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说道:“这件事却是你有所不知,当初你离宫之后,朕思念……你,就常去坤宁宫坐坐,没想到发现木木举止有些古怪,不像是久居宫内之的宫女,朕就留了个心眼,再去便有意同她搭话,果然给朕瞧出许多破绽,朕便派了几个大内侍卫暗地里盯着她,近几日,大内侍卫来报,说有个面生的太监入宫同她会面……”
建宁捏了一把汗,康熙道:“朕的密探一查,原来竟然是云南沐王府的人,哼,朕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将他擒下,没想到竟被你察觉他们的好事……唉……”
建宁心道:“恐怕我跟踪木木之时,就被人发觉了……”
果然康熙道:“可惜负责追踪他们两人的密探没有留神你前去,不然的话,也免了你受这番惊扰。朕发觉了他挟持了你,就暗暗吩咐人不可打草惊蛇,免得逼急了他对你不利,没想到你带他来了慈宁宫,建宁,你为何要如此做?”
建宁说道:“我……我对他说,皇帝哥哥在这个时候会来见太后,是想骗骗他,他要是找不到人,就不会为难我跟太后两个妇道人家啦。”
康熙摇头,说道:“建宁,你可知这样一来你会把你跟太后同时陷入险地?”
建宁垂头,说道:“我只是想,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找到皇帝哥哥你……就算我跟太后出事,也不能让皇帝哥哥出事。”
康熙的脚步一停,转头看向建宁,建宁看他一眼,嘴上的种种谎言,半真半假,说的有板有眼,心中却仍旧如一团乱麻,隐隐地觉得……有些事情好像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会产生异常可怕的突变。
比如……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是,这世界上比“伴君如伴虎”更可怕的是,你陪伴的,是两个“君”,两头“虎”。
建宁想到在慈宁宫外同四爷遥遥目光相对瞬间,四爷的冷冽眼神,不由自主地便发出一声沉重叹息。
康熙见她神色郁郁寡欢,便将她抱了,道:“建宁……”欲言又止。
建宁忽地觉得有些累,是心力交瘁那种感觉,自己怎么竟走到这一步?本来只想过个安乐太平公主生涯的,可是一路走来,又是刀光剑影又是毒蛇出没的,本来并非她所愿啊,如此担心这个,操心哪个……竟是怎么回事?
建宁想不出头绪,便只说道:“皇帝哥哥,我只想你知道,不管怎样,建宁对你都是最没有二心的,皇帝哥哥……”
康熙闻言又说道,“傻丫头,朕怎么会不知道?朕只是觉得,你这丫头实在是太傻,你太怕朕出事,殊不知,朕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65、伴君如伴虎 ...
等候沐剑声自投罗网,倘若你带他去行刺朕,反而会让他陷入朕的布置之中,无法脱身。”
建宁一呆,康熙的这番话,即让她意外,又让她觉得是情理之中的。她总不能把康熙的所有思忖都盘算清楚,也的确没这个能耐,君心似海,不是空有其名的。
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到这里,建宁忽地更有种想哭的感觉,便道:“皇帝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我只是怕你受伤才这样的……”
康熙摇头,目光温柔至极,说道:“你说什么傻话,你自然想不到朕的布置,但是,你在生死关头,竟然还想着要保护朕,这种心意,却比朕能成功擒住沐剑声让朕更开心百倍,朕……真的极为欣慰。”
建宁心头一酸,见康熙竟能体会到这一层,不由地也觉得有几分欣慰了,然而泪却仍滚滚落下,康熙抬手替她将泪擦去,说道:“朕真的很是欣慰,自古君王多是孤家寡人,忠心无二之人难寻几个,但朕的身边却有你跟小宝两个,同样肯为朕付出性命,朕如何能不开心?”
建宁缓缓点头,便也擦泪,道:“皇帝哥哥,不知小宝怎样了,不如我们快去看看他。”康熙道:“正是。”
两人迈步而行,前方却有个小太监仓皇跑来,快到康熙跟前,便跪地说道:“回皇上,大事不妙,太医说……说……”
康熙同建宁不约而同问道:“说什么?”
小太监支支唔唔,道:“太医说韦都统的伤重难治……”
作者有话要说:唔,第二更,这章比较肥吧?而且感觉挺精彩滴。。(跑。。
嗯,么么大家哈,明天也会更得,如果有可能,还会多更的。。因此俺需要动力,要多多出来留言,排队,冒泡啊。。。最近真是各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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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绝不许你死 ...
小太监支吾说罢,康熙同建宁两个大吃一惊,忙不迭地去见四爷,入了乾清宫入内,空旷的大殿内围着一圈人,几个太医院的太医,侍卫副总管多隆,小太监宫女等,中间躺着的,便是四爷。
康熙跟建宁面面相觑,康熙上前唤道:“小桂子?小宝?”四爷却纹丝不动,康熙便问太医道:“小宝他到底怎么样了?”
为首的一个太医便上前来,踌躇着说道:“回皇上,据奴才等观察诊治,韦都统是受了内伤,具体伤势很难说的,但就目前看来,奴才们初步估计,应该是断了一根肋骨,可因为不是兵器所伤,故而表面看不出什么来,但越是这样,也许实则越是凶险异常……”
太医们自然知道四爷是康熙跟前的第一红人,因此应对起来也很是小心翼翼,这一番话说的谨慎艰难之极,生怕一个说的不对,惹怒了康熙大发雷霆。
康熙听到此处,果然很是不悦,便皱眉喝道:“朕不要听这些废话,你只要跟朕说,小桂子能不能救!”
此刻建宁已经到了四爷身边,见他躺在一张临时搬来的床榻上,双眸紧闭,面白如纸,唇边却依稀沁着血丝,建宁心头一痛,静了片刻,就从怀中掏出手帕来,替四爷轻轻地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去。
那边太医被康熙喝了一句,急忙跪地,道:“奴才等将尽所能,全力相救韦都统,请皇上息怒。”康熙咬牙道:“你们最好如此,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倘若你们连这个都做不到,朕留你们何用!”
一句话把太医们吓得魂飞魄散,康熙又道:“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去看小桂子如何了!”
太医们这才战战兢兢起来,继续跑到四爷旁边,诊脉的诊脉,看相的看相,忙碌异常。建宁在旁边担忧看着,望着四爷人事不省的样子,一时之间恍惚若失。
康熙看了会,恨道:“那尼姑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她的手掌明明没有拍上小宝的身上,竟还是让他受了重伤,倘若要是拍中了,那小宝跟朕岂不都会……”
一时想到九难倾斜的那掌将慈宁宫门前石墩都击成粉碎的威力,连九五至尊也变了面色,一时便有些后怕,心道:“幸亏建宁机灵,唉……若是没了她跟小宝的话……朕……”
建宁看康熙一眼,又看向四爷,不知不觉眼中竟含了泪。康熙本也正在看太医给四爷诊脉,心头思忖片刻,听建宁无声,便转头看她,却见建宁双眸隐隐含泪,一眼不眨望着四爷,仿佛担忧,又好似难过。
康熙本不以为意,过了会儿后心头一动,肩头微微一震,便重看向建宁,轻声唤道:“建宁?”
建宁心中正乱乱的,只在想四爷究竟是生是死,又在想自己自穿越以来,历经这些,不知究竟是如何了局,她心道:“起初我还沾沾自喜,因我知道鹿鼎记的剧情,这简直相当于一个先知,因此可以趋吉避凶……可是一路到现在,我所知道按照剧情一丝不苟而行的竟然有限,却每每有些让人意料不到的事忽然发生,所谓的‘先知’,好像也是靠不住的,比如今日这一番诡谲莫测的遭遇……比如现在他到底会怎样……”
一时想到四爷,心中忍不住酸酸的,只好极力按捺,恍恍惚惚中似听到有人唤自己,却一时都未曾在意。
康熙在唤建宁第三声的时候,她才察觉。
建宁一怔,急忙回答,道:“皇帝哥哥,唤建宁何事?”康熙连叫三声,才得她回神,心中怅然若失,便说道:“建宁,你过来。”建宁果然乖乖离开四爷床边,走到康熙身旁,康熙握了她手,说道:“你在担心小桂子么?”建宁说道:“嗯……是的,皇帝哥哥。小桂子他不会有事吧?”康熙点头,道:“小桂子他福大命大,朕常说他是一员福将,是不会有事的,因此你不用替他担心。”
建宁说道:“皇帝哥哥金口玉言,说他没事,他一定就是没事的。”康熙一笑,说道:“嗯,正是这样,对了,方才那一番,你也受了惊,不如先回坤宁宫歇息罢?”建宁摇头道:“我不累的,皇帝哥哥,你让我留下来好么?”
康熙心头疑云不散,有一句话在嘴角盘旋了片刻,却又咽下,说道:“好罢,既然你不放心,那就留下好了。”建宁道:“多谢皇帝哥哥!”过了会儿,便又去看四爷。
康熙这番不再言语,只是从旁相看,过了好一会儿,太医说四爷的情形暂时安定下去,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且已经命人去熬药,等会儿四爷若是服了药下去,便多半没有性命之忧了。
康熙听罢,也觉放心,便道:“很好,你们务必要好生地看顾韦都统,若是有个差池,唯你们是问!”
康熙便又劝建宁,见她不愿回坤宁宫,就道:“建宁,朕看你神色不对,不如就现在朕这里歇会儿罢?”建宁仍是摇头,道:“皇帝哥哥,等小桂子醒来我再走,好么?”
康熙便默默地不再言语。片刻外头有侍卫来报训,多隆出去听了,进来便小声说给康熙,康熙点点头,说道:“小桂子若是醒来,就即刻派人去通知朕。”
众人答应。建宁小声问道:“皇帝哥哥,你要去哪?”康熙说道:“外头有件事,朕去去就来。”又温声说道,“如今你也听到了,小桂子他不会有大碍,醒来是迟早的事儿,你也别累着自己,记得,要是撑不住了,就进去先歇息会儿。”建宁也乖乖答应,康熙才微微一笑,带人离去。
康熙去后,便有宫女搬了凳子过来,建宁坐在旁边,呆呆地望着四爷,过了一会就会心惊肉跳地起来探看四爷,又问太医,道:“太医,为何他还不醒?”一边提心吊胆的伸出手指头放在四爷鼻子下面。
太医便道:“公主不必着急,韦都统呼吸平稳,是不会有事的。”建宁这才讪讪地缩回手指来。
顷刻间药熬好了,便送了来,太医说道:“现在奴才替韦都统喂药,若是这药能喝了下去,都统就算是度过难关了。”
建宁说道:“那快着些!”双眸看向那一碗深色药汁,简直如看灵丹妙药一般。
太医捧着药汁站在四爷身边儿,用调羹舀了,便喂四爷喝,不料四爷双唇紧闭牙关紧咬,那药汁在唇上擦了擦,尽数滑落下来,哪里能喝下去?
太医手一抖,宫女们替四爷把脸颊边儿上的药汁擦干,太医手颤颤地,赶紧又舀了第二勺,依样画葫芦送过去,结果却仍然一样。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面色很是不好,当前一个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韦都统不肯服药……”另一个道:“不是不肯,怕是……”欲言又止,有些心怀鬼胎般看向建宁,自然不是好话,忌惮建宁在场所以不敢说了。
太医们暗暗叫苦,心道:“韦都统不肯喝药,性命怕是不能保全,皇上跟公主一发怒,那可如何是好?”
建宁在旁边看的眼皮乱跳,见他们都是一脸的“如丧考妣”,不由地更是心惊肉跳,忙问道:“到底是怎么样,快点喂他喝啊!”
太医便道:“公主,不是奴才等不喂,是韦都统喝不下……”建宁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太医们不敢说,建宁喝道:“他喝不下,你们不会想办法么?掰开他的嘴,灌也灌的下去!”
太医们面色更为苦涩,却不敢不从,只好说道:“喳,奴才遵命。”
几个太医,分工合作,一个端碗拿勺子,一个伸手去掰四爷的嘴,另一个负责把脉,还有一个小心盯着四爷面色,生怕弄巧成拙反而不好。
没想到掰嘴巴的那个用了半天力气,出了一头汗,手都酸了,四爷仍旧紧紧地咬着牙关,几个太医黔驴技穷,心中也渐渐绝望。
建宁在一边从头看到尾,见状说道:“你们笨手笨脚的!让本宫来!”咬牙冲过来,将碗取了,佯作无事,说道:“小桂子,你这该死的,本公主大慈大悲,亲自喂你喝药,看你多大的面子?来,乖乖地把嘴张开,本宫命令你。”说着,便也舀了一勺子药汁,向着四爷唇上送去。
药汁无奈地顺着唇边流下,旁边的宫女急忙探出帕子擦拭。
建宁呆呆看着,手也抖了抖,便把碗塞给太医,发狠说道:“本宫就不信了,这个狗奴才敢……敢……”她咬牙挽了挽袖子,便用力捏向四爷的嘴,太医的力气多大,她的力气又有多大,白费力气半天,浑身也冒汗了,四爷还是纹丝不动。
旁边太医看的心头惨然,道:“公主……公主还是放弃吧……”
建宁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地将双手垂下,望着面前四爷,看他神情倒也安详,仿佛睡着一般,不由大怒,冲上前来,抬脚就向着他身下床榻踢过去,怒道:“你这个死太监狗太监,你好大胆子,居然敢不听本公主的话,如今本公主命令你,给我醒过来,给我喝药,你敢不喝敢不醒,大模大样躺在这里……混蛋王八羔子!你、你、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跟黑白无常走的话,就算是追到阎王老子哪里,我也要将你追回来!你别想死,别想死,别想死!”
她一时之间宛如疯癫,拼命地抬脚踢那床榻,又尖声叫道:“你还不醒?混蛋,装死,我打死你!”她脚下穿的是花盆底,这样的动作很不灵便,又加上心慌意乱,踢了一会儿后,虽然把床榻踢得乱晃,她整个人却也支撑不住,踢了几下,便向后跌过去。
身边儿的太医宫女们一股脑冲过来,太医便叫道:“公主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建宁被宫女扶住,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落下来,哭道:“老四,你别死……快醒过来……我、我不要你死……”一时极为伤心,想到他就这么没了,不由地哭着闭上眼睛。
周遭宫女们怕极,太医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听建宁说“老四”,还以为是公主受刺激过度,开始胡言乱语了。
正在一团忙碌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负责端盘子的有个小太监忽地尖声叫道:“韦都统好像醒了!”
众人大惊,建宁叫道:“扶我起来!”
太医们冲过去,却见床上的四爷睫毛抖了两下,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定定望着眼前,而后缓缓地扫视过去,似在找人。
此刻建宁才冲过来,低头便看向四爷,仓皇问道:“真的醒了么……”
瞬间四目相对,四爷的目光在她面上一定,建宁将剩下的话咽下,眼中的泪一晃打在四爷身上。
周遭太医欢喜雀跃,道:“醒了就好,韦都统有救了,快去通知皇上!”
又有个说道:“快点喂韦都统把药喝了。”
那太医端着药碗便来喂四爷,紧绷了一晚上的心总算稍微放下,喜滋滋道:“韦都统,请服药。”四爷受伤不浅,一时无法做声,却仍闭着双唇,眼睛却盯着建宁。
建宁本来正喜极而泣,此刻见状,模模糊糊想通什么,便说道:“让我来喂他……”她说出这话瞬间,依稀似见到四爷面上淡淡笑意,一闪而过,却又看不真切。
作者有话要说:建宁霸气微漏啊,四爷被其淫-威折服了。。
本来今天想多更点的,结果差点搞成了不更,……困得模模糊糊的爬起来,唉,总算能更,勉强交差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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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冰火两重天 ...
建宁舀了药汁,向着四爷唇边送去,四爷目不转睛看着她,望着她脸上一片泪痕狼藉,心中翻来覆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原来方才四爷被九难拍了一掌,虽然九难及时收手,顶多只有六七分的气劲扫到四爷身上,但四爷是个不懂武功的平常人,当下被这掌拍的几乎五脏六腑都移位,幸好些内伤不算太重。
那些太医生怕担干系,在未有完全把握之前,便故意把病情说的重些,因此万一真个有个三长两短,事先已经说过了,主子也有了准备,他们担的罪责或许不会那么重,再者说,若是真个老天庇佑把人救活了,也更显得他们医术精湛不是。
这一下,却把康熙跟建宁吓了个半死。
幸好那人无事。建宁看着四爷,轻声说道:“张嘴。”四爷嘴唇动了动,微微张开,建宁见他听话,便莞尔一笑,偏偏眼角泪痕闪闪,四爷用力把口药汁吞下去,只觉得喉头火辣辣的痛,那药一点一点滑入腹中,虽然难受,却知道喝下去是好的,就勉强受了。
建宁见他皱着眉头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就温声说道:“是不是很苦?我尝尝。”说着就自己也小小地喝了口,果然觉得入口苦涩之极,不由地也皱了眉,艰难咽了下去,说道:“果然好苦的。”咂嘴皱眉的,一脸苦相。
四爷瞧着她的样子,不由地又想笑,却不敢大笑,只扯得心肺隐隐作痛。
建宁道:“太医,你们弄得什么,能不能甜一点?”
太医说道:“回公主,奴才把后面的药,往里头加点甘草,不过……也甜不到哪里去的……”
建宁叹口气,她也知道中药大概就是这个味儿了。就也不为难他们,能救命要紧。建宁回头,望着四爷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别怕难受,闭着眼睛喝了。”
四爷看她樱唇上兀自挂着一星儿药汁,不知为何就移不开目光,只呆呆地看。
建宁舀了药汁,说道:“来,喝一口。”四爷闭着嘴并不张开,建宁挑眉,还以为他没反应过来,就道:“张口啊。”四爷却只呆呆地看着她,建宁怔了怔,问道:“怎么了?”忽地紧张起来,急忙俯身过来,问道:“怎么了?哪里觉得不妥么?太……”建宁刚要叫太医,却听得四爷低声缓缓地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建宁一愣,回过神来,太医上前来问道:“公主,韦都统怎么样了,为何又不肯喝药?”建宁想了想,说道:“他嫌这药太苦嘛,你……你们都回去,弄点儿甘草啊什么的东西,别冲了药性啊,再把药送来。”
太医道:“我们都回去么?那这里……”建宁道:“有本公主看着,怕什么?快走。”太医们只好听命退出来。
建宁又道:“你们也出去,有事我自会叫你们。”太监宫女们便也退去。
建宁见他们都走了,才对四爷说道:“行了,人都走了,你要说什么?只是最好现在别说,多吃两勺药好么?”
四爷道:“苦。”建宁说道:“我自然知道药苦。”四爷道:“甜。”建宁一呆,问道:“什么甜?”却见四爷的目光盯着自己唇上,一动不动。
建宁也不是傻子,这顷刻便反应过来,顿时之间两颊通红,说道:“你这死色狼,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没正经的!”依稀里见四爷笑了笑,那笑容别有点儿意思,建宁即刻就明白,此刻他说话困难,又不能动,先前说“苦”,的确是说药苦,忽然目光盯着她的嘴唇说“甜”,那当然是说她的唇甜了,他又不肯服药,其间意思不言自明。
她反应过来后骂他“死色狼”,四爷不恼,只是淡淡一笑,建宁同他出生入死,对他心性又极为了解的,就知道他笑的意思,一来是欣慰她明白了自个儿的意思,果然“心有灵犀”;二来,却是因为笑她既然懂得他的意思,难道能比色狼好到哪里去么?又怎么会正经了。
若非他受伤沉重,建宁便要捶他几下,当下只好忍了,咳嗽了声,说道:“行了,你乖,别胡思乱想的,既然是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来,乖乖的喝。”
说着便舀了药送到四爷唇边,不料四爷双唇紧闭,动也不动,建宁用力将勺子挤进去,四爷牙关咬着,更不张开,建宁气道:“你信不信我撬开你的嘴?”
四爷望着她恼羞之态,眼神之中竟有几分期待。建宁看着他的模样,瞄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真是天生奇葩,别扭也别扭的这么与众不同。”
建宁端起药碗,皱眉喝了口药,便俯身过来,柔软的唇瓣相接,四爷缓缓张口,将建宁的嘴唇含住,建宁一怔,嘴巴一松,药汁滑了过去,四爷尽数接了,又意犹未尽般的咂住她的唇,似乎想将她嘴里残存的药汁都吸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