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贾珍从来跟贾敬的情分也没多少,父子两个,各为所好。贾敬修道炼丹。贾珍便统领宁国府,带着上下人等,一味胡来。只因贾珍是个好色贪欢的性子,因此宁国府的风气,更为不好。
贾琏因要帮忙,便也时常过去宁国府里头。灵堂上见了后面哭着的尤二姐,看着那等水灵灵的国色天香人物,顿时便酥到了骨头里,当下就留了心。
而尤二姐,尤三姐两个姐妹,虽生得极好,但却是先前坏了品的。只因她们家里贫寒,且两个年纪小的时候,又不经事,被贾珍见了,哪里放过,前前后后勾上了手……贾珍倒也还罢了,连贾珍之子,贾蓉也同她们两个有些不正经。只因那二姐三姐,因为破了名声,因此也“破罐子破摔”,不怕什么,只跟他们父子类胡闹着,这其中污秽之处,难以尽说,世人凡提起高门大户,便心生敬畏,却又怎知道,那高门之下,掩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纵然说出去……也难有人信,还以为是天方夜谭,平白诬赖呢。
贾琏因见了二姐儿,便上了心,一来他不喜王熙凤良久,只厌她性子厉害,且又扭捏,终究不能意满。二来他最近苦思花惜不得,如今见了二姐,便将一腔子的“求之不得”转到尤二姐身上。
那二姐先前是经过事儿的,怎不明白?贾珍贾蓉父子那般,她也都伺候了的,何况贾琏品貌竟比他们父子更好,不能同日而语,因此二姐嘴里虽然不说,心头也自是记挂上了的,两个眉来眼去,只差捅破当中一层窗户纸。
贾蓉是个机灵的,同贾琏相处之间,套出他的意思,便撺掇贾琏,不如就把二姐讨了房内。又给贾琏出了主意,因怕王熙凤狠辣,就偷偷地在外面买了个院子,把二姐安置其中,闲暇便出来乐和相处。
二姐哪里会不愿?两方当下一拍即合。那二姐虽然坏了品行,但生的月容花貌,且性情又极为温柔可人的,这温柔的气质之上,倒是跟花惜有的比,却比王熙凤不同,自有一番媚人的风流,弄得贾琏心满意足,恨不得就长相厮守一处才好。
贾琏这边儿上圆满了,暂时便把花惜之事按下。只跟二姐好着。那边上,却还有个美貌出色的三姐,二姐跟了贾琏,昔日里贾珍父子要做的事儿,行起来便有些不好意思……因此贾珍便只冲着三姐使劲儿。
一夜,贾珍便借故去寻三姐,叫下人布置了些酒菜,两个就在屋里头喝起来,喝了一番,贾珍的性儿上来,便污言秽语,说个不停,三姐只是笑着听着,也并无异状。外头丫鬟小厮们见状,各自跑了个没影,都也难听下去。
正在贾珍蠢蠢欲动之时,贾琏却来到要会二姐,望见这屋里头淫声浪语的,便进来一探,见贾珍跟三姐两个搂在一处很是亲热,他便也脱了外裳,自也坐下,三人同又吃了一番。
尤三姐能说会道,性情爽快,更比二姐会应酬。竟将兄弟两个伺候的称心如意。且贾珍贾琏见三姐打扮的妖娆客人,举止之间那番风流之态,竟连二姐也不及,因此两个都觉心动,正心旌神驰,动手动脚,想要做成好事……却不料,那三姐竟变了脸,又哭又骂的,将两人骂了一顿,把些不堪的丑事尽数抖搂出来,弄得贾琏贾珍只叫苦不迭,便想逃。
这还不算,三姐哭哭笑笑了一会,便拦住门,不放两个走,最后又指着贾琏道:“你骗了我姐姐去,却只养在外头,你只怕你家里那个母老虎,我却是不怕的……惹得我急了,便进你那府里头去,会以会她才好!”如此痛痛快快,酣畅淋漓的骂了一顿,骂的贾珍贾琏灰溜溜的,十分汗颜。这才知道三姐虽然看似放荡风流,实则是个厉害的人,因此两个心里有些惊怕,也不敢来撩拨三姐了,三姐自得了清净。
贾琏回来跟二姐商议,二姐便说道:“女孩儿大了,到底不中留的,我看她却似是有了意中人,如今我终身归了你,她一个人的,未免会觉得心里头凄惶,我看……倒是时候该想想看把妹妹也嫁出去的。”贾琏便答应了,只说要给三姐找个合适之人。
贾琏在外头闹腾,花惜却在怡红院内十分安乐,一来内奸没了,二来晴雯安定,她便开始谋划自己的出府之路。近日里听闻贾敬没了,她也不认得那老头,自然是不疼不痒的,闲暇里忽地想到贾琏偷偷娶了尤二姐的事,正在心里头猜疑……私下里跟平儿鸳鸯她们见面的时候,平儿不免说出两句诸如“最近二爷在外头忙得很,久不回来也是有的”,因此花惜她心里明镜似的,自然想的明白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倒是不好插嘴,也无从说起,因此只自己心里明白便是了,难道要跟平儿说“你们二爷外头有人了”?花惜想来想去,就只默然。
只是近来,院子里却另有件大事发生,听闻近日来林如海到了府内来,这原本也是没什么,偶尔林如海便会来会贾政,可是此番,却是为了一件众人皆惊之事。
花惜也是日后才知道,却是宝玉说的。那晚上宝玉焦头烂额地回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全不似平日神情。花惜便问。宝玉就说道:“坏事了坏事了……怎会如此?袭人姐姐你可知道么?我方才自父亲那里来,竟听闻了林姑父要来接林妹妹出去之事。”
花惜一惊,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说道:“啊?我竟没听说,这是怎么回事?二爷快说。”
宝玉恨得牙痒痒,说道:“林姑父自然是没有说的,父亲也不知道……然而林姑父向来是想妹妹留在院子里头,跟着老祖宗好的,怎么忽然就提起这个来?我细细地想了想,却没别的事了……只是前些日子那抄院子闹得,你说他们是不是没生脑子,没长眼睛?妹妹是什么样儿的人?他们竟也敢去搜,且妹妹又跟别个不同……妹妹那晚上受了惊,定然给林姑父知道了,实在是可恶的很,我方才气不忿,已经去太太那边抱怨了一番。”
花惜问道:“竟是那件事?夫人如何说?”宝玉说道:“太太的样子,倒也似有些后悔似的……且又因那晚上的事,弄得三妹妹也不痛快,四妹妹也不痛快,二妹妹那边又出了司棋的事,真真一团糟……还有我这儿……唉!我看,定然是他们得罪了妹妹,妹妹住的不痛快了,林姑父知道了,才来要妹妹回去的……家里头胡闹,把亲戚都给得罪了,那晚上怎么不也去搜宝姐姐的屋子呢?可见他们真是看人下菜碟儿的!——我如今心里头还气着呢,不过也无法,现在只求妹妹别出去才是了。”
花惜听宝玉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头暗暗稀罕,且又欣慰。就点头,便又说道:“那,这……这可如何是好?林姑老爷都开口了,难道林姑娘就要出去了么?——不过,现在林姑老爷也在京内安稳下来了,倘若真个儿要把林姑娘接出去,咱们这里竟也是没法儿的。”
宝玉脸上通红,说道:“这可不行的,我是怎地也不答应的,林妹妹要去,除非带着我一起才罢了。”
花惜看他急的那样,火上眉毛似的,就笑着说道:“二爷这是糊涂话,难道二爷敢跟林姑老爷这么说么?”
宝玉牙痒痒地,说道:“我自是不敢说的,我只私下里去求老祖宗,让老祖宗开口,不放林妹妹走。不然的话,我可是真的要跟她一起出去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略微感叹,先前我写第一本古言“为妇”的时候,写到高门大户里的龌龊古怪光景,有人说“不可思议”“不通”啥的,说大户之家一定会如何如何,却不知道,越是高门之中,越是有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呢,比如二姐三姐跟贾珍父子兄弟……大家以为怎样?
嗯嗯,写到二姐三姐了,大家来投投票,救不救呢?思考ing……
第七十章 心意
因林如海来说之事,宝玉怕黛玉这就走了,便赌气使性地胡说了几句,花惜赶紧安慰了一番,只说贾母定然是不会放黛玉出去的,好歹伺候着他睡了。
等宝玉睡了之后,花惜左思右想,不知宝玉所说的里头有几分真,难不成黛玉真要出去?想了会子每个着落,便不耐烦,看看天色并非太晚,便出到外面,叫茜雪打了个灯笼,两个往潇湘馆过来,到了门外,听得里面隐隐地有说话声响。两个进门,见了灯光,茜雪便将灯笼熄了,花惜向内,正好小丫头进去通报,紫鹃听了响动,便出来,见是花惜,喜得说道:“怎地这么晚来了?”将她迎了进去。
花惜说道:“方才伺候我们那位睡了,才得空过来,姑娘睡下了么?”紫鹃说道:“并没有,方才宝姑娘也来了,坐了有好一会。”花惜有些犹豫,说道:“宝姑娘也在呀。”虽有些犹豫,到底来了,便只好进去。
花惜到了里头,果然见宝钗跟黛玉两个对坐着一块,正絮絮说话,见花惜进来,便停了,黛玉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花惜上前,说道:“林姑娘,宝姑娘也在。”就道:“我来原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刚才我们二爷回去,说了几句话,听得我有些心神不宁的,又睡不着,就过来看看姑娘。”
宝钗问道:“宝兄弟回去说什么了?”花惜说道:“二爷是个急性子,有时候就‘听风就是雨’,我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我听二爷说林姑老爷今儿来了?”
黛玉见她问,便笑着说道:“是啊,宝哥哥回去说这个了?”花惜见她笑的全无芥蒂,便知道她不会想瞒着宝钗,又或者宝钗早知道了……此刻在潇湘馆也正是为了这件事也说不定。因此她便也笑着说道:“正是,二爷慌里慌张的,很是恼怒呢。”
黛玉便抿着嘴笑。宝钗看看花惜,又看看黛玉,说道:“宝兄弟果然是个急性子,怕真的以为你要走,……这下可有的他忙了。”便又问花惜,说道:“宝兄弟回去说了什么?”
花惜见她果然说开,便道:“只说林姑老爷要叫姑娘回去,他不舍的呢,又说要去求老太太,又说老太太若是拦不住,倘若姑娘要走,他就跟着姑娘一起去了……这可不是胡话了么?按说我们二爷这几个月修身养性的,每日只去学堂里,跟先前改了许多了,这回想是给逼急了,我安抚了半晌才睡着,这会子,怕是做梦也惊着呢。”
林黛玉跟薛宝钗两个听了,便相视而笑,黛玉便说道:“他真个有这样?怕你骗我来的。”花惜尚未说话,宝钗说道:“袭人可是个老实人,颦儿你休要捉弄她了。”花惜便说道:“正是如此,倘若林姑娘宝姑娘不信,这会子去我们哪里,怕是能听到二爷的梦话呢!那时候才知道我说的准不准。”一时间,逗得宝钗黛玉齐齐又笑。
宝钗便望着花惜,说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听了那个消息,不放心所以来看看的……至于到底如何,等会儿叫林姑娘跟你说就是了……另外,还有个信儿,我私下里告诉你们一声。”
林黛玉便惊奇问道:“什么信儿?”宝钗便说道:“我哥哥最近求了一门亲事……过段日子怕是要成亲的,倘若哥哥成了亲,我就要搬出院子里,回家去了……到时候怕是大家见也难得。”
这话一出,果然将黛玉跟花惜惊了惊,两人各怀心思,花惜只想:“那呆霸王要成亲了?竟然这样之快,啊……我记得那呆霸王的未来老婆,不是个好的,乃是个实实在在的母老虎,那呆霸王娶了她便倒大霉了,怕是要被整死……别说是他,连宝钗跟薛姨妈都有的苦吃了呢。”
花惜便怔怔地出神。看宝钗神情婉然,并无异样,不由暗自皱眉。倒是林黛玉着实惊了一下,细想想,却又是喜事,只好道:“那真要恭喜你们了……只不过,日后不能常常见到,却是不好……你哥哥成亲,你留在家里头做什么,还是不用理会的好。”
宝钗便说道:“真真孩子般的话,我哥哥成了家,事情便多了,唉……到时候再说罢了。”彼此又说了会,宝钗便起身要回去,花惜同紫鹃相送她出门,宝钗自回转蘅芜苑了。
花惜回转进来,林黛玉起身,才握了她的手,拉到桌子边上坐了,便说道:“你这么晚还来,实在有劳了,宝玉没事么?”花惜说道:“已经是睡了,姑娘放心。”林黛玉点点头,便说道:“今儿父亲真来过,同舅舅商量了一番,舅舅劝了他些,两个人谁也说不服谁,后来父亲便只问我愿意出去还是留下……”
花惜问道:“那姑娘是如何想的?”黛玉脸上微红,便转开眼去,说道:“我只说我要细细想想罢了,又能如何。”
花惜见她面上薄红,便明白她的心意,一时也笑道:“真真是我多虑了。竟问出这样的愚蠢问题来。”黛玉便说道:“什么愚蠢问题?”花惜说道:“姑娘自也明白我说什么。”
两个慢慢说了会,黛玉才缓缓说道:“我不跟你说明白,岂不是我们白好了一场,你且不急,其实这件事情,要从头说起。我心里想着,或许父亲也并不是执意要叫我出去的,只是为了震一震舅舅他们……以及这府内众人的。……你也知道,前些日子,他们闹的那一出……我心里记着呢,当时那嬷嬷自这里找出些宝玉的旧东西来,便一脸得意像,不依不饶的……若不是凤丫头拦着,怕是还会拿我做煞呢……我当时并没说什么,后来见了父亲,便说起来,只埋怨了两句,便罢了……谁知道父亲上了心,因此怕我在府内吃亏,便来寻了舅舅,虽然明上说是因我大了,要叫我出去住,但实际是为了我出头的。”
花惜听了,便啧啧羡慕,说道:“林姑老爷真是细心,且又疼姑娘。”黛玉见她一脸羡慕,便笑道:“哪里不是呢……因父亲这样一来,舅舅动了怒,就将那晚上来搜查的那带头的责了一番,不过闹得人尽皆知的,却也不大好,我也只是大概听紫鹃说的,也不提了……随便他们怎么着罢了。”花惜说道:“那些人,也太过分了些,姑娘受了委屈,原本就是该说的,不然,他们还当姑娘是软柿子……那晚上之事,我们不能说也就罢了,搜一搜,也没什么,竟然搜到姑娘的屋里来,着实不妥当,眼睛长到头顶上了!姑老爷做的却是好,解气呢!”
黛玉听她这么说,便也面露笑意,说道:“你明白也就好了……”花惜说道:“不过,虽然是好,我却舍不得姑娘……”黛玉才又笑着说道:“你只管放心,我尚未说完,只同你说,我也不会因此就出去的,一来,父亲也并不是真是非要我出去不可,只是‘敲山震虎’,二来,如你所说的,老太太也未必肯放,三来,我若是这样走了,岂不是闹得两家里不好?”
花惜又赞了一回,说道:“姑娘可真真心细如发。”黛玉便看她,说道:“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晚来,岂不是也正惦记着这件事,我承你的情了,宝玉那边……记得也说给他,免得他……又胡思乱想的,不高兴。”花惜便笑道:“不如还是姑娘告诉二爷的好。”黛玉说道:“我不说,说了的话,他又要得意了。还以为我除了他们家,哪里也去不得了呢。”
花惜听了这话,便掩嘴而笑。黛玉说完了这句话,心里也有些异样,又见花惜笑,她心里一转,便知道说的有些不妥当,就说道:“你笑什么?”花惜说道:“我笑……姑娘自是哪里都去得的,只不过宝玉么,这天底下只一块儿的,别处也寻不到这样呆的二爷,给姑娘逗趣,解闷。”黛玉虽则说错了话脸红,又听花惜说“天底下只一块”,更为面红,听到后面这句,却知道花惜是打趣他们两个相处的好,便微微释怀,说道:“呸,你别给自家的主子脸上添光了,什么宝玉……珍珠的,哪里找不到一大堆,非要巴巴地叫他解闷,我别给他气死就是了。”正说着,紫鹃进来送茶,听了这话,便也笑着说道:“姑娘,袭人姐姐先前没改名儿之前,岂不是也叫珍珠的,姑娘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黛玉听了,便笑,说道:“呀,我一时竟然忘了,你别怪……我可不是有心说你。”花惜便说道:“姑娘若是说上我,倒是我的荣幸。”黛玉见她伶俐善解人意,心头很是欢喜,便握了她的手,轻轻在手心里摩挲,说道:“这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你看看,你们宝玉珍珠的,竟全是些珍奇物件。”
花惜知道她有心打趣,便也说道:“若说起珍奇来,宝玉自然是珍奇的,但那珍珠可就俗了,一抓一大把,细细想来,若说那最珍奇的,倒是那‘黑玉’难得。”
林黛玉一怔,说道:“什么黑玉?我不懂。”花惜便说道:“先前弄那个‘真之石’的时候,我记得宝姑娘说‘黛青为黑’,是以这黑玉,大概也叫……”
林黛玉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好啊……我只知道宝哥哥回拿着我绕弯儿取笑,这没想到,你竟也会这样,果然是近墨者黑了!”便轻轻挠了花惜两下,花惜急忙求饶,两个便笑笑说说,不知时光已过。
到后面,紫鹃进来要给黛玉加衣,花惜趁机站起,说道:“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打扰了姑娘这般长时候,真是有罪。”黛玉说道:“急什么,再说会子话,我这一刻也不困,说的正高兴呢。”
花惜看看黛玉脸色,说道:“我看姑娘最近气色倒是不错。惯常里可还咳嗽?”黛玉便说道:“好的多了呢,三天也咳不到一会的。”花惜便放了心,说道:“想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黛玉说道:“我又有什么喜事了?你这话……该跟宝姐姐说去。”花惜说道:“别的不说,单单是林姑老爷上京来的事,岂不就是一件大喜事了?姑娘原来还有些小病的,记挂着林姑老爷,如今他来了,姑娘心事抛开,身子才也养得好了起来,自是喜事。”林黛玉最得意的便是父亲来京,自林如海到了,她便比平日里多说一倍的话,素日笑模样也多,不像是先前一般,偶然便伤春悲秋的,见花惜如此说,又想到林如海今日来替自己撑腰之事,便也喜上眉梢地笑。
花惜同林黛玉又说了小半个时辰,眼见天色不早,她便起了自回怡红院去,里头宝玉仍沉沉睡着。花惜也悄悄地睡了,次日早上起来,却是秋纹来叫,花惜望着她呆了片刻,就想到晴雯……然而终究人不在身旁,只叹口气,勉强打起精神来,出外伺候宝玉。
片刻宝玉梳理打扮完毕了,花惜才拉了他,将昨晚上林黛玉所说“不走”之事,同宝玉说了,宝玉一听,果然是“精神抖擞”,原先阴云密布的脸,此刻云开雾散,喜不自禁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花惜说道:“我骗二爷做什么。”宝玉说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眉飞色舞的,便在屋内转来转去,片刻才反应过来,说道:“今儿我晚些去义学,先去看看林妹妹。”也不等花惜说话,跺跺脚,一阵风儿似的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喵~喵!最近**积分抽鸟!
么么大家,昨天太累了,一时木有更新,呜呜,不过俺的账本在积累,总会还上,大家稍安勿躁哈,喵,加油。。(╯3╰)薛呆子要娶河东狮了……
第七十一章 两亲
宝玉因要去学堂,起的甚早,飞奔去了潇湘馆看黛玉。进了屋,却见里头静静地,鸦雀不闻。紫鹃早起了,正出来打水,迎面见是宝玉来了,一惊,便把水盆子放下,低声笑道:“二爷怎么这么早便来了?姑娘还睡着呢。”
宝玉便谨慎起来,也小声说道:“我等会是要去义学的,不放心,先来看看妹妹。”紫鹃偷笑,宝玉便问道:“昨晚上妹妹睡的可好?咳过未曾?”紫鹃欣慰,说道:“好得很,一夜也只醒过一次罢了,并没有咳,这几日都睡得很是安稳呢。”
宝玉闻言,面露笑容。紫鹃便搭起帘子,叫他进去,宝玉蹑手蹑脚入内,见黛玉睡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丝合缝的,睡得甚是甜美。宝玉轻轻近了床边儿,只呆呆地看着,一时竟看得怔了。半晌不动,也不说话。
天光了后,外头鸟鸣鹦哥儿叫起来,黛玉浅眠,昨晚上睡得极好,又因到了早晨,便“嗳”了一声,悠悠然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跟前有个人,正瞪大了眼睛一眼不眨的望着自己看,吓了一跳。
宝玉见她惊了,急忙说道:“好妹妹,别怕,是我。”黛玉细细一看,才定了神,便欠身起来,宝玉即刻起身相扶,黛玉斜斜靠着床边儿,便说道:“你何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且来了怎么也不说话?倒吓了我一跳。”宝玉笑道:“好妹妹,我只是想着来看看你,见你睡着,便想静静看一会儿便走就是了,哪里敢吵你起来,你若睡不足,那精神定然是不好的。”黛玉说道:“平白无故,有什么好看的。我也睡足了,不劳你操心。”宝玉说道:“平白无故就不能看么,只要看了妹妹,我自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