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鸾进了堂屋,陈祁凤呆站了会儿,也跟着进去,他一进门,那只小奶狗就凑过来,在他腿边上转来转去,很是活泼。
陈祁凤本不敢动,见状就用脚将它一拨拉:“一边儿去……”
陈继鸾见他居然有心逗弄小狗,抬手在桌上一拍。
陈祁凤吓得一哆嗦,赶紧就跪了下去:“姐,我知道错了!”可怜兮兮地往上看着陈继鸾。
陈继鸾双眉扬起:“你哪错了?”
陈祁凤支吾道:“我不该不听姐的话,出去闹这事……还把栗少扬也掺和进来……还……还把陈叔伤了。”
陈继鸾气的笑出来:“你还挺明白的,可惜每次都这么明知故犯。”
陈祁凤道:“姐,我也不知道……我真不是成心惹事,只是那些人……就总招惹我。”
“你给我闭嘴!”
陈祁凤嘟着嘴,终于低了头,断断续续道:“姐……要么,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都说我也不小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出去……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也该是时候养家了……”
陈继鸾冷笑:“你?你镇日惹事不够,让你出去做营生,赚的钱我怕还不够赔人家的!”
陈祁凤双膝着地,缓缓地往前小心挪动了几下,离陈继鸾近了,才又偷偷打量她的神色:“姐,你让我出去干正经事儿,我就不会跟人打架,也不会跟人闹事了。”
“你这是不会走就想着跑!”陈继鸾望着他,又喝道,“跪着别动!”
陈祁凤手按在膝头上,双眉微蹙,沉默片刻,才又道:“姐你当初不
也是如我这样大就出去……你这样,我就觉得我是个废物……”
陈继鸾听到这里,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陈祁凤扭头:“我想赚钱养家,我不想让姐在外头忙活……前些日子那媒婆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陈继鸾倒吸一口冷气,双眉一拧,咬了咬唇道:“谁让你听那些胡说八道了!”
“我就听不得那些,说什么姐在外头抛头露面……年纪不小了,嫁不出去,你看她给姐说的那人,竟是个鳏夫,据说还其丑无比,什么东西……”陈祁凤有些难过,又有些气愤,眼圈儿发红,“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我真想……”
“又想去惹事?”陈继鸾心头一乱,强自按捺,“你刚说什么来着?”
“我不是惹事,”陈祁凤低低嘟囔,“我只是想做点正经事,让姐当大小姐……让那些人不敢再胡说八道。”
陈继鸾哑然,心头不由地一软。
陈祁凤听她不做声,便又挪上前,靠得陈继鸾越发近了:“姐……”
“你以为,你能养家,我呆在家里好端端地当陈大小姐就没有人嚼舌根儿了?”陈继鸾望着这个弟弟,先头的怒意也暂消退了去,“人生天地间,不管是天生大富大贵亦或者落魄潦倒,背后都会有人乱嚼,你管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横竖只过咱们的日子就是!”
“姐……”陈祁凤膝头点地,又欲上前。
陈继鸾却起身,绕开陈祁凤,走到他的旁侧:“我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我只想让你好端端地长大成人,有一番出息,娶一房媳妇然后替陈家开枝散叶,你若真的替我着想,就好好地安分些……不要总是让我每次出去都提心吊胆地,好吗?”
陈继鸾望着外头沉沉夜色,说到最后,便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捉到两只很大的萌物^_^
兮仔牌金钟罩扔了一颗火箭炮
伊蝶扔了一颗手榴弹
抱抱~~~3
嗯~~该怎么教训小凤儿呢,鞭子?棍子?吊起来?
陈祁凤:日……你是哪里来的!
某只八月:好说啦,我是你的后妈~~
哈哈~我觉得很可乐,不过这文真冷。。


第 7 章

陈祁凤不管对上谁,都务必要压上一头,但就是对陈继鸾,不管起因如何,都是一个惨败结局。
当夜,陈祁凤被打发后院,走了九九八十一趟的八卦步。
陈祁凤从小疏懒的紧,若不是被陈继鸾罚着苦苦用功,怕是到不了现在这个境界,饶是如此,他的功夫同陈继鸾相比却仍有无法言喻之差距。
顾名思义八卦步练得是下盘功夫,陈祁凤从小被罚的花样百出,八卦步自也是其中一宗,后院这地脚,几乎都给他踩惯了,可这却是头一遭要走八十一趟之多。
陈祁凤心里暗自哆嗦,本想求一求,然而望见陈继鸾冷冷的脸色,当下也义无反顾地去了。
虽然开了春儿,但夜深风凉,又是屋外,陈祁凤起初冷的搓手,然而凝神静气走了三趟,身上已经隐隐发热,走到第十趟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有汗滚落。
他本能想偷个懒,然而觑一眼前头那已经灭了灯的房间,总觉得他姐暗中必盯着看,这样的前例也不是没有过的——当初陈祁凤初次被罚,总想偷懒少走几趟,或者走错了步法也不以为意继续,每当他想如此糊弄过去的时候,陈继鸾却偏如数家珍地把他偷懒撒赖的次数,甚至在哪个位上走错了都会指点出来。
陈祁凤才明白,他在被罚着,陈继鸾却也并不清闲,如是几遭,再不敢怠慢。
陈祁凤起初走步的时候还带三分怨怒,渐渐地走开了步子,却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去,那身形起初犹自能看清,练到四五十趟的时候,只见一道白影子,在冷月之下,飘然如风,矫若游龙沿着八卦位而行。
陈祁凤虽然惫懒,但却是个聪明之极的性子,只要他一心一意要做什么事儿,便绝少失误,但尽管如此,练完了这八十一趟步法,月影西沉,东方的大猫星也都光闪闪地冒出来,外头隐隐传来了鸡鸣声响,眼看就要天亮了。
陈祁凤浑身如同水缸里捞出来一般,身子极端之累,怪的是心里头却异样轻松,陈祁凤笑自己是不是被他姐“虐待”惯了,每次闯祸被罚后都会觉得高兴,就仿佛出了这遭汗受了这些苦,就把他闯过的祸事也尽数洗去了、能够对得起陈继鸾了一般。
因此陈祁凤累归累,心里却极高兴,住了脚,只觉得一双脚都又麻又疼,身上也黏糊糊地,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虽然累极,却不愿这样儿入睡,左右挣扎一番,终于龇牙咧嘴道:“还是先冲个凉再睡吧……”撑着身子,蔫头耷脑地往厨房去。
谁知人刚到厨下,却见厨内亮着灯,陈祁凤一惊,急忙跃进去,却望见陈叔正在灶前烧火,见他进来,便笑道:“少爷您练完了?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陈祁凤疑惑:“陈叔你怎么……”
“昨晚上大小姐嘱咐我,让我在大猫星出、鸡叫二遍的时候起来烧些水……”陈叔给灶膛里加了把火,笑道,“起初我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刚才起来的时候听到少爷在练功才明白过来……”
陈祁凤眼中陡然有些古怪,望着那灶上冒出的袅袅白气,一时无言。
陈叔看着灶膛里跳动的火光,低声又说:“少爷,你可千万别怪大小姐,她也是为了你好……当初老爷去世的时候,百般叮嘱大小姐要她好好地照顾你……”
陈祁凤眼中光闪闪地,却垂了头:“陈叔你放心吧……我懂事。”
“我也知道少爷是极懂事的,”陈叔笑,“是我人老了,就忍不住爱多两句嘴……”
陈祁凤看着他被火光映亮的脸,脸上还带着肿,陈祁凤有些难过,拉了个板凳坐下:“陈叔,我爱听你说话……你的伤怎么样了?”
两人在厨下低低地说着话,屋前头,陈继鸾打了个哈欠,缓缓翻了个身儿,心想:“臭小子……真是越罚越上瘾了,下次要再惹事,该想个新法儿折腾他才是。”
陈祁凤一觉睡了两个时辰,日头已经爬到半天上,陈祁凤跳出门,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去找陈继鸾,谁知陈继鸾竟不在,只有那只小奶狗还亲亲热热地凑上来摇尾巴。
陈祁凤把狗儿一把捞起来,正抱在怀中亲热逗弄着,陈叔已经端了一碗面上来:“少爷起来了?快把面吃了。”
陈祁凤正有些饿了,倒了杯水喝了口,一手仍捞着小狗儿,一边呼噜噜地吃面,吃了一口,又问:“我姐呢?”
陈叔道:“大小姐一早儿出去了。”
陈祁凤“啊”了声:“没说什么事儿啊?”
陈叔笑着说:“这倒是没有。”
陈祁凤吃着吃着,心中咯噔一声,便皱了眉,咬着一根菜叶子,心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去见栗少扬了,可恨,昨天还说今儿去找他的,那个没义气的……”
正在胡思乱想中,忽然觉得有人在拽自己的嘴,陈祁凤垂眸,却见竟是那只奶狗儿,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咬住了他垂在嘴边的菜叶子,正在努力试图拽出来。
陈祁凤噗嗤一笑,牙关一松,那小奶狗便得了手,慌忙乱吃起来。<
br>陈祁凤揪住他:“小狗崽子,你才多大,也敢跟二爷抢东西吃!”那奶狗得了吃的,哪里理他,吃完了后,又仰头看过来,两眼乌溜溜地发光,意犹未尽似的。
陈祁凤又笑,便夹了一筷子面给它,笑骂道:“急什么,有二爷的就有你的……”
果真如陈祁凤所想,陈继鸾的确是去找栗少扬了。
大清早儿,栗少扬吃了饭,收拾妥当正要出门,栗家大娘在里屋道:“少扬要出门了?”
栗少扬急忙进去:“娘,正要走。”
栗大娘一点头:“行,只不过记得昨晚上娘跟你说过的话。”
栗少扬双眉一蹙,栗大娘早就看见了:“我知道你大了,也不听娘的话了,只不过你要给老栗家好好想想……我想你找个能生养的、安安静静的媳妇,不是个整天在外头跑来跑去的……按理说继鸾那个性子倒还是不错的,可是扛不住她还有个惹事儿的弟弟,陈祁凤从小到大惹了多少事端?娘不想你再因为他吃累,你知道吗?”
栗少扬道:“娘你别担心了,继鸾有什么不好的?多能干呢!祁凤年纪还小,等年纪大点儿也就好了,我小时候还不是皮的人憎鬼厌?”
栗大娘不悦地看着他:“我才说她两句,你就护的什么似的,若真个进门了,我不是要被压制死了?”
栗少扬忙笑道:“娘,这哪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继鸾?陈大爷在世的时候,多亏她孝顺伺候着,继鸾出来跑还不是因为受了大爷的嘱咐要照料家吗?要你儿子真有这个福气让她嫁过来,有那样能干又孝顺的儿媳妇儿,管保你整天乐得合不拢嘴!”
栗大娘竟给说的笑出声:“行了行了!本是要说你,倒叫你说了我!娘就是担心你被累着吃亏……索性你大了,自己有个数就行!”
栗少扬见这事儿平了,便忙答应着,拿了制服帽子便出了门。
栗少扬正掩了门要走,一步下了门前台阶,抬头的功夫,就望见身前俏生生地站着个人。
此刻日头刚刚升起来,照的她整个人明媚耀眼,笑影微微。
栗少扬双眉一扬,笑道:“继鸾?来了怎么不进门儿?”忽然之间心头打了个顿儿,该不会是方才他跟他娘在屋里说的那番话都给她听了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嘘,当当网《凤再上》史前最低特价啊,一般人我不告诉他~3


第 8 章

陈继鸾上前一步:“我也是刚来,估摸着你差不多也要出门了,果真不是。”
栗少扬望着她笑得明朗之态,略微宽心:“那现在……”
陈继鸾哈哈一笑转身:“边走边说吧。”
两人之间熟络,不比寻常,栗少扬也未同陈继鸾客套,转身同她一路便行,又问:“祁凤如何?”
陈继鸾挑眉:“昨晚上被我罚了一顿,能再安生几天。”
栗少扬笑:“他也就你的话能听。”
陈继鸾也笑,转过头来看向栗少扬,忽道:“少扬,我是特意来相谢你的。”
栗少扬正看见个熟人,便一招手,才道:“你看你,跟我客套这个做什么?”
陈继鸾微笑着低头:“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你跟我一块儿护着祁凤,我是真的欠了你一声谢。”
栗少扬本不以为意,只当是彼此闲谈,听陈继鸾说出这句,那脚步不由地一顿:“这什么话?你……”
清晨的镇子上,渐渐地人也多了,起早做生意的买卖人,出来买早饭的镇民,吆喝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这些场景栗少扬是看惯了的,一切宛如平常。
然而此刻,栗少扬凝眸望向陈继鸾,心中忽地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张口:“继鸾,平白无故地你……”总觉得陈继鸾这句话似有些过于凝重正经似的,他英武的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犹疑惊慌之色。
果不其然,陈继鸾抬手,轻轻覆向他手腕上:“少扬,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这一瞬间,栗少扬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雷劈了似的,呆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小贩的吆喝声依旧在耳畔回荡,然而栗少扬却觉得眼前所有的人都模糊地退了下去,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都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只有一个陈继鸾,明朗双眼正望着他,说道:“少扬,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少扬?”陈继鸾望着栗少扬怔忪的脸,轻声又唤,手上略微用力,将他的手臂摇了一摇。
蓦地栗少扬反应过来,用力一挥手臂便将陈继鸾的手甩开:“你……”他想说话,可是胸口却像是堵了什么似的,只是气愤愤地望着陈继鸾,“你什么意思?!”
带着震惊怒意,栗少扬声音大了些,引了周围许多人侧目。陈继鸾抬手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栗少扬欲挣扎,想了想又罢了,陈继鸾拉着他往旁边走,走到一个巷子口,见无人才停了下来:“少扬……”
栗少扬心中乱了:倘若换了别人这么说,
他可以当是个笑话,或者竭力改变这个决定,但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陈继鸾的性子,——这个人一旦做了决定,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就好像一座山扑面而来将他压倒。
“为什么?”栗少扬终究忍不住,大声问道,“好好地……怎么说走就要走?”
“我不得不走。”陈继鸾声音有几分低,眼中也带着难过之意。
栗少扬身子发抖,却将她的些微表情看得极清楚:“为什么?忽然之间……难道是祁凤又惹了什么人吗?是谁!我去对付就是了!”
陈继鸾将他的手腕一紧:“少扬!”
栗少扬拧眉看她,陈继鸾叹了口气,终于说道:“是原家堡的事。”
栗少扬一怔:“原家堡?事情不是了结了吗?昨晚你请了原二少……”
陈继鸾道:“若是原家堡是原二少说话,自然不需要离开,但是原家堡真正主事的人是谁,你比我更清楚。”
栗少扬脑中飞快地转:“就算是原家大少……那这件事也了结了,难道他还能节外生枝?”
陈继鸾一笑:“昨晚我同二少走了一路,他同我说了好些话,原县长病了好些日子,喜怒无常,原大少一直想要上位,同二少很不对付,原县长又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两年前王麻子那伙贼人抢了他们手下的一个女人,就被他发兵把山寨都给剿了,咱们平县的县长从来都不敢去惹这尊老虎,这一番祁凤打了他们两个堂主,二少同我有交情,情愿息事宁人,但是大少那边,免不了会拿这件事来做由头……好邀他们老爷子开心,顺手打压二少,要是原大少向平县施压,到时候巡捕房就不得不听命,事情只会越闹愈大。”
栗少扬听了这一番话,将当前的局势想了想,忍不住心头发冷。
陈继鸾道:“二少虽未明说,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栗少扬道很难过:“那你打算去哪?”
“我想去莱县,那个地方距离锦城近,离蓝村远,”陈继鸾说着,又安抚栗少扬道,“放心,只是出去避一避风头而已,等风平浪静了,或许就会回来。”
“说的轻巧,”栗少扬一脸愁云惨雾,“外头花花世界,兴许你花了眼迷了路,几时才能回?”
陈继鸾哈地一笑:“瞧你这幅模样,好像我回不来了似的。”
栗少扬皱着眉,忽道:“继鸾,不然我跟你一块儿走吧。”
“你疯了吗?”陈继鸾压低声音,“你娘怎么办?那些亲戚怎么办?你不像是我,我只有祁凤
跟陈叔了。”
栗少扬摇头:“继鸾,你让我再想想……”
陈继鸾道:“行了,别想了,‘父母在,不远游’……我是无牵无挂,你可不成,凭着意气跑出去,到时候悔死你。”
栗少扬自知她说得有理,可是一想到要分别,却又的确难舍。
陈继鸾道:“你就当我出了一趟长点的差事,不就成了?上回我到锦城,不也是半月没回来?”
栗少扬唉声叹气,只觉得满眼都是灰暗阴霾。
陈继鸾抬手捶他一拳:“打起精神来,我要说真格儿的了。”
“你都要走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栗少扬赌气把头转开去。
陈继鸾揪住他衣襟:“你听我说,你那么护着我,人人都知道你跟我关系非同一般……我这一走,万一原大少捉不到正主迁怒于你咋办?”
栗少扬哼了声:“怎么,他能杀了我?”
陈继鸾思忖着:“我记得你跟原县长有过一面之缘,他还夸赞过你,原大少是聪明人,怕是不会为难你的。”
“你的记性真好。”栗少扬哼了声,冷眉冷眼地看着她。
陈继鸾笑道:“虽然如此,不过还是再加一宗保险的好,我也走的放心些。”
栗少扬不解:“到底想做什么?”
陈继鸾道:“自然是跟我翻脸啦!”
栗少扬啐了口:“这个不用做,你这一走,我自然就跟你翻脸了。”
陈继鸾笑道:“我知道你是不会跟我翻脸的,只不过……总得让别人知道啊。”
栗少扬问:“什么意思?”
陈继鸾冲他一笑,栗少扬正觉得她这笑意里总有几分狡黠之意,却听陈继鸾叫道:“什么!不答应就要翻脸吗?姓栗的,你讲理不讲理?”
她这一声清脆,顿时有许多人转头看过来,那几个警察局同僚也注意到了,有人说:“那不是栗队长吗?”
栗少扬心头一顿,即刻便明白过来,又恼又恨,咬牙道:“陈继鸾!”
陈继鸾指着他,啪地一巴掌打了过来:“没想到你是这样儿的人,我陈继鸾今天就同你一刀两断,从此谁也不认得谁了!”
栗少扬哭笑不得:“你至于吗?”她不过是做戏,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又是练家子,知道怎么才伤不到他,然而却又能做到声音响亮。
陈继鸾见他始终不配合,便瞪向他,栗少扬叹了口气,终于大声叫道:“行!你给我听好了,我也不是没志气的人,不就是一个娘们
吗?哪里找不到……你……你快给我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的话……”
陈继鸾见他果真开窍,然而说的话似真似假,她心里明白,脸上是一片震惊伤心神情:“栗少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好!我记住了!”恼着脸冲开人群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两人闹翻,陈继鸾一走,几个警察就窜过来,外表担忧内里八卦地询问:“队长,发生啥事了?”
栗少扬捂着脸,半真半假地伤怀:“算了,一个女人而已……走就走了,权当我没认识过她……”
几个警察闻言,各自震惊,有人叫道:“队长,难道是她不肯……”
“强扭的瓜到底不甜啊。”栗少扬叹息,目光捕捉人群中陈继鸾的身影,却见那影子极快地消失在人群里。
一帮警察顿时鸡血起来:“这可是她的不对了!咱们队长对她多好,昨儿为了她那弟弟,还差点儿跟原家堡的人干起来。”
“可真不值当的……女人心,海底针啊……队长,别伤心了啊,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
……
栗少扬面上敷衍着这帮警察,心里却有点儿发酸:“是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可是……这天底下只有一个陈继鸾啊。”
陈继鸾同栗少扬演完了戏,便往家里赶,刚进门,就见陈祁凤嗖地跳出来,一把抓住她:“姐,你快来看看,陈叔他疯了,居然把咱们家的东西都拾掇起来,我拦都不听。”
陈继鸾将他拉进门,见陈叔正从堂屋出来,便道:“陈叔已经收拾好了吗?”
陈叔恭敬答应:“都按照大小姐说的,弄好了。”