生,滋养万物。不见其形,却闻其音,识其骨。柔弱之水,却有滴水石穿的刚强。潺潺溪流,却有汇聚江河之气势。潋滟清波,却有深不可测的襟怀。波涛汹涌,却有婉约轻灵的韵致。这就是水,可以淘尽悲欢,亦可以洗尽铅华。它流经日月,优雅从容,宁静怡然,无所欲求。
禅心是什么?禅心是午后阳光下的一壶清茗,是苍茫绿野中的一树菩提,是似水流年里的一寸光阴,是人生戏剧里的一段插曲。禅心是在寂静山林拣尽寒枝,在孤舟柳岸江雪独钓;也是在红尘路上匆匆来往,在风雨江湖快意恩仇。你坐禅内,心在尘外。你处尘间,心依旧可以在禅中。
一个人唯有将锋芒磨尽,才可以真正自在淡然。那时候,便懂得平静地对待人生的聚散离合,接受岁月赠予的苦难与沧桑。曾经绰约的年华,如今看似寥落寡淡,却有了几分风骨,多了一种韵味。唯有这般,才能拥有一颗清醒的禅心,任凭烟云变幻,逝水滔滔,亦不改山河颜色。
《六祖坛经》云:“世人性本清净,万法从自性生;思量一切恶事,即生恶行;思量一切善事,即生善行。如是诸法,在自性中,如天常清,日月常明,为浮云盖覆,上明下暗,忽遇风吹云散,上下俱明,万象皆现。”
每个人最开始都是良善的自己,只因入世久了,经历了太多的事,与太多的人相处,才不再那么慈悲。这是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由简单到繁复的过程,也是人生必经的路途。有些人,转过几个岔路口,便重遇初时的自我,拾回过往的简洁和清澈。有些人,百转千回才能够清醒自知。
也许等到那么一天,世事风轻云淡,我们再不必和旧梦一一相认。而整个过程,我们有过得失,多少聚散,多少善恶,亦无须计较。因为我们始终没有丢失真实的自己,能够在朗朗乾坤下坦然地活着,就是岁月的勇者。能够在寂静的午夜,和一弯明月遥遥相望,就是真正的慈悲。
浮生梦幻,皆为泡影,如露如电,似雾似烟。昨日风暖菩提绿,今宵霜染枫叶红。生命就是一场鸿雁的远行,待到春潮消退之时,秋风乍起之日,才懂得归来。那时候,踏遍河山万里,访遍驿路他乡,又怎会不知,真正的释然是放下一切,随遇而安。
南柯一梦,空老山林。芸芸众生费尽心思寻找的桃源,原来不在世外,而是在颜色缤纷的人间。在这里,花落水无声,晓寒烟草迷;在这里,竹林闻鸟语,山寺钟声远。三更风雪,便可让青山白头;一盘棋局,便可定楚汉胜负;一叶扁舟,足以抵达禅的彼岸。
世事多涛浪,沉浮一念间。人去千山远,今夕共月明。有那么一个地方,无论我们走得多远,迷失多久,陷得多深,都会将你我等待。那时候便是归巢的倦鸟,守着一座安稳的旧宅。不与春风诉说离别的衷肠,只和一扇轩窗,静看闲庭的花落花开。这个地方,便是心灵的菩提。
伶人入戏,不分台上和台下。而禅者入世,亦分不出尘内和尘外。因为他们都已经修炼到一定的境界,早已不受外界的风云惊扰。任何时候,都是主角,也都不是主角。他们有足够的定力,守着那座属于自己的城,无须承诺,无须誓言,就可以地老天荒。
人世间的生灭故事,起落情感,与大自然的荣枯原本相通。王国维词中有这么一句:“君看今年树上花,不是去年枝上朵。”我们以为花落了,还会再开。竟不知,花开了千百次,却再不是从前的朵儿。一棵树的一生,如同人的一世。树是春繁秋萎,而人则是盛年一过,不可重来。
所有的执著,都只是一时的妄念,走过去了,幻灭尽消,便永不复起。走不过去,当为劫数,红尘路上另有一番周折。只有在心中种一株菩提,自性自悟,顿悟顿修,将无常当寻常,将有相当无相,方能真的解脱,似流云来去自由,纵横尽兴。
没有谁知道禅的境界到底是什么,亦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修炼。一个人,只要心存善念,少有欲求,自可减去尘劳,明心见性。《六祖坛经》云:“自性若悟众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众生。自性平等众生是佛。自性邪险佛是众生。”佛缘到了,便瓜熟蒂落,水到渠成。那时候,草木即佛,山石即佛,凡夫即佛,俗子即佛,万物众生皆是佛。
花落无言,流水不语。在清明简净的日子里,当淡了心性,坐幽篁阵里,品潋滟茶汤。看那白衣胜雪的女子,眉目清澈,不施粉黛,抚一把七弦绿绮,唱一曲云水禅心。任萧萧竹叶,悠悠白云,来来去去,聚聚离离。
云水禅心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鱼儿戏。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我与月相惜,
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
我心如烟云,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魂梦常相依。
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空老山林。
听那清泉叮咚叮咚似无意,
映我长夜清寂。
一切有情皆过往
很多年前,以为佛该是无情的。因为出家之人,要放下执念,了断尘缘,方能幽居山林古刹,不问世事。他们与外界不复往来,偶有伶仃香客,也只是结下浅淡的佛缘。所以,他们只能在自然万物中汲取天地灵气,在时光更替中感知冷暖世情。于是,他们将云崖上的一棵老松引为知己,和古井上一株青草作了莫逆,与石阶上一只蝼蚁成了忘年。
之后才明白,佛是深情的,他以身试劫,才有了水天佛国的莲花净土。佛施爱于众生,让陷落尘网的你我,多了一份良善的选择,在悲悯中得到了宁静的解脱。而佛,从不贪恋烟火繁华,一直清淡自持,静坐云台之上,平和安详。
为什么佛可以放下个人情怨,大爱于人间,而世人却沉浸在自己小小的情爱里,总是落入无法自拔的境地,是修为不够,还是命定要历尽尘劫,才能够免去因果轮回?生生世世,岁月的忘川,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匆匆往来。
人生有情,所以有挂碍,有烦恼。佛说,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所谓缘定三生,一些遇见仿佛都是前世注定,故有今生不了之情。佛让众生要懂得惜缘,尊重情感,却也规劝我们不要情迷双目,在岁月无涯的旅途中,丢失真实的自己。
《华严经》云:“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著,不能证得。”无法从容自若,是因为不能忘情。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有情是苦海,无情是岸。大千世界,万般皆苦,而世外之人,把诸苦,看做一切诸乐;把有情,当做无情。所以他们总能于喧嚣中,求得宁静;于大悲里,获得欢喜。
在放下之前,都有一个执著的过程。这个过程,也许不是凤凰涅槃,却也要经历无数次沧海桑田。佛陀阿难出家前,在道上邂逅一美貌少女,只这么一次,从此就爱慕难舍。佛祖问他:“你有多喜欢那少女?”阿难回答:“愿化身为青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那少女从桥上走过。”
这般情深,于当下只能算是个神话。有多少爱,经得起地老天荒?莫说是五百年,纵然是三年五载也难以持久。爱的时候,甘愿舍弃前世今生的修行,只为一个人存在。不爱的那一天,则希望删去所有相关的记忆,洁净一身。
也许很多人都想知道,阿难归依佛门后,是否还记得当初的誓约。等到那个美貌少女成为一个沧桑老妪时,他是否依旧情深不改?他也许可以为她化作石桥,化作碧水青山,化身千百亿,他亦可以清净无一物。倘若阿难与这位少女成就一段姻缘,又是否可以把一朝一夕的平淡日子,操守得情深意长?
没有假如,就像我们无法从一个预言中得到确切的结果。在失去爱情的日子里,流年依然无恙,岁月寂静如初。可那些以为可以遗忘的往事,却一件也没能忘记,但又无力计较,只好顺应自然。世事纷繁,你把一出戏做了真,那么一切就成了真。你把生活当了假,那么一切就真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