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了,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妈,还有白叔叔都在我身边,我会常去看梅姨的,许珠和我也是好姐妹,你放心,在那边好好念书,给梅姨争气。等你放假了就可以回来看我们。”她有些伤感了,嬉笑怒骂了这么多年,这个男孩子终于长大了,要去远方求学,她也无法确定自己在他走了之后会不会过得好。
他点点头,眼角湿润了一片,他用棉棒蘸着药水,说:“闭眼,再擦一点药水。”
正文 第34-36章
第三十四章:她吻了他
眼神明灭间,她看到了另一个样子的许似年,他不仅是那个个子高高面庞俊朗白衬衣落寞的大男孩,他此刻的样子,像一只哭泣的刺猬,让她心疼。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和心脏的跳动。
房间刹那就静了下来,只有他们,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都可以听到。
她吻了他。
只是一低眉一抬首的动作,她的唇瓣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轻快的离开,却仍让许似年的脸变得通红。
居他哪里都那么的好,他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孩子,没有不良嗜好,成绩优异,外表清俊,内心谦和,重要的是他这么多年来,从年幼时光至青春年华,他从未转移过对她的喜欢。
这种喜欢,伴随着岁月,变得更加深厚,更加有爆发力。
他没有做接下来应该顺其自然的动作,比如揽过她拥吻她,他只是红着脸朝她微笑,那种微笑里,有太多的幸福和依恋。
赭他们彼此相望,不许再多的言语,俨然已明朗。
这个吻,让他们的关系冥冥中就确定了。
这是她的初吻,至少她认为这是初吻。
她想自己大约是真的爱上了他,否则怎么会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变成这样不安,如果说她喜欢过齐司,但为什么齐司出国的时候,她并没有这样的惆怅情绪呢。
她托着下巴眨着眼睛问他:“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一个作风不好不检点的女孩,我的名声在这一块也不好听,那些男孩在背后说我的话我都知道,你呢,你相信我吗?”她很想清楚他是否相信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我相信你,我从未怀疑过你的纯洁,我懂你,我们的如眷不过是贪玩的孩子,你只是贪玩罢了,你的眼睛很早就告诉我,你和那些女孩不一样,你骨子里很高傲。”
“是么?我眼睛里长东西了吗?”她心里很是欢喜,睁大着眼睛眨巴眨巴问他。
“黑白分明的单纯。”他说。
她想到那次和齐司在学校门口的旅馆里被齐司的妈抓了正着,还被拖到校门口示众,他穿过人群牵着她的手离开。
她望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他已懂她的担忧,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他再一次说:“如眷,我相信你,哪怕所有人都怀疑你,但我一定相信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牵着你的手,带你走。”
她乖乖的点点头,她拉着自己的头发,说:“以后,我会长成美好乖巧的样子,我会留乌黑的长发,会化淡淡的妆,穿长裙,穿公主鞋,我要让你知道,我不再以前爱玩爱闹飞扬跋扈的女混混了,我会好好念书,考上大学,离你更近。”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说:“小傻瓜,你现在就很好,你有很多样子,顽皮的,文静的,大笑大闹的,装可怜的,我都喜欢,你不需要为我改变自己。当然,要好好念书,乖乖的。”
他说这话的神情,真像她的小相公,他对她满满的都是宠溺。
阳光斜斜地从落地窗里照射进来,绿色的窗帘上映衬着一圈圈的光点,阳光洒落在她的脸庞上,那细细的伤痕她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她倒要感谢曼青的挑衅,如果不是受伤,她也许不会和许似年有飞一样的突破。
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想起昨晚听电台说的,下午一点有一个追忆三毛的节目,会有三毛生前珍贵音频的播放,是三毛回忆和丈夫荷西的爱情录音。她忙跳起身,跑到床边抱来收音机,她打开,选好频道。
“你听说三毛和荷西的故事吗?”她问。
“听过,听你说过,后来我在书里也看过。”他转过身,看她熟练地摆弄着收音机。
当下的女孩都是在听P3了,她居然对收音机这么情有独钟,她不是以前的秦如眷了,以前的她可能是买不起,现在的她想要的一切白正明都可以给她。
她说她每晚都要听着电台才能入睡,有时她会趴在收音机旁边画画,像小时候一样,她笑着又伸手从桌上拿过厚厚一摞画纸递给他说:“看,这些都是我的画,画得很美吧。”她得意地说,倒自己先自夸了起来。
这部老收音机收听效果还真不错,音质很好,也没有嗞嗞的干扰声,如眷调着频道,许似年握着她的画,一张一张看着。
有的画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谁也不懂这个小丫头画这幅画的灵感何来,有的画则一眼道破,是一个趴在窗口的女孩听着风铃的声音,还有的画则更多是体现了一种孤单无助的意境。
其中有一副画,是画一个女孩蹲在马路边的路灯下,紫色风衣的衣角落在地上,周围有行人,有商店,有来往的车辆,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一幕。
蹲在路边,等他带她回家。
“可以送我一副画吗?”他翻看着画,想要带走一幅画。
“行啊,当然可以,你喜欢的话可以都拿走,我可以再画嘛。”她傻呵呵地望着他笑,手里扭着调频的转钮。
“那我要这一副画。”他指着那副蹲在路灯下的画说。
“为什么要这一副啊,你说说看原因。”她看着那幅画,也想起自己画的时候,是哭着画的,就是那次在街头路边,他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他问她:如果我长成你喜欢的样子,你会跟我走吗?
第三十五章:买一栋小公寓,把你娶回家
他摸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的他,绝对不会让她这样蹲在路口孤零零的,他要将这幅画裱好珍藏,将来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只要看到这幅画,他都可以原谅她,因为这幅画里有她过去所受到的那些伤害,把她的伤害带走,并用她曾受过的苦来原谅她以后会犯的错。
她会犯什么错呢,许似年想她于他这里,是永远都没有错误的,她是他的,她的错误也是他的。
她调好了频道,拉拉他的袖子,食指放在唇间“嘘”一声,她并肩坐在他身边,收音机里传来了三毛甜美好听的声音。
居“冬天已经快要来了,那时候我住在一栋大学城附近的一个修女的修道院,不是修道院,修女办的一个女生宿舍里面,在那个地方呢我已经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的名字叫Josearia,那么中文我就把他改成叫做荷西。那么当时我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可是,跟上一首歌说到做一个花蝴蝶一样的那个事情呢跟荷西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他太纯真了……我们坐在公园的板凳上,荷西就跟我说,说ECHO,你呀,等我六年,我还有四年的大学要读,还有两年的兵役要服,等到这六年过去的时候我就娶你。我一生的愿望我也不敢想要一个大房子,我只要啊有一个小小的公寓,我每天睡觉前回来的时候你在家里给我煮饭吃,这就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了。因为我听他讲的时候,我心里忽然受到一种很深的感动,因为我觉得他说的话,不就是在我初恋的时候我反过来跟那个男孩子说的话吗。我说既然你说了这个话,那么我们就疏远一点,不要常常见面好了,你最好不要到宿舍来找我了。那么他听了就很难过,他说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六年以后。我说那你这六年付出去的感情,万一我不能给你那个承诺怎么办?后来他就跟我说,他说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是很守承诺的,我可以不来找你。他就走了,走的时候,他倒着跑,他看着我的脸就往后退。那个公园很大也不会绊倒东西的,他就倒着跑,手里捏着他从来不戴的一顶法国帽子,倒着跑一面跑一面挥手就叫:ECHO再见,ECHO再见……可是都快要哭出来了还在那里做鬼脸。我永远不能忘记他跑的时候,就在他的后面那个马德里的黑夜里头,除了几棵大枯树和平原之外,忽然在那个时候茫茫的像羽毛一样的雪花,就在天空里面一块一块地飘下来。就隔着我们两个人越来越远的时候,那个雪花就在我们的中间漫天飞舞起来,那时候我一直忍住,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因为我觉得他是一个很难得的对我这样真诚真心相爱的人,我几乎要忍不住狂喊他的名字叫他回来,可是我跟我自己说我不可以这样冲动,我要理智一点,我就没有叫他。因为很守承诺,以后的六年我们就没有了消息。六年之后,就是命运把我带领的,我不知怎么的我又回马德里去了……”
十分钟的录音,他们安安静静的听完,她哭了,她不明白自己是为三毛和荷西的爱情而哭,还是为自己将要和他离别而哭。此刻的他们,是多么像三毛和荷西。她想起他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你等我四年,等我毕业,我就工作挣钱,买一栋小公寓,把你娶回家。”
他拥揽着她的肩膀,手掌心擦拭她的眼泪,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了她的伤痕,他说:“如眷,你等我,我会像荷西一样信守承诺,我说过今生娶你,我会做到,你想嫁的时候,我都捧着婚纱等你穿上。”
赭他是她纯真而长寿的荷西,他默默守护她这么多年,她后知后觉临到离别之际才恍悟自己原来已经把他视作生命里的一部分,就像那些年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许似年只有她可以,她想她对他的那些欺负,恐怕也是喜欢。
没有喜欢在里面的话,一个女孩怎么那么喜欢欺负一个男孩子还不许别的人欺负他呢。
“你说,会不会有些晚了?”她在他怀里抬头问他,她闻到他怀抱里好闻的气息,像太阳光芒一样的温暖气息。
他笑着摇摇头,他怜惜地说:“不晚,不早不晚,正好,因为我要喜欢你的时间比你喜欢我的时间长一些,要对你的喜欢比你对我的喜欢深一些,这样,我才踏实嘛。”
他们像大多纯真岁月里恋爱的少男少女一样骑车单车在琼花下飞奔,洁白的琼花落在了他们的发丝间。
他骑得极快,她坐在后面搂紧了他的腰肆无忌惮地大声尖叫,不管周围人的目光,他载着她穿街走巷吃各种好吃的。她揽着他的腰,把脸贴靠在他结实的后背上。
他什么时候从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子长成了这么高大结实的大男孩了呢,她仔细回忆他们一同成长的岁月,那些爆笑的趣事,她说与他听,他也回忆起来,就和她一同讨论。
比如她会把空糖纸里包一些石头然后伪装好仍在地上,看看谁会捡,别人一捡,如眷就或跳出来做鬼脸说“没羞没羞……”
比如她会四处采来一些奇怪的植物然后用个玻璃瓶装着,加入水,再用东西捣烂,取出里面的汁液灌到针管里给青蛙打吊水,那些青蛙最后都不治生亡。
比如她七岁那年带领着一帮小男孩去旧楼的后山上拣落在地上的板栗,捡了一大袋子板栗,然后她哄骗这些小男孩说把板栗挖一个坑埋在里面过几天再来吃会很甜很甜。
第三十六章:秦小坏和许小好
众男孩都相信,也包括许似年在内。过了几天后,坑还在,板栗不翼而飞。
她告诉他,其实当天晚上她就悄悄潜回那里把所有的板栗都挖出来卖掉了。
他惊叹她有一颗巨聪明的头脑和领导能力,因为之后他和那帮男孩子又再一次相信了她还把板栗埋在了坑里,之后依旧不翼而飞。
他同样在笑过之后感到心酸,他问她:“那么晚了天都黑了你一个人跑到后山的山坡上挖板栗你不害怕吗?山后面是有很多坟墓的啊,你怎么不叫上我陪你呢。”
居“害怕啊,但没办法啊,那些板栗卖的钱够我和我妈好多天生活费呢,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我不叫你是因为怕破坏我在你心目中伟岸的形象啊。”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哈哈,她在他心中有过伟岸的形象吗,她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古灵精怪有些小坏但不失善良可爱的女孩子。
他说那以后我给你取一个昵称就叫秦小坏吧,她假装赌气说那我也给你取个昵称就叫许小好吧,你就一辈子都得对我一个人好。
赭八月的最后几天,他每天清晨很早就骑车去她家里接她出来玩,梅凤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按理说宝贝儿子考上了名牌大学是应该让他好好放松一下,可他总是出去找秦如眷这也不好看,已经有闲言碎语传到她耳朵里,说她儿子和那野丫头在谈恋爱呢,都抱在一块了。
梅姨想反正过两天就要去大学报道了,看他们还能腻和几天,只是在许似年早上出门的时候叮嘱道:“儿子,你的心思妈都知道,可我告诉你,妈当初给你们订娃娃亲那是妈糊涂,是妈封建,再说我也没料到那丫头长大会野成这样。我可告诉你啊,你们之间要有个度,别越雷池,听到没?”
“妈,什么叫雷池啊?”许珠佯装不懂胖胖的身体挪到哥哥面前问。
“你小孩子懂什么啊别插嘴,回屋做作业去。”梅凤命令道。
许珠慢吞吞地进了房间,关门前,朝哥哥做了一个鬼脸。
雷池是不是就是吃禁果呢,是像马卫和肖贝那样吗?许珠躺在床上,忽然坐起身,呀,哥哥该不会和如眷也那样了吧。
她想了想又躺下,其实如眷成为她的嫂子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如眷是多年的好姐妹绝不会欺负她这个小姑子,只是她总觉得自己的哥哥那么帅气优秀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啊。像校花曼青啊,又高贵又纯洁,多少男孩子都喜欢啊,还愿意教自己减肥秘诀。
许珠揪着自己肚子上白花花的肉就在想,马卫为什么会喜欢肖贝那样的女孩子呢,是因为肖贝比她瘦比她苗条吗,她明明清楚马卫是什么样的坏男孩可就是止不住会喜欢他呢。
“减肥吧……”许珠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谁叫事实证明肥肉和爱情是成反比的呢。
许似年则没许珠这么悠闲了,他被老妈口中的“雷池”二字惊得面红耳赤,他推着单车小声说:“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根本没有你想的那回事,我和如眷是恋爱了,不过不像你想象那样。”他说着,推着就走。
“哎哎,你这臭小子,你长大了你来事了吧你,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谈恋爱老妈就做不了主,我不答应她甭想跨进我们家的门,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梅凤骂骂咧咧道。尽管按理说她是不该反对自己好友的女儿和自己交往的,再说当年指腹为婚也是她答应的,可她哪晓得自己的儿子会这么优秀而如眷又会这么野丫头没教养呢。
只能说是秦荷疯了这些年,孩子缺乏管教,梅凤安慰着自己有些过意不去的良心。
“妈,你用词不当,哥哥和如眷怎么会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呢,鲜花是形容女孩的,难道我哥哥是牛粪吗?”许珠悄悄把门拉开一个缝小声说。
梅凤没好气地说:“你给我看书去,你哥考上重点了,接下来就看你了,你要考不上我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许珠把门拉开堵在了梅凤的面前,说:“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嫌我胖了。”
“哪有妈嫌自己女儿的,我只是担心你啊,笨重笨重,你又笨又重。”梅凤在许珠的头上轻敲了一下。
一儿一女还真都让她不省心,她想起好久没有看望秦荷了,听说秦荷恢复的不错,也能认得出人了,梅凤想着要去看看秦荷,也好说说孩子们的事。
许似年则完全沉浸在人生中最甜蜜的时刻,他每天骑车带着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秦如眷到处玩,他听说自己考上复旦的时候也没这么开心过。想必这时的许似年是压根也想不到四年后的他,竟会离开了她。
那时的他们享受着最单纯最青涩的恋爱时光,如眷后来病了记得模糊不清,但她总是会想起那时候的某个画面,他骑车载她在琼花下飞驰,她缠着他说他们那年的故事,他重复说了很多遍,几乎每晚都要说,她依然记不起来,到后来,他竟会生厌。
九月一号,如眷很讨厌这个时间,因为这一天他就要去上海了,她强装笑颜,那天起得很早,她写了一封信,很长,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写这么温柔肉麻的话语。她亲昵地称呼他许小好,许小好你要照顾好自己,许小好你要记得想我,许小好你要常给我写信,许小好你不可以和别的女生说太多的话……
正文 第37-39章
第三十七章:她变得热烈而疯狂了起来
她将信装好,穿着白色的T恤和宝蓝色的大摆裙,白色的公主鞋,着实让人惊艳,那条宝蓝色大摆裙有着一道道细细的褶皱,若转起圈来,将盛放极艳。
那天她本来是应该去上课的,她没去,她对自己说这将是自己高中生涯里最后一次逃课,送许似年去火车站,这不算是坏小孩的表现吧。
在火车站候车厅见到了他,他的家人都在,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还提了一个箱子,身旁放了一个方便袋里面装的都是水果,她走上前乖巧依次喊道:“叔叔阿姨许珠,你们好。”
许似年的爸笑咪咪地点头说:“你好你好,好长时间没见你妈妈了,身体可好?”说着用手肘拐了一下梅凤。
居梅凤这才答应了一声,问:“是啊,你妈妈还好吗,听说康复的不错,我打算这两天就去看看她,顺便和她聊聊。”
“我妈好了很多了,我想她要是见到阿姨一定很高兴,她记起来了很多事呢,也记得叔叔阿姨。”她笑着说。
当梅凤仔细一瞧她的打扮的时候,倒真有些女大十八变的感觉,从外表上看,如眷这孩子是真的漂亮极了,只是可惜名声不好,在学校那些乱七八糟事情太多了,有污点,就这一点,做儿媳妇就得否决。
赭许珠倒悄悄坐在椅上脸别过一旁抹泪起来了,哥哥要走了,她真是不舍得,以后有人叫她小胖妹也没有哥哥站出来保护自己了。
如眷手里提着一袋子吃的,交到他手上,提醒他在火车上饿了就吃,他接过收下,眼神没离开过她,她真动人,他看到她就更不舍得走了。
那一袋子吃的中间夹了她给他的那封信,她料到他的家人会在,有些话都不能说出来,她写下来,想着他一上火车就可以看到。
她变得热烈而疯狂了起来。
她不喜欢他那么多年,拒绝他,冷漠他,当她爱上他的时候,她竟加倍的炽热浓烈,像是要把过往那几年亏欠的全部都补回来。
那封信的信笺上,有她的眼泪,融化在蓝色钢笔字的字里行间。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好像没有说完呢,写下来那么多页,还是觉得不够。
“到了上海,办了手机卡,就给我家打个电话。”她淡淡的说,努力掩饰自己的忧愁,她是胆怯的也是卑微的,在他父母面前,她总觉得自己是那个教坏了他们儿子的坏女孩。
许似年有太多的不放心,该叮嘱她的他都在前几天就说过好几遍了,都是关切的话语,还有叫她不要打架,他不在她身边,她一定要放着乖乖的,遇事多忍着点,实在是对方动手要打架,那记住打不过一定要跑啊。
打不过就跑,这个道理是他教会她的。
当四年后她和躺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女人争吵打在一起的时候,他却没有帮她,也没有叫她打不过就跑,他只是沉默转身不语。
他趁父母不注意用唇语说了一句:我爱你。
把她感动坏了,偷偷地笑,看他父母转过脸来了她忙止住了笑容。
他上火车的时候她和乘务员争执了半天才执意把他送上了火车,他的家人都在候车厅看着,她倔强非要陪他上火车。
火车快要行驶的时候,鸣起了汽笛声,他拉住了她的手,他依依不舍地说:“如眷,我会想你,会给你写信,你好好念书,听话要乖。”
她点点头,还是不舍得下火车,眼里的泪水都快要滚落了。
离别,是这样仓促,她还没有习惯他做她男朋友的日子,他就要走了。
他差一点就要提出让她和他一起去上海的傻话了,可他想他不能这样自私,她也要考上大学,他要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结婚给她名分,而不是拉着她的手带她私奔。
她点点头,手背擦掉眼泪,还傻傻笑着说:“我会乖啦,我给你写了一封信,在袋子里面,等火车开了你才许看。“她脸上的伤痕愈合了,还有浅浅的疤。
“还有,不许吃酱油啊,脸上的伤痕还没有褪去。你乖乖等我十月一号就回来。”他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是啊,十月一号国庆节他就会回来了,想想也就是一个月,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使劲点头,说她等他。乘务员开始让送亲友的人赶紧下车,列车就要开了。
他起身要送她,她不许他送,她要他坐在座位上,她望着他的笑脸倒退着走到车厢门口,临下火车的时候,她也用唇语对他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她下了火车,还没有走远几步路,就看见火车轰隆隆开始行驶,她透过他的座位窗户,他正朝着她微笑挥手,而他眼睛也是通红一片满是泪水,她微笑挥手道别。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曼妙的身影,那个身影坐在许似年对面,放下了粉色的hellokitty包包,窈窕的身姿,冲着窗外的如眷莞尔一笑,那笑容里,有挑衅,也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