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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偏袒她。”齐岷有点委屈。
宋立言头疼地道:“先断了命案再说,罗安河还盯着呢,总不能因小失大。”
马车飞快地往前跑,总算是赶到了义庄,宋立言忙不迭地下车,将楼似玉夹在咯吱窝里,小声威胁:“不许伸爪子。”
“他就不是个好人,凭什么说我呀?”楼似玉张牙舞爪地道,“我当妖怪杀的人都没他多,他也好意思。”
“不许再提这事。”宋立言沉了脸,“他已经是上清司的人了。”
楼似玉撇嘴:“我是你养的妖怪,四舍五入,我也是上清司的妖怪。”
“胡说什么。”宋立言摇头,跨进义庄走到那女尸旁边,双手将她抱过去,“你闻闻,是不是白仙的痕迹?”
女尸放了好几天,已经有些腐烂了,楼似玉干呕两下直挣扎:“我是狐狸,又不是猎犬!”
宋立言盯着她看。
“…不是猎犬也有别的法子分辨,你先松开。”耷拉了耳朵,楼似玉做出了让步,落在女尸上仔细瞧了瞧她脖颈间的抓痕,嘴里还在小声嘀咕,“老娘闯荡江湖的时候可没看过谁的脸色,也没为谁做过事,也就是你,给我使唤来使唤去的…”
“别抱怨了,看出来什么没?”宋立言戳了戳她的尾巴。
楼似玉嫌弃地用后爪将白布给女尸刨着盖上,气哼哼地道:“爪印像成年的白仙所为,尸体上很干净,没有妖气,说明至少是百年以上的白仙。就我所知,白仙一族一直活跃在浮玉县,他们家妖后应该要产子了,少不得拿些冥婴去补身子。”
“冥婴?”
“也就是还在肚子里不足月的胎儿。”楼似玉甚为嫌弃地道,“这种亏阴德的事也就它们做,还敢自称仙家呢。”
宋立言立刻转身吩咐宋洵:“知会下去,加强巡逻,尤其是有孕妇的人家附近。”
“是。”
楼似玉看着宋洵跑走,低声道:“没用的,白仙家会遁地的妖法,不好抓也不好防。”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宋立言将她抱起来,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小爪子,“白仙的老巢在哪儿?”
楼似玉耳朵一动:“你又想去围魏救赵?”
“何为‘又’?”宋立言抿唇,“我…以前也做过这种事?”
“可不是么,几年前为了阻止鼠妖祸害人间,你还去为难常硕,逼得它们在民间作乱的鼠妖统统赶回老巢护驾。”楼似玉啧啧两声,“幸好回溯把常硕带走了,不然我还得替你操心。跟常硕打上一架,你就算能赢也得伤了元气,还怎么去对付妖王。”
齐岷听得一愣,宋立言也是眼皮跳了跳。
楼似玉的记忆竟停留在妖王还在世的时候?那是多久以前了?
“你们怎么了?”楼似玉很纳闷,“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没事。”宋立言将她的脑袋按进自个儿怀里,手指仍有些被震惊后的余颤,“你说的白仙妖后产子,是…最近的事?”
“是啊,我算过了,大概怀德三年,他家小妖王就该出世了。”楼似玉瓮声瓮气地答。
怀德三年?齐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现在是盛庆年间啊,他也算是熟读史书,怀德三年往回数过去,怎么也是一千多年前了,一千多年前的妖后产子,如何会殃及到现在的浮玉县孕妇?
宋立言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却不好直说,只顺着狐狸毛道:“你带我去找白仙的老巢吧。”
“那好说,离这儿不远。”楼似玉落去地上,抬着爪子走了两步,又有些迟疑,“我虽然看不惯白仙家的作风,但他家妖王与我还算有些情面,这样带你过去,我怕脸面上不好看。”
一听这话,齐岷连黄符都塞回袖子里了。跟一千年前的妖王有交情,那这楼掌柜就不可能是他的符纸能对付的,还是省省吧。
宋立言给她支招:“伪装便是,你们狐妖一族应该擅长化形。”
“那不行,我答应过你就化那一个模样,免得你认不出我来。”楼似玉严肃地思考一番,叼过他手里刚刚给她擦爪子的手帕,抖了两下,遮挡在了自己尖尖的嘴巴上,“就这样吧,走。”
“…”宋立言心情复杂地跟着她往外抬步,心想看这伪装,她与那妖王的情面许是不太厚。
来时齐岷还絮絮叨叨地企图劝他杀了楼似玉,可在赶路去白仙老巢的马车上,齐岷正襟危坐,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楼似玉觉得纳闷,伸着爪子戳他一下:“你哑巴了?”
齐岷往旁边挪了挪,没好气地道:“没有。”
“那就是良心不安,终于闭嘴了。”楼似玉得意地摇起尾巴来,满脸狡黠。
宋立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掀开车帘看向外头的路,问:“你确定没指错方位?”
“没有,就是往这个方向。”楼似玉眯眼瞧了瞧,“行完这条路,再走半里就到了。”
“可是…”宋立言很是不解,“这是回城的路,再往里走半里,就是浮玉县城的大街上。白仙一族以你看来十分傲气,怎么会把老巢放在这凡人来来往往之地?”
楼似玉也跟着有点迷惑:“方向是肯定没错的,只是这烟霞镇怎么变这样了?以前没这么多房子啊,就一条安乐街。”
一千多年前的烟霞镇,能有条街也算厉害了。宋立言不再质疑,抱着她给宋洵指路。马车七拐八拐的,最后停在了一个他们十分熟悉的地方。
“哎,这个地方我来过的。”楼似玉跳下车,疑惑地左右看了一圈,喃喃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89章 白仙老巢
凌乱的摆件铺子,外头尚未收起来的石雕和大花瓶被踹得东倒西歪,铺门半开,四下都埋伏着衙差,气氛紧张。
霍良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宋立言,好奇地迎上来拱手:“大人,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之前这摆件铺子的秦掌柜有行刺未遂遁逃之嫌,宋洵让他们在这儿守着,他们已经守了几个时辰了,没等来秦小刀,不曾想倒是等来了宋大人。
宋立言欲言又止,看向旁边的楼似玉,后者鼻翼微动,左右嗅着什么,无视了满脸惊讶看着她的霍良,一把扒开他就进了铺子里。
她是绝对不可能找错地方的,这里就该是白仙的老巢,只是,之前见过的宏伟壮观的山洞,不知为何就变成了这么个破落的小铺子,没什么妖气,更是没有白仙的痕迹,她这么敏锐的嗅觉,硬是仔细探查了小半个时辰,才隐隐找到端倪。
扒开阁一堆厚厚的箱子,她找到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匣子,劈手打开,里头的锦缎上枕着一块长命锁。
“这是什么?”宋立言站在她身侧看着,问。
楼似玉眼里满是震惊,反复将那长命锁看了好几遍,才喃喃道:“这是我准备送给…送给小妖王的出生贺礼,阴铁打造的人间玩意儿,还没送出去呢,怎么就搁在这里了?”
她还记得这长命锁是她许久之前央着他画的图样,没敢告诉他是用来做什么的,只说要贺贵子降生,求了他好多天,才得他这不情不愿的几笔。样式简单,却带着妖界没有的人间烟火气,还被她施下一百年的修为,意图助那小妖王一程。
应该是藏在她那里的啊?
眼里的黑气倏地裂开几道缝,金光乍现,又硬生生被后头翻涌上来的黑雾堵住。楼似玉闷哼一声,捏着长命锁抱住了自个儿的脑袋。
宋立言皱眉拉住她的胳膊,下意识地想用炁安抚她,恍然又想起她是个妖怪,分外排斥他的炁,只能微恼地收回白光,拉着她靠在自己身上,低声道:“冷静些。”
楼似玉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龇牙咧嘴地道:“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是我记错了,还是很多事我不记得了?这东西不该在这里,这地方也不该是这个模样,白仙、小妖王、岐斗山,怎么全都不对了?”
“别想了。”宋立言将手垫在她的脑门上,皱眉看她这敲得毫不留情的力道,低声道,“找不到就罢了。”
楼似玉摇头,拉着他走到窗边,给他指外头的天空:“这情形又分明是对的呀,天显异象,黑云压顶,白仙家的小妖王就快出来了,可白仙家的老巢怎么没了…”
宋立言皱眉,正想仔细看看天上黑云,就听得霍良在门外喊了一声:“大人!”语气紧绷,像是出了什么事。
他立马转身出去,跨出门槛就见在场的衙差刀剑齐齐出鞘,面对一个人。那人身上一片狼狈血迹,褂子脏污得都快看不清上头的铜钱花纹,踉跄两步转过身来,抬起血红的眼。
秦小刀。
宋立言翻手捏出三张黄符,戒备地迎上他,可秦小刀身子不停摇晃,只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就半跪了下去。他身子一落下,后头被挡着的人就露了出来,面带微笑,风度翩翩。
“裴前辈?”宋立言怔然。
裴献赋慢悠悠地朝秦小刀靠近,轻笑道:“想不到上街买个药材也能碰见白仙家的人,赶巧看见大人的马车,便送来给此处大人处置。”
楼似玉说过,白仙家的人擅长遁地之术,难以捕捉。可面前的秦小刀看起来竟是已经没了遁地的力气,嘴边溢出大口大口的血来,眼瞳也有些涣散。他修为不低,又有防身的法术,居然会被裴献赋伤成这样?
“大人。”秦小刀脸上没了商人的假笑,艰难地牵动着嘴角道,“救救楼掌柜,岐斗山…岐斗山要出大事…”
话没落音,后头一道黑气猛击过来,带起一阵凌厉的风,硬生生断了他的话。秦小刀闭眼,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前头突然冒出一片金光,接着就是“呯”地一声巨响。
霍良被风吹得抬袖遮脸,眼睛一晃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雪白的大尾巴,铺天盖地一卷,柔软却有气势,等这狂风过去,他慌忙放下袖子去看。
街道上干干净净的,除了楼掌柜不知何时站到了秦小刀的身前,别处一点变化也没有。
他眼花了?霍良纳闷地揉了揉眼。
“霍捕头。”宋立言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先带人去这附近看看,遇见受惊的百姓,好生安抚一番。”
“是。”虽然很好奇刚刚那一声响动是哪里来的,但宋大人一脸沉着,想必是不会有事,他也不敢多问,让一众衙差收了刀剑便列队离开。
只是,跟着衙差们走到街尾,霍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方才还在摆件铺子门口的那几个人竟然都看不见了,门口空荡荡的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隔起来了,可又什么都看不见。行人路过,神色皆从容。
纳闷地挠挠头,他转身跟上前头的队伍。
无往结界已生,四周再无百姓需要顾忌,楼似玉也不藏着了,劈手甩下三道金光,将裴献赋击退两步,最后一道狠狠打在他左肩上,脸上露出两分凶恶。
“住手。”宋立言低斥。
“他先动的手!”楼似玉扭头,满脸的杀气顿时变成委屈巴巴的小可怜,“再说了,他又不是人。”
裴献赋吃痛地捂着肩,齐岷连忙上去替他止血,一看伤势,皱眉道:“下手也真是狠。”
“呸,我要真狠了,这一下就该打在他心口上。”
“你给我闭嘴。”宋立言拧眉。
耷拉了耳朵,尾巴也夹了起来,楼似玉哼哼唧唧地将秦小刀扶起来,退回他身边道:“我好奇白仙家的事,我得问个清楚,那人上来就想杀人灭口,居心不良。”
裴献赋一边痛得吸气一边苦笑:“冤枉啊,我上清司之人,遇妖则杀,怎么还叫居心不良了?宋大人眼里是最容不得妖怪的,就算在下不动手,他也会把这白仙给收了,不是吗?”
楼似玉一噎,瞥见宋立言脸色不对,立马借三分妖力给手里的秦小刀,助他就地遁走。
妖光一闪,秦小刀消失不见。
“你…”齐岷气得直瞪她,又看向宋立言,“大人,这你也容得?”
宋立言后知后觉地朝着秦小刀遁走的地方甩去一团白光,气势很足,可怎么都有点心虚找补的意思。齐岷气得直摇头,裴献赋却是一边咳血一边看着更为浓厚的黑气从他眉心飞散出来。
是非不分,痴妄横生。这短护得好啊,能让他省不少力气,若不是肩上伤太疼,裴献赋都想给他鼓个掌。
宋立言分外矛盾地收回手,瞪着楼似玉。
“他突然跑了,与我有什么相干?”楼似玉双手背在身后,抖了抖狐狸耳朵,甚是无辜地道,“大不了我替你去把他抓回来。”
“你抓得回来?”
“自然,我找得到他。”她朝他一笑,然后扭头就跑。
宋立言站在原地没动,默许了她的行为。齐岷看得震惊不已,扔下裴献赋两三步走去他面前,抓着他衣襟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吗?”
“记得。”宋立言别开眼,“白仙为乱人间,与小妖王的诞生有关,既是如此,我便要查。”
“你是想查白仙,还是想纵容楼似玉?”齐岷气得额角青筋都鼓了出来,“她是个妖怪,妖怪!你让一个妖怪去抓另一个妖怪,是疯了不成?”
“…”也不知道为什么,宋立言就觉得楼似玉不会骗他,说会抓回来就一定会抓回来。而她…她在他眼里,怕是已经算不得妖怪了。
不是他要破例容忍妖怪,他只是信任她,而她恰好是个妖怪罢了。就算妖怪皆为孽障,一万只里才能碰见一只好的,那他也觉得,她就是那万里挑一。
有这样的想法,宋立言自己都吓了一跳,伸着右手给自己的左手号了号脉象,心情复杂地发现自己没中邪,当真就是这么想的。
“下官会写信回京都。”齐岷失望地道,“这一回,下官也无法替大人隐瞒。”
宋立言颔首以示理解,收了无往结界,侧身道:“先将裴前辈带回去吧。”
齐岷扶着裴献赋,乘他的马车走了。宋立言站在原地没动,神思微微飘忽,看起来有两分迷茫失措。
秋风萧瑟,带得他的袖袍微微飘扬,路过的行人看不见他浑身散乱的炁,只当这是谁家失意的公子哥,惆怅满腹,踟蹰难解。
身后已经关上的铺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宋立言回神,戒备地左右看了看,然后返身回去摆件铺子里,轻轻合上门。
楼似玉的大尾巴雀跃地在他面前摇来摇去,他伸手拨开,就迎上她邀功之意十足的脸:“你看,信我总是没错的吧?”
第90章 真相
她伸手往后一指,宋立言顺着就瞧见了奄奄一息的秦小刀。他侧躺在软榻上,只有眼珠子还好动,转过来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声音。
“大人可别再动手了,他有话要说的。”楼似玉拽着他的袖子道,“那姓裴的下手太狠,还搞偷袭,秦掌柜就剩半条命了。”
宋立言斜眼道:“我都让你带他走了,还能现在再杀他不成?”
楼似玉嘿嘿一笑,松开手随他一起走去秦小刀身边,手一翻便又借他几分妖气。不过她的妖气到底是太强硬了些,呛得秦小刀直咳嗽,好半晌之后他脸色好些,沙哑着嗓子喊:“够了,够了…”
“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你可别跟我客气。”楼似玉眯着眼笑,“等我问完了,你再死也无妨。”
秦小刀唏嘘:“还真是千年前的楼掌柜,冷血无情,半点没有后来的楼掌柜招人喜欢。”
“你说什么?”楼似玉亮出了爪子,“什么千年前?”
咳出两口血沫,秦小刀呸去地上,费力地道:“您受孽镜怨气所侵蚀,记忆还停留在一千年以前,须得宋大人之血替你解了,你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重阳节将至,白仙家已经收好了九个四柱纯阴的冥婴,只等孽镜怨气足够,便要让小妖王再临世。”
听得云里雾里的,楼似玉找出那个长命锁,问他:“小妖王不是本就要被生出来了?我还备着贺礼呢。”
“那是一千多年前。”秦小刀颤抖着手想去碰长命锁,眼里渐渐涌出泪来,“已经一千多年了,白仙妖后临盆,遭大妖雍和攻巢,逃窜之中…遭遇不测,拼着一身修为将腹中小妖王以软胎之形封印。”
楼似玉惊得差点将长命锁扔地上,满眼都是不敢置信:“妖后死了,小妖王没能出世?那妖王浮山呢,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秦小刀闭眼,嘴巴像涸辙之鲋似的艰难张合:“白仙之王浮山,遇上清司围攻,战死万人之前。”
“…”
楼似玉傻眼了,觉得他所说的这些也太过荒诞了,可这模样又实在不像在撒谎。她心慌地扭头看向身后的宋立言,拽着他的衣袖扯了扯。
宋立言叹了口气:“这段故事上清司有记载,但说法有所不同。白仙妖王浮山几百年前战死,死前带了无数上清司人陪葬,罪孽深重,以至于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超不超生是你们凡人的说法,妖界不兴这个。”秦小刀嗤笑,腮帮子磕在软榻上,说话含糊却也带了两分轻蔑,“在你们凡人看来,杀人太多的都是罪孽。可在妖怪眼里,人不过是修炼的佐料,杀也好不杀也好,都是顺势而为,就如同你们人吃鸡鸭鱼肉一般自然。”
宋立言沉了脸。
楼似玉连忙起身挡在他面前,使劲儿挥着爪子打岔:“这个不重要,不值得大人生气。”
说完,又扭头作凶恶状:“你还知道些什么,统统交代出来。”
秦小刀深深地看她一眼,沾满妖血的手指指向了宋立言:“他是你的劫数,一千年前是,一千年前后也是,你们在一起,总有一个人要为这千百年来的腥风血雨付出性命的代价。”
楼似玉沉了脸,捋起袖子气愤地道:“我现在就让你为自己的胡说付出性命的代价!”
宋立言头疼地将她揽住,抱回怀里箍好:“刚才谁还在劝我?”
“大人没做错,现在动手也还来得及。”她直磨牙。
看她这样子,宋立言反倒是冷静了,将她乱舞的双手抓回来放在她小腹前按住,他继续问:“以你之言,如今县上死的孕妇都与白仙家有关,可李小二牵扯的那桩案子,凶手是凡人。”
“大人一开始不也将我当成凡人么?”秦小刀轻笑。
妖怪不会总以原形过活,偌大的浮玉县,能藏一个秦小刀,就能藏无数个白仙,有的会用原形杀人,有的却也可以用人的手段加以迷惑。
宋立言恍然大悟,拿出一张黄符燃了,化出浮屠困,将他收了进去。
“你还要留着他?”楼似玉很意外。
宋立言气定神闲地道:“你不是已经找不到白仙的老巢了?他肯定找得到。”
也对哦?楼似玉点头,还没来得及再多话,眉心就被他一点化回了原形。他将她同浮屠困一起揣进袖袋,匆忙赶回县衙,让宋洵查找浮玉县内的孕妇。
四柱纯阴,指的是一个人出生的年、月、日、时皆属阴,但胎儿尚未出生,要算准四柱纯阴实属为难,宋立言也没指望宋洵能立刻拿出结果来,最好的办法,还是围魏救赵。
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带够了黄符和法器,宋立言拎出楼似玉来,眼里闪过一瞬迟疑。
楼似玉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竟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这失落来得莫名其妙,毕竟如果她真的忘记了什么,那他让她醒过来是对的,可…
耷拉了耳朵,她小声问:“我要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大人还会像这样将我带在身边么?”
宋立言摇头,想起那浑身戒备的楼掌柜,半垂了眼眸道:“许是不能了。”
嘴巴扁起来,楼似玉委屈地拿爪子碰了碰他的手腕:“那就这样吧,这样挺好的。”
“秦掌柜说了,你再不想起来什么,就会出大事。”宋立言召出獬豸剑,食指抵在剑刃上。
“嗷嗷嗷,我不要!”楼似玉猛地挣扎起来,飞起爪子拍开他的手,“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妖怪那,万一有什么阴谋诡计…”这话说到后头,她自己也没底气,大大的眼眸里蒙上一层雾,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宋立言板着脸,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刚正不阿一些,可是面前这小家伙又哭了,泪水涟涟,甚至觉得狐狸的模样哭得不过瘾,化出人形来泪眼朦胧地趴在他心口:“我陪你一起去白仙老巢,咱们看看情况再说,行不行?”
心下动摇,然而也就一下,目光触及她那蒙着一层黑气的瞳孔,宋立言叹息一声,突然捏住她的下颔,张嘴含了上去。
熟悉的气息,温软缠绵的亲吻,他放在她耳侧的手轻轻颤了颤。
楼似玉傻眼了,甚至一时忘记自个儿现在在哪儿,脑海里一片空白,晕乎乎地伸着手去勾他的脖子。宋立言没抵触,还照顾她这娇小的个头,将身子微微俯下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