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说道:“昨儿睡得太多,清晨就醒得早,你坐吧。”
暮归摇头,说道:“不碍事的,在奶奶跟前哪里有暮归坐的份儿,我站着回话就好了。”
季淑也没多说,只问道:“我叫你来,是有件事要问你。”暮归说道:“奶奶想问何事?”季淑也没犹豫,直接问道:“我想问的是,去年进宫参加花王神会,我在里头发生了何事,你可记得?”
暮归闻言,并未露出惧怕或者迟疑之色,只是略想了会儿,便道:“奶奶问起,我也才敢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何事了……只是奶奶回来后大发脾气,事后我避着人,大着胆子问,奶奶还骂了我一顿,我就再不敢问了。我只记得,当日跟随奶奶入了宫,先是跟皇后娘娘、诸位娘娘们吃酒赏花,奶奶当时兴致也高,再后来,是公主过来同奶奶说了几句话,奶奶就起了身,我本是要跟着的,可奶奶没让我跟,只叫我留下,跟着伺候公主的几个宫女姐姐在一块儿……”
季淑挑眉,说道:“我如今有些记不清楚了,暮归你可别骗我,若是我想起来,你知道后果如何。”
暮归说道:“暮归是死里逃生了的人,知道奶奶的能为,怎么敢在奶奶跟前胡说八道的现眼?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讨死么?我说的句句是真。我还记得,公主带了奶奶去,我张望了阵,就问了个身边的宫女姐姐,问公主带奶奶去何处,她说……”
季淑望着暮归,暮归略微迟疑,便说道:“她说是公主最爱玩儿的,头先还听闻公主跟奶奶有打赌什么的……这会儿怕是要带奶奶去个旁人不能去的地方。”
季淑心头一震,道:“不能去的地方?”
暮归点头,说道:“因为我往年也进来过,跟公主身边儿的几个姐姐认识了些,当时我们又放肆暗地里吃了杯酒,她趁着兴,才肯跟我说,又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我说出去的。”
季淑又问了暮归几句,再也问不出其他来。季淑心道:“不能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怕症结就出在此处,而花季淑去了何处,恐怕只有朝阳一个人知道了。嗯?难道我还要进宫一次么?……可是,要不要为此冒这个险?”
她昨晚上翻来覆去,才决定要直面真相,没想到暮归所知的也有限。
季淑正犹豫要不要进宫,老太太那边却派人来传她过去。季淑只好收拾了一番过去了。进了大屋,老太太斜靠在垫子上,闭着眼睛养神,锦绣见她来了,迎了便悄声说道:“大奶奶来了,快来坐。”
季淑说道:“老太太怎么了?”锦绣说道:“听说二少爷被老爷打了,老太太把老爷也责骂了一阵,暗自生气着呢。”
季淑心道:“也不知老太太知道不知道我跟上官青的事,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疯了……”
这功夫锦绣上前,轻声唤道:“老太太,大奶奶来了。”
唤了两声,老太太才慢慢睁开眼,望了望季淑,点点头说道:“淑儿你来了,快过来坐。”
季淑上前坐了,老太太说道:“我听闻你这两日也病了……唉,我们这府内总不安生,看样子还得找个和尚道士,做做法事才好……”
季淑说道:“淑儿已经好了,老太太别担心。”
老太太道:“你好了,我果然就放心了……现如今无澜出事,连累他娘也跟着病了,如今躺着,整个人糊里糊涂的……明儿的花王神会,宫里头娘娘派了旨意下来,本来我想,我年纪也大了,今年自然也就不去了,让你婆婆领着你去……没想到她竟也不能去了。唉。”
季淑说道:“那如今如何是好?不如我们都不去了。”
老太太说道:“那万万不可,这是历来的恩典,皇家的恩宠,拒了反而不美。只是我年纪大了,也真不愿意动,可你婆婆也动不了,我就让老二家的领着去罢,你一个,不免孤零零地,就再叫上瑶女,只不知道她有孕在身愿不愿意劳动,你要是愿意,秋霜年纪也有了,就再叫上她也行,她们小一辈的爱玩儿,必定是高兴要去的。”
季淑见她一一道来,倒也不好说自己也想不去,转念一想,莫不是天意么?省得自己乱犹豫了,就也许了,只道:“既然如此,老太太别担心,就让二夫人带着我们便是了。”
老太太叹道:“老二家的,虽然素来贤惠,但到底是小户人家出身,少了点儿气势,你弟媳妇也一样,是个闷葫芦,撑不起场面,秋霜又小,自不顶用,还要你看管着,你们四个去,都要你从中打量着,总之别失了体统礼数,落了我们上官府的气势、让那些人看笑话就成。”
季淑心道:“我的任务还挺沉重的……”面上说道:“老太太放心,二夫人平顺宽容,瑶女也是个娴静的,秋霜虽然年纪小,一举一动却是闺秀淑媛,大家风范,无人敢小觑我们的。”
老太太颇为欣慰,说道:“只不过还是你最得我心……嗯,对了,我记得上年你去……好似有些不快地回来了?我一直没有得空问,究竟是为了什么?”
季淑见她竟然主动问起这个,心里一怔,便笑道:“都是些陈年旧事,我也记不得了。老太太怎地忽然想起来?”
老太太说道:“就是一说这盛会,我心里就掠过这个影儿,影影绰绰记得去年好似有人说什么‘大奶奶发脾气’之类的,当时我身子倦,没留心。”
季淑说道:“人都是一年一年长的,去年之事,我全不记得,大概也是有些小性儿发作,不知哪里吃了点闷气来,不过今年应该是不会了的。”
老太太含笑说道:“嗯,这话我爱听。是了,前几日不是北疆的使者来么,带了好些稀奇物件,听说皇上很是欢喜,也捡了些东西赏给了各宫的娘娘们,咱们家贵妃娘娘也送了些来府里……”说着,旁边锦绣便捧了个雕琢精致的盒子上来,慢慢打开。
老太太探手,取了块朱红的玉出来,难得的竟雕琢个花朵的模样,说道:“这块儿是他们那里的香血玉,你看像不像是个牡丹花的样儿?你又爱花,就给了你罢。”
季淑见那物通体血红,却果然是个盛放牡丹的样子,虽然雕琢的极美且精致,可总觉得美的太过张扬……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时迟疑。
老太太笑道:“你拿了去看看,是不是还有种香味儿?若不是玉石的,我还以为是朵真花呢。”老太太奉上,季淑便只好接了过来,刚拿到手里,就嗅到一股淡淡香气,蒸腾而起,果真好似是一股子花香,不由笑道:“果然带香的。”
老太太道:“我也是初见这东西,也不知这香是一世的呢,还是一时。”季淑道:“老太太不如留下,看看再说。”老太太道:“说给了你,哪里有再收回来的,难道我是那等吝啬的老财迷不成?”说到这里,便慈眉善目地笑了起来。
季淑带着那玉回到屋内,一路只觉得那香气萦绕鼻端,挥之不去,她坐定了后随手把玩了会儿,心道:“这玩意儿倒是个稀罕物,只可惜不是在现代,唉……难道我能把这东西拿出去卖钱么?”便又叫人收起来。
片刻秋霜跟红嫣两个惊乍而来,原来老太太派人通知了秋霜明儿跟着季淑进宫。两个丫头又惊又喜,在季淑屋内唧唧喳喳,说了半晌才离开。
次日,季淑起身,春晓夏知便捧了大红的诰命服出来,又有一顶光辉灿烂,珠光摇曳的头冠,季淑却是第一次见,不由地啧啧称奇。原来上官直身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乃是五品文官,二老爷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就只在礼部挂了个闲职,是四品,因此二太太罗夫人也自有诰命服,其他,上官青游手好闲,并无官位在身,瑶女就只一身平日的彩衣,秋霜亦是。
一时宫内负责接引的宫人也到了,便领着四位出了府,乘了轿子,往皇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只能一更啦……大家慢慢看哈,友情提示,看文别一目十行哦,不然很容易漏掉东西的,爬走先,攒力气,555
64栀子:暗送娇香入画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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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暗送娇香入画庭
季淑掀开帘子往外看,那皇城巍峨,高墙耸立眼前,仿佛一尊虎踞龙盘静默不语的巨兽耽耽虎视,面前皇城城门开启,发出暗哑声响,迎人入内。
领路的太监负责将轿子引进了宫门之内,行到一处宫殿处,同里头的负责接引的太监交了牌子,这时侯轿子落地,季淑同瑶女罗夫人秋霜四人出来,里头的那太监身后站着几个宫女,行礼说道:“奴婢奉旨迎接上官府的诸位夫人,请跟奴婢来。”
从这道门开始望内又走,罗夫人在前,季淑次之,瑶女跟秋霜在后。季淑不便东张西望,就也只跟着大家伙儿肃然往前,行走之间,见旁侧也有太监领着几位身着诰命服的女子往内而行,大家却都静默无声,竟一个交头接耳的都没有。
季淑心中也跟着警惕,若是在现代,这就相当于一个导游领着各个小型的旅行团了,只可惜……模式虽然相似,内容却大不相同。季淑想到自己这个比喻很是好笑,便想象前面那太监手持小旗子摇晃招呼“团员”的场景,不由微微一笑。
如此又过了几道宫门,才到了一处大殿,那太监停了步子,从宫殿里头出来个有些年纪的宫女,过来同太监交接了,就又换了她来领季淑她们进内。
如此才算是最后一层“被转手”,到了大殿之中,放眼看去,却见里头已经站着若干人,无非是些官宦朝臣家的夫人小姐,并王妃皇女,众人见又有人来,便回头来看。
宫女领着季淑四人向前,季淑略抬眼看,却见在正中坐着的一位丽人,大概四十左右,生的端庄秀美,头戴凤冠,周围众人宛如众星捧月一般站着,独她跟旁边的一位丽人坐着,显然这人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季淑四人上前,先头站着的人便退开,季淑等行了礼,皇后开口,寒暄了几句,便问大夫人如何了。季淑见罗夫人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出列回答了,皇后点头道:“好了,上官府的也来了……现如今只差蓝将军家几位,等来了,便可以到院子里入席了。”便有太监领着季淑四人同样退到旁边,季淑抬眼看去,见皇后身边那位丽人不过三十多岁,生的极美,两人四目相对,丽人冲着季淑微微会心一笑,却又不动声色地转开头去,季淑便心道:“这人应该就是清妃了,长的真不错。”
说话间蓝家的人也到了,皇后照例寒暄了几句,便一点头,太监叫道:“皇后娘娘起驾。”
当下皇后娘娘凤驾在前,众家女眷簇拥着,浩浩荡荡在后,一路行过后宫,直奔御花园而去。季淑四人跟在几位王爷家眷之后,前头也有个太监引路,一路看不尽的园林美景,终于到了御花园之中,当中一片开阔,早就布置了席位,无数太监宫女恭候。
然后皇后并不领着众人入座,反而进了旁边的花丛之中,大家伙儿也跟着进去,这时侯才听到了轻轻的嬉笑之声,多是赞扬牡丹花儿开的好,哪朵哪朵更妙……原来皇后是带着大家伙儿在赏花。
季淑见状,便也闲收起心中忐忑,只看这皇家园林里头的奇花异草,见此处的牡丹开的极为大朵,果然更胜她先头所见,走了会儿,就听到前头皇后说道:“这一朵魏紫开的最好,可赐今年花王之称。”当下太监大声宣告一遍,立刻有人捧了金灿灿的一面小黄牌子上来,奉给皇后,皇后亲自给这朵牡丹花挂在枝头上。
季淑看的莞尔,心道:“原来是这样,皇后在挑选花中魁首,哈,不知道接下来更是有些什么节目呢?”
皇后挑出了牡丹花王,众家女眷纷纷上前观赏,一时之间赞扬之声不绝于耳,周遭都是莺声燕语,听起来很是欢乐,秋霜拉着季淑上去看,季淑懒得上前凑趣,就远远地看了会儿,见那朵花儿开的端庄大方,若说起美来,还不如旁边那朵玉牡丹,但难得的是花瓣密实,看起来别有一股凛然贵气。
众家女眷看过花王之后,又慢慢看过其他的,大约小半个时辰,才出了花丛,却是从另一边回到了御花园当中的酒席外头。
那原本静候在桌前的宫女太监见众家女眷到了,便分出两人,鱼贯上前一一迎接了,同先前负责伺候她们的宫人交接,竟然是丝毫不乱,更无任何阻隔差错,——大家均被引到了自家一桌之前。
上面皇后娘娘落座,清妃跟另一个贵妃落座,下面众家女眷才也坐了。
季淑这功夫才分神打量周围,这些桌子并不是四脚高桌,而是极矮的长桌,上面布置着杯盘碗碟,每张桌子都有专人伺候。地上铺着极厚而细密的毛毯子防寒,上面又放置诸多精细坐垫,身后各自有双面绣的屏风挡着,屏风却不是连贯的,而是对应着桌子而布置,屏风上也绣着百花,栩栩如生,而上面皇后娘娘身后,更是一面极大极高且宽的云纱屏风,绣着大多大多盛放的艳丽牡丹,看起来又是绝美又是贵气,令人叹为观止。
季淑看的啧啧称羡,目光越出去,看向周围,原来这酒席是设在御花园里,而在诸位的屏风之后,却是极多的牡丹花簇簇盛放,牡丹花的外围,又有百花盛放,今日天气又好,风和日丽,放眼看去,仿佛人便置身在曼妙花海之中一般,又加花香扑鼻,很是令人陶醉。
季淑先前入宫,只觉得心沉甸甸地,好像有什么梗着,很是难受,可此刻见到如斯美景,不由地也觉得赏心悦目,再加上这周围丽人近百,个个姿色不俗,便简直如人间仙境一般。
上面皇后坐了,两个贵妃分别两边儿坐了,皇后发声,道:“今日众家女眷进宫来庆花王神会,务必如往常一般,大家不必拘束,尽兴才好。”
皇后说完之后,便先举了杯,领了大家吃了口,这时侯,外头的宫女们端着盘子整齐而入,每一个盘子上都有银罩罩着,原来这时候才上了菜来。
季淑吃了会儿,喝了两口酒,心里头觉得热热的,她怕不胜酒力,就有心不去喝,只看周围,心中暗暗惊奇。
原来自季淑入大殿参见皇后,一直到御花园来,再到此刻落座,却都没有见到一个人……
那人自然就是季淑想见到的朝阳公主。起初在大殿的时候季淑还以为朝阳公主或者躲在人丛之中,没有见到也是有的,但到此刻已经入席了却还没有见到人,这就奇了。
季淑正在心中盘算究竟是如何了,上面皇后招了个太监上前,低低说了几句,那太监便到了下面,扬声说道:“酒过三巡,众家女眷可以一展才艺,以贺花王!”
季淑闻言吃了一惊,真不知发生何事,旁边瑶女低声道:“嫂子今日可仍要跳‘拓枝舞’么?”季淑道:“什么?”瑶女一呆,说道:“莫非嫂子另有准备?”季淑看着她,瑶女说道:“去年嫂子跳的‘拓枝舞’,娘娘大为赞赏……”季淑心中默默叫了声不妙,这个时候,却见有个太监上前,躬身说道:“南王府茵宁郡主,特向花王献舞。”
瑶女道:“啊……郡主先行献舞……”此刻,却见茵宁郡主从后面缓缓而来,比之先头的华服不同,头挽高髻,额心点缀花钿,锦袖红裳,脚踏高屐,徐徐而出,瑶女苦道:“原来茵宁郡主跳的是拓枝舞……”
季淑一概不懂,只是看,心中想道:“难道这还得献艺的?我可不会那些……这可怎么办是好?”此刻才模糊想到昨晚上秋霜同红嫣在自己房内的时候,曾提起过季淑曾跳舞之类,只不过季淑心不在焉,竟没留心这个,如今真是后悔也晚了。
茵宁郡主缓步而出,周遭鼓乐齐备,轻轻敲响,郡主踏步而舞,一举一动,无比曼妙,看的季淑暗自叫绝,同时又有些羡慕,想道:“大概花季淑是会的,只可惜我不会,这不要命了么……”
茵宁郡主跳罢,瑶女皱眉道:“想必是因去年之事郡主颇为嫉妒,只不过,仍不及嫂子所跳。”秋霜也低声说道:“说的很是。”季淑差点喷出来。
茵宁郡主慢慢退下,又有蓝将军家的,上前弹了一曲古筝,高山流水,更是妙不可言,接下来几位夫人小姐,各有才艺,有的极好,有的差些,可最差的也比季淑要强些,季淑只盼大家当自己是隐形人,可越想怎样,越是适得其反,渐渐地众人就只看向季淑这边。
季淑恨不得在地上飞速挖个坑然后跳下去,她前世的时候五音不全,跳舞的时候四肢扭曲,她自己是知道的,就算这辈子换了个身子,她又不会古代的歌曲调调,不会弹琴,不会跳舞……难道真的要做广播体操么?
皇后似也很是期待,便道:“众家女眷辛苦了,对了,去年淑儿以一曲拓枝舞惊动四座,不知今年又有何所献?本宫很是期待。”
季淑假装没有听到,旁边瑶女低声道:“嫂子,娘娘说你了……”季淑伸手摸摸额头,叫苦不迭,正紧急时候,却听得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的清妃说道:“我先前听闻淑儿好像也着了风寒,今儿是撑着来的,怕是跳不得舞了呢。”
季淑见清妃解围,很是感激,却不料皇后说道:“是么?不过方才本宫见淑儿精神极好的……若是没有淑儿献艺,这次的盛会怕是要失色不少。”众人一听皇后如此说,顿时之间纷纷迎合。
这竟是个骑虎难下之势,季淑咳嗽一声,终于站起身来,环顾周围,一瞬间心头响起“两只老虎”的调子,季淑笑笑,说道:“淑儿身子尚未全好,怕跳不得舞了,而且各家女眷的表演甚是精彩,想必皇后娘娘已经饱看了一顿,不如就让淑儿偷个懒,选个新鲜的玩意儿……”
皇后面露惊奇之色,说道:“新鲜玩意儿?”
季淑笑道:“正是……不如就让淑儿给大家伙儿说个谜语,看看在座各位,谁能够猜出谜底来,如何?”
皇后笑道:“猜谜?”颇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旁边也有人窃窃私语。却有清妃说道:“方才看了诸多舞蹈,听了那么多管弦之乐,如今大家换换口味儿,听个新鲜的谜语倒也是不错的。”旁边那位更加沉默的贵妃听到此,便也附和,说道:“娘娘,或许是什么有趣儿的谜呢?倒不如让上官大奶奶说说看。”
皇后这才笑道:“那好罢,不过淑儿,你可要说点儿好的,别让本宫猜的睡着了才是。”
季淑说道:“淑儿知道了。”
当下,众人就只望着季淑,季淑说道:“这谜语,是个侏儒的故事。”
皇后道:“侏儒?”季淑点头,说道:“从前,有一个戏班子,戏班子里头有两个侏儒,其中一个是瞎子。有一天,班主说要解雇其中一个,但因两人演技都很精湛,因此不知解雇哪个好,可侏儒么,自然是最矮的最好,因此班主就说,要等明儿量一量再说。”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不知她究竟是何意思。季淑说道:“可是,第二天,大家却发现那个明明比较矮的瞎子侏儒,自己把自己吊死在房中,而他的房内,只有些木头家具器物,并满地木头碎屑,——大家猜一猜,这侏儒到底是为何而死?”
季淑说完之后,全场哗然,女眷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上面皇后娘娘皱紧了眉,说道:“这个谜语果然新鲜有趣的很,竟是叫我们查案了,好罢,本宫猜一猜:是不是被另一个侏儒杀死的?”
季淑微笑,说道:“娘娘猜的近了,不过,那满地木屑如何解释?”如此过了好大一会儿,竟无一人猜中,季淑正想公布答案,却见有个太监走到皇后身边,低语了几声,皇后目光一动。
那太监退下,慢慢退到屏风一边儿去,皇后便看向季淑,说道:“本宫又猜……嗯,是不是那个高一点的侏儒,趁着夜晚把那瞎子侏儒房间里头的桌椅板凳都锯的短了,那瞎子侏儒清早起来,摸到桌椅板凳都矮了许多,便疑心自己长高了,因此便上吊自杀了?”
季淑心中略微吃惊,不由地扫了那太监一眼,见他低着头,其貌不扬地。
季淑当下笑道:“娘娘真是聪明非凡,竟然给娘娘猜中了,谜底正是如此,一般无二!”刹那间,大家恍然大悟,各种阿谀奉承又响起来,不绝于耳。
季淑心中疑惑,见皇后面露得意之色,频频点头而笑,她心中一合计,便又说道:“娘娘,淑儿还有一个谜语。”
皇后娘娘一怔,说道:“还有?是何谜语,你再说说看。”
季淑说道:“这第二个谜语,是有关一场丧事的。”众人有些诧异,却也静静地听着,季淑说道:“有一家子,母女三人,有一天母亲因病去世,家中便办了一场丧事。”
花王神会说起这个来似有些不太妙,但大家伙儿都好奇想听谜语,因此便无人计较这个。季淑说道:“在那场丧事之中,这家子的姐妹两个,见到个生的极好的年轻男子,两人就对这男子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