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陈兰桡连出声都不能,一时之间简直怒到气冲牛斗,正晕晕欲死,却听紫姬道:“好了……虽然不到殿下的十分美貌,却也有七八分了……对付那个太子琪应该是足够了。”
陈兰桡气愤异常,又不能出声,便闭了眼睛。
忽然耳畔被吹了口气,吓得她蓦地睁开眼睛,却见面前有个丽人正对她娇笑,看起来甚是眼熟。
陈兰桡呆了呆,又仔细一看,不由魂飞魄散,原来这冲她而笑的人,赫然正是她自己,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容颜。
“是不是很像公主?”面前的“陈兰桡”捧着腮,笑问,见陈兰桡眼珠乱转,才点开她的哑穴。
陈兰桡听了这个声音,才算回魂,张口道:“紫姬?你、你……怎么……”
紫姬笑道:“看殿下这个反应,我就放心了。”她说完之后起身,便把身上衣裳脱下,把桌上红色的华服拿起来,披在身上,又去取那些首饰,仔细地插了几根钗子在发鬓上。
她很快做完这一切,便回过身来,双手敛在腰间,盈盈而立,美貌端庄,活脱脱一个陈兰桡就在眼前。
陈兰桡目瞪口呆,眼见这幅场景如此诡异,她心中却有个不祥的预感,勉强镇定心神,道:“紫姬,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想干什么?别胡闹了,快点把衣裳脱下来!”几分惊慌,说到最后,却带了一抹严厉。
紫姬缓步走回到陈兰桡的跟前,重又跪伏下来,靠近她的脸,小声道:“我说过了,‘公主’一定会去,太子琪也一定会满意……”
陈兰桡心头冰凉,明白自己果然猜对了:“我不许你这样,听见了吗?紫姬,你如果这样做,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紫姬凝视着她的双眼,目光中忧喜交加:“公主,还记得在宫里的事吗,我最高兴的就是你去找我,跟我说话了……”
陈兰桡跟她目光相对,蓦地明白自己是说服不了她的,她把心一横,张口大声叫道:“来……”没想到那个“人”还没说完,紫姬出手如电,重点了她的哑穴,她笑道:“公主一眨眼,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兰桡忧闷欲死,只好以眼神试图制止她,紫姬却笑了笑,手指在她脸上各处又摸了摸。
门口有人道:“太子殿下请公主。”
紫姬敛了笑意,冷道:“知道了。”声音竟也有几分似陈兰桡。
陈兰桡大为惊骇,拼命想要起身,想要示意来人,她才是真正的陈国公主。但是却没有人看她一眼,紫姬转回头来,目光相对,她张了张口,仿佛说了句什么,却站起身来。
陈兰桡拼命瞪大眼睛,想要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紫姬却看着她,缓缓地转过身,她走到门口,叫了几个侍女到来,吩咐道:“她病了,你们守在这里,别让人打扰。”
侍女们答应,紫姬回头又看一眼榻上的陈兰桡,终于迈过门槛,出门而去。
紫姬随着那内侍,徐徐经过回廊,来到太子琪的寝室所在。门口数名侍卫林立。
内侍通报后,便传紫姬入内,屋中,太子琪一人独坐,面前酒菜拍开,看到紫姬,便笑道:“你终于来了。这身衣裳果然极配。”
紫姬微微淡笑,并不言语。太子琪凝视着她,道:“之前孤就想见识你的舞技,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紫姬才道:“恐怕殿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子琪一怔,而后哈哈大笑:“看样子你心里也明白的很。那还不过来?”
紫姬斜睨他,却并不动。太子琪挑眉,自己起身,走到紫姬身旁,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抚过,手指一抬,挑起她的下巴。
紫姬被迫抬头,目光相对瞬间,才又转开头去。
太子琪笑道:“果真是美人,只可惜被燕归抢先一步。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儿云郡有信来到,燕归破了云郡,又立功了。”
紫姬闻言,双眉一蹙,太子琪递过一杯酒来:“照这样下去,章国也是指日可待,你不为他喝上一杯吗?”
紫姬看着酒杯:“我怕不胜酒力,喝醉误事。”
“有孤在呢怕什么。”太子琪一手搂住紫姬,便把酒杯放在她的唇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想救那女人,但喝了这杯,才见你的诚意。”
紫姬拧眉,终于微微张口,饮了一口,入口只觉十分之辣,她微微咳嗽,不由心惊。
太子琪看着她忍耐的表情,笑道:“好好……孤最喜欢知情识趣的美人了。”
紫姬看着太子琪,恨不得立刻将他杀死,便道:“殿下为何不喝一杯。”拿了一杯酒,便递过去,太子琪伸推开,握住她的手,道:“良辰美景,美人在侧,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不相干的上……”
太子琪陡然发难,便将紫姬抱入怀中,低头吻落,紫姬勉强挣扎,忽然有些内息不稳,她也算是个惯用毒之人,顿时道:“你酒里有什么?”
太子琪上下其手,一边笑道:“当然是适合美人的好东西。”紫姬对上他的眼神,心生警惕,正要出手,肩头忽然一麻,竟是太子琪抢先一步动了手。
紫姬临危不乱,道:“殿下你做什么?”
太子琪狞笑道:“当然是要整治你了,贱人。”紫姬心头一凉,眼前人影一晃,却是马跃跳了出来,走到紫姬跟前,手在她脸上摸了摸,拿起桌上酒杯,将酒水尽数泼在她的脸上,抬起袖子擦了擦,果真露出底下的真面目。
马跃道:“果然是高明的易容术。”
紫姬早在他出现之时就觉不妙,见被人识破,便只冷笑。太子琪见她并无惧怕之色,抬手用力,在紫姬脸上掴了一掌,骂道:“贱。人,你骗了本太子一次,以为还能骗得了第二次吗?”
紫姬索性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太 子琪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马跃说陈兰桡身边多了个武功极高的婢女,而我在庆城的人说你失踪不见了,怎会如此巧合?我料想你不会无声无息地离开……何 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当我真的毫无提防吗?既然你自动送上门来,我必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太子琪命人把紫姬捆在柱子上,剥去外裳,用沾了水的皮鞭抽打,二十鞭过后,紫姬已经伤痕累累,晕厥过去。
太子琪命人将她浇醒,举杯笑道:“尝到滋味了吗?”
紫姬只是冷笑,脸上被鞭尾扫到,也落下一道红色伤痕,太子琪看着,心中竟生出一股欲。火,把酒杯扔掉,亲自上前,持鞭乱打。
紫姬忍痛,强忍着不叫出声,冷汗跟水珠交织一起,很快便又晕厥,这一次泼了两桶水才将她泼醒来。
水冲去身上的血迹,却又从伤口里涌出更多新鲜的血,水浸湿了衣裳,湿淋淋地贴在身上,却更显得身段曼妙。太子琪正打的累了,索性把鞭子一扔,靠近了欣赏。
紫姬浑身疼得几乎麻木,抬眸看向太子琪,仍是冷笑,太子琪凝视着她,反觉得此刻的紫姬越发美艳动人,忍不住贴近了她,手抚过她的脸,道:“你只要求一声饶,孤就放了你……”
紫姬只是冷冷看着他,太子琪皱眉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便将紫姬的衣裳用力撕开。
被一痛鞭打,紫姬身上的衣物本就被撕扯的十分凌乱,简直衣不蔽体,太子琪乱扯了数下,便露出她半裸的躯体,双腿修长,极为诱人。
周围的侍卫见状,都直了眼,太子琪不欲被人围观,便道:“你们都退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侍卫们只好仍退出房间,连同马跃也一并退了出来。太子琪正欲动作,就听一声惨呼自门口传来,而后是喝骂声,跟兵器相交的声响。
太子琪兴致被扰,大怒骂道:“什么事?”
外间稍微一静,然后有人大声叫道:“太子琪,我在这里!你快放了紫姬!”紫姬正昏昏沉沉,闻言睁开眼睛,目光中透出不可置信的惊疑之色。
太子琪听闻,哈哈一笑,道:“很好很好,让她进来。”
第49章
之前紫姬趁着陈兰桡不备将她点倒,乔装成她的模样前去赴太子琪的鸿门宴。
眼见她离开,榻上的陈兰桡知道情势危急,思索千般法子脱困,却始终无法自解穴道,正气得几乎晕厥,却听外面有人轻声道:“殿下在里面吗?”
陈兰桡听得这个声音,心头一喜,恨不得大叫。原来来人正是霜影,她问过后,门口侍女道:“殿下刚被太子传了去,让我们守在这里。”
陈兰桡听了,深深恐惧,生怕霜影转身离开。却听霜影叹气道:“殿下还是去了啊……唉,你们又守的什么?”
侍女道:“殿下说里头的人病了,大概是蓉蓉吧。”大家好像都不是很喜欢蓉蓉,说到最后,竟笑了笑。
霜影却知道蓉蓉的厉害,于是也不敢笑,反而好奇:“她怎么忽然病了?”
霜影说着,便迈步进来,见“蓉蓉”躺在榻上,就小声唤了两声,“蓉蓉”当然没有反应,霜影便大胆走了过来。
霜复印件以为“蓉蓉”睡着了,不料走到跟前,却对上陈兰桡睁得大大的眼睛,霜影一愣,然后笑说:“咦,你醒着啊……那怎么不答应?瞪着眼睛想吓人呢?”
陈兰桡震惊:霜影真的把自己看成蓉蓉了?
霜影却扑过来,恳切地盯着她道:“你真的是病了?还是也担心公主?你要是没病就起来吧,把你白日那招教教我。”
陈兰桡一听,果然如此,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忽然间若有所悟:之前紫姬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一定是趁机在自己脸上动了手脚,多半是易容成了蓉蓉的样子。
但现在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陈兰桡忙向着霜影使眼色。
霜影呆了呆:“你瞪我干什么?干吗不说话?”陈兰桡不知该如何是好,生怕把霜影吓走,她脑中快速想了想,就垂眸竭力看向自己的右手。
霜影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陈兰桡微微露出在外的手之时,忽然惊呼了声:“咦,你……你怎么……戴着殿下的金戒指?”
陈兰桡一听,痛苦不堪。
霜影看了会儿,喃喃道:“难道殿下把这个给你了?”她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仔细一看之下,忽然发觉有些异样,她试探着把盖在陈兰桡身上的毯子掀开,顿时露出底下一身宫装。
霜影一看,惊疑道:“你、为何穿着公主的衣裳?不对……公主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还穿着这身儿……怎会还给你?”她抬眸看向陈兰桡,不知所措。
陈兰桡向她眨了眨眼,心道:“好丫头,你猜的很对,我才是公主。”
霜影呆呆看着陈兰桡的眼睛,虽然这张脸孔是“蓉蓉”的,但是到底她是从小跟着陈兰桡的,对陈兰桡熟悉之极,此刻望着眼前双眸,一下子认出这才是陈兰桡的眼睛,顿时抬手捂住嘴。
陈兰桡却知道现在不能耽误,当务之急是马上解开自己的穴道,她倒是知道解穴的法子,但是霜影却不知,情急之下,她的眼神锐利了些。
霜影松开手,结结巴巴:“公主、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你的脸……我该怎么办?”
陈兰桡恨不得吼她一声,方才她想过,要解开穴道得是习武之人,此刻唯有去请陪同护驾的陈国侍卫官,也只有他敢入内,也有他能动手,而且可以信得过。
陈兰桡只怕霜影沉不住气,会大声嚷嚷出来,当下急忙将眼神放的温和了些,眼珠转动了会儿,忽然心头一动,就看向旁边桌子上。
陈国的侍卫长姓黄,此刻桌上有一块太子琪送礼服来的时候作为包袱的明黄色巾子。陈兰桡看一眼霜影,又看那黄巾,希望这丫头可以明白。
霜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探身把那块方巾取来,目光在陈兰桡跟那块方巾之间逡巡,最后终于想通了似的,猛地跳起身来,往外跑去。
陈兰桡门外大叫,太子琪不怒反笑,让放她进门。碍于陈兰桡武功不弱,马跃不免也跟着入内,以保太子安全。陈兰桡跳进门来,一眼看到紫姬惨状,便冲上前来,将太子琪一把推开:“紫姬!”扶住她的头,差点哭出来。
紫姬咬着唇,拧眉看她,气息微弱:“你、你怎么来的……你不该来……”
陈兰桡见她伤的厉害,先去解她身上的绳子,太子琪抬手一挡:“且慢。”
陈兰桡反手,一掌掴在太子琪脸上,太子琪猝不及防吃了巴掌,眼中怒意涌现,反探手擒住陈兰桡的手腕:“现在你还想跟我逞强?”
陈兰桡踏前一步,大声道:“快放了紫姬!”
太子琪盯紧她的眼睛,从上到下端详了她一会儿,忽然之间,目光在她右臂上停了停,旋即脸上竟露出一抹笑意,道:“好啊……好极了……”
陈兰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猛地一惊,却见因为自己手腕被他擒住,衣袖下滑,露出了皓腕上一抹嫣红,赫然正是之前被太子琪点了的守宫砂。
陈兰桡用力一挣,把手挣脱,将袖子拉下来遮住这颗东西,心头愤恨难当。太子琪凝视着她,目光中光芒大盛,终于道:“把这贱人解开!”
马跃上前,才将紫姬的绳索松开。太子琪已靠近陈兰桡,低语道:“如何,我给你面子,你是不是也得投桃报李?”
陈兰桡不理他,忙掠到紫姬跟前,将她扶住,见她遍体鳞伤,简直不忍相看,心中之痛难以言说。
而紫姬垂着头,似无力出声,袖底一动,握住陈兰桡的手,手指在她掌心划了两下。
陈兰桡一震,看向紫姬,紫姬微微抬眼,目光相对,她缓慢地点了点头。
陈兰桡转过头来,看向太子琪道:“你向我陪你吗,那也没什么不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太子琪见她一反常态,微微喜悦,便问:“什么条件?”
陈兰桡道:“你也看到了,燕归没有碰过我,你若是想要我,我以后怎么面对燕归?你得答应解除我跟他的婚约,我想当你的太子妃!”
太子琪闻言,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你有这种想法,我高兴不过。”太子琪本来暗中警惕,觉得陈兰桡也有可能是缓兵之计而已,没想到她竟提出这个要求,可见天底下的女子无非如此,个个水性杨花,想要攀龙附凤罢了。
陈兰桡道:“你答应了?堂堂太子殿下,可别说话不算数啊。”
太子琪看着她之秀色,道:“放心,只要你从了我,你就是太子妃,将来的魏国皇后……”他说着,便把陈兰桡拉过来,拥入怀中,低头便亲上她的脸。
陈兰桡微微松手,紫姬失了凭依,一个趔趄,似要倒地。马跃就在旁边,本不以为意,不料眼前银光一闪,马跃来不及闪避,腰间一疼,他大喝了声,抬手将紫姬拍开。
紫姬跌在地上,却又咬牙跳起,仍攻向马跃。马跃喝道:“贱人,你找死么!”
太子琪见状,正有些怔忪,陈兰桡来不及犹豫,抬脚往太子琪腿弯狠狠一踹,太子琪膝弯一疼,毫无预兆往前跪倒,陈兰桡抬手,匕首贴在他颈间,喝道:“马跃你还不住手?”
马跃回头一看,惊心动魄,手上不免慢了半招,紫姬抬手把头上的发饰取下,刺向马跃胸口,血溅当场。
马跃闷哼了声,倒地瞬间大声叫道:“护驾!”外头等候的十几名侍卫闻声,纷纷涌入。
陈兰桡伫立当场,掐着太子琪脖子。太子琪怒不可遏:“陈兰桡,你又使诈!”陈兰桡骑虎难下,道:“叫他们都让开,放紫姬走!”
紫姬此刻已经撑不住,方才对付马跃已经耗尽她全身力气,这会儿半倒在地上,脸上的汗跟血混合着一滴滴掉落,回头道:“公主,如果要把你留在这里,我宁可死。”
她方才在陈兰桡掌心划下“周旋”两字,陈兰桡虽不明所以,却仍听从,没想到紫姬竟是要用玉石俱焚的法子。
陈兰桡当然不知,紫姬可不像是她一样需要瞻前顾后,照应大局,对紫姬而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她安全。
太子琪闻言笑道:“不必争了,我本来就没想放你们走,你们一个必须得死,另一个么……你们还不动手等什么?杀了这个贱人!”
太子琪发了狠,猛然大叫,侍卫们如梦初醒,纷纷向着紫姬扑过去。
紫姬本就强弩之末,勉强闪身躲开,却被一名侍卫砍中了手臂。
陈兰桡双眸通红,大叫道:“都住手,不然我真的杀了他!”太子琪却冷笑道:“你不敢,你杀了我,庆城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陈兰桡手起刀落,在他肩头划了一道:“快点叫他们住手!”
太子琪惨叫了声,浑身发抖,此刻有几个侍卫被陈兰桡震慑,停了一停,却还有两人紧追紫姬不放。陈兰桡怒极吼道:“都给我住手!”匕首一切,又是一刀。
太子琪嚎叫了声:“陈兰桡,此痛我必让你十倍偿还!”
如此一来,侍卫们倒是停了手。紫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马跃欲要起身,脸色却有些发青,原来紫姬的簪子上竟然有毒,他在地上挣扎了会儿,叫道:“解药呢!”紫姬断断续续笑道:“去地狱里找吧!”
太子琪疼得无法自已,却更是恨意滔天,陈兰桡手持匕首,血从刀刃上一点一滴掉下来,她看着眼前一塌糊涂的场景,此时此刻,竟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就在这惊魂的一刻,却听得外头脚步声轻轻传来,众人不由地扭头看去,不知来者何人。
陈兰桡更是紧张异常,察觉太子琪欲要起身,就用力将他一按,她尽量让自己镇定,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已经紧张的几乎无法呼吸,掌心冷汗,生怕一不小心,匕首也握不住。
夜风微微吹来,撩动一抹暗色的袍摆,在门口冉冉出现,然后,一道挺拔轩昂的人影出现在门边上,他迈步走了进来。
在屋内的众侍卫们见了,顿时齐齐都松了口气,而太子琪见状,也叫道:“燕归,你来的正好,快点把这两个贱人给我拿下!”
陈兰桡听着太子琪的叫嚣,却忘了阻止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的来人,在他出现之前,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再次见到他,竟是这样难忘的复杂的心情。
来者,赫然正是公子燕归,他看起来风尘仆仆,显然是日夜兼程赶路所致,也许还有之前连日作战的疲惫。
跟陈兰桡的目光虚空中相对,公子燕归淡漠地转开目光,看向太子琪:“殿下可好?”
太子琪骂道:“你看看就知道了!还不动手!”
燕归恭敬地拱手道:“遵命。”
陈兰桡心头寒意凛然:“燕归……”她心中滋味难明,只求道:“燕归,此事跟紫姬无关,你放了她……我会任由你处置。”
紫姬试图站起身来,但毕竟中毒在前,受伤在后,此刻活着已经是个奇迹。
燕归只盯着她,上前一步:“你好大的胆子,敢行刺太子?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还不快点把太子放了!我可以饶你一命!”
陈兰桡望着燕归,不知为何,眼中的泪盘旋了会儿,便忍不住掉下来,她吸了口气,微微仰头,道:“你……先让他们放紫姬离开。”
燕归厉声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还不放了太子,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说话间,只听戛然一声,是他拔剑出鞘。
陈兰桡被他断喝一声,浑身一颤,又见他如此举动,杀气腾腾之态,心中更是难过,不由把心一横,叫道:“好!你想杀就动手吧!”
却听燕归答道:“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愿!”身形一动,如同浸没于夜色中的乌云,又像是一片代表死亡的迷雾,只见室内一道黑影自眼前掠过,挟带银色剑光,所到之处,悄无声息间,便取了性命!
陈兰桡只觉得冷风扑面,掀动她微乱的长发往后飞起,耳畔不闻绝命之声,却见鲜血横溅飞出,倒地的,赫然却是太子琪的那些近身侍卫!
陈兰桡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死一刻间,有些侍卫发现不妥,大叫:“燕归殿下……”一声还未喊完,喉头一凉,便断了声响。
有人挥刀还击,却始终不敌燕归,他游走众人之中,且战且杀,所到之处,血迹斑斑。
顷刻间,原本的十几条人命尽数倒地。而室内活着的,只有陈兰桡跟紫姬,另外便是太子琪,与地上苟延残喘的马跃。
马跃先反应过来,可惜已经动弹不得,只微弱问道:“燕归殿下,你……你干什么!”
燕归冷冷地看着他,走到他的跟前,沾血的宝剑斜指,尚热的血一滴滴落下来,打在马跃脸上,燕归目光之中毫无表情,长剑轻轻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