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祈一顿,看了看月流离,道:"你们呢?"
月流离脸色不太好看,哼道:"我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关我什么事?"
独孤紫袭沉默,似乎一旦现身,自己也就该走了。可是...她看了一眼流离,沉默。
她不想走。
"可是,独孤姑娘是我的师姐。"楚歌突然开口,笑盈盈地看着面前这沉默的女子,道:"明日我便跟王上请旨,请求接师姐进宫陪伴,想来也就可以让你在宫里久留些时候。"
独孤紫袭一震,侧头看向楚歌,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里却满是疑惑。
她想帮她?
"总归这岛上也只有我和凤鸣宫的人。"楚歌眼神灼灼地看着独孤紫袭,道:"独孤姑娘既然来了,便多留一些日子,给我说说宫外的事儿也是好的。"
独孤紫袭看了楚歌半晌,眼神里的漠然散了些许,垂眸道:"紫袭。"
"嗯?什么?"
"叫我紫袭便好。"独孤紫袭睁眼,声音冷冷清清,却明显是柔和了一些。
楚歌一笑,点头,看着步祈道:"你不会杀我了罢?"
步祈面无表情地点头,承恩殿他已经履行了任务,没必要再杀她一次。
楚歌嫣然一笑,左翻翻右翻翻,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儿递与步祈,道:"为了感激你的不杀之恩,这个送你。"
步祈挑眉,杀手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接。却哪知,楚歌突然皱着眉捂了捂肩背处的伤口,有些痛苦地将手垂下。
"拿着。"独孤紫袭将楚歌手中的瓷瓶塞到步祈手里,然后扶着楚歌想察看一下她背后的伤口。
楚歌捏了捏紫袭的手,抬眸,看着步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微笑道:"我这人就是比较小气,你刺我一枪,我还你一瓶含笑半步癜,加上刚刚点过你的麻穴,你且受着罢,我们抵平了。"
流离目瞪口呆地看着步祈扭曲的神色,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含笑半步癜,对于被点麻穴的人来说,沾一点就够得受了。他没有得罪过这主子吧?没有吧?
独孤紫袭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淡淡地道:"且让那船上的人下来收拾罢,时候不早了,我且隐一晚,明日便随了你住。"
楚歌点头,看向旁边企图默默退走的人,笑了一声问:"月公子这是往哪里去?"
红粉之中,帝王薄情 第四十四章 偏处一隅,岁月如玉
想起那天步祈的样子,楚歌还不禁莞尔,当真是出了气了。而月流离自那天以后对她是客客气气,绕着圈儿走,倒也叫她哭笑不得。用独孤紫袭的话来说,月流离是生怕哪儿得罪了她,又被教训了去。
唉,其实她很温柔的,不过是不甘了些。人若负她,她一定得讨回来不是?生生受着委屈,是凭什么?她不是宰相,不需要那么大的度量,她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
所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才活得痛快。
"你那位师姐,可也是你夫子教出来的?"风城启难靠在软塌上,翻着书,闲闲地问。
今日是楚歌搬进湖心小榭的第二日,昨天帝王政事繁忙,倒没来看她。今日刚刚下朝,便来这儿坐着,悠闲地喝茶看书。
"是啊,夫子在教我之前便收了师姐。"楚歌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一旁的不语也是淡定得很,一主一仆配合良好,表情融洽,任帝王再怎么看也没看出破绽。
风城启难沉默了一会儿。按理说,江湖之人随便进宫是不妥的。奈何七王爷那儿开了先例,后面的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总归这湖心小榭上也没什么趣味,后宫里的人他又下了令不许拜访,也许接个人进来陪着她也不错。
"那便许了她进来罢,午后我派仇全去接就是。"风城启难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道。
楚歌眼眸一亮,乖巧地给帝王添茶,又坐到他身后去揉肩,笑得好生开心地道:"阿萧辛苦了,每天那样多的事儿,定然也累了,我给你揉揉。"
风城启难瞥她一眼,哼道:"也就这种时候你才舍得履行一下你服侍我的义务。歌儿,你平时是不是有点失职了?"
别的嫔妃三天两头给他送汤送水,时不时在路上装一下偶遇,虽然让他厌烦,但人家好歹是有心了不是?她倒好,每次都缩在自己宫里,若非他找她,她是定然不会出现的。这怎么当人家妃子的?
楚歌撇嘴,却还是温温柔柔地道:"王上说笑了,平时王上政事繁忙,臣妾自然是不愿意叨扰的。但是在臣妾宫中,臣妾可算是尽职尽责,半分也没有失职。"
帝王冷哼一声,懒得和她争论。这丫头最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强大了,偏偏还理直气壮的。谁给她的底气啊?怎的就那么足!罢了,他还是看他的书就好,省得闹心。
午膳之后,独孤紫袭便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了楚歌面前,楚歌一笑,开心地拉着她喊:"师姐,你可算来了,这宫里日子当真难熬。"
独孤紫袭目光柔了柔,淡淡地道:"知你寂寞,我便来陪你,可还不好么?"
楚歌欢乐地点头,拉着独孤紫袭走到帝王跟前,笑道:"阿萧,这便是我师姐,复姓独孤。师姐,这是圣上。"
独孤紫袭朝风城启难点了点头,便站在那里不说话。冷艳惯了的独孤美人,是从来不与陌生人多说什么的。可是,她忘记了这是在御前。
风城启难眼神复杂地看了她许久,直到楚歌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一下,他才回过神,看着楚歌一脸的笑意,垂眸道:"罢了,独孤姑娘便好生陪伴昭妃就是。"
独孤紫袭点头。她答应了,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当真是好生陪伴了。
比如楚歌想听江湖之事,她便将一楼二宫四大派的具体情况统统告诉了她。再比如楚歌无聊了想打猎,她便和守幽将岛上的动物都捉了来。又比如楚歌伤好些了想学武功。她便教了她好几套伏羲宫的心法。
月流离很惊讶,他从来没见过独孤紫袭对谁这般好过。就连他也没这待遇啊。
而楚歌却知道,紫袭这是在感谢她,不过是因为她看懂了她的眼神。那落在月流离身上便十分幽深的眼神。
没错,紫袭喜欢月流离,很喜欢的那种。
楚歌其实很奇怪,紫袭这样美好的人儿,和月流离那样不正经的人,怎么看怎么不搭调。而且月流离似乎对紫袭无意,她为什么就这么执着于这个人?可是她问她,紫袭却只是沉默。
几乎每天,帝王都会来湖心小榭一次,有时候也会过夜。那时候紫袭就会隐了去,楚歌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只是待风城启难走了之后,她才会出现。
不过这段日子,风城启难对楚歌是越发的温柔了,温柔得让她感觉不真实。
他每每在灯下看书,都会将她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尽数落在她的耳边,一页一页地让她给他翻书。亦或是吃点心,他也会让她拿了喂他。就寝的时候,他也会温柔地将她抱上床榻,给她先盖好被子。楚歌觉得,最近的帝王特别的不正常。
守幽看着楚歌的眼神隐隐带了担忧,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安静地站在一旁。
楚歌想了一会儿就想通了,左右也不过那么回事儿,既然他想对她好,那么她便接受着,好歹与他安安静静地过一段日子,到底还舒坦。
于是作为妃子的觉悟终于苏醒了,楚歌开始认认真真地和风城启难过日子。
"今儿可是我过来的时候忘记看太阳是从哪儿升起的了?"帝王看着面前捧着茶杯的女子,挑眉问道。
楚歌笑着将茶递与他,道:"阿萧最近好生温柔,我也不能差了不是?好歹作为你传说中的宠妃,还是该对你好点的。"
风城启难接过茶,饮了一口,眉头微皱。
"怎么了?"楚歌看着他的表情,紧张地道:"不好喝?"
帝王放下茶盏,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捂着她冰冰凉凉的手,沉声道:"露水煮茶,歌儿,你这样伤神,我不会多开心。"
楚歌垂眸,看着风城启难有些粗糙的大手,轻笑道:"不过是想着,回报一下你,倒也不行。阿萧,你怎的这般霸道?"
他开始动手了,却将她送到这湖心小榭,保她安宁,她该回报他的是不是?尽管他正在一步步收拾的人,是她的父亲。
原来她的计划是,让他对她有一丝眷恋,一丝就好,她便可以活命,寻着机会逃出生天。可是这样久了,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做。风城启难的情绪,她半分也看不透,根本无从下手。反倒是自己,不小心丢失了许多。
帝王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楚歌抱在膝上,淡淡地道:"你不用回报我什么,就这样就挺好。"
楚歌看着帝王,沉默。
湖心小榭是宫中的世外桃源,没有任何人敢来扰她。当然,风城启月和流离还是时不时的会来看她。帝王不在,他们便坐在亭子里喝茶。
独孤紫袭站在楚歌旁边,流离和风城启月坐在楚歌对面,几碟儿点心,几盏热茶,倒也惬意。只是楚歌让紫袭坐下,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
"尊卑有别。"独孤紫袭说完这四个字,看了月流离一眼,便沉默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月流离冷哼一声,讽刺地看着她道:"我还忘记了,副宫主,您从来不愿意与我同桌。也罢也罢,你那样清高的人儿,离我远些也好。"
独孤紫袭脸色白了白,没有说话。倒是楚歌怒了,看着流离道:"紫袭又没有恶意,你何必这样说话?"
流离黑着脸色,将头别开。他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别特看不惯!
"他们一贯是这样的。"风城启月放下茶盏,笑道:"你倒不用多担心,流离虽然说话恶毒,但还是担心独孤姑娘的。是不是?"
紫袭一震,抬头看向月流离,却见他脸色更加难看,一挥衣袖便站了起来,道:"谁会担心她,打又打不死,忙也忙不死,不知道比妖怪强了多少倍。我担心她做什么?"
风城启月一愣,暗自责怪自己多话了。明知道流离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这番一说是无论如何也会恼的。不禁有些歉意地看着独孤紫袭。
紫袭依旧沉默,眼眸低垂,像一座精致的雕像。
"独孤紫袭。"流离看着她,冷冷地喊了一声。
"宫主。"紫袭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流离嗤笑一声,道:"尊卑有别,我是宫主,你是副宫主,那么你得听我的是不是?"
独孤紫袭走到流离面前跪下,淡淡地道:"任凭宫主吩咐。"
"很好。"月流离冷冷地看着她,道:"那你便去杀了步祈。"
楚歌和风城启月都是一惊,不由地站了起来,看着月流离异口同声地道:"你疯了么?"
紫袭沉默半晌,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楚歌震惊。
步祈,如果她没有看错,步祈是喜欢紫袭的。那日那人看见紫袭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愉悦,她是看在眼里的,可如今,就因为月流离一句话,紫袭要杀了步祈?
"算了,随他们去罢。"风城启月叹息一声,低低地道:"独孤姑娘对流离的忠诚,的确是我们无法理解的。流离脾气古怪,这倒也像他的风格。"
是的,月流离脾性古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做事也完全不顾后果。可惜等楚歌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猜得到流离是拿她当朋友的,却猜不到他这朋友做到了这份上。
所以,当紫袭走后,她在房间里看到月流离送来的糕点,没怎么防备,便吃了下去。
红粉之中,帝王薄情 第四十五章 迟来洞房,芙蓉帐暖
后来楚歌一直没有想通月流离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那一碟子巧手酥,是她所有悲喜交加情绪的缺口。
风城启难到湖心小榭的时候,楚歌寝殿的宫灯已经熄了。门外的不语和守幽看见帝王,微微福了福身,便转身轻轻打开寝殿的门。
今日有些事进展很顺利,却是累极了他和白术。本来想着就在勤政殿歇下的,却不知为何,自发自地就到了这里来。风城启难揉了揉额角,他是不是有点太习惯她了?
刚走进寝殿,却听得低垂的锦帐之中,有细碎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传出。风城启难一愣,接着脸色便是一沉,快步走上前去,刷地将床帐掀开。一双盛满怒气的眼,却在看见里面情形的一瞬凝固。
有温暖的香气扑了他满怀,床榻之中,锦被凌乱。楚歌衣衫半褪,香肩裸露,难受地抓着身下的床单,秀眉紧皱,一张绝色的容颜上染了薄薄红晕,那原本清亮的双眼也紧闭着,朱唇之上凝固了咬出的血迹。
"歌儿?"风城启难一惊,刚唤了一声,却见楚歌半睁了眼看他,一双水眸里尽是迷离。还不待他反应,她长腿一抬,已然缠上了他的腰。双臂一环,便将自己埋在帝王的怀里,呢喃两声。
风城启难皱眉。她这样的反应,是被人下了药?可是这岛上,有谁敢这样做?
"左..."
嘴唇突然被堵住,温暖香甜的气息瞬间侵占了他的唇齿。风城启难一震,却见眼前的人儿妖娆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埋进他的脖颈间细细啃咬。一双手在他身后胡乱地扯着,倒似想扯下这碍事的衣服。惹得急了,便不管不顾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嘶...你这野蛮的女人。"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紧,风城启难眸中燃起了小小的火焰,俯身将楚歌压进床榻,沉声道:"你不是聪明么?怎的也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楚歌睁着水眸无辜地看着他,媚眼如丝,水光盈盈。本就松垮的外衫此时已褪到了腰间,雪白的肩窝衬着浅粉的抹胸,别样的诱人。
风城启难低咒了一声,拉过被子想给她盖好,却反倒被她一拉,吞噬性地吻了上去。一股热流流遍全身,最后聚集在某一个部位,灼灼地抵着。
"左楚歌。"风城启难额上流下了一滴汗水,双手硬撑着让自己与她保持距离,低低地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楚歌一愣,歪着头看他半晌,笑道:"阿萧!"
"哼。"风城启难神色松了松,捉住那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的小手,挑眉问:"你最爱的是谁?"
楚歌长腿滑上帝王的胯间,死死扣住,情不自禁地磨蹭着。她眼里已经有些血红色,唇齿间的呻吟也越发急促,哪里还听得清风城启难问什么。月流离不知打哪儿找来的东西,药性极强,再过些时辰,恐怕楚歌就得筋脉尽断。
帝王眸中的火焰燃掉了他最后的理智,见楚歌的样子,也知道她是极难受的。本想着不要碰她,免得...可是如今,没有选择了。她情不自禁,而他,似乎比她还要情不自禁。
左手将楚歌的两只手固定在枕头上,风城启难低头,咬开了楚歌抹胸上的带子,右手将自己的衣服解开,干净利落地扔向床外。真不愧是帝王,手法炉火纯青。
楚歌的肌肤极好,雪白,又丝毫没有瑕疵。风城启难细细地啃着她,从脖颈一路往下,力道大得让她痛哼了一声。
"这是你自找的,歌儿。"帝王邪魅一笑,吻上那迷人的双峰,惩罚似的在顶端咬了一口。右手在她的腹部游移,慢慢往下,惹得楚歌浑身一抖。
"风城启难..."某人好死不死地直呼了一声帝王的名讳,不怕死地挣扎起来。
帝王冷哼一声,大手往下,毫不怜惜地开始侵占。
门外的不语和守幽眼观鼻,鼻观心,统统红着脸。她们听不到她们听不到她们什么也听不到!
"啊..."
"左楚歌,你胆子大了是不是?"
"唔..."
......
不语哭了:"守幽姑姑,我们去找温太妃来救救主子吧!"
守幽:"......"
风城启难吻着楚歌水润的唇,低低地喘息着,往前进了进。哪知身下的女子却因为太疼,连连后退,螓首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丝毫没有引人上床、负责到底的觉悟。
"唔!"紧致的温暖突然被两根手指插入,楚歌呜咽一声,抓紧了床单。
"啊...别..."楚歌在风城启难的身下难耐地扭着身子,感受着他手指快速的进出,衣衫尽落,雪白的肌肤刺激了帝王的视觉。
风城启难唇角勾起,低头咬住楚歌的耳垂,灼热威胁性地抵在她私密的入口。低声道:"歌儿,不准咬唇,我要听你的声音。"
楚歌脸色绯红,一阵呻吟溢出樱唇,沙哑妖媚。帝王眸色一深,低头吻住了她,将灼热慢慢地推进怀中女子的身体。
"啊!"楚歌难受地皱眉,下身被侵入的不适让她往后退去,却不想被人抓住了柳腰,用力地一撞。
"啊啊啊!"楚歌被这疼痛弄得瞬间清醒,身体被贯穿,一阵撕裂般的感觉无穷无际地涌上来。不过一会儿,这疼痛便被一阵酥麻的快感代替。楚歌禁不住将长腿盘上了风城启难的腰,将身子开到最大,迎合他的律动。
帝王的唇移到她的颈部,细细地啃咬,下身加快动了起来。
"唔..."楚歌随着他的节奏摇摆着腰肢,全身都呈现淡淡的粉色。帝王开始猛烈地撞击,每一次,都撞进楚歌身体的最深处。
"呜..."楚歌拼命地抓着身上人的后背,却是再没力气挣扎了。实在痛着了,眼泪便刷刷地落下来,湿了满脸。
风城启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咒了一声,停了下来。
这女人,真是比谁都麻烦。
扯过一旁的锦被,风城启难粗鲁地擦着楚歌脸上的泪,低声道:"我以为你有长痛不如短痛的觉悟呢。"
楚歌狠狠地瞪他一眼,不服气地咬住他的手臂,水汪汪的眼睛,活像受了欺负的小兽,看得风城启难眼里一暗。
门外,不语担忧地对守幽道:"姑姑,主子不会被王上伤着了罢?"
守幽瞥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听着这动静,想来娘娘也是够受的了。只是她竟然不知,王上居然一直没有同娘娘圆房,这是为何?是因了左相,还是上官姑娘?
"你去备热水罢。"守幽想了想,道:"等会儿主子必然是要净身的,先备着好些。"
不语犹豫地看了紧闭的殿门一眼,往厨房跑去。
帷帐低垂,楚歌双眼通红地趴在风城启难身上。虽然帝王一直顺着她的头发摸,但是,她还是有随时怒发冲冠的感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默默地在心底发誓,下次见到月流离,一定是他的死期!
风城启难有些好笑地看着楚歌的表情,想了想,坐起来将她抱在膝上,本想说什么,却在看见楚歌背上深深的伤疤时戛然而止。
"谁弄的?!"帝王沉了脸色,抓过楚歌的肩膀,看着那伤口,怒声问。
楚歌轻哼了哼,脸上犹自还带着红晕,身上还没有穿衣服,却因着刚刚的情潮而丝毫不觉得冷。想了想,还是不告诉他,不然倒显得自己是故意要讨他怜爱似的,哼。
"说话!"风城启难皱紧了眉,想拿手去碰一下那伤疤,却又停了下来,心里一疼,脸色难看得紧。
"被墙上的钩子什么的给挂的。"楚歌别过头去,淡淡地道。
帝王怒极反笑:"谁还敢把你挂墙上不成?你竟连这也要瞒我?"
楚歌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半晌,一字一句地问:"我说,你会信?"
"你不说,我如何信得?"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楚歌败下阵来,闷声道:"承恩殿的时候,我身后的屏风后面有人。"
风城启难一震,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紧。
"那人气息很好,内力也极强,若是你当时靠近,必然被他伤着。"
"我只是不想你过来,你却说,我自私。是啊,我的确是自私了,我不过是自私地觉得谁伤着了都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当时你若多看我一眼,就会知道,我明明裙角满是鲜血,怎的会是晕血。可是你没有,你只看到你怀里的静贵人,连看我一眼都多余。"
"阿萧,入宫这么久,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一个自私不识大体的人么?"
风城启难心中一痛,抿着唇紧紧地将楚歌抱进怀里,却听得耳边低低的一声:
"我最讨厌我相信的人不相信我,那真的很难受。"
帝王沉默,半晌,淡淡地道:"以后不会了。"
他疑她,不过是为着帝王那天生的防备。以后不会了,怀里的女子,他会多护一分,多信一分。至少...在那之前她都会好好的。
红烛高燃,楚歌呼吸着帝王身上的气息,有些疲劳地睡了过去。风城启难轻轻地将她抱进被子里,忍下身上未消的温度,起身穿上了衣服,朝门外喊了一声:"守幽。"
守幽轻轻推开门,恭敬地朝帝王行礼。
"去准备水给你主子沐浴,然后..."风城启难顿了顿,低声道:"将仇全传进来。"
守幽一震,抬头看了一眼表情平静的帝王,眼神复杂。但到底还是行了礼,躬身退了出去。
???
楚歌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一侧头,便看见风城启难坐在桌边。烛火映着他俊逸的脸庞,显得有些昏暗不明。楚歌正想说话,却看见了一旁的仇全。
以及他手里端着的那碗黑漆漆的药。
愣了愣,楚歌抬眸看向风城启难。身子一动,还有些疼痛,然而心里却无比的清醒。也是,他如何能让她留下不该有的东西。
"仇公公,请拿给我罢。"楚歌微微坐直了身子,身上已经穿好了干净的衣裙。她一笑,干脆利落地朝仇全伸手。
仇全一怔,下意识地看了帝王一眼。
风城启难嘴唇抿得很紧,看着楚歌脸上淡淡的笑容,顿了一会儿,站起身,朝她走去。
红粉之中,帝王薄情 第四十六章 百日小榭,恩宠浮华
"歌儿,若你愿意留,那便不用喝这药。"风城启难将楚歌伸出的手合进掌心,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道。
刚刚还跳动不止的心,被他这一句话,彻彻底底地冷冻了下来。楚歌抬眸,看着帝王淡淡一笑,将手拿了出来,轻声道:"我以为,刚才之后,你会待我多几分真心。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